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成宇放开她,上车去把车开向停车场,预备进去机场陪她候机。
星蕾见他车开远了,也就进机场去,边走边流泪,离登机时间还早,她坐在等候的椅子上,想起和龙成宇共度的日子,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她的心已给了他,想带也带不走。
“需要面纸吗?”
她听到龙成宇的声音,抬起泪眼,看到他对她笑着。
龙成宇抽了携带式的面纸,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一停好车就奔进机场找她,幸好她没乱跑,坐在椅子上,他很快就找到她了。
“不是说好我一个人进来吗?”她说。
“我有那么说吗?”他可没答应,眨着眼睛逗她。“你欠我一个吻,我怎会轻易放你走。”
她明知他并不是来索吻,而是早决定要陪着她,直到她登机,他的心意让她感动得又想哭了。
“别哭,这样教我怎能放心。”
“我会很想你……”
他何尝不想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别忘了哦!”
“绝不会忘。”
“跟我吻别。”她低喃。
他俯下头去,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轻柔地吻她的唇,交缠着她,用他所有的感情吻她,缠住她的心神。
她用心去感受他的好、他的爱,回应他温存的吻,她心里并不想走,千万个不愿意离开他,心里在狂喊“挽留我、留我”。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幼稚,她得当个懂事的人。
“要打电话哦!”
“会的。”
“我……爱你。”她该让他知道她的情意。
“我跟你一样,爱你。”他拥抱她,珍惜她的爱,更不吝去回应她。
两人缠绵地吻得难分难舍,他们都想留住这一刻,让爱成为永恒,停伫在彼此心中。
他们也期盼着未来,他们可以共度一生,再也不要承受分离的苦楚。
他们不分开,永不……
冬天悄悄地走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三月的日本已是樱花盛开,百合家的院子里落英缤纷。
难得的是百合回乡下去探亲三天,所有寄宿的女孩们像过自由日那么悠闲,嬷嬷们也没那么神经紧绷地打小报告。
几个和星蕾要好的女孩们趁嬷嬷们睡着,私下聚会,有的人带零食,有的人带饮料聚在星蕾的房里,大家放松心情地分享零食,聊男朋友。
一个圆脸的女孩说:“我男朋友吻我时,我就呆呆地站着,什么都不会,真糟……”
“什么,你没接过吻?”另一个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
“嗯!可是他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好熟练哦!”圆脸女孩嗫嚅地说着自己的爱情发展史。
星蕾竖起耳朵听,她本来也是没经验,但龙成宇好像经验多多哩!
“那有什么,男人要是没经验就逊了,只是接个吻而已,我都已经跟我未婚夫做的事了。”一旁褐发女孩大胆地说了自己的性经验。
星蕾惊讶地看向她问:“你真做了?”
“既然是她的未婚夫有什么关系,早晚要结婚。”圆脸女孩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
“我就……不敢。”星蕾透露了自己的情事。
大家都望向星蕾。
“我……跟他说不行,要结婚才行。”星蕾说了理由。
爸发女孩听了哎哎叫。“蕾,你这样会抓不住他的心。”
“这样就不能让他苦苦地想着你一个人了。”圆脸女孩也提出忠告。
“可是蕾又还没跟他结婚。”其中一个女孩站在星蕾这边。
“可是都订婚了,迟早都要给。”另外两个女孩认为自己才对,两派人辩论了起来,一派赞成婚后再给,另一派认为不给他会出去偷吃。
辩到最后零食吃完了,饮料喝光了,女孩们还是坚持己见,各自回房后,星蕾开始收拾房间,她的心愈来愈不安,她们说的并不是没道理,龙成宇该不会趁着她不在,就偷偷找个情人慰藉吧?他第一次吻她时就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那他的初吻是给了谁?
惫有……她在他房里的那一夜,他的和吻也很老练,他分明就不是处男。
万事总要有个起头,他是跟谁……“那个”了?
懊怎么办?要打电话问他吗?
她想来想去,想得浑身发热,绮色的画面满脑子乱飞。
她冲动地想跑出去打电话,但最终还是理智地看了时间,此刻是英国凌晨三点,他该睡了。
惫是别吵他,有机会再问。
她克制了自己,把疑问搁在心里。
而这一晚她不管再怎么努力也睡不着,她失眠了。
翌日上午,星蕾没精打采地起床,梳洗后原本是预备去上课,嬷嬷却急忙跑来跟她说:“星蕾你的电话。”
星蕾心里感到奇怪,通常龙成宇都是在下午来电,今天怎会这么早?是太想念她了吗?
她边想,边走到大厅去接电话。
“星蕾……”
“爷爷。”来电的是她的爷爷,并不是龙成宇。
“你听好了,你收拾行李回台湾来……”陆长风声音低沉感伤。
“什么?”星蕾的惊讶大过于惊喜,爷爷怎会突然这么说?而且他的声音原本中气十足,怎会变得有气无力,是发生什么事了?
“照我说的做,成宇的爷爷快不行了……”陆长风突然哽咽,强忍住才说:“你回来跟成宇完婚,我会叫女家教百合替你办休学。”
星蕾脑子轰然一响,对这突来的改变感到错愕。
“龙爷爷他怎么了?”她担心地问道。
“他得肝癌,来日不多了。”
“为什么……我没听成宇提过?”星蕾红了眼眶,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龙爷爷是个慈祥的长者。
“那老家伙瞒着大家,直到病情恶化才公开,依照医生说的,要是再接受化疗,可能还有一年的时间……本来想等你明年回台湾就办婚礼,但那时他恐怕看不到了……于是我主张,让你们提早结婚。”陆长风悲痛地说。
星蕾明白老人家的心情,她本来就不想待在日本,早晚都要回去结婚,只是她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
“爷爷,你别难过,我立刻回去。”
“好,星蕾真乖。”
星蕾挂上电话,心事重重地拨了龙成宇的电话,管不了他的时间是半夜,她得找到他。
电话响了几声,他接听了。
“龙,你都知道了吗?”她提起龙爷爷的病况。
“嗯,我和爸妈很快会到台湾,你呢?”龙成宇心情沉重。
“我待会儿就走,机票是现成的。”
“那我们台湾见。”他长话短说。
“台湾见。”她也没心情再聊别的,两人很快地结束这通电话,她立刻回房去收拾,来不及和其他的女伴们话别,她由百合家的司机送到机场,启程回台湾。
她心情复杂,就要出嫁了,却感受不到喜悦,因为实在太突然了,她用那么长的时间准备当龙家的孙媳妇,但在这一刻她发现仍是手足无措。
约莫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她回到久违的家。
“妈,怎么只有你在家?”星蕾一进家门,发现只有妈一个人在等她。
“你爸在公司,爷爷女乃女乃都去龙家看龙爷爷了。来,我跟你回房间去。”杨穗心挽着女儿上楼,佣人帮着把行李提到房里,很快地退下。
星蕾进到自己的房间,见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这份熟悉感让她放松不少,在自己家里,她的心也踏实多了,可是她仍无法适应自己就要嫁掉。
“我真的要嫁了?”她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杨穗心坐到她身边,低叹说:“虽然时间提前了,但迟早要嫁过去,只是妈真没想过,你是嫁过去冲喜。”
“冲喜?”星蕾从床上弹了起来。
“依照习俗,你爷爷是准备这么做,才会要你提早回来。”
“要是可以让龙爷爷身体变好,我无所谓啊!”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直,我总觉得这么做,有点牺牲的意味,你大学都还没毕业。”
“我真的不介意,那所女子大学教我的有限。”她有很多人生的必修课得靠自己去发掘。
“你不介意就好了,你爷爷说你最好嫁过去就生孩子,可以喜上加喜。”
“啊?!”这件事她的配合度可就没那么高了。“孩子又不是说生就生,总要怀胎十个月吧,而且要有教育规划。”星蕾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她根本没想过生孩子的事。
“就是说啊!”杨穗心并不觉得凡事得配合古板的想法。
星蕾苦恼着躺回床上,现在她只等着龙成宇到台湾,见到他,她的心才能真的安定,她想问问他是否那么快就得要有孩子?
这场遍礼应该会很顺利吧!她希望顺利。
两天后,龙成宇回台湾来了。
龙家和陆家,两家人都聚集在龙家大宅的客厅,由陆长风和龙天云两位长者讨论两家的婚事。
“我看喜宴就在喜鹤楼办。”陆长风说。
“好,我们的老朋友都喜欢吃喜鹤楼的菜。”龙天云很赞成,正定期接受化疗的他显得瘦削,但精神还不错。
“喜帖要用金色还是红色?”
“金色边红色底的,你觉得怎样?”
星蕾枯坐在龙成宇对面,跟他遥遥相望,话没说上半句,只能听两个老人家说个不停,好像要结婚的是他们似的,她好想打瞌睡。
龙成宇盯着星蕾那双美丽又不安分的眼睛,她表面平静,心里的念头可多了,她大概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吧!他也坐不住,想问她对提前结婚有什么看法。
他用眼神示意她,跟他一起闪人。
星蕾看着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接收到暗示,她精神都来了。
“我去洗手间。”龙成宇起身离席。
“不好意思,我也想要上洗手间。”星蕾机伶地说,不疾不徐地起身,走在他身后离开,公然跟着他逃走。
其实龙家宅第大得像迷宫,她并不清楚龙家的洗手间在哪儿,假装优雅地跟在他身后走,谁知他竟绕出大客厅,在走道尽头推开一扇门走出去,消失了……
她快跑上前,推开门一看是树林茂密的后院,而他冷不防地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搂住,她发不出抗议声,他吻了她,激狂地缠绕她,隔着她的衣,她柔软的曲线,浑圆的胸波,狂烈地让她感受他对她的想念。
她颤抖的双手轻抚他的脸、他的颈,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身子和他坚实的怀抱紧密贴合,奇异的电流从缠绵的舌尖迅速窜流进她的体内。
她的胸口、下月复变得敏感紧绷,酝酿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渴望,她不知是否因为太久没见面了,才会有这么激烈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