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牢牢绑在双手上的绳索,梦龙的眼神略透无奈。
表索……做出了她理解范围外的决定。
想挣月兑的话,这小小的绳索自然困不了她,更遑论还有影在。鬼索明知如此,还是绑了她的手脚,绑好就将她丢在旅馆内,自行出门。她没反抗,是想看他到底作何打算,难得有人的行?模式超出她的想象。
不用问,她也知道影在想什么,影不能认同她被如此对待。
任何阙龙门的人都不能忍受吧!因为她是“梦龙”。
有时她难免会想,除去梦龙这个身份,她还剩什么?一堆的工作和责任,童年时期更是不堪回首,有时她真不懂别人在羡慕什么。身为九龙之一,却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培训过程中,她所爱的苦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曾经,她渴望自己平凡又渺小。
蚌然,房门开?,但走进来的不是外出的鬼索。
直直走到梦龙前头,自上俯视她,闯入者摇头。
“特地来同情我就不用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
梦龙似笑非笑的迎上对方的视线,一点也不觉得那道门锁挡不住他有何奇怪。
只因他是云龙。
“老实说呢,我不太愿意将有限的同情心白白用在你身上。”云龙的黑眸里满是调侃,轻笑道:“对于一个能逃不逃、甘愿受制于人的傻瓜,浪费同情心显得有些多余。”
“你特地来消遣我的?”梦龙含笑挑起眉,轻松自在的神态像一点也没注意到她被绑住手脚。
“不,是老大要我来看看你的情况。”所以他真的来了。
“我想也是。”云龙没人推一把,是不会那么多事的。
“幸好我来了。”
云龙弯低腰,将俊脸摆在她的正上方,笑得别具贼意。
梦龙被绑的模样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她不愿,谁绑得了她?要是她有点被绑的惊恐,那就更完美是不?可惜,她处变不惊的能力没失常。
“不然就错过一个笑话。”无视四目过近的距离,她替他接下话。
对着她美丽的眼眸,云龙只是摇摇头,笑谑地道:“我不会说这是一个笑话,宁可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奇──”
“你是谁!?”震天价响的大吼声打断房里头这两人的“?
旧”。
表索一进门,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俯低头似要侵犯梦龙,那姿势暧昧不已。
醋意霎时汹涌卷来,鬼索的动作和声音一样快,不等对方真的回答,已经冲上前准备宰了对方,犹如凶神恶煞。
身手不凡的云龙闪过突袭击,回头责难地瞥着梦龙,无视鬼索的狂怒埋怨道:“你早就看到了,却不告诉我?”
她是故意的,这女人哪,终究还是她握有控制权。
梦龙莫测高深的一笑,并不否认她看到鬼索回来,或者说早就知道。
表索的醋劲自然在她料想之中。
纵使被绑住手脚,她仍像高高在上的女王,而非任人宰割的囚犯。
发现他们之间的熟识感觉,鬼索立刻联想到他是来救梦龙月兑困的人,骤然停下攻击瞪着对方。“你到底是谁?”
梦龙还好好被绑着,一点也没有跟人走的打算,令他莫名心宽。
但眼前器宇轩昂中带着沉静的出色男子,带给鬼索严重的威胁感。他们两个看起来是那么相配,气质外貌都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梦龙很少对他有所批评,却提过数次他说话过于粗鲁,这件事挑准时机似的,在此刻震于鬼索脑海中。而这个男人绝对符合她所要的温文儒雅。
想到这里,鬼索整颗心顿时不知沉到哪里去了。
“渺小的无名小卒,毋需劳烦你费神过问。”云龙一副谦逊卑微的口吻。
“哼!你若是个无名小卒,我可以让你直接带走她。”鬼索的目光冷峻,语气充斥笃定的嘲讽。也许是和凡事不动怒的梦龙相处太久,他的粗鲁脾气被磨去不少,行事不再那么冲动,个性亦稳重许多。
“可是,我并没有带她走的打算。”云龙有些无辜,像是怕鬼索把不要的累赘丢给他,他不想接受意外的安排般。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鬼索烦闷地问。
阙龙门的人难道都这么稀奇古怪、特立独行的为他们的行事风格和思考模式转太多弯,向来直来直往惯的鬼索难以理解。
被云龙淡望一眼,梦龙便代?回答:“他只是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们的默契十足再次激起鬼索心中的烦躁。
“走了,自个儿保重。”云龙这话当然是对梦龙说的。像是探访结束,他望了梦龙一眼,不等人赶已挥挥手自动离去。
反正这小子不会伤梦龙,确定这点对云龙而言已足够。
谁若无法从鬼索的眼神中瞧见他对梦龙爱恨交织的矛盾,八成是个大近视。这种矛盾若非陷得极深,是绝不可能?生的。由于矛盾,他不会拿梦龙开刀,顶多从她身旁的人下手,这叫迁怒。
敝怪的喔,云龙肯定梦龙知道这一点。
看来,这回她准备等着看好戏……谁和她交情“好”谁倒霉。
离台风圈远点才好确保平安,他当然要赶快离开。???“阙龙门专?怪人!”鬼索在云龙离去后嗤哼道。
“你的意思也包括我吗?”真是不错的赞美词,梦龙一笑。
云龙若算怪人,其他人还得了。九龙之间硬要比较的话,云龙算是再正常也不过,最像平常人了。至少他怪得……让人分析不出他哪里怪。
表索的目光深锁着她的瞳眸,眉头皱起,像在说:这女人不知她就是最怪的那一个吗?未免也太缺乏自觉了吧。
看穿他的想法并不难,尤其在他丝毫无意藏住想法的情况下。
“我手痛,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替我松绑?”梦龙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将被绑着的手腕举高,可怜兮兮地询问。
表索酷黑的俊眸闪过心疼,她才发现这招果然好用。男人果然对柔弱的女人没辙,受不了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撒娇。
表现得荏弱些,男人就会想疼你、宠你、以呵护你一生?
志。过于矫情令人不齿?哈,这么想的人未免想太多了。凡事都得尝尝鲜,人生才不无聊啊,不然生活哪来那么多趣事,能将平常的人生变成彩色的。
既然是女人专有的利器,她偶尔也拿来用用不?过吧!
省得那八个唯我独尊的男人,老说她不是“平常女子”,不该有正常女人会有的反应,一见她太“正常”就哇哇叫抗议。
例如“唠叨”,就不属于他们允许她尝试的范围……不是特意迎合那些家伙,是她刚好也没有“杂念”的倾向,不然去烦得他们七窍生烟哀哀告饶,无疑能成为她另一项消遣。他们再无奈也躲不了她,想毙了她更不可能,谁教她叫“梦龙”。
想想,这倒也算是一项特权。是她无心使用特权,否则阙龙门其他八只孤傲绝伦的龙头老大,铁定当场叫苦连天。
嗯,青龙那家伙会好一点吧,若非已有红?女解闷,啥都不怕就怕无聊的他,会和她拼谁的话多,乐此不疲。
表索走向前在她身前蹲下,正对着她那张绝丽容?。
梦龙没有移开视线,任他瞧着。
见他的脸突然前倾,她突然开口的时机拿捏得一分不差。
“你也要效法他人,趁我手脚受缚时就逮住柄会“欺负”
我吗?”她不疾不徐地道,口气里充满暗示。
“刚才那男人吻过你!?”他脑袋轰然一响,简直想去宰人。
“你介意吗?”
“废话!”
“为什么介意?”
“因为我──”鬼索因她满是诡奇笑意的眼神,及时煞住差点月兑口而出的话。
因为我爱你,不许任何男人碰你!
要是这话月兑口,他根本不敢再面对她会看透人心的双眼。
就算她本来就知道他的心意,他也绝不亲口告诉她。
不等他反应过来,梦龙主动前倾,将唇瓣贴上他的。
被了,光从他的眼神,她也看得出他对她的迷恋有多深,知道彼此的心相属,未知的未来变得灿烂许多,令人充满期待。
就算平凡平淡,也是值得期待的;对她来说,平凡才是最难求的东西。
平凡的爱上一个人,平凡的相知相守──有一刻,她真的?
那“平凡”怦然心动,不由自主勾勒起和他共度的平凡生活。纵使那一刻难以长久。
微微的电流霎时窜过鬼索全身,悸动着他每个细胞。她的手动弹不得,无法碰他,却丝毫不曾减少这个吻带给他的震撼。
她的吻好轻,唇好柔。
梦龙退开,朝他诡谲一笑,“你尝起来味道不错。”
不意外地,鬼索老老实实涨红粗犷的酷脸。
“你占人便宜以后,都是这样消遣人的吗?”?掩饰羞涩的情绪,他故意沉着声拉下脸。他们的立场交换了,有点不太对劲。
毕竟她是女人,该脸红的是她才对!
太违反常理了。
“占便宜?我还以为你乐于消受美人恩。”厚脸皮的话从她轻轻柔柔的唇齿间流泄出,竟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爱上他脸红的模样,算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我才没有!”尴尬起身,他显得欲盖弥彰。
“没有没关系,你这样绑着我,真的让我不舒服。”他心虚了,可爱到这种程度哪!她朝他动着被绑的手脚,眼中透露出痛苦。
不逃不反抗,不代表她不会?自己要求更好的人犯待遇。
是不是错觉?鬼索怀疑。她给他的感觉似乎不再那么遥远,像初识时那般神秘而难以亲近,总是虚幻得让人捉模不住。
只能说她“人性化”了,然而他不懂她为何有此转变。
思索中,鬼索仍是为她松了绑,还她手脚自由。
绑她不是怕她逃,只是存心折磨她,偏偏她无所谓地让他绑,只换来他自己心疼得要命。Shit!简直是自讨苦吃。
“谢谢。”重获自由,她不忘给他感激一笑。
想做的事就得做到底,尝试当个“普通”的女人,也不能半途而废。多练练,应该可以再增加可以唬人的另一面。
新尝试,世界变得有趣了。
她感激的一笑,让鬼索倏地浑身紧绷,?生内疚的不舒服感。
他们之间,到底该如何善了?
惫有那秃鹰的协议……???
“鬼索!”
一打开房门,本能抱住扑上的人,鬼索愣在当场。这个让他恶梦数月的声音和倩影应该远在美国的,怎么会……“鬼索,我好想你喔!”腻在鬼索怀里的女人撒娇道。
“倩倩,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勉强将橡皮糖拉开些,他怀疑地问。先不论她怎么会跑到加拿大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他住的旅馆?
事有蹊跷,他得问个清楚。
“当然是从绝那里问来的啊!我专程回瑞士找你,谁知道你竟然不在。等了你大半个月等不到你回瑞士,人家等不住,急了嘛!所以我硬要绝告诉我你在加拿大落脚的地方,想给你一个惊喜,就飞来加拿大找你了。”洛倩倩急切地说着,等着她所期待的惊喜。
懊死的绝,又出卖他了!
“倩倩,你不是为未婚夫移民美国,怎么……”鬼索忍住气,一提到这件事又心生酸涩。她怎么能像没事发生过一样?
难道她忘了当初是谁决定全家移美后毅然决然和他分手,听父母之命和美国报界大享订下婚约,舍弃和他之间多年的感情?
夜夜难以成眠,他可忘不了那难熬的数月。婚都订了,就等着结婚的人,何必再来找他。
看她热络的样子,仿佛她有健忘症,竟忘记他们已分手的事。
“哎呀,那可恶男人你就别提了。”洛倩倩拉着鬼索的手,完全没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般,边走进房边说:“提到他我就伤心,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过分,都已经和我订婚了,婚都还没有结,他竟然养起情妇。想到我就一肚子气,这样的人你教我怎么嫁给他?我决定和他解除婚约。”
“他是你当初认定的选择,不是吗?”鬼索冷冷讥诮。
说什么她父母重视门当户对,他的身份却见不得光。说什么她无法面对亲朋好友的嘲笑眼光,迫于无奈,不得不嫁给她父亲生意上的合伙人。她早知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事到临头才?
说,摆明和他谈恋爱只是婚前玩玩的插曲。
此刻,他便对千金小姐避之唯恐不及,只怕再惹一身腥。
懊不容易事过境迁,她现在却又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
这算什么!为她以为他的神经粗到无知无感,当作自己不曾被她的玩弄所伤?
“啊,你说话别酸溜溜的嘛!”洛倩倩朝他拚命撒娇,委屈又可怜兮兮地道:“我想通了啊,其实我最爱的人是你,根本不该为什么门当户对和你分手。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绝说你为了我每逃诩失眠,在大街小巷晃来晃去的,不把自己累得一沾床就睡不罢休,我听了好心疼喔。过去都是我太笨,没有好好想清楚你对我多好,你原谅我好吗?”
她竭尽所能地讨好,认定鬼索还是爱她,一定会和她重修旧好。
那个多嘴公,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一大堆!表索皱起眉暗恼,望着眼前曾很熟悉、如今却感到陌生的娇?。
她凭什么认定他对她还有感觉为她以为凭她三言两语,过去对他的种种伤害就可以一笔勾消?
未免也太天真了,他为她失眠早已成为过去式。
看清一切后他才明白,她留给他的恶梦,不是因为他对她的爱太深;而是她离开的理由,正好刺中他的自尊。
要不是扬嗣的收留,今日的鬼索依旧会是街头的小膘混。
别说高攀她,恐怕他连认识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要是他不是她所认识的威风的阴鬼门首脑,她绝对连和他玩爱情游戏都不屑。
事实残酷的说明她无疑是挑对像谈恋爱,却不曾将他列入结婚人选。
这件事对他才是最大的打击,她等于是将他的努力全数抹煞,直接将他打回未成气候时的原形,残忍至极。
如今,她若无其事地回来。
她,还是那个千金女“洛倩倩”,习惯高人一等、任性自我。
炳!她是高贵的,难得纡尊降贵地放弃自尊,肯大方回头给他机会;卑微的他该欢天喜地的感动,乐于再和她重修旧好的是吧?
天真无罪,多愚蠢的大小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