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单人床上,孟萝蔓睡不着。
必到家洗好澡,她就躺在床上等着入睡,可不论用什么方法,她就是难以入眠,不是咖啡惹祸,而是他的吻。
她想着他,脑里、心里全是他,怎可能睡得着?
咔咔咔……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她翻个身,抓来一看.竟然是他的简讯,写着——
睡了吗?
她苦笑,心狂跃,手指颤着,按了简讯回给他——
睡得着才怪,都是你害的啦——
传送后,她充满期盼地等待他是否还会传来?
丙真,他很快地传来,
懊吧!是我害的。
她笑着,乘机闹闹他——
怎么办才好?明天会起不来,上班会迟到的。
我会叫醒你。
展汉涛也笑着,他也在自已的床上,无法入睡,他很想她。
打手机来吗?
在你身边。他开玩笑,逗她。
这坏坏,又吃她豆腐,她咬咬唇,问他——
你……又不在我身边。
他久久没有回答。
她耐不住地问——
你睡着啦?
他终于又传简讯给她——
要不要出来?
她看了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去哪里?
来我身边。
他的请求也许露骨,却是出自想爱她的心,绝不是轻薄。
不要,我要睡了,你别吵我喔!
她胆小地不敢答应,虽然心已经飞到他怀里,嘴里还是矜持,草草关掉手机,好怕再跟他传简讯,她会不知害臊地朝他奔去……
展汉涛有点失望,不过他欣赏的孟萝蔓就是如此,她总让他抓不住下一步她会怎么做。
他该给她更多的信心和呵护,绝不多苛求她。
他把手机放进睡袍口袋,下床到小玲的房里看看她有没有乖乖睡着。
打开女儿的房门,她小小的身体蜷曲着,抱着绒毛小熊,睡得正香。
他倾身替她盖好被子,轻抚她苹果般的小脸,她不捣蛋的模样真的很可爱,要是他和萝蔓有进展,将来她可会接受萝蔓?唉!他想太多了,萝蔓不像会为他持家、煮饭的女人。
他们之间或许不会有下文,老实说他对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再度抚抚小玲的脸,检视房里的空调温度,轻声退出去,缓步下楼去倒了一杯酒,走到屋外的长廊上独自喝着。
他不常喝酒,他的工作必须长时间保有清醒的头脑,通常只有在苦闷之时才会来上一杯。
而今晚,不算苦闷,他思虑着一个不可预期的未来,那个未来,能有人相伴……
凌晨一点,杯酒将尽.展汉涛刚要踅进屋内,院落外响起一阵车声,他没有多加留心,睡袍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来一瞧,意外地看见萝蔓传来的简讯,她写着——
我来了,给你一分钟.见不到你的话,我就走喽!
门外的车声是……她来了,来到他的身边!但只有一分钟,她也太狠了吧,他根本来不及更衣。
放下酒杯,他疯狂地往院子外的大门冲去,门一开.她袅娜的身影就站在大门外,她的车已熄火,他不由分说地拥她入怀,密实有力地抱着她。
“不是要睡了吗?”
“我睡不着,没再看你一眼……我睡不着。”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一切都失控了,就算关上手机,她仍想他,牵肠挂肚地想着他,她就是要见他。
“就只……为了看我一眼?”他握着她的双肩,推开她,在朦胧的街灯下热切地凝着她的双眼。
“嗯……”她很可笑,她自已知道。“是不是很傻?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可以笑我。”她哑声说着,脸红红的,眼眶也红着,她这辈子没做过这么蠢的事。
“我也想你。”他心里有着相同的强烈感受。
她狂喜地瞅着他,原来他也一样想着她……
“想到都睡不着了。”他低哑地说,以手背轻触她红润的脸颊,低下头吻她,他不管是在家门口,他眼中、心中就只有她,当他明白他们同时因为想念对方而苦恼,这种契合感令他觉得有说不出的窝心……
她用最真的情感回应他,抛开矜持,伸出双臂攥住他的身子,钻进他的怀中,只想紧紧地、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由他吻着,任他口中香醇的酒味透进她的心墙,也将她迷醉。
“以前……我对爱情很不屑,我错了。”她对他承认。
“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新发现?”他的唇在她唇上厮磨着。
“是你。”
“那就来爱我,也让我爱你,我会是个好情人。”他不提结婚,不要给她压力,他们的爱情不必以结婚为前提,他会陪她一起走出父母不幸婚姻的阴影,到时再提不迟。
“是……我一个人的情人吗?”她一颗心虚飘飘的。
“当然是。”
“那……那位何小姐呢?你们……完全没有在一起了吗?”
“她早就被你吓跑了。”他莞尔地说。
“现在想来,我很对不起她。”她很懊悔,当初要是能换个角度想,她绝不会拆散那么多人。
“都过去了。”他早就不以为意了。
“时间太晚了……我走了。”她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
“别那么残忍……”他不放人,把她揪了回来。“我们一定非得要分开,独自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吗?”
“那你是……想怎样?”她眼神有些无助。
“待在我身边。”他低头耳语。
她虚弱地闭上眼,她很想,也没有人会阻止她,她是个可以自主的成年人,可以自己决定……
“车钥匙给我,我把车开进来,你上楼去等我。”他亲密地催促。
她低下头,轻颤地交出手中的车钥匙。
他轻推着她进大门内。
孟萝蔓脚步被动地朝大屋走去,进了客厅,里头无人,她怯生生地走上三楼,她知道他的房间在三楼,到了房门口她并不敢贸然进去.坐在他的房门外等他上楼来。
展汉涛进了她的车,帮她把车开进院子里,停妥,关好大门进屋里。火速上了三楼,一上楼就看见她蜷在他的门外,长发掩在羞怯的脸颊上,模样楚楚可人,惹人心怜,他走过去,蹲柔声问:“怎么不进去?”
“这是……你和前妻的卧房吗?”孟萝蔓细心地想到他已故的太太,她若大刺刺地进入,也未免太不尊重了。
展汉涛耐心地说:“本来在二楼,她去世后,我就搬上来了。”
“对不起,我问太多了。”她极不好意思。
“不,你该问。”他一笑,抚她的脸,拉起她,开了门。“进来。”
她怕怕的,小心地看看东,再看看西,今晚她将留在这里,跟他同床共枕……视线飘剑他的大床,她浑身发烫,心跳开始横冲直撞。
“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不然明天真的起不来。”展汉涛把她拉到床畔,先上床,拍拍自已身侧的位子。
孟萝蔓吞了吞口水,僵直地坐了下来,他的话听起来很自然,她应该毫无压力才是,一回眸,他已躺下等她了。
她试着也躺下,却像是木乃伊一样僵直,她不敢乱动,心怯懦着。
“睡吧!”展汉涛熄了灯,牵着她的手说。
就这样?她讶然,在黑暗中侧过头去瞧他,他也正瞧着她,虽然四周很暗,但她仍看得见他炯然如星的黑眸。
“你都穿着睡袍睡吗?”
他摇头。“我习惯……果睡。”
“那……那你干么要改变习惯?”
“你要我维持习惯?”
“别说……你是为了要尊重我。”
“我是。”
摆暗中,他们因彼此的放不开而感到好笑,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他大手一伸将她搂进怀里,她爱娇地往他怀里钻去。
“我以为你不会碰我。”她心悸地说。
“谁说的?我是想等你适应,再有所行动……”他性感地低语,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体,热浪翻飞,费洛蒙逐渐扬升到爆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了,尽避夜已深,他们的爱却无法浅尝即止,在这销魂的夜里,他们只想不停地探索对方,不停地为对方付出,要对方享有一切快乐方能罢休……
上午七点,起床准备上班的时间——
展汉涛已醒来,他没有唤醒身旁的可人儿,瞧着她甜睡的模样,他心底也有一抹甜蜜厌受。
聆听楼下佣人送小玲出门上学的声响,他预估佣人会再到菜市场,八点半才会踅返,他打算在那之前才叫醒身旁的她。
孟萝蔓习惯早起,虽然没睡鲍,仍在七点一过自动睁开眼来,一看到展汉涛正盯着她看,她害羞得躲进被子里,想到他们凌晨时的爱爱,她为自己的大胆感到不可思议……
“早安,害羞的鸟儿。”展汉涛起了玩心,掀开被子的一角,向她道早安。
孟萝蔓仰起小脸,羞涩地对他咧嘴。
“你还要躲多久?”他侧过身,手撑着头,俏看她胆小怕事的样子。
“我没有躲啊!”她小心地钻出头来,把的身子藏在被子里。
他愉快地笑着,恶作剧地把被子从两人身上掀离,她再也藏不住了。
“哇啊!”她嚷着,无处可躲,只好将自己往他怀里埋。
“哈哈哈……”他矫健的手臂缠上她细细的腰,笑得开怀。
“你故意的。”她轻轻地槌打他。
他仍笑着,任由她吹胡子瞪眼睛,使小性子。
孟萝蔓不是真的要槌疼他,她才不忍心让他痛,很快地停手了,也环抱着他,和他一起笑。
“上班时间到了耶!”她说。
“我们还有一个小时,要一起洗个澡再出门吗?”他吻吻她的眉心。
“嗯。”她同意了,但他似乎说错了,他们的上班时间是九点,明明还有两个小时。
她没来得及问他,他已起身,拉着她下床,一起进浴室。
八点整,他们整装下楼。
“万一遇到佣人我该怎么说?”孟萝蔓心底有点不安。
“别担心,屋里只有我们两人,这个时间小玲上学,佣人去买菜,正好避开了。”展汉涛说。
孟萝蔓这才知道他很细心地都想到了。“要是……小玲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她探问。
“在你还没有准备要嫁给我之前,不会让她知道,我不要你们两个有任何心理压力。”展汉涛将同时顾及她们两个,他所爱的女子。
孟萝蔓对他是感激的,他的体贴,教她觉得他更好,更爱他了。
现在的她也许还没有勇气说出“我爱你”这一个字,但她深知,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
‘谢谢你。”她充满崇拜地看着他。
“谢什么谢,去开车吧!我们约在事务所附近的咖啡店,一起吃早餐。”他把她的车钥匙拿给她。
“好。”她接在手里,和他一起出门去。
秋天了,台北的气候舒爽,虽略有凉意,恋爱中的人,仍是充满希望和朝气,人生灿亮了起来。
“孟律师,我看你最近整个人都不太一样耶!不只是光采焕发,气色红润,还好像……喜上眉梢喔!天逃诩笑咪咪的,是不是和老大好事近了?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小琦在下班前,跟孟萝蔓哈拉。
“一定要结婚吗?”孟萝蔓整理桌上的文件,没有深入去回答小琦,只轻轻地带过,虽然她和展汉涛的恋情已在全事务所传丌来,成了人人皆知的事,但是在展汉涛还没向她求婚前,她也不知道同事们期待的喜事会不会降临到她头上。
现在的她不比当初,她不再视婚姻为畏途,她有了新的体悟,恋爱到一个成熟的阶段,婚姻将自然地发生,而爱情的深度,也不是单用时间来衡量。
有的人相爱半年就结婚,那也是因为爱着对方,自然产生的结果。
“我看你们是一定会结的啦!你在事业上能帮他,在家里还能帮他搞定小阿,这样的一块宝,他不捧在手心才怪。”小琦因为和孟萝蔓混熟了,才敢跟她这么说。
“是喔!”孟萝蔓想想也对,她的功能超强,又能暖床又能顾孩子,对事业比别人更有冲劲,他不娶她还真是吃亏。
“要结婚第一个告诉你。”她笑盈盈地告诉小琦。
小琦道了再见,先退出她的办公室。下班去了。
孟萝蔓慢条斯理地把文件收好,上锁,才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事务所里的人全都走了,只有展汉涛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今天可不能再加班,晚上七点小玲学校有班亲会,她得提醒他准时去学校参加,否则小玲会失望的。
她走往他的办公室,敲了门,但没人应声,她打开门探视,发现他不在位子上。
她好奇地走进他偌大的办公室里。发现他的书柜后有道门,阵阵流水声从里头传出来。
她推开那道门,发现里头是间休息室,有张床和淋浴间,而他就在淋浴间里洗澎澎,透过毛玻璃,他性感、矫健的体格若隐若现。
她来公司大半年,很少进他的办公室。更不知里头有这样的设备,她想悄悄地溜走,不让他发现她,好让他保有隐私……
水流声霎时停止,他在里头问:“蔓,你是要来跟我说小玲班亲会的事吗?”
唉唉!他怎么知道她在他的休息室里?
展汉涛拿了浴巾拭净身体,直接就圈着浴巾,打开玻璃rJ,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孟萝蔓虽然时常看他的果身,还常腻在他身边一起睡觉觉,但还是会脸红心跳。
“谁敢这么大胆的闯进来?”他坐到床沿.一把将她搂向自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太不够意思了,只有你有这种设备,干么现在洗澡,是做过什么坏事吗?”她像个吃醋的小娘子,手指戳着他坚实的胸肌,质问他。
“我和客户去打网球.回来一身汗,总得洗个澡。”他赶紧揪住她的小手,深怕她“刺激”了他还不晓得。
“我也常出差在外头跑得一身汗,怎么我办公室没有这些设备呢?”她噘着嘴抗议。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跟我共用。”他说得大方且露骨,乐看她发嗲。
“才不要,办公室里传闻多,已经都绘声绘影传说我要嫁你了。”她抽出手来。
“那……你说,你想嫁我吗?”他半认真地问她.并未把心底真正的期盼说出,他热烈地爱着她,很想她成为自己的另一半。
她眨着浓密的限睫,对上他灼烫的双眼,她还没有好好地想过这个问题……可她心底是想嫁他的.除了他,她不会爱上别人。
“别贸然的回答我,结婚是赌注,我会等你有勇气来跟我赌这一局。”展汉涛吻她欲言又止的唇。
“你愿意等我?”她觉得窝心又感动。
“我会一直等下去。”他亲呢地用鼻尖磨磨她的。
她享受他的呵疼,嗅着他迷人的气息,让氤氲的热情在彼此间扩散,她也吻他,想像天逃诩能生活在他身旁的日子,那甜蜜足以掩盖所有现实面,小玲的问题变得微不足道了,无论那孩子有多讨厌她,她都会努力地去爱他的孩子,并且好好地教导,就当自已的孩子一样的看待。
“别再等……我们……结婚吧!”她充满勇气,想走进人生最大的赌局中。
“真的?”他惊喜.心震动着。
“有你的爱,一切都不是问题。”这是她勇于出嫁的理由。
他抱紧她,他会永远爱她,他的人生不能没有她,他会疼她、珍视她……从现在到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
他的美梦成真,心中满溢着说不出的喜悦。
“爱我……”她纤细的手指滑上他的肩头,缓慢地攀上他的颈背。拉下他的头。
两人的情涛已到了高点,她公事包里的手机就这么刚好地响了……
“涛……等等。”她抱歉地吻吻他,伸手进公事包捞电话,一看来电是方堂主,她的客户。
“是谁?”他问。
“方堂主。”她说。
他一听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眉头一蹙,拿走她手中的电话,直接按了拒听,替她关机,放回公事包里。
“你干么?他是我们的客户。”她难得见他这般冲动。
“他不再是了。”他轻声说,
“为什么要白白放掉一个客户?”她不懂。
“他想追你,你会不晓得吗?”他压低了眉说。
“我不晓得啊!”她瞧着他妒意的眸,讶异且无辜地摇头。
“我晓得,而且我绝不会给他机会的。”他暗笑,狂吻她,爱火温柔地挤进她狭小的紧窒中……就让那个家伙去等吧!等到胡子都白了还是等不到她,她是他一个人的,他会让她无暇理那家伙,或许任何一个无聊男子。
孟萝蔓就算头脑再好,也无法联想,他曾用过招数阻断了那个方堂主,而此时她更没有时间去思考,她的眼睛、她的心都紧紧地被他掳获。
而她,从他的护意中得知了他对她强烈的占有欲,她一颗心都飘飘然了。
“我永远是你的,你比谁都需要爱……我爱你。”她温柔细声地说出对他的感情,他经历丧妻、失恋……除了富有,他就只是一个人,和女儿独自地生活在这世上,她愿意用所有的时间来爱他,消灭他的孤独。
他忽然眼眶红润,他虽深爱她,却也不敢妄想有一天,自已会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他确实是需要爱的男人,他没说过,但她已聪颖贴心地体会到了。
他无言地吻她,她情意缠绵地回应他,两颗契合的心密不可分地缠绕在一起,热情得教对方都享有自己的爱。
“你也会一直爱我吗?”以前的她绝不会问这句傻话.但现在的她很想问。
“永远爱你。”他不吝说出对她的疼惜,轻怜蜜爱地拉起她.紧紧地抱在胸口。
她倾听他火速的心跳,痴情地请求他:“肆无忌惮的爱我……现在。”
他笑着,在她迷人又狂野的呼唤中狂烈地吻她,永远亲不够她醉人的滋味,尝不完她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