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风雪更强烈,窗户隐约传来的呼啸声令人惊悸,室内的暖气似乎起不了作用。
梦寒一连设计好许多令自己惊喜的婚纱,但手指早已冷得快僵了,她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她伸伸细瘦的腰,收好画本,很想快点泡到温泉里去纡解疲劳。
她搓揉著快结冻的手指,直接进了浴室,放满一池热腾腾的温泉,修长的腿跨进浴池里。“好烫!”她惊呼,慢慢的熟悉水温后才缓缓将身子也沈浸进去。
温泉令人全身舒畅,昏昏欲睡,她纤臂交叠地靠在池畔,小脸枕在臂上像条悠闲的美人鱼,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突然之间灯光忽明忽灭,接著居然熄灭了!
她心底有点惊异,难道是停电了,还是……寒峻斯在恶作剧?
不,不可能,他不会那么无聊吧?!
她警戒的从池里起身模黑想取浴巾……糟了,没有浴巾,她昨天不在旅馆,所以侍者没有送新的浴巾来。
她惊慌地将门开了一条缝,外头也是一片漆黑,而且温度异常的低,她可以听见房外的走道上起了阵阵骚动声,许多人在说:“怎么停电了?”
原来,真的是停电了!
她心急地走出浴室,手忙脚乱地在漆黑的房里模索,找到榻榻米上的行李箱她立刻翻找睡衣,水珠在她身上及发上,教她益发觉得寒冷。
蓦地!套房的门被开启了,寒峻斯拿著手电筒,抱著棉被及热水袋走了进来,光束正好落在她一丝不挂的完美曲线上!
梦寒惊诧的侧过脸,时间在这一瞬间僵化了。
爱峻斯镇定地关上手电筒,很快地结束这份尴尬,但黑暗中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却闪著惊艳的光芒。
她美丽的已完全尽收他的眼底,她优美的身影就像夜惑天使,长及腰的黑发像神秘的羽翼,身上的水滴如同坠落的星辰……仓促中他的目光甚至捕捉了她胸前颤动的柔波。
原来她是这么的……诱人!
“停电了。”他平淡无波的语气没有透露一丁点心绪,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梦寒很快的找到睡衣,手指打颤地穿上。
此时她已分不清是寒冷使她颤抖,还是他灼人的目光使她颤抖,她真恨不能挖个地洞钻下去。
“你别担心,旅馆有发电机,我问过了,他们说很快会恢复电力的。”寒峻斯迳自又说,缓缓走向客厅,把被子放到榻榻米上。
“冷吗?这里有个热水袋,我向老板娘要来的,给你用吧,我放桌上。”他放下热水袋,她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睡了。”寒峻斯伸了伸挺拔的腰杆,展开被子躺了上去。
“你……不冷吗?”梦寒仍跪在地上,遥远且小声地问。
“不冷。”事实上他是浑身燥热,秀色可餐的美女当前,他可是血性男子啊!
“你真的不用热水袋吗?”她需要那个热水袋,但她却没有勇气过去拿。
“说过了不冷。”他简短地回应,闭上双眼。
“谢……谢。”她困难地起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小心翼翼地朝客厅走过去,也许她太紧张,居然“砰”地一声撞到相隔的门板。
“怎么了?”寒峻斯张开眼睛问。
“没……什么!”她揉揉疼痛的前额,模索著走进客厅,而很不幸的她竟再度踢到一个硬物,狠狠地扑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呃!”寒峻斯发出低沈的“哀叫”!伸手取来一旁的手电筒,开了电源,突来的灯光令两人都睁不开眼。
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梦寒发现自己并不是倒在地板,而是整个人压在寒峻斯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想退开,但他的大手却扣住她的纤腰。
“这是你的预谋吗?”他眯起性感的双眼,她柔软的女性胴体强烈地刺激著他的感官。
“什么预谋?”她满脸惊悸,急欲推开他。
“诱惑我。”他漂亮的唇型划开一线邪魅的笑痕,一转身将她反压在身下。
“没有。”她摇头否认,但他的目光充满玩味、挑逗及……审判意味,令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令人难以相信。”他的大手不客气地顺著她动人的曲线往下游移。
“住手!”她心惊胆跳地阻止他。
“在你撩拨了我的视觉后又主动投怀送抱,现在却想吊我的胃口?”他不疾不徐地邪笑。
“我没有!是你突然进来,而我……”她想解释自己只是要拿热水袋,没想到会冒犯了他,但他却冷酷地打断她——
“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原来不过是一丘之貉。”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眼底轻蔑的冷光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不会不懂。”他不由分说地捕捉住她颤动的唇瓣,灼热的舌侵入她的口中,彻底扰乱了她的心。
她生气地反抗,除了受辱,没有其他的感觉。
但他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大手探进她的衣下抚触她的肌肤,她惊愕得脑子唰地成了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复杂的局面。
就在这紧急的一刻,她看到伸手可得的手电筒,她颤抖地取了过来握在手中,使劲地往他头上敲了一记。
手电筒里的电池掉了出来,光束瞬间消逝,四下又陷入漆黑,而他并没有因此放开她。
“你真狠!”他愠怒的声音如同恶魔夜吼,令人胆战心惊。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她奋力挣月兑出他的箝制,仓皇地想夺门而出,可是黑暗中他敏捷的身手捉住了她。
“你说什么?”
“放开我!男人才是一丘之貉,除了自大狂妄就只懂得欺骗……”梦寒惊喘,无助地挣扎,泪水激动的奔流。
“我不承认你所说的,你得为你所有不当的行为道歉!”他强势地命令。
“你为什么不为你自己不当的行为道歉?”她曾受伤的心被他无情地撕裂。
“我有什么不当行为?”他咆哮。
“你……侵犯了我!”她指控。
“是你先侵犯了我!”他理所当然的大男人语气深深伤害了她。
“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了。”
“也是不小心月兑光衣眼——”他话没说完她“啪”地一声,给了他一巴掌,黑暗中这清脆的声音如同宣战。
他奋力地扯住她的长发,令她不得不将脸往上仰。“你太放肆了!”
“放开我——”
“休想!”
“你想做什么?”她骇然地咬住下唇。
“惩罚一个心口不一的女人。”他把她扯进怀抱,恶意地让她柔软的月复下幽园紧抵著他的核心。
他浑雄的勃发掀起她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恐惧地推却。“放开我……放开我……”
他冷酷地握住她的双手,无情的吻烙在她的颈子上,掠夺她身上芬芳清爽的气息,大手探进她的衣下,轻易地占领她柔软的,抚触她颤抖的蓓蕾。
“你敢说这不是你引诱男人的手段?”她未著胸衣就是力证。
“我为何要引诱你,你以为你是谁——”她奋力地挣扎。
“哈哈哈……太子集团少东这个头衔对许多女人是强力诱惑吧?!”他对她再也不以为然。
梦寒怔愕的僵住了!“你说……你是谁?”
“我不想再重复。”他冷漠地拒绝。
“日本有几个太子集团?”她浑噩地问。
他犀利的眸掠过一阵冷凝,心情转趋恶劣,甚至感到相当失望,原来她不但像其他女人一样“无耻”,甚至还有些愚蠢。“可以确定只有一个。”
“石野雷夫是你的谁?”梦寒感到胃一阵绞痛。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他根本不想回答她如此笨拙的问题,他早已识破她的故作姿态。
蚌然书房的小灯亮了,暖气机又开始运作,电力似乎恢复了,而他却从微弱的灯光中看见她一脸泪痕及惊诧。
“放开我!”泪珠从她惶然的眼中滚滚而落。
“我不会轻饶你。”他冷绝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如果你再任意侵犯我,我更不饶你。”她凄楚地警告。
“是吗?”他豹子般冷静的眼眸瞥著她,分析她痛苦的表情为的是哪椿。“你引诱了我,却又不想成为我的女人?”
“女人?”她整个人都震撼了。
“你知道有太子集团,怎会不知太子集团的少东都有“收集”女人的习惯。”他语带调侃。
梦寒完全失去想辩驳的动力,她深怕此刻若说出自己正预备角逐他们的年度大展只会使误会更深。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为了取得企划权,而有预谋地色诱他!
“我只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这里,没有遇见你!”她对他呐喊。
“住嘴。”他扣住她的下巴,邪佞的俊脸欺近她。“我不喜欢泼辣的女人。”
“我管不著你的喜好。”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推开他,逃回房里,关上和式的门。
门无法上锁,她心有余悸地躲到浴室里,锁上门屈辱地哭泣,此刻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家去,再也不管那个企划案……
爱峻斯傲然的伫立在客厅没有破门而入。
如果她想使出欲擒故纵的“花招”,那么是白费心机了,他绝不可能去追逐一个满街都找得到的蠢女人。
不过她还挺有表演天分,那泪水还几可乱真,但他可没那么容易被“色诱”,因为他是个无心、无情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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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连夜收拾了行李,无论天气如何,她打算天一亮就离开此地。
战战兢兢的捱到天亮,电话铃声突然大作,梦寒心惊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禁不住疲累挨著墙角睡著了。
她慌乱地接听了电话。
“梦寒大师,你找到灵感了吗?”
是云衣!听到她的声音,梦寒禁不住地想流泪。
“我找到一个噩梦。”梦寒下意识地看著门板。
“什么?你说清楚点——”云衣在电话那头惊叫。
“没什么,企划案已经完成一半了。”梦寒闭上哀戚的眼眸。
“那我就放心了。你还好吧?你的声音听来像是感冒了。”云衣的声音里溢满关怀。
“我……很好,只是有点……过敏。”其实她是哽咽了,而且她一点也不好,她只是不想让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好友为她担心。
“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会到东京太子酒店跟你会合的。”云衣期待地说。
“好,我等你。”
结束电话后,梦寒拖著行李,背著相机,拎著装设计图的扁平箱子,警觉的打开门准备离去,发现寒峻斯已经不在客厅里。
不管他去了哪里,他的不存在令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走出房外,下了楼,很不幸地看见他站在柜枱前,从他的神情完全不复见昨夜霸道的气焰。
梦寒当作没见到他,安静地走向柜枱递上信用卡。“退房。”
温泉旅店的老板娘瞧她一眼,退回她的信用卡。“你男朋友先付了,我正在刷他的卡。”
梦寒错愕地僵立在柜枱前。“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爱峻斯冷淡地瞥了梦寒一眼,对老板娘说:“如果她坚持,那就算她的吧!”
“不,你必须付昨晚的一半房租。”梦寒觉得有必要和他划清界线。
老板娘看了看两人,有点为难,心想他们可能是吵架了。“这样金额很难算。”
“计算机借我。”寒峻斯面无表情地说。
老板娘递上计算机,他按了几下,很快将一晚的费用及加成的小费算出再除以二,把计算机递到老板娘面前。“这是我应付的。”
“哦!”老板娘有点愣住,也被两人冷如霜雪的模样吓到了,但她不好再说什么,照他们的意思各自刷了他们的卡。
“谢谢,欢迎再度光临。”老板娘分别把他们的卡放在桌上,起身送客。
他们没有看对方一眼,各自拿回信用卡,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走出旅馆立刻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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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换了几班车,辗转来到东京新宿。
她正要在太子酒店checkin,在柜枱前竞发现信用卡是寒峻斯的!她拿错了!
噢,真倒楣!银山温泉和东京相隔著千山万水,她要怎么拿回自己的卡,又该怎么把这张卡还给他?
幸好她还有别的信用卡可用,否则这下她就要露宿街头了!
她取了一张面纸把他的卡包起来,没有放进皮夹而是塞进行李袋外的夹层,仿佛那上头有某种可怕的细菌,令她急于隔绝回避。
checkin后,她乘电梯上客房,电梯开了,里面走出一群身著西装的体面男子,他们彼此交谈,其中一人很不小心地撞到她手上的设计图盒子。
“真抱歉。”撞到她的是位长相性格俊逸的美男子,他风度翩翩地向她道歉,并且注视了她约有十秒钟之久。
梦寒蹙起眉,这男子的眸光竞和“寒峻斯”如出一辙,具有猎鹰般的掠夺性。
她惶然的别开眼,没有回答,逃命似的进了电梯,关门。
“真是个漂亮的混血儿。”石野雷夫魅惑人的双眼盛著一丝惊艳。
“老大,开会了,没空泡妞了。”石野森焰噙著邪笑回过头来催促大哥。
石野雷夫扬了扬眉宇,一行人快步朝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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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山温泉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一定是受大雪所阻。你冷吗,要不要喝杯姜茶?”水莲在心底千呼万唤终于把寒峻斯给唤回来了,她柔情似水地嘘寒问暖,忙著递送茶水,最后仍不忘问:“那女人呢?”
“走了。”寒峻斯月兑下外套顺手扔在客厅里的椅子上,接过水莲的姜茶。
“你们……一起住吗?”水莲患得患失地问,却只换来寒峻斯斜睨一眼。
他懒得回答,放下茶杯迳自上楼躺到卧房舒适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昨晚他整整一夜失眠,此时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水莲跟了上去,温柔地跪在床边,用一贯的娇媚亲吻他。“你一定累了……”
爱峻斯心不在焉地任她亲吻,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水莲一点也吸引不了他。“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简短地下令。
“噢。”水莲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他从未拒绝过她,怎么送了那女人一夜未归之后就变了样?
莫非……他得到了新的猎物?肯定是的,他从不放弃猎艳的乐趣。
她咬咬牙,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一室寂静中,寒峻斯伸手进裤子里模索皮夹,取出臣梦寒的信用卡端详。
他在买菸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皮夹里有张陌生的信用卡,拿出来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臣梦寒的。
当时真想随手扔了这张卡,但他却没那么做。
不知为何她苦涩的泪眼总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昨夜她关上门后始终没有再出现,隔著门板他清楚听见她收拾行李的声响。
照道理,一个“有心”成为他女人的人,该是不择手段,但她却半途而废,莫非是临时打了退堂鼓?可是今早在柜枱前,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像是一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她的态度几乎推翻了他对她下的定义,不得不重新评估。
可是昨晚她主动“献身”的意图十分明显,而且她还知道他大哥叫石野雷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在做什么?睹物思人吗?他冷冷地嘲笑自己,信手把她的卡扔在床上。
算了吧!女人是不值得费心思考的。就当她是阵惑人的白雾,偶然飘过他的心间。
可是……他的卡还在她手上。
不过这也许是测试人性的最佳机会,如果她只是想从他身上捞一笔,她会去刷暴那张卡的,他的每个女人不都挥霍成性?
他疲倦地合上眼,什么都不再想,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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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了三天,梦寒终日足下出户,闭关不断创作,可是寒峻斯可恨的身影却不时的出现干扰她。
她揉著疼痛的太阳穴,在心情极度不佳的状况下,完成了所有的婚纱作品、舞台设计及书面文案,最后累得趴在桌上睡著。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她听见房门外传来电铃声,醒来前去应门,从门上的小孔看出去发现是云衣,她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亲爱的梦寒,我好想你!”云衣给梦寒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怎么提早到了?”见到云衣,梦寒无主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我来监工啊!”云衣笑道。
“我完成了,快进来看吧!”梦寒帮云衣提进了行李,领她走向书桌。
云衣仔细地看过所有的作品,赞不绝口地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个天才,我就相信你一定办得到,而且我认为我们很有希望呢!”
“有希望才不至于绝望啊。”梦寒说笑,心情轻松愉快。
“太辛苦你了,我请你去吃饭吧,我刚刚看到楼下有自肋餐厅,奸像很不错呢。”云衣提议,仔细收好梦寒的设计。
“现在几点了?”梦寒问。
“六点了,是吃饭时间,你与世隔绝多久了?”云衣打趣。
“我也不知道,没日没夜的,都忘了有时间这回事了,肚子饿就叫客房服务的简餐。”梦寒耸肩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我以为你是个天使,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呢!”云衣跟进去促狭地说。
梦寒扮了一个鬼脸,月兑下轻便的罩衫,挂在衣架上。
“好美的身材哦!”云衣跳到梳妆枱上坐著,瞥著闺中密友修长姣美的体态。
“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把你追到手。”
梦寒套上黑色的紧身毛衣及牛仔裤,淡淡地说:“我才没那么容易再上当。”
“说得也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别提男人了,我们是女人,也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云衣拿了梳子为梦寒梳理她那头美丽柔亮的长发。
“说得好。”梦寒同意。
云衣放下梳子,两人相视一笑,牵著手离开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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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餐厅里几乎客满,她们被侍者安排在靠近VIP室外的位置,两人相偕到餐枱取菜。
“有鳕鱼跟龙虾呢!”云衣兴奋得像个嘴馋的孩子。
“可以搭配五谷面包。”梦寒各夹了一个放到云衣及自己的餐盘上,两人回到座位上开始“进攻”。
正当两人开心地大坑阡颐之时,VIP室里浩浩荡荡地走出许多男子,他们一行人走向餐枱取菜。
梦寒不经意看到了那群人,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是那天在电梯口撞到她的男子,而正与他交谈的人竟是——寒峻斯!
他回到东京了?!
梦寒低下头去,食不下咽。
“石野雷夫……梦寒,你瞧,那位就是石野雷夫,太子集团的社长。”云衣也看见了那群人,欢天喜地得像是发现了偶像。
梦寒敷衍地点头,压根儿没有回头去看。
“糟了!”云衣惊呼。
“怎么了?”梦寒沈声问。
“真是冤家路窄,陆士杰也来了!”
听见“陆士杰”三个字梦寒胃抽痛了起来,脸色一阵苍白。
“他走向石野雷夫了……”云衣像在现场实况转播,并且猜测道。“难道他的创意公司也想争这次的年底大展?”
梦寒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和石野雷夫在握手交谈,现在又和石野雷夫身旁的一个英俊的男人握手……他一定是在攀关系!”云衣播报得十分传神,梦寒始终没有抬头,她可以想像那样的画面,而且她猜云衣所说的那个“英俊的男人”就是寒峻斯!
“我们真不该住太子酒店。”梦寒很后悔。
“梦寒,你别怕,有我在我绝不许陆士杰再欺侮你!”云衣定定地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持及力量。
“我们回房里去好不好?”梦寒只想回避。
“不,为什么躲藏,如果陆士杰也加入战局,迟早还是要跟他面对面碰上的。”云衣理性的分析。
“可是……”她怕见到的不只是陆士杰,还有……
“还是我自己回房里去好了。”梦寒颤抖地站起身,她太过心慌一个不慎竟碰撞到桌子,打翻了玻璃杯,水溢到桌上,而杯子滚到地板,应声碎裂!
在这一瞬间,嘈杂的自助餐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
梦寒诧异又羞恼地僵立著,举步艰难。
云衣及时拉著她坐下来。“只是水杯掉了,又不是炸弹爆炸,有什么好看的!”她低声嘟囔,并安慰梦寒。“没事,你不必在意。”
败快的侍者“闻声”过来善后,清理了桌面的水渍及空盘,并迅速地送来了一只新水杯及水杯的帐单。
“真会坑人,一个普通的“中古”玻璃杯竞要两千圆日币,难怪太子集团这么赚钱!”云衣拿著帐单啧啧称奇。
“我真是的!”梦寒烦躁地责怪自己。
“你坐著,别回去,我去帮你拿菜,不必受臭男人的影响。”云衣说。
梦寒摇头,美如星辰的眼眸十分黯淡。“我吃不下。”
“好吧,那就喝汤,我帮你拿海鲜浓汤。”云衣执意,立刻离开了座位。
餐枱前寒峻斯一直盯著方才那个打破水杯的女人。
由他的方向只看见她一头柔亮的长发,但那是个极吸引人的美丽背影——很像臣梦寒。
“社长、副社长,就麻烦您多关照了,这是我的名片,我叫陆士杰。”陆士杰鞠躬哈腰,分别把自己的名片递给石野雷夫及寒峻斯,一张桃花脸上尽是逢迎的笑容。
爱峻斯漫不经心地收下那张名片,看都没看一眼地交给随行的秘书,其实今天这个餐会,目的是讨论酒店的年终大展,雷夫老大授命他担任这次年终大展的主审。
太子集团能有今天壮大不凡的成就,都是因太子酒店而发迹,所以历年来都相当重视这个为集团造势的年终大展。
并且这个大展总能吸引各国观光旅客,庞大的收益自是不在话下。
而眼前这个叫陆什么的男子可能有点弄错了,他寒峻斯在商场上一向是六亲不认的。
此时石野雷夫也把收来的名片交给自己的秘书,迳自离开了餐枱。
但他没有走回VIP室,而是朝打破水杯的女客人走去,他相信她就是前几天在电梯前见到的那个美丽女孩。
“你好。”果然是她!石野雷夫龙心大悦,主动地问候。通常太子集团的少东们猎艳的眼光都相当高,看得上眼的一定都是“高档货色”。
“你……”梦寒抬了抬眼睫,她没忘记这男子,他是那天在电梯口撞到她的人。原来他就是石野雷夫。“有什么事吗?”
石野雷夫放下手中的餐盘,拿起桌上的帐单,迳自抽掉了其中的水杯帐单。
“我是酒店的负责人,刚刚那个杯子算公司的帐。”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是她打破的啊!
“我说了就算。”石野雷夫露出天生迷人的笑脸,没有再和她多说,取了帐单及自己的餐盘离去。
梦寒惊悸地看著他高挺的背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她为了一个杯子的帐单而和他争执,那一定会闹笑话的;可是,若由他,那她可欠他一个人情了。
她直觉这事不太对劲,且几乎可以感觉这像是某种不寻常的暗示……
他是有目的的!她必须小心,绝不轻易地再落入任何陷阱。
云衣端了两盅海鲜汤回来,在路上看见这一幕,十分惊奇地问:“石野雷夫对你说什么?”
“他说……杯子太贵了,他要回去检讨检讨。”梦寒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指。
“真的吗?他怎么这么细心竟注意到这个杯子?”云衣笑问,把汤放到梦寒面一则。
谁知道他“注意”到的究竟是什么!梦寒耸肩。
“他还说了什么?”云衣好奇到了极点。
“他说……快喝了你的汤。”梦寒拾起小脸瞥了云衣一眼。
“讨厌,告诉人家嘛!”云衣坐到位置上追问。
“其实他是说你……太聒噪了。”
“呵,是你嫌我聒噪吧!”云衣双手插腰,俏皮的鼓起腮帮子。“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呀?”
梦寒苦涩的一笑。“你不是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为什么要一直问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好奇啊,说不定还可以攀点关系,这样我们的企划就可以顺利喽!”云衣直说。
梦寒的脸色却愈来愈苍白,“攀点关系”四个字像刀子一样割伤了她的心!
“他说那个杯子算他公司的帐,就这样。”她不希望云衣再问下去。
“你怎么了?”云衣看她凄楚的眸光。
“没什么,喝你的汤吧,我想安静安静。”梦寒摇头。
“好吧。”云衣只好就此打住,拿起汤匙乖乖地喝汤。
遥远的,寒峻斯看见大哥走向那女子且拿走了一张帐单,他真佩服大哥“狩猎”的功力。
可是那女人为什么像是没什么反应,莫非是吓儍了?或者……无动于衷?
他真想瞧瞧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收买大哥的凡心?
他清楚的看见她的同伴长得俏丽可爱,那么她一定更动人无疑。
他缓步走回VIP室,在入口看见了她的侧脸,那夺人的美丽轮廓竟是——臣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