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杂志社的早餐会报中,老板兼总编的肥仔问着伙计们——
“你们说说,下半年度还有谁可以让咱们杂志社的卖量激增?”
肥仔挺着油滋滋的大肚子,坐在会议桌前端主席的宝座,手拿三明治大口嚼着,肥脸狡诈地笑着,身后的对联仿佛说明了他的“专业”右联是“挖人隐私绝不手软,揭人疮疤我最内行”;左联为“隐身易容样样都通,侦探精神时时具备”;横批则是“上流名流惠我良多”。
“老总,歌星艳晶晶和名流小开开房间的新闻如何?”爱将甲献计。
“上流媄和小男友的复合内幕消息也不错哦!”爱将乙也端出法宝。
肥仔吞下三明治,配了口豆浆,频频摇头。“注意!我们要的是新鲜货,不是老掉牙的东西。”
“新鲜货我有。”爱将丙立刻发言,要大家眼光照过来。“油王赫士爵这个三十岁的世界首富,大家时有耳闻吧!他身价一千亿美金,旗下A.T.石化业财团和中东产油国结合开采油田,在世界各地都有他的炼油厂,在台湾他所直营的加油站更是遍布大小城镇,公司股价一枝独秀,简直可说是台湾唯一仅存,快绝版的青年才俊,像这样一个大亨竟然没传过什么绯闻,依我看他会是最有新闻价值的人物,值得开发。”
“赫士爵长得圆还是扁?够不够帅?”肥仔露出兴趣,放下豆浆,坐正了肥胖的身躯。
爱将丙从包包里取出一帧照片奉上。
肥仔探眼一瞧,肥胖的身躯随即往前一倾,送上一记老拳在爱将丙的脑袋瓜子上。“你拿这清秀的小男生的照片来唬哢我?”
爱将丙哀叫,抱着头解释。“老总,赫士爵行事低调,在台湾只要有他的场跋,他的随扈都会先做安检,除了纸笔,连摄影机都不准进入,就连普通的平面媒体都没有他的玉照,而且他自从小学之后全都在国外受教育,这还是我在他曾就读的光明国小找到唯一的一张毕业照片啊!”
“这么爱搞神秘?”肥仔又觑了照片一眼。
“所以我说他绝对是新鲜货嘛!败有追踪的价值。”爱将丙很有把握。
“除非有人可以告诉我他现在长什么样子,最好要够帅才有看头。”肥仔丢回照片。
爱将们大眼瞪小眼没人见过,一片静默中,有个怯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我知道。”
众人的视线全瞟向迟到的季饔邬,她白皙清丽的小脸上挂着憨笑,身材纤瘦,穿着方便工作的吊带裤,肩上斜背着一只大包包,一看就知道是只菜鸟狗仔。
没错!她大传系毕业,精通摄影,进狗仔队才一个月,还在试用期,而她会相中这个特殊行业,全是为了高额奖金加上高度刺激感,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钱奉养住在养老院高龄九十的老阿嬷,只可惜她还没有可以真正发挥实力的机会,目前只领底薪勉强养活自己。
“你怎么会知道呢?季小姐?”爱将甲端出前辈的架子,合理地怀疑。
“可别说大话唷!”爱将乙拿了桌上的饭团咬一口,等着看好戏。
“人家可是名流耶!”爱将丙话说得更酸,边窃笑边拿了桌上的鲜女乃喝。
“他是我同学赫媚芸的哥哥,她常觉得无聊,没人陪,就要我去她家吃饭,有时也留我住她家,我常遇到赫大哥啊!”季饔邬耸耸肩,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放下大包包。
同事们个个噤声,没想到她这只菜鸟竟“常”遇到那位传说中的石油大亨,真教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唷~~你叫他赫大哥啊,好像很熟哦!”甲赶紧问。
乙吞下饭团,也热络地问:“他长什么样子?”
“他……就像王力宏那么有才华,很会拉小提琴,他的外表就像言承旭那么有型,魔鬼身材一级棒,穿什么都好看,他的表情跟电视剧﹃深情密码﹄的男主角周渝民一样酷,难得一笑……”
他还有双冷冽无情,却又迷死人的眼睛。她傻傻地暗恋着他,但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傲慢又大牌,教人难以亲近。通常她在赫家遇到他,称他一声赫大哥,他总是仰头四十五度角“嗯”一声,用鼻孔看人,然后速速离开,活像她只是只讨厌的小蚂蚁似的,教她好难过,为他黯然神伤……但这些她可没说,这是她心底的秘密。
所有围着会议桌的同事们都听得痴醉,包括肥仔听得下巴都快掉了,嘴张得老开,好一会儿才回神地说:“那……那么帅,不登上我们的封面岂不是暴殄天物?但他真的没有绯闻吗?”
季饔邬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若有所思。据她所知,赫媚芸说过她大哥在中东有一座像皇宫那么精致的宅第,里头养了成堆的老婆,而她相信他的眼睛长在头顶上,那堆老婆一定是美若天仙,所以她就只能当一只讨厌的蚂蚁……
“我没听说。”她选择这么回答,下意识地替他保留。
“那……他或他妹妹知道你为八卦杂志工作吗?”肥仔问得仔细。
“媚芸还不知道,她大哥也不知道,我才来一个月,还在试用期啊!也不算是正式员工,所以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季饔邬无奈地笑笑,就连她的老阿嬷也还不知道呢!
“那真的是天助我也,哈哈哈……”肥仔一听大喜。“既然你身分未曝光,又可以轻易地接近赫士爵,还有他的妹妹当你的“线人”,想必要挖到他的新闻并不难,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这重责大任就交给你了,你就和丙两人一组出勤去,由你来主笔,你若能取得独家消息让杂志卖量大增,不但立刻升级为正式员工,月底的红利更少不了你的。”肥仔很爽快地决定。
季饔邬抬起头来,外表虽平静,脉动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她为的不是升级当正式员工,也不是她那份向往已久的高额奖金,而是一种即将“犯罪”的快感!
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小小恶整赫士爵一下,真是兴奋得热血澎湃……因为有一点她没透露,赫士爵在半年前宣布要成立一个新的加油站,地点竟是在她阿嬷安养天年的养老院旁,那里本是台北郊外风光秀丽的小镇,多了加油站这样的危险邻居,万一有个不慎,老人家年纪大又跑不动,该如何是好?
老人家们很不安,院长和老人们更是多次向“A.T.石化”陈情,悬挂布条抗议,希望他们不要枉顾老人家居住的安全性,可是财大气粗的赫士爵就是一概不予回应,还是执意盖了加油站,且在年底即将开幕。
为了替老人院出一口气,她决定要把他给出卖了,相信任何有点义气的人都不会反对她这么做,但仅此一次,一次就够了。
“是。”她接下了任务。
“我们这行是六亲不认的,你可不能手软哦!”甲强烈意识到菜鸟很快将翻身,突然变了张笑脸,发挥提携后进的热忱,当面提醒她。
“你摄影技术不错,一定要把照片照得清楚点。”乙也嗅到态势的转变,终于把季饔邬看成是狗仔的一份子。
丙则是自愿降格地拉她的手,握了握,谄媚地说:“托福了。”
饔邬淡淡的牵动唇,好想笑,心底满是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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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后,饔邬在电脑前撰写秋季美容大赏的内文,这即将出刊的重点文章,也是八卦杂志颇重视的一部分,毕竟女性客顾是主力,女人爱看八卦,女人也爱美,所以杂志里也常有美妆相关新闻。
就在她即将完稿时,手机响了,她停下工作,看一眼手机来电,是她的“线人”赫媚芸,她稍稍平缓的情绪又开始激昂,打开电话接听。
“喂。”
“饔邬,我好无聊哦!“周董”下星期才要开始办亚洲巡回演唱会,我机票都订好了,就等着出发去看他,顺便去血拼,我要先到香港、新加坡、日本,你知道吗?演唱会共有九场,我上网去买了所有场次的前排座位耶!可是……等待真的教人好烦闷哦!你晚上来家里陪我吃饭好不好?”赫媚芸细声细气地说着自己的追星计划,娇生惯养的她,除了酷爱追星、听演唱会、血拼,其他全都一窍不通。
“有免费的大餐可以吃,当然去喽!”饔邬玩着滑鼠,真希望自己别那么兴奋,她又不一定在今天就可以挖到赫士爵的新闻。
“那我等你喽!”赫媚芸开怀地笑着。
“好。”饔邬也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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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
饔邬骑了一个小时的摩托车才到阳明山的赫家宅第,此时天色已黑,她在屋门外屋檐的小灯下按了电铃,佣人帮她开了大门,她直接把车骑进去。顺着幽暗的林荫大道到达大屋前,她将车停在一旁的矮灌木丛旁。
藉着屋内透出来的灯光,她月兑下安全帽,摘下口罩,勉强对着后视镜,拭净自己沾满了路上乌烟瘴气的脸,重新梳梳头发,整理仪容后,她转身正要进屋,好巧不巧赫士爵从大屋的玄关处走了出来。
炫目的灯光下,赫士爵身上的黑西装令他散发着魔魅的气质,眉宇间有种令人望之生畏的狂狷之气,然而他却还是那么的吸引人,恍若来自黑暗的神秘王子。
他走下屋前的台阶了,而她不敢再往前跨出一步,她宁愿远远地欣赏他,不想再被他用鼻孔看着,更不能轻易地透露出自己对他的喜欢。偏偏赫媚芸的叫唤声从逃邙降——
“饔邬,你来啦!”
“嗨!”饔邬苦笑地仰头看去,赫大小姐就在阳台上眉开眼笑地向她挥手,她不得不也向她挥手,出声回应。
“快上来!我等你好久了。”赫媚芸又叫。
“好。”饔邬又应声,看来这回她是躲不掉和赫士爵碰头的命运了。
丙真一回头,发现他正瞥向暗处的她来了,那双眼睛和黑夜同一个颜色,教人分不清蕴含在其中的想法,她僵直地走向前去,憋着一张大红脸问候他。“赫大哥。”
惨不忍睹的是,她仍然只得到他淡漠地“嗯”了一声,接着走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厚~~跟人家说句话会死哦!”她嘟着嘴,瞥着他英挺的背影,有时她真怀疑他是当惯了大人物,所以语言能力都退化了,只会回答“嗯”这个字。
她听过佣人问他:“少爷你要喝茶吗?”
他也是“嗯”地一声。
罢媚芸问他:“哥你要出门吗?”
他仍是一个“嗯”字。
“嗯”这个字原来这么好用,可以让许多意义都归于一个字。
“唉!”她真是拿他没辙,摇摇头,她心情黯淡地走上台阶,进了法式装潢的精美大屋。
佣人替她关上门,她就像进出自家厨房那么方便的上楼去了,推开赫媚芸的房门,一坐到沙发上。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赫媚芸问。
“才不是。”是遇到一只光只会喷气的恐龙,心情才变差的。
“既然不饿,等我冲个澡后,我们再下楼去吃饭好不好?”
“当然好喽!”季饔邬懒懒地说。
“我动作很快的。”赫媚芸永远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开心,拿了衣服就翩然进浴室里了。
饔邬百无聊赖地站起身,走出阳台透透气,不经心中看见赫士爵的车扬长而去,脑里突然闪过一线灵光,她何不趁现在潜进他的房间,去看看有没有她要的“线索”?
她眯起眼,像侦探般的瞄向右侧相通的阳台,赫士爵的房就在隔壁。她无声地移动脚步,像螃蟹似地横着走,十秒内到达他的阳台外,偷偷查探房内,好暗,而且无人。
她轻轻移动落地窗,毫不费吹灰之力它就开了,心咚咚跳,脚跨进里头一步,感觉是惊险又刺激,模索着将灯打开——
哇~~好整齐的男性房间哦!以白色为主色调,并不像主人那么森沈,比起她的房间,他的可是看来“清爽”多了。
通常她赶时间出门,衣服都乱放,床铺凌乱,堪称是猪窝,她真该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但现在可不是她迟疑的时候,狗仔教战守则里的第一条,她必须先查看他的垃圾桶,通常名流们不要的东西全往里头丢,而那可是狗仔的聚宝盆,他们常可以在里头发现“宝物”。
她四处找垃圾桶,眼尖地看见就在桌案的角落,兴冲冲地过去一瞧,失望!里头空空如也,什么宝也没有。
她还想再看看他的柜子里放些什么,但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而且像是停在房门口,她发现门把被旋动了,惊险之际,她身手俐落地熄灯,飞也似地冲出阳台,随后她听见一名佣人说——
“少爷人出门了,落地窗竟忘了关。”
“我进去关上,以免吹进灰尘,少爷很爱干净的。”另一名佣人这么说。
饔邬快步闪进赫媚芸房里,猜想这里的房间连佣人都可以进出,可见没有藏着什么秘密,看来她是白忙一场了,唉!
“我好了。”赫媚芸在三十秒后也换上居家服走出浴室,瞧见她立在房中满头大汗,笑着拿面纸给她。“我房里有那么热吗?”
“没啦!”饔邬干笑,抽了面纸拭汗。
“走,我们去吃饭。”赫媚芸挽着她的手臂走出房外。
“你哥怎么不陪你一起吃饭呢?”饔邬真不明白。
“我哥另外有节目啊!他怎会甘心留在家里,像今天他要上酒店呢!”赫媚芸随意就月兑口而出。
饔邬敏感的耳朵就像竖起的天线,接收了这重要的讯息。“哪家酒店?”
“我问过他,他好像是说悦名酒店哦!”
“他……他真的要去那里……那……那是声色场所……”饔邬有些失望,他都有一堆老婆了,还要上酒店,分明是匹。不过,她终于挖到消息了,这也令她兴奋到讲话结巴。
“饔邬,你别大惊小敝,男人应酬都是去那里,他还说他约了个舞小姐谈事情。”赫媚芸巧笑着说。
用谈的?可能吗?“你哥的事你怎么全都知道得那么清楚?”饔邬想问得更仔细点。
“当然喽!这世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问他什么,他没道理不回答啊!”
饔邬心底像有把火在狂烧,她一刻也留不住了,既然已得知他的去向,她就得去“跟拍”,可是她也不忍心放下好友一个人在家寂寞,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了餐厅,才要入座,她的手机响了,是跟她一组的同事丙。
“有消息吗?”同事丙劈头就问。
饔邬踌躇着该怎么回答。“我待会儿回电给你。”
“怎么了?是不是你的老阿嬷打电话给你?她在思念你吗?”赫媚芸迳自猜想,很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就去陪她好了,我没关系的。”
“那……我就走了。”饔邬感激她的体谅,此刻她虽难以对好友解释,但她坚信自己离开是去做一件对的事。
苞好友告别后,饔邬立即起身走出赫家大屋外,骑上摩托车,直奔悦名酒店。并打电话通知同组的同事丙,她速速就开车过来,两人潜进车中,备好相机等着摄猎绝佳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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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A.T.石化公司台湾分部——
“是我们总裁耶!懊酷哦!”
“他和一个美丽的女人从夜总会走出来。”
“这张车里的照片更精彩,那女人趴在他肩上,好亲密哦!”
“这张是进……旅馆耶!”A.T.石化台湾分公司里,一大早就有员工在打卡处围成小圈圈,有人拿着最新一期的八卦杂志和大家一起看着,就连主管们也好奇地围观,大家惊讶地小声议论著,没想到他们那位尊贵又冷酷、一向不苟言笑的顶头上司,居然也有风流韵事,而且还登上八卦杂志的版面,供大家观赏。
十楼的总裁室里,赫士爵坐在宝座上,手上也有一本相同的八卦杂志,他也正看着内容,只见他高大的身躯动也不动,一双剑眉紧拧,深不见底的黑眸冒着两团冷火,原本就严酷的面容,此刻更是覆着一层霜雪,像似快结成冰了。
杂志里斗大的标题写着——“石油大亨的秘密情人”,还以耸动的文字描述“石油大亨,身价不菲,泡妞更是一把罩,夜半和舞女勾勾缠……”,足足三大篇幅的胡说八道,最后还说“待后续发展”。
这表示,还有“续集”!
他早上经过书报摊,不经意中看到杂志封面是他时,真是震惊又震怒,现在看到这和事实大有出入的内容文字,和一帧帧看似煽情的照片,更是啼笑皆非。
照片中的女人确实是个舞女,她叫何萍,但是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晚他会去找何萍,完全是为了交情匪浅的好友——中东产油国王萨尔。萨尔上个月来台作客,认识了外语系毕业,却因家道中落必须到舞厅上班的何萍,两人话很投机,萨尔对她念念不忘,有意替她还债,纳她为第五任妻子,所以打电话请他出面帮这个忙。
而何萍对萨尔的好意欣然接受,于是他立刻把她带离夜总会,暂时安置在旅馆中,准备等办好签证后,他会顺着去中东之便把她送到萨尔身边,这原本是美事一桩,竟被拿来大作文章。
罢士爵一双锐目睨向记者大名,居然是个叫“水蜜桃”的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她是谁?是有什么通天本领,能知悉他的行踪,还跟拍他却没被他发现?
“好一个水蜜桃!”赫士爵低斥一声,甩开杂志。无论她是谁,他都要让她现形,既然她让他的清誉毁于一旦,他也会“力道十足”地加以反击。
他拿起桌案上的电话,直拨分机给他最信赖的私人总管报天擎。
报天擎是赫士爵十年前在美国所收留的一名华裔孤儿。赫士爵将龚天擎留在身边,帮助他再求学,也学习他所热爱的正统拳击。龚天擎靠他聪明过人的脑袋修到法学硕士,回到台湾来更考上了律师资格,现在他白天是赫士爵的私人总管兼保镳首领,还是公司特聘的法律顾问,晚上则是业余的拳击手。
“你上来我办公室。”赫士爵下令。
半刻钟后,一个身形颀长,长发遮去半边脸,目光阴柔且冷锐的男子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大哥找我有什么事?”龚天擎立定在桌案前,微微倾身问。
“看过这本杂志了吗?”赫士爵指着桌上的八卦杂志。
“全公司的人应该都看了。”龚天擎毫不讳言。
“你该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去查查这颗水蜜桃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错。”赫士爵扯着一抹残酷的笑痕,大手一挥,那本杂志精准地被扫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三天内给你答案。”龚天擎半掩在长发里的唇邪气地勾起,退出总裁室。
罢士爵倚在皮椅上,锐利的目光狠睨了躺在垃圾桶的杂志一眼,他会耐心等待的,他有钱有闲,时间多得很。
一旦让他知道这水蜜桃是谁,他会设下天罗地网,就等她自己跳进来,好扒了她的皮。
她想写“续集”,恐怕是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