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了一个晚上,伤口更痛了,胯骨那道伤口让乔奇迈是怎么站都站不起来,又如何能走路。
“乔先生,我看你就不要起床了,我想个办法让你嘘嘘。”看他那么痛苦,万一硬站起来撕裂伤口就麻烦了。
想办法让他嘘嘘?她以为他还是小男孩,随地尿尿不怕人家看,干脆直接帮他包成人纸尿裤啊!
可恶的游宗华,真是好兄弟,把他丢在这个迷糊女人家,存心让他难过,看他被她糟蹋。
梅星儿从窗户外抱一盆盆栽进来,放在他跟前,“乔先生,你就嘘在这里,一举两得。”
乔奇迈看着那盆盆栽,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怕你的盆栽被淹死、咸死、营养过多而死?”
这种办法亏她想得出来!
“哎呀!我没想到,你可是大男人不是小男孩。”她赶紧抱起她可爱的盆栽放回窗外。
“塑胶袋可以吗?”她紧接着问。
“塑胶袋?什么意思?”他压根儿听不懂。
“我搭长程巴士的时候,有看过妈妈拿塑胶袋让孩子嘘嘘,然后再绑起来丢掉,挺方便的。”她还比着动作,配合她的形容。
看她唱作俱佳,乔奇迈啼笑皆非,“这个方法好像很不错嘛?”
不错!“那我去拿塑胶袋。”
“梅、星、儿,扶我去化妆室。”他低声吼道,唯恐扯痛伤口。
这女人真的是花招百出。就算走路会让他痛到休克,他也不可能用塑胶袋嘘嘘,成何体统。
“好嘛、好嘛,你不要生气嘛,那只是一个建议,你不要就算了。”她只好扶着他上化妆室。
同样的早晨,不同的风情。
偌大的双人床上,两具交缠的躯体刚刚分开。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我爸妈在催了。”邱光仁问着他刚刚极力满足的女人。
其实他父母开化得从不管他的终身大事,是他催婚催到理由用尽,最后只好把父母搬出来。
“等这次国际电玩资讯展完后再说。”女人不念他刚刚卖力的演出,又推托延宕婚期。
“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把他从震远挖到康和,把他从前女友身边拐走,婚期却一延再延。
若非他看中她是康和负责人的干女儿,颇受康和负责人的倚重,像她这种绝对会让他戴绿帽子当乌龟的女人,他岂肯跟她结婚。
他还是挺想那个被他甩掉的女朋友,那个大剌剌却不失纯真、虽倒霉却总能化险为夷、看似土却又挺起眼的女孩。
“算盘是为你而打的。如果这次你能得奖,到时再跟我爸爸说我们要结婚,我爸爸搞不好会把公司交给你。”
般不好?他就是为了“搞不好”这个一半的机率,甩掉自己的女朋友。
他下床着衣,背对着她问:“若不能得奖呢?乔奇迈的实力在我之上,如果他不出问题,这奖轮不到我拿。”
他不一定要第一,乔奇迈也不见得是永远的第一,他要的是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而目前他就已是如此。
“我跟你保证,乔奇迈会出问题。”
他赫然转身面对她,“你故意到震远上班,到底是想把乔奇迈挖到康和,还是搞破坏?”
她能用身体把他挖到康和,自然也能用身体把乔奇迈挖到康和,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认定她一定会让他戴绿帽的原因。
甚至有可能发生婚变。
她也起身着衣,在他面前表演穿衣秀,一件一件慢慢的遮去,娇媚的说:“去搞破坏的。”
她是想把乔奇迈挖到康和,偏偏他和总经理游宗华是表兄弟,他肯定不会跳槽,又加上她拐不上手,只好先搞破坏。
“上班了!”拿起车钥匙,他往外走。
这女人心机太深,简直是深不可测,两相比较之下,他愈来愈想念他的前女朋友,如果他再回去找她,她会接受吗?
她一定会接受他的,他想;因为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她的特殊。
能为偶像洗手做羹汤,梅星儿好满足,虽然地方小又不方便,只能用电磁炉慢慢煮,她仍耐心的为乔奇迈熬煮了一锅鲜鱼粥。
轻轻吹着滚烫的鲜鱼粥,香味随着她的吹气飘散,乔奇迈闻得猛咽口水,她却仍慢条斯理的吹着。
“乔先生,来。”梅星儿终于把装着粥的汤匙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的嘴边,准备喂他吃粥。
乔奇迈犹豫了一会儿,咽了一口口水后张开口,吃下第一口粥。
他手不能端、不能握,也只能让她像喂小阿似的喂着。
“好吃吗?”她期待他的反应。
乔奇迈细细咀嚼、慢慢品尝着,注视着她期待的大眼,磨着她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心。
他愈来愈喜欢逗她玩。他一向不苟言笑、一板一眼,从不知自己还有这个嗜好。
“到底好不好吃吗?”梅星儿再次问道。
他吞下了粥,表情怪异至极,“梅小姐……”
梅星儿赫然打断他的话,“乔先生,你算是我的上司,又是我的偶像,叫我星儿就好。怎么样?到底好不好吃?”
乔奇迈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逗着她玩,就是因为她这种爽朗没心机、大而化之的个性。
他甚至发现,她的工作能力还不错,能完全配合他的要求,但只要一离开电脑就状况连连。
“星儿,这粥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闻起来真香,怎么吃起来不是那么回事,他不会连味觉都受伤了吧?
“当然是咸的。”
“咸的?”他也知道应该是咸的,可偏偏吃起来的味道像是甜的,完全没有咸味,“星儿,你试吃过了吗?”
梅星儿摇摇头,“我没试吃。”
耙情是拿他当试验品。“你何不自己吃吃看?”
梅星儿只好吃了一口。“我确定我有放盐巴,怎么会……”
她立刻跑到化妆室旁的小瘪子,拿出那瓶盐巴看着。
惫是不能确定是不是盐巴,她将小指头伸进瓶子里,沾了些许放进嘴里尝着。
“怎么会是糖?”她记得应该是盐巴,自己都觉得讶异。
“糖?”乔奇迈又觉伤口痛起来了,他怎能期望这个楣星兼迷糊蛋能好好照顾他!
“乔先生,我再加一些盐巴下去,应该可以盖过糖的味道,就可以吃了。”她一脸无辜的说。
“真的就可以吃了?”该死,他开始受这副无辜样影响。
他还记得他坚持要她扫厕所,游宗华问他怎能不受她那副如天使般的无辜模样影响,他的回答是:他心中有气。
可两人曾共生死,如今还受她百般照顾,若要说受她百般糟蹋也不为过,他竟也深深受她影响。
她露齿甜甜一笑,“没问题啦,我的奇迈还不都是这样吃,还吃得津津有味呢!”
她的奇迈?“梅星儿,你当我是狗啊!”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狗能吃人也能吃。”她眨动着大眼看他,自然又送出无辜的眼波。
乔奇迈两眼无奈的与她无辜的眼波对视着;这个女人看似迷糊,但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鬼灵精,他未来的日子堪忧啊!
加了盐巴,梅星儿这次先试了试,味道反而更鲜美,糖就像味精一样。
乔奇迈不想饿肚子,勉为其难的张开口,这一吃吃出味道来,一口接一口,梅星儿也看得乐不可支。
“好吃对不对?”她明知故问,她想从他嘴里听到赞美。
“嗯。”他嘴巴忙着,没空讲话。
“好不好吃?”
“嗯。”
她停下喂他的动作,“到底好不好吃?”
这女人没听他说似乎不甘心,“好吃。”
她眉开眼笑的继续喂他。
梅星儿最期盼的时刻来了,她端着一盆热水来到单人床边,要为乔奇迈换药擦身体。
她喜欢看赤果的他,更喜欢偷偷模他,她竟为这样的行为感到莫名的兴奋。
她是不是太色了?
“乔先生,我要帮你换药擦身体罗!”她的兴奋溢于言表,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被药擦身体要这么高兴吗?乔奇迈狐疑的看着她,看着她犹如一副刽子手般嗜血的馋相。
天啊!她不会是以折磨他为乐吧?
梅星儿轻轻拆开绷带,一层一层的绕开,直到白色的纱布泛红。
乔奇迈痛喊出声:“轻一点,纱布黏在伤口上。”
“乔先生,我会轻一点,你忍耐一下。”她轻轻撕着纱布。
梅星儿一撕,他又痛喊出声:“住手!这比被砍还痛。”
痛这种东西还真奇怪,要人命的还不一定会痛,要不了命的痛才是生不如死的痛,就像牙痛。
“乔先生,撕这个是有诀窍的,你忍耐一下就好。”
“什么诀窍?”
“要快要狠。”
“你以为撕撒隆巴斯啊,这是伤口。”真是蠢女人,她还以为一招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一种药吃尽天下病。
“那怎么办?药一定要换。”她注视着他的胸膛,语气坚定的道,要不她的期待岂不泡汤了。
“药当然一定要换,得想想办法。”怪了,换不换药她比他还紧张,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帮你边撕边吹吹,好不好?”这样更靠近,她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模,她高兴的说。
听她讲得那么高兴,他更觉得有问题。“你在高兴什么?”
“我?没有啊!”她的目光在他的胸膛上游移着。
“真的没有?”
“真的。”她外加点头附和。
“那就吹吹吧。”或许真的没什么,这迷糊蛋的思考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能以平常的观点来看她。
梅星儿这次高明了一点,她掩饰住自己的兴奋,跪蹲在床前,将脸凑近他的胸膛,准备边撕边吹吹。
“等等!”乔奇迈扶起她的脸对她说:“吹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把口水喷在伤口上,会发炎的。”
梅星儿赫然失了神。他们的脸好靠近,她感受着乔奇迈接触着她的脸的手,注视着他眼中的自己。
他的手好温暖,他的眼好明亮,她全身的细胞为之疯狂。难道这就是与偶像接触的感觉?
她以后不骂那些到机场围堵偶像,看到偶像还掉泪,与偶像握手后好几天不洗手的傻女孩是神经病了!
因为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乔奇迈见她失了神,眼波却是晶亮流转,他太熟悉女人这种目含桃花、如痴如醉的眼神。
与其他女人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是不做作的纯情,而非矫情。
对他来说,被当成偶像跟被倒追是一样的,他讨厌极了这些像花痴的女人。不过当这个蠢女人的偶像倒是不坏,至少他有逗弄的对象。
他现在就想逗弄她的纯情。
他缓缓低下头,让唇渐渐靠近她的唇。
随着他的靠近,梅星儿心律节奏快了起来;他,想吻她。
她完全不拒绝的、非常愿意的闭上眼,朱唇微微开启,满心等待这将是她终生难忘的一刻。
乔奇迈在即将碰上她的唇时,将唇挪到她耳边,大声说道:“该回神了梅星儿,你到底听到了没?”
梅星儿被他突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也意会到他肯定是故意的,她又羞又气又失望。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她真的没听清楚。
“我说吹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把口水喷在伤口上,会发炎的。”
“口水有消毒作用,不会发炎的。”
“口水有消毒作用?哪个庸医说的?”
“我听我妈妈说的。所以我妈妈一定是听我女乃女乃说的,我女乃女乃肯定是听我曾祖母说的,那我曾祖母……”
“好了、好了,你曾祖母一定是听你曾曾祖母说的。那完全没有医学根据,我们科学一点。”
再将脸凑近他的胸膛,她突然想报复他刚刚的戏弄。
她不动声色的轻轻撕着,一边努力的吹着,撕下第一块后她问:“乔先生,还会不会很痛?”
“嗯!比较不痛。”还挺舒服的。
如法炮制的撕下胸膛上所有的纱布后,她报复的时刻已经到来。
“乔先生,我要换下半身的药了。”下半身那道最深的伤口,就是她要报复的对象。
月兑下长裤后,乔奇迈自然完全没有警觉的继续让梅星儿为他换药。
他舒服的靠在床头,闭目冥思。
梅星儿看机会来也,毫不手软的用力一撕……
紧接着,一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传出——
“啊……——”
“乔先生,对不起,我忘了要吹吹。”她故作无辜的说。
忘了?
“梅星儿,不要用你那无辜的眼神看我,马上通知游宗华来接我,我要回家。而你,回公司扫厕所,扫到人老珠黄。”
他这次不会心软于她的无辜模样,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