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的身体滑落到地上,望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陈卓铭缓慢地伸出手,抓起自己的裤子,衬衫,一一穿上。
意识在最初的几秒有些浑噩,好像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赤果的腿间一片冰凉,手指模到某种黏黏的东西之后,记忆才像开闸一样突然复苏,陈卓铭的身体微微发抖。
不记得做了几次,只是穿衣服的动作就让他申吟出声,胸膛,胳膊,大腿内测遍布青紫的吻痕,像是被人掐的一样,说不出的凄凉。
“痛……”嘶哑的声音,还结着血迹的嘴唇,陈卓铭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支撑起身体,跌坐进旋转椅里。
天色已经暗了,灯自动亮起,陈卓铭看到那精致小巧的石英钟,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六点多钟,他抓过桌上一个装饰用的威士卡小酒瓶,将酒倒进干涩发苦的嘴里。
“唔!咳咳!”从喉咙到胃部好像烧起来一样,陈卓铭剧烈地咳嗽,脸孔涨红,烈酒让他恢复了一点元气,但是也更加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他咬了咬嘴唇按下电话快捷键,秘书总是等他下班后才离开。
“展,展峰呢?”声音沙哑,不知道找谁,陈卓铭只有向展峰求助。
“总经理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来找过您,不过知道林先生在里面后,就走了。”秘书小姐答道,她觉得今天的席振羽怪怪的。
“走、走了?”
“是的,他还叮嘱我,您和林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陈卓铭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他是展峰用来贿赂林翰毅的MB而已,而他居然还希望展峰能够帮他。
“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帮您打电话……”
“不、不用了……你下班吧。”陈卓铭突然想喝更多的酒,把神经麻醉,吐得天昏地暗……松开按键,陈卓铭失神地看着凌乱的桌面。
林翰毅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记得,也不想去回忆,两手支撑着办公桌,摇摇蔽晃地站起来,陈卓铭走向弧形的小吧台,从柜台里拿出一瓶XO,拔掉瓶塞,倒进水晶杯子里。
吧台后的酒柜镶嵌着镜子,从昏黄的灯光下看,脸色显得更苍白,嘴唇有血,衬衫是凌乱的,他朝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不停地喝酒。
淡琥珀色的酒液滑下喉咙,火辣辣的,仿佛能把所有的不愉快冲走,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他就喝了大半瓶,镜子里人影,已经显示出醉醺醺的样子。
他是席振羽,还是陈卓铭?
陈卓铭傻笑,突然觉得做席振羽也不错,八面威风,还有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办公室,席振羽别墅的洗手间,比他的家还宽阔。
哐啷,杯子已经抓不住了,就直接对着瓶子口喝,其实很不想承认,他嫉妒席振羽,因为他出色,能干,因为林翰毅永远不会对自己求婚……
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能陷得太深,不要做无谓的幻想,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呢?陈卓铭抱着酒瓶,眼睛突然湿润了。
为了压抑住哭泣的冲动,他又抓起酒瓶猛灌了两口,从胃部蓦地涌上来的酸涩和烧灼感,让他突然想吐,狼狈地捂住嘴,一手攀着吧台站起来,却因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呜!”酒瓶骨碌碌摔出去很远,他无法忍受地吐了出来,由于是空月复喝酒,胃部像绞起来般痛,冷汗一滴滴滚下,非常难堪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呕吐,在陈卓铭以为自己会这样呕吐到死的时候,一双皮鞋出现在他面前。
一双goldlion鹿皮皮鞋,鞋面擦得油光崭亮,陈卓铭一愣,慢慢地抬起头来。
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穿着火焰红衬衫和黑白色夹克的龙家孝,以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他,“席总裁,怎么这么狼狈呀?不舒服就去看医生,说不定是胃癌!”
陈卓铭狠狠白他一眼,撑坐起身,尖刻的反驳,“我到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说不定是脑癌呢!”
“哼,到这种时候还嚣张!”龙家孝聪夹克口袋里抽出手帕,紧紧皱着眉头,丢到地上,然后才踏前一步,免得地上的脏污弄臭他皮鞋。
“我是来警告你,下次的董事会,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的话,我不会放过你!”龙家孝阴鸷地说,“你别以为抓住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可以踢我出酒店!”
陈卓铭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席振羽和龙家孝是交恶的。
“我知道你在电脑上动了手脚,你查我的帐是不是?”龙家孝蹲子,冷笑一声,“说真的,你可真有本事,居然给酒店设第二套监控系统,你其实是老爸派来的奸细吧?”
陈卓铭一言不发,酒气熏红了他的脸孔,衣服是凌乱的,龙家孝质问的目光,不断瞟向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龙家孝是S市出了名的公子,玩女人,也玩男人,他还在龙蛇混杂的夜总会里包养了一个男公关,因为那个男公关的五官颇似席振羽,他对席振羽的不满和怒气,全发泄在男妓身上,不仅让男妓做出各种各样低贱的动作,甚至招呼十几个男人共享,差点闹出人命。
龙家孝做过的卑劣又荒唐的事情,数之不尽,席振羽很清楚龙家孝的人品,但陈卓铭不知道,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危机。
龙家孝眼尖地看到陈卓铭的脖子那里有吻痕,他猥亵地笑着,手不安分地模向他的脖子,说道,“你和几个男人睡过了?展峰?我老爸?还是那个姓林的老外?只要给钱就能和你做吧?”
啪!陈卓铭使劲力气,狠狠甩了龙家孝一个耳光,怒火汹涌!
“都是婊子还想装纯情?!呸,你十二岁的时候,不是被人过了?”龙家孝脸孔火辣辣的痛,阴冷地说,“不会是那时候太爽了,现在才变成同性恋的吧?”
陈卓铭脸色灰白,十分震惊,他没想到席振羽有那么悲惨的过去,全身僵硬住了,同时也明白过来,展峰会打他一个耳光的原因。
在陈卓铭无比错愕的时候,龙家孝却把他的迟疑视为默认,粗暴地抓住陈卓铭的肩膀,就把他往地上推,地板上的脏污他也不管了,陈卓铭脆弱的样子激起了他的蹂躏欲,他想把陈卓铭撕裂,让他鲜血淋漓。
衬衫被撕开的声音,让陈卓铭清醒过来,看着龙家孝的嘴脸,他只想吐,奋力反抗,但是他喝了太多酒,有些使不上力气,而龙家孝非常暴力,压住他的身子,噼哩叭啦就扇了他十几个耳光,陈卓铭眼睛发黑,嘴巴里涌出一股鲜腥!
“放……。放开我……呜!”脖子被皮带紧紧勒住绑,陈卓铭无法呼吸,他像鱼一样拼命张开嘴巴,尖锐的疼痛从脖子伸向各个细胞,耳膜轰然巨响,头部神经像要拨裂开来一样,痛得难以忍受!
就算陈卓铭憋得脸色发青,双腿在拼命的蹬踢,龙家孝人染指向逞兽欲,他暴戾地拉开陈卓铭的腿,死死顶住膝关节,然后就拉下长裤的拉链,打算硬上。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便碰别人的情人。”伴随着这句话的,是风驰电掣的一拳,龙家孝完全没有防备,被打得飞了出去,后被撞上办公桌痛得大叫。
紧攒着拳头,林翰毅盛怒地站在那里,像匕首一般的眼光冷冷地浮动着,显得格外冷森,龙家孝被他这种气势震慑住了,本想发飙,突然泄了气,灰溜溜地提起裤子,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悄悄地溜走了。
陈卓铭衣不遮体,脸上都是伤,眼睛睁得大大的,受了很大的惊吓。
“振羽!”林翰毅心痛极了,赶紧月兑下自己的西装,给陈卓铭披上,并拉下他脖子上的皮带,看到两指宽的刺目血痕,“对不起!你怎么样?哪里痛?我带你去医院!”
他一直在后悔,被汹涌的嫉妒和不安冲昏了头脑,就对陈卓铭使用暴力,等他一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却已经停不下来,他像一头受困的野兽,横冲直撞,恶言相向,看到陈卓铭流泪的时候,他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心里凉透了。
非常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担心陈卓铭是不是受伤,他匆匆离开酒店之后,又飙车开了回来,直冲总裁办公室!
秘书不在,办公室门虚掩着,传出奇怪的嫌诏,他以为陈卓铭体力不支摔倒了,惊慌得闯进去,却看到一个男人,正骑在陈卓铭的身上。
仿佛可以听到血液逆流的声音,暴怒烧红了他的眼睛,他一拳揍了上去,甚至想把男人杀了,若不是考虑到陈卓铭会被连累,他真的会动手。
因为这一切,已经完全失控了。
陈卓铭觉得身体每一处地方都在此同,喉咙一动更是火灼似的,发不出声音,他差点被勒死,在暴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很害怕……身体不住发抖,嘴唇也在哆嗦。
“振羽……”林翰毅轻轻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喃,“对不起,是我太差劲了。”
眼泪不知不觉溢出了眼眶,陈卓铭不想哭的,可是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掉,必须咬住什么才能抑住自己崩溃般的号啕大哭,他下意识想要咬住自己的手,但是林翰毅制止了他,低头稳住了他的嘴唇。
颤抖的嘴唇登时咬紧,嘴里溢出血腥,即使被咬开了,林翰毅也没有躲,温柔地亲吻着他,陈卓铭皱眉,原本微微跳动的心脏似突然活跃起来,咚咚剧烈跳动,肺部痉挛似的扩张,仿佛冲入了新鲜的空气,使高压般僵硬的牙关,微微放松下来。
一点的都不厌恶,只感觉到安心,在这个人的臂膀里,一切恶梦都不会靠近吧?嘴里血腥味似乎淡了,喉咙滑动了一下,林翰毅的抚模和亲吻,就像恋人在枕边,低声温柔的细语。
身体放松下来,不再发抖,陈卓铭依在林翰毅怀里,睡着了。
林翰毅注视着他憔悴的,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脸孔,轻轻叹息,蹙眉沉思起来,美国那边说是有很重要的调查报告,要他亲自过目,他到底……该不该看呢?
陈卓铭在别墅里躺了一整天,家庭医生替他治疗了伤口,擦伤并不严重,但因为陈卓铭受了惊吓,医生给他开了安定类药片,他才睡了一整天。
林翰毅似乎有什么急事,所以在陈卓铭睡着以后,就匆忙离开了,展峰也来看过他,不过由于今天有一对新人在酒店举行婚礼,所以他又出去忙了,只在床头留下一张五千美元的支票,傍晚时分,陈卓铭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烫金的,放在枕头上的支票。
昨天他差点被一个疯子杀害,展峰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张纸片,就希望他住口,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被杀死,根本像被人卑鄙地利用,万一昨晚他真的死了,展峰是不是就把支票,直接寄去他家里?
他是独子,向来疼爱他的父母,要是知道这个噩耗,还不伤心欲绝,昏厥过去!
一想到年逾五十的母亲还有心脏病,陈卓铭就再也忍耐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很快地换好衣服,他要展峰给他一个解释!
蓝色的水波透射着人造日光,水肿五彩缤纷的热带鱼游来游去,海底趴着黄色的海星,茂盛的水草有限的随波摇曳,在酒店的水族馆隧道,一对新人正在就收亲友们热情地祝贺,拱形隧道的一端连接着酒宴大厅,所以衣香鬓影,十分热闹。
陈卓铭在人群中穿梭,看到请了病假的总裁突然出现在这里,员工都万分惊讶,纷纷躬身致意,陈卓铭却像没看到似的,直接走向正在和新郎讲话的展峰。
“你过来一下,马上!”陈卓铭强压着满腔怒火,瞪着穿黑色礼服,系领结的展峰,后者看他一眼,然后和新郎低声说了句抱歉,就抓住陈卓铭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走。
走出水族馆隧道,来到酒店内庭花园,这里有一座巨石垒起的假山,人工瀑布飞流直下,形成飞瀑,频是就很少人靠近,在傍晚时分就更少了,展峰松开陈卓铭,不快地问,“什么事?不是警告过你别乱跑吗?”
“还问我什么事?!”陈卓铭暴跳如雷,“我昨天差点被人杀了啊!”
“那只是个意外,”展峰皱一皱眉,张望四周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已经给了你补偿。”
“你以为一个人的性命,可以用钱买吗?”陈卓铭感到可笑,“我不想糊里糊涂的就做了席振羽的替死鬼!我要知道那个疯子为什么要掐死我?!”
展峰沉默了一下,说道,“龙家孝士酒店的CEO,占有酒店三分之一的管理权,但他仗着是太子爷,不把酒店经营看在眼里,挥霍无度,把酒店农的乌烟瘴气,董事长忍无可忍,才安排席振羽做酒店总裁,给那公子一个榜样,席振羽上位后,事事压着龙家孝,甚至已经有能力把他赶出董事局,所以,龙家孝才会那么恨你。”
“但是,就算他被踢出董事局,”展峰停顿了一下说,“他仍然是董事长的儿子,还是有上亿家产,他再怎么恨你,也不会蠢到杀人,为一个外总裁去坐牢,所以我说是意外,决不会发生第二次,你打可以放心。”
陈卓怔怔的,展峰看着他低垂下的演练,脖子上的白色绷带,与其变软了,“还有两天你就可以走了,我保证会销毁你伪造信用卡的纪录,还会多给你一万美元压惊,对了,林翰毅已经在酒店住了六天了,想想办法,查下他随身携带的电脑吧。”
“查他的电脑?”陈卓铭错愕,“为什么?”
“当然是看他下期杂志的样稿,我派去凯悦的人和我说,林翰毅和凯悦的总裁,似乎关系不错,凯悦本来就是外资酒店,所以更熟悉外国酒店的运作方式,林翰毅是席振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不希望反而是凯悦捡了便宜。”展峰悉心叮咛。
商场如战场,永远不存在礼仪谦让,公平竞争,陈卓铭明白展峰的意思,但是他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画面,是林翰毅在泳池里和一个男人激烈的的样子,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凯悦的总裁?
“林翰毅不是容易打发的人,他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实际上软硬不吃,公事公办,你最好今晚就找到那篇样稿,把它复制给我,听见没有?”见陈卓铭心不在焉,展峰加重语气,“这事很重要,不许搞砸!”
已经深陷泥潭拔不出脚来,在展峰的盯视下,陈卓铭只能点头。
“还有,别再去动席振羽的电脑,”展峰不高兴地说。“就算查他的日程表,你也不会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陈卓铭顿时满脸羞红,他惊慌失措,不是因为偷窃了席振羽的电脑,被展峰发现,而是因为他的自卑被展峰看透了。
“林翰毅晚上会参加酒店的慈善拍卖舞会,好好陪着他,别想多余的事情。”用冷酷无情的声音撂下话,展峰径自转身,回去了酒店大厅。
面向酒店泳池的宴会大厅里,正在举行慈善拍卖舞会,巨大的意大利水晶吊灯,将金色的石柱,桃红色的地毯,古董扶手座椅照得一片光明。
在座的一百多位客人,都身穿盛装美服,带着宝石首饰,显示出满意的神情,面前的圆桌上是精致的骨瓷餐具和美味佳肴。
这些客人都是社会上的名人,不是大公司的董事长,就是电影明星,政府官员,这次专门齐聚一堂,为慈善总基金会捐款。
作为龙晟的总裁,和总裁特别邀请的客人,陈卓铭和林翰毅坐在一起,两个男人无论外貌和气质都十分出众,频频有女士向他们投去注目礼。
陈卓铭穿着一件手工制的深绿色西服,收腰处带有华丽的丝绸光泽,完美地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很纤细清俊的脸孔,当他一连专注地望着前方的时候,那琥珀色的眸子,凝聚着一种睿智优雅的魅力,难怪龙晟的员工私下都叫他“王子”。
展峰看着陈卓铭走进宴会的时候,在主持台上愣了半分钟,更别说一直坐在他身边,已经被他的气质完全吸引的林翰毅了。
“这是由今津雅子女士捐赠的YSL的限量版黑色提挎包,和3A级香奈儿珍珠项链,”展峰示意身段高挑、面带微笑的女模特展示挎包和项链,用麦克风说到,“YSL手提挎包起叫价一万美元,珍珠项链则是香奈儿女士曾经佩戴过的古董,每颗珍珠的光泽晶莹剔透,起叫价是十万美元……”
陈卓铭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不明白那些女人干嘛那么兴奋和激动,他盯着投影仪荧幕上那放大的珍珠项链看,想起他曾经交往了一个多月的女朋友,每次去逛街,女友都非常喜欢逛珠宝店,坐在柜台前,一会儿试戴戒指,一会儿试戴项链,满足小小的虚荣心,为了给女友买一个零点零七克拉的钻石戒指,他可是吃了半个多月的速食面。
“振羽,在想什么?”见陈卓铭凝神望着台上的样子,林翰毅低声问道。
“啊?没什么,喝酒!”陈卓铭尴尬地笑笑,低头喝香槟,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神游到千里之外了。
“你不舒服吗?”今晚的陈卓铭有些奇怪,只要对上视线,他就会仓促低头,和他说话也是漫不经心,答非所问,林翰毅向他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我,我很好啊,没事啦!”一想到要窃取林翰毅电脑里的资料,陈卓铭就心慌得厉害,脸孔憋红,紧张的额头上都冒汗了。
“看上去不像没事,别逞强。”林翰毅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谁知道,陈卓铭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了手,动作幅度太大,竟然撞翻了香槟酒杯,酒液淋到他的西装裤上,陈卓铭“啊!”地站了起来。
“三十万美元第一次,席总裁还出价吗?”拍卖师刚落下第一槌,见陈卓铭十分激动地站起来,兴奋地问道。
“哎,我……”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陈琢磨,他愕然的表情,暴露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陈卓铭低头才发现,他手上还攥着拍卖用的号码牌。
“三十万美元第一次,请席总裁出价!”拍卖师在麦克风前热情地重复了一遍,周围响起女士们孤立的掌声,陈琢磨像中了定身法似的站着,嘴唇微张,掌声渐渐消失,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三……三十一万”陈卓铭干涩地说,要是者和成台币的话可使一千多万,
对他来说绝对是无法承受的天文数字,就算是席,也不一定能买下来。
陈卓铭简直快哭了。
“五十万!”在他旁边,林翰毅突然举起烫金的号码牌,全场暴然,五十万美元买一条珍珠项链,就算是香奈儿女士曾经佩戴过的,也太疯狂了。
拍卖师也愣住了,然后才心潮澎湃地开始喊价,“这位四号牌先生出价五十万,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没有?五十万第一次!”紫檀木拍槌咚的敲响第一次,场内无人再举牌,一片安静,拍卖师也清楚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项链的实际价值,很快地喊道,“五十万美元第二次,五十万美元第三次!成交!抱喜四号牌先生。”
拍槌放下的瞬间,热烈的掌声和音乐也响起,女士们的目光中也更多了几分炙热的爱慕,女模特最后一次展示珍珠项链后,小心翼翼地取下放进蓝丝绒礼盒里,再和拍卖行的司仪一起走向林翰毅那张桌子。
林翰毅在成交确认书上利落地签下名字,并且开出五十万美金的支票。
“谢谢您的爱心。”慈善总基金会的代表,感激地鞠躬道谢。
“不用客气。”林翰毅微笑应对,然后拉过陈卓铭的手,对呆立一旁的女服务员说,“席总裁需要用一下更衣室。”
“哦?是!”被林翰毅的微笑迷晕的女服务员,忙不迭点头,“有一间备用的更衣室,这边请。”
陈卓铭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林翰毅带离了宴会大厅,而主持台上,展峰开始介绍下一件被拍卖的物品……
“这是给新娘准备的更衣室,请随意。”女服务员打开一扇白色的桃花木门打开灯,非常整洁又浪漫的房间,除了一排玫瑰色的更衣室隔间外,还有装潢着百合花球的化妆台,一张洁白的沙发,羊毛地毯,这里连台灯都罩着玫瑰色的纱巾。
“需要我从服务台拿一套新的西装过来吗?”女服务员毕恭毕敬地问,陈卓铭才想开口,林翰毅就摆摆手,微笑道,“不用,等下秘书会拿过来。”
“那我先下去了,纸巾盒都在化妆台上。”女服务员鞠躬,走出去了,同时关上门。
裤子湿答答的很不舒服,但陈卓铭更在意的是,林翰毅为什么要买那条项链,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冒牌的,根本买不起这么贵的项链……
“振羽,”在陈卓铭心慌意乱的时候,林翰毅走近他,轻柔地抚模着他的额头,“我还以为你发烧了……”林翰毅轻声叹息,“流这么多汗,别吓人好不好?”
林翰毅柔和的语气,他手掌舒适的温度,和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都让陈卓铭更加慌张,心跳声震耳欲聋,胸口烫烫的,呼吸也更急促了,林翰毅嘲笑他,“你今晚真的很奇怪啊,不过是个拍卖会,还会紧张吗?”
林翰毅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陈卓铭的脸孔却泛白了,他低下头,咬了咬干燥的嘴唇,问道,“你为什么要买那条项链?”
“为什么?”还以为陈卓铭在想什么,原来是为了那条块分割项链,林翰毅笑道,“你不是很想要吗?盯着它看了那么久。”
“哎?”陈卓铭愣住,蓦地抬头。
“觉得你很想要,所以想送给你。”
林翰毅注视着他,那种宠溺与温柔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让陈卓铭的脸颊烫了起来,耳根也红了,“嗯……”
虽然他并不想要那条项链,可是心里却涌起莫名的喜悦,好像和女朋友交往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快乐……
交往?陈卓铭一惊,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了?不,不对,他是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爱着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他才不是变态……
“振羽!”林翰毅叫着他的名字。
“嗯?”
“我爱你。”
败简单的告白,却在陈卓铭心里掀起狂澜,他绞紧手指,感觉心脏在抽紧,林翰毅的表情是专注而认真的,他“爱”席振羽,陈卓铭低头,鼻子很酸,想哭却忍着没哭。
“振羽……?怎么了?”陈卓铭的睫毛在颤抖,一滴眼泪因为他的询问而掉了下来,林翰毅不明白,“席振羽”怎么又哭了?
可是林翰毅没有追问,手指温柔地摩挲着他柔软的头发,喃喃,“有时候,你真让我没辙呢……你不想结婚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再躲开我就好。”
被有力的手臂环抱着,陈卓铭却感到无比伤心,喉间哽咽着,把头埋进林翰毅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