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气到什么时候?”
臂察着橙凤赌气的模样许久,龙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没人会说,先向女人开口求和的男人就不是真正的男人吧?
包何况,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他跟她呕气才是不智之举。
“要你管!”
说是气他,她更气被勾了魂的自己。
她可是受过最严苛的训练、从小就喝“定心水”长大、领着一群崇拜她的“影子”、受属下们尊敬爱戴、该作为榜样的“橙凤”耶!竟然会因为他的吻失去理智,教她要将面子和里子往哪里放啊?
甚至,到现在她还忘不了那个激吻的热度,一瞥见他的嘴唇她就会脸红。
要是被属下们发现她这么没用,她还不如死掉算了。
被她一瞪,龙翼便非常哀怨地一叹,“不过是一个吻,你早承认你也喜欢我不就得了。”
卑说回来,比起她失去的吻,他到现在还会感到刺痛的脸颊伤得比较严重吧?
她的力气惊人,要是别人被她赏了那一巴掌,说不定还会飞到几尺外去。
底子硬,他被她打个几年应该没问题。
等感情稳定,她若需要一个练拳的“靶子”,他可以替她物色。
“谁喜欢你了!”
受不了他老在自说白话,橙凤只好继续摆着难看的脸色给他瞧。
先是装她老爸要她喊声他一老爸,后是吃了她的豆腐还卖乖,不管是在言语还是在肢体上,她前思后想,都觉得自己被他占尽便宜。
她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种下场?
想了又想,她始终不解。
“不肯承认,你就得偷偷喜欢我,这样不是太委屈你了吗?”龙翼替她找了台阶下。
不用说,他是故意的。
“放心,再怎么委屈,也比不上被你耍来耍去委屈。”
橙凤白了他一眼,老觉得自己怎么说都说不过他。
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她肯定被他欺负得很可怜。
明知山有虎,她干嘛偏要向虎山行?“影子”的命是不值钱,她也不在意自己可以活多久,却不代表她就得拿自己的小命去喂“老虎”。
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她宁可选择前者。
坐拥自己的地盘,她至少还是个鼠大王。
“我爱你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情耍你。”
对天翻了个白眼,橙凤撑开十指在半空一抓,一副快要抓狂的模样道:“拜托你,不要说得这么肉麻行不行?”
天天听他这么说,说不定哪天她真的被他催眠,相信他的话了。
说什么她都要防患于未然,不能轻易投降。
别开玩笑了,她死也不要两女共事一夫。
她对3P没半点兴趣。
“我没发现我说得很肉麻啊!”
龙翼耸耸肩,一脸无辜。
“是呀!你最认真了。”
冷冷地瞧他一眼,橙凤忍不住翻个白眼。
“我有这么不要脸吗?”
往她身边凑了凑,他的表情更无辜了。
“连怀疑都不用怀疑,你可以回家照照镜子……”还没完嘲弄完他,橙凤就被他磨蹭得受不了,微微红着脸怒斥:“不要黏我这么近,尽在我身上磨来磨去的!”
一个大男人,在女人身上东磨西磨也不会不好意思。
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知道她不可能跟他撒娇,他索性反其道而行,使出所有女人会的赖皮招数,根本是吃定了她。
要是以前,打死她,她绝对想不到会有个男人对她这么做,而她……竟然还放纵他!
天晓得她该作何感想?
就不知他在矮他一大截的女人身上磨蹭、耍赖,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丢脸?
“我想碰碰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
不光是说说而已,他还趁她不备,迅速捏了她女敕女敕的脸颊一把。
不能怪他手痒,谁教她的脸颊像QQ的软糖一样,又软又有弹性,害他碰过一次就爱不释手。
惫害他常常看着、看着,就幻想能凑向前咬她的脸蛋一口。
“偷捏我!你这个人是从不……”高兴就捏她一把,他也从不管她喜不喜欢他这么做。
气恼地瞥他一眼,她却莫名地想叹气,突然连骂他都没力,只能觉得好气又好笑地啐道:“什么见鬼的话,你还都说得出口。”
每看他一眼,她就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她郁卒地发现,不管他多无赖,自己到最后还是讨厌不了他。
不但讨厌不了,她还很习惯他的所作所为,这才是最惨的事。
都怪他性格多变,让她看来看去都不会腻,还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有趣。
要不是他名草有主了,她也不用这么为难自己。
一个人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就不知道必须多么努力才做得到,遑论她若碰上自己喜欢的人,会有多难割舍。
若不是非不得已,她也不会放弃。
别提她对两女一男在一起的看法,光想到自己要是狠下心介入别人的感情世界,肯定会让雪儿那种温柔婉约、总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伤心,她就会觉得很不忍心。
以她直来直往的个性,雪儿还没跟她分享龙翼,光是和她说上几句话一肯定就会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爱我好吗?我是说真的。”
望着她气恼的模样,龙翼却倏地异常认真起来。
苞她在一起,他很容易就把龙处和龙熹背叛他的深仇大恨渐渐淡忘,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他不知道还有谁能让他做到这点。
让他转移注意力也好,他需要摆月兑梦魇。
没有她的存在,只怕他现在还陷在痛苦的深渊里不可自拔,早巳将所有投靠龙处和龙熹的人杀死,完全失控而不自觉。
是她的存在让他冷静、减轻了他的痛苦,让他能把报仇计划想得更为周全。
虽然她是个绝对会让男人觉得难搞、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恐怕不敢和她交往的恶女,可是他相信,自己独到的眼光不会有错,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一旦失去她,他的人生就没意义了。
简单说来,他就是不想过着像以前那种为了洛海堂、为了龙处和龙熹,为了扩大组织的规模而努力,却没有品质的生活。
一夕之间,遭受背叛而失去所拥有的一切之后,他才惊觉过去他竟然不曾为自己而活,感到无比懊悔。
奋斗了十几、二十年还是一场空,他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意义何在。
义无反顾往前冲,到头来他却两手空空,令他不禁欷吁。
饼去浪费掉的时间,他已经来不及追回,白活也就罢了,但现下,他想拥有的就是——橙凤。
以前,他盲目又拼命地往前冲,什么也没为自己留下。
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有渴望的东西,他没有不去追求的理由。
听见他的请求,橙凤有好一会儿不作声,似是有点为难地跟他四目相对,几度欲言又止,内心感到无比挣扎。
有个雪儿在,她应该接受他的感情吗?
从不顾及世俗的眼光,她却怕自己没办法大方。
雪儿比她先来,后到的她要是跟雪儿争风吃醋,似乎也没啥道理。
她承认自己性格刚烈,却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心胸狭窄。
走进三人的世界里,要是有个差错,连她都会讨厌自己。
被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终究没有办法回应他的心意。看了一眼挂钟,她选择转移话题:“走吧,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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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考量之后,龙翼决定先想办法将雪儿送出洛海堂。
为此,在跟雪儿见面之后,他跟她约定准备趁着天色已暗时送她离开。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他和橙凤来到雪儿被拘禁的地方。
说是拘禁,雪儿的活动范围倒是不小,更没有被人锁起来。
心底有些疑问,可是龙翼决定不管是什么问题,一切等将雪儿安全地离开之后再说。
在找到雪儿之前,龙翼突然抓住橙凤的手。
“你知道,我不能不管她。”
其实他也明白,橙凤身为“影子”的领导人,却要这样委屈自己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侮辱了她。
他当然同意,她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值得他全心呵护。
可是雪儿……在他的生命里出现得早。
雪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懂事起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他身边,更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亲手交到他手里、要他好好照顾的人。
他别无选择。
“我知道。”没有看他,橙凤只是喃喃低语:“她等了你这么久,要是你不管她,我也会瞧不起你这个人。”
有因才有果,他是该替雪儿的未来负责。
所以,她不争这段感情。
“可是,我爱的是你。”
龙翼皱紧了眉,为她决定放弃他的话感到苦涩。
虽然他不愿死心、想要争取她到底,然而,要是她坚持原则,不能接纳雪儿的存在,他知道自己终究是留不住她的人。
情和义,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兼顾。
而他不能不管雪儿。
吸了一口气,橙凤故作坚强、漾起一抹僵硬的笑道:“那要问问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坏心眼的事,现在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彬许,这更是她的现世报,惩罚她这辈子所造的孽。
相爱而不能相守,本来就是很悲惨的事。
凝望着她让他心疼的笑脸,龙翼豁然感受到她的痛,不禁哑然无语,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
如果让她如此痛苦、强求她留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真的爱一个人,就不该让她痛苦对吧?
彬许她说的对,是他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才不能得到真爱,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从他的生命中溜走。
彬许她说得对。
***************
雪儿愣愣地坐在床头,像是个木偶。
当龙翼和橙凤找到她的时候,她看了两人一眼,却始终动也不动地坐着,似乎完全没有准备要跟他们走的打算。
“你没有要带走的东西吗?”
狈顾她的房间一眼。盔真发现她没有做任何准备。
身外之物没什么好带的,可是就连几张她父母的相片,都还摆在原来的地方,好像她根本没准备带走。
那几张照片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也是唯一的纪念品,她一直都很宝贝,不可能不想带走。
除非她没打算要走。
雪儿抬头看着他,神情还是有些呆滞。
“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呀!”见她模样怪异,他也感到不对劲了。“我不是叫你收好东西,晚上要带你离开这里的吗?”
靶觉上,她跟早上他看到她的时候似乎不太一样。
懊像一转眼,她就变得更加沧桑了。
“翼哥,别恨龙处和龙熹好吗?”雪儿总算对他开口,却只是表情木然地乞求他。“你们是兄弟啊!”
“是他们先背叛了我。”
在他们决定背叛他的时候,他们就不是他的兄弟了!
一听她提起欲致他于死地的背叛者,龙翼立即变了脸色。
仇恨可以淡忘,但他还是要替死去的人报仇。
“兄弟自相残杀,是很悲哀的。”雪儿低下头,自言自语地低喃起来。
心痛且无助,她不由得哽咽起来。
就连龙翼也不听她的话、不肯让过去发生的事一笔勾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迸人不也说过“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什么他们兄就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作弄人。
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
不想现在和她讨论这件事,龙翼拉起她的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有什么东西要带快点拿,我们要走了。”
必须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才能安心地去找背叛者算账。
洛海堂的机关和出人口,是他亲自找来专业高手设计完成,原本就设计定时改变机关的程式和位置,他再有把握也得步步为营。
一旦洛海堂全面戒备,要安全地送她走都有困难。
洛海堂的守备严密,除非堂内有人窝里反,才有被攻下的可能。
他当初怎么防备也没防到亲兄弟会背叛他。
“翼哥,我哪里都不去。”雪儿将目光缓缓地由他身上移转到橙凤的身上,虽对他说话却看着橙凤,“你们趁天还没亮快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她期望橙凤可以带龙翼走。
这样,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若有所思地迎上雪儿的目光,橙凤在一瞬间似乎感应到雪儿的心意,觉得雪儿像是打算将什么东西交托给她,希望她代为照顾。
难不成是……龙翼?
“你在说些什么?”
龙翼忽然在雪儿面前蹲下,百般不解地皱眉。
“翼哥,我知道你想照顾我,可是这里是我的家,我走不了。”雪儿苦笑,对他摇摇头,“没有人会伤害我的,你可以放心。”
洛海堂是她的根、是她的家。
没想到她会拒绝跟他走,龙翼像是受到不小的打击、脸色难看地道:“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我更不能让你被关在这牢宠里。”
彬许是因为她的父母葬在洛海堂里,她才会不想离开吧!
只不过,龙翼一直以为,不管他走到哪里,雪儿都会愿意跟随着他。
至少,她曾经不只一次说过,希望能跟他同生共死。
“翼哥,太迟了。”
望着自己曾经深爱的他,雪儿缓缓地掉下眼泪。
就算她是鸟,也已经被剪掉翅膀,如今哪里也去不了。
雪儿不想拖累龙翼,也不能这么做。
“什么迟不迟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龙翼因为她的眼泪烦躁又心急,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所作所为,超乎他的想像,让他糊涂、慌张了起来。
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生病了。
相较于慌乱的龙翼,观察雪儿许久的橙凤反而冷静许多。
她走到雪儿的面前问道:“你告诉别人我们来过的事了吗?”
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雪儿显得很心虚。
“算我求求你们,你们快走吧!”
默认了橙凤的推测,雪儿伤心不已地哀求他们。
橙凤立即看见他一脸震惊。
他愤怒不已、蓦然抓紧雪儿的手腕,不敢置信地怒吼:“连你也背叛我?”
如果连雪儿都背叛他,或许他做人真的太失败了。
雪儿不断地摇头、不断地掉泪,却无法替自己辩解。
在龙翼几乎要折断雪儿的手时,橙凤拍开他的手,将雪儿一把拉了过来。
从雪儿的反应看来,橙凤认为就算她泄了密,也不是有心加害于他们。
若想害他,雪儿根本没必要叫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