“姓原的,你别逃!”
君家仆人目瞪口呆,争相遥望两团尘烟呼啸而去。
“哟?那不是原随扈和依依小姐吗?”其中一个修剪树枝的园丁甲惊讶道。
“他们在竞走吗?”在底下负责扫枯枝落叶的园丁乙好奇地问。
“我倒觉得像是官兵捉强盗哩。”整修围篱的园丁丙也来凑上一嘴。
“被追的是谁?”乙、丙又同声问向树上的甲,他站得高,看得较远。
“嗯……是原随扈。”甲回答。
三人互望一眼,工具一丢,赶去看好戏,这可是一票难求的独家新闻哩!
两个男女一前一后地走过,原御影装聋做哑,钟依依则不死心地紧跟在后,一张嫣红小嘴仍滔滔不绝骂着,在君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观,每年年底,君家的仆人都会忙着在过年之前将宅第整个清扫一遍,然而此刻,本来正忙着打扫、擦玻璃、浇花的仆人,全都定格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盯着那两人,甚至还有人油漆涂错了地方也浑然不知。好稀奇,大家敬畏有加的原随扈被依依小姐追著跑耶!
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分钟,这事已经传遍全宅,前院有人为了看好戏,还特地跑到后院来。
“喂!木头人!你聋了还是哑啦?要不要我比手语?别以为装听不见就可以敷衍了事!”
仆人们讶异的讶异、窃笑的窃笑,全部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在偷瞄。
原御影脸色越来越难看,想他堂堂男子汉,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吃过的苦绝非一般人所能忍受,遇到再大的危险或难题也能处之泰然。但是现在却被一个女人追着逃,一朵他随手一掐便会折枝的玫瑰,竟将他刺得满头包!
般不懂他干么怕她,只下过是个任性的女人罢了!这样下去,他大丈夫的颜面都被她丢光了!
“原子小金刚,你电路秀逗了是不是,走那么快干么!”
蓦地,他转身一把抓住她的双臂拉向自己,两人的鼻息仅一寸之隔,瞪著她的眸光炽烈而危险。
“不准叫我原子小金刚。”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你不喜欢?不然叫原子弹,够炫吧?”
“不行!”
“原子能呢?代表强大的能量。”
“不准!”
“原子笔?”
他的脸皮在抽动,眸中的怒火喷之欲出。
“好吧,原始人。”她已经尽力了,够意思吧,其实她比较喜欢原子小金刚说。
原御影差点没气结,她以为在上国文课吗?竟把他的姓拿来造句!
“我的名字是原、御、影!”他一字一字地严重警告。“你敢再乱叫,小心我——”
在狂风暴雨来袭前,娇弱的小报吐气如兰,轻轻念着他的名字,以柔克刚,化解了一场风暴,让原本要发飙的他突地哑口无言,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原、御、影。”她又念了一逼,嗓音甜美而轻柔,像是咒语般地有种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每一次叫著他的名字,他的怒气就又减少了一分,直到他的绿脸变成西瓜红。
锺依依下可思议地盯著他的表情变化,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他也会脸红?好玩耶!
仿佛罩门被重重戳了一记,他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怎么可以在这时脸红!他男子汉的面子要往哪搁!
“御影,你干么转开脸?”她乾脆连姓都省了,好亲密地唤着。
他想逃开,才发现她的动作比他快,早抱住了他一只手臂不放。
“御影~干么不理人家嘛~~”
冷酷的面具快被那销魂蚀骨的嗲音给打败,努力死撑著。
她捣著嘴,阻止自己快要笑出声音来,随后深吸一口气,用著最夺命的嗲声再唤——
“御~~影~~儿~~”
抓狂了!抓狂了!他的手劲一紧,把她的手捏得好疼。依依忍不住低吟一声,想抬头抗议,不料正好对上一双愤怒的眸子,害她吓了一跳。老实说,他凶的时候,怪可怕的。
“够了!”他警告。
手部的疼痛令她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是越想挣月兑,他就抓得更紧,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不够。”她抬高下巴,摆明了找碴。
“敢惹火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威胁的话听多了,她又不是被吓大的,哼,就不信他会吃了她。
“别激怒我。”
“你不知道蛮横是女人的专利吗?这么凶干么,想打我?”
他眼神底闪过一道厉光。“别以为我不敢。”
她心一惊,料不到他的回答竟是如此,被他严厉的气势所震慑,她忍不住退缩了,只能沉默地望着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他是认真的吗?他竟舍得打她?竟然舍得……
眼眶一热,她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朝屋内奔去。
看见她受伤的神情,原御影的心顿时揪紧,揉著深锁的眉头,内心涌上一股想扁自己的冲动。他刚才说了什么呀!
他想追回她,却又挣扎不已,内心有两股力量在交战,追与不追,似乎都不合宜。
“你还是去追她吧。”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他呆住,谁在讲话?
“男生不可以欺负女生喔。”矮树丛里一颗头颅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呀,小俩口斗斗嘴,无伤大雅咩。”垃圾筒居然会讲话。
“男子汉大丈夫,让她一下又不会死。”维纳斯雕像何时多了两撇胡子?
“想追就去追嘛,硬撑会得内伤的。”夜灯竟然有眼睛。
“没错、没错,尤其对男人“那个”不好喔。”连屋顶上的忍者也来凑热闹。
这些闲著没事干的仆人甲乙丙放著正事不做,竞全躲在四周看热闹!
“你们……想找死?”他握紧拳头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抽动的嘴角预言著即将来袭的风暴。
众人面色一凛,哪里还敢继续长舌,戏看完了,赶紧散场才是。一阵骚动,各自窜逃,徒留落叶纷纷,一切又归于寂静。
原御影揉著疼痛的眉心。赶走了闲杂人等,但赶不走心底失落的感觉,他想告诉她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话,但理智阻止了他,这样也好,就让她讨厌自己吧,她是君先生的人,不是他可以有非分之想的。或许是这份认知导致他适才的出言不逊,这样威胁一个女人不是大丈夫所为,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她性感而妩媚,但有时候,那不经意展露的小女孩行径又令他迷惑。她很特别,也很率真,在大家闺秀的外表下,拥有一颗顽皮的心,常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必须强逼自己,才能阻止目光不随着她的倩影移动。仔细观察下来,她不像是会对君先生不利的人,疑心消失了,但随即又被另一种疑虑取代。如果她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又为何处心积虑接近君先生,还将君宅附近地形观察了一遍,把每一处警卫值勤的时间做了统计,甚至夜晚潜入君先生的书房偷取资料,影印懊了又放回去,而且他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她会定期与某人联络,不过对方的身份他尚未查探出。若说她是商业间谍又不像,她对君先生的关心绝非处于虚假,君先生打个喷嚏都让她紧张不已,有时候君先生熬夜晚归,它都要等到他回来才能放心地回房睡觉,甚至亲自检视每一餐的菜色和营养,不准君先生挑食。一个打算对对方不利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对方有没有挑食?
排除了她是敌人派来卧底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谜团又该怎么解?这些都是困扰原御影的问题。
在思考的同时,他的警觉性可没降低,一股异样的存在感出现在他身旁,这和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同,而是别有居心的偷窥,即使对方很小心,但只要心怀不轨,绝对逃不过他训练多年的敏锐感觉。
“谁?”
败明显地,对方也怔了下,不一会儿,从橡拭瘁缓缓地走出一道狐媚的倩影,是罗采妍。原御影打量著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对不起……我打扰了你吗?”她一脸歉意地说。
“罗小姐有事?”客气,但疏离,这是他对君先生的客人一贯的态度。
“我正愁找不到商量的人,不知原先生可否帮我个忙。”
“请说。”
她欲言又止,羞涩的神情有种暧昧的感觉,对一名保镖展现此种态度并不合宜,她应该明白的。
原御影保持沉默,并没有点出。
“我跟在君先生身边不久,很多事情还在学习,可是……不知我哪里惹依依小姐不高兴,她好象很不喜欢我,常常刁难我,刚刚我发现放在桌上的皮包被人破坏了……”随即她又慌张的解释,“别误会,我并不是说那是依依小姐做的,只不过,我实在很害怕……”她双臂环着自己,模样楚楚动人,将那弱者的角色诠释得十分完美,但对别人也许有效,不过对原御影却造成了反效果,一抹深沉的心思不着痕迹地闪过他的黑眸。“我懂了,这事情我会处理。”
“啊……我并不是怪依依小姐,我只是觉得害怕,你别去责备她。”
“你误会了,罗小姐,我并不认为这是依依小姐所为,她不是这种人,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我还有事,先告退。”从头到尾,语气始终冷漠,他对美人的我见犹怜视若无睹,还给她难堪。钟依依不是这种人,不等于说她存心侮蔑人家?在他走后,罗采妍发出凶狠的眸光。这个原御影,对她的献媚居然不动心,真是可恶之至,刚才她也这么对君任翔说,君任翔却笑称这绝不是锺依依做的,还想再买一个新皮包送她便打发了事。
这屋子里的男人都怎么搞的,放著她这么楚楚动人的美女不管,全都护著锺依依!
望著君家大宅,鲜红的嘴唇勾起邪媚的笑容。她不会就这么屈服的,走著瞧!
***
这几天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大夥儿都察觉到,依依小姐与护卫首领原御影之间的气氛很僵,保镖们也发现依依小姐都不跟首领讲话,当然,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亲切,可是绝不跟首领讲话。
“郭“原御”的饼乾,难吃死了!”依依放下女仆送来的饼乾,推到一边。
“依依小姐,这不是郭元益的。”
“是吗?”
“是的。”
“对不起,我弄错了。”她呵呵直笑,拿起一块饼乾吃了一口。“其实仔细尝尝,挺好吃的。”
她再拿起一颗圆巧克力球,佯装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后二话不说,踏扁!
女仆呆望著她,就见她呵呵笑道:“我最喜欢把“圆”的东西踩扁,真抱歉,一时忍不住。”
众人望望依依小姐,再瞄瞄另一头的原随扈,两人吵架了,大夥儿心知肚明,但绝没有人敢自作聪明上前劝解,免得被当成炮灰。
“君先生什么时候会出来?”她在书房外等了快一个小时,君任翔正在接见一位重要的客人,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扰。
等会儿她一定要劝劝他,假日就应该好好在家休息,而不是像便利商店一样全年无休。
她看了一下椅子,怨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原”木做的椅子,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这枝“原”子笔好烂,写没几个字就断水了;还有,这里应该多装一些灯,不然“御影”(阴影)太多,让我很不舒服。”
她每说到与原御影相关的任一个字,语气就故意加重。最年轻的保镖阿豪偷偷问向其他弟兄。“是我敏感吗?总觉得依依小姐似乎话中有话?”
大夥儿一致回以冷眼,表情上写著——你还真迟钝。
依依小姐不理首领,首领看似无动于衷,但跟随首劣卩年的他们,能感觉得出首领心情不好,其实大家看得出来,首劣谠依依小姐很有好感。那是当然的啦!依依小姐像天使一样,有谁愿意被天使讨厌?
终于,书房那头有了动静,君任翔打开门,依依立即欣喜地站起来,满心期待他的叫唤。
君任翔对她笑了笑,但找的却是原御影。“你进来。”
“是。”原御影转身进书房,却不自禁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寒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诅咒他。
冤有头,债有主,他是招谁惹谁了?
书房内,除了君任翔,还有一名美丽干练的女子,女子一见到原御影,性感的红唇绽开笑颜,立刻起身走上前,伸出手与他握手寒暄。
“好久不见。”女子笑看他严肃正经的神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点也没变,见到老朋友还是一样不苟言笑。
“只有你一人?黑鹰呢?”
“他接了一件追缉恐怖份子的案子,人还在南美。”
“谢谢你来。”
沈若冰嫣然一笑。“你也真厉害,竟能查出我的行踪,当我在南美接到你的电报时,还真吓了一跳呢!”
“若不是对你们夫妻知之甚详,恐怕也无法查到你们人在哪,光是打听你们的行踪就花了我半年的时间,几乎寻遍了半个地球。”
沈若冰不好意思地挥挥手。“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仇家太多,行踪一定要神秘,不让朋友知道,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著想。”
“我了解。”原御影点头。
“我已经和君先生详细谈过,这件事放心交给我吧。”
“拜托你了,保护人我没问题,但调查案件却不是我的专长,只好求助于名侦探。”
君任翔也说出肺腑之言。“能认识名侦探沈若冰,是我的荣幸。”
“彼此彼此,御影是遨游天际的苍鹰,从不在一处停留长久,能留住他的人想必是一位可敬的人物。”
“不敢当。”
“如何跟你连络?”原御影问。这很重要,除非沈若冰王动与人连络,不然要找到她太难了。
她笑得神秘。“每个礼拜日都会有小贩经过君家门口叫卖,听到时,记得出来看一下。”
三人继续秘密会商。沈若冰是侦探界的传奇女子,她不但绝顶聪明,又会易容术,有她帮忙无异是如虎添翼,君任翔额上的疤痕、失去的记忆,以及看不见的敌人,找出真相的机率更大了。
只是书房外有个人早已等得烦躁不耐,深锁的娥眉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嘟起的小子邬上头足以放一枝原子笔。
大夥儿偷瞄著依依小姐越来越冒火的脸蛋,心想她与首领之间的仇结得可深了,不免为首领的前途担忧起来。好心的小武试图帮首领说话。“依依小姐,君先生找我们首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等谈完了,一定会很想见依依小姐的。”
阿豪也附和。“是啊,君先生找首领是公事,办完了公事,私下就会找依依小姐的,安啦。”
“他也可以找我谈公事呀!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要把我排除在外,只有不办公的时候我才见得到他?原御影可以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真不公平!”
“那是因为你们身分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美丽的眸子冷不防射来一道厉光。
小武与铁炮同时捣住阿豪的嘴。这个下会讲话的家伙,只会越描越黑,越帮越忙。
“他的意思是指职务,不是身分,这家伙国文一向很烂,哈哈……”小武很努力地解释。
她冷冷地瞪了大夥儿一眼,转开头,没再刁难,大夥儿才松了一口气。
锺依依命令女仆。“凡是“圆”形的饼乾全拿走!被掉这张“原”木椅,再把这枝“原”子笔给我切成三段丢掉!”
女仆依令照办,其他仆人们则偷偷躲到一旁窃笑到不行。
自从这个家里多了依依小姐,变得有生气多了,就连她和原护卫吵架的剧码,也成了仆人们彼此茶余饭后的话题。
阿豪猛地恍然大悟,击掌道:“哈!我懂了,依依小姐是把跟首领名字有关的东西拿来出气,哈哈,真鲜。”他得意洋洋地告诉大家这个大发现。
大夥儿回以他不屑的目光,脸上写著——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
开门声又响起,锺依依立刻跳了起来,像只兴奋的贵宾狗,满怀期待地等著主人的呼唤。
君任翔给她的惊喜,却是伴随而出的美丽女子,害依依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她的雷达生锈了吗?有女人闯入,她竟然毫不知情!
君任翔依旧对她笑笑,然后和原御影交谈了几句,便与美女一同走向大门,看来是要一块儿出去。
她火速跳上前,死抱住原御影的手臂。“她是谁?”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放手的表情。
经过三天的不理不睬,她终于跟他讲话了,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他很高兴。
“君先生的客人。”
“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凝望她在乎的神情,原御影轻叹了口气。“放心,她已为人妻。”
“喔?”她的眉头开展,愉悦的心思全写在脸上。“结婚了,那就好。”不然她可受不了又多一个敌人要应付,有一个罗采妍已经够她烦的了。
原御影心里一沉。她的每一个表情皆点点滴滴收藏在他心头,倘若她吃醋的对象是他的话该有多好。
“放手吧,我还得跟去保护君先生。”
经他提醒,她才想到自己竟然像无尾熊一样地攀住他的手臂,三天没跟他讲话,老实说,还真有点闷耶!
“我警告你喔,好好保护他,千万别让他受伤,不然唯你是问。”
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没有回话,正要离去时,背后又传来她的声音。
“还有,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敢受伤,就扒你一层皮,哼!”她试图维持高傲的姿态,表现得平常而自然,却在他灼灼的目光盯视下禁不住脸红,有些儿气羞。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她关心他?原御影的心中顿时火热了起来。原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印象中的她不但鬼灵精怪、骄纵刁蛮,还脸皮厚得可以把死的硬掰成活的。虽然他硬逼自己对她心如止水,但只要她轻轻一撩拨,又会让他内心掀起波涛浪潮。
“知道了。”
她儍儍地瞪著原御影远去的背影,呆愕了好半晌,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的嘴角好像朝上弯了一下下,又好像对她笑了一下下,是真的吗?他对她笑呢!奇怪,为何脸颊这么烫呢?就算他真的对她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她抚著烧烫的两颊。要死了!才笑一下就把她迷得七荤八素,他是对她下了什么蛊呀,身子感觉好热。
她甩甩头,让自己回复理智,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解决罗采妍这难缠的狐狸精,她很明白,自己不是那女人的对手,这样下去难保君任翔不会被罗采妍抢走,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只有求救兵了,要制裁狐狸精,得请出比狐狸精更厉害的人。
她顽皮一笑,此时心中有了决定,最厉害的当然是九尾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