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某间两房一厅的公寓里开始有动静。
闹钟准时在六点半响起,于璐露在同一时间张开眼睛,将闹钟关掉后马上起身下床,走进厕所刷牙洗漱,打理自己的门面。
让自己看起来神清气爽之后,她换好衣服便走进格局不大、设备还算完善的厨房里,开始准备两人份的早餐。
漂亮的荷包蛋在锅里成形,白白女敕女敕的蛋白配着蛋黄,既营养又好吃。
煎好荷包蛋、做好三明治的于璐露突然皱眉。
她熄了瓦斯炉上在煮味嗜汤的火,以不急不缓的规律步伐,沉默地走向同居室友的房间,门也没敲就直接走进去——因为敲了也没用。
这房间的摆设简单。最显眼的便是一张超大的白色双人床。
而房间的主人秦湘芾——
在她忙碌了一早上,一切都打理完毕,连早餐都准备妥当,依旧像是被下了咒语的睡美人,还沉沉稳稳的躺在她舒服的大床上睡觉。
她都让闹钟。向了三十几分钟啊!
闹钟那么吵,秦湘芾沉静的美丽容颜却连一丝变化都投有。
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被巫婆下咒了?
瞥了一眼恐怕会怀疑自己功用的可怜闹钟,因为它一直叫不醒自个儿的主人,于璐露只好认命地伸手把它给关掉。
“湘芾,起床了广她一把掀开秦湘芾暖和的棉被。
测试要让闹钟嫌卩久,才能让眼前的睡美人自动醒来,根本是自虐工程。
闹钟响了一早上,距离它最近的人毫无动静,远在厨房的她却被吵得快要抓狂,隐忍了三十多分钟,结果秦大美人还是睡得像头猪一样。
冷风一灌,秦湘芾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翻个身后,却是弓起身体继续睡。
那美丽沉静的睡颜,一如熟睡的女圭女圭天真可爱,让人见了就不忍心将她吵醒,可是……
“湘芾!起床了啦!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再不起来你又要因为迟到被开除了!”于璐露边叫边摇着秦湘芾的身体,希望能尽速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天知道,秦湘芾已经因为迟到过多,被几家公司开除了。
就算秦湘芾因为天生丽质,工作能力也不错,总是很容易找到新的工作,可是一开始总能忍受她因为嗜唾而老是迟到、老是睡眼惺忪上班的老板们,久了也会因为其他员工的不满或批评,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之下请她走路。
目前这家公司不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秦湘芾迟到的习惯不能改善,便要请她另谋高就。
照于璐露看来,秦湘芾最好是能找个大老板嫁,从此赖在有钱人家里当少女乃女乃,就可以随她高兴爱睡多久,就睡多久是最好了;偏偏,秦湘芾宁愿把约会的时间拿来睡觉,也不愿意跟追求者出去培养感情,所以,哪儿来的机会去攀上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从学生时代起,于璐露就很怨叹自己为什么要认识这个女人。
记得大学时代,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约秦湘芾出去的那回,还是她威胁加利诱把想回家睡觉的秦湘芾送出门去吃饭约会,不放心的她还偷偷跟在后头;谁知道秦湘芾竟然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开始打吨,不久便索性趴在桌上睡觉了。
她永远记得那个男生受到严重打击、感到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然,拐到那个不仅本身条件好得没话说,连家世背景都一流的家伙,秦湘芾现在不就是现成的少女乃女乃了。
类似的例子,于璐露已厌烦到数不清了。
总之,既然秦湘芾没当少女乃女乃的命,就该把工作保住。
“好啦,别、别摇,我起来了嘛……”
被摇了约十分钟,秦湘芾终于发出慵懒的咕哝,打着浓浓睡意的呵欠下床,沉重不已的眼皮却没拉开三分之一。
就这样,她的一天至少有了个开始。
***
通常,他不会这么失礼地盯着一个女人看。
准备搭捷运的伍新扬,错过几班车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少说也有好几分钟。显然,偷觑着那女人的还不只他一个——看她,不单因为那是一个皮肤白里透红。睫毛垂下来像刷子一样,笑起来肯定如天使般甜美的大美人,更因为她摇摇蔽晃的模样,让人不禁替她紧张起来。
她站着,应该也是在等捷运,却早巳错过好几班车。
错过的原因:因为她竟然站着,站着就睡着了。
睡着不打紧,她的身体还不住的左右轻微摇蔽,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不自觉的替她感到紧张,所以伍新扬一直没办法离卉,也跟着错过了好几班捷运,随着她每一下摇蔽而暂停呼吸。
啊!要倒、要倒下去了……
棒,还好、还好.没倒。
在她另一次摇蔽之后,伍新扬突然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好笑。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累,连等捷运都可以睡着,该不会是昨晚跟朋友出去狂欢了吧?不过,她看起来实在不像爱玩的类型,不像会放纵自己狂欢整夜的人。
她看起来很乖,穿着打扮也像个好人家的女孩,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赶什么工作才彻夜没睡。
对,一定是这样!否定了对她不利的看法,他在心底自然就是如此笃定。
啊,倒了——
脚的动作比心中的念头还快,在那女人睡得太沉完全倒下之际,伍新扬已经拨开脚步,想也没想的冲到那差点倒下的女人身边,将她整个人扶住。
咦?不会吧?
在他的碰触之下,她不但没有惊醒,还直接枕在他肩头上继续睡。
发现许多人正看着他们,伍新扬突然觉得十分尴尬。
都是冲动惹的祸!
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担心到连公司也不管就够鸡婆了,他还多事到让自己陷入现在这般进退不得的窘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像花痴一样,又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
“小……小姐,你醒醒好不好?”吸了口气,伍新扬试着唤醒对方。
迟到就算了,但总不能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到天荒地老,就连公司也别去了吧。
睡着的人是无所谓,他这清醒的人可是尴尬非常。
“嗯……”咕哝了声,她并未立即醒来。
“小姐,醒醒吧!”见她始终不醒,伍新扬稍微出力摇蔽她的身体,造成她的头颅一阵晃动,不禁突然觉得她的头发……好香啊!
等等,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
伍新扬猛然拉回思绪,懊恼自己竟然在此时胡思乱想。
“小姐,快醒醒……别害我了……”再不醒,要是害他变成色迷迷的大野狼,忍不住冲动把她扛到宾馆去,那他可管不了。
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啥六根清净的善人君子。
像是听见他心底的恐吓,对方终于打了个呵欠,懒懒的睁开双眼。
“你是谁啊?”她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吧?察觉自己刚刚似乎是睡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膀上,秦湘芾不由得揉着惺忪的眼问道。
她不是在等捷运,怎么会睡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是……”伍新扬突然觉得好笑,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
难不成告诉她说,他是个鸡婆到家的男人吗?
唉,她的声音跟人一样,虽有着浓浓睡意,倒是挺甜美的。
“啊,车来了。”想起自己得去上班,秦湘芾瞥了一眼手表,发现自己准迟到了,立即在呵欠连连中跟着排队的人潮移动。
傻愣一秒,同样要上班的伍新扬跟着她跳上同节车厢。
捷运车厢里的人多,所以较晚上车的他们只能靠在门边角落。
秦湘芾打着呵欠,也不打算迫问他到底是谁,眼皮倒是重得又快要掉下来似的。
不一会儿,她果然又站着睡着了,身体微微晃了起来,见她突然往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倒去,伍新扬想都没想使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
秦湘芾顺势倒在他的肩膀上,挪挪脸颊位置后,竟一脸满足的唾了起来。
他到底在干嘛啊?伍新扬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怨自己的鸡婆,还是佩服地说睡就睡的好本事。天晓的,他们上车还不到两分钟呢。
真怀疑丢下她的话,她会不会被人高兴的扛去卖掉。
几乎是整个人抱着她的姿势,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十分的引人注目,但他又能如何?美人在抱,他的感觉虽然不算太差,可是这种情况也够怪异的,而且说不定在别人眼中,他们还是一对故意亲热给外入看的情侣。
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恐怕还没一个人肯相信。
糟糕,他该下车了!
在停车的那一刹那,伍新扬犹豫着该不该再次叫醒她,而就这么一迟疑,便错过了下车的机会,眼睁睁看着车门在眼前关上。
“啊……”想跳下去也来不及了,
本来连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里好的伍新扬,决定干脆豁出去了,将舒舒服服靠在他肩头上睡觉的人揽进怀里,双手环住她整个纤细的腰身。
反正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暧昧的看了。
吃了这么多亏,公事都不管丁,不吃她一点豆腐怎么划算呢?没乘机真的对她上下其手,不过拖着这样一个大美人倒也算是享受……啧,不这么想,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此刻可笑又无奈的心情。
瞧,她倒也随遇而安,睡得更安稳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借女人肩膀枕,却是他生平第一次遇上这等怪事。
一个平凡人,遇上这般不平凡的机率有多大?当惯了平常人,他从没奢望过不凡的际遇啊。
彬许,在其他男人的眼中这叫“艳遇”也不一定。
若是艳遇,他能不能期望,对方至少是“清醒”的?
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让车厢中单身的男性都欣羡不已,然而他心中却有着复杂的感触,这份自我消遣的心情,是旁人看不出来的。
背靠在玻璃上,他望着车顶,不由得缓缓叹了口气。
现在,他该怎么办才好?
***
秦湘芾再能睡,也该清醒了。
睡醒的她眨眨眼睛,一下子有些搞不清楚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好,舒服到了极点。
正想伸伸懒腰,她才发现手臂有些酸,自己好像睡在别人的肩膀上。
不是好像.她是真的睡在别人的肩膀上耶!
啊,她又犯了。
秦湘芾猛然想起,她本来是要去上班才对。
唉,她恐怕又在捷运上睡着,不知不觉拿了邻座的肩膀当枕头。虽然这回被她拿来当枕头的陌生人很奇怪,不像其他人一样把她摇醒,提醒她该下车了,秦湘芾仍是对身旁的临时“枕头”感到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好像睡着了……”
没有多想,秦湘芾便习惯性的对坐在旁边的人道起歉来。
也许她该感激亲爱的爹娘,生给了她一张可入的脸蛋和一副还算玲珑的身材,所以尽避老是因为嗜睡带给陌生人麻烦,她也并未招惹太多怨言。
当她一笑,所有的麻烦也就不是麻烦了。
“不客气,睡得还好吧?”
“是还好。”没有于璐露在她耳边叫嚣,一路睡到自然醒,当然好了。
对方回给她挺绅士的沉稳笑脸,秦湘芾却总觉得他的笑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等等,自然醒?
“老天,现在几点了?”不等对方回答,秦湘芾已迫不及待抓起他的手腕,两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表上让人昏厥的时间。
不可能、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
“一点多。”看她还会想到时间,伍新扬总算稍感安慰。
“一点多,下午一点多!”车厢里瞧不出外头是白天或黑夜,可是她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快八点了,怎么想时间都不可能为她而倒流。
晚上一点多也没捷运可坐了。
“你说呢?”看得出她心里有谱,伍新扬失笑反问。
在有空位的时候,他把她移到椅子上,可惜她仍然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本来有考虑过丢下她不管,可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他实在无法说明彼此没有关系而撒手不管;因为车厢中的人好像都没事可做,一个个上了车便盯着他们看。
一群人下车,另一群人上来,他就这样被“监视”着。
最后,他只能认命的留下,毫无选择的当起她的枕头。而她还真的很能睡,一睡就是五、六个小时,让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早上出门没喝太多水。
不知来回坐了几趟,他也庆幸捷运的车厢里没有司机盯着。
其实他早该把她叫醒,偏偏好几次看见她天使般酣甜的睡颜,他又觉得把她从睡梦中吵醒很残忍,总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于心不忍而作罢。
幸好,她总算是醒了,感谢老天!
人有基本的生理需要,不提厕所之事,他的肚子也早就饿扁了。
“我睡了那么久?”再清楚不过的事实摆在眼前,秦湘芾还是不愿意相信,因为一旦术倌,她就得有被老板炒鱿鱼的心理准备,所以自然是百般不愿。
一定会被于璐露骂死的!
没错,她不怕被炒鱿鱼,可是怕极了于璐露因为她丢了工作而发飙!
惨了、惨了,如果让于璐露知道她又因为睡觉而丢了工作,于璐露恐怕真的会变成母夜叉。
“不久,还没天黑呢。”伍新扬咧嘴一笑,挪动着僵硬的肩膀。
借人肩膀,没钱拿也没听入说声谢,很显然不是件好差事。
“你为什么没叫醒我?”
不得不认清现实,秦湘芾露出哀怨的眼神。
“我?”伍新扬一时错愕。
“是啊,你呀,”没想对方根本是陌生人,秦湘芾一想到将要失业就头痛,美丽的五官跟着微微皱了起来,“如果你叫醒我,我就不会一直睡到下午,也不会因此丢了工作;没丢了工作,自然也就不用听璐露的疲劳轰炸了。”
于璐露一发飙,她可是得少掉好多宝贵的睡觉时间。”你等等……””你不知道璐露很像鹦鹉耶,同样的话可以在你耳边唠叨一整逃诩不嫌烦,要是被她知道我没了工作,她从今晚开始一定不会准时放我去睡觉的。”愈说愈是哀怨,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秦湘芾只差没为自己掬起一把同情泪。
“我……”
“为什么你不叫醒我?要是你叫醒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呜、呜,她今天运气好差喔,遇见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好可怜。
“到头来……是我的错?”他真的完全傻了眼。
原来他真的“多好心”!
“当然是你的错了。”幽怨地瞥他一眼,秦湘芾不由得猜疑道:“你是不是太闲没事做啊?否则于嘛肩膀借我睡了五、六个小时,从头到尾都不叫醒我?”
唉她睡到自然醒,自然是他的罪过。
“我……”他张口结舌,一时竟无法辩驳。
她说的没错,他真的是吃饱太合了,才会莫名其妙的旷职一上午,还错过重要的会议不去开,实在是鸡婆又活该!
原来,这就是百口莫辩的感觉。
有够让人郁卒的!
在他的错愕中,秦湘芾兀自拿出手机,试图打电话到公司请假,好歹也尝试做一下最后的努力。
在她解释之后,主管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后只是沉重地告诉她:(秦湘芾,老板说你不用再来了,薪水和遣散费会直接汇到你的户头里。)
显然,她太过于诚实。
必掉手机,又因为嗜睡被开除的秦湘芾发愣,一会儿后喃喃自语地道:“我是不是应该说家里有急事,还是我重病卧床才对?”
心里早有准备,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被开除,所以她所受到的打击并不大。
要怎么对于璐露解释又丢了工作,反而让她觉得比较头痛。
想想也是,如果她是老板,也会开除一个几千每逃诩迟到的员工;而且,还不是迟到一两分钟,是常常睡过头一、两个小时。她也不愿意上班迟到,可是她总觉得睡眠不足,就是很想多睡一会儿,又一会儿嘛。
一天之中勉强清醒八个小时,对秦湘芾来说已是最大极限。
她很羡慕童话中的睡美人,睡上百年也没人来吵,不知有多么幸福。
“说你在捷运上睡着,的确不是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将她的解释全听进耳里,伍新扬叹了口气,心想不可能有老板接受这般荒唐的迟到理由。
连在现场的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她讲的的确是事实。
“他信啊,就是信才炒我鱿鱼的。”张着一双无辜大眼,秦湘芾实话实说。
因为她的纪录辉煌,只要是稍微认识她的人都会点头相信,她是因为坐车睡着才会迟到一整个早上,再不然顶多是认为她嗜睡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罢了。
“嘎?”信?她开玩笑的吧?
“现在到底在哪一站?”捷运缓缓停下,秦湘芾不禁看看车窗外,想着该去公司争取最后机会还是索性回家睡觉。“算了,哪一站都不重要,我还是别太早回家,省得让璐露发现我又丢了工作,先找个地方补眠好了。”
等于璐露知道她被炒鱿鱼,晚上肯定不让她好好睡。
未雨绸缪,自然是先补足睡眠,晚上才有精神让于璐露唠叨。
“你常丢工作……因为睡觉?”听完她的自言自语,伍新扬不禁狐疑。
唾了一整个早上,她竟然还说要找个地方继续补眠?太神了吧。
“今天是因为你没叫醒我,所以我才会丢了工作。”秦湘芾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忘指正他错误的说法。一早就被于璐露挖起床,她本来是不会迟到。
如果他够好心,在她倒在他的肩膀上时,就应该把她叫醒。
也怪他的肩膀睡起来太舒服了,一点也不硬。
“你还真算在我头上哩!”伍新扬不禁苦笑。
这年头,好心是别期待有好报了。
般不清楚自己有啥义务得当她大小姐的闹钟,但却知道她认为他应该当她的闹钟;显然在他之前,已经有过许多“受害者”。
“别担心,我只是说出事实,又没有要你负责。”她大方地挥挥手。
瞧他紧张的模样,一定是怕他要为她丢了工作这件事负责。
眼看下一站又要停站了,秦湘芾突然拍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才从位子上站起来。她的动作虽然有些古怪,却始终非常缓慢,优雅。
“你要去哪里?”伍新扬本能的拉住她的手,月兑口问道。
“下车啊,不然你要我请你吃饭啊?”秦湘芾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开玩笑,突然想起他的肩膀让她睡了一个早上,好歹也该跟人家道个谢。
丢了工作是因为她的纪录不良,不能全怪在他的头上。
她很有良心地自我反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