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走到七点,可那早该进门的女人却至今还不见她的人影,看看外头的天色也逐渐晚了,寒风飕飕的冬夜,也不知那女人出门披的衣服是否够暖?
“该死!”她早该回来的,为何到现在还见不到她的人影?
熟悉杜玉鸯作息时间向来规律的舒轼绅,一个人兀自在客厅里踱着方步,心烦气躁的猛抓着自己的头发。
“算了!在这里干著急也没用,不如出去找找远比较放心一些。”主意一拿定,他随即披上才刚月兑下不久的外套,开门往杜玉鸯回家的路上一路搜寻,就希望能天降神迹,让他早点找到总让他牵肠挂肚的坏女人。
丙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才走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他远远的就认出那道熟悉纤细的身影。
看到她,他不禁松了口气,为她担忧的心情也放松许多;正当他兴奋得想往她奔去时,却意外的发现她正与一个男人当街拉扯。
他眼里心里都只看到杜玉鸯一个人,根本无心去注意与她拉扯不清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一心就急着想赶上前去来个英雄救美。
“放开她!”人还未到,怒咆的音量就比他这主人还先赶上。
一对正在纠缠不清的男女一听这熟悉的嗓音,当场忙了一恤,非常有默契的回头一瞧。
炳!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正为了他的事跟人争执不休呢,没想到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这下可省事多了。“好啦!现在他本人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大可直接对他说,毋需我替你转达了吧?”麻烦里,杜玉鸯是能不沾就尽量撇得干净,况且这其中还牵扯一场谋杀的阴谋,她小姐的胆子过小,参与不来这种揭发阴谋的计划。
“我……”林建庭心急的想向杜玉鸯解释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完,一股巨大的推力随即毫不留情的将他甩开。
“你想对玉鸯做什么?”舒轼绅横眉怒眼的瞅视着眼前不知名的男子,可也不知怎地,越看他,他心里越是感到熟悉,荒唐的感觉到地似乎与这人已经认识有好久的一段时间。“你究竟是谁?为何与玉鸯纠缠不清?”
“我是……”
林建庭都还来不及自我介绍,一旁的杜玉鸯已然抢先一步替他开口:“他叫林建庭,听说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最要好的朋友?这六个字一进入舒轼绅的脑袋瓜,他脑中立即呈现一幕非常不可思议的景象,他好似看到这人就站在高地,俯瞰性命垂危的他,却狠心的不肯对他伸出援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坠落万丈深渊。
“不!他绝对不是。”因为脑中所窜起的那幕情景,舒轼绅毫不犹豫的反驳杜玉鸯的话,“倘若他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对我见死不救?我就是死也不肯相信他的。走!我们现在就回家去,不要理他。”话落,舒轼绅也不管这姓林的会有何反应,直接抓起杜玉鸯的柔荑,大剌剌的从林建庭的眼前逃开。
被扯着走的杜玉鸯心里可感到纳闷到极点。她不怀疑阿绅的话,只因她相信失忆的他会说出这番话,潜意识里定然有他的道理。
那现在的问题,合该是出在那个叫林建庭的身上-!
惫有最让杜玉鸯想不透的是,阿绅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又为何会指着口口声声说是他最要好的朋友的林建庭,骂他见死不救?
一步一回头,杜玉鸯更仔细的观察林建庭脸上表情的变化,有无奈,有说不出的痛苦,还有一丝丝的挣扎……真是耐人寻味啊!
看了林建庭这样耐人寻味的表情,杜玉鸯不禁重新认真的考虑他方才对她所提的要求。
她与他纠缠那么久,就是各自有各自的坚持。
林建庭硬要她帮他恢复舒轼绅也就是阿绅的记忆,而她就是固执的不肯接受这项委托,更干脆的建议他自己把阿绅带回舒家,让阿绅的家人去烦恼这头疼的问题。
其实,单论她老爸与金财神老董事长之间的交情,她这个忙实在应该要帮才是,可向来就讨厌惹麻烦的她,实在是懒得管他家人的闲事。
唉!这问题还真是令她感到头疼至极啊!
在杜玉鸯忙着考虑该不该帮忙之际,她已然被舒轼绅拖回他们的住处。
两人一进入屋子的大门,舒轼绅就一直盯着杜玉鸯脸上的表情不放,看她心无旁骛的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这让他不由得吃了一肚子的干醋。
“-在想刚刚那名男子吗?”
他那张俊俏的容颜就贴在她的眼前,挪动的红唇就在她的唇上,若是平常的杜玉鸯早一脚把他踹得老远,可若有所思的她,完全忽视他的存在,直觉的给予回答:“没错!我是正在想着他。”想该不该帮他唤醒阿绅的记亿。
一听她当真在想着方才那名男子,舒轴绅整颗心霎时揪得紧紧的,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一般,又疼又苦,一口怨气就积压在他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他讨厌有别的男人出现来瓜分这女人的心思,这念头逼得舒轼绅一时克制不住,大胆的往她的红唇一贴,用力的吮尝她口中那百尝不腻的滋味。
从第一次偷溜入她的房间开始,他对她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又怕又爱,怕的是她火爆的脾气与视钱如命的小气吝啬;爱的是她的直爽,是她毫不遮掩更不虚伪的性子。
她坏得明目张胆、不怕人知,相反的还为自己的坏颇为自豪。
而今一听她脑子里除了钱以外,还装入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这逼得他忍不住发狂,忍不住想强占她所有的心思,霸道的想要求这女人的心只能容下自己。
当两张红唇贴近之时,一股熟悉的感觉霎时窜入杜玉鸯的脑海。
为什么?为何她感觉这张唇的味道是这么的熟悉,就跟她梦里尝到的味道一般。
不!应该说这个吻比她所做的任何一场春梦都还要来得激烈狂热,她不由自主的沉沦,深深陷落在他费心编织的情网之下,不得月兑困。
难道说,他就是……
就在杜玉延谫悟出一个令她非常惊诧的事实时,舒轼绅也正巧放开了她。
办唇一恢复自由之后,杜玉鸯随即气势悍然的逼着他问:“你说!你是不是每晚潜入我的房间,偷吻我的窃贼?”她问得甚急,表情更是可怖,一只小手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不放,那模样还真是如母老虎一般可怕。
母老虎又在发威了,聪明的人当然懂得退避三舍的道理。
看她强悍的怒容,舒轼绅不由得打起寒颤,猛摇着头说:“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他敢做不敢当,也不是他胆小怕事,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身处如他这般的境地,定也会跟他有同样的反应才是。
“真的不是你?”一双精炯的水眸微微-起,闪烁一股强烈的质疑。杜玉鸯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是他,就是他没错。舒轼绅有胆在心中默认,可就是无胆在她面前点头,只好垂下眼脸,藉以躲开她那双太过犀利逼人的眼眸。
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眼前的他就是最佳的写照。
斑!想瞒她吗?这男人根本不善说谎作假,还想在她面前搞怪?简直就是不要命。
懊怎么整治他才好呢?这问题不急,可缓缓的来,不过眼前倒有件急事是怎样也缓不得的。
“你明天到工地立即跟你老板递出辞呈,递完辞呈之后,马上回家不得拖延,知道了吗?”
又是命令!虽然她转移话题,确实让他松了口气,可这命令未免也下得太不合乎情理了吧?“为什么?我做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我辞职不干?”要他辞职可以,总得给他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吧!要不,教他怎甘心乖乖听话呢?
柳眉一挑,杜玉鸯冷眼一嫖,既霸道又独裁地对着他说:“我高兴、我喜欢,怎么?你胆敢不听我的话了吗?”
“我……”不要辞职。这句话在舒轼绅心里喊得可大声哩,但实际上早被她那双火眼金睛给吞噬得涓滴不剩。
“你什么?说大声一点,我听不到。”双手抱胸,杜玉鸯的气势天生就是这么凌人。
“知道了。”这三个字他可说得满心不甘,满心不愿。心里就直唠叨着这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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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降下红雨,太阳要打从西边出来,铁树即将开花……以上这些全都是现实社会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如同要杜玉鸯亲自带舒轼绅逛街买衣服,而且挑的全部是些名牌货,这可不可能?
炳哈哈!想杜玉鸯这女人小气又吝啬,可是个标准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这话未免说得太过荒唐可笑。
可是这种事还真的发生了。
一大早,舒轼绅从工地辞职回家后,杜玉鸯竟反常的没去上班,兀自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一看他踏近家门,她小姐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皮包一拿,牵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跑。
问她要去哪里,她小姐只简单的说句“买衣服”。
买谁的衣服,这还用得着问吗?这小气又吝啬的杜玉鸯,怎可能把钱花在他身上,想也知道。
两个人当街手牵着手,这牵手还是由杜玉鸯主动的,他可一点也不敢对她乱来呢。
变过大街小巷,杜玉鸯尽挑些名牌专柜的服饰店,一入店门,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先问:“你们这家店现在有无打折的优惠?”
一旁的舒轼绅听了,忍不住白眼一翻,轻喃一句:“她可真是标准的吝啬鬼呢!”
惫好,店家不以为意,还笑容满面的回答:“有,我们店里现在正在举办促销活动,有些东西的价格,保证比任何一家都还要便宜。”
“好!那可否请-帮我介绍一下,适合他穿的服饰?”杜玉焉不管舒轼绅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纤手往他一推,将他推到店员的面前,随人宰割。
“等等,等等。”一听她的话,舒轼绅整个人都快给吓傻了,“我可先声明一点,我口袋就只有今早领到的几千元而已,-可千万别卖了我才好。”
“几千元?”好啊!这男人竟敢暗藏起私房钱来了,“全部给我拿出来。”
“不要啦!”呜!一时情急竟说错了话,他现在可真悔不当初,恨自己的这张嘴不牢靠。
“不要也得要,你难道忘了你还欠我……”
“好、好,我拿就是、我拿就是,求求-不要再说了。”看一旁的店员那副看好戏的神情,舒轼绅真是又羞又窘,赶紧掏光口袋,一毛钱也不敢留。“喏,全都给-了,我现在可连买衣服的钱也都没了,这下子我们总可以回家了吧?”唉!堡作没了,口袋又空空如也,这下子他日子可难熬了。
“错!”杜玉鸯先小心谨慎的收好他交出来的现金之后,才继续开口:“钱我照收,衣服照买,至于买衣服的钱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反正自有冤大头肯付,也轮不到她杜玉鸯,“老板,-依旧照我刚刚所说的,帮他挑选几套适合上班的服饰,记住要体面一点,大方一点才好。”
“是的,请。”有钱好赚,老板当然乐意服从,就把两位客人带到他们所需要的部门去了。
而那个失去记忆的可怜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听话,随两个女人-一句我一句拼命的讨论什么样的衣服较适合他穿。
杜玉鸯为何要他辞去原先的工作?她又帮他找了什么样的工作?到底在哪里上班?又为何要求他穿得体面大方一点?
想了再想,唯一的解答就是……他就快要被杜玉鸯给卖了。
卖到哪里?除了鸭子店之外,还有哪个地方值得这么气又吝啬的女人肯砸下一大笔现金,就为了购置他全身的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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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间,有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杜玉鸯的面前,来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拖着她就跑。
“做什么?放开我!”以一个大男人的步伐来说,就算杜玉鸯再如何会跑,也追不上他的脚步,更别说他箝制在她手臂上的那只该死的手掌,让她受了多少活罪了。“该死!你扯痛我的手臂了,林建庭。”一把甩开那只粗鲁至极的大掌之后,她-腰瞪眼的直瞅着他,无言的威胁他,要他为自己的粗鲁跟她道歉。
怒到极点,心急如焚的林建庭,哪还管道不道歉,心里唯一急着想知道……“说!-为什么把轼绅带来公司,安置在-的部门,-可知这样的行径可会把他给害死的?”该死!他实在不懂女人的脑袋瓜子到底是生来做什么用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不为什么,就为了帮他恢复记忆,这不也是你所要的结果吗?”她不肯帮忙,他百般纠缠不放,如今她肯帮了,他却又莫名其妙的跑来指责她的作法,还简直就是前后矛盾,不可理喻嘛!
“哈!如果这方法可行的话,我林建庭还需要-亲自出马吗?”倘若真要把失去记忆的轼绅安置在公司里,凭他一人的能力就绰绰有余,哪需要用到这小气又吝啬的女人,更让他感到怪异的是……“对了!我记得前天-不是坚持不肯接受我的请求吗?怎么今日的态度如此不同?-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帮舒轼绅是为了什么?杜玉鸯也是无解,一脸茫然的伸手轻抚自己的樱唇,原本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怎知竟无端浮出一个特大号的字眼--吻!
想起这字眼,她脸上表情不由得出现几许红晕,与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不自在,“这事不用你管,总之你只要认清一点,我杜玉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舒轼绅不利的事情就行了。”
“-说-不会做出对轼绅不利之事,这教我如何相信?轼绅没死的这件事,可是件不宜公开的秘密,现下-把他带到公司,万一不幸被轼堂或其它有心人发觉,那岂不形同再把他推入险境,尤其是以他现在失忆的状态,任何人想对他不利,皆是轻而易举的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暗中请她出面帮忙,否则哪需要用到这女人呢?
“我不否认你的看法也有-的道理,可你是否会想过釜底抽薪,以饵诱敌之策?”不做就不做,真要她杜玉鸯插手管他舒家这档子闲事,那就得照她的规矩来。她做事向来讨厌拖拖拉拉、躲躲藏藏、畏首畏尾的。“我人都已经带来了,现在后悔或要我改变计划是不可能的,眼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我,暗中帮我安排舒董事长以及他膝下另外两位公子,让他们三人一起出现在轼绅的眼前,其余的就交给我,不用你来操心。”她的强势、她的霸道可不是只针对阿绅,任何人她都敢要他们听她的命令,若不听,简单!等着吃她所赏的苦头吧!
“-、-这女人简直就是……”林建庭后悔了。真是悔不当初,他若知道这女人做事是这么的独裁直接,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插手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凉拌,炒鸡蛋。
除了听她的话、遵照她的安排之外,还能如何?
★★★
舒轼绅也就是阿绅,他与杜玉鸯两人一起上班,同样也一起下班。
上班的第一天回到家里,杜玉鸯立即迫不及待的盯着他问:“你今天到公司有何感觉?”她之所以会带他到金财神公司上班,实际上是有两个用意。
一方面是为了诱敌,另一方面也是想藉由他所熟悉的环境,唤醒属于舒轼绅那部分的记忆,只是她对第二个目的,实在没啥把握就是。
“感觉?”攒紧眉头,舒轼绅细细的回想今日所见以及所经历的一切,才缓缓开口:“不知怎地,我对那环境似乎很熟悉,很多地方我只听人提起,脑子里就自动的想起那地方的格局以及里头所有的一切,-说这情况诡不诡异?”
炳哈!正中下怀。没想到她的法子还真的奏效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诡异、确实诡异。”杜玉鸯如捣蒜般的直点着头,“这么诡异的事情,你可得好好想想才行,知道吗?晚上睡觉时枕头垫高一点,多想想为何你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拍拍他的脸颊,她宛如把他当成一只宠物般,拍拍头安抚一下,顺便丢下一道命令,跟着皮包一拿,转身径自步入自己的房间,开始洗澡更衣。
对杜玉鸯惯于以命令口吻的说话方式,舒轼绅早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当真乖乖听她的话,暗自开始回想这一天所遇到的种种怪事。
其中一件,他听到有个名叫史菁华的女人,说要送一份文件到人事室去,却不知人事室办公室到底在公司的哪里。
他一听直接开口就回答她:“人事室就在五楼,人事课长是个年届五十高龄的好好先生,放心,他很和蔼可亲的,你面对他时,大可不必过于拘谨。”
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他随即凝眉,想不透自己初来这家公司,为何会知道人事室就在五楼,还知道人事课长是个怎样的人?
这疑问,可费了他不少脑汁,可就是怎么地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
绑来只能用“随便猜猜”当成借口,没想到那位名叫史菁华的小姐一回来,就当着他的面说:“喂!新来的,你说的全都对耶!懊厉害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面对她那急切又好奇的神情,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这个连他自己都无法厘清的疑问,若不是倚赖杜玉鸯出面为他解危,他还真不知会被那个女人纠缠多久才肯罢休呢!
另外还有一件更莫名其妙的事情--
午休时刻,所有同事聚集在员工休息室里聊天打屁,突然有人提起:“喂!你们是否听过我们公司最近即将与“合庆”签署一份合同,两家公司要合作出产一种最新的产品,那产品的名称好像是……”
他听到这里,竟能直觉的接下去说:“WUC的程序。”那份企划案,还是由他设计、编制出来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懂什么程序?又为何知道公司这项企划,还荒唐的感觉这份企划乃由他设计、编制而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