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沛稍稍环顾四周,景色相当不错,地处偏僻也很安静,往左手边看向系统厨房,发现她正在做饭,他的脸更臭了。
“你还做饭给他吃”这下他越来越光火了。詹祐骅这混帐,过的是什么舒服日子啊!
方馨惟迟缓的转过身,看着正四处看看的罗沛,不敢置信的紧闭上双眼,再睁开,以为他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但是没有!
“天哪……”她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吓得双手掩面,“你怎么会在这里!”
詹祐骅!他又出卖了她一次
“我捡到一把钥匙,还有笔记本。”回头看她,罗沛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噢,我跟詹祐骅借的,只是没经过他允许。”
事实上是詹祐骅“不小心”忘在他家。
“你偷的”方馨惟惊呼,“你怎么可以偷东西!”
看,故态复萌,小惟的教训口吻重出江湖了。
“那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多大年纪了,还搞离家出走这种事?”罗沛走到她面前,他多走一步,她就朝后踉跄一步。
“我选择了最适合的路走,我知道那里再也不能待了。”她一路退到墙边,才想往一旁逃开,两只长臂一左一右挡住了她的去向,瞬间将她包夹在其中。
“你缺乏沟通,不管是跟爸、跟妈……甚至跟我。”他逼近她闪躲的脸,“你打算怎么办?躲在这里?等孩子出生,然后呢?”
方馨惟紧咬着牙,别过头去,“我会把孩子给你抚养,不会争取任何权益……这是最好的办法。”
听她说出这种话,罗沛感到不可思议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她到底是白痴还是奴性太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呆的女人
“你就真的想当个生子工具?帮爸妈生个孙子就没事了?”罗沛气得握拳重击墙门,“我还宁愿你是为了罗家的财产搞怀孕!你这女人怎么一点都没有?就不能多为自己想一点吗”
方馨惟不想听到罗沛的声音,不想闻到他的气息,偏偏他靠她那么近,她根本无处躲藏。
他不该出现,她正试着忘掉他啊!
“我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们认为怎样就是怎样……”她伸手试图推开他,“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
然而她的力气根本推不开他,罗沛反而贴得更近,几乎要吻上她的脸颊,这举动让她心慌意乱。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怀疑过你,也从不认为你想要罗家的任何东西。”他一字一字,贴在她耳边诉说。
“……可是你那天瞪着我,质问我为什么。”别睁眼说瞎话!那伤透她心的一幕深印在她脑海。
“对,我质疑你,要为爸妈生孙子——”他一顿,“为什么要选我的精子?”
方馨惟瞬间瞪大双眼。为什么?“废话,因为有你的血脉……”
“你是罗家的孩子,生的孩子也会是孙子,你明知道爸妈不会计较这个。”罗沛的唇忽然贴着她的脸颊低诉,“刻意选我的,实在匪夷所思……”
“不要这样……”他的贴近使她红了双颊,不得不挣扎抵抗。
“我还怀疑,这孩子真的是人工受孕吗?”他缓缓勾起一抹笑。谁教小惟现在紧张得跟尊雕像似的,煞是可爱,他要继续逗她。
咦?方馨惟身子一颤。为什么罗沛会突然怀疑起这件事?
“当、当然是……”她说话开始结巴。
“我们已经对那间精子银行展开调查。”罗沛又说,感到怀中人儿微颤,“我也去了趟汽车旅馆……”
“你去汽车旅馆做什么?”听到这里,方馨惟紧张的抬首,没想到,红唇不偏不倚的对上他的唇。
她还来不及反应,罗沛旋即搂住她的腰际,将她纳入怀里,含住她慌乱微张的唇,一点一点的品尝着……
这一次他要用心,不能再像上次那荒唐的夜晚,只记得一部分。
方馨惟试图挣月兑,但是罗沛将她整个人紧紧圈在怀中,吻得热切,轻易挑起她的情意,谁教这臂弯与气息,是她这辈子最眷恋、最难忘、亦是最让她心伤的呢。
“……罗沛……罗沛!”一吻方休,她哭了起来。明明发过誓不能再为他哭的!
“我在这里,我现在就在这里。”他轻抚着她的头,紧紧抱着她,“正抱着你……”
“你为什么来?”她忍不住的拥着他,好希望一辈子都不再放开。
“有人托我转交东西给你,还交代我绝对不能打开。”
“……而你打开了?”
“对,里面是两万多的现金,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刻意清了清喉咙,罗沛才接着说:“方小姐,这么庞大金额的小费我不能收,但是我一定为您保守那日早上八点才离开的秘密。”
什么方馨惟身子一颤,目不转睛的瞪着罗沛。“你胡诌!”
“是汽车旅馆的服务生托我转交的。”他眯起眼,“方馨惟,你竟然睡了我还不认帐?”
“我……我睡了你”她慌了。为什么继詹祐骅之后,连那个服务生都出卖她?她开始死命挣扎,但是罗沛的手臂却越圈越紧。“他跟你说我、我跟你……”
“我想起来了,方馨惟。”觑着她,罗沛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爱我!”
啊——方馨惟满脸通红的把脸埋进掌心里。他记起来了!罗沛竟然记得那天晚上的事?酒醉后不是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吗?
“我本来就有片段的记忆,是你说那天晚上你去詹祐骅家,才害我认定那是一场春梦。”罗沛气捧起她的脸,带点恼怒的说:“我真是会被你气得半死,那天晚上我果然是抱着你!”
方馨惟一时说不出话来。罗沛再次狠狠吻上她,这次他们两人都很清醒,她休想再赖掉!
房间呢?床在哪里?他一把将她抱离地,吓得方馨惟失声尖叫,他开始寻找可以温存的地方。
只不过炉上的汤因为沸腾而满溢出锅缘,灭熄了瓦斯的滋滋声传进她的耳里。
“放我下来!”罗沛依言乖乖放她下来,方馨惟急忙赶过去将火给关掉。
擦着瓦斯炉边时,她全身依然微微颤抖。罗沛知道了,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倏地,一双大手由身后环抱住她,她深吸口气,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
“实话实说不就好了?”他温声说。
“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那天我就明白了,我身上没流着罗家的血,一辈子都是外人。”她颓然的苦笑,“说再多只会越描越黑,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们发生关系?”还左搬一个詹祐骅,右搬一个精子银行,越说越糟糕。
“你对那天的事都不记得了,我怎么说?”到时罗沛一句“没有哇””,她不是直接掉进十八层地狱?“而且我们两个发生这种事,爸可能会气到血管爆掉。”
像是有些不甘她这么说,罗沛扬眉。
“我记得那天晚上吻了你这里……”他指向她曾戴了一星期丝巾的颈子、再慢慢向下指,“这里、还有……”
“喂!”她娇羞的挡住他的手,“别乱来!”
“我还记得我明明抱着你说。小惟,我爱你。”边说,他边嗅着她的发香,“你以为我醉了。”
回想起春色无边的那晚,方馨惟尴尬的点了点头,“你是醉了。”
“可没你想得那么醉。”他吻上她的发,正要吻上她的颊畔时,方馨惟侧首接受他的吻,身子转向他,双手勾住他的颈子。
又是几个缠绵的吻,这一次是温柔又漫长,诉说着说不尽的情意。
“跟我回去吧!”良久,他这么说着。
“回……哪里?”方馨惟茫然,她已无处可归。
“你的家就只有一个啊!”罗沛心疼的抚着她的脸颊,“你不要想太多,爸妈担心你担心得都快疯掉了,妈每天都睡不好,就等着你回来。”
“爸妈他们……不是认为我居心叵测吗?”想起当时,她眼神黯淡,“甚至冻结了我的户头跟信用卡。”
“冻结你户头是二叔的主意!妈只是一时迷惘,加上旁人煽风点火才会失去理智。”他神情认真的望着她,“你该知道,爸妈对你真的是疼爱有加。”
是啊,但总还是少了那么一点绝对的信任。如果……今天发生事情的是罗沛,她相信爸妈会袒护到底,而不是对着她说:外人终究是外人,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罗家的孩子!
她当然知道自己该知足了,但是她更清楚未来这么长久,曾被破坏的信任,又该如何复原呢?
“孩子的事怎么办?”她避开了这个话题,“还有……我们之间的事。”
“公开的说,跟詹祐骅说的一样——面对现实。”他眼底充满信心,仿佛这事根本没有什么困难似的。
“你有没有想清楚啊,要先让爸妈接受,还有外界的观点,整个公司……”
“方馨惟!”实在听不下去了,罗沛忽然摇了摇她,“你可以有一秒钟不要管别人,只考虑你自己吗?”
“我……”考虑她自己……她错愕的看着罗沛。她没有这样的经验,因为她总是将自己摆在牺牲的第一线啊!
“就五秒……十秒好了,纯粹只想着你最想要的东西,如果今天没有别人,你会怎么做?”他阖上她的眼皮,“没有罗家、没有精利生技公司,只有我跟你的话,你要什么?”
她要什么?她还要什么?除了罗沛之外,她没有其他的奢求。
“我想要你……”当她睁开双眼时,泪水已盈眶,“我爱你,罗沛,一直以来都……都……”
她第一次啜泣到说不出话来,第一次不管其他只想要永远抱着他,第一次想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罗沛只是用双臂紧拥着她,再多言语都不如实际行动来得真切。
“这件事爸知道,祐骅也知道……他们比谁都早发现我们两个的感情。”罗沛温柔的说着,而方馨惟相当讶异。“妈也已经知道了,她说她自己隐约也有察觉,但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然后?”
“然后你很快会从我们家里除籍,再以我妻子的名义入籍。”这话说得有点过度轻松,罗沛仿佛在讲别人家的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方馨惟猛然抬头,一不小心撞上了罗沛的下巴。
“喔!”他吃痛的抚着下巴。
而某人还在高度震惊中,她圆睁双眼,眨了又眨。罗沛刚刚说……什么入籍?
只见他从容不迫的高举左手,中指尖套着一个窄小的戒指,在那儿晃呀晃的,方馨惟的心脏差点停掉。现在是什么状况?跳Tone未免跳太快了。
一个小时前,她才在想着未来一个人的孤单生活……
“十三年前,我就已经挑中你了。”他抓过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你忘了你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望着套进中指的戒指,方馨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是生日礼物,一辈子都是我的,哪有自己离开的道理?”伸手替她抹去流个不停的泪水,他笑说:“还有呢,虽然现在已经不流行了,但是我还是要问一下……”
方馨惟扬起沾了泪水的长睫瞅着他。
“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冠夫姓?”他有点难为情,但是他知道这是小惟想要的。“这样就姓罗了?”
一听,方馨惟绽开了笑容,没两秒又哭了起来。她只顾着点头,虽然方式不同,但是她好想好想成为罗家的一份子……成为真正的罗家人!
先是女儿,再是媳妇,她最终还是进了罗家门,她激动的拥紧罗沛。
他也心疼的抱着瘦弱的她,绕了这么一大圈,总算是把“姊姊”的头衔除掉,把小惟娶回家了。
方馨惟觉得这是一场梦,或许未来有更可怕的事在等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罗沛抱着她,让她觉得毫无所惧。
“饿了吗?我只顾着哭。”方馨惟抽抽噎噎的笑说:“我弄饭给你吃。”
“好,我还买了饭后水果跟一堆东西喔,瞧我多贴心。”没道理让詹祐骅专美于前。
方馨惟望着桌上的水果,还有一旁的大桶牛女乃,原本幸福的表情顿时敛了敛,“我只对一种东西过敏,你……”
“啊!对呴!我想说怀孕要补充钙质……”
“我看……我得考虑一下结婚的事。”
“小惟,我只是一时疏忽——”
“我觉得你根本不了解我。”
“都看光光了,哪里不了解了?”
她羞红了脸娇嗔,“罗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