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趴在长毛地毯上,楼晓蓉可爱的苹果脸微微鼓起,嫣红的樱桃小口则是不悦地噘着。
那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惹恼她的表情,立即令楼庆元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至爱女面前,蹲子放柔语调的哄骗道:
“我可爱的小宝贝、小心肝儿,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爸,爸来教训他。”对这惟一的掌上明珠,楼庆元是捧在手掌小心呵护疼爱,舍不得教心爱的女儿受一丁点委屈,更甭说是受气了。
“不是别人,就是爸爸你,我讨厌爸爸、最讨厌爸爸了。”努努嘴,楼晓蓉眼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大大的眼里已滚动着水珠。
“别哭,小宝贝,爸什么地方惹蓉蓉不开心了?蓉蓉乖,快告诉爸。”楼庆元是名副其实的“孝女”一族,只要爱女有何不开心,他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我好无聊,我不要在爸爸的办公室,我想要出去玩啦!”娇小的身子从地毯上爬起,楼晓蓉干脆抱住她父亲的脚。
“想要出去玩?”这还不简单,楼庆元心中一喜,往下道:“我让林秘书带你到顶楼的游乐场玩,好不好?”
顶楼的游乐场可是楼庆元专门为女儿所设建的游乐场所。
“不要,游乐场包无聊,我早就玩腻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也会自己过马路,我六岁了。”右手比出四只手指,左手不忘补上两只,楼晓蓉一副了不起的说。
闻言,楼庆元差点吓破胆,脸色瞬间大变,想到女儿要一个人过马路,那拥挤的车道、不长眼的驾驶人……他吓得赶紧抱起女儿,确定她仍安全的在怀里,才稍稍感到安心。
“蓉蓉不行一个人过马路,爸爸会很担心的。小甜心,这样好不好?让林秘书陪你,你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要,我不要林姐姐,我要那个人陪我玩。”注意力很快地被转移,楼晓蓉短短胖胖的手指向办公室外一位正巧经过的男孩,她又圆又大的眼亮了起来。
他好帅喔!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而她就是那位等着王子前来解救的白雪公主。
楼晓蓉两眼闪闪发亮,正兀自幻想着自己正被一位千年老妖锁在一座塔中,等待着王子前来救她;而那位千年老妖的角色,想必就是这会儿紧抱着她,不让她下来的楼庆元莫属。
“他?”楼庆元眉头皱了皱,不记得他的广告公司里有这号人物。
“啊!他走了、他走了,快叫住他呀!爸爸。”一见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越走越远,楼晓蓉急了,叫声中还夹带哭音。
“好、好、好,爸爸这就找他回来,你等着。”楼庆元拗不过女儿,连忙开口要林秘书赶紧将已走远的那个男孩叫回来。
*********
“席哥哥,你当我的白马王子,好不好?”小小身子在王子身边绕着,楼晓蓉笑得好开心。
而她心目中的王子了——席怀恩,则悄悄叹口气,不想搭理她。
“席哥哥,你不想当我的白马王子吗?”她又再一次地追问。
席怀恩背对着她,闷不吭声,他已经被她缠了将近两星期,当然也知道只有采取不理会政策,才能真正让她走开。
“那我当你的白雪公主好吗?我很漂亮喔!懊多大人都说我有一张红咚咚像是苹果的脸,还说我的眼睛好大、好亮,很会说话耶,”将大人们说过的话转述一遍,她突然努了努嘴,说道:“可是我觉得好奇怪耶!我的眼睛不会说话啊!贬说话的是我的嘴巴才对嘛。席哥哥,你说对不对?”
楼晓蓉满心期待地仰起小脸看着他,原以为他会回答她的,结果他还是像前两天一样,理都不理她。
讨厌、讨厌啦!
“席哥哥最讨厌了。”她哭叫着,转身跑向她父亲的办公室。
望着她跑开的背影,席怀恩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挨骂了,但比起当那小女娃的白马王子,挨骂还算是比较轻的惩罚。
*********
这天是楼晓蓉幼稚园毕业的日子,经过楼庆元的威胁加利诱,席怀恩终于答应前来,虽然他心里实在不太愿意,但为了能在这间广告公司当工读生,他还是来了。
只是他才待了两分钟,就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因为一份工读的工作——虽然薪水很高——就让自己承受这种罪。
只见他才刚走进这家幼稚园,就有一堆小阿子像是早等候他许久的飞也似地跑过来,一跑至他面前,还动作一致的停下来,再动作一致的抬起头。
那些孩童的声音此起彼落的,席怀恩开始觉得头皮发麻,因为这些谈话内容竟然是绕着他转——
“喂!小云,你说他就是蓉蓉的白马王子吗?”身穿毕业服的同同歪着头说。
“一定就是啦,你看他长得就像是白马王子。”另一位手里抓着汽球的小女孩青青,则肯定的点头道。
“如果他真的是蓉蓉的白马王子,难怪蓉蓉不喜欢向伟了。”
“就是啊!蓉蓉的白马王子好帅耶!”发出惊呼声的是一位同样是今天毕业的小女生,她绑着马尾看起来很有朝气。
“对啊!”
“好帅喔!”
就在席怀恩以为自己会被这些声音整得神经失调时,远远的一抹娇小身影,正朝他这头奔来。
“席哥哥,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楼晓蓉一边跑、一边叫,全然忘了她的席哥哥之所以会来,是由于昨天晚上她一直吵着她父亲答应她,要席怀恩来幼稚园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这可是她最有纪念的一天,她的白马王子席哥哥当然得来和她一起庆祝了。
“你准备好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席怀恩目前最想做的就是带着她赶紧离开现场。
“你来晚了,人家都已经表演完了,你什么都没看到。”她嘟起嘴,故意在他面前跺脚。
“是,我们可以走了吧。”他无声地叹口气,伸手要牵她。
楼晓蓉却往后退一大步,还用力地朝他摇摇头。
“蓉蓉。”他无奈地弯身抱她,没办法了,这是惟一带她离开的方式。
楼晓蓉在等的也是这一刻,她举高双手很是配合的圈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笑了。
而在底下看呆了的小朋友,更是又叫又笑。
“我要在十八岁那一年嫁给席哥哥,你们一定要来参加我和席哥哥的婚礼喔!”楼晓蓉人小表大的许下诺言,对着下面的小朋友猛挥手。
顿时喧哗声四起,不停有人哇哇大叫,更有些女生羡慕的说:
“好棒耶!蓉蓉的白马王子又高又帅。”
“对呀!”
席怀恩再也听不下去,他抱着还在挥手的楼晓蓉转身大步离开,但背后那些小阿子的童言童语,仍清晰的传过来。
“同同,你说蓉蓉真的会在十八岁那年嫁给她的白马王子吗?”
“一定会啦!蓉蓉最聪明了……”
*********
恶梦,这一定是一场恶梦,席怀恩瞪着眼前正在为他大打出手的两位一大一小的女孩,他真的恨不得能从这场膘乱中消失。
懊好的一个同乐会,竟会演变成两女争夺一男战,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平常上课时间他几乎很少主动和班上同学聊天,生性沉默寡言的他,不是那种喜爱出风头的人物,也从未去注意班上女生的话题对象一直都是绕着他转。
是以当同学们提议要在今天开同乐会时,为了不想每次都成为不合群的惟一人选,他只有答应参加。
本来这个同乐会是可平安无事的,偏偏在他要出门的前一刻,那个小缠女竟然出现在他家的大门前,还一身漂亮的打扮,说是要约他去逛街。
天啊!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一头撞死吧!
要一个十六岁的男孩,陪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逛街,根本是强人所难嘛!
然而,在小缠女一阵哭闹下,最后他不得不在也闻声出来的爸妈要胁下,带着楼晓蓉一起前来参加同乐会。
一开始楼晓蓉还算是很安分的坐在他身旁,因为有的吃,又有表演可看,她当然找不到胡闹的理由。
倘若不是那位叫郭玉芹的女同学,突然走到他面前对他表白,也许事情不会发生。偏偏这些表明爱意的话语,听在楼晓蓉的耳中,就是表示着有人要抢走她的白马王子的意思。
于是她丢下手中还在吃的饼干和汽水,小小的身形立刻跳至席怀恩的腿上,油腻的双手还不忘紧紧圈住他的脖子,一副他是她的,没有人可以跟她抢。
想来郭玉芹大概也是那种不服输的人,当然就不客气地嘲笑楼晓蓉一些她年纪小、乳臭未干的话。
而天生就比一般同年纪早熟的楼晓蓉,又开始她那一段美丽的未来幻想图。
想当然郭玉芹还是以话讥笑了回来,结果不知是谁先动手的,当席怀恩知道要阻止时,两个女孩已经开打,而他只能空瞪着眼,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到楼晓蓉因为年纪小,力气自然比不上郭玉芹,而被她推倒在地,额头还因此撞出一道小伤口时,他才惊觉自己呆怔太久,久到忘了楼晓蓉不过只是一个才六岁大的孩子,如何懂得保护自己?
当耳边传来她的哭声,他立刻赶至她的身前,蹲子,伸手正想将她抱起,但她已先他一步投入他的怀中,抽抽噎噎地哭叫着:
“呜!懊痛、好痛。”
“没事,蓉蓉,痛痛吹吹就不痛了。”他心一紧,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这是头一次他对她表露出关怀,但年纪小的楼晓蓉自是不可能领会出来。
她只是一味地哭泣,哭得鼻子都红了,嘴唇四周也跟着蕴起淡淡红晕,使得她的唇瓣看起来更小,更惹人怜爱。
“席怀恩……”郭玉芹站在一旁,眼见小女孩额头上的小伤口,她也觉得自己以大欺小,太不应该。
虽然她和她抢席怀恩,这个她从入学以来就好欣赏的男孩,但她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郭同学,我不想说什么,只是她还是个小阿子,她的话是不是可以当真,你应该明白才对。”叹口气,他抱起犹哭个不停的楼晓蓉,向在场的同学们点个头后,便先行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郭玉芹只是更加懊悔,席怀恩说得没错,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自己何必和她的童言童语一争长短呢?
*********
“席哥哥,我不能嫁给你了啦!”看着镜子中贴着OK绷的自己,楼晓蓉哭丧着一张脸,才刚止息的泪水,这会又要泛滥成灾。
席怀恩没有回话,他正在打电话给楼庆元,蓉蓉受伤的事必须要让他知道才行。
虽然只是个小伤口,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疤,但基于蓉蓉是在他手上受伤的,他就必须担下这次的责任。如果老板要辞掉他工读生的工作,他也没办法。
“席哥哥,你看啦!”从小圆椅上下来,楼晓蓉干脆跑到席怀恩的脚边,指给他看她受伤的地方。
“蓉蓉,我在打电话。”
“你先看看嘛!”她不依地扯着他的裤管。
席怀恩拗不过她,心里又因没看好她,才让她受伤而感到自责,便放下话筒、蹲子,伸手察看她贴着OK绷的地方。
“丑丑的,对不对?”她很认真的问。
丑?不至于吧。
这OK绷是他贴的,伤口甚至不到一公分,这种小伤口根本掩盖不住她丽质天生的可爱容颜。
“席哥哥你没说话,就是我丑丑的,对不对?”见他只是看着自己,还是不说话,楼晓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甚至比先前的更为凄惨。
“蓉蓉……”她又怎么了?谁来告诉他如何应付一个思想奇特,又特别爱哭的小女生?
“哇,席哥哥不要我了,我丑丑的,席哥哥不要我了,呜!我不能是席哥哥的白雪公主了。”一再哭叫着,楼晓蓉更是抱紧他的右脚,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脚上。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席怀恩目瞪口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呜呜!我不能当席哥哥的新娘子了,席哥哥不要我了,席哥哥说我丑,不要我了……”成串的泪珠从她眼角滑下,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裤管上。
席怀恩暗暗咬牙,手握成拳,他在强制自己不要出声安抚她,就让她此刻幻想破灭,也好比让她无时无刻缠着自己。
“呜呜——”一声接着一声哭着,楼晓蓉越哭脸越红,看来似乎就要因为哭泣过度而导致呼吸不顺畅。
“不要哭了,蓉蓉。”他一见此状连忙伸手拥她入怀,手掌不忘在她背后轻拍,帮助她顺气。
“呜!席哥哥……我丑丑的……”
“好好,你不丑,蓉蓉不丑。”他算是怕了她了。
“是真的吗?”楼晓蓉眼睛一亮,更多的泪水涌出,但嘴角却开始现出笑容。
“是,是真的。”他认命地重复。
“那我还是可以当席哥哥的白雪公主,嫁给席哥哥了?”笑花朵朵开,楼晓蓉开心地放开他的脚,转为抱住她最喜欢的脖子,又笑又叫的。
没有回应她热情的拥抱,席怀恩只是仰头无奈地看向天花板。
他有个预感,因为他的一时心软,他可能就从此万劫不复了……
*********
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楼晓蓉揉揉眼望着四周,这才发现她又梦见十一年前和席怀恩的种种往事。
当时她真是爱死他了,认为他又帅又高,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认为,席怀恩是属于她的白马王子,她仍是那个等着他来救援的白雪公主,将来她还是只要嫁给他。
十一年前她就这么立定志愿了,可是长达十一年的时间,席怀恩对她的态度还是十一年如一日,始终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当年还是摄影师身旁助手的他,对于她成天只会缠着他,赶都赶不走,基于上司是她父亲,他又不敢对她凶,再加上如果一凶她,她就马上哭给他看,是以他通常都只能采用不理会政策,当她不存在。而她仍然是为所欲为的紧跟着他,整整十一年的时间,只要学校放假一有空闲的时间,她便往他的工作地方跑,死缠烂打的黏着他。
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功,这十一年来她以他的小女友自居,经常四处宣扬他和她的关系,搞得全班同学都知道她有个大她十岁、疼她疼得不得了的男朋友。
她甚至对那些老是来倒追他的老女人扬言道:一等她满十八岁,席怀恩就会和她结婚,目前的守候是为了等她长大。
十多年来她几乎什么都做了,尽其可能的缠着席怀恩,就连下班后的时间都被她霸占着,吃饭、散步、买东西都要同她在一起。
什么事都做过的她,惟一没做的就是破坏他和“妖女”的约会,当然那不是因为她度量太好,而是席怀恩十多年来从未和任何女人约会过。
席怀恩一直对女人没兴趣,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后情况仍未改变,他对女人一直兴趣缺缺,即使对已相当熟识的她,还是保持不热中的态度,仿佛照相机才是他真正的伴侣。
想到他对照相机的细心呵护,就像是在呵护他心爱的小女人,她心里就有气,她这么一个娇滴滴、可爱动人、美丽又大方的女孩,岂会输给一台不会说话,又没有美好面孔的照相机?
可是这却是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席怀恩在乎一台破旧照相机,在乎他所拍摄的作品,在乎他的工作室,但就是不在乎她,甚至连为她拍张相都不肯。
她十分清楚这一点,清楚席怀恩心里没有她,他只把她当作是一个缠了他十多年的女孩。
可是她不会死心,也不会放弃,她已经整整缠他十一年,也爱他十一年,长久的十一年抗战,她绝不允许结果不是她所想的圆满。
等她满十八岁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如愿嫁给席怀恩。
等着吧!她的白马王子。
*********
“咦?”吕升走进来后先是好奇地搜寻着整间办公室,然后才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啧啧称奇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席大摄影师,你那个每逃诩会来报到的小女友,今天怎么还没看到人影?”
席怀恩淡然地瞟他一眼,不回应他的话,埋首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同为工作伙伴这么久,吕升岂会不明白席怀恩向来凡事淡漠的处世态度。正是因为席怀恩淡漠的行事态度,吕升才会老是拿他和楼家小泵娘的事捉弄他。
没办法,谁让他老是一张平静到令人讨厌的扑克脸,若没看到他有正常人的反应,这一整天就不好玩了。
“我觉得很奇怪耶!你说晓蓉缠你多少年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她怎么一直没有死心?你到底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的独特魅力,能让人家小女生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吕升奇怪地称道。
他就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么地方都瞧遍了,就是看不出席怀恩除了外在的英俊皮相,还有什么特别地方让那如花似玉的楼晓蓉,花了长达十一年的时间在倒追他。
他就是一点也看不出席怀恩值得她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这家伙太冷了,实在不适合天真浪漫的她。
“那不是爱。”席怀恩肯定地答道。
在她眼中他看见的不是爱,只是小女孩天真的崇拜。
“是哦,你又知道了?你知道爱是什么感觉?你又没真正爱过。”他不客气地顶回去。
耙在他这个爱人无数的大爷面前耍大刀,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还是个小阿子,哪里懂得何为爱?再说是爱与否,都和我无关。”席怀恩冷冷的接腔。
他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男,不会再因心软而让她为所欲为。
“别说得这么残忍嘛!这要叫晓蓉蓉听见了,岂不教她心碎片片?”吕升按住自己的胸口,装模作样的掬起一把同情泪。
“现在教她心碎,总比将来让她幻想破灭的好,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不是她的白马王子。”而这一天已经拖得够久了,他早该和她把话说明白。
“可不是,你怎么会是她的白马王子,你连匹白马也没有,怎么当人家公主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吕升揶揄道。
要说白马王子的人选也该是他吕升才对,他虽然没有白马,但他的爱车可是全车以白色为主,可和白马沾得上一点点边。
“所以,在她面前别跟着起哄,你明知道她一旦认真起来就很难收拾。”席怀恩不忘提醒他。
但他太清楚这小子的劣根性,越叫他不要做,他可能做得更夸张。
“你真的不觉得可惜?晓蓉蓉其实长得不赖耶!尤其是这两年来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错过她太可惜了吧?”吕升不免还是想试试他的反应。
“她还只是个孩子,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席怀恩仍是一贯的表情。
“你真的是……唉,懒得说你了。”吕升挥挥手,自讨没趣地走开。
真不知这人是深藏不露,还是真如他所表现的对楼晓蓉一点感觉也没有,总之想试探他的结果还是失败了,但他不会就此放弃,找到机会他还是会好好的探试他。
就像晓蓉蓉一样,她都尚未放弃,他又岂能就此罢休?
*********
“你说他真这么说?升哥,他说我不懂爱?”躲在摄影工作室的厕所里的楼晓蓉,这会儿正噘起嘴,气呼呼地捏紧拳头。
如果席怀恩就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会狠狠地……还是算了,她根本不可能真的动手打他。
可是他竟然说她不懂爱?
若是她不懂爱,她会整整缠了他十一年?她又不是没人追求,又不是没见过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可是她就是认定他是她惟一想要的,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她虽然比他小十岁,但她却比他懂得如何爱人?
不过不管他相不相信,她就是不会放弃,只要他一天没有爱人,她就一天缠住他。
而她永远不会让他有时间去找其他的妖女当他的爱人,他的爱人只会是她一个。
“他是这么说没错,晓蓉蓉,你要怎么做?”会来当间谍实在是逼不得已,谁叫他向来最舍不得见可爱的女生哭泣呢。
“我会有办法的,因为我是楼晓蓉。”她灿笑着,就不相信她的真爱会让自己败下阵来。
“说得一点也没错,晓蓉蓉,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挺你到底。”吕升拍拍胸脯,给予保证。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升哥。”楼晓蓉娇滴滴的声调说。
“别这么说,晓蓉蓉,你知道我是最抗拒不了美人的请托的。”吕升陪笑道。
“唉,如果怀恩他也像你这样就好了。”长大后她就不曾再唤席怀恩为席哥哥了。
她已经长大了,她再也不想把他当哥哥看待,她要他是她的男朋友、情人、爱人,甚至是丈夫。
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晓蓉蓉,如果怀恩就和我一个德性,只怕你还看不上眼呢。”吕升自嘲道。
楼晓蓉眨眨眼,想了下,一面仔细地打量着吕升,然后才缓缓而道:
“说得也是,如果怀恩和你一样,我才不会缠了他十多年。”
“啊!晓蓉蓉,你这么说未免太伤我的心了。”吕升捧住自己的胸口,装模作样的申吟道。
“少来了,你才没有心。”她嗤声回道,又不是不了解他吕升花名在外的艳史。
只见吕升又一次痛吟出声,楼晓蓉则噗哧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