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老公抱抱 第七章

作者:米琪类别:言情小说

天气晴朗的傍晚,孟繁星准备着晚餐,等待心爱的老公下班回家来,今天她打算要煮他最喜欢的糖醋鱼,饭后甜点则是她之前酿的葡萄酒。

“太太,先生打电话找你。”阿霞拿着无线电话跑进厨房找她。

她接过听筒,心想老公平时很少打电话回来,会是什么事呢?该不会是想给她什么惊喜之类的吧!

“喂,老公,你找我啊!”她还没听见他的声音就先听见电话里吵杂的人声,像是有什么状况发生了。

“繁星,我今天不能回去了,我待会儿得赶到上海去一趟,有个工地出了些问题,我得去看看……”楚天云话还没说完,旁边有个女子的声音在问——

“董事长这份文件要一起带去吗?”

“对,和工地有关的全都得带。”楚天云忙着先回答对方。

孟繁星心悄悄地浮动了,她听得出情况很急,可是老公的事业她全都不懂,就算想帮他也无从帮起。

“对不起老婆,你可以帮我整理三天的换洗衣物带来公司给我吗?”楚天云真的忙翻了。

“当然可以,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会很快弄好给你送去的,不用一个钟头就会送到。”孟繁星很雀跃,他的公事她不懂,好歹也还能帮上点小忙,还算有用处。

“我的好老婆,那我等你。”

“好。”孟繁星按掉电话,爸听筒交给阿霞,解上的围裙,交代道:“我得去先生的公司一趟,请你帮我弄晚餐,照准备好的材料做就行了。”

“是太太。”阿霞接下这任务。

孟繁星很快地回到楼上房间,进衣物间,取行李箱,替老公准备衣物和日常用品,装箱后提下楼,开车到他的公司。

她从来没到过楚天云的公司,就在办公大楼的十楼及十一楼,区域涵盖整个楼层,颇具规模。

“请问找谁?”柜台的小姐发现她,起身询问。

“我找董事长。”孟繁星客气地说明来意。

瘪台小姐一听她要找的是公司老大,不敢怠慢,可是瞧她衣着朴素,打扮像个家庭主妇,又提着行李箱,感到很纳闷地问:“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要去上海出差,我给他送行李来。”孟繁星从柜台小姐怀疑的眼光中察觉,自己的样子可能有点糟,她急着出门竟忘了照照镜子,梳个头换件外出服,这么居家打扮的她,看起来一定怪怪的。

“好,我替你传话,请等一下。”柜台小姐心想她可能是董事长家的女佣人,拿了电话直拨进董事长室报告。“季秘书,董事长家里的女佣人替他送行李箱来了……”

孟繁星听到柜台小姐把她误认为“女佣人”时,诧异得差点要倒退三步,她的样子像个佣人吗?幸好她没说自己是董事长的太太,否则老公一定没面子透了!

“请你等一下,季秘书会下楼来提行李。”柜台小姐挂上电话,转告她。

“那……我就把行李放在柜台就行了,我先走了。”孟繁星不敢久留,为了老公的面子,她还是快点回家去比较好,虽然她很想见他一面,这一别至少也要三天才能见到他,可是她这副德行……她自己都没自信了。

“好的,你交给我,我们会处理的。”柜台小姐走出柜台外,收下行李箱。

孟繁星点个头,默默地下楼去了。

她没有马上回家,坐在办公大楼外的窗户边,一排突出的大理石平台上,心纠结成一团。

她真不想就这么走了,至少得打个电话跟老公说行李已送到才行,她模索口袋,空空如也!她这才想到行动电话还放在厨房充电,她匆匆地出门忘了带了。

“哎!”她苦叹一声,看看附近有没有公共电话?没有。似乎在手机流行后,公共电话的数量就相对的减少了,真不方便。

她没辙地留在原地发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一个高挺的身影提着公文包匆匆走出办公大楼。

那不正是她的老公!“天……”她兴冲冲地相唤住他。

“董事长……等等我啊!”一名身材窈窕,身着套装窄裙的利落女子从大楼里追了出来,女子一手提着一只轻便的行李袋和女用公文包,一手拖着她带来给天云的行李箱,脚踩着高跟鞋急走追上他,紧跟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一辆公司的公务用车驶了过来,他们一起搭上公司的公务车的后座,车子立刻扬长而去。

孟繁星眼中的神采霎时暗淡,脚步再无法往前跨出一步,酸溜溜的滋味满溢在她胸口,她说不出话,叫不出声,喉头像被什么给掐住似的难受,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载着老公和女秘书远去,却没有勇气唤住他。

她心里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着,一来她怕自己的样子被那个美丽的女秘书撞见,二来它很惊讶老公为什么没有提起有个女秘书会和他同行?难道他不只是出公差,否则为什么不跟她说?

她忽然神经质起来,怀疑的念头弄的她心神不宁、焦躁不安!

“你在搞什么?老公为事业而忙,你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快回家去,快回家去啊!”

她不断不断的提醒自己别像个爱怀疑的老婆,自己疑心生暗鬼,径想些有的没的……

“回家去,他很快会回来的,你要是在这里掉泪,就真的太不像样了!”她警告自己,强忍着眼里的热流,不任它们作乱,勉强自己无力的双腿走向停车场,开车回家。

一进家门,她忽然觉得身边似乎少了什么,空空的……

双胞胎兄弟茶足饭饱,窝在客厅里吃水果,见了她便扬声问:“嫂子你吃饭了吗?”

“我……”她吃不下,毫无胃口。

“繁星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你是去哪里了,怎么今天不见天云回来?”楚婆婆问,她和楚公公也在客厅里看电视。

“天云到上海出差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我替他送行李到公司。”孟繁星微笑着向他们报告丈夫的行踪。

“是这样啊!”楚家两老异口同声地说,刚才吃到阿霞做的饭菜时他们还觉得奇怪,怎么小两口都没出现。

“我先回房休息了。”孟繁星向家人们告退,回到她和楚天云的房间,看着没有他身影的房间,更觉得空虚了。

她已经习惯天天晚上都跟他腻在一起,闻着他的气息,让他抱着睡觉,今晚起他不在她的身边,她恐怕会失眠吧!

而他应该会洁身自爱吧,那名女秘书看起来十分的漂亮能干,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吧……

她的背倚着门,在人前强忍的心情,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各种念头在她的脑子里猛打转。

“大哥出差都带着女秘书,大嫂实在很危险耶……”楚世哲上楼来了,边走边说。

孟繁星在门内听到了,怔愕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看她从大哥公司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对喔!连晚饭也不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楚世杰声音压低了,但她仍是听见了。

“依你看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这次我们也救不了大嫂了,大哥人都走了,看来只好放牛吃草了。”

“他要是被女秘书拐跑了,大嫂就可怜了。”

“小声点,被大嫂听到就坏了。”他们说着,刻意蹑手蹑脚地上楼。

孟繁星一阵天旋地转,深受打击地伏在门上,一颗心煎熬着,狠狠地绞疼起来。为什么连两个小叔也有相同的怀疑?他们似乎早就知情了,只是没当面说给她听……

而她,现在才发觉,似乎有点晚了,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复杂?

在她刚进楚家门时,天云也常不在家,一出国就是一、两个星期,她也不曾像现在一样茫然无措,她总是耐心地守候他、等待他,现在不过是知道他身边带了个女秘书,情况就变得危急了!

要是当初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和女秘书一起同行,她不会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她好怕老公劈腿!都怪她知道得太慢,对他的事业也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她只知道乖乖的当个等爱的女人,只知守着家他就会回来,但此时此刻她发觉光是守在家里是不够的。

她内心苦不堪言,原以为结了婚他就是他一个人的,她也想信任他的人格,努力要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是要办到,并不容易。

一滴泪坠了下来,她再也压抑不住,任由所有隐忍的情绪全化成泪雨,奔流在脸上,她走回他们常窝在一起的床,抱着他的枕头蜷在床边,把脸埋进枕头里,悲伤哭泣到无法喘息。

她不只为心里的疑惑而哭,她也想念他,就算只是几天不见,她都会很想很想他……她的心早就被他占满了,她从来没有过别人,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爱着的男人,要是连他都得和别人分享,这样的爱情根本就不完整……

她放纵自己尽情哭泣,哭得心思更紊乱,哭到全身虚月兑,疲惫地抱着他的枕头浑噩睡去。她的梦里全是他,全是他们相爱的情景。

她梦到那天他载她去山顶吹风,他俊逸的神采在阳光下绽着光芒,她看着他,跟着他,心情好愉快……

五天过去了,楚天云仍没有回家来,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孟繁星心里苦等,家务照常运作,只不过她时常心不在焉,手边切着高丽菜丝,眼睛不自主地飘到一旁的手机,她沉默地闪着灯,就是一直不响。

她猜想手机会不会是故障了?

不,家里的电话也没响过,他并没有打电话回来。

她真想问他是为什么那么忙,打个电话给她又不会少块肉,他难道一点都不想念她吗?

指尖传来一阵刀割的疼痛,低头一看发现流血了,她太不专心才会切到自己的手。

“啊,太太,你流血了……快……纸巾,按住伤口,我去拿药箱。”阿霞在一旁洗菜,看见她受伤,连忙撕下厨房纸巾按住她的伤口。

“谢谢你,阿霞。”孟繁星神情落寞地按着纸巾,这点疼,怎比得上她心底的疼。

阿霞脚步很快地跑到客厅的柜子找药箱,很快地跑回来,拿了碘酒和药膏、纱布,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

包好伤口后,阿霞边收拾药箱边说:“太太,待会儿那些菜让我来弄就好了,你在一旁指导我做,你别再忙了。”

“这……”孟繁星犹豫着。

阿霞有自知之明的说:“我知道老太太和老先生,还有两位长得一样的少爷都吃不惯我做的菜,要是你能教我怎么做,我应该可以做得很好。”她也希望自己像太太一样会做菜。

“好吧!”孟繁星答应了。

阿霞把药箱收回原位,回来后接手孟繁星的切菜工作。

孟繁星坐到料理台旁的高椅子上,看着阿霞切菜的手发起呆来。

“太太,全切成丝对吗?”阿霞问着。

孟繁星神游去了,好不容易回魂应了一声。“对。”又陷入沉思状态。

阿霞观察到太太近来好像都不太说话,大概是和先生小别胜新婚,挂记着他吧,但她身为下人也不好开口多问。

“大嫂,我们后天就要去考试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们会全力以赴。你得帮我们准备冰的水果、冰的水壶和冰枕、凉风扇,各要两份喔!”双胞胎兄弟跑来找孟繁星,请她帮忙。

“好。”孟繁星木然地点了头。

两兄弟看着她空洞的眼神,他们早就发现她近来都怪怪的,以为这全都是大哥害的,他一出差就像放出去的鸟儿,什么时候要飞回来都不知道。

“大嫂,你是不是被下了符咒?你眼神呆滞无神,说话只发单音,好像有问题喔!”楚世杰想逗她开心。

“你头壳坏去,大嫂只是想大哥而已。”楚世哲拍了下阿杰的脑袋,要他别闹了。

“大嫂,大哥其实没什么好想的,不如你用力来想我和阿哲明天考的很顺,考卷上的题目全都是我们读过的。”楚世杰异想天开的说。

“对对对,人的脑波力量其实很强喔!”两兄弟使劲地说笑,就想博她一笑。

怎知她勉强打起精神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两兄弟惊愕地互看一眼,压低声叽叽喳喳地讨论——

“大嫂好像病得不轻。”

“我看是很严重,大哥要是再不回来,大嫂可能会起哮……”

就在这当口,楚天云出现在厨房门口,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一进家门哪儿也不去,就是想找老婆,他要看看她。

“你们都在。”楚天云一出声,所有人全望向他,包括孟繁星,她暗淡的眼色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神采,幽怨的、惊奇的、欣喜的全都混在在一起。

“大哥你这个负心汉终于回来了。”楚世杰顾不了什么长幼有序的大道理,劈头就指责他。

“你去了上海那么久,真有那么多事可办吗?你不了解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吗?”楚世哲也不客气地暗指他和女秘书“办事”,两兄弟像左右护法挡在大嫂前面想保护她。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吵?走开别碍着我。”楚天云听不懂他们在胡说什么,走过去撵走两人,站在繁星面前,把她从头到脚好好看过一遍,他想她想得快疯了!他每天去工地,从早忙到晚,回到旅馆都已是三更半夜,睡不到两小时天亮了又有一堆公事要处理,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她该不会怪他吧!

“这是怎么回事?”他发现她的手指受伤了,小心的握住她的手腕,拉起她的手仔细察看。

孟繁星欲言又止,直望着他,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是否有出轨的痕迹,但她并没有任何发现,绕在心里的许多话不知要先说哪一句。

“没什么。”她抽回手,并不想被他握着。

“太太的手被刀子割伤,我替她包扎好了。”阿霞替她说明。

“怎么这么不小心?”楚天云一听,心疼得要命,不管她愿不愿意,温柔地说:“跟我回楼上去,让我看看你的伤,晚餐让阿霞做就成了。”他也管不了一堆人围着,就是无法隐藏对她的关心。

孟繁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拒绝他,顺着他,一起上楼去。

“大哥这才对,要好好秀秀大嫂喔,她等你很久了。”兄弟俩在他们背后叫嚷。

楚天云被他们的话搞得头痛了,他们的意思是繁星受伤和他有关联,这加深了他对她的歉意。

一进房里,他立刻抱着她说:“对不起……我天逃诩忙翻了,有时间要打电话给你时都已经是凌晨,怕你睡了没敢吵你。”

孟繁星摇摇头,她不觉得这是理由,细看他,他神态显得疲惫,其他的她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是善于隐藏真相的人吗?她实在不敢相信。“去洗个澡,你身上全是汗味。”她轻轻地推开他。

“很臭吗?我昨天没洗澡,很难闻吗?”楚天云嗅嗅自己笑说:“我是想今天就可以回家了,所以就省掉洗澡时间睡了,太累了……”

“真的那么累啊?”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需要试探他。

“五天睡不到十个小时,快累惨了,工地发生了事故,伤了几名工人,客户质疑施工质量不良,我和几个工程师仔细会勘才查出原因,撤换了承包工程的厂商,打掉有问题的部分,总算在短时间内搞定。”楚天云把原因说清楚。

孟繁星听着他、看着他,实在看不出她的爱人有什么异样,何况他一身汗味,要是真的和女秘书有什么,不至于那么不注重自己的外在。

分明是她太笨了,穷担心和怀疑都好愚蠢,他忙碌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她竟还怪他没打一通电话,她该责备自己太小心眼了。

“我帮你放水,泡泡澡会轻松些。”她得为他做点事,弥补她对他多日来的不信任。

楚天云抓住她,不让她弄。“我自己来,你的手受伤了,不能碰到水。”

“才小小的一个伤口,根本没事,我就想替你做嘛!”她执意要做,头一次跟他拗。

“不行,我不要。”他坚持。

“我就是想替你放水洗澡啊!”她也坚持。

两个人突然怔住地看着对方,突然都觉得好笑,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把她拉近自己,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问:“这伤不会是因为太想我才造成的吧?”

“我是很想你……”她不说是因为他,她不要把罪过的感觉加诸在他身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自己太爱乱想。

他真的很想好好的吻她,他想她想的疯狂,但还是得洗得香香的,这样吻起来才够浪漫。“在房里等我洗个澡,千万别走开喔!”

“好。”她瞧见他眼中的热情和认真的表情,好像怕放了她,她就会一溜烟不见似的,她的眼、她的心霎时温热了起来。

楚天云飞快的进浴室里刷牙、洗脸、洗澎澎……

孟繁星听着水流声,被苦苦捆绑的心魂终于获得释放了,她笑自己实在太容易满足了,他一回来她就什么都算了。

她走向地上的行李,打开来整理,察觉衣服只换过两件,换洗的衣裤角落上都有泥土的痕迹……她真不敢想象他工作起来卖命的模样,他一定是真的太累了。

她实在该打,没有一通电话又怎样?

她该问的是,她有没有关心过他。

黯然无声的泪聚集在她眼中,她很后悔自己的多疑,她不该不相信他的,她真的不该……

她把脏衣服抱到洗衣房,在受伤的手戴上干净的塑料手套,她想做点事补偿这些天来对他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