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集团的年终大展已进入倒数计时,圣诞节的前半个月,展览门票已销售一空,打破了以往的记录。
总部内一个高层会议因此展开。
“各位表哥,我觉得大展可以加场三天。”柳碧茵提出建议。
“我觉得可行。”石野雷夫翻阅会议桌上拍得如梦似幻极吸引人的宣传照。
“没意见。”石野森焰附议。
爱峻斯若有所思并未表态。
“而且我建议将梦影创意工作室的两位负责人网罗到我们集团,她们独树一帜的才华,一定可以胜任我们集团旗下百货连锁,以及观光邮轮的各项创意设计。”柳碧茵说明见解。
“她们是不错。”石野雷夫没有异议。
“可行。”石野森焰点了头。
爱峻斯仍是默不作声。
“二表哥,你怎么不表示点意见呢?”柳碧茵稀奇地问。
“她们怎么可能留下来?”寒峻斯深思熟虑地说道。
“等大展结束,我来和她们谈。”柳碧茵很有自信地说。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散会。”石野雷夫很快地作了总结。
爱峻斯一脸森沈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入内秘书便送来一封信,寒峻斯漫不经心地坐到座位上拆阅,忽然他的眼色转而森严。
信以流畅的日文写著——
“二少东,一亿圆日币可以买下我的一颗炸弹,换得年终大展顺利展出,您觉得这个交易如何?预祝圣诞节快乐,年终大展顺利,我会再和您连络的。”
这是一封勒索信,信上没有署名、没有寄件地址,但不管是谁,他绝不纵容,当下他连络了警方。
次日的下班时间,寒峻斯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我找二少东。”这声音……是陆士杰!
“我就是。”寒峻斯镇定地作了个手势,守株待兔的警方人员开始监听。
“你觉得我们的交易如何呢?”陆士杰猥琐地问。
“一亿会不会太少呢?”寒峻斯反问,拖延时间。
“如果你想大方一点也未尝不可啊。”陆士杰大言不惭地说。
“说个数目。”寒峻斯很乾脆。
“那就三亿吧!”
“现金吗?”寒峻斯问道,警方在此时已追踪到陆士杰的所在地是新宿地铁的公用电话,立刻通知附近警网进行围捕。
“当然,那是最管用的。”陆士杰还不知死活。
“地点呢?”
“新宿地铁站出口,我要你亲自出马。”
“没问题。”不到一分钟时间,寒峻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陆士杰惊惶的叫喊!“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警察……你耍诈!”
陆士杰扔下电话拔腿就跑,狡猾地钻进下班尖峰时刻的地铁站里,万头钻动的人群中警方不敢大意开枪,失去了追捕的契机。
爱峻斯从警方的无线电对话中,得知歹徒月兑逃,心情十分沈重。他放下电话,深倚进皮椅中,研判陆士杰绝非临时起意,他一定是有预谋,并且还会再有所行动。
丙真翌日寒峻斯又收到匿名信,这次陆士杰的目标是……梦寒!
“二少东,你心爱的混血儿情妇值多少钱呢?她的价值可是等于我的一颗子弹!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钱,上午十点整我会在秋叶原地铁站等你。”
陆士杰竟拿梦寒来威胁他,寒峻斯的眸光火焚似的炯然。
这次他真的有股被胁迫的压力,但他绝不妥协,更会不计代价的保护她!
次日上午寒峻斯在警力部署完备下,提著钱到秋叶原地铁,但充满警戒的陆士杰竟没有出现,寒峻斯的行动电话却响了。
“二少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和警方联系,这一路上都是便衣刑警,钱我不要了,小心你的女人,还有后天的大展。哼!大家同归于尽吧!”陆士杰语气相当阴狠,很快地结束电话。
爱峻斯不发一语,森冷的黑眸就像暗夜那般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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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夜,气温骤降,整个东京市都沈醉在浪漫的雪花中。
沐浴后的梦寒倚在落地窗边看著雪景,孤独使时间变得缓慢,这阵子寒峻斯很少回来,不知他究竟到哪儿去了。
她默默地想念著他,默默地承受孤寂。
“你在做什么?”寒峻斯突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我……没有。”梦寒定了定神,方才根本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听著,这半个月内你哪儿也不许去,只能待在房里。”寒峻斯一回来就下令,他边说边月兑下外套走进更衣室里。
“为什么?”梦寒惊讶地追过去问。
“没有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寒峻斯强制的命令,没有说明原因。
“可是后天就要大展了。”梦寒觉得奇怪,他竟约束她的行动,不准她外出!
爱峻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迳自月兑去全身的衣物。“大展交给云衣去处理,你给我待在屋子里。”
“有许多繁琐的事,云衣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柳碧茵会加派人手帮她。”他一丝不挂地走进浴室。
“可是——”梦寒心急地追进去。
“没有可是。”他搂住她,郑重地警告。
梦寒接触到他烫人的眸光,意识到他的赤果,双颊立刻泛红。“我要出去民。”
爱峻斯邪气地扯著唇。“不准。”
“我……已经洗好了。”这是推诿之词,却也像是……强烈的“暗示”,梦寒看见他眼中的促狭,开始后悔这么说。
他冷笑,放开她,下了一道命令:“到床上等我。”
她心悸地奔逃出去,寒峻斯看著天使惊慌地飞走,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
当他沐浴后,走进房间,发现他的天使并没有乖乖地在床上等他,而是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沈思。
他果裎著矫健的体魄,像雄狮般无声无息地朝她走去,从背后搂住她;她惊悸地瑟缩,丰俏的臀下小心触碰到男性的硬挺,脸红到耳根。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他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
“明天的大展我一定要去。”她想看自己的心血结晶。
“不准就是不准,我说过的话下想再重复。”寒峻斯低下头攫获她诱人的唇,大手探进她曼妙的睡衣下,轻掬她动人的柔波。
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当梦寒这么想的时候,他仿佛心有灵犀地对她说:“只要让我在会场彬后台看到你出现,我会立刻结束这个展览会!”
梦寒相当惊讶的仰望他严峻的神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敏感地问。
爱峻斯没有回答,横抱起她回到他的大床,俯身凝视她眼中的疑虑。
事实上明天警方会派大批警力维护安全,除了工作人员及有入场券的来宾,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除此之外,他从上星期开始就秘密委托全日本最精良的保全公司,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维护太子酒店的安全。
他周密的保全计划,不容有一点差池,只为了怀里的天使!
但她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用心。
“你为什么不说个理由让我信服?”梦寒很想知道。
“这不是你该干涉的范围。”寒峻斯的语气十足冷酷,但他精壮的体魄压上她柔软的身子时,却是温柔体贴的。
“我只希望你听话,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能答应我吗?”他捧著她绝美的小脸,慎重地对她说。
她悄悄地瞥著他的双眼,那双总是犀利的眸子此刻却恍若黑色大海那般宁静幽远,就像情人的眼眸。
她不知不觉地走进那片黑色的深奥海潮中,像一个被敌人收服了的俘虏,不得下说——“我答应你。”
“乖女孩。”他深深地吻她,丝丝入扣的柔情令她大感意外。她情怯地拥抱
他,轻嗅他发问令人心悸的古龙水味儿。
他褪去她的睡衣,和她美丽的身子交缠,享受她难能可贵的“温驯”。他喜欢这份温馨的感觉,也许这正是他心底所希望能拥有的她!
同样的感受也在梦寒心中,但他们只是默默地将这份愉悦放在心灵深处。
他动情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胸口,辗转游移到她细致的小报蕾,温润的舌激起她的热情,引发出她月复下丝滑的蜜汁……
他的硬挺耐不住她柔软花办的诱惑,弓起上身腰杆强劲地往下顶入,而她的紧窒深深吸吮住他的阳刚。
愉悦的因子在两心之间跳动,两人都无法言喻的沈醉了。
夜深了,温柔的激情才刚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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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当晚——
贬场宾客云集,云衣临时从寒峻斯口中得知梦寒生病,只好与他加派来的助手合作,后台可是忙翻天,幸好模特儿都预演过很多次,出场极顺利。
然而除了寒峻斯,没有人知道这个大展正处在危机四伏之中。在严密的警力戒备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及炸弹。
当舞台炫目的灯光打在精致的水晶帘幕上,反射出美妙的七彩晶光立刻赢得满场的惊喜掌声,也顺利地为今年的大展揭开序幕。
模特儿所展示的每一件婚纱礼服,也令在场佳宾为之惊艳。
“不知是哪位杰出的设计师,所有的礼服可说是高格调且别出心裁,不同凡响。”
“听说是瑞典的梦影创意工作室设计的。”
“哦,是间大公司吗?”
“我不知道,邢总裁想知道可以问这里的公关。柳小姐,她无所不知。”
“奸啊,等会儿你引见引见。”
“没问题。”
看台下,来自中国的商业钜子邢君焰问著身边的日本友人,他相当欣赏这个婚纱秀所有的设计,有心想“认识”这位设计家,邢氏财团旗下有跨国性连锁的精致婚纱店,集世界一流的精英设计师,他很有意思想将太子集团年终大展的这位设计者网罗。
在美妙的声光效果下,浪漫的婚纱秀圆满落幕。
当邢君焰由友人陪同到后台,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唯一想见这位设计师的人。早已有数不清的人潮挤在后台,想订购礼服或想与设计师会面。
场面显得有些失控,最后在安全人员的维持秩序下,云衣代表梦寒接了许多件大CASE。
“呼!真是出人意料!”云衣开心得不得了,看著记事本上的记录,直想大声欢呼,可惜的是梦寒生病无法在场,不能一起分享这喜悦。
云衣收起记事本,忙完了所有的工酌瘁,赶忙回房打电话告诉梦寒。
“梦寒,你病懊些了吗?”云衣劈头就问。
“谁告诉你我生病了?”梦寒莫名其妙地问。
“你的二少东啊。”云衣觉得奇怪,梦寒的声音听起来不像生病。
“寒峻斯?”梦寒心头一震!不能去会场已令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如今云衣又这么说,那表示什么呢?寒峻斯有事瞒著她!
“你没生病我就放心多了,你知道吗?我们削暴了,大批的订单足以量产了,咱们改行做婚纱算了。”云衣欢天喜地的说著光荣的“战绩”,梦寒却是心不在焉。
她在想,寒峻斯突然对她下了禁足令,又对云衣说她生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梦寒,你有没在听啊,我们梦影工作室成了当红炸子鸡了!”云衣乐翻了。“有位中国来的邢氏财团总裁想见你一面呢!”
“见我做什么?”
“他说要重金礼聘你去他的跨国连锁婚纱公司工作呢,要不要和他见面呢?”
“不要。”
“那你明天来不来呢?”云衣问。
“我会去,你帮我个忙。”梦寒想到有个办法不但可以让她到达会场,更可以逃过寒峻斯的“法眼”!
“什么忙呢?”云衣又问。
“我要易容,在明晚的第一场展出时上台走秀,这是唯一可以看到会场内外的办法,不过我不能久留,上台后就得走,你设法弄一张工作人员的识别证给我。”
“为什么?”云衣大感怪异!
“因为——”梦寒将事情的蹊跷告诉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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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灯火辉煌的夜。
易容后的梦寒在云衣的大力相劝下,进入后台,换上了精镶水钻的白纱礼服,紧接著上场。
爱峻斯静伫在台下的角落,锐利的眸注视著全场的动静,舞台上的绝世美女有一双修长的美腿,冷艳的丽容像盛开在严冬的娇花,贴身的露背礼服穿在她身上是那么性感诱人,不可思议的是她长及腰的秀发和他心爱的天使竟是一模一样的柔亮!
他深沈的眸子紧盯著她走秀的姿态,盯著她迷惑人的眼眸,还有她即将下台时的临去秋波。
他相当震撼!除了长发,她的眼神也像极了梦寒……难不成——
当下他不动声色的走出会场大门,朝通往后台的小门走去:但他还没走近就见到方才那个冷艳的美人已换了便装,从小门出去,很快地进了电梯……
他按兵不动的站在电梯前,看著上头的楼层显示,电梯一路上升且停在二十三楼。二十三楼除了酒吧,就是他的私人别馆!
他握紧了拳头,按了另一座电梯,跟了上去。
梦寒进了别馆,匆匆撕去面具,换上睡衣。方才她看见寒峻斯在走道上,但愿他没有认出是她!
突然,门被踹了开来,这声巨响令梦寒受了不小的惊吓,是他!他发现了吗?
“为什么要出去?”寒峻斯大步朝她走来,愤怒地吼。
“我……一直都在啊!”梦寒唯诺地说,小脸因为说谎而胀红。
“你不只出去,还上台了是吗?”寒峻斯质问,他无法肯定自己的直觉,因为那女人的脸孔和梦寒并不相同!可是……他掬起她的发瞧,又死盯著她的双眼。
“我没有!真的!”梦寒美丽的眼睛不停闪烁,不敢看他吓人的目光。
他奋力攥紧她的身子,低沈地告诫:“你最好照我的话做,否则难保你的安危。”
“我的……安危?”梦寒惊悸不已。
“你要切记。”寒峻斯没有多说,狠狠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随即离去,回到会场。
梦寒轻抚被他吻疼了的唇,心底的讶异无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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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士杰像只饥饿的豺狼一直徘徊在太子酒店的周边,但各个入口驻守的保全人员及便衣刑警令他不敢轻易腧越雷池,更别说进到会场。
他没想到寒峻斯竟会如此对付他,眼看口袋里的钱已花光了;三天没吃东西使他脑子快不灵光了,天寒地冻的雪天使他手脚麻痹!再不想办法弄到钱,他就一辈子得流落异乡当乞丐!
天色已晚,雪花纷飞。他把偷来的西装全盖在身上,瑟缩在附近公园的草丛中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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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太子集团的大展在十天后圆满落幕,但警力不减,仍是日夜轮番驻守在酒店内外。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房间,出去透透气?”当晚寒峻斯一回来,梦寒便问。
“我以为你要问,什么时候可以回瑞典。”寒峻斯眉头微蹙,走向沙发。
“那也是你答应过我的。”梦寒闷闷地说,坐到沙发的另一端。
爱峻斯爱理不理的将长腿伸在茶几上,迳自开了电视,观看电视新闻转播。
大展虽然平安落幕,但他紧绷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松懈,令他怀疑的是陆士杰的行踪!他没有再写信,更没有再以电话威胁,像是突然消失了……难道他是在等警戒松懈吗?
正当他在疑虑时,电视新闻播出了一则消息——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消息,晚间清洁队扫街时发现公园内冻僵了的男尸,经警方确认此男子正是之前在西装店行抢的歹徒,此名男子叫陆士杰,瑞典籍,曾向太子集团勒索三亿圆未遂……”
爱峻斯盯著转播,终于释怀,但梦寒却为之震惊,她错愕地看向寒峻斯,但寒峻斯却面无表情的把头靠在椅背,闭上双眼。
梦寒虽无法察觉他的思维,却再也不难了解自己被禁足的原因。
“陆士杰拿我来威胁你吗?”她问,悄悄地红了眼睛。
“是的,他用你的生命恫吓。”寒峻斯语气平淡地说明。
原来他都是为了保护她!梦寒挨近了他,轻轻地吻了他的脸颊,感动地垂下泪来。“谢谢你。”
一抹会心的笑勾勒在寒峻斯的唇边。“你现在就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
“只有感谢吗?”他仍闭著眼睛,语气不透露丝毫情绪。
梦寒怔了一怔,坐正了身子,脸颊染上两朵红霞。“我请你吃饭。”
扒!这女人除了无情,还是个冷血动物!难道她一点也不懂他的感情吗?
“不必了。”寒峻斯瞠开怒目,倏然离开她,走向落地窗,背对著她说。“你自由了。”
“你要放我走?”梦寒泪眼迷离的看著他宽阔的背。
“没错!你可以立刻走。”寒峻斯口吻坚毅,心情却悬宕在黑暗深渊。
“谢谢你。”梦寒的泪成串直落,分手的日子一定会到来,但她的心再也无法与她同行,未曾表白的爱意只能藏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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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
云衣正在房里接待柳碧茵,两人谈话不久,门铃却响了。
“今天的访客真多。”云衣往门口走去,门一开发现居然是梦寒,她失魂落魄地拎著行李立在门外。
“梦寒!你怎么回来了?”云衣惊异著,随即对梦寒说:“我们有客人呢!是太子集团的公关柳碧茵。”
“嗨!杰出的设计师。”柳碧茵热络地笑著,老远就伸出手迎接梦寒。
“你好。”梦寒看著被她握住的手,暗自心伤。
“是这样的,我想留住你们成为我们集团的一员。”柳碧茵直接说明。
“不,谢谢。”梦寒一口回绝。
“只要她不答应,那我也没辙了。”云衣耸肩,她知道梦寒的苦衷。
“别这样,考虑考虑嘛!”柳碧茵使出公关本色。
“不用考虑了,再见喽。”云衣准备送客。
柳碧茵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笑容也有些僵,只好给自己台阶下地说:“我明天再来拜访你们好了。”
柳碧茵走了,关上房门后梦寒立即对云衣说:“你帮我打电话订机票,最好是明天一早的班机。”
“一定要那么赶吗?”云衣问。.
“是的,我想快点回家。”
“你……和他……”云衣试探地问。
“分手了。”梦寒轻描淡写地说,眼中尽是哀愁。
“你究竟……爱不爱他?”云衣很想知道。
梦寒没有回答,泪雾浮上眼睫。
云衣不再多问,搂著梦寒的肩陪她一起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