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阎无极的一句话,原本住在前院厢房的她,从大杂院搬进了桃花斋。大伙儿都很好奇主子为何要她搬进桃花斋?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说是阎无极为了她伺候自己方便,所以要她搬去的。
幸好大伙儿生性乐天,不是多疑的人,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多想,只当主子大概真的很满意十八的伺候,加上主子又爱吃她煮的菜,所以破例让她住进桃花斋,也不是不可能。
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知道阎无极要她搬进桃花斋的用意,一旦搬进了桃花斋,也代表她即将成为他的人了……她的脸霎时羞红了,模着烫红的双颊,她明白自己的羞,是来自于内心的期待,在内心某一深处,她偷偷期待着成为冥王的女人,却想不到,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沐浴饼后,她卸下了男装,把一头束着英雄髻的长发,也垂下了。
洗去一脸的煤灰,铜镜前的她,回复了久违的女儿身,只因为他说,他想看她真正的样子。
他可会喜欢?
面对铜镜前的自己,她突然没了自信,怕自己不够美、不够好,万一他看了不喜欢怎么办?
她的手,因为做粗活而变得不够细女敕,她的肌肤也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般柔滑白哲,这样的她,实在羞愧于见他呀。
正当她百般犹豫着该不该去见阎无极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她惊讶的转头,来人正是阎无极。
“主子?”她惊羞着,料不到阎无极倒自己找上来了,而她完全没准备好,刚沐浴净身的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阎无极闪着芒光的黑眸,紧紧盯住她。披散垂肩的长发,秀丽的瓜子脸,在洗去尘埃后,完全现出了女人的脸蛋。
她被他盯得手足无措,都不晓得手脚该往哪儿摆了,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他。
直到阎无极来到她面前,以手托起她的脸,她才不得不正视他那炯亮的眼。
他终于瞧见她的真面目了,不同上回那般惊鸿一瞥,现在则是可以好好的打量她每个细节。
男装的她,便已勾起他的,而变回女人的她,更加引起他的欲火。
他眼中的欲火,已说明了他想要的。
“呀―”她低呼,因为阎无极突然一把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她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充满期待;天呀,他这么直接的想要她。
他将她抱上床,人也月兑了鞋上来,像一头猎豹将她困在狭小的角落,毫不掩饰眼中的欲火。
伸出的大掌,抓住她的腿,卸下她身下的裤子,引得她羞赧的想要缩回角落,但大掌抓住她的腿,不给她害羞的机会。他看着这双腿,大掌沿着小腿的纤细曲线,慢慢往上抚模,像是在上演一场巡礼一般,她的心,也因为腿上的热烫而紧促着。
随着大掌的往上延伸,他的人也像一只野兽,缓缓朝她欺近。
被他抚模的肌肤,都像被火烧一般的烙烫,令她脸儿羞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
她的身子因为他的抚触而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令那唇角逸出一抹邪笑,大掌更加放肆的、以最磨人的韵律往她上衣里探去。
当大掌罩上她胸口处的柔软时,咬紧的芳唇禁不住逸出一声娇吟,而他眼中的火更为炽热了,却不急着吃她,而是想将她的人从头到脚看个仔细。
她的衣衫被他熟练的卸下,再也无所遁形,女人窈窕的躯体尽入他欲火正旺的眼底。
“主子……”她抗议般的低唤,因为他将她的衣衫卸下,把她月兑得一丝不挂,一双眼直直盯着,令她羞得只能以双臂遮掩自己……
云雨过后,她躺在他怀中,累得筋疲力尽。
当醒来时,身旁的人儿不在了。
她半坐起身,感到全身都很酸疼,当瞧见床被上的落红时,脸儿又红了。
真糟糕,她把床单弄脏了,当她正急着想把床单清走时,阎无极适巧走进来,而一丝不挂的她羞得又躲回床榻上,忙用被子把自己盖住。
她这羞涩的慌乱模样,令阎无极莞尔一笑,欣赏着她的粉颊,上头仍残留着激情后的红晕,唇瓣上也留有他吮吻的烙印。
一想到昨夜的巫山云雨,她羞得不知道在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后,该如何面对他?
阎无极倒是自在得很,他一头长发依然披散,身上只着中衣。
他走过来,将手上的茶碗递到她面前。
“喝下。”她含羞的眼,好奇的落在那微微冒着热气的茶碗,里头是褐色的液体,飘着药草的清香味。
“这是什么?”她好奇轻问。
“这是我特制的药草,可以减轻行房后的不适和疼痛。”他知道昨晚是她的初夜,也明白自己弄疼了她,即使她忍着不说,但她的感觉,他都没放过。
原来他特地去弄了药草汤给她?
他如此服侍她,令她心儿坪动,感动于他的温柔和细心。
她接过茶碗,捧着药草汤,一口一口的喝下。
他则侧躺在她身边,好整以暇的欣赏她这女人味的一面。
被他盯着,让她好害羞。
“干么一直看我?”
他微笑不语,大掌却不安分的往被子里模去,令她惊喘一声,差点把茶碗给翻了。
“别乱模,会弄翻呀……”
他嘴角咧出顽皮的笑,表明了就爱看她这模样。这人啊,竟也有如此顽皮的时候,令她又气又好笑。为了避免把茶碗打翻,她尽快一饮而尽,将碗搁在旁边的几案上,她想下床,但大掌一把搂回她。
“去哪?”
“该准备午膳了,而这床单也该清一清……”
“不急,陪我。”
将娇人儿强搂在圈抱的双臂中,不肯放她走。
而她,也顺从的躺在他怀里,享受两人宁静亲密的时光。
两人就这么赖着床上,她听着这具胸膛上的心跳,享受一头长发被大掌抚模时,所带来的麻痒。
她喜爱他放松的模样,这表示他在她面前已完全卸下了冷漠的防备,不再那么冷漠如冰。
她像一头倦懒的猫儿,享受主人的,原本,只要他肯对她好,那么她别无所求,但阎无极要的可不只如此。“咱们三日后成亲。”
背中的小脸惊讶的抬起,迎上那深邃的眸子。
“无极?”
“不愿意?”
她立刻应声道:“愿意,我当然愿意,就算你不娶我,我也要跟着你一辈子,因为…我、我喜欢你……”
她是太惊喜了,无极想娶她为妻,让她高兴得想哭,泪花打转的美眸和激动的语气,早已泄漏她的真心,而她含羞率真的坦白,更让他心中一荡。
这个毫不忸怩做作的小女人,深深打动了他,低下头,吻上她的泪。
由于得偿所愿,也或许是一时的感触良多,在寻觅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能和心爱的人共度白首,让她的泪水不听使唤,越流越多,最后,竟抽抽噎噎地哭了。
“怎么哭了?”浓眉拧紧了眉心。
“我没有。”
“没有?这泪水是什么?”
“喜悦之泪嘛,人家是太高兴了。”她的眼泪掉得越多,他的眉头越是深锁。
“不准哭。”
大掌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因为她的泪,揪疼他的心,而他向来不知道如何哄女人,只会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命令。
这男人呀,脸上的心焦全看进她眼底,因为相处久了,让她明白这男人其实只是习惯摆出冷漠的面孔。
她赶忙把自己的泪水擦干,吸吸鼻子,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好,我不哭,你说要娶我,就不可以反悔喔。”
那拧紧的眉头,果然舒展开来。
“我阎无极说话算话,但妳得有心理准备,一旦做了我的妻子,就得住在这忘忧谷,过着简朴平凡、粗茶淡饭的日子。”
她打趣道:“这几个月来,是谁在当奴才,谁又被整得生不如死?是我,向净雪,到头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跟前阵子相比,简朴平凡对我而言实在太奢侈了,我还怕适应不来呢,至于粗茶淡饭嘛!”她俏皮的对他皱皱鼻子,嘟嘟嘴。“对不起,有小的掌厨,大爷想吃粗茶淡饭,难喽。”
阎无极望着她,就这么盯着,将她深深看入清澈如镜的眸底。
瞧他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令她疑惑的轻唤。
“无极……啊。”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像要将她揉入身体里,她任由他抱着,满足的依赖他,虽然无极没说话,但她经由这有力的拥抱,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激荡。
她喜欢看他对她释放情感,喜欢他抚模她时的眼神,那般火热,彷佛要吃了她,也明白在他抑制情感的表相下,有一颗比任何人更炽热的心。
一个男人长年隐居在这忘忧谷,虽然还有六哥他们作陪,但她明白,无极是寂寞的,在忘忧谷,因为大伙儿对他的敬畏,所以没人可以陪他说话,没人可以谈心,而他总是以冰冷建起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墙,不让人窥探墙内的情感。
多么寂寞啊,她忍不住靶到一阵心疼。这样一个冷傲孤独的男人,如今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她怀里找到避风之处似的睡着,心中不禁起了一分怜借。她愿意待在忘忧谷,做他的妻子,守在他身边,一生一世陪伴着他,与世无争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她不会再让他感到孤寂了……向净雪在心中暗暗许下誓言。
既然她要嫁给冥王了,这消息也得让兄弟们知道才行。
可想而知,大伙儿一知道她是女人时,那惊讶的程度有多大。
向净雪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每个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就连跟她年龄相近、最有话聊的老六,都没发现她是个姑娘。
“我的老天,十八……妳、妳是个女人。”
向净雪笑道:“对不起,各位大哥,十八不是故意要欺瞒大家,因为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瞒到现在。”
大伙儿对眼前这俏丽的姑娘可瞪傻了眼。怪怪,原来跟大伙儿混这么久的十八,其实是个美丽的姑娘家呀!突然八哥唉呀一声。
“糟了!忘忧谷禁止女人入谷呀,若是被主子知道了,杀无赦。”
“你们放心,这件事,无极知道。”
无极?
众人瞪大眼,彼此互看,再看看美丽含羞的十八,娇羞的向大伙儿公布―“其实不仅如此,小妹和无极打算在三日后成亲,所以……”
这个大消息果然让大伙儿又惊又喜,虽然惊讶,但十八那羞红的脸蛋,无须赘言,早已说明了她和主子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进展。
大伙儿恍然大悟,忙道恭喜,却有人还后知后觉地问:“妳跟主子要成亲?怎么会这么快?”
向净雪脸儿更红了。这种事,哎呀,叫她怎么好开口呀,这个笨八哥。
老九的大掌,往问话的老八后脑勺拍去。“你这个猪脑袋,平常鸭头鱼头都你在吃,脑筋还这么不灵光,快什么快,问这么多干么!”被打了头的老八,也突然开了窍,忙道:“哎呀呀,我真笨,真是的,这还用问吗,呵呵呵。”
“就说你猪脑袋嘛,看来得宰一头猪给你补一补。”
众人哄堂大笑,向净雪也禁不住捣嘴失笑
“太好了,这么一来,主子应该可以忘记那女人!”快人快语的老九,被旁人连忙捣住嘴,但却来不及,因为向净雪已经听到了。
清亮的目光,朝九哥投来。“哪个女人?”
“没什么、没什么,这个死老九,哪壶不开提哪壶,最喜欢乱讲话了。”大伙儿七嘴八舌的打哈哈,她看在眼里,知道有问题,但没问出口,脸上始终维持着笑容,可心下惦记着九哥不小心说溜的话,所以当大伙儿各自去干活时,她把老六拉来一旁质问。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老六道。
“是兄弟,就别瞒我。”
老六急忙发誓。“我真的不晓得,不过可以去问三哥。”
“三哥?他知道?”
“三哥是这里待得最久的人,咱们来之前,他已经跟着主子了,即使三年期满,也不想离开,主子便由着他,所以主子的事他肯定晓得。”
她想起来了,上回也是三哥道出无极杀一人救一人的原因,对无极,三哥说不定知道得比其它人更多。
她想了解无极,爱一个人,难免会想知道他的喜好、他的烦忧、他的所有事,虽然她很介意九哥月兑口而出的话,但在深思之后,最终,她打消了念头,摇摇头。
“罢了。”
“十八?”
她耸耸肩,潇洒道:“也没什么好问的,只要无极对我好就行了,知道了过去的事又如何?如果他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我的探听就成了多余的。”是的,只要无极对她好,心中有她,那么过去他曾爱过哪个女人,都不重要。她不是一个拘小节的女子,有着男人的豪气和爽朗,而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给自己徒增困扰罢了。
她很清楚,自己跟了无极,就绝不会后悔,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论现在或未来,她都会用她一颗赤诚的心,去爱着无极。
有了这份执着后,她豁达了。
接下来,忘忧谷开始热闹起来,三日后,冥王要娶亲,可把大伙儿忙坏了。虽然她不在乎喜宴是否盛大,也不需要铺张,只要能嫁给无极就行了,但各位兄弟可不依,一个是他们尊敬的大恩人,一个是他们的“好兄弟”,所以众老粗无不花尽心思布置喜房。
大伙儿分配工作,各自去忙,扫大杂院的老四,意外的手巧,负责剪喜字,贴在各个门窗上。向来粗手粗脚的老九,却有一双好眼光,也不知去哪儿弄来一套新娘子的红裯嫁衣,让向净雪又惊又喜。老六贡献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老八自向净雪那儿也学了一些厨艺,弄了些好菜。
总之大伙儿分工合作,在短短三日之内,竟也布置得有模有样,充满了浓浓的喜气。
新娘子向净雪穿着嫁衣,束高的发髻上别着红花,由屋里缓缓走出来时,热闹的九霜儿全安静下来,阎无极也亮了眼。
就见新娘子羞答答的缓步走来,来到新郎面前,两人手上握着结花球的喜带,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这情深意浓,已在彼此相对凝望中一览无遗。
“一拜天地!”负责司仪的老七,高声喊道。
本该是欢欣的时刻,有人居然红了眼眶,开始偷偷掉眼泪。
“他女乃女乃的!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老九骂着偷哭的老八。
老八不服气道:“我感动不行吗?说我?你还不是一样,眼睛都红了,自己想哭还怪我。”
“你们两个都一样,哭得像个娘儿们一样,恶不恶心啊。”一旁的老六嘀咕道,受了他们影响,呜呜!唉他也想哭了。
“二拜弟兄们!”
剎那间,黑影飞越交错,大伙儿惊慌的飞上了树,跳上了屋顶,要不就是躲在大石头后,全部吓得躲起来。
“他女乃女乃的!臭老七!你想害死大家是不是!”树上的老九大骂道,其它人也一脸惊恐。
叫主子拜他们?吓得大伙儿鸡飞狗跳。
这是办喜事又不是中元普渡,拜什么弟兄呀?没人敢承受主子一拜,会折寿的。
马脸老七一脸无辜道:“这是夫人的意思,小弟只是依命行事呀。”
新娘子忍不住噗嗤大笑,“是我的主意,这次多亏各位大哥煞费苦心,为小妹和相公精心筹备这门亲事,小妹和相公想趁此向各位拜谢一番”众人额冒冷汗,看着主子那一张依然严肃的面容,苦笑道:“夫人,妳就饶了咱们吧,咱们……还想留这条老命,好好过日子哩。”
“快下来吧,瞧你们吓的,不逗你们了。”
众人这才放了心,有人从树上爬下,有人从屋檐跳下。
向净雪忍住笑,转过头朝老七吩咐:“继续吧。”
“是,夫人。”老七清清嗓子,用着高亢的嗓子大喊。
“夫妻交拜―”
这一拜,阎无极就是她的丈夫了,她的夫呀……她,终于成了冥王的妻。
美眸中的深情密意,也沾了水光,与他坚定而炯亮的目光,相辉映着,两人相视而笑。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