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里好安静,在宾客全离开,餐宴场地也清理整洁后,厨师和所有服务生一一退出房外;鹰斯洛适时的以需要齐芸芸帮忙整理行李为由留下她,没有人起疑。
此时齐芸芸和鹰斯洛单独在套房外专属的花园里,她仍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而他卸去西装,一派轻松,两人倚着栏杆,手上端着热茶,虽然是房里供应的茶包冲泡的,闻起来却别有一番香甜气味。
“你看,星星好亮。”齐芸芸这辈子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都怪这气氛太罗曼蒂克了,害得她不自觉的也学电视连续剧的女主角这么说。
“你才是最亮的星星。”鹰斯洛回眸瞥着身侧的她,把茶杯送到唇边,啜了口茶。
她真喜欢他的比喻,也喜欢他看着她。她望着天空,满足的发出轻叹,享受和他重逢的温馨时刻,悄悄地从眼角余光看见他英俊如神只的脸缓缓靠了过来,迷人的男性气息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猜到他要吻她……
她轻巧的侧过脸去,感性的合上眼,默契的等待他的吻降临。
他灼热的唇覆上她的,动情的轻吻她,这久违了的温柔接触,悸动着两颗心。
“原谅我……情不自禁。”他粗糙的面颊挲摩着她苹果般的艳颊,柔悦的问:“告诉我,刚才我抱你时,你为什么会哭?”
她心颤栗着,颊好烫,心微慌,却又不忘逗他。“因为……你抱得太用力了嘛!”
“真的吗?”他立直了身子,信以为真的问。
她被他富有情感的眼神牵动,不得不收敛顽皮的性子。“骗你的啦!”
“那是为什么呢?”
“我是太开心了,你也没忘掉我,太教我意外了,我一直在想怎么会这样呢!”
“你身上有种魔力,让我忘不了你。”
她微张着唇,如深夜般幽静的眼睛瞅着他,她怎会有什么魔力呢?有魔力的人是他啊……难怪人家说拉丁情人最正点了,他谈情说爱的功力是足以迷惑她小小的心……
“告诉我你没忘记我的真正原因……”他醇厚的嗓音像电流穿透了她的心。
她着迷了,说出了心事。“你的吻……让我爱上你了……”
鹰斯洛热烈的瞅着她,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栏杆上,也取下她手上的杯子搁下,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带往怀中,密实的拥抱住她,他没有开口,无言中情感自然流露。
她震撼着,她可以感受到他对她也有相同的爱意……
“跟我交往,当我的女朋友……好吗?”他问。
她眼底有股热雾在转,平时她是开朗的,从不多愁善感,可是她现在又好想流泪。
“好。”除了这个回答,没有别的可以替代。
“是不是谈远距离的恋爱,天天写e-mail,上网聊天那种?”她的泪坠了下来,
他摇头,深情注视她,伸出手指抚去她的泪。“别叫我只能从电脑里看到你,那太残酷了。”
“可是你住威尼斯,我住台湾,是有距离。”她怯怯的把手心贴在他的胸膛上,发现他的心跳好狂。
“搬来威尼斯,你不需要工作……”他不忍见她在饭店里做这种服侍人的工作。
她疑惑的问:“可是总要吃饭,也需要住的地方。”
“就住我家。”
她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太对……“你该不是同情我当服务生,想养我吧?”
“找是不想让你一直做这种服侍人的工作。”
她轻轻的收回手,退开一步,这下子误会可大了,她当服务生完全只是为了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忘了她,只是串场而已!她不要他同情,她也不是宠物,可以让他买回家宠,而且万一有一天他不爱她了,是要拿她怎办?”一脚踹回台湾来吗?
不成,她不能答应跟他远走威尼斯,她将来还得接老爸的班,怎能跟他走?她宁可留下之前的美好回忆,也不能被爱冲昏头。
“好吗?”他热切的问,希望她答应,这时室内的书房里传来电话铃声,打断他们的谈话,也打断她的理智,她陷入挣扎的泥沼中……
“我去接一下电话,在这里别走开……”鹰斯洛双手压低,以手势示意她务必等他。
“好。”她见他那么在意她,心中有丝丝难过。“我不会凭空消失的,一定等着你。”她露出淡笑,他才安心走开。
她留在花园,也不知要怎么说才不会伤害他,他深幽的目光中总透着一抹令人心疼的萧瑟,紧紧牵系她的心,害她看着看着就心疼了起来,她不懂像他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为何会在乎她这个一无是处,又爱调皮捣蛋的人?
最要不得的就是她平常点子特多的脑袋了,现在它可是什么点子也榨不出来。
她一边踱步,一边想着该怎么说才够委婉又不伤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她掏出来看,是二姊来电,她捣着听筒小声问:“二姊,什么事?”
“小妹……糟了啦!……今天一个晚班的服务生到洗衣房要领制服……发现制服不见了……可能是我偷的那一件……你快月兑下来……我好送回去还。”齐家二姊向来是慢郎中,这一着急,说话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二姊,你先别慌,你人在哪里?”齐芸芸正愁没点子,又受二姊影响,也跟着慌了。
“我已经在总统套房门外了……求求你快月兑了让我拿去还……在饭店里偷窃非同小可……是会被开除的。”齐家二姊好怕被发现。
“好,我马上到门口给你衣服。”齐芸芸心知二姊已帮了大忙,她可不能给她出差错,若害二姊丢了工作,她会很自责的。
她急急离开花园,进了室内,在通往厨房和客厅大门的岔路上,她煞住脚步。
一阵迟疑,她是该先到厨房去找放自己衣服的包包来,找个隐密的地方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制服送出去给二姊?还是先月兑上的服务生制服扔给二姊,再快跑进厨房找包包?
“妹……快啊……若有人来就不好了……”齐二姊声音发抖。
齐芸芸被催急了,不再想了,直接就冲到大门口。“你等我十秒……”她把手机扔在地上,手忙脚乱的解开身上的服务生制服,打开门缝瞧,二姊果然在门外,脸色苍白。
“不好意思,二姊,谢了。”
她快速把制服丢到二姊怀里;齐家二姊接住,松了口气,恢复她的“慢功”,小声说:“你……这样会着凉的……”
“我知道,我这就去找自己的衣服换上。”现在换她急到想哭了,她必须快去穿衣服,要不然被鹰斯洛瞧见她身上只剩“比基尼”就不好了。
“那个鹰先生呢?”二姊又问。
“他到书房去听电话了。”齐芸芸双手抱着的身体,急得腿都簌簌簌的直打颤。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晚一点。”
“要我等你……一起回家吗?……我有开车。”齐家二姊还是慢慢说。
齐芸芸小脸皱成一团,急得心快跳出来。“不用,你快去还衣服,记得别把我的行踪透露给爸妈知道哦!bye了。”
“好,bye。”齐家二姊终于问完了。
齐芸芸如释重负的关上门,一转身要去找包包……哇啊!鹰斯洛就在她身后,目光惑人,她全被他看光光了!
“别误会……”她两腿抖得快不行,一张脸像红蛋似的,双手把自己抱得更紧。
“怎么回事?”他懒懒一笑,性感的目光可没因此从她姣好的身材上移开。
“因为洗衣房要衣服,派人来拿衣服,我只是把制服还回去……”她平时口齿伶俐,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好。
“是这样啊!”鹰斯洛不苟同这饭店的做法,顺手拿起搁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朝她走去,用西装裹住她。“别着凉了。”
她心头好温暖,他居然没有乘机对她毛手毛脚,而是十分君子的解救她的困窘。“我有带自己的衣服,就放在厨房里。”
“我去帮你拿。”
“不不……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头低低的,双颊燥热,一路飞奔进厨房找包包,紧急在角落换上衣服,拢拢长发,背好包包,稳住气息,悄然走出厨房,归还他的外套。“谢谢你。”
“不谢,刚才我们谈的事,你还没给我答案。”鹰斯洛把西装放回沙发上。
“我……很想爱你,但是威尼斯真的太远了,我应该回去问问我爸妈……”齐芸芸抓紧背在肩上的包包带子,仿佛那是唯一可以支持她的力量,而令她欣喜的是,唯一的点子也冒出来了,就是先回家去避避风头,让他冷静点,也让她脑子清晰点,再来决定他们要不要“在一起”。
“你的年龄足以独立了,还要问爸妈?”
她眨眨眼睛,笑得像抽筋,真想告诉他,小姐她才二十一岁哩,看看他会有何反应?不过她的嘴和鸭子的一样硬,就是不肯说出自己有那么小。
“跟我吻别吧!我得回家了。”该说的说不出口,不该说的却猛说,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嘴,说不定下一刻她会控制不住这张嘴,答应跟他去威尼斯……
“我送你。”他将她搂近。
“不要。”她仰着小脸,身子微颤,他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眸深处,流露出对她的不舍,像是她—走,他什么都没有了。
她恨自己残忍,她干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冷冷清清的总统套房?
“告诉找你住哪里,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他的话敲痛她纤敏的心,心底对他的怜爱超越理性的界限。
“你绝不会找不到我的,我家在东区,我可以写下地址、电话给你,你想我时,永远都可以找到我?”她很快的翻包包找便条纸和笔,转身要去找桌子写字……
他拉住她。“在这里写就成了。”鹰斯洛拍拍自己的胸膛。
她盯着他壮硕的胸膛,羞涩一笑。“好吧!”
她就拿他的胸怀当桌子,一字一字的留下自己的“线索”给他。
“我可以随时去找你吗?”他拿着纸张,看着她的地址。
“虽然可以找到我,但可得跟我预约时间,平常我粉忙的。”她诙谐的说。
“好大牌。”
她噗哧一笑;他取出口袋里的名片夹,慎重的把她的地址和他私人的名片收在一起,也抽出自己的名片,拿了她手上的笔把自己的居家地址和行动电话写在背面,和笔一起交回她手中。
她也把他的个人资料当至宝,收好在包包里。
“有人追你吗?最近。”他问。
“什么最近,是一直都有。”公司未婚的男同事对她有意思,送花、送卡片是常有的事。
他忽然面色凝重,这是他所忽略却存在的事,“原来我有对手!”
“你……应该也有人追。”她倩。
“我只要你。”他炯然的目光转而黯淡下来,其中的沧海桑田无人能解。
齐芸芸松开紧抓着的包包带子,被他肯定的语气打动,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得到她,她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为……什么?”她轻扣住他的手指,好想温柔的安抚他。
他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抱着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在我们相遇的那天之前,我一直沉浸在失去未婚妻的痛苦之中,我妹之所以会对你恶作剧,引诱你到我家里来,并不真是因为我没舞伴,而是……我走不出失去爱人的伤痛阴影,她伯我一直痛苦下去,才那么做……没想到你提出那么绝的要求,要我吻你,那一吻让我像是破茧而出……你把我从苦海中拉回现实,我开始有了正常的社交生活,和一些女子交往过,但是我发现,她们并不是我要的人,在她们身上,我找不到那份跟你一样的特质……”
齐芸芸飘浮不定的心沉静了下来,要是当初她了解有那么大的变故发生在他身上,绝不会逼他那么做的,没想到她竟成了他痛苦的解药。“这就是你说我有魔力的原因……”
“无论是—个月,一年,两年……我都愿意等你,请你给我—个爱你的机会。”他诚心诚意的请求。
她胸口紧窒,强劲的热流窜上双眼,她要是早知道他那么喜欢她,当时就不回台湾了,幸好她没有开口拒绝他!如今更肯定无法再对他说不,更不要留下他孤单的一个人……
她放开背包,任它跌在地上,双臂环住他的颈子,踮起脚尖用不纯熟的吻热情的吻他的颊、他的唇……
“你是……在跟我吻别吗?”他捧起她的小脸,激昂低语。
她摇头,又吻他,边吻边说:“现在就爱我吧!不用等了……我从来不在意谁追求我……跟你一样,我只要你。”
他咧嘴笑,炽热的吻她,灼烫的舌紧缠着她的,两人密不可分的坠入爱河,不停的彼此探索……
“只要你还在台湾,我就会来陪你,也许我不能跟你回去威尼斯,但我一定在台湾,你想我就回来,我会陪着你……好吗?”她被吻得艳红的唇,发出细碎的请求,这是她爱他的方式。
“你是要我想你想到发抂?”他更深的吻她,双手托住她的臀,抱起她……
“有空我也可以飞去看你……”她亲吻他的颊,双腿缠着他的腰,双手揪着他的衣襟,一不小心扯开了他的衣扣,她低头,瞧见他精壮的陶肌,她不是故意的,而是太紧张了。
“别这么折磨我……”他转身把她放在吧台上。
“我……怎会舍得那么做,我……”她坐在高高的吧台上,足足高了他一个头,往下看,她的腿还缠着他,只是从他的腰溜到他的胸背,她害羞的松开了。
他拾眼用烫人的目光瞥着她乱乱的发丝、艳丽的小脸,为她的性感心荡神驰;他不再逼她做出决定,而是要她感受,他对她的渴望有多深……
他倾身,亲吻她细细的足踝,匀称的小腿,向上吻去,采进裙底……她手紧扣吧台边缘,心阵阵颤栗,好害臊的咬着唇。
他的吻在到达禁地前转移到她的胸口;她迷蒙的眸瞅着他深邃多情的眼,心颤的压下他的头,邀他吻她的身子;他细细地吻过她圆领衫上的雪女敕肌肤,始终没有接近高耸的胸波,他放开她,紧拥住她的身子……
“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何不直接要地?
“小傻瓜,难道你分不开身体需求和爱的分别?我要你,是想呵护你、关怀你……”
她的热泪滚烫的淌下,她好开心,说不出的开心……他当她是宝贝般捧在手心,她幸福得想飞。
“为何哭?”
“我好爱你呵!”
“来,下来,不是要回家吗?别太晚了,时间不早了。”他抱着她跃下吧台。
她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要回家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他啊!“你晚上还会有访客吗?”
“不会。”他走到另一端,拾起她落在地上的包包。
“那……我留下来好不好?”她粉颈低垂,绞着双手问。
“好,当然好,这个总统套房还有两间客房,我没带助理,就挪一间让你专用。”他走回她身边,把包包放在吧台上,无意还她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台湾?”
“三天后,我得到中国探视我父母,然后回威尼斯?”他的话透露了离别在即。
她蹙着眉,拾起失望的眼说:“才三天,好短!”
“我会把心留给你。”
他的浪漫感染了她。“我的心一直是你的,我会想念你……”他还没走,她已经开始体会到想念的苦了,若是家里的两个姊姊愿意接老爸的公司,那她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和他远走高飞了。
“别担心,我还会来台湾。”他安慰她。
她无话可说,也别无选择。“我会等你。”
他吻吻她,贴心的问:“要不要打电话回家向爸妈报备,说你今晚不回去了?”
“我……可以今晚、明晚……一直到你离开前都留在这里吗?”
“噢……这是我的梦想。”他好感谢,好开怀的抱住她,
“那我就请假,陪你三天。”
“求之不得……”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间,许久才放开她。“你快打电话,我也要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吃的来。”
“好,”齐芸芸点点头,很赞同,她服侍了所有人用晚饭,自己倒还没吃饭呢。
鹰斯洛走向客厅的电话,而她则忙着翻包包找手机,没找到,想起拿制服给二姊时清急的把它扔在地上,她连忙跑到门边,取必失散的手机,按了家里的号码,很快的,妈妈利若水在家接听了……
“妈,我三天后才会回去,顺便告诉爸一声,这三天我不进公司。”她小声的说,悄悄望向鹰斯洛,他正在订餐,应该没空分神留心她说了什么吧!
“是出差吗?”利若水问女儿。
她咬着唇,老妈这说词不错,反正地上班本来就不需要打卡,也常因客户在别的县市得留宿外地,就当是出差吧!“出差……嗯……”
“好,自己要当心点。”
“我会照顾自己的……”
鹰斯洛订好了餐,因为距离不远,似乎听到她说了“出差”二字,有点难解和意外,通常饭店的服务生还要出差吗?
也许她是需要个理由来说服家人,但说出差会不会太牵强?
他轻笑一声,也没特别放在心上,专心的点了糖果、饼干和两份不错的宵夜。他很珍惜这个美好开始,他们都交出了彼此的心,他相信距离不是问题,他们会有共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