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雪橙鼓足勇气打开蓝斯洛的房门,里面只有盏暗淡的小灯,他人在桌案旁,动也不动,也没有吼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有空吗?”可不可以理她一下?
没回应。
“你要不要喝下这水,我把药加在水里,比较容易喝。”她说。
“妈的鬼药!”这次他回应了,而且是转过身朝她震怒大吼。
雪橙耳膜都疼了,搞不懂他为何爱乱发飙?这样下去不行,她的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
她得努力地想办法……不如跟他攀点交情先,这样她才能好好照料他。
“其实,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哦!太太规定不能带手机来,但是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能没手机,所以就偷偷地带来了,你不是要借吗?我可以借你。”她摆明自己是绝对友善的立场,其实她认为借个手机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他没怒吼,而眼色讳莫如深地瞪视她。
她朝他挤出一笑,好希望他别瞪得她头皮发麻。
“刚才为什么不老实说?”他的声音沉如夜魔。
“因为……太太在屋外看着。”她情非得已地说。
“还不赶快去拿来。”
“是。”她心里燃起一线希望,放下手上的水杯,跑到客厅去拿行李,主人终于愿意好好跟她说话,并且理她了,这对她来说是很大的鼓舞。
她拎着行李袋,跑回他的房里,打开行李袋底层的暗袋,取出自己的手机,贴心地开机,交给他。
手机乍现的光芒映照着他的脸,她清楚地看见他拿到手机时的眼神,竟是炯然如炬,宽阔的肩倏然紧绷,握着手机的大手激动地颤着。
她完全不了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这是你和寒苓芝的阴谋吗?”
“什么阴谋?”她弄不懂他的意思。
“这手机装了窃听器吗?”
“主人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分明是我自己的手机啊,你疑心病败重呢!那你怎么不干脆用自己的手机呢?”雪橙实在拿他没办法,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她怎么做好像都不合他的意耶!
蓝斯洛仰起脸盯着她。
“我又说错了吗?”雪橙苦笑问。
“我没有手机,这屋里也没有电话、传真机、电脑,所有能对外联络的工具都没有,难道你不知道吗?”他眼神骤暗,口吻沉重。
“我才刚来怎么知道,何况我一进屋里时一片黑压压的,我都还不知道屋里有什么、缺什么。”雪橙说着,古怪地看着他问道:“可是为什么屋里手机、电话、电脑都没有呀?那可是身为现代人的基本配备耶!”
蓝斯洛伸长手,打开桌案上的灯,冷静地想从她的表情看出装傻的破绽,但他仍然看不出来。
“寒苓芝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她说她怎么要求,我就得怎么做,而且规定不能带手机来,我还是来到你家才知道,她是要派我来照料你的生活起居,服侍你吃药,其他的她也没交代什么。”
“……”蓝斯洛若有所思。
雪橙不确定地问:“主人,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手机可以用,所以把借手机归类于特别的服务呢?”
蓝斯洛没空回答她,他不能再继续困在这里任由寒苓芝摆布,他匆匆地按了一组手机号码,很快地电话通了。
“柯戎,我是总裁,听好了,今后以这支手机做为联络,听我的指示行事。”
“总裁……噢!谢天谢地,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他们都说你疯了,但我完全不信。”电话那头的柯戎激动地说,他是蓝斯洛最值得信赖的亲信,是蓝斯洛的学弟,也是公司的法律顾问。
“快告诉我公司的近况。”蓝斯洛道。
“公司快被蓝太太搞垮了,你原本任命的秘书、总经理、干部全被她换掉,她派她自己的亲戚担任公司要职,那些人根本不会打理公司业务,光是一季的投资就已损失惨重,他们却还假公济私,借由买卖你的土地抽大笔佣金中饱私囊……唉!”柯戎一五一十地把外界的近况都告诉蓝斯洛。
蓝斯洛怒不可遏,大手重重地往椅臂搥下,寒苓芝那女人比他想像的更加乱来,简直是胡作非为。
“太可恶了,我非宰了她不可,她精心策划了车祸和阴谋,我醒来后人已在别墅里,腿已不能动,哪里也去不成,信任的人全都见不到,就连对外联络的电话都被撤走,她分明是认为把我锁在这别墅里,就能放手夺走蓝家的一切……”他把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全说出。
“什么?!”柯戎震惊到了极点。
雪橙就呆立在蓝斯洛面前听他讲电话,她心狂跳、讶异得要命,他竟是位……大总裁。
她从他清晰的言谈中判断,他除了必须坐轮椅,他的脑袋很正常,绝对没有发疯,他也不是狼人,而是受困在这里的一头猛兽,他是被他的继母寒苓芝给陷害了。
爱苓芝利用他双腿不能行动,将他软禁在山上的别墅里,让他无法对外求援,难怪他拿到手机时会那么激动了。
她借他手机,对他而言确实是很特别的服务,应该说是做了件大善事,帮了他一个大忙。
那位继母真是可恶,怎么可以陷害他?
总裁应该都是意气风发、走路有风的样子才对,寒苓芝竟把他逼到成了落魄的狼人样,这笔帐,他看似一定要追讨回来的。
既然,都已经知道缘故了,她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她可是个有正义感的女侠。
可是……这样一来,她不是要卷入他们家族财产的争霸战了吗?
天啊!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实在太刺激、太精彩了,她好想告诉老姐,比起吃爆浆起司猪排,这绝对是更奇特的滋味啊!
“你这支手机可以暂时借我吗?电话费我会付。”
许久蓝斯洛才收线,首度和外界取得联系,使他不再显得心情沉重,面对这小避家也有新的看法。
“嗯!主人,你就拿去用吧,我要用时再跟你拿,但不绝能让太太发现喔,她会在屋外窥探呢!”雪橙爽朗地答应他,也提醒他,只要对他有帮助,她没有异议。
“那婆娘!”蓝斯洛啐了一声,交代她道:“你记住,刚才无论你听到我说了什么都别传出去。”
“嗯,我明白,尤其是不能让太太知道。”雪橙聪明地说。
“你怎么这么配合?”他真的意外透了。
“其实刚进门的时候,我还不了解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凶狠,现在知道你的状况,有点良心的人都该帮着你才对。”雪橙蹲,恳切地握着他的手,柔声地对他说:“你安心喔,只要你有任何需要,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会好好帮你,并且不让太太或任何人知道的,你必须恢复到你原本的样子。”
蓝斯洛很久没有接触到如此柔和的言语和安抚,浑身不自在,尤其当她温润的小手接触到他的手,他无端地心跳加速,手像触电似的抽了回来。
他深刻地记得,方才在客厅一把搂着她轻佻戏弄时,她年轻的身子有多香软、曲线有多曼妙,带着动人的淡雅花香……
蓝斯洛猛然别开头,他没空去感受那些,更没有闲情逸致,他眼前有太多问题亟待解决,而她也只不过是个小避家,他怎能放任自己情绪受到波动。
“你未免也太好了点。”他对她的态度仍然冷硬,明知她老实又乖巧,但他长期处于阴谋中,竟无法立刻敞开心胸对待她。
“你是主人嘛,有要求我会尽力帮你的。”雪橙还是笑盈盈的。
“主人?”蓝斯洛直到这一刻才听清楚,原来她叫他主人。
“主人是公司规定的称呼啊!”她微笑说明。
“什么公司?”
“俏管家经纪公司,那是我姐开的,专门仲介管家的工作。”
“嗯。”
“来你这里服务。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呢!”
“什么?”难怪她看上去像是没工作经验的菜鸟,那双澄澈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一副不识愁滋味的样子。
“主人,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打通电话查查104就可以问到俏管家公司,并且查明了。”雪橙轻松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
“白雪橙,我一进门就说了,可见你根本没听进我说了什么,那时你只顾着拼命吼。”
“你在抱怨?”他眯起眼。
“哪有,是提一提而已。”她挥挥手。
“有带证件吗?”
“有。”雪橙很高兴他愿意重新来认识她,她从口袋里取出小皮夹,拿了身分证给他。
蓝斯洛看了证件,她芳龄二十四,本人和照片相符。
“我是学绿色环保的,毕业一年了,也自费去学了经络按摩和芳香疗法,领有芳疗师执照喔!本来是想去当芳疗师,可是我姐说她公司缺人,不如我去她的公司成为她旗下的管家,所以我就依了姐姐的意思。”雪橙向他介绍自己。
蓝斯洛若有所思,把证件还给她,看来寒苓芝果真是别有用心,她也在利用这个单纯的女孩,而她分明是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只是……寒苓芝到底利用她做什么?
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只要她肯忠心于他,他会保她平安无事。
“呃!”他的背突然剧痛,不由自主地倾身,双手紧握在椅臂、眉宇紧蹙、面色铁青、冷汗直冒。
当初背脊受创后他的双腿几乎是麻木的,最近这彻骨的疼痛却不时侵袭着他,从坐骨到双腿都有奇异的抖动现象,偶尔能感觉双腿似乎能使力……他试着站立,并没有成功,但有痛的知觉总比没知觉好,他忍一忍就过了。
他多想像以前一样行走,期盼着这双腿争气点,有朝一日能重新站起来走动,那他会无限感恩。
雪橙见他痛苦,赶紧把身分证塞进口袋,立起身来关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太太说你得吃药。”她赶紧去端来那杯装了药的水。
蓝斯洛抓住她的手,痛苦地咬牙说:“我就算痛死也不会吃药。”
那些药分明有问题,他吃了会不断昏睡,醒来全身无力,身体却依旧疼痛。
“可是,不吃药行吗?你好像很痛耶!”
“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暗中把这其中的一包药交给我的律师柯戎,要他拿去化验。”
她心惊胆跳地看着他,很快地便了解他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他的继母既然是要夺取他的家产,就可能在药里动手脚残害他。
身为管家,她的责任就是要尽力地把主人交代的事做到完美。
“好。”她很有义气地答应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蓝斯洛布满血丝的眼瞪向她,她竟向他开条件?
“我替你按摩好不好?我刚说过我有芳疗师执照喔!我之前还在待业时,曾花了我妈十万元的学费去学经络按摩和调配芳香精油,我对人体的经络可是很熟悉,还视诹皇帝内经呢!要是有我按摩的技术加上精油治疗,一定能帮你舒缓疼痛,就算不靠药物也能舒筋活血、通体舒畅,具有和复健同等的功能。”她很怕他会拒绝,拼命推销自己的才华。
“你挺会替自己打广告的。”蓝斯洛僵硬的肩略略地放松,瞥着她认真的小脸,方才他险些误解了她的好意。
“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让你试试。”他点了头。
她精神振奋地说:“我扶你上床。”
她推着他来到床边,使劲地扶他躺到床上。
他浓眉紧拧,深怕自己沉甸甸的身躯会压伤她纤柔的身子,自己也暗中使劲,意外的是他的双腿在离开轮椅后竟能站在地板上……也许只有两秒的时间,他的心里暗自惊奇。
难道这疼痛感是表示他的双腿即将恢复功能?
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复健治疗,也许他该认真地接受她的按摩,说不定真的会有出人意料的功效。
“主人,你忍着点,等我一下,我得拿我的“家伙”。”她说着,火速从行李中模出随身所调合好的舒缓精油,有薰衣草加薄吧精油、以及对疼痛特别有效的洋甘菊精油,她很快回到他身边。
“别害羞,上衣跟长裤月兑掉,剩下内裤就成了,我帮你宽衣喔!”她喘吁吁地走近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的床沿。要解下他的衣裤,她很害羞,刚才夸口说自己对人体的经络很熟,可是她只帮女生按摩过,替他这样的大男人按摩可是头一遭。
不过,人的身体不就是一个样,服务至上,勇气必胜,她没啥好羞怯的。她很小心、很小心地把他的上衣往上掀起,但他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
“先去把灯光调暗。”蓝斯洛留意到她的羞怯,他自己也不习惯在她面前赤果,他们才刚认识,果裎相见很尴尬。
“是。”雪橙屏息地说,照他说的做,把灯光调到两人的身影都处于幽暗光线中,掩去不必要的羞赧。
她为他宽衣解带,为他翻身,把羞怯摆一边,调整过呼吸,使自己心情平稳,再往自己手心倒上按摩油,搓热了,两手缓缓贴到他的腰间,力道很轻柔地帮他按摩,再从他的背脊往下滑,纾解他的痛楚。
室内虽暗,她的双手却十分清楚地感受到,她所触及的肌肉是精实有力的,并没有萎缩的迹象,这是个好现象,说不定他有一天仍然可以走路。
这份惊喜使她更加用心地为他做疏通经络的按摩。
“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可以再多使点力。”
她加深力道,贴心地问:“这样呢?”
“嗯。”蓝斯洛很意外能享有这温柔的呵护,她温暖柔软的掌心,像富有疗癒的魔力似的,神奇地带走了他体内的疼痛。
他逐渐地放松,呼吸也顺畅了,心平静了下来,神思不禁随着她温润的手游走,不知不觉中他略有睡意。
“主人,要是你想睡,可以睡着喔,待会儿按摩好,我会替你盖被被。”雪橙感受到他的身体已不再那么紧绷,猜想他会睡着。
“你少说什么吃药药、盖被被之类孩子气的话……我不是孩子……”他口里啐着,其实心里没那么严苛。
她暗暗吁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孩子,他是如假包换的成熟男子,他精实健美的男性体魄已快被她模遍了,要不是抱着服务的热忱,她早就害臊到昏眩了。
“喔,我会注意的,主人。”
他不再说话,真的觉得困了,很想这么安心地睡着……他能对她安心吗?
他挣扎了一秒,下一秒便已沉沉地入睡。
她发现他睡了,她很有成就感,没有停手,她记得教按摩的老师们提起过,经络按摩能使初期瘫痪的人重新站立的案例,她不妨就多替他按摩,她真的很期待他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完工后,他已酣然沉睡。
她再度调整呼吸,为他穿好衣裤,再安静地到浴室里洗手。
不经意中,她发现他浴室里有刮胡刀。
她心血来潮地想给他来个全套服务,拿了刮胡刀和泡沫,回到房里,打亮床头小灯。
小心地翻过他的身子,细心地把他脸上的落腮胡一一刮下,当他的脸一寸寸变干净,他的面容也慢慢地现出原形,终于在清掉一堆杂草后,她看见他的真面目……
微光下,她惊讶地看着他英俊无俦的脸,他有双浓眉,鼻子高挺尊贵,唇形充满男人的性感……原来刮除胡子后的他根本不是狼人,其实是个俊美男子呢!
看着他,她竟无端的怦然心跳。
收收心,她为他盖上被子,打算有空再帮他理个发。
她收回刮胡刀,回到客厅,打开了所有的窗帘,让阳光洒满整座大客厅,好把一地的狼藉整理干净,再赶紧到处看看屋里的格局,模清楚自己的工作领域。
熟悉这里后,她到厨房看有什么能吃的,冰箱里竟然什么都有,有水果、菜、肉类、果汁、牛女乃、面条、起司……货色不少。
她先拿出几把蔬菜来,站在流理台前洗菜,准备做晚餐,她很有自信,等蓝斯洛醒来,他说不定会给她一个笑脸再加句谢谢呢!她这管家为他做的简直物超所值,一定能包君满意的啦!
她快乐地想着,突然有阵阴风从她身后刮过来,有个阴影出现在她背后。
“他吃药了吗?”寒苓芝冷冷的声音冷不防地冒了出来。
雪橙吓了一大跳,一回头看见太太一脸冷若冰霜地站在她身后,背脊蓦地窜起一股凉意,怎么这蓝太太走路也不出声,突然就冒出来了?简直就是想吓人嘛!瞧见她手上的钥匙,这才知,她要进这屋里来其实是件容易的事,那之后可得小心点应付才行了。
“主人他吃了两包药才睡着。”雪橙心想这个回答应该够令她满意了吧!
“两包?”寒苓芝勾动红唇阴阴地笑着。“很好,三餐都给他吃,懂吗?”
“是。”雪橙努力地保持镇定,见招拆招。
“你晚上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间好了,要是他有什么状况,你随时来大屋里通知我。”
“好的。”
“明天我不在,会很晚才回来,你得寸步不离地待在这别墅里,好好服侍我那位尊贵的继子,不容有一点差错,最重要的是你得按时让他吃药,吃药对他是最重要的了,知道吗?”
爱苓芝表面上像在关心蓝斯洛,心里却暗怀鬼胎,而明天她的情人杨俊业生日,她要出去好好地陪他一整天,她好久都没见到他了,心里好想他。
本来她是想要他住进蓝家来,但是在她还没摆平蓝斯洛、得到蓝家的一切之前,还是暂时掩人耳目,等她顺利取得财产,他们就能双宿双飞了。
“知道,太太,你对主人真好。”雪橙心里唏嘘,太太的样子一看就不安好心,而且两句话不离“药”,可见主人的想法有道理,那些药很可能真的有问题。
她才不会帮她害蓝斯洛,他不能走已经够可怜的了,她坚持自己要站在正义的这边。
“我走了。”寒苓芝正要走。
“太太慢走。”雪橙松了口气,倾身恭送她,忽然寒苓芝竟没预警地回过头来——
“对了,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吃药的?”
雪橙手上的菜叶险些掉到地上,寒苓芝分明是在考验她,为了力挺正义,她脸不红气不喘地立直身子,说了个小毖。“我是加在水里,主人吼了那么久,也口渴了,拿了就喝了。”
“喔呵呵……你挺聪明的。”寒苓芝皮笑肉不笑,睁亮了邪媚的眼打量她。
“嘻!谢谢太太夸奖。”
“说不定你可以做满一个月呢!”
“我希望自己可以。”
爱苓芝阴阴地一笑,一甩头高傲地走了。
雪橙看着寒苓芝像只冷傲的孔雀,走出厨房,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已掉满地了,小心地跟出去看,确定她走出别墅大门,这才安心地回到水槽前洗菜。
心里想着主人交代她把药交给他的律师柯戎,正好太太明天不在家,她刚好可以溜出去一趟。
就等主人醒来,她得把太太不在家的事告诉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