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待风暴将要止息时,他恶作剧地结束在她的体内。雪梦浑然不觉,她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双腿酸疼得发颤。
他看见了她眼中的迷蒙,却仍冷冷地推开了她。她站都站不稳地颠簸了下,迷茫中瞥见他冷风般的眸光,她惊悸地低垂下头,怯然地背过身去整好自己零乱的衣衫。
他很快地整理好仪容,本欲愤然的叫她立刻走人,但望见她背着他那瑟缩颤抖的小小肩头,竟叫他举棋不定了。他收回视线,调正座椅面对办公桌,烦躁地等候着她。
“我走了。”雪梦经过他偌大的办公桌,轻淡如烟地对他说道。
“慢着。”费云航还不打算放过她。
“什么事?”雪梦直觉地认为他不会给她这个职务,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接近他的机会了。
“去找王秘书,他会告诉你,特助的工作性质。”费云航沉声道。
雪梦一脸不可置信,她难以相信他的决定,同时她也陷入胶着的苦思之中;她开始揣想或者她现在应打消念头回美国才是明智之举,毕竟等他爱上她,她再甩了他,那似是很艰难的过程!而她直至今天才发现——她从没谈过恋爱,更没有被爱过,爱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只有他这么一个令她爱慕的影子曾在她心底伫足。
必头吧!她彷徨地告诉自己。
“我……”她犹豫不决。
“如何?”费云航邪佞的牵动唇线,背靠着舒适的椅背冷漠地问着她。
突然,雪梦的脑海底浮现了一串声音——那是许多年以前费云航所说的话。“……别开玩笑了,雪梦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我正眼都没瞧过,你要送我我都不要!”
思绪一转及此,雪梦抿着她可爱又丰盈的唇瓣,又密又长的眼睫受伤地低垂而下。“哦,我这就去。”
她轻飘地走出门外,心中有了抉择。
费云航相信自己已经疯了,不然他不会让她留下来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但他必须剥去她伪装的外衣,他必须拆穿她的目的。
也许他真的是疯了,也许他对她产生了高度的……兴趣,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下了这个决定,最重要的因素只有一个,谁教她要招惹了他。
下午的主管会议雪梦竟被允许参与。
在会议即将结束之前的前一刻,费云航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他在无法分神的情况下示意雪梦帮他接听。
雪梦按了通话键,不纯熟地说了声:“您好,总裁办公室。”
“你是谁?”对方是个女性,以一种趾高气昂又充满敌意的语气质问她。
“我是……”雪梦答了一句她仍生涩的名词。“总裁特助。”
“什么?!他的秘书或特助一向不都是男性吗?”对方用一种惊奇的口吻说着。
“这……我不清楚。请问你找费……总裁吗?”她差点直说了费云航的名字。
“废话,打他的行动电话,当然是找他。”
雪梦暗自吁了口气,电话里的女人好凶……据她所知,费云航不是未婚吗?那么这好凶的女人是谁?
“请问你是哪位?”雪梦客气地询问。
“你没资格问,叫他听。”
“他在开会。”雪梦被凶得很无辜,突然她的头顶被一个阴影笼罩住,她抬起脸,这才发现会议已经结束了,主管们纷纷离座,工读生正进入会议室里清理桌上的空杯子,而费云航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立在她身边。
“是谁?”他问。
“她说我没资格问!”雪梦耸肩。
费云航把电话接了过去。“喂。”原来是贺品婕,他淡漠地吁了口气。
“贺大小姐……”他边说边示意雪梦收齐桌上的数据,接着径自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雪梦好奇地从玻璃隔间的门看去,看见他坐在位置上点烟,边说电话边露出爱笑不笑的表情。
她收齐了桌上的资料,发现桌上的打火机——他遗忘了他的东西!
她拿起那个被遗忘了的打火机,心中有几许欷歔……他一直没认出她是谁……因为他老早将她遗忘了,就像遗忘了这不重要的打火机一样。
她走出会议室将数据和打火机放到他桌上,正巧在他收线前听见他对电话那端的女人说了一句:“今晚补偿你。”
补偿?!为什么要补偿?
“她是谁?”雪梦轻声地问。
“昌盛的女总裁。”费云航放下行动电话,口中吐出淡淡的烟雾。
“她是你的女朋友?”雪梦小心翼翼地问。
“是。”费云航刻意地答得很肯定,虽然他心底从不曾对女朋友这三个字下过任何定义。
“你爱她吗?”雪梦又问,不知为何她很想知道。
“爱。”才怪,但费云航就是想这么说。
“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先下班。”雪梦轻轻地说,淡雅的小脸并未显露特别的情绪。
“没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费云航居然在乎起她不在意的表情。
他故意低下头去看文件,而她悄然地隐藏了酸楚的情愫,退出他的办公室。
表面上看似无异样的两人,心底却蒙上一层相同的微妙失落感。
夜里,贺品婕来到费云航的豪宅。
柏品婕一如往常精心地装扮自己,性感的黑色连身细肩带洋装,酥胸若隐若现,姣美的胴体在丝质的布料下款摆生姿。她向来清楚如何在衣着上挑动男人的心。尤其是费云航,他十分注重穿着,也注重女人的仪容,她当然不能随便。
“你好可恶,留下一张字条就自己先回台湾了!”
卧房里贺品婕双手扣在费云航的颈背上,在他胸怀里娇嗔、磨蹭着,她一直将这笔帐记在心底,今天总算有机会向他求偿了。
“你也真的是没良心透了,回来台湾那么久了,连一通道歉的电话也没有。难不成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她的脸靠了过来,并将红唇贴在他的颈项上,口中热热的气息挑逗地吹拂他耳畔。
“太忙了……”费云航摩挲她的裙摆,着她诱人的。今晚,他总觉得她浓浓的脂粉味有些呛鼻,香水味似乎也令他不舒服。
“你的特助为什么是个女的?”她边问,边解开他一个个衣扣,然后将吻贴在他的胸膛上。
柏品婕不提还好,这一提竟令费云航有些心烦。“别提公事。”他一口回绝了她的不智之语。但他烦扰的情绪却没有平复,一张素净灵秀的小脸不断地干扰着他,一个年轻柔女敕的娇躯也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雪梦……那个怎么看都像天使般纯洁的女人。
“好嘛,不提就不提,那么凶干么!”贺品婕噘着唇,双手不安分地往下溜,手指溜到了他的腿间,她在他令她着迷的地点划圈圈,缓慢又技巧地逗弄他,等他慢慢雄壮、硬挺,她带着成就感,拉下防线,玉手溜进裤裆,掌握他雄霸一方的热力。
她娇笑,用勾魂的媚眼瞅着他,缓缓地解下他的长裤,顺着他健美的体魄蹲了下来,半跪在他身前,心痒难耐地卸去那令她碍眼的屏障,张开贪婪的唇吮住他如钢铁般的坚硬。
她的舌像软糖一样黏腻,技巧像妓女一样纯熟,自信地在他的两胯之间满足他的需求……
在她的“付出”之后,“索求”也接着展开。她以驾驭的姿势坐上他健壮的坚实,享受他的坚硬带给她的莫大欢愉。
她野心十足地浏览这足以令她淌下口水的男性优美体格,她发誓一定要以她超人的旺盛力征服这个冷峻不凡的男人。
她放浪的狂叫,分贝益加升高,野性的水蛇腰不停的扭荡,在她自以为征服了他的同时,她也得到至高无上的享受……
沐浴绑,他一丝不挂地走出热气蒸腾的浴室,习惯性地打开烟盒取出烟,但要命,烟盒竟是空的!
他望向挂钟,一点、凌晨一点了,这时就只有seveneleven可以解救他了。他无奈地穿上休闲运动服,走下楼去。
“抽烟伤肺,不抽烟伤心。喝酒伤肝,不喝酒断肠。”他的同窗好友凌修文常这么说。
他俩也好些年没碰面了,自从他接任总裁这个职务后,生活被忙碌的工作给占满了,有八年之久他们只靠电话联系。
那小子……费云航想起老友,会心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走出豪宅,才发现外头轻飘微雨,秋天的雨塑造了空气中泛寒的凉意,他没有打伞,直走入雨中。
朝对街红砖道转角暗夜里唯一的光亮走去,那亮眼的招牌仿佛也在向他招手。
seveneleven拭得雪亮的玻璃自动门开了,他走了进去,本是要买包烟就走,但在售货员打好发票后,他模模皮夹,竟然发现皮夹里除了一整挂的“塑料货币”,没有一张是现钞。
说真格的,平日他是不需要用到现钞的。他所涉足的场所,只要一张信用卡或会员卡,就可一卡在手行逼天下;更何况买烟这种琐事常是秘书或管家在张罗,何时用得着他这高高在上的总裁亲自出门!
他盘算打道回府去拿钱,但此时,身侧突伸来一只女性雪白的手,递来一张百元钞票。
“借你……”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费云航亲耳听见那如梦呓呢喃的声音,一回头,便看见那张难以忘怀的雅致小脸。那张迷惑人的脸上有一个恬淡的微笑,她的长发浪漫地飘逸在身后,身上飘散着沐浴绑的淡淡清香,白色的雪纺纱削肩洋装在秋意泛凉的夜里更显梦幻。
若再加上一双翅膀,那么她就名副其实是个降临人世的夜之精灵。
“是你……”他居然在这里遇见了雪梦!半夜一点钟,令人不可思议!难道她真的是个商业间谍,而且无孔不入?他低头看见她手上拿着一堆泡面和一瓶养乐多……也许她来买东西只是个幌子,她是有预谋地跟踪他,而且她似乎神通广大,算准了他皮夹里没钱,乘机来个“美人救英雄”,以瓦解他的心防……
但她有那么高杆吗?他心中闪出一连串的问号。
她亮闪闪的眼眸充满期待及羞答答的神韵。
“我也经常忘了带钱。”雪梦对她微微一笑。
“哦……”费云航本想婉拒,但售货员已打好发票,而且递在他面前许久了,他只好将她手上的钱接了过来,不忘补上一句:“明天还你。”
“不用、不用……”雪梦摇头,将手上的泡面和养乐多放到柜台上,付了钱取了发票,她一转身发现费云航已不告而别了。
她有些淡淡地失望,拎着装食物的袋子走出门去,却发现他就伫立在街灯下,在迷蒙烟雾中他的身影俊逸非凡。
他没有走,他独自站在红砖道上抽烟,烟雨蒙蒙的无人街头,他修长的影子延伸到对街。
“晚安。”她走到他身边对他说。
费云航吐出烟雾,深沉的瞥视她,久久才吐出一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住八楼上的单身女子公寓。”雪梦指指身后的建筑物。
费云航略抬了抬头,原已幽黯的眸益发深沉了。
他真的没想到过,她的住处竟是离他那么近,而她说不定老早就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许久了,而他竟一直浑然不觉!
这种感觉真是说不上来有多令人难以接受!
“很方便啊!”他慵懒、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双关语。
“是啊。”雪梦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以为他指的是下楼购物。
“你住这里多久了?”他仍维持表面的平静,内心却是疑窦丛生,怒意滚沸。
“三个月,我同学帮我租的。”这是实情。
“你一个人在台湾?”他又问。
“嗯。”她点头。
“家人呢?”他再问。
“都在美国。”她答得简洁。
“为什么一个人回来台湾?”他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她活灵灵的黑眼珠璀璨的流转着。相对于她,费云航则是一脸紧绷,心下不由得揣想起——
难道她是在暗喻自己是商业间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