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真的乱了!
明慧的再度出现,真的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他应该高兴的,她毕竟也是他想了好多年的女人啊……
她变了,变得好美,她真的做到了她的承诺——瘦身有成!
一定很辛苦,他可以想见她一定是经过一番努力,才能有这样的成就。相较之下,看看自己,难怪她会对他这么失望。
能够再度见到她,他真的很高兴,心甚至不断蠢动。
成年以来第一次,他静不下来,整个人茫然失措,告别了老女乃女乃,再度对老人家说声抱歉,然后一颗心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堂口,一夜难眠。
他都不像他了,只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
这些年来,他的“工作”很特殊,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失控,时时刻刻要保持冷静,否则很快,他会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进入问忠帮已经快要一年,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他不能分心,否则会前功尽弃。
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到现在的地步,他不能乱想,不能……
可是明慧那一声声沉痛的呐喊,指向了他——你为什么要做流氓?为什么要做流氓?你怎么可以违背你的承诺?你怎么可以……
“唉!”坐在窗户前,看着窗外,他叹了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起,他收敛心神,拿掉若有所思的样子,恢复淡漠的表情,“进来!”
一名小弟走了进来。他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看了看时钟,原来已经中午了,从昨晚回到堂口到现在,他竟然坐在这里发呆这么久。
“有什么事吗?”
“强哥,兆叔派人打电话来,要强哥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赵廷汉没有抬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我知道了。”
就在小弟要离开房间的同时,他突然开口,语气沉稳的交代着,“通知下面的弟兄,这段时间跟魁叔的堂口保持距离,不要有太多往来。”
“是!”
兆叔是问忠帮现在的老大,魁叔则是兆叔的弟弟,两人虽然是兄弟,却一向水火不容——魁叔争夺老大的位置很多年了,兆叔对此虽然一直隐忍,却始终感到很不悦。
这些有关于问忠帮的内情,都是他打入核心之后才知道的。其实在任何组织中,利益本来就会造成纷争,但是在这里,他必须掌握这一点。
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些文件,当然都是一些作奸犯科的东西,不值一提;时间很快过去,连午餐都是随便吃个便当,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他梳洗干净,换上了西装,拒绝了弟兄的跟随保护,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到兆叔的家,也就是问忠堂的总部。
兆叔看到他来,很是高兴——兆叔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这个问忠堂的千金小姐,名字叫作刘静之,从小被养在深闺,没有多少人看过她。
兆叔虽然一辈子作奸犯科,但对于自己的宝贝独生女儿依然照顾有加、周密保护,只怕出了任何一点纰漏。
兆叔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小憋子,高兴的手揽着他的肩,“阿强,你现在还挺忙的啊!要找你过来喝酒吃饭,还没这么容易。”
刘伟强——当然也就是赵廷汉,他笑了笑,“我忙的也都是兆叔的事,其实如果兆叔想要找个人喝酒,吩咐一声,我就过来了。”
朗声大笑,“兆叔开玩笑的,你要好好干,现在兆叔只信你!男人嘛!多花点时间在处理正事上,这才对。”
阿强这小憋子能力强又够冷静,这段时间帮他处理了不知道多少的麻烦,许多生意都是靠阿强居间完成,让他相当放心。
揽着他,走到了餐桌旁边,他却注意到席间出现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刘静之。
那个女人安静的坐在餐桌的一个角落,看着自己父亲,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嘴角轻轻挂着微笑。
“大小姐。”
她点点头,“你好。”
两人之间必恭必敬,毕竟不是很熟识。
不过兆叔看着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也太生分了吧!阿强,是男人就要大方一点……不过!算了,早晚你们会很熟的。”
这话意有所指,他听着,没有答腔;至于刘静之则是装作没有听见。
兆叔看见两个年轻人的反应,就当作是他们不好意思,他不戳破,只是大声吩咐拿酒来,然后拉着阿强就坐在他身旁,两人开始喝酒。
刘静之则帮忙添饭添菜,餐桌上仅三人,气氛却诡异的很热络。
兆叔喝了酒,说话开始变得大声;刘伟强的酒量不差,几杯下肚,依旧保持清醒神色。
就在两人喝酒吃饭的同时,刘伟强的手机响了,他随意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却传来令他讶异的声音。
“喂!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熟悉的男人声音让赵廷汉有点惊讶,倏地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分——刘伟强,他立刻恢复了冷静,开始演戏——
“魁叔,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我知道了,刘兆在你旁边对吧?你有空的时候,拨个电话给我。”对方立刻挂断,没有多讲。
可是赵廷汉继续对着挂断的电话演着戏,“魁叔,我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你不用恐吓我,这对我没有用……”又说两三句,他停止说话,假装对方挂断电话。
兆叔看着,皱着眉,“老魁那家伙要干嘛?”
“兆叔,别担心,不会……”
“告诉我!”
赵廷汉假装为难,“魁叔要吞掉你从柬埔寨进的那批毒品,他说,如果他拿不到货,他会干脆向警方报警,让大家都拿不到。”
“妈的!烂货,就只会扯我后腿,我忍他够久了。”兆叔痛声咒骂。
他提醒着,“兆叔,大小姐在这里。”
但是兆叔喝了酒,根本不管,“我这次不会放过那家伙,他以为他是我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不会放过他,该是除掉刘魁的时候了!”
赵廷汉立刻向兆叔献计,扮演着他一向扮演的角色,“兆叔,魁叔盯紧那批货了,如果我们要强取,很可能就是拿不到,不如我们答应魁叔,让魁叔去拿,然后通知警方,让警方帮我们除掉这个人。”
兆叔听了猛点头,虽然那批毒品价值上亿,但是能除掉多年来的这个心头大患,是值得的。
自己的提议再一次被接受了,这是他努力许久的成果——让问忠帮的老大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赵廷汉。
而这也是他的目标,经过了快要一年的努力,终于到了这一步。
两人继续热络的喝着酒,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藉口要上厕所,离开餐厅。离去时,那个始终不发一语的千金小姐刘静之一直看着他,审量着他。
他到了厕所,锁起门,再透过小窗看向窗外,确定附近都没有人,立刻拿出手机,回拨半个小时前打来的那个号码。
接通后,“喂!是我,赵廷汉。”
“你现在有空说话了?”
“我已经说服刘兆放弃那批毒品,刘魁会去拿,到时就抓刘魁。”
“看来你已经将刘兆身边的几个堂口老大都给解决掉了,算你厉害。”
利用离间的方式慢慢的孤立刘兆,将来这个老家伙若身处险境,怕也没有人会去救他——因为其他人早就被刘兆自己给斗倒、斗光了!
“其实刘兆买毒的证据很齐全,如果要办他也不是不行……”
“现在不行,改成刘魁取滨,这件事就很难扯到刘兆,要说服法官判重罪就更困难,如果我要把刘兆送上法院,就要百分之百笃定他不可能走出来!”
“我知道。”
“你要继续注意问忠帮的状况。”
这时,电话两头两个男人陷入沉默,彼此都无话可说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每次的交谈都是简短而迅速,不拖泥带水。
可是电话这头的赵廷汉有话想要说,电话那头的人也有话想说——
“我……”
“我……”
丙然,两人竟然一起开口,但也一起放弃,没有真的将话说出口。
“算了,没事。”
“我也没事!”
“阿汉,注意安全,我挂断了。”
听着话筒声音中传来的嘟嘟声,赵廷汉看着手机轻轻叹息。他想问电话那端的人有没有听过一个叫作沈明慧的音乐家,很年轻、很漂亮……
不用问,赵廷汉……不!现在他的身分是刘伟强,他很快就在报章杂志上得到了答案——来自东方的音乐女神,美貌与雅乐兼具,乐坛新星沈明慧……
桌上散布着许多报纸跟杂志,统统都是他要小弟去买回来的。
几个手下还以为自己的老大竟然开始追星,身边这么多美女看都不看,投怀送抱也不接受,竟然迷恋个报纸上可望不可及的女明星。
刘伟强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自己一个人在堂口的书房内看着报纸、杂志,似乎想透过这样的接触去了解她现在的生活。
他知道现在他与她真的隔很远了——他独自潜身在这个昏暗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离开的一天;而她却身处于光明大道中,是个青年音乐家,前途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真的好美、好耀眼。虽然即便在过去,他也不认为她有多丑,但是现在,她展现出了自信,那就是一种美。
她真的成功了,真的做到了,履行了她的承诺……难怪再见到他时,她会这么愤怒、这么伤心、这么绝望。
在她眼中,他一定没有履行承诺——竟然让自己坠入了地狱,走上了不归路,她一定感到很失望……
在书房里,他抽着烟,不想开灯,也不想开窗,心里一阵痛,也感觉到那股酸楚蔓延至全身,让他几乎动弹不得,一点气力也没有。
他问自己他是否也在等,多年来是否也盼望着一个能够再见一面的缘分……是啊!拔必否认,他骗不了自己的。
那晚在夜市,他们重逢了,却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让她看见了他在社会最底层打滚的样子,看见了他见死不救,甚至默默纵容旁人使坏,她看见了他最卑劣的一面。
他不会说他是有苦衷的,他愿意承认他真的该死,真的……
那天晚上,他的那群手下那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女乃女乃,连他都痛恨不已;可是他不能有反应,只能装作没看见。
他必须这样做,他有苦衷……一个混黑道的,怎么可能有仁羲道德?就算是演,他也得演出这个样子。
房内烟雾弥漫,他一根接着一根,始终没有停过,仿佛以为这样就能舒缓那种心痛的感觉。
彬许这里面,还有着思念。
捻熄了最后一根烟,房内的烟雾依旧不散,让他看不清楚。他回到书桌前,看了那桌面上一大叠报纸与杂志,凝视着照片里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
他想见她一面,隔了十二年,他们的重逢不应该是那晚的样子,他想见她,或许他应该确定他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她已经断定了他的罪,那他会离开。做这一行,走上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时,刘伟强看见了其中一份报纸,上头写着,沈明慧回台后首次独奏会,今晚即将举行,门票已经销售一空。
他下定决心,就是今晚,他要去找她!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应该主动。
就这样,等到了晚上八点多,他处理完大小事情后,一个人骑着重型机车,来到了举办音乐会的演奏厅附近。
他没买票,当然也买不到票,所以只能在外头等着,顶着有点凉的晚风,在夜色中等待。
他就在演奏厅的后方等待,他想,如果明慧要离开时,应该会从后门离去,前门有许多记者还有乐迷等着,可能不太方便。
就这样,他等着,从八点、九点,一直等到十点多。
他没有离去的念头,反正他独自一人,不须为谁牵挂,也没有谁会牵挂他,所以他愿意等。
十一点,街道显得冷清寂寥,车子变少了,原先热闹的演奏会场景,人潮也逐渐散去,只剩下他,一个人靠在机车旁,拉紧了身上的外套,耐心等待。
他也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得到的自信,竟然愿意这样等待,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等得到。
他知道自己很天真,都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还以为这样的等待会有好结果,尤其是在他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时,他更是笑自己傻。
因为他看见明慧了!
她果然从后门走了出来,脸上有点疲累,却也有着轻松的表情,她的身旁则陪着一名年轻男人,耐心细心的照顾着她。
刘伟强看着,竟然没有多想,直接就走上前去,在长长的楼梯下等着,等着她走下来,他就站在一个她一定看得到他的位子。
丙然,沈明慧走下楼梯,边跟一旁的徐绍阳说话。“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陪我到这么晚。”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陈姊会陪我,不会有事的。”
徐绍阳还是担心,“台湾的治安不太好,尤其是晚上,事情更多。我陪你,我也比较放心。”
沈明慧走下了楼梯,正想再说时,却立刻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看见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失速。
是他……
刘伟强眼睛没有任何移动,就这样盯着她看,这样赤果果的凝视,让沈明慧身旁的徐绍阳发现了端倪,他立刻换位置,将沈明慧移到自己的内侧,不让她与对方直接接触。
先别论来人的动机是好是坏,就算没什么不好的念头,他也应该尽量阻止别的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
刘伟强看着那个男人保护沈明慧的动作,心情相当不悦,很想冲上前去将她拉开,可是他努力压抑自己。
他告诉自己,没有得到明慧的答案,他什么也不是。或许明慧早已有了男友,看那个男人,一身西装笔挺,显然是个事业有成的人;相较于自己,似乎更适合现在在乐坛闯出一片天的明慧……
懊死!他真想大声否认,该死……
“你来做什么?”沈明慧却主动走出来,走向他。
“想看看你。”
“看我?以什么身分?赵廷汉吗?你是廷汉吗?还是……强哥?”沈明慧的声音很快就变得沙哑,似乎含着泣音。
刘伟强哑口无言,只能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
沈明慧眼眶渐红,泪水再度盈满,天知道从那晚之后,她到底哭了多久,哭得好惨好惨。
眼前的他砸毁了她多年来的幻想跟美梦,长大的代价,现实的残酷,让她好难承受。
“明慧,恭喜你回来了。”他知道他至少应该说这句话——恭喜她,他们毕竟曾经是这么好的朋友,她能成功,他就应该恭喜她。
“回来……我真希望不要回来,不要看到你……我真的好后悔,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苦笑,点点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走了,还是要说恭喜你,恭喜你成功了,你现在……很美,恭喜你……”
卑一说完,刘伟强也就是赵廷汉转身就走,回到了他停在一旁的机车前,拿起安全帽。
有点踌躇,该走,却想留!
今晚似乎将未来就这样决定了,再也无法改变。他痛恨,他想开口解释,却不能说,他身不由己,谁会信他?
沈明慧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泪水不断掉落。
徐绍阳赶紧上前,带着失神的她也离开这里,来到附近的停车场,途中,她还回头看了好几次,看见那个男人还站在那里。
坐上了徐绍阳的车,沈明慧觉得自己心里空了,这种空比她发现他真的变成流氓的那一瞬间的感受还要痛。
她开始哭泣,不停的掩面哭泣,到最后更转变成痛哭,泪水不断从眼睛里窜出,她挡也挡不住,整个人抱着头放声大哭。
懊苦!她也不想这样……她好喜欢他、好爱他,这么多年了,她的感情没有减少,反而渐渐加深……
徐绍阳看着,不敢相信,他从未见过明慧这样的失控,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种能耐让一向乐观自持的明慧这样的痛哭?“明慧……”
这时她突然抬头,一双泪眼看向前方。
不!不!他不能走,她不能让他走……她冲下车子,不顾徐绍阳的叫唤,直奔方才与他分手之处。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走,她会遗憾!希望他还在那里……
他是流氓,是就是吧!
苞当年一样,她还是喜欢他啊!
气喘吁吁,甚至月兑下了高跟鞋,沈明慧跑到了刚刚的楼梯前,原先停放机车的那个角落已空。
她大喊着,“阿汉——”
她觉得头晕,觉得天旋地转,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时,她以为奇迹出现了——前方竟然停了一辆帅气的重型机车,她爱的那个男人就在车上!
她不能否认,不能骗自己,她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如同十二年前那个诀别的拥抱,然后不能自己的哭泣……
她上了他的车,在风中奔驰,紧紧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宽阔的背上,风吹过她的脸,却吹不干她的泪。
要去哪里?她想问,却问不出口,问了也没有意义,她能拒绝吗?没有办法,她拒绝不了他……
饼了不知道多久,他骑着车载着她来到一栋老旧的公寓,她在他的帮助下下了车,然后他将车停好,带着她上了楼。
来到了三楼左边的那间房,他始终牵着她的手,用单手拿出钥匙开了门,带着她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一进去,这安静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安静到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这其中应该就属他最激动,他没想到她会跑回来,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他喜悦激动,几乎落泪。
他看着她,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看她;他凝视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都跟以往不同了,跟他记忆里那个沈明慧也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好美……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吻住她,热烈的索吻;沈明慧则是瞪大眼,不敢相信,却在下一秒种就接受了。
她回应他,也回应自己的感情——她不可能拒绝,她想了好久,他的疼爱、他的,都是她梦里最美的画面。
他激烈的吻着她,紧紧抱着她,两人在激烈交缠中来到了房间,在属于他的那张大床上彼此交缠。
他紧紧缠住她,像是想要吞噬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而她也激烈的回应,紧紧抱住他,用手攀住他的背脊。
他褪去了她的衣衫,那一身美丽的礼服不该藏住她的美,至少在他眼前。
直到她出身体,换他挺起身子,月兑下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
她看着,脸都红了,全身动都不敢动,直到他再度栖上她的身子,侵占攻略、深切,直到她准备就绪。
终于他轻轻挺进,将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他的女人。她的痛楚轻吟,她全身颤抖,在他隐忍安抚下,慢慢消失。
饼了许久,他开始律动,他们都失控了,只想在这一次的彼此需索中,交出自己,没有保留。
在这样最亲密的动作中,他们用身体诉说着多年来的思念与期望,直到最高点来临,仿佛是绚烂的烟火,茫了他们的眼、醉了他们的心。
她将最深处的自己都给他了,明慧知道她不会后悔的,这样就够了……女人就是傻,用身体来证明自己的爱,可是她至少证明了。
激情过去,他紧紧抱住她,两人都很累,却不愿意直接睡去,彼此分享着体温、分享着汗水,分享着心情的激动。
他吻着她,“谢谢你……愿意回头找我。”
当时他已经没有信心了,只想着走吧!她或许不想见到他,那就成全她,给她一个安静的生活。
“我不想骗我自己。”含着泪,紧紧抱着他,凝视着他的脸,“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十二年了……”近看才知道他没有变,这张脸就跟当年差不多,只是更成熟、更稳重,长了更多胡须而已。
“我也是,喜欢你,爱你……”
沈明慧看着他,不禁一阵苦笑,“我现在连要怎么开口叫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苦笑,眼里净是说不出的苦衷。“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我还是赵廷汉;至于刘伟强是我现在的名字,我加入问忠帮后就改用这个名字,我的老大姓刘,我就姓刘。”
他轻描淡写的带过,没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这其中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完!
只能说,改名是为了保护自己,将来如果还有重生的一天,至少赵廷汉不会被刘伟强给拖累。
“连名字都能改?我还是第一次听过……”沈明慧也苦笑,叹息着,“你真的加入帮派了?真的变成流氓了?”
一双眼睛迷蒙,“真的,至少现在是真的。”
她眼睛一红,泪水再度涌出,“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怎么说好的吗?”
“记得,你说你会努力瘦下来,来换我不加入帮派、不当流氓。”
掩住嘴,不想让自己再哭出来,但是她还是不断抽噎;边哭边说:“那你为什么要违背诺言?我都努力做到了,你呢?”
“明慧……”
“这些年,我好期待可以再见到你,我努力减肥,就是为了要做一个漂亮的女生,站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感觉丢脸,我很努力……可是你……”话没说完,全部被哭泣声淹没。
他叹息,抱住了她,模着她细致的发丝,安抚着她,提供自己的胸膛让她哭泣。“对不起……对不起……”
他认错,虽然他身不由己。
他很努力了,可是还是非得走上这条路不可,人生的际遇、命运的安排,真的让人难以抵抗。“明慧,听我说,我很抱歉现在变成这样,可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努力想要实现我对你的承诺。”
凝视着他,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你是被逼的吗?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汉,告诉我……”
“一言难尽。”他不能说,他要保护她,不能让她被卷入。
他必须承认今天他失控了,带着她来到这个真的属于“赵廷汉”的家——没有人知道这里,问忠帮上下没人知道这里,他却带她来了。
重新再一次见到她,真的让他发现自己的脆弱,她一直被他保留在记忆里最脆弱的那个角落,一想起,他就会心痛。
在这里,他爱她,与她发生了关系!
他失控了,但是他不能再将她卷入其中,现在,确保她的安全是他的第一要务。
“不能告诉我吗?”
哀模她的脸,“明慧,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告诉你,没有保留,统统告诉你,但是现在不行!我想你可以猜到,我处的环境很危险,所以我不能让你被卷入这个危险;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违背我的承诺,我也绝对不会违背我对你的承诺。”
他说得诚恳,每一句都打入她的心里,她接受了,她也以为廷汉是在向她保证他会退出帮派,不当流氓。
懊快,他竟然几句话就说服了她,化解了她的不满——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傻啊!
没有理智,也不需要理智。
她必须承认她沉沦了,因为她爱他,无怨无悔,所以甘愿沉沦。
让他用一句话说服、让他用一个吻安抚、让他用一个拥抱征服、让他用一段激情与狂欢,掩盖住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女人,真的是傻啊……但是她还能往哪逃?
心甘情愿爱他,她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