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在午茶时间之后立刻出公差,到位于汐止的顶级运动用品公司去验货。通常她出公差心情都很愉快,有点像是忙里偷闲,可以开着爱车ㄅㄨㄅㄨ逛大街,就算晚点回公司也没关系,月底还有油单可以领,当然前提是把工作做好了。
而她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样,开车时,脸一阵阵莫名地泛红;心跳不正常地忽快忽慢,脑子里一直有张冷峻的脸像走马灯一样闪来闪去,那张脸的主人叫陆汉威,和验货单上的负责人同名同姓,她直觉那就是他。若是正好来个不期而遇,她希望自己可以表现得一点也不慌张,很自然地和他打声招呼,也许他见到她会很惊讶吧!想着她偷偷地笑了。
车子开进了工业区,她终于到达顶级运动用品公司,灰色的围墙内占地很广,工厂连接仓库和办公室,里头的人个个都很忙碌,她敲了办公室的门,说明是贸易公司来验货,立刻有个女子出面来招呼她。
“小姐,这边请。”对方说着。
悠悠没听进去,她美丽的大眼睛正环顾这偌大的办公室,看看他是否在里头--他不在,心里有些小失望。
“小姐,我说这边请。”这声音已有点不耐烦。
悠悠不好意思地看了接待的女子一眼,发现她是个清秀的美女,可惜表情和她的声音一样不耐烦,锐利的眼神教人怕怕。
悠悠怯生生地点头,问她:“妳贵姓,怎么称呼?”
“我叫墨秋华,是这里的小主管。”墨秋华露出自豪的笑脸。
“久仰久仰。”悠悠在贸易公司待了一年,多少也学了点客套话。
墨秋华自信地一笑,并不多话,直接领着她到仓库去。仓库里满满的运动器材,跑步机、健胸机……全都封存完好等待出货。
自行车也已整齐排列,悠悠像阅兵一样二检视车的外观,约莫半小时验完五百辆自行车,验货的过程算是十分顺利,数量和品质都没有问题。
“没问题的话,请妳签字。”墨秋华递来文件。
悠悠签了名,工作算是完毕了。
“我们顶级的品质妳可以安心。”墨秋华说着,把悠悠请出仓库。
悠悠工作是做好了,可她有个小小的问题,不知这个骄傲的小主管会不会给她答案。“我可不可以冒昧地请问妳一个小小的问题?”
“妳直接说。”墨秋华低头锁上仓库。
“嗯……这里的负责人陆汉威,是不是也是顶爵健身俱乐部的老板?”
大锁在墨秋华手上喀哒一声关闭了,她缓缓地抬起脸来,阴森森的眼珠子望向悠悠。“是没错,妳怎么认识他的?”
“我……是他的……学生,只是……好奇而已!”悠悠心下一惊,觉得她看人的眼神好诡异,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是吗?”墨秋华唇紧抿着,森然的目光紧紧定在悠悠的双眼。“看妳的眼神,好像对他不只是好奇而已吧!”
啊~~好个厉害的女人,说中了她小小的心事!悠悠面河邡赤,她是期待见到陆汉威,那份期待包含着一些喜欢他的成分!
“真的……只是……好奇。”悠悠说得心虚,真希望自己刚才没发问。
“别再掩饰了,再掩饰就虚伪了。”墨秋华冷笑。
噢!悠悠真想哭。“我……先走了。”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慢着。”墨秋华上前一步“挽留”她,一脸清冷地说:“我可以告诉妳,陆汉威不只是这两家公司的老板,他的事业遍及全球,是许多知名公司的大股东,想接近他的女人不计其数,至于妳,我看也是其中之一。”
“不是……真的……”悠悠摇头兼挥手。
“别骗我,我一眼就可以探知妳的起心动念。”墨秋华冷笑着走近悠悠。
悠悠本能地住绑退,退到墙角,直到再也没有退路。墨秋华一双阴森森的眼睛逼上前来,害得悠悠两颗眼珠成了斗鸡眼,快抽筋了!
“妳最好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悠悠屏息,不敢大口喘气,这个墨秋华不只表情可怕,还有严重的口臭!
“因为他除了富有,还是个很坏、很邪恶的男人,而且他还是个杀人凶手。”墨秋华再逼近。
悠悠骇然,额冒冷汗,努力屏住棒吸。“妳……怎么……这么说……妳的老板?”
“我是资深员工,太了解他了,听我的,远离他准没错,否则妳会后悔,到时别说我没好心地警告妳。”墨秋华嘶哑地警告。
“谢谢妳的好心。”悠悠欲哭无泪,希望她快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否则她恐有气绝身亡之虞。
可是墨秋华还没说够。“哪里,让无知少女远离伤害,我责无旁贷!”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清楚地说,不断地释放“生物武器”,说完才退后一步。
悠悠早被“毒气”熏得快晕厌,踉跄地逃出她的攻击范围,大口大口的吸气。
“我不送妳了,出口在那里。”墨秋华用下巴为她指路。
悠悠一刻也不停留,跌跌撞撞地逃生要紧。
墨秋华看见她惊慌失措的背影,锐利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得意;谁要跟她抢陆汉威,那简直是门儿都没有,尽避一些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直要接近他,终究是过不了她这关。
陆汉威注定是她一个人的,他得娶她,这是老早就注定的事!她伫立在原地发出冷笑。
悠悠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找到ㄅㄨㄅㄨ,像见到亲人般差点要喜极而泣,但她还无法上车,她很不舒服地想吐,蹲抱住自己,感觉身心像被炸弹袭击过似的无法平静。
她真的感到很难过,她以为陆汉威只是说话口气像混大哥的,为人并不坏,没想到他其实是个真正的坏人,还有前科!
墨秋华是他的员工,没有必要冒着被革职的危险来污蔑上司,所以她说的一定句句实言。
都怪她年轻不经事,只因他帮过她,她就以为自己喜欢他;好在,她只认识他一天,什么都没有表示过,还来得及悬崖勒马,还来得及退一步海阔天空!
懊在啊!
她捣着苍白的脸,此时旁边有辆车停了进来,她嗅到汽油味,感觉到那车身的热气,更加的不舒服,很想坐到车上,可是双腿无力,站不起来。
那车的门开了又关,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朝她正面走来。“妳怎么了?”
悠悠抬起脸看见她本来很期待见到的人,心底一惊。
“我发现这车好像是妳的,妳怎么会来这里?蹲在这里做什么?隐形眼镜又掉了吗?真是令人太意外了。”陆汉威蹲去问她,察觉她神色不对,气色很差。
悠悠防备着,用怯懦且陌生的眼神凝着他,她才是很意外咧,验货还验得他的真实面目。
“我要走了。”还是快点逃比较安全。她攀附ㄅㄨㄅㄨ的车身站了起来,胃开始翻搅,又想吐,被墨秋华的毒气袭击还没痊愈。
“干么要急着走,妳看起来好像快昏倒了。”陆汉威欲扶住她。
“我还好!”悠悠很快闪避了,急急打开包包捞钥匙,取了出来,却一不小心掉到地上,倾身去拾起。陆汉威也倾身去拾,两个人的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一块儿!
“啊~~”悠悠像被巨石K到那么震撼,立刻晕头转向。
“有没有怎样?”陆汉威反射性的拙住她的腰肢,稳住她。
“不要、不要……”悠悠像触到高压电似的,慌忙地想挣出他的手臂。
“妳不要什么?我只是扶妳一把。”陆汉威觉得这小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要你扶,快放开我,求求你。”悠悠惊吓得满眼是泪。
“万一妳跌倒了怎么办?”陆汉威盯着她,发现她不只一脸惊恐,还剧烈颤抖。
“我不会跌倒的,真的……”
他闷闷地放开她,她很快的开了车门,坐到里头锁门,像个虚软的棉花糖瘫在驾驶座上。
陆汉威察觉她的异常,不放心地敲她的车窗,想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她竟抬起头来,转了钥匙发动引擎,神经质地倒车,呼啸而去,整个动作短短半分内完成,飚车的技术简直神乎其技!
这小女人,是活见鬼了!他有那么令人生畏吗?而她究竟来他的工厂做什么?
澳天在健身房见面不好好盘问她怎么成?!他心底这么想,沉着脸往办公室走去。
可是在未来的日子里,陆汉威从没再见到她出现在健身房,倒是有三个自称是会员家族的老女人天天来报到。
“悠悠一个人去乡下玩,不知会不会无聊?”
“悠悠喜欢悠闲,妳忘了她人如其名吗?”
“悠悠说要带她外公种的梨回来送我们呢!”
“悠悠真是个好妹子。”
陆汉威时常从那三个老女人口中听到“悠悠”这个名字,但他从来没问,暗自猜想“悠悠”可是那个惹人心烦的小女人?他还以为她叫“富嘉女”!难道她叫“富悠悠”,是富家的某个成员?
不过他暂时也无法得到答案,因为她一直都没再出现,让他莫名地失望,而再过几天他就要暂别健身房,离开台北一星期。日前他受聘为一所国小的跆拳教练,要为小选手们集训,得到中部的山上去,就算“她”上健身房来,他恐怕也会错过她吧!
他从来不期待任何人出现,唯独她,他挺喜欢她的,常想起她可爱的模样,很想把她当私人的宠物--但这绝不是件好事!
多年来尽避他在情场打滚,却从没真心喜欢过谁,也从没付出真感情,因为他深知自己无法爱上任何人,他的身心早已被套上一道残酷的枷锁,无论他喜欢上谁,永远都只能把那份喜欢放在心底,慢慢煎熬自己,直到那份喜欢无疾而终。
他对自己残忍,只因不想违背好友墨宏华生前最后的请托,他将娶他妹妹墨秋华为妻!
没有人知道他虽然拥有人们羡慕的财富,却也拥有别人所没有的无奈。
若是再也无法见到“她”,他会怅然若失好一阵子吧!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心底的疑难杂症,终究无人能解。
梨山,高原农场的梨树开了满山的白花,望过去像铺满雪花;浪漫的森林步道两旁是一幢幢度假休闲的小木屋。
悠悠独自在果园里,嗅着清甜的空气,尝着新摘的水梨,坐在树下看感人的爱情小说,假期过得算是雅致又清闲。
偶然从树上飘下一朵白花,刚巧落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她拾起轻嗅它淡雅的香气,将它放在书的内页,就把它当现成的书签。
“我告诉你们,这园子里的水果都是我外公外婆亲手种的,由于你们是我的同学,我特别请外公打你们五折,看到的成熟梨子都可以采,但这个园子很大,可别迷路了。”
意外的,悠悠似乎听到小爸臭屁的说话声,还有一群男童嘻笑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至于教练就完全免费了,他可是我们的英雄呢,你们说是不是?”
“是~~”
悠悠听着那群孩子响亮的叫声,唇边不禁噙着笑,没想到小爸还真会做人,小嘴真甜,这下那位教练一定是心花怒放吧!
原来他前些天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学校真的来集训了。听他们一群人的声音渐渐接近,悠悠把小说合上,不想打扰了他们,起身离去。她想去帮外公外婆的忙,这时间老人家总是在菜园采新鲜的蔬菜,准备要为住宿的客人烹煮丰盛的晚餐了。到昨天为止,游客只有两对新婚蜜月的夫妻,但今天来了那么多孩子,晚餐分量势必大增。
她抱着小说,啃着水梨,走快捷方式从另一个方向漫步到菜园去。
陆汉威不经意中看见一个纤柔且飘逸的女子背影,目光追随,直到她消失在树林间,觉得那女子的背影怎么那么像悠悠?
但他真是不禁要嘲讽自己的多情,他竟能把任何有点类似悠悠的女孩都想成是她,可见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陆教练,你在看什么?怎么一个梨子都没采?”小爸抱着一堆梨子,跑到陆汉威身边。
“小子,是因为长途坐车到这里来,才让你们稍微轻松一下,可别得意志形了,等会儿马上要照表操课,不能通融。”他板起脸对小爸说。
“是,教练。”小爸用崇拜的目光瞥着高大的陆汉威,教练可是他的偶像,不只曾是奥运十项全能的高手,跆拳道更是吓吓叫,能当教练的学生,是他毕生的荣幸。
“那个方向是要去哪里?”陆汉威指着方才女孩离去的路径问小爸。
小爸看了一眼,熟稔地说:“那是山坡地,我外婆的厨房在那儿,有养鸡鸭,还有一片菜园哦!”
陆汉威点头表示了解,却没有任何答案是他所想要的。
“听着!”他面不改色,气势十足地示意小子们听令。
阿子们停下采撷,全竖起耳朵来。
“再给你们十分钟,三点整在民宿大厅前的广场集合,准备慢跑。”
“是。”孩子们很有精神地回话。
陆汉威先行走出果园,回到广场上数时间。十分钟后一群小家伙三三两两的抱着水梨走回来,边走边聊天,显得精神松散。
“十、九、八、七……”他开始最后倒数读秒,小家伙们才快步走过来。
“动作太慢的,待会儿得多跑半个钟头。”陆汉威严峻的一吼,小家伙们才发现大难临头,纷纷快跑过来。“虽然你们是小学生,但这次可不是来毕业旅行,你们花的是学校的钱,来受训的,希望你们要铭记在心!”
远在菜园和外公外婆一起采包心菜的悠悠,听到这咆哮的斥责声,惊讶地抬起头来,怎么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类似的话和类似的语气?
外公和外婆显然也听见了,两张慈祥的老脸都漾着笑容,只有悠悠一脸疑惑的问:“不知是谁在那里大吼大叫?”
“是小爸的教练,一个大帅哥,我刚刚带他们分配小木屋,他就住在东边的303房。”外公说得详细。
“我觉得他很有男子气概,没想到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看来就是个有为的青年。”外婆还夸奖起人家来了。
悠悠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耳熟了。看来当教练的都是一个样:凶很、粗暴,乱没礼貌还自以为是!
其实她拚命丑化陆汉威,是因为想消灭心底对他的喜欢,铲除原先对他的那份好感,但无论怎么消灭,她还是喜欢啊!
她害怕他有前科,但最可怕的其实是她自己,她竟被他深深地吸引,并没有在远离他之后就忘了他,这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事。
其实他是好人或坏人都是他的事,他长得好看也是他的事,他事业成功更是他的事,唯独喜欢他就是她的事了。
她相信只要不上健身房,就不会有遇到他的机会,她可以选择把自己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可怕的是她拴不住自己的心--他一直存在于她的心念之中,挥之不去!
所以她害怕的真正原因在于自己,她的心其实就像个飘浮物,她自己都无法控制方向,而他像是个强力磁场,有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吸引着她,她深伯自己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跌进他的魔力之中,无法自拔。
此刻陆汉威应该是在远在八千里路之外的台北健身房里吧!那她只要做到管好自己的心,就一定是安全的了。
望着蓝天上白皑皑的云,她虚弱地叹了口气。
晚上农场里专供游客联谊或用餐的大厅可热闹了,木造的超长型大餐桌坐满了累坏的孩子们,还有两对蜜月夫妻,当然陆汉威也在,所有人足足吃光了两大锅的米饭。
农场的伙计都来帮忙上菜、洗碗等杂活儿,厨房则由外婆和佣人一起忙碌,悠悠也帮着切菜,直到喂饱了所有人,她才有空和外婆外公在厨房里的小餐桌旁吃晚餐。
“我看小爸那小子这次挺认真的,说不定将来参加奥运,出国比赛拿金牌哦!”外公很看好小外孙。
“对啊对啊,新闻有报导说现在城市的小阿都学起跆拳道哩!”外婆也觉得大有可为。
悠悠笑着说:“我很看好小爸做的每件事,他是个聪明绝顶的小阿。”
“是啊是啊,哈哈哈!”两个老人家都笑了。
愉快地聊天吃饭后,悠悠准备回房沐浴包衣睡觉。“外公外婆,我无回房去喽!”悠悠起身告退。
“好,乖孩子。”两老笑嘻嘻地说。
悠悠收拾碗筷放到大水槽里,正要循着厨房后的小径回到自己下榻的小木屋,一名伙计跑进来,及时叫住她。“悠悠小姐,大厅有妳的电话,妳妈打来的。”
“谢谢。”悠悠止步,走回厨房往大厅的方向去接听,她心想是山上行动电话收讯差,所以老妈才会打农场的专线,想必老妈是要她就近看着小弟,好让他别闯祸吧!
噙着淡笑,她经过外头的大餐厅,瞬一眼桌上一扫而空的饭菜,小朋友果然食量惊人。她也看到了小爸,虽然是一脸疲倦,却仍调皮地朝她眨眼睛。
她笑着,不经意中看见长桌尽头一个粗犷的身影,她怔了一怔,张大了眼睛--那不就是陆汉威!
瞧他大人身穿跆拳道服,双手撙在衣袖里,闭着眼睛盘腿端坐在位子上,口里还衔着一根牙签。
难道他正是小爸的教练?
看看四下除了孩子们,就只有那两对蜜月夫妻,那么肯定就是他了!
怎么小爸从没向她提起,或者是她并没有问过?!悠悠慌了手脚,好在陆汉威在闭目养神并没看见她,她低下头快步走过,背对着他接听了老妈的电话。
“妈,找我什么事?”她摀着话筒小声地说,不想被陆汉威发现。
“悠悠,这线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我都听不到妳的声音?”徐妈倒是说得大声,就怕女儿没听清楚。
“妈,妳小声点,我的耳膜快被妳震破了。”悠悠只好大声一点点地说。
“哦!我是问妳好不好,小爸也去了外婆家,他怎样了?有没有认真,有没有月兑队,有没有干出什么好事?”为娘的就是担心这么多。
“他很乖,妳放心。”悠悠悄然回头,瞄了陆汉威一眼,他仍不动如山地坐着,孩子们用完餐居然也学他静坐,包括平日好动的小爸。
“好,那妳叫他来听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啊~~要她在这里扬声唤小爸过来,只要她发出声音,陆汉威不就发现她的存在了?不行啊!她不能透露出自己的行踪,她要守护自己的心!
悠悠支吾着,老妈却在电话那头催促:“悠悠,妳快一点,长途电话很贵的!”
无措中,正好一名老佣人走过,悠悠向她招手,低声请她叫小爸来听电话。
老佣人点头,鼓起腮帮子大声叫:“小爸少爷,悠悠小姐叫你过来听你妈的电话。”
辟了、毁了!这响彻云霄的声音怕是重听的都听到了!
悠悠觉得有某种恐惧的气氛迅速朝她扑来,因为所有的小学生都张大眼睛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还有那两对蜜月夫妻也好奇地张望着看她,而原本背对着她而坐的陆汉威也缓缓地回过头来,看见了她!
她接触到他讳莫如深的目光,电话筒从狂颤的手指间趺了下去,幸好老佣人机灵过人地接住了,可是她突然失重的心却没有人可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