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过下午三点,热辣辣的太阳照得树林里的蝉声嘶力竭地叫个不停,为了给茶道班的夫人们一个纳凉休憩的场所,寺庙里的和尚们在最靠近林子的宽阔的渡廊上,用四道屏障搭出一个小房间来,叫做厢房。
在日本古代宫廷,厢房是女官们的居处,只不过那时候渡廊叫做细殿。
从古董商人那里调查回来的川崎千代子坐在夫人们的对面,那位商人早就去世了,而他住在京都的孙子辈,对家里曾经捐出一个古贺伊花樽,完全不知情,对鬼怪作祟的事情也嗤之以鼻,调查几分钟就结束了,面对年轻夫妻俩质疑的目光川崎千代子逃了回来。
川崎千代子别的不怕,就怕被一些不能理解灵异事件的人,当作疯子或者骗犯看待,“您好,我是不灭事务所的川崎千代子。”在陌生人面前说出这句话确实需要勇气。
不过比起真一,她已经幸福很多了,她的父母都是第六感很强烈的人,就是可以见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她天生的超能力没有被父母歧视,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快乐的少年时期,十七岁的时候,全家移民美国,她顺利考取了佐治亚洲的大学,毕业后在一家超能力研究所工作,直到有一天回到日本,收到了源赖氏家族的聘请信。
比她当助理研究员高出五倍的薪水,还有那么漂亮的住宅,想换一下工作环境的她,立刻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要她照顾的“源赖忍少年”,竟是那么一个罕见的美少年。
跋上手里的LV记事本,川崎千代子轻轻叹了口气,跪坐在她正对面的,笙村居酒屋的老板娘杏子,手捂在衣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作祟……很严重吗?”
“什么?”
“难道是被冤死的小妾之类?”知道川崎千代子是从捐赠人那里调查回来,笙村杏子和坐在她旁边的恒森电器的社长夫人高田,脸色都很难看。
“啊,不是这样。”想到自己唉声叹气的模样,对受害者来说,就像在宣布她们没救了一样,实在太糟糕了。
“很抱歉,我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古董商人那里没什么进展,我想,只能靠您们了,能详细复述一样当时的情况吗?”川崎千代子躬身道歉。
两位夫人都松了口气,肩膀松垮了下来,她们一个是能干的老板娘,三十四岁,去年在东京开了一家料理屋分店,正值事业的巅峰期。一个四十二岁,有一个令人羡慕的能干的丈夫,两个儿子,她们都有着优裕的生活,如果莫名其妙地被鬼杀害了,怎么咽下这口气啊!
川崎千代子打量着她们两人,暗暗感觉着她们身上的气,虽然很薄,很轻,就像薄纱一样,可她们身上确实有撞鬼的气息。
不过,仔细看她们两人,一身锦缎和服,盘着古典发式,清新优雅,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她们撞鬼,难道只是巧合?
不可能,十多年的研究经验告诉她,怨灵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太多了,一个发夹,一种香味,小到手帕上的一个花纹,林林总总,这太难查证了。
“说实在的,只要有青鸾大人在,什么鬼怪不都会被驱除吗?”高田太太突然说道,她对不灭事务所颇有偏见,“青鸾大人施过法术之后,那女鬼不就不再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找人来呢?”
茶道班的夫人们对青鸾是绝对崇拜,这点川崎千代子很能理解,优雅,亲切,俊美,博古通今,那样出色的男人,她都心动不已。
“可是不出现并不代表已经驱除了啊!”川崎千代子耐心地解释,又问道,“对了,您怎么知道是个女鬼?”川崎千代子问道。
“我当时是昏过去了没错,可是有香味啊。”高田太太说道。
“香味,是牡丹花的香味吗?”川崎千代子还记得明慧大师的话,“胭脂一样的?”
“不是,是……香囊。”
川崎千代子沉思了片刻,高田太太将遇鬼的过程大概地说了出来,当时她太害怕,看到地板上那东西的瞬间就昏倒了,但是昏倒前有闻到香囊的气味,但为什么是香囊呢?也可以是香水啊,川崎千代子如此问道。
“你问为什么……”高田太太停顿了片刻,答道,“是女人的直觉吧?脑袋里就是有香囊的形象。”
“这样啊……”
“对不起,打扰了。”撩开帷幄走进来的人是寺岛真一,他的头发有点湿,着蓝色的寺院里的和服。
“这位是?”高田太太诧异地问。
“这是我们不灭事务所的职员,寺岛真一,是一级除灵师。”川崎千代子介绍道。
“您好。”寺岛真一行礼后,走了过去,跪坐在川崎千代子旁边的软垫上。
“就他?”高田太太十分吃惊,瞪大了眼睛:“这么年轻?和我家的光司差不多年纪吧?有二十岁吗?”
杏子也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毛毛躁躁的,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任谁都会恼火的吧!
“真一是很出色的除灵师,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请您相信我们,他是很有经验的。”川崎千代子诚恳地说道。
因为看上去像高中生,而被委托人无视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寺岛真一知道自己的年纪不具有说服力,可他是很认真地,冒着生命危险在工作的。
“我们还是请青鸾大人过来吧。”高田太太不高兴地说道。
“请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川崎千代子鞠躬道。
“拜托您们了。”寺岛真一也跟着鞠躬。
气氛僵硬着,青鸾撩开帘幕,走了进来。
“打扰了,各位。”身着和服的青鸾站在那里,姿态英挺而华丽,就连帷帐淡雅的图案,似乎变得鲜亮起来。
“青鸾大人!”他的出现,令高田太太和杏子双眼放光,欣喜异常,川崎千代子也怦怦心跳。
“请坐下吧。”女人们不约而同地起身迎接,只有寺岛真一仍旧跪坐在那里。
他知道不起来行个礼,会被她们看成不懂礼节,更加轻视他,但是四肢僵硬着,双脚更像被钉在座垫上那样动弹不得,尽避脸上看不出来,其实心跳得都快蹿出喉咙了
“如果他胆敢在这里做些什么的话,我一定宰了他!”越是想保持冷静,就越心慌得厉害,难以喘上气,手脚都有种麻痹的感觉,寺岛真一不想让川崎千代子看出什么异样,可他又不能保证自己不对青鸾动粗。
“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认真。”耳边突然响起青鸾那简直能让人发情的声猛然一震,他太紧张了!都没察觉到青鸾已经在他旁边入座。
“不用你管!”一说话,才发现声音也沙哑了,摊开的手心里竟是汗水。
青鸾看着地,突然伸出手来,大手叠扣住寺岛真一摊开的右手掌。
心跳嘎然而止!眼睛直瞪着青鸾,清楚地感受到他手的温度,寺岛真一正想一把甩开他的时候,青鸾松手了。
手心里,是一白色的折叠整齐的方帕,寺岛真一不禁愣了一下。
“你看上去很热,擦擦汗吧。”青鸾注视着他道。
“青鸾大人好体贴啊。”杏子和高田太太都笑着说道,这让原本想把手帕丢回去的寺岛真一,生硬地收了下来。
川崎千代子则有些好奇,真一和青鸾认识才一天,关系就那么好了啊!
“不灭事务所在阴阳师的圈子里可是很有名的呢,据我所知,一级除灵师全日本只有两位,其中一位就是夫人们面前的寺岛先生,可不要看他年轻,就欺负他哦。”
本想向青鸾大吐苦水的高田和杏子,听到这番话尴尬地笑了笑,川崎千代子则很感动,真一的能力确实是很强的!
“不灭事务所的老板,是源赖氏家族。”青鸾又说道。
“是那个在东京都有很多地产的源赖氏吗?”高田太太轻捂着微张的嘴巴,很吃惊。
迸老又资产雄厚的源赖氏家族,在普通人眼里,犹如日本皇室一般的存在
青鸾微微笑了笑,不再多说,对于不灭事务所的能力,高田和杏子都毫不怀疑了。
“那么我们就回到正题上来吧。”青鸾建议道,川崎千代子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我才不会领你的情!”寺岛真一抓着手帕,一声不吭地坐着。
接下来,两位夫人就见到女鬼的一些细节,一起进行了回忆,比如当时说了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等等,可是夫人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太可怕了!”,没有实质上的进展。
差点被厉鬼所害,极度的恐惧,记忆中确实会有一些空白,夫人们又下意识地拒绝想起当时的详细情况,川崎千代子和寺岛真一都觉得棘手。
天色渐渐地暗了,外面的林子里已经染满了澄红色的霞光,川崎千代子合上记事本,在心里叹息,看来从夫人们这里获取有用的资讯,是不可能的了。
四道屏障之间有一人宽的缝隙,从寺岛真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透过缝隙看见密林,此时夏蝉已经停止了嘶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当他发觉的时候,周围只越林子的风声了。
就在这会儿功夫,晚霞的颜色又暗沉了几分,天快要黑了吧,寺岛真一盯着密林深处,总觉得今天霞光的颜色有些不同,可要他说出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蓦然间,他想起了噩梦中那缕血发的颜色。
背后直蹿起凉飕飕的风,寺岛真一蹙眉,忍受不住地打了个寒噤,这时候,庙里的大钟敲响了,如雷鸣般的响声,惊吓到了树林里栖息着的鸟雀,它们成群结队地飞了出来,数量多得惊人!
“啊!”直冲比邻的渡廊而来,叽叽喳喳地嘈杂地叫着,砰砰地撞上帷帐,甚至过空隙飞上他们的头顶,寺岛真一听到了夫人们的尖叫,他急忙起身挥打开一只麻雀一抬头,正好对上它的眼睛。
一双小小的血红色的窟窿!
随着它猛烈扇动着的翅膀,血窟窿里还会掉出蠕动的白色蛆虫,冰凉冰凉地粘在他脸孔上!
“真一?!”用手背擦掉虫子后,麻雀尖锐的喙就攻击下来,寺岛真拿手一挡,觉得手背钻心地疼,紧接着更多的鸟俯冲了下来,形成一个黑压压的团,把光线都给……
“真一!”川崎千代子的叫唤声,让寺岛真一猛地抬起脸来。
“你呀,居然在这打瞌睡!”川崎千代子不免责备道,“昨晚没睡觉吗?”看见高田太太和杏子非常不悦的表情,才醒悟到刚才自己是在睡觉。
“很抱歉!”寺岛真一急忙道歉,心还怦怦跳着!
没有鸟,没有蛆虫,也没有腐烂的恶臭,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吗?
“真一,你的手怎么了?”突然,川崎千代子惊声问道。
“啊?”寺岛真一这才注意到右手背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正渗着血,而且已经染到手里抓着的白色方帕。
“什么时候弄伤的?这么不小心。”不等寺岛真一做出反应,川崎千代子就拉过了他的手,仔细地看着伤口。
“这个……”寺岛真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然后有些头晕,他本能地想到寻找合理的解释,比如说被本地板上翘起来的钉子刮到,或是其他什么的,但是越是这样想,那个念头也就越强烈地跳出来,刚才就是撞鬼了!
尽避经常和这种东西打交道,但是没有像这次那样地恐怖,怎么说呢,以前只要不顾一切地消灭掉就好了,现在却被它牢牢抓住,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寺岛真一深呼吸着,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气管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越用力吸气,胸口就越憋闷,到后来就算猛力吸气也吸不进多少氧气了。
“怎么流这么多血?”川崎千代子用手帕在给他的伤口止血,拿开手帕的时候,她“啊!”地怪叫了一声。
“怎么——”寺岛真一抬头,看到手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像泉眼冒泡一样地涌出无数白色蛆虫!
蛆虫蠕动着漫上川崎千代子的手指,啃着白皙的皮肤,钻入进去,在皮肤下往上游走,没入衣服后,脖子那里很快就出现了游动地小突起,就像小水泡一样。
“川崎姐!不要!”看着川崎千代子脸上露出那种惊恐又痛苦地神情,寺岛真一撕心裂肺地叫道。
心如刀割般地痛,火炎神王的力量在体内进发出来,强烈到简直要把寺岛真一也一并烧毁那样,熊熊燃烧着,简直痛不欲生!
突然地,一股温暖的气流包围上了他僵硬的四肢,寺岛真一觉得晕眩,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片淡紫色,是衣服的颜色,鼻间也弥漫着衣料的香味。
“真一。”淡淡地口吻,却含着某种担心的情绪。
“啊……”寺岛真一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温暖来自青鸾的双臂和胸膛。
“真一,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晕倒了呢?中暑了吗?”就守在旁边的川崎千代子一脸地焦急。
“川崎姐……没事吗?”寺岛真一仍旧觉得胸口刺痛,就算眼前的川崎千代子好好的,可是那种想哭,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的感受令他窒息!
“你别吓我啊,”川崎千代子慌张地道,“我和高田夫人正谈着话,你就倒下去了,幸好青鸾大人接住你,哎?你的手都擦伤了!”
说着,川崎千代子就去看寺岛真一正流着血的右手。
“别碰我!!”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寺岛真一像被针扎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却被身后的青鸾抓住了手腕。
“快放手!”心激烈地跳着,寺岛真一嘴唇煞白地喊道。
“安静点。”青鸾稍用点力气就抱紧了其实已经处于半虚月兑状态的寺岛真一,然后拉高他的右手。
寺岛真一怕极了,紧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出虫子涌出来的恐怖画面,然而随着轻微地刺痛感出现的,是温软的嘴唇的触觉。
“啊。”寺岛真一吃惊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见青鸾半垂着眼帘,认真地舌忝去渗出来的血液,因为他把伤口里的脏血轻轻地吸出来,吐掉,所以还有种麻热热的感觉。
“会疼?血已经止住了。”青鸾注意到寺岛真一目瞪口呆的样子,问道。
“不……这个……”没有吓人的虫子,那么现在才是真实的?寺岛真一不禁想到,刚才发生的全都是在做梦?”
“利用梦魇让你受伤,我不会饶了它。”耳边,青鸾用只有寺岛真一能听得到的声音道。
“呃?”
“青鸾大人不但懂得体贴人,还很温柔呢。”在一旁一直看着的川崎千代子忍不住说道,青鸾似乎……很喜欢真一?
“啊!!”岛真一这才注意到自己还靠青鸾的怀里,手还被握着,他很用力地推开青鸾,坐起身,脸涨得红红的。
“看样子你已经恢复精神了。”青鸾放心地说道。
“少啰嗦。”寺岛真一用手帕包住了伤口,心却跳得比刚才还要激烈。
“你怎么这样对待大人?”川崎千代子惊讶地道。
“高田夫人,笙村夫人呢?”对面的座席空荡荡的,寺岛真一不由问道。
“还说呢,因为你突然昏过去,笙村夫人要去叫人来,高田太太也跟着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寺岛真一看了看天色,夕阳余辉已经收尽,林子里漆黑一片。
“这会儿该回来了吧。”川崎千代子想了想道。
“怎么了?”青鸾看着寺岛真一,他的眼眸比起树林更幽暗。
“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寺岛真一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到事件上来。
“什么?”川崎千代子问道。
“从夫人们的谈话开始,我就觉得有点奇怪,高田太太不是去澡堂吗?那里对,没理由花瓶会在那里作祟,所以不是香水,和服花纹什么的招致怨灵出现,是……心吧!”
“心?!”青鸾和川崎千代子都很好奇。
“川崎姐,刚才我听到撞钟的声音,突然想到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钟与镜。”寺岛真一认真地说道,“川崎姐也听到过吧?”
“当然了,是神怪传说中的一个故事嘛。”川崎千代子点了点头道。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八百年前,远江国的无间山上有座古寺,寺里的和尚想要铸造一座大铜钟,于是住持发布布告,让妇女们捐献出青铜镜。
但是小山一般的铜镜堆里,有一面镜子不论怎样煅烧都无法熔化,因为它的女主人才捐出铜镜,就反悔了。
因为铜镜上有女主人郁郁寡欢的执念,铜镜才无法铸熔,村里的人开始猜测那个女人是谁?心中的秘密被人知道后,女主人羞愧难当,投河自尽了,而之后,铜镜也能在炉里熔化了,一个人的执念是很可怕的。
“你想说的是执念?”青鸾问道。
“你们不是说古伊贺花瓶很珍贵吗?高田夫人和笙村夫人除了对它抱有强烈的喜爱,恐怕也想把它‘占为己有’,”寺岛真一停顿了一下,说道,“就是这一时的贪念,让花瓶原来的女主人,就是真正的女主人出现了吧?”
“因为原来的女主人对花瓶有深深的执念!就算死了也不放手,是这个意思吧!”川崎千代子恍然大悟,难怪夫人们吞吞吐吐的,是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啊!
“所以,我想捐赠者也是,为什么偏偏送给寺庙呢,还是价值不菲的古伊贺花瓶,捐赠者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吧!”寺岛真一用一种很不信任地眼光看着青鸾,说道:“正确来说也是由于它闹鬼的关系。”
“很厉害的洞察力呢,真一。”青鸾微微一笑,不再隐瞒:“虽然是七十年前的事了,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有记录可查的,因古董店里的女性员工被莫名地残忍杀害了,老板也饱受噩梦的摧残,所以才送到庙里来的。”
“那之前您怎么不说?”川崎千代子不解地问道。
“是为了考查我们的能力吧。”寺岛真一不快地瞪了一眼青鸾。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争取相处的时间罢了。”青鸾说着,眯眼一笑,很是迷人。
川崎千代子有些神魂颠倒了。
“川崎姐!你别信他的!他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怕青鸾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寺岛真一气急败坏地吼道。
“呵,话说回来,寺岛君要是说得没错,夫人们可就危险了,我可以封印住表,可封不住她们的心思。”青鸾提醒道。
“对!我刚才就想说这个,她们……”寺岛真一才焦躁不安地站起来,就听到渡廊的拐角处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在那边!”寺岛真一转身就往那里跑去。
“真一,等等!”川崎千代子抓起小桌上的烛台,也跟了上去,她知道真一虽然怕鬼,但要是一旦关系到别人的性命,他就会忘了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