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糖香湿漉漉地溜进大厅,落下的水滴没入高级地毯。
奇怪,豪华别墅里头却找不到一个佣仆,叫她到哪跟人借衣裳更换哪?微凉秋季顶着一身湿,挺冷的。
“有人在吗?”
四下静默,没有回应。
“有没有人在啊?”不会吧,那么大的屋子就聂靖天一个人住啊,之前不是有个妇人吗?
巫糖香脑袋探进厨房,找到一抹忙碌的身影。“哈?”
“小姐。”周妈回头,笑着回应。
巫糖香亮出一抹绝美甜笑。“这挺怪的,只有你一个人呀?”
“管家和工友出去办事了,小姐有事吗?”这丫头和羽柔小姐有天壤之别,看起来清纯、甜美,周妈审视她一圈,满意地直点头。
“我不小心落水了,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替换?”
“好的,请稍等。”
一会儿,周妈胖胖的身躯才慢慢回到餐厅。
“来,衣服、裤子,还有毛巾,洗手间旁有更衣室。”
巫糖香连忙道谢接过衣物,直觉这周妈挺热情的,从头笑到尾。
几分钟过后,巫糖香穿着一身过大的衣裤出现。白衬衫垂落至大腿、休闲裤裤头过宽,她还拿了几条绳子绑紧,才不会发生一走动就掉落的窘况。
“小姐换好啦?肚子饿了吗?来吃饭吧。”
餐桌上满精致可口的菜肴,还有她最爱吃的甜点。
想起被聂靖天纠缠那么久,都忘了肚子饿。丰盛菜肴香味四溢,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她开心地落座。“我叫巫糖香,叫我香香就好。”
“我是周妈,聂家的厨娘。”
周妈看到她自然、不矫作,大口大口的吃相,笑得更加开心,小眼睛细眯成线。“你那么瘦小,多吃点哪,不然怎么应付少爷那惊人的体力。”
“咳、咳!”不知因害羞或是噎啃的关系,巫糖香粉脸涨红。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这么急做什么。”大掌轻柔抚拍上她背脊,关切的嗓音落下。
聂靖天腿一勾,拉开椅子,坐到她身旁。
“少爷,你吃饭吧,我去忙了。”望着眼前甜蜜的小两口,周妈不好意思再当电灯泡。
连周妈都知道他们之间的韵事,真是丢脸。巫糖香斜睨身旁的他,不晓得他有没有听见周妈所说的双关语,假如有,那可尴尬了。
“多吃点,身无几两肉,抱起来都不舒服。”聂靖天拼命往她碗里夹菜。
“太多了,我会吃不完。”微微抗议。
看巫糖香身着他的衣物,滑稽引人发噱。“笨蛋,走路都会掉进泳池。”
“你看到啦?”她干笑,继续埋头苦吃。
聂靖天勾起椅背上的毛巾,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发丝,摆上一副添满醋劲的面孔。“他是谁?”
“哪个他?”天外飞来一笔,谁知道他问什么。
“早上校门口那个男的。”看起来挺呆的,其实和她还蛮合适的。
“喔,我学长。”提起杨书凯,她黛眉轻扭,想不到曾暗恋的对象,竟对她口出恶言。
“以后少跟他接近,省得把你拐走。”聂靖天在她后脑印上轻吻。
“喔。”敷衍回应,她忙着在碗里划分界线。
聂靖天霎时轻敲她一记。“那么大了还挑食。”
“挑食的权利又不分年纪,我阿爹还不是不敢吃青椒。”她不服气地顶回。
“你老是偏食,不长肉,受苦的是我,抱你还得提防被骨头刺伤。”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反对你找其他的肉团抱去。”小嘴不满地噘起,居然看不起她纤细的身材,他不知她可是许多减肥者羡慕的对象吗?
见到她娇媚的态度,聂靖天满意地弯起漂亮唇型。鱼儿上钩了!
“我怕届时有人会哭花肉饼脸。”聂靖天接过她拒吃的菜肴,大口一张,解决干净。
“不准再叫我肉饼脸,否则我不理你了。”主动拿牌,对号入座。
“是。”聂靖天莞尔,故意凑上油腻的嘴封住她的。
巫糖香尖叫欲闪,眼角余光瞥进桌上碗里。
“干吗只剩这块不吃光?”她可疑地睇向他。
“你吃饱了,载你去买晚上酒会要穿的礼服。”拉着小手,聂靖天阔步离开饭厅。
“干吗不回答?”
她紧随在后,窃笑。
聂靖天扯眉,这小表挺嗦的。
“喔,原来聂先生也不敢吃红萝卜呀?!”骂她挑食,这家伙还不是一样。
无聊的小表,聂靖天脸上闪过红赧。
摆夜铺陈,盏盏晕黄水晶吊灯闪闪烁烁,一片浪漫迷蒙的气氛。占地宽广的花园中衣香鬓影、名流云集,热闹非凡。
摆色劳斯莱斯高级房车缓缓驶进金碧辉煌的别墅内。
“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挺浪漫的嘛,不过只是生日酒会置得那么有气氛。”巫糖香跨出车门,嗤笑道。
“别小看人家,他的私生活虽是糜烂,但他对于设计这方面,品味要求可不低。”聂靖天走至她身边,一把揽住她的纤腰。
“唔,很难想象一只猪还懂得品味。”巫糖香斜睨他一身黑色西装,头上的黑发规矩地服贴在后,额际几撮散落的银发,让他在深沉稳健中散发出诱人的狂放性感。
“啊,看来看去,最帅的就属你那撮银发啦,染的吗?”巫糖香赞叹。
他微微勾笑,捏了她的俏鼻一把。“天生的。”
“哎呀,阿聂啊,好久不见喽!”一道低嘎嗓音响起。
“黄老。”聂靖天礼貌性地伸手与眼前走来的肥胖老人交握。
“欢迎你抽空来参加今晚的酒会。”黄董事长虽是与聂靖逃谠话,但一双色眼径往巫糖香瞟。
想不到这小丫头精心打扮后,不比她的姐姐们差嘛!戴上一顶大波浪的长假发,让原本稚女敕的脸庞添上一抹成熟的性感。丝丝髻发垂落胸前,添上些微诱人风情。雾金细肩小礼服下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玉腿,害他看得有点冲动起来。
“黄董事长。”巫糖香轻轻撇嘴,那只猪哥放肆的打量,让她直觉恶心想吐。
“香香,你也来啦?!逼董事长想握她的玉手,却被聂靖天巧妙地打断。
“黄老,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了。”眼里瞧见黄老一副扼腕的神情。聂靖天却只是礼貌地颔首。“香香,我带你去找你阿爹他们吧。”
远离主人,踏上草皮往人群中迈进,巫糖香嘟嘴说道:“最讨厌参加这种宴会了,面对老还得装笑,真是讨厌。”
“在这噬人的社会,心口不一才能生存。”聂靖天淡淡地开口,大手一攫,捞住脚下一拐的佳人。“哼,总有一天一定要一脚踹上他那恶心的肥猪脸。”
“别孩子气了。”
聂靖天站伫玻璃长桌旁,端起最左侧的水晶高脚杯递给她。“喝喝看,淡甜的水果酒,比较适合你。”
巫糖香感兴趣地瞄向另端。“别把我当小阿子,老是只喝水果酒,二姐会笑我长不大。”
聂靖天邪邪轻哂。她真像偷穿妈妈高跟鞋的小女孩,总期望改变外在就能快快长大。“长大成熟的定义,不在于习惯喝什么酒种。”
接过他递上的小扳点,巫糖香细口慢嚼,圆溜的美眸环顾四周。
逼董事长的面子挺大的,今夜莅临的嘉宾,都是政商名流,在社会上颇有威势。莫怪妈咪老叮嘱她们不能得罪他,否则赔上“柏仁企业”还不够看。
唉,悲哀哪,有钱有势的人说话就声大如雷;而他们这种在商场上微微揪站一角的就人微言轻,还得时时惧怕得罪恶势力。
纤脚蹬上三寸高的高跟鞋,巫糖香慢慢地跟随他的脚步,来到树下的豪华凉椅。
优美动人的旋律回荡在星空下,薄凉秋风吹拂,美妙的氛围令人迷醉。
“香香宝贝。”
熟悉的叫唤声,打破巫糖香飘远的神思。
“阿爹。”巫糖香兴奋地扑进巫柏仁敞开的怀抱。
“宝贝,阿爹想死你啦。”巫柏仁震动着松弛的双下巴,憨厚地笑着。
身旁一位冶艳的美人,忍不住地翻转白眼。
“巫先生。”聂靖天略扯剑眉,抑下在心底翻滚的笑意。这两父女就像小阿一样。
“靖天啊,就说跟着丫头们叫我阿爹咩,反正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太见外。”巫柏仁肥厚的手掌,热情地猛拍聂靖天的肩头。
心机单纯的老人!聂靖天温和地赔笑着。
“人家还不见得愿意娶香丫头呢。”另一道娇嗓响起。
巫蝶衣挽着美艳妇人走向众人,脸上挂着熟悉的温和笑意,向聂靖天颔首打招呼。
凌梦梦!
望着美艳妇人,一抹精锐的亮光闪过黑瞳,聂靖天闲散的态度无意间紧绷起来。
“聂先生。”一道深沉的打量环绕上他,凌梦梦客气的态度有别于丈夫的热情。
“巫夫人。”聂靖天扯出温笑,敛尽所有尖锐光芒。
“香丫头给你添麻烦了。”客气疏离的声调下,提醒他仍是外人的身份。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提什么麻不麻烦。呵呵,太见外了啦!”巫柏仁傻气地丢回妻子的冷淡。
凌梦梦警告地冷睨丈夫一眼。可惜,木头就是木头,仍痴痴地咧开热情的笑脸。
“你们怎么都窝在这呢?去跳舞一同热闹热闹嘛!”黄董事长望见这有美人聚集,肥重的身躯缓缓踱来。
巫糖香置若罔闻地保持耳朵、眼睛一空,躲回椅子上品尝甜酒、美食。
“黄董。”巫柏仁热情地靠近他。
“老巫好福气啊,女儿们都是美人儿。”色鬼就是色鬼,永远避不开女人话题。
“哪里,是黄董不嫌弃。”巫柏仁疑惑地看着黄老躲避晃开的手,心神一转,猛然一拉,强迫黄董事长与自己交握示意。
逼董事长扯下肥脸,晃到巫蝶衣面前。“衣衣啊,肯赏脸与大哥我舞一曲吗?”
大哥?是老伯吧!巫艳儿不耐地转着眼珠。
“黄董事长,我不太会跳舞。”巫蝶衣尴尬客气地说。答应与他共舞,不就羊入虎口。
“不要紧,我教你。”黄董事长嚣张地抓上雪白玉手。
巫艳儿瞬间插入他们之间,媚笑。“我大姐很笨,你教不会的,不如我陪黄董共舞喽!”
这丫头太劲辣,还是巫蝶衣那温善的性格好,黄董事长正想开口回拒,整个人已被巫艳儿强势拉走。
“黄董,我的舞技不如你,你可要多多承让喔!”巫艳儿娇女敕的嗓音飘落身后。
“只怕有人要倒大霉了。”巫蝶衣弯起甜笑。
“艳儿真是热情。”巫柏仁一脸满意,显然不了解女儿潜在的个性。
完全立于状况外的凌梦梦,一脸深思牢瞅着树旁的一对人儿,深沉的表情令人无法窥探其心思。
聂靖天落坐巫糖香面前,一副闲适、宠溺地看着她的吃相,感觉到凌厉的注视,敏锐的警觉悄悄竖起。
想来要过凌梦梦这关,并不容易。
微拢剑眉,深情望着巫糖香的黑眸下,却是逐渐飘扬远去的心神。
“别在意,我妈咪就是那副严肃样,她没什么恶意。”娇软的声音拉回聂靖天的注意力。
“什么?”
巫糖香偷偷啜一口他桌前的伏特加,温吞地开口。“你也看到啦,我阿爹的性格就是顽童傻气的模样;还有,你别看我二姐老是凶辣模样,其实她只是一只纸老虎,平时也迷糊傻气得很。若非有妈咪精明、谨慎地看着我们,坏人很容易混进我们家,诱拐我们几个姐妹的。”
聂靖天细眯利眼,她居然可以看透他佯装在散漫底下的在意,或许她并不如他所想象般的呆蠢。
“所以你别在意妈咪疏冷的言语、态度,她只是想保护我们,帮我们过滤掉想对我们不利的人物罢了。”
哇,这伏特加果然比水果酒还有大人的味道,巫搪香傻傻地甜笑着。
“我记得你曾提过你妈咪是女巫?”轻轻试探。
巫糖香终于掀眸,正视着他。“嘘,小声点,那次是我不小心说溜嘴的,千万别让我妈咪知道呀,她不喜欢身份外泄的。”
“为什么?”
“为什么呀,不太清楚耶。”巫搪香轻咬下唇,努力思考他的问题,“妈咪从小生长在女巫世家,拥有一块祖传的矿石,听说那是珍宝,很多人抢着要,可能妈咪怕觊觎那块矿石的人找上门来,所以不喜欢泄漏凌家女巫的身份吧。”
聂靖天听闻,黑眸更加幽深。“祖传的矿石?”
“是啊。”巫糖香舌忝抿女敕唇,汲吮残余的酒味。
他张口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巫柏仁靠近的声音打住。
“香香,和靖天去跳跳舞,增加小两口的情趣嘛。”巫柏仁拉起两人,往舞池中推去。
“我还没吃饱呢!”巫糖香揪眉抱怨。
聂靖天唇畔勾起性感笑容,手一揽,拥她入舞池。“甜品吃多只会变胖。”
“你不是嫌我全身都是硬骨头吗?吃肥点好,最好像黄董事长那样,肥到走路圈圈肥肉都会晃动。”巫糖香用小嘴努努距离不远的黄董事长。
“呵,怕你只会胖在那张脸上。”聂靖天思索着如何把方才被打断的话题带回。
巫糖香娇嗔地睨一眼,慵懒地埋进他怀里,汲取属于他的气味。“为什么是我?”闷声从他怀中飘出。
“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啦,大姐、二姐长得比我美太多了,你要不要改变主意换追求她们?”巫糖香细若蚊蚋的声嗓,拖带着不舍。
“好啊。”干脆地允诺。
猛地顿住舞步,巫糖香图瞠眼眸瞪向一脸噙笑的他。
报心的男人,一见到姿色更美的女人,马上转头飞追而去!
聂靖天心中泛笑,真是藏不住心事的小表,喜怒都写在脸上。“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巫糖香垮下脸,朝他胸口挥去轻拳。“满意极了!”
聂靖天轻笑着,拥她入怀,封上言不由衷的红菱小嘴。
“我已经说过了,除了你我谁都不爱,以后别再追问这令人恼怒的无聊话题。”聂靖天含住她女敕耳,呼出重重热气。
突如其来的爱恋,似真似假。深怕他飘缈的真心,待她徒手一掬却是虚幻,教她情何以堪哪……
她的心盛满他的身影,不舍的眷恋与心悸的不安,掺杂各半。
轻喟一声,巫糖香将脸蛋深埋进他胸口,细数他的心跳声。纤手紧环住他腰背,那样深牢的拥抱,犹如想将自己嵌进他心坎里似的。
聂靖天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依恋,俊邪的脸庞,镌上满满得意。计划成功!
彼端传出阵阵骚动,打断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氛。
“走,去看看。”聂靖天牵起她的小手,缓缓步向纷乱源头。
娇媚造作的声音响起。“哎唷,黄董,不好意思!就跟你说我舞技笨拙嘛!”
“算了算了,我们不跳了,休息吧。”黄董事长一脸尴尬,急于撇开八爪手。
“黄董,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不会再踩伤你了。”巫艳儿娇嗔道。
逼董事长注意到舞池中拉扯的两人,已引起宾客的关注,但碍于主人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接甩开身旁的毒蝎美人。
“我累了。”黄董事长抬起满指甲抓痕的手臂,轻擦额上薄肮。
“哎呀,黄董,我抓伤你了?!巫艳儿夸张地惊呼,硬扯过粗肥的手臂查看。
“没事、没事。”黄董事长挂上扭曲的浅笑。
早知道靠近这泼辣美人,准没好事。下舞池,她先以艳笑勾惑,当他深深着迷之际,她竟蹬着高跟鞋猛踩他的双脚,尖长的指甲片在他手臂上刻出丝丝血痕。
当他恼怒地想破口大骂时,她又以舞技笨拙为由,一脸无辜、忏悔地鞠躬道歉。身为宴会的主人,他可不想落人口实,说他小气爱与晚辈计较,以至于落得闷哼自认倒霉的下场。
“怎么会没事呢?看看,都流血了,真是心疼死了。”巫艳儿假意地挤出愧意。
“二姐你真是粗暴耶!”巫糖香软绵嗓音落下。
“都怪我舞技太差劲,连累黄董。”她纤指擦去眼角的无形泪。
“没事、没事。”黄董事长用力抽回手臂,乘机避开蛇蝎美人。
巫糖香看着匆忙落跑的背影,致上深深同情。“他真倒霉,居然会惹上二姐。”
“有色没胆的男人。”巫艳儿轻哼一声,走回宾客休息区。
“你二姐很有个性。”聂靖天落下评语。可惜太泼辣的女人,再美艳动人,也没有男人敢碰。
“是任性。”巫糖香一副受不了的眼神。
聂靖天微笑,一缕熟悉的倩影晃过眼前,利眼一挑。“你先去找姐姐们玩吧,我去一下洗手间。”“喔。”
相较于花园热络的气氛,泳池畔阴暗微弱的灯光则显得落寞清冷。
“你也来了。”聂靖天踱向坐在池畔的羽柔。
“凌梦梦一家也来了,干脆随便绑架她一个女儿,逼她交出‘钛魔晶’。”
拔必需要他下情网魅惑巫糖香,简直麻烦又浪费时间。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手,凌梦梦并非我们所想的那般的好对付。”随手燃起香烟,聂靖天坐在她和身旁。
“就算你成为她顺眼的女婿,你确实她会将‘钛魔晶’双手奉上?”螓首低垂,倚落他肩上。
“只要查探到‘钛魔晶’所在,就算她不情愿交出来也无妨,我不反对改行当宵小。”
羽柔微微牵动嘴角,他用什么方法取得“钛魔晶”,她不在乎;她只担心,他会假戏真上巫糖香。
认识他十年,她早已比他还了解他自己。一颗多年飘荡的心,冀望觅得什么样的憩息地,她再清楚不过。
因为深爱着他,她甘心不顾尊严,十年来成为他排遣寂寞、发泄的工具。就算这辈子得不到他的真心,她也不在乎,只要他人待在她身边就好。
羽柔静静地环抱住他,深长的依恋表露无遗。
聂靖天吐出蒙蒙烟雾,心底嘲弄她的表态。女人对他来说,单看有无利用的价值,渴求他的珍爱?!斑,真是呆蠢。
在晕暗气氛的催化下,禁忌的激情点燃火苗。
羽柔对着他的颈项呼出香浓热气,妖娆的双手性感挑逗地溜过他的性感带。
“靖天……”她渴求的呼唤。
“饥渴的荡妇。”聂靖天苛佞地邪笑。
一把拉扯过她,让她跨坐于他的腿上。
羽柔合上炽热眼瞳,妖魅地急喘着,“快……”
聂靖天勾笑,准备填满她的空虚。
倏地,激烈艳情褪去,冷冽寒霜罩上晕染的眸子,他低喊:“谁?”
前方站立的男服务生,视线尴尬不安地避开交叠的男女。
“呃,聂先生,有人请你回宾客休息区。”
羽柔懊恼地跨离他,慢条斯理地拉好散乱的衣裳,不忘投记警告眼神赠送局促慌乱的服务生。“知道了。”鹰眸瞬即染上疑惑,聂靖天唤住准备离去的服务生。“是谁通知你,我在这的?”
逼家的别墅占地两三千平米,今晚的酒会,宾客人潮只聚集位于北区的绚烂花园,位处西南端暗隅的泳池,理当毫无人烟气息。
先前追随羽柔步伐之际,他已仔细地避开众人耳目,这才敢放心与羽柔私会在这偏暗的一隅,然而此际竟然有人能寻来此处?
“我并不清楚这是谁通知的,通知字条上并无署名。”男服务生战战兢兢地回答。
听闻聂先生对于私生活极为保密,厌恶八卦流传,为人城府深沉,有仇必报,这下聂先生的偷情画面,无意间被他撞破!不晓得他的前途会不会黯然无光?
“嗯。”聂靖天起身理理纠皱的西装,挥手打发吓得发抖的矮个儿。
“我会再通知你下一步计划何时开始。”向羽柔落下交代,聂靖天毫不留恋地跨步离去。
“我不会让你有爱上她的机会。”羽柔低喃道,跟随着他离去的步伐。
久久,空无一人的泳池畔传出长喟。
依稀月光坠落水面,浮现一抹妇人的身影。
夜风徐徐,吹皱水影。
“来,继续喝啊!”
“来嘛——”
“不是想成为大人吗?那就快点喝光啊。”
巫艳儿坏心地向眼前酣醉的人儿拼命灌酒。
“那么不中用啊?才喝几杯就醉啦?”
“哎唷,欠扁!”一只小手捧落巫艳儿手上的酒杯,酒渍渗入她名贵的晚礼服。
“艳儿,别闹她了。太晚了,我们回去吧。”巫蝶衣吃力扶住晕醉的人儿。
“难得尽兴。”坏心人再从服务生手上端过水晶高脚杯,往巫糖香嘴里灌下。
巫糖香晃晃浑浊不清的脑袋,指着前方娇喃:“你坏……”
“巫艳儿,你够喽。”巫蝶衣板起脸瞪着她。
就没看过这样坏心的姐姐,死命地灌醉妹妹,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没关系啦,让她喝,酒能助‘性’。”
巫蝶衣瞪大眼,“阿爹,你别跟着艳儿起哄。”
“阿爹英明。”巫艳儿扳回歪掉的头颅,缓缓灌下冰酒。
巫糖香虚软的身子倚着巫蝶衣,摇蔽不稳的拳头打上坏心人。
“哇!”惊叫的人却是巫柏仁。
算他衰,跟人家凑什么热闹,圆滚的脑袋凑近混乱中,被打中左眼。酣醉人儿的力道虽不猛,但也够吃痛的。
“来来,报仇。”巫艳儿递上酒杯给父亲,指着巫糖香。
“你们够喽,她已经醉了。”巫蝶衣无力地喊着,一个曲膝拉起软跌的妹妹。
两个大人,乘机欺负一个醉了的小丫头,赢了也不光彩。
巫柏仁大手顿在半空中,皱眉思索。
巫蝶衣欢喜着,正以为阿爹的良心终于发现之际——
“她好像没喝到白兰地?”巫柏仁将酒杯递给巫艳儿,急急催促,“去去,找杯白兰地来。”
巫蝶衣疲累地说不出话来,蹙眉盯着眼前的坏心父女党。
她是该庆幸被整的人不是她,还是该同情可怜小妹的遭遇?
三人六手胡搅蛮缠的模样,正是映入聂靖天眼帘的画面。
“怎么回事?”浓烈的酒味窜入鼻翼,聂靖天自巫蝶衣身上环抱过巫糖香。
巫蝶衣松了口气,“你回来啦!”
巫糖香轻轻侧身,酣颜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咦?睡着啦?”捧着酒盘回来的巫艳儿,看着一动也不动的人儿,可惜地娇叹。
“没有没有。”巫柏仁伸出手打算扳回酣醉人儿的娇颜。
“够了吧?!”终于弄清楚状况,聂靖天紧眉沉问,面带不悦。
“够了够了。”巫柏仁缩回手,点头附和。惧怕恶势力哪!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看到场面被控制住,巫蝶衣赶紧说着。
聂靖天点头,拦腰抱起巫糖香,率先迈开脚步。众人紧随在后与主人礼貌性地道别。
“靖天,香香今晚就住你那吧。”巫柏仁唤住前头的他,别有用心的眼眸笑得更眯。
聂靖天轻轻颔首,打算今夜利用这不受他人打扰的机会来追问“钛魔晶”下落。
巫蝶衣一脸怪异地盯着父亲,莫怪他会说“酒能助性”,出卖女儿的心意昭然若揭。
“家里是没床可睡吗?何必给聂先生添麻烦呢。”方才不见人影的凌梦梦乍然出现在众人身后。巫柏仁懊恼地撞撞头,本以为趁妻子不在场,可以迅速地把女儿跟好女婿送作堆。
凌梦梦姿态优雅地步至聂靖天身边。
“谢谢你,香香交给我们就行了。”她客气地开口,接过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儿。
聂靖天若有所思地瞧着美艳妇人,没有开口。
“哎呀,人家小两口,你干吗坏人好事。”巫柏仁冲上前,将女儿推回聂靖天怀里。
凌梦梦星眸燃上些许怒意,抢回女儿。
视线迷蒙、神志不清的巫糖香抗议地哼吟一声。
“你这老太婆怎么这样……”巫柏仁深怕失算地急急叫嚷。
另两名娇艳的美人只是凉凉地晾在一旁,对于眼前纷乱的抢夺情况不打算插手,也无力插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巫糖香被人粗鲁地拉扯来去,极为痛苦,感觉有些东西蠕涌上喉头。
凌梦梦怒气攻心地瞪着与她作对的丈夫,乱没气质地抬腿踹上他。“你这老头为何执意将女儿往外推,这样会造成聂先生的负担!”
重心不稳的巫柏仁,脚下一个踉跄,撞上乱晃的巫糖香,被推撞向聂靖天的她,胃一翻腾,唇儿一掀,汹涌宣泄。
众人惊望着被吐了一身、面容沉黑的男子。
嘈杂声瞬间止住。
“真痛快!”吐出来果然舒畅极了。
巫糖香吃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夜空,星儿闪闪。
满足地甜甜一笑,合眸。嗯,夜深沉,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