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任翔的风流韵事又添一桩,他到任何地方,身边总倚偎著美丽动人的女伴,而这次的女伴锺依依也引起许多人的猜测与遐想,传言说她手段高明,是君任翔的新欢,而神秘的身分,也成为众人的话题。
君任翔的花边新闻不少,但让女人近水楼台住进君家却是头一回,据说她有可能是君任翔结婚的对象。
鲍益活动向来是公众人物打知名度的最好时机,君任翔并不热中此道,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身为名人,除了平日忙于公事,行程上难免也会安排参与一些重要的公益活动,艳遇的机会自然也多。
君任翔从不拒绝女人花心思在他身上,每个试图接近他的女人,都能得到他的礼遇,花心之名由此传开,大夥儿说这是风流潇洒,只因为他是君任翔,上流阶层中的上流,风流便成了一种美名。锺依依得到他的关注,惹得其他女人又妒又羡。
为了参加今天的慈善拍卖会,特意打扮的依依穿了一袭鹅黄色礼服,成熟中带著娇贵,与她白里透红的肤质相当搭配。她全身上下的行头,全是君任翔所赠予,由此可见他对美人的慷慨。
她挽著君任翔一路接收妒羡的目光及众人的打量,有她把关,其他女人别想接近君任翔,原御影则跟在另一侧,他们三人俊男美女的组合,形成一幕如诗如画的完美画面。
主办这次慈善拍卖会的德庆财团负责人白女士,特来向君先生打声招呼。
“感谢君先生热情的参与,人家说君先生身边有位形影不离的美女,想必就是这位了。”
“你好,我是锺依依。”她伸出纤手寒暄,表现得落落大方。
“锺小姐果真令人惊艳,连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哪里,您气质高贵且才华洋溢,依依早就久仰您的大名了,能认识您是依依三生有幸。”
白女士开心地对君任翔道:“这女孩嘴巴真是甜到人心坎里。”
“这可不是恭维之词,众人向来都很景仰您,这是实话。”
白女士终其一生将自己奉献给各项公益活动,帮助了不少弱势团体及贫苦居民,只要是她发起的公益活动,总是能得到广大的回响,待会儿的慈善拍卖会就是其中一个例子,拍卖结束后所得的收入将捐给全国的植物人安养院。
拍卖会即将开始,在此之前出席的社会名流四处寒暄是例行公事,聊的话题也挺无趣,在得到君任翔的首肯后,依依自己四处遛达。
别看她活泼可爱、健谈大方,其实她喜欢一个人躲在远处,静静观察人生百态,每个人的穿著打扮、说话的样子及脸上的表情,都可以成为她观察的焦点,这些一般人不大注意的小地方,对她而言乐趣无穷。
她月兑下银白色的高跟鞋,好让有些红肿的脚跟能乘机舒缓一下,其实装淑女挺累的,不但要随时注意形象,还要抬头挺胸,真不知道发明高跟鞋的人是啥心态,非要女人踮著脚尖走路,简直折腾人。
她跳坐在阳台的雕花栏杆上,一双玉足晃呀晃的,卸下盛装打扮的成熟外表,她只是个随心所欲的果足天使,这一面全看在原御影眼底。
锺依依抬眼迎视他的目光,有了先前的经验,对于这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已习以为常。
“稀奇呢!平日跟君先生形影不离的人,居然有闲情逸致来此偷闲,贴身保镖不是应该贴著人保护吗?”
“这个地方全在我的掌控之下,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那可不一定哟,说不定有不肖歹徒老早混进来了,你不担心?”
“如果有,绝对瞒不过我的眼睛。”他犀利的眸子锁住她俏丽的脸蛋,仿佛在警告她才是这个会场里最可疑的人物,而他也摆明了在监视她。“哎呀,好可怕喔,笑一个嘛,老是紧绷著脸不累啊?”
“只有逮住犯人的时候,我才会笑。”
“是吗?”这话可是意有所指哪,她清楚得很,他是来警告自己的。
她自认人缘很好,才一个礼拜便把君家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搞定,大夥儿都喜欢她,唯独他一逃邺十四小时冷著一张脸,这人要不是童年失欢,就是更年期到了。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我有得罪你吗?”
“我的敌意只针对会对君先生不利的人。”
“喔?好个忠心耿耿的保镖,令人肃然起敬呢!”原本拉著栏杆保持平衡的双手突然放开,十指相扣往前伸了个懒腰,她这么做,等于让自己置身于摔下阳台的危险之中。
看到她的动作,原御影瞬间绷紧了神经。万一强风吹来,很容易失去平衡的,这里可是五楼的阳台,她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冷然的表象下有著抑不住的担心——为她。
锺依依依然故我,甚至抬起头,甩一甩轻如丝、柔如水的秀发,任其随风飘扬,摩擦著白皙无瑕的颈项,沐浴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
她最爱冬天的暖阳了,因为天冷,所以更凸显温暖的可贵,绚丽的阳光照亮了她姣好的脸蛋,禁不住闭上眼细细享受微风亲吻脸庞的感觉,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诠释了心里的满足。小小的满足便是一种幸福。
原御影看得痴了,冰冷的黑眸闪著炽烈的火,为这一瞬间的美丽画面而燃烧。她……真美!
蓦地,她失去平衡往后倒去——见到这副景象,就算他的脸是千年冰山雕成,也为此瞬间失色,一个箭步上前,圈住那细不盈握的腰往自个儿的怀抱揽,她就这么落入了他宽大的臂弯里。
遥遥相对的两人,这会儿可是零距离呢,被他紧抱在臂弯里,她感觉自己轻得像羽毛,而这个角度,让他得以将她双颊泛红的美颜尽收眼底,在他的凝视下,依依的表情变化无所遁逃。
“谢谢喔。”顽皮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惊恐。
他眼神含著微怒。“你是故意的。”
“你的表情好像巴不得我消失,我只不过做些让你称心如意的事,你怎么反而生气了呢?舍不得我?”最后的话语有点挑逗意味,但她说出口却一点也不害臊。
这女人竟敢公然对他调情,未免太不安分,在君先生面前撒娇讨好,却在背后勾引别的男人,看不出来她天使般的笑容下其实存著魔鬼的心思……所有人都惧怕他三分,只有她敢捋他虎须,还笑得这么开心。
他该生气的,但却无法真正对她发怒。
“你以为这很好玩。”
“是很好玩啊!”她一点也没有悔改之意,被他抱著也不觉得受到威胁,这种高度刚刚好,索性玩起他的头发。
这人不但做事一丝不苟,连发型也是规矩得很。突然觉得手痒,把他原本往后梳的头发,玩著玩著,不知不觉玩成了刘海,还故意忽略那足以把人吓出心脏病的熊熊目光。
她把十根纤纤玉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里,大肆整顿一番,不是她自夸,对于整理头发她可是很有一套的,趁此机会假想自己是发型设计师,正好有个现成的模特儿让她实验一下。
一颗上好的头颅,咻咻咻!澳头换面!“哇——帅呆了!”她像小女孩般的惊呼出声,志得意满地欣赏起她的芭比女圭女圭。
发型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感觉,几绺刘海垂在额前的他看起来酷毙了,配上炯炯有神的俊眸,威严中带点冷傲不羁,好象3D动画游戏里绝酷的战士。原御影原本抹上发油往后梳的发型,在她放肆的糟蹋下全走了样。
这女人不但无视于他的威胁,还敢擅自动他的头发?!
“你实在应该受到教训。”
“你这样真的比较帅嘛,不骗你喔,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照照镜子。”她很认真地建议。
这女人真是太放肆了!
他虽愤怒,却不明白自己干么还在这里与她搅和。
见他不语,她偏著头看他,眨了眨明媚大眼。
“咦?真的生气了啊?你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似的,怕怕呢。”她抬起头与他平视,两张脸格外靠近,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脸上,像一层薄纱轻拂着、撩拨着他敏感的感官神经,使他内心升起一种炽热的冲动。
此刻他的确想吃了她。
突然,他放开了她,转过身背对著。
锺依依突然感到有些失落。这人怎么说放就放呀,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差点没站稳呢!坐在他手臂上还挺舒服的,真是可惜。
因为背对著,她看不见原御影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依旧冷酷的声音传来。
“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不准再玩我的头发。”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锺依依朝他扮了个鬼脸,耸耸肩。芭比女圭女圭跑了,真没意思!
拎起长裙,对了!她还得找回她的高跟鞋呢,踢到哪去了?伤脑筋。
原御影直驱长廊,一路上引来不少手下们的目光。
“首领。”
他怒瞪!锐利的眼神射去,相当于子弹的杀伤力,让叫住他的手下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什么事?”
这一吓,连要说什么都忘了。“那个……没事。”
“没事就回到你的岗位上。”
首领一转身离开,手下们立刻群聚议论纷纷起来。
“首领什么时候改了发型?”
“我也不知道,差点不认得了。”
“不过那样子倒挺帅的,不知是在哪家美容院做的发型?”一众人讨论的结果,一致认为首领的新发型——超炫!
而此时,冲进洗手间的原御影,发油没带在身上,只好用水泼湿头发,下过动手前,他盯著镜子迟疑了一下。
这样真的比较帅吗?他从正面看看,又从侧边瞧瞧。
嗯……似乎真的比原来好看点……
可恶!他在想什么呀!不能被迷惑!不能!她来这里必是另有目的,不能相信她!
泼著冷水让自己冶静点。该死!要如何让头发恢复原状?这个发型二十几年来从没变过,也毋须大费周章整理,现在可好了,被她这么一搞,反而敦他无从著手。
他手拙,反而越弄越糟,越拨越乱,越整理头发越不听使唤!最后,成了鸡窝头。
***
台北的冬天,虽见不到飘雪,但它特有的潮湿,却让冬天格外寒冷刺骨。
气象预报说过,两天后第一波冷气团即将来袭。
原御影已经习惯了,每到冬天,主子总会显得若有所思,桌上搁著看了一半的公文,主子的视线凝望著窗外满天的白云,看样子已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沈思。
君任翔之所以还单身,是因为他深信在那段消失的记忆里,一定有位令他刻骨铭心的女子,占据著他的心神。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仍保有思念,因此他执意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想尽镑种办法追根究柢,只为确认心中多年的牵挂,这也是他至今仍保持单身的原因。
面对长老们的逼婚,最好的方式便是风流,周游在不同女人的身边,让他们如雾里看花,模不清他的心思,也无从逼迫起,这样一来,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查出真相。
惫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查出当年加害他的人是否与最近几次的狙击案有关。
君家树大招风,商场如战场,想要明哲保身很难,不经意与人结怨是难以避免的,如果对他不利的是外人,也罢!但若是自己人,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管。虽然大部分的报章杂志传言是黑道所为,也有媒体猜测是一些专走旁门左道的生意人,在几桩建筑工程上,因为竞争不过君家而萌生恨意,所以派杀手来报复。警方也推测,几次狙杀行动都是经验老道之人所为。但……
在深思的同时,他不禁模著左额上的疤痕,平常因头发盖住并不明显;其实家族的人曾建议他去美国动去疤手术,但他并无此意,留著疤,总觉得还有一线希望,希望他梦中的女子能来找他,如果,她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的话……
终于,他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御影,维持著一贯的冷峻与内敛。
“我敲了门,您没听见,看您在沈思,所以不便打断。”
“坐。”君任翔与他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助理立刻端来南洋上好的研磨咖啡。茶杯清一色是高级的银制品,全是向专门的师傅订作的。使用银制的杯盘暍咖啡的确怪异,只因为要防人下毒。
君任翔喝了一口咖啡后,才说明找他来的目的。
“最近大家似乎变得很有朝气,感觉不一样了。”他话中意有所指,保镖们跟以前一样威严,唯一不同的是发型,一个个酷得像电影TopGun里的捍卫战士。
他往后靠向椅背,手中转著名贵的钢笔,打量著原御影的眼神充满玩味。
“我也很想看看你上次的发型,听说你是大家起而效法的第一位。”
当他听保镖们说御影换了个超酷的发型时,还挺讶异的,从认识他开始,别说是看他笑过,连服装打扮与表情一样也是终年不变,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据说之所以还分两种颜色,是要区分哪一件穿过该洗了,免得搞不清楚。
只可惜参加公益活动那天,他忙著交际应酬,错失了欣赏的机会,当时只觉得御影头发怪怪的,表情也怪怪的,事后一问才知,原来他的头发曾遭依依“设计”过。
自从依依来了之后,这个家变得很有朝气,向来紧绷的气氛融入了些许柔和。
年关将近,保镖们也开始焕然一新,不过他最期待的还是御影,真想看到他有些改变,无论什么改变都好。
原御影脸色很不自然,那天,因为整理不好头发,又有职责在身,只好硬着头皮顶着鸡窝头,忍受一路上投射而来的惊异目光。
他可以用生命保护主子,为他赴汤蹈火也毫不犹豫,但是要他再弄个火鸡头,还是免了吧!
“可能要令您失望了,我还是习惯原来的发型。”
“真可惜,大家对你新发型的评价很高呢。”君任翔大大叹了口气,还一副希望他回心转意的神情。
主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拿他来开玩笑,并以看他的反应为乐,跟钟依依一样以前他只需应付主子心血来潮的顽皮,现在又多了一个钟依依,更是令他头大。“您找我来,是否有要事吩咐?”
“没事。”
没事?这个回答几乎令他哭笑不得。
君任翔耸耸肩,还是一副期待的语气。
“不过想问问你何时要再弄个新发型,好让我参考参考。”
快过年了嘛,外表也得除旧布新一番。原御影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差点没当场变形,在他印象中,日理万机的主子,虽然偶尔会消遗他,但可不曾无聊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在办公的时候。
君先生会这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锺依依给带坏了。
门外突然传来机要秘书的通报,说是有贵客到访,原御影稍微松了口气。这表示君先生又有的忙了,没时间消遗他。
趁他忙,原御影找了个理由退出办公室,在长廊与两位来访者擦身而过,一位他认得,是君氏家族里地位颇高的长老,而另一位则是一名陌生的女子,虽然他只瞥了一眼,却清楚地瞧见她秀丽的容貌。
原御影站定,盯著那位女子好半晌。
“哇……是个美人呢!”负责守在门口的年轻保镖阿豪,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原御影的视线始终定在那名女子身上。
女子与长老一同进了办公室后,他驻足良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阿豪盯著首领,满脸疑惑。
稀奇咧!想不到首领也会对女人有兴趣。
“那女人很美吧,是不是呀首领?”
原御影收回眸光,改盯著阿豪,严肃的神情让阿豪赶紧收回笑容,恢复认真执勤的模样。
算你还有点警觉性!他眯细的眸光如是传达。
适才那名女子八成又是长老带来想引进公司的,与她擦身的同时……有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感,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吗?
自从锺依依出现,害他每每见到徘徊在主子身边的女人时,就变得比以往更为谨慎。
他瞄了下阿豪那一头最新的发型。以前阿豪也跟他一样,用发油将头发往后梳得油亮亮,现在则是往前梳了个很有个性的发型。
一般来说,他不会规定组织里的弟兄该梳何种发型,只会要求他们定期操练,二十四小时保持警戒,并遵守戒律,而弟兄们崇拜他、尊敬他,所以大部分都会跟他一样擦发油固定头发,没人会在发型上花太多心思。
而如今,瑞奇马汀头、布莱德彼特头、汤姆克鲁斯头一一出现,与众人相较之下,反而显得他的发型很土。
对他而言,一个男人的评价不能只看发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又不是女人,成天在发型上花时间,成何体统?
“首领,小武的老婆快生了,要请四天假,这几天要派谁顶他的位子?”铁炮跑来,朝他敬礼并恭敬的禀报。
铁炮是组织里最沈默寡言,也最严守纪律的一名弟兄,他高大壮硕,身高一九0,体格粗壮雄伟,凶恶的面目总让敌人还未攻击,便已退避三舍,所以绰号叫铁炮。
原御影抬头望著阿诺史瓦辛格头,一阵沉默无语。
“你也去理容院?”
“依依小姐帮我设计的,说很适合我。”
又一阵无语。
她可真闲,把他所有弟兄改头换面,这房子里所有男人的头发,都被那一双柔女敕白皙到不行的巧手给模过。
郁卒,没来由地恼人!“首领?”是他敏感吗?总觉得首领似乎不太高兴。
静默一会儿,原御影才缓缓地开口。“就由你顶替吧。”
“呃?可……可是……”轮到他明天开始休假哩,这样岂不是没假可放了?“有问题吗?”锐利的眸子闪著危险之光。
“没有。”
“很好。”
待首领大步离去,阿豪走上前,望著一脸欲哭无泪的铁炮。
“向你致上我最高的同情,嘿嘿。”他拍拍铁炮的肩,同时庆幸自己没被台风尾扫到,铁炮怨恨的眼神瞪著他,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原御影突然去而复返,让两人立刻反射性地立正。
“我差点忘了,轮到铁炮休假是吧?阿豪,你分担两天。”
“啊……是!”
这个台风,可真大……
铁炮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向你致上我最高的怜悯,嘿嘿。”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好兄弟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