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大宅里,一阵阴凉之气却阵阵袭来,人人都说这儿风水好,冬暖夏凉,花鑫却是浑身打颤,这宅子里一堆魍魉鬼魅,蹲踞盘桓在各个角落及天花板上,龇牙咧嘴的望着他们。
二伯父率先抵达,在玄关等着他们到来才一起进入,他昂首阔步走在花鑫前面,对于那群孤魂野鬼不仅视若无睹,挡路的还会直接踩过身去。
身后的花鑫就不同了,她维持中立路线,尽可能不去碰到那群家伙,连正眼也避免对上,挡在路中央的没让,反而她这位未来的灵媒大当家绕路而行。
“咳!”花天启脸一沉,清了清喉咙,回首拧目瞪她,“花鑫?”
“啊?”她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心虚的望着他。
“你的习惯还没改过来?”
“哎哟,二伯父,这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花鑫不依的嘟起嘴,“这么多年我都没习惯了,未来也差不多。”
“没出息!”花天启不客气的说着,“你这样下去,未来怎么独撑大局?”
“我能做的还是会做,也不是说怕就不敢做。”她一脸委屈的嘟囔,“工作我都做得很完美不是?反正其它人又不知道……”
“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你本身就缺乏锻炼。”花天启怒眉一扬,“我看大家都太宠你了,得找个时间好好训练你才是。”
“我不要!”花鑫立刻拒绝,二伯的训练一定是地狱般的,傻子才答应。
“你这丫头--”
一个人影倏地介入两人之间,赵寰颐平静的眯起双眼,“当家,这里不宜争执家务事。”
报天启望着眼前插手的人,原来是花鑫的执事,难怪这么为主子出头。
不过他说的也对,身在大老宅邸,该有的分寸得守,要不是花鑫这丫头太夸张,他也不至于动怒。
灵媒怕鬼?什么灵媒啊!
他们被引领进一间大房间里,所谓的政经大老就隐藏在屏风之后,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交谈中只闻其声,永远不见其人,连声音都透过变声装置处理。
不过他做的可能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举凡政治、经济到黑白两道的纷争,从他跟二伯的对话中,花鑫便能听出一二,想到未来自己也将步上这样的后尘,总觉得有些厌恶。
但二伯说了,这是工作,世上有黑必有白,有时适当之恶才能平衡这个世界。
“花鑫。”花天启呼唤她,要她从旁道正中间来,跟大老正式打招呼。
报鑫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二伯身边,一如赵寰颐教她的,要不疾不徐,保持一定的傲度,因为她是花家千金,是下一任的当家。
“大老。”大家都是这么称呼他。
大老与花家或是赵氏一样,历经数代,每个幕后黑手都只有一个共同点名字--大老。
“花鑫,一阵子不见,出落得更漂亮了。”大老低低笑着,“听说你上次办的事情,办得不错。”
“上次?”她认真的回想,因为她接的工作实在太多,上次是指哪件事情?
“你不记得上次的案子?”大老狐疑极了,这一个月来,花鑫也就经手一件事而已。
“小姐期中考在即,事多烦乱,对于工作一事无法深刻记忆。”赵寰颐忽然出声,“事实上如果可以,在期中考前希望不要给小姐任何繁重的工作。”
报天启狠狠倒抽了一口气,连许知仪都吓了一跳,这是何等严肃的场跋,大老与花家的下任当家对谈,区区执事也敢插嘴?
“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大老都这么称呼赵氏家族的管家,“果然是花家忠仆,护主心切啊。”
“小姐跟过去的主子不同,对于考试必须专心,心有旁骛只会让她事事分心。”赵寰颐无视于花天启的警告,继续说明,“加上上回建筑工地的厉鬼伤了小姐不少元气,女子与男子天生有异,虚耗的灵力需要更长时间的休养。”
建筑工地?花鑫双眼一亮,她想起来了,寰颐提醒得真巧妙。
报天启怒不可遏,“赵寰颐,你竟敢再一次犯上?”怎么可以如此毫无分寸!
“不,寰颐说得对。”花鑫赶紧出声,努力将声线调到最平稳的状态,“建筑工地的厉鬼相当难对付,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解决,再加上期中报告跟考试,让我非常疲惫,所以忘记一些琐事是自然的,寰颐只是为了我好,请别斥责他。”
“花鑫,他只是个执事!”花天启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典范必须树立,不能让赵寰颐乱来。
“他是我的执事。”花鑫抬头挺胸,气势不亚于花天启,“是我允许他为我发声的。”
气氛忽然变得剑拔弩张,这并非赵寰颐本意,他说这段话,只是为了给花鑫提示罢了,看这情况,若他主动道歉会让局面稳定些,于是他索性上前一步。
“呵呵……行了,大家别这么计较。”在赵寰颐开口前,屏风后的大老笑了起来,“真没想到花鑫比看起来还要强势啊,真好,真好。”
报鑫侧首望着屏风,那屏风上盘踞着两张惨叫的人脸,她其实已经快吓死了,但是在大老面前还是要表现冷静。
“大老,真抱歉,我们管教无方……花鑫就是比较任性些。”
“没关系,女孩子嘛!”大老不甚在意,“而且有个这么为她着想的执事,你们花家真的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赵寰颐安静退回原位,他早留意到花鑫粉拳紧握,看来这间房里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让她不住颤抖。
能尽速离开比较妥当,花鑫不能坚持太久。
“我很期待你成为当家的那天,花鑫。”大老像是赞许般的说着,“几世代来唯一的女性,真令人瞩目。”
“能力相同,男人女人又有何差别?”花鑫知道她是唯一的女性,但实在听腻了,“大老只要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就可以了。”
“花鑫!”花天启低声说着,怎么说话如此没大没小?
“哦?呵呵,有气魄,很好,很好。”大老哈哈大笑,不知是喜欢她的直言,还是嘲笑她的天真,“今天就到这儿吧,等会有人跟你们说明最近的事。”
苞大老会面只是一种形式,真正的工作内容有别人加以说明。
报家人鱼贯走出,花鑫倒数第二,赵寰颐则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她即将踏出门时,大老忽然叫住了她。
“花鑫,请留步。”
咦?赵寰颐警觉心顿起,不对劲的直觉流遍全身。
“大老?”她已经全身冰凉了,他还想做什么?
“把门关上,我跟花鑫有事要谈。”大老淡淡说着,花天启在前方急着想进来,却听出大老的意思--他有秘密要跟花鑫商量。
通常都是极为棘手的案子,才会由大老直接委托。
“大老,花鑫的能力未臻成熟……”
“天启,到外头等着吧,这里我跟花鑫忙就好了。”大老的声音低了几度,不喜欢他人多嘴。
报天启拧着眉凝视花鑫,她眼神流露出不安与慌张,但是他却不能怎么样。
“我也留下。”赵寰颐忽然语出惊人。
“寰颐!”又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只是个执事。
“不,让寰颐留下。”花鑫紧张的月兑口而出,“他是我的执事,我工作时他必须都在身边,顾虑我的安全,及时作出应对。”
没错,寰颐都知道她的状况,也知道遇到什么厉鬼时她该怎么做,虽然他看不见,但却比任何人都能守护她。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大老口吻显得有些不悦。
“不管什么工作我都会跟寰颐说,你就一起谈吧。”花鑫语气也很硬,坚持不让步。
气氛顿时凝结,她见到屏风上的鬼魅尖笑着,脸孔扭曲得吓人。
最后大老一声退下,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件事。”大老倒也直接,不拖泥带水。
“为什么是我?大老应该知道花家能力尚未全数移交,若有要事,应该是二伯父处理比较妥当。”花鑫倨傲的问着。有寰颐在一旁,她安心无比。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大老正经的说着,“看见屏风上有什么了吗?”
报鑫悄悄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恶鬼。”
“果然是花家人,呵呵。”大老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想请你解决这两只恶鬼。”
报鑫狐疑的皱起眉,就这两只,需要这么神秘慎重?
“现在吗?还是大老有额外要求?”
“不,不是现在。”大老忽然显得严肃,“这不是普通的恶鬼,我就算毁掉这扇屏风,也无法彻底消灭他们。”
“……”花鑫咬了咬唇,表情凝重的望向屏风,“为什么您会知道?你请别人看过了?”
“嗯。”大老到不否认,“请人看过了,跟我表明无能为力。”
“那二伯呢?”
“我不找他。”大老坦白的表示,“我见识过你对付建筑工地恶灵的手法,我知道你的能力高于花天启。”
哎哟喂呀,天晓得,大老是那只眼睛看见的,凭什么觉得她比二伯强?一切都是假像好吗?
那次也是因为有二伯暗中辅助,要不然哪这么容易对付两只含怨已深的恶鬼。
“这两只恶鬼是什么来历?”好像凝视着屏风上的图案,两只恶鬼转身狰狞咆哮,对着她张牙舞爪。
“他们是怨念极重的恶咒,是不满我的人对我施以毒咒后自尽身亡,化身恶鬼日夜侵扰我。”大老语气里倒没有太多恐惧,“现下是托这屏风的福,暂时抵挡,但我也不知道能挡多久。”
“有两只鬼……就表示有两个人同时都成了怨灵?”花鑫想的是,大老还真是顾人怨,有人宁愿自杀,也要化身恶鬼折磨他。
“嗯。”大老对这个疑问轻描淡写,“我需要你尽快解决这两只厉鬼,越快越好。”
报鑫犹豫极了,她模不清这两只被屏风锁住的厉鬼有多强,如果擅自接触会有危险,纵使要净化这两只恶鬼,也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
“一千万。”大老忽然幽幽出声。
报鑫愣了一下,刚刚大老说什么来着?
“这次的代价是一千万,包含封口费,你不能对外说出这次交易,或是我曾委托你。”对他而言,用一千万买性命太值得了,“我会先汇五百万给你,剩下的,事成后再给。”
一千万?花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一千万能举办一个大型法会,超渡一堆孤苦无依的游魂,还可以办个免费净灵……
“等等。”就在花鑫要点头时,赵寰颐立即上前,“你要先想清楚,这个案子是你胜任的吗?”
“我?”她错愕的望着赵寰颐,没错,她根本不知道那两只恶鬼的底细,“我不清楚……”
“不清楚能乱接吗?你要先考虑考虑。”赵寰颐担心的就是听到一千万,花鑫连心都飞了。
“赵,你太多话了。”大老忽而沉声叱道:“身为执事,工作是辅佐,不是干涉。”
“我正在做辅佐的工作。”赵寰颐丝毫不以为杵,“保护主人是我的职责之一,过滤工作是天经地义,这个案子大老给得太离奇,为什么不委托当代主人?偏偏找未成气候的小姐?”
“哼哼,还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大老低低的笑着,但笑里却没有笑意。
“寰颐是为我着想。”花鑫倒是没有听出气氛的紧绷,回身望向赵寰颐,“我想接这个案子,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唉,他就是不相信她能处理啊!
“很好,不愧有当家风范,那就这么说定了。”大老声音终于清扬了些,“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请务必速战速决--也请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花鑫只差没发誓保证。
“那是最好。”大老轻快的笑着,“若是你对外泄露,就别怪我不客气。”
报鑫圆睁双眼,带着点不悦,“大老现在是在威胁我?”
“我也不希望事情走到那一步,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伤害你。”毕竟是下一代的灵媒,“但是--我可以伤害赵。”
咦?花鑫顿时倒抽一口气,慌张的看向一脸惊愕的赵寰颐,再瞪向屏风。
“你敢!”她厉声回道,甚至逼上前。
“呵呵……主仆感情真好,有你这样的反应,我就放心了。”大老似乎相当满意她的在意,“不想让赵有任何差池,就请务必三缄其口。”
“寰颐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花鑫气得双手叉腰,一手直指屏风。
“哈哈哈哈……”
大老狂笑未止,花鑫气得火冒三丈,用力扭过头,拉了赵寰颐就往外走。
“开门!”她颐指气使的敲着门,门一开,她愤而重重跺着步离去。
赵寰颐可不像她怎么愤怒,他质疑这么件事情,明明有现任当家在,却刻意找不纯熟的花鑫,又交代必须保密,甚至出了高价封口费。
这太诡异了!是否那是个过度棘手,或是花天启根本会拒绝的案子?
报鑫听到一千万就失心疯了,这丫头就是这样,拼命工作却又拼命漏财,同情心泛滥的后果,就是赚的钱都被骗光、坑光或是捐光了。
老爷以鑫为名,是希望她能带来多金,但是老爷却忘记他们家姓“花”,花鑫花鑫,摆明是花更多钱嘛!
“等等。”气急败坏的花鑫走到一半,忽然又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案子不想接了,我要回去拒绝!”
“等一下--”赵寰颐立即拉住她的手,“小姐,这是拒绝不了的案子。”
“为什么?”她回眸,瞪大一双不悦的眼。
“你现在什么的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让你反悔?”一开始就摆明强迫接案。
“我又不是自愿知道的,他是讲完后才跟我开价……”花鑫说到一半,抿了抿唇,“难道,他真的是故意的?”
“我们只能静下心来,想办法把事情解决再说。”看来横竖都得做这件事。
报鑫一脸凝重的紧皱眉心,她开始觉得自己刚刚一时冲动犯了不该犯的错,搞得现在骑虎难下。她不该搞不清对手底细前就贸然答应,万一自己能力太弱,反被恶鬼吞噬该怎么办?
如今她不能向二伯求救,甚至爸爸妈妈……她瞥了赵寰颐一眼,她知道大老是说真的,万一她违背承诺,他就会伤害他。
“小姐……小姐?”赵寰颐低唤了好几句,可花鑫完全听不进去。此时的她头脑紊乱,急着想解决这件事,却又担心赵寰颐会因她受到伤害。
赵寰颐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径自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远离大老的眼线越远越好,虽然只要在这宅邸里,便不可避免的会被监视,但还是到老爷那儿安全些。
“小姐……”他再次摇了摇她,她却只是喃喃自语。“花鑫?”
报鑫震了一下,眨了眨眼,惊讶的抬首望着赵寰颐。
他叫她的名字?寰颐向来拒绝直呼她的名字!
“你刚刚--”她高兴得瞬间把刚刚的烦恼全抛到九霄云外。
“你冷静一点,绝对不要露出任何烦忧的神色,老爷跟当家是很厉害的,尤其是你喜形于色,千万别被识破。”赵寰颐见她回眸,直接交代重点,“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报鑫一时反应不及,事实上她还深陷在刚刚赵寰颐那声“亲昵”的呼唤中,耳边嗡嗡传来他慎重的叮咛,不由得让她觉得杀风景。
“好啦。”她消化过后点了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姐,我们走吧。”赵寰颐立即直起身子,恢复专业的执事姿态。
报鑫撇撇嘴,失望透顶的往前走去。每次都这样,难得她觉得气氛不错,寰颐就会用专业态度阻止情势发展下去……如果真的发展下去,会有什么变化?
她总会这样想象,自己跟寰颐之间会不会擦出火花?
这只是她的小小泵想,赵寰颐对于她就像真的在照顾一个妹妹、一个主人,纵使有再多的体贴关怀,或许都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下意识按压住胸前的项链,但即使是工作,很多小小的动作,还是会让她觉得温暖至极。
离开长廊,照例九弯十八拐,花鑫原本以为要直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却被人请到偏厅,看来爸妈他们的谈话尚未结束。
他们来到一间房间,来人将门打开,里头的景象却吓了她好大一跳。
里面已经坐了三名男性,他们一瞧见她,纷纷站起身,礼貌的朝她颔首。
报鑫错愕的蹙眉。走错房间了吗?
“花小姐。”最靠近门边的男人立即上前,礼貌的为她拉开椅子,“这边请。”
“嗯?”花鑫一脸莫名。看起来这人是认识她的,但是她却不认识他啊!
再看看其它两位,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另一个看上去成熟稳重,含着笑凝视着她,那笑容非常亲切,好像他们是朋友似的。
“啊!”她一时忘了形象,张大嘴指向最高大的男子,不会吧?
“看来你还记得我。”罗祈勋笑了起来。
“祈勋!”好像兴奋的转头看向赵寰颐,“寰颐,他是罗祈勋,对不对?”
罗祈勋?赵寰颐诧异的望着眼前的成熟男子,他是罗家长子,大花鑫两岁,在千金少爷帮里是名副其实的书呆子,总是戴着一副黑重的眼镜,抱着书不放,社交能力笨拙,除了看书外,对其他事都没兴趣。
柄中毕业后出国念书,彼此杳无音讯,花鑫虽然是小时候唯一会找他玩的人,但也没有和他保持联络。
经花鑫这么一提,立刻让赵寰颐竖立警觉天线,如果这人是罗祈勋的话,那么其它两位……
“吴孟庭与陈建源?”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真不愧是执事,信息相当发达。”吴孟庭微笑赞许,手还放在椅子上,“花鑫小姐,先请坐吧。”
“吴孟庭?不是那个政治世家的儿子吗?”花鑫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毕竟得常出去应酬,她只是懒得背人名。
“花小姐好记性,我们见过两次面。”吴孟庭从容的坐了下来,就坐在她身边,“一次是你二十岁的生日派对,一次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
“哦……好像有那么一回事。”花鑫随意应付,他不喜欢跟这些名人子弟交际,得一直保持端庄模样,超累人的。
“那花小姐记得我吗?”对面的陈建源赶紧开口,就怕被冷落了。
“陈建源……”花鑫勾起一抹笑,“你是富士财团的下任总裁,我的银行账户可是你们家的。”
“呵……很高兴花小姐也记得我。”陈建源似乎松了一口气,望着她笑得一脸羞赧。
不妙!
站在花鑫身后的赵寰颐打量着这三位家世显赫的少爷们,这里是大老的宅邸,无缘无故这三位少爷是不会来这儿喝茶聊天的,而且刻意隔出一间房间与花鑫攀谈,看样子是刻意来等她的。
“祈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听说?”花鑫最终还是望向小时候曾玩在一起的罗祈勋。
“半年多了,我没公开……只是毕业回来,没什么好说的。”罗祈勋比其它两人都来得稳重许多,“当然,这跟我没什么朋友也有关系。”
“怎么会,你没有跟其它人联络吗?像樱雪、亭羽……”花鑫背起一票千金少爷的名字。
“没有。”罗祈勋倒是直说,“我跟他们从以前就不熟。”
报鑫在心里哎呀两声,祈勋果然没什么兴趣跟大家联络,“噢……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呢?”
吴孟庭与陈建源两位闻言,尴尬的低下头,轻咳了两声,花家小姐问得可真直接。
“呵呵……花鑫,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罗祈勋笑望着这开朗直率的女孩,“这是相亲吧。”
“咦?!”她瞪大眼睛,整个人站了起来,“相亲?”
“罗先生说得也太白了吧?”吴孟庭有点不悦,“大家做个朋友而已,压力倒不必这么大。”
“就是,没机会认识,趁这机会彼此聊聊,没相亲那么八股。”陈建源跟着附和。
相亲就是相亲,哪有这么多伪装?赵寰颐忍不住在心里咕哝着,花鑫也才二十岁,老爷未免太心急了吧?
“其实说穿了就是相亲,不需要解释太多。”罗祈勋无所谓的耸耸肩,“花鑫是花家下任当家,我们各是政商界的第二代,我想是双方家长找年纪相仿又背景相当的人来跟花鑫当朋友。”
“当朋友我还OK,相亲就免了。”她立即左顾右盼,如果这是相亲,那一定有--她仰起头,在角落看见了监视器,“寰颐。”
“是。”赵寰颐快步上前,月兑上的西装外套,利落的罩住监视器。
“我不搞什么相亲,我要走了。”她跟每位男士礼貌的道别,跟着就要往外走。
赵寰颐飞快护送,他绝对赞成花鑫立即离开这间房。
“花鑫。”罗祈勋却出声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
“既然要当朋友,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罗祈勋递上一张纸,“这是我的联络方式,至少加个MSN。”
其它两位男士闻言,赶紧照做,掏名片或是找纸条,姑且不论花家的背景有多硬,光是花鑫那带着天真又迷人的外貌,就足以吸引人。
“说的也是,我失礼了。”她扬起笑容,也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
有问题等会儿找爸妈说去,她才大二,搞什么相亲啊!
赵寰颐就站在门边,没来由的烦躁,实在不懂花鑫跟他们交换什么联络方式,想也知道这是老爷他们一手安排的,三个少爷就是未婚夫的人选,如果花鑫跟他们来电的话,就能进一步交往,甚至--
他突然觉得有股气梗在胸口,着实令他不舒服。
报鑫笑逐颜开,跟三位男性有说有笑,尤其是面对罗祈勋时,他总是与他特别熟稔似的。
“寰颐。”
走廊传来低唤,赵寰颐狐疑的往外头探去,果然看见花天郁站在那儿,他瞥了花鑫一眼后才走了出来。
来到花天郁面前,他毕恭毕敬行个礼。
“大老留你们说了什么?”他担心的是这点。
“没什么,只是勉励小姐。”赵寰颐面不改色说着。
“嗯……”花天郁点了点头,“那鑫儿跟他们还顺利吗?”
“是的,正在聊天。”
“那你先休息一下,让他们去聊。”花天郁挑明的要赵寰颐暂时离开花鑫,“这样大家也不会尴尬。”
“可是放小姐一个人在那边……”他不安的频频回首。
“只是认识朋友,男女生聊聊天,你在那边不方便。”花天郁旋过身子,“来吧,有准备一些茶点,你跟我们一道休息一下,照顾鑫儿也够累人了,抓个时间松口气吧!”
“我不感到累……”
“没关系,以后你还有得忙呢。”许知仪在一旁出了声,温柔娇媚的拉过赵寰颐,“花鑫的未来夫婿还得靠你呢!”
“我?”他觉得心头一震。
报天郁狐疑的看着许知仪,老婆这是在说什么?跟寰颐有什么关系?
“是呀,你也希望花鑫能幸福对吧?”许知仪笑得一脸慈母样,“她还年轻,就怕她识人不清,接下来就得麻烦你帮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赵寰颐喃喃重复这诡异的指令。
“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能找个真正待她好的人。”许知仪委托他如此重责大任,“帮她挑个好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