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兰妤与段飞鹏两人才刚踏进扬州城,就急着找一家客栈投宿。打算先解决住宿问题之后,再思考如何寻回失物。
才踏进扬州城一家知名的客栈,段飞鹏随即照以往的习惯,只向小二要求一间上房。
一旁的上官兰妤突然的开口要求:“不,是两间上房。”
“不!一间就已足够。”段飞鹏压根儿无视她的要求,极为霸道抢了她的话,向店小二吩咐。
“两间。”他无理,同样的她也不甘示弱。
小二面对这各有坚持的两位客倌,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男人脸上愤怒的神情,又瞧瞧女人坚持不肯退让的倔强,这到到底该如何是好?
“小扮,不管这位公子怎么说,你尽避帮我安排另一间上房,这银两姑娘我还负担得起。”懒得当面跟他起冲突的上官兰妤,干脆直问店小二交代,还不忘拍胸保证。
看上官兰妤脸上的坚持,段飞鹏了解一时尚不能逼她妥协;再则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起冲突,所以只好暂时妥协,默不作声,任凭店小二安排。
泵娘的坚持,以及爷儿的沉默,让店小二心里有了主意。“请两位随小的过来。”他在前头引路,为两位贵客安排好两间上房之后,才转身离去。
小二前脚才刚离开,段飞鹏后脚随即走向上官兰妤的卧房,伸手一推,谁知房门竟被落了锁!懊死!这女人这般小心,到底是在防谁?
“开门,上官兰妤,你立即给我打开房门。”熊熊怒火逼得段飞鹏的耐性尽失,他开口怒喊,不再客气。
“我累了,现下就想上床休息,有事请明天天亮之后,再来商议。”待在房内的上官兰妤,压根儿就没有开门的打算。
“开门,上官兰妤。我命令你立即打开这扇该死的门,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段飞鹏不惜加以威胁。
“我说过,我已经累了。”说不开就是不开,上官兰妤虽然坚持,但免不了心惊胆跳,就怕真惹恼了他。
接着,是一阵让人屏息的寂静,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兰妤心忖,他该是已经放弃了。
倏地,一声巨响传来。这乍然巨响,让上官兰妤吓得不轻,仔细倾听,才发觉这声音出自于自己的房门。好似有人在门外用脚猛踹房门,才不过几下,房门随即应声裂开。
房门大开,出现在上官兰妤眼前的是一脸阴凉的段飞鹏,瞧他气势强悍的直逼过来,她免不了心骇的退却,但随即想到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勉强的站住脚,她正面迎上他,一双翦水柔眸里所散发出的是绝不妥协的倔强,直直瞅着他。
“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逼我如此?”他心里就算再气,也不可能对任何女人动粗,更何况眼前的人儿是他所钟爱的对象。
而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泄,他只能咬牙切齿,双拳更是握得死紧,努力的压下自己满腔的怒火,就怕一个冲动控制不了自己。
“我坚持不跟你同房,又哪里有错?”上官兰妤不只说得坦然!包说得义正辞严,神情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什么?”从离开山东祝家庄开始,段飞鹏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变得沉默少言,甚至连碰都不让他碰。今天她又坚持的跟他划清界线,让他忍无可忍。
“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以你段飞鹏的教养来说,应该懂得。”既然他都已经快要成亲,她就不想再跟他牵扯不清。与其将来痛苦,她宁愿选择一次断个干净利落,不肯再跟他藕断丝连。
对她的借口,段飞鹏根本就不理睬,“哈!上官姑娘这顾虑岂不嫌晚,你难道忘了那夜我们……”
“住口!”听他再提那夜的事情,上官兰妤一时错愕,不禁羞红一张小脸,怯懦的想逃避这令人难堪的话题,“倘若阁下真是个君子,就请你莫再提起那夜所发生一切。”
“为什么?”看她逃避,段飞鹏霸道的直逼着她面对,“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熟悉,你身体的滋味,我更是曾经亲口尝过;这铁一般的事实,岂容你逃避,不肯面对?”
被他这样露骨的说出一切,上官兰妤也不再逃避,干脆直接面对他,“没错!这件事情我是不能反驳,可这又能代表什么?”让她说不出口的是……在你心中,又在意多少?我上官兰妤也不过是你众多红粉知己中的一个罢了!
“这一切就代表你上官兰妤这辈子只能为我所拥有,任何男人也别想占有你,你懂吗?”
这是最真心的表露,也是最接近说情道爱的表白,段飞鹏这一生不曾对任何女人说爱,惟有她,惟有她上官兰妤能让他说得如此清楚明白。
可他明白,并不能代表上官兰妤能够明白。
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她只领悟一件事,那就是他自私的本性。“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想好好地跟段公子请教、请教,试问这天下间有多少女人是你所拥有的?你能算得清楚吗?你又能一一记得她们的姓名以及她们的容貌?”
“这些都已经过去,我现在在乎的只有你而已,为什么你就是无法明白这点呢?”段飞鹏无法否定自己的过去,只能向她保证往后的将来,他定然深情以待,一辈子永远不改。
“在你来说,过去这二字也许简单,可在那些女人的心里呢?你是否会想过你伤害了她们?这些是你简单的过去两字,就可抵销吗?”这种切肤之痛,她上官兰妤曾亲自尝过,道来更是极具震撼力。
无话可驳的段飞鹏心里不禁害怕。他怕自己会因此而失去她,更害怕她不肯给他机会证明自己对她情感。
情急之下,他干脆不顾一切伸手用力一扯,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霸道的钳制她的螓首,张口就欺上她那两片香甜柔软的红唇。
他吻得又深又狂,力道更是大得弄疼了她,上官兰妤不知该如何推拒,只因她早已习惯他的唇与他的怀抱;想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只能绝望的瘫在他怀里,跟他一起沉沦在这热情的缠绵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段飞鹏才满足的放开她。“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假若真不在意,就不可能回应我的热情。”
“没错!”上官兰妤不惯说谎,所以干脆大方承认自己对他的在意。“这又能代表什么?”只要记起他即将成亲的事实,她就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个低贱放荡的女人。
“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玩物,不过是你猎艳功绩的另一笔风流帐,可以任你轻贱、糟蹋是吗?”她问得凄苦,一双水眸盈满水雾,模样更是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
“兰妤……”
看她如此哀戚,段飞鹏一颗心都被她给拧疼了,上前展臂就想将她拉近自己怀中细心疼护,谁知——
“不要碰我!”
她避他有如蛇蝎一般,根本不给他亲近的机会。“求你饶过我,不要再继续纠缠我,好吗?算我求你,我求求你!”她承受不起,真的是承受不起,他的温柔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
上官兰妤不想让将来的自己成为一个丑陋的妒妇,只因她了解自己绝非一个心胸宽大的女人,容得了别人与她共享他的温柔。要就要全部,否则她情愿放弃一切!
她的痛苦,段飞鹏清楚的看在眼里;她句句绝望的恳求,仿如一把利刃,狠插在他的心头。对她,他真的是束手无策,有满腔的话想说,却一句也吐不出口,他神情怅然,说道:“随你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话落,他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
听到她的低唤,不只停住段飞鹏的脚步,更在他心里重新点燃希望之光;可当他回头看她时,她却背向他,不肯面对他。
那纤细的背影看来是那么的孤单寂寥,段飞鹏无奈的摇头。何必呢?她为何要如此狠心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兰妤曾委托段公子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过……兰妤会承诺的,绝不可能食言。”
“不,”段飞鹏是个聪明人,怎可能不知她这话的意思!“这笔交易是你先主动找上我的,我段飞鹏既然已经亲口允诺,就不可能半途而废。”她有坚持,同样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这辈子她想跟他撤清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
“随你。”
他要做的她管不了,同样她坚持的,他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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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说,扬州这地方有一人爱兰成痴、几乎已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只要是为他所喜爱的,就是用偷、抢、骗、拐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虽是同好,可上官兰妤与他几乎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甚少往来。
可当自家的兰品失窃之后,不知怎地,她倏地想起这人,心里直觉的肯定自己失窃之兰品,就在这人的手上。
她不曾见过他,这种感觉也只是猜测,为了证实,她不得不亲自到扬州一趟,能不能寻回失物就看这一趟了。
才刚到扬州的第二天,她特地起了个早,一则是为了避开段飞鹏,另外则是想赶快把事情解决,毕竟期限将近。
扬州这地方对上官兰妤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之地,要想在这里打探消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临出门之前,她当然先要有万全的准备。
首先,她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老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更庆幸自己能在无意中习得这易容之术。
说起这易容之术,又是另一段往事。上官兰妤本就是个心慈之人,一日她上街遛达,巧遇一个受重伤的老前辈,她一时心软将他带回府中,极为细心的照料。当他伤势痊愈之后,要离开前,那老者问她道:“老身身无分文,但为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愿将己身所学的传授给你。”偶然的善举,竟能换来这江湖的失传之术,该是她的幸运吧!
原本以为生活单纯的她,应当不会用到这项奇技。谁知今日,竟然真会用到它,想来这也该是一种机缘巧合。
当一切装扮妥当之后,她随即出门四处打探,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就在她刚踏出客栈的大门,身后紧跟的则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段飞鹏,她却一点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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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地不熟的扬州城内,想要打探消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了许多地方,问过许多人,好不容易才探得那爱兰成痴的人姓周名杨,家住城东一座大宅,也是个富裕人家。
问起此人名声,全都只有负面评价。传说此人个性孤僻,向来不喜与人结交,深居简出,甚少与人交往。
对这样个性的人,上官兰妤倍感棘手,要想亲近他好打探消息,想来绝非易事,可她依旧不肯放弃,找上了城东大宅,左顾右盼,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大大方方进入宅子的良策。
“不管,还是先敲门试探看看吧!”既然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大方进门,那干脆先敲门打探再说。
拿定主意之后,上官兰妤上前轻叩周宅大门。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前来开门。
大汉一看是个老妪,随即口气不善的问:“有什么事?”
“呃……老身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本想依亲,谁知那一家子人却早已搬离扬州,现无分文又无处可去,想请问贵府是否有缺人手?”这是上官兰妤一时情急找到的借口,就希望这方法有效,能让她名正言顺的进入这座大宅打探消息。
满脸横向的大汉,看她弯腰驼背的,不知能做些什么?不免眼带几分不屑之色,睨了她几眼。
“小扮,你可千万别看轻老身,虽说我体虚了点,可一些家事也应付得来的。”看大汉眼中的轻蔑,上官兰妤更加努力的说服他:“求求你,就当做个好事,帮老身这点小忙吧!老身保证,只要赚够盘缠,就马上离开,绝对不会赖着不走的。”
听她所言,再看她一个人孤伶伶的,大汉便点头应允。
这让上官兰妤不由得欣喜,赶紧道谢:“谢谢,谢谢,老身相信如你这般善心之人,将来定有好报的。”
“废话少说,这事成与不成,不是我能做得了主。你想道谢,还是等我家主人应允之后,再来说谢也不迟。”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可就算这家主人不肯同意也无妨,她自信只要能踏人这座宅院,就能探得她所要的讯息。
“跟我来吧!”
卑落,大汉随即转身向前,领着她进去。
从大门到大厅的这一段路,上官兰妤眼观四方,仔细梭巡。一路行来,虽然奇花异草多得无法计数,可奇怪的就是找不到她失窃的那盆兰品。
不在此,难道会在房子里头吗?
抱着这疑问,上官兰妤随大汉一起踏进大厅,迎面所见的是个神情严肃的年轻人,看他眉清目秀的俊朗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个窃贼,难道会是自己的判断错误吗?!
一时,她因心所思而怔愣住,只用一双呆愣的眼直瞅着对方。
而一旁的大汉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她开口说话。
“真是对不住!老身只是想不到这家主人竟是个年轻人,所以有点反应不过来。”惊觉自己失态,上官兰妤赶紧欠身道歉。
“有事?”周杨甚是仔细的打量眼前的老妪。
“启禀主人,这老妇初到扬州,因寻亲不着,身缺盘缠,所以想暂时在此工作,赚取盘缠。”大汉看老妇就只懂得发呆,干脆替她开口。
他谨慎的解释着:“小的虽然看她可怜,却不敢擅自作主收留,所以特地带她一起前来请示主人的意思。”
周杨浓眉一挑,也不开口,一双含有深意的眼,静睇眼前的老妪,倏地他淡淡一笑,“你若有心帮她,就留她下来吧!”
卑一出口,大汉随即开口叮咛:“我家主人已经同意帮你,你还不赶快跪下道谢?”
这意外的答案,让上官兰妤欣喜,在大汉的提醒之下,她赶紧屈身跪下,“谢谢,谢谢主人的收留。”
于是,上官兰妤就这么顺利的住进周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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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在上官兰妤身后一起来的段飞鹏,他不愚蠢,当然看得出上官兰好心里打的主意。
对她竟如此大胆,敢只身深入险境探查消息的举止,真不知该赞她勇敢还是该骂她愚蠢得不知危险。
段飞鹏行走江湖多年,在各地可说都有他的朋友,要想探查任何消息,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不同于上官兰妤所探知的表面消息,他能深入了解周杨这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想想,他既敢四处行窃,且至今尚未被人发觉,就能了解此人的武功修为定然不错;再加上他难测的心思,上官兰妤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就因不是对手,所以此时她的处境危险。
不过,段飞鹏并不鲁莽,他了解就这样贸然的闯进,要想说服她离开,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好按兵不动,暗地支援她;只要时机成熟,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的,这是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