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天色阴沉沉,看起来不是个好日子,果然一大清早,葛府就来了一个吓死人的不速之客,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身分何家棺铺的店东。
虽然何老爹登门拜见的人是葛若衣,不过葛家总管认定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于是自作主张直接上告老爷,这一来当然也惊动了葛夫人,两个人急急忙忙赶来见客,一个是忧心忡忡,一个是幸灾乐祸。
“何老爹请用茶。”不管来的是何许人,葛老爷绝不怠慢客人。
“谢谢葛老爷。”
“不知道何老爹今日上门有何指教?”
“老夫是来向大小姐买回一样东西。”
“小女向何老爹买了什么东西?”
“玉棺。”
“什么?”葛夫人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尖声大叫。
这会儿葛老爷可无心约束喜欢大惊小敝的夫人,他忙不迭的追著问:“可否请何老爹说得更明白,小女为何向你买玉棺?”
“事情是这样子……”何老爹把葛若衣买棺木的经过约略说了一遍。
“老爷,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好端端的弄个死人的东西回来,她是存心触我们霉头是不是?”逮著机会,葛夫人当然要好好的修理“敌人”一顿。
“你少说两句。”葛老爷担心的是女儿的举动有何含意,难道她认为自个儿活不了多久,有意寻死吗?
[我一想到府里有那种东西,心里头就直发毛,你说我能默不作声吗?”
“你就只想到自个儿,难道不怕若儿想不开吗?”
“哎哟!你那个女儿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哪管得住她?”
“你……”
“葛老爷,我急著要回玉棺,可否让我和大小姐见上一面?”虽然插嘴实在很失礼,可是他没心情听他们夫妻吵嘴,更懒得解释那玉棺还不到一个巴掌大,他们犯不著如此神经兮兮。
“对不起,我不会割爱。”葛若衣像缕幽魂似的飘进大厅,她原本是想上花园栽花,却听见大伙正为了她的事吵吵闹闹,一问之下,原来是何老爹找上门,她毫不怀疑他是为玉棺而来,果然不出所料。
“葛小姐,老夫知道自个儿要求太过唐突,可是老夫……”
“何老爹若是赚我给的银子太少了,我可以再多给一些补偿,不过你想要回玉棺,我可办不到,我越看越喜欢那玩意儿。”
“老夫不是为了银子而来,甚至还愿意出高价买回它。]
“你给我再多银子也没用,我不卖就是不卖。”
瞧她坚定的态度,事情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该面对现实,可是……“葛小姐,你再考虑考虑,老夫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告辞了!”
何老爹前脚刚刚跨出去,葛若衣跟著后脚就想溜之大吉,当然临走之前不忘了打声招呼,虽然匆忙,倒是尽了该有的礼仪,不过,她还是在最后一刻给唤住了。
“站住!”葛夫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她一副柔弱的回身问:“姨娘有事吗?”
“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吗?”
“我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梆若衣越表现得可怜无辜,葛夫人的怒火越是高涨,她终于管不了自个儿优雅的形象,“你弄个死人的东西回来想干什么?”
笔作惊吓的缩了一下脖子,她小小声的说:“除了摆著好看,还能干什么?”
[你……老爷,你也说句话,问她想怎么样?]
“只是一个玉棺,姨娘没必要看得如此严重吧!”一样好玩的小东西就把这个狐狸精吓得花容失色,改明儿她若是弄来真正的棺木,肯定有好戏可瞧!
“若儿,你别胡思乱想,爹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就把那玉棺扔了。”
胡思乱想……难道他们以为那是真的棺木?嘴边掠过一抹恶作剧,葛若衣漫不经心的说:“它又不吃活人,你们有必要把它当成毒蛇猛兽吗?]
“老爷,“这丫头就是这么任性,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看直接派人把它送回棺铺换银子好了。”
“姨娘听人家说过吗?夜路走多了怕鬼敲门,快死的人怕见到棺木。”
“你……”
梆若衣笑得天真,“姨娘别慌,我那玉棺可不是常人住得进去,我保证你不会不小心掉进去。”
“老爷,你瞧瞧这丫头……”
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大哈欠,葛若衣难过的模著头,好疲倦的道:“我头好疼,想回房歇著,这事我们改明儿再说。”
“等等,你给我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葛夫人的大呼小叫对葛若衣根本起不了作用,她一旦拗起来,谁也不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由著她吧!”葛老爷对女儿的溺爱是有目共睹。
“不成,我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你别大惊小敝……好好好,我再慢慢劝她。”看夫人还想再闹,他干脆改口省事。
“你最好赶紧把这事摆平,否则我搬回娘家。”
听到这样的威胁,葛老爷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唯一挂心的是女儿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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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不到葛若衣的回音,何老爹再度面对舜胤人时也不能不从实招来了。
“您把玉棺卖了?”其实,舜胤人并不惊讶,因为三天前他已经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是对他的隐瞒,他毕竟无权过问。
“老夫会卖掉玉棺乃是缘分使然,可是老夫又不知道如何向舜公子解释,原本是想把玉棺买回来,岂知她坚持不肯相让,老夫实在很愧疚。”
“何老爹千万别自责,您当然有权处署自个儿的东西,这该怪晚辈来得太迟,不过,可否请何老爹告知晚辈玉棺的下落?”
“老夫把它卖给西门葛家大小姐。”
“原来是个姑娘。”姑娘家最易对付,简单一点珠宝首饰就可以收买她们的心,再为难一点就是花言巧语伺候。
“舜公子千万别小看这位姑娘,她胆大执拗,不容易应付。”
“晚辈决定亲自找她谈这笔买卖,请何老爹给晚辈建议。”
“依老夫拙见,舜公子绝不能诱之以利,这只会让事情更为棘手。”
“此话何解?”
“葛家家财万贯,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再者,葛小姐不但固执还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舜公子若逼得越紧,怕是越会激起她的反抗。”这是就他观察。
“何老爹有何高见?”
“舜公子不妨从葛老爷和夫人身上下手,他们对玉棺似乎颇有微辞。”
“何老爹对葛家的了解有多少?”
“老夫听过一些传闻,葛家大小姐是已逝的葛夫人为葛老爷生下的女儿,因为夫人忙著争风吃醋而疏于照顾她,因此从小身子就特别不好,葛老爷觉得有愧于她,便特别宠爱她,还为她寻遍名医,可是不见任何起色,这事一宜令葛老爷忧心,葛老爷甚至向外表示,若有人能治得好他女儿的病,他将赏金万两。”
三天前那张略带苍白的娇颜闪过脑海,舜胤人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头一甩,把那那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到脑后。
“多谢何老爹指点,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看样子,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
向何老爹告辞之后,舜胤人直接带著武星来到葛府。
“晚辈灵胤人拜见葛老爷、葛夫人。”
怔了一下,葛老爷惊喜的喊道:“金陵怪医舜胤人?”
“想不到晚辈的声名已经传到杭州。”舜胤人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他讨厌盛名,那不过是给他添麻烦,他不喜欢没有隐私的生活。
“老夫正准备修书派人送到金陵给舜大夫,没想到舜大夫就来到府上,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老夫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晚辈听说葛老爷为了大小姐寻遍名医,于是不请自来。”
“老夫相信舜大夫一定可以医治小女的病。”
“不知道葛老爷听过晚辈替人治病的习惯吗?”
“略有耳闻。”
“晚辈直言了,晚辈想要大小姐手上的玉棺。”
“玉棺?”葛老爷和葛夫人同时失声惊叫。
“晚辈的要求定你们为难吗?”
“这……”葛老爷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不不不,你尽避拿去,那种死人的棺木我们可没有兴趣。”葛夫人当然不放过机会好清理掉那个讨人厌的东西。
“玉棺是大小姐的,大小姐不会有意见吗?”
“她敢说什么?那种死人的棺木常买得到,可她的病不是随随便便治得好。”
经葛夫人的提醒,葛老爷不再迟疑了,“老夫向你保证不会食言,可是暂时请你不要对小女提起这事,小女很喜欢那口玉棺,若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让她首肯。”
“葛老爷对大小姐如此用心良苦,令晚辈感动,晚辈当然相信葛老爷的为人,不过,就怕大小姐坚持不肯妥协,所以晚辈有一个请求,一旦大小姐的病情好转,你们就必须把玉棺交给我。”
“好!”
“为了便于医治大小姐的病,我和我的随从必须在府上打扰一段日子。”
“老夫马上帮你们安排一处清幽的院落。”葛老爷随即唤来总管交代事宜后,接著又问:“不知道舜大夫还有什么请求?”
“我喜欢清静。”
“老夫会传令下去,除了送膳食和打扫之外,不准任何人打扰舜大夫。”
“晚辈还有点事得处理,明儿个再上门打扰,告辞了。”拱手一拜,舜胤人起身带著武星走了出去,可是到了门边,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那玉棺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装死人,它只是个精致小巧的雕塑品。”
直到他们走了有一刻钟之久,葛老爷和葛夫人才怔怔的回过神来。
[怪不得门房没向我禀告。”当时太心急了,他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忽略。
“可恶的丫头,她竟敢耍我!”葛夫人气得口不择言。
“夫人,这也不能怪若儿,我们自个儿也太大惊小敝,事情没先弄清楚。”
“她害我这几天每晚作恶梦睡不好,你还帮她说话?”
“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一口棺木,你没做坏事,何必怕成这个样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葛夫人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眼看她就要失控的吵翻天,葛老爷还是识相的赶紧求和,家和万事兴嘛!
“好好好,我答应你,找个机会再说说她。”
“哼!”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宠那个丫头已经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无论如何,她要赶紧让那个丫头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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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斜靠在坐榻上,葛若衣手握著书卷,心却不在上头,这几天她老是魂不守舍,说她心里有事,她又抓不到头绪,若说没事,在胸口盘旋的那股郁闷气息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她快咽气了是吗?要死的人通常会有感觉,这肯定就是预兆,可是她还没帮自个儿准备好棺木,还有还有,她不能让姨娘过得太快活了,在她翘辫子之前,她得吓吓姨娘,让她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小姐……小姐……”果儿咚咚咚的从外厅蹦了进来。
看也不看一眼,葛若书亳无动静的继续窝着。
“小姐,好消息!”果儿兴奋得嘴都阖不拢。
“姨娘要离家出走吗?”葛若衣提不起任何兴致,对她而言,再也不必见到那个狐狸精是唯一的好消息,不过,用她聪明的脑子随便一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个狐狸精可不会傻得把这儿拱手让给她。
一时傻住了,果儿显然不明白这两件事如何扯在一起。
“你的好消息若是与我无关,你就省点口水别说了,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这事当然与小姐有关啊!”
“那就说来听听吧!”
“老爷请到一位金陵的名医要替小姐治病。”
皱起眉头,葛若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小姐有所不知,这位大夫人称怪医,听说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这下子小姐的病真的有救了,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怪医?”葛若衣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个人听起来不太好应付,他会不会是一个脾气古怪、习惯不好的糟老头?
“小姐是不是很好奇他长什么模样?”果儿一脸讨好的看著她。
嘴角抽动了三下,葛若衣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有兴趣的人是你吧!”
羞涩的一笑,果儿好无奈的说:“老爷下令不能打扰他,我想看也见不到。”
“住在人家的屋檐下还摆臭架子,这个家伙好像不太讨人喜欢哦!”葛若衣的口气有著明显的不悦。
“大夫是来这儿给你治病,老爷当然不希望大伙打扰他。”
偏差头,葛若杰奇怪的挑了挑眉,“你这丫头怎么胳臂往外弯?”
“我……我哪有?”
“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怪医吧?”
“小姐,你别胡说八道。”果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承认自个儿听了大夫的传闻,忍不住心生崇拜,可是她很谨守分寸,不敢胡思乱想。
“好歹你也跟著我十几年了,我这么聪明,你当然不至于笨得如此没眼光。”葛若衣近乎自言自语的打消自己的猜测,老头子再怎么英俊潇洒还是老头子。
“嗄?”
手一甩,葛若衣可不想为那个怪医伤神,“没其他的事你可以出去,我不舒服,你别在这儿烦我。”
“小姐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她正好可以看看大夫是否像那些丫头姊妹淘们形容的那般俊美。
斜睨著果儿,她忍不住摇摇头,这丫头真不适合耍心机,什么事全写在脸上。
“果儿,这会儿我需要的是安静,否则我会失控的拿东西砸人,你明白吗?”她说得好轻好柔,可是效果惊人。
“我马上出去。”果儿唯有逃难的时候特别迅速,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了。
终于没有吱吱喳喳的麻雀声,可是,葛若衣反而更不安宁,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怪医恐怕会是个麻烦。
当晚,葛老爷在花厅摆宴款待舜胤人,藉这个机会向葛家所有的成员引见,不过,葛若衣却在离开卧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赖在床上不肯出席,她原来就无意跟去凑热闹,再者,她没有必要向那位怪医表达敬意,她越是弱不禁风,他越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啊!
“小姐,你真的不舒服吗?”
“你瞧我的样子像是骗人的吗?”苍白的脸色配上柔弱的语调,谁还敢质疑?
连忙摇头,果儿可不敢对病人不敬,“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小姐骗人,我只是想小姐能不能撑着点,等用完膳再回来歇著。”
“我都快头疼死了,哪来的胃口?”
“可是……”
“他是来替我治病,迟早你会看到他,你不必著急。”
“我……我没有著急啊!”果儿越说越小声,有那么点心虚的迹象。
“那就别吵我,你不知道生病的人最需要清静吗?”
“我……我知道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葛若衣冷笑的嘲讽道:“看样子,我爹一定很重视这个大夫,还特地派人过来请我去。”
“小姐,我去打发他。”
“你还是把人带进来,我亲自告诉他,免得他跟你罗唆。”
点了点头,果儿走出内房来到外厅,门一开,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是你!”
顿了一下,舜胤人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老天爷的安排实在巧妙,想不到他和她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往后的日子想必非常有意思。
“果儿,你见过舜大夫?”负责带路的总管惊讶的一问。
“他就是怪医?”
“果儿,不可以对舜大夫无礼,]总管不自在的看著舜胤人,府里的丫头全被大夫俊美的脸孔给迷昏了头,而他可是看得很清慧,大夫不爱说话,全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邪气,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不要招惹他,否则不得好死。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果儿羞涩的模著头。
“没关系。”舜胤人友善的回以一笑。
松了口气,总管赶紧办正事,“果儿,大小姐没去用膳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小小的脸儿马上皱成一团,果儿忧愁的说:“小姐头又疼了。”
“舜大夫想为大小姐把脉。”
“大夫请随我来。”
“且慢,我要单独见大小姐,看诊之时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是是是,我们就不打扰舜大夫。”总管赶紧把果儿拉出来。
房门再度掩上,舜胤人彷佛鬼魅一般阴冷邪恶的逼近葛若衣。
既陌生又记忆深刻的身影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眼前,葛若衣吓得跳了起来,一个没留神,整个人滚下床以极丑无比的姿势贴在地面上。
“我是你爹请来替你治病的大夫,我叫舜胤人。”
微微撑起身子,她咬牙切齿的仰起头,正好对上他幸灾乐祸的目光。
“若儿,我知道你很高兴我们又相逢了,不过,姑娘家应该懂得含蓄。”
“你,真的是大夫吗?”他看起来根本是从阴间来的勾魂使者。
“你有何指教?”
“像你这般坏心肠的人怎么可能是大夫?”她想控制自个儿的怒火,可是破碎的声音证明她的修养有待加强。
“你说我坏心肠?”
“你当然不会承认,坏人是不会说自个儿是坏人。”
“不不不,”蹲,舜胤人笑了,笑得好诡异,笑得令人心里发毛,“我很高兴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真面目的人,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定会相处得非常愉快。”
“我可不认为,好人与坏人是无法并存。”
挑了挑眉,他一脸坏心眼的道:“你的丫头说你犯头疼,这会儿不疼了吗?”
“我,我本来是好多了,可是见到你又头疼了。”
“我对你竟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真是罪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得意。
“你若真的过意不去,何不滚蛋?”
两手突然掐住她发女敕的面颊,他恶劣的摇晃她的头,“你真的好可爱。”
啪!啪!左右各一记,她狠狠的打掉他的手,“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不懂,像我这种坏心肠的人不会知道如何怜香惜玉。”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凶狠阴沉,摆明的告诉她,这是她自找的。
“你,你可忘了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受不了刺激,不小心伺候是会死人的。”
“这你用不著担心,我是你的大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轻轻拍了拍她的粉颊,他阴森森的咧嘴一笑。
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害怕的撇开头,他的“照顾”令她不安,好像其中暗藏著残害她的阴谋,说不定她会死在他的凌虐之下……呜!她不要,她可不想死得太难看,人死了也得要有尊严啊!
“你脑子这会儿在想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
“是吗?”
用力的给他点点头,虽然她不甘心,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瓜,他站直身子,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她,“你这个大礼行得也够久了,可以起来了。”
好痛!恨恨的咬著牙,葛若衣狼狈的爬起身,他是恶魔,她诅咒他不得善终。
伸出右手,他一把抓住她拉向胸前,语气温柔得令人惶恐,“你放心把自个儿交给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会长命百岁。]
“就怕你没那么大的本事。”她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锐气。
“你是在向我下战帖吗?”
“如何?”她挑衅的扬起下巴。
左手蛮横的勾住她的脖子,他俯下头,两人的唇瓣仅隔一线距离,他邪恶的道:[若儿小可爱,若是我能治好你的病,你就把自个儿献给我。]
“嗄?”
“我们就此说定了。”他的唇贴上她的唇,这表示他们的约定成立。
傻住了,谁来告诉她,他刚刚干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