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俞之敏的缠功在遇到某些人时,是一点效用也没有;像现在,坐在对面的这个人,她的好友王兰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之敏,不是我不愿意帮-找工作,实在是我们这种吃公家饭的小角色,哪有本事帮-找?”
“那-就忍心看着我这样优秀的人才,继续游手好闲下去吗?”
“没办法,-可以找-家的予观帮-忙啊!”
“我本来是要找她,可是,她今天下午请假,我找不到她的人嘛!”
这个理由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俞之敏不用看好友那脸茫然的表情,她也知道,提到这事,就得从今早说起
今天睡到了十点,她忽然惊醒,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过得浑浑噩噩,不是睡,就是吃饭,实在有违自己的高论--女人当自强;于是她决心努力找分工作,重新来过。花了点时间,仔细地从头到脚把自己整理、打扮了一番。出了门,买了份报纸,她又不知从何找起才好,无可奈何,只好打电话给任予观,想不到这小妞下午竟然请假,昨天礼拜一才请,今天下午又跟着请,不嫌请得太多了吗?最后,她只好打电话给王兰惠,骗说她被“当”在餐厅,请拿钱出来把她“赎”走。就这样子,王兰惠请了假,跟她耗在这家西餐厅,听她的苦苦哀求。
事情从头到尾就她自己最清楚,难怪王兰惠听到一脸疑惑。
虽然搞不清楚俞之敏的意思,王兰惠还是试着挤出话来:“她今天下午请假,-就等她回家的时候,再找她帮忙就行了。”她在猜,俞之敏大概是失业太久了,脑筋一停摆,讲起话来也跟着“没头没脑”的。
“我知道,可是”
“那就好了,这找工作的事就交给予观,那我就负责帮-从这家西餐厅给『赎』走。之敏,没工作的人,不要还是这么会享受,哪天我要跑去生小孩,-又找不到予观,谁来『赎』-?”
“生小孩?-怀孕了啊!”
“是啊!一个多月了。”
看着她那张散发母性光辉的脸,俞之敏开始感到羡慕。王兰惠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现在又怀孕了;而她自己,已二十八岁了,不仅没个固定的对象,就算有,只怕人家也没勇气娶她。她不仅不会煮饭,可能连衣服也洗不干净,她要嫁到人家家里,不出三天那户人家恐怕就会喊救命了!
结婚没对象,工作又没着落,真是天护她这既美丽又有头脑的女人。看来,也只有回家等任予观了。
为了避免季孝寒被抢走,任予观觉得自己应该尽速展开行动,才上了半天班,她就有点坐不住,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在季孝寒下班的时候拦住他,现在既然没心思在工作上,她不如早一点到“季氏”办公大楼去报到。
请了假,解决了午餐,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任予观这才向“季氏”飞奔而去。
起初她还在担心,这么一栋大楼,少说也有上千个人,她到哪里去找季孝寒呢?
瞧他名片上的头衔--董事长助理,应该不难找,董事长毕竟不可能每一层楼都有,董事长的助理自然也不可能每一层都会有。想必她今天特别地幸运,才向一楼的警卫提起了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他们二话不说地便帮她指示了方向,害她先前白白操心了一下。
搭了电梯直达十二楼,任予观开始烦恼了,待会儿见了他的面之后,她该怎么了解他才好?
“请问一下,-后方的这间办公室,是季孝寒先生的办公室吗?”
正在打计算机的林秘书一听见任予观的问话,马上转过身来,客气回道:“正是!请问”
“我找他。”
“喔!”如果没看到这位小姐的脸,她一定会以为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她当然清楚这小姐是要找她的上司;但是仔细看了一眼,她可不敢把这小姐当成不懂事的小孩,既美丽又冷傲,实在让人不敢侵犯。这位小姐应该就是董事长助理要她特别留意的那位小姐吧!
“我可以进去找他吗?”
“只要我通报过,小姐是可以进去找他,不过董事长助理现在不在办公室,-可能要在这里稍等一下。”
“喔!好吧!嗯-跟季先生熟吗?”
“还好,我是他的秘书。”
秘书?太夸张了吧!一个月赚四万的人,竟然还有自己的秘书!怎么她也是这样的待遇,却没有秘书?也许是“季氏”的派头比较大,说不定她跳槽到这边来,就会有自己的秘书!
既然他不在,透过他的秘书先了解他一下,多少也可以知道他的为人。
“如果-是他的秘书,那我找-就可以了。”
“我?”比比自己,她实在很怀疑,她小小一个秘书,哪来那么大的权力,帮她的上司作决定;何况她的上司要她特别留意这位小姐,可见这小姐的重要性,如果她真有能力解决这位小姐的问题,只怕她也不敢解答,人要是被她给弄走,她如何向上司交代呢?
“就是-!-觉得他是怎样的人?”此时任予观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如果连他的属下都对他赞誉有加,那季孝寒绝对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第一个问题,就问得林秘书傻眼了,她的上司是个怎样的人,她哪知道?他们仅止于工作上的接触,私底下的认识根本就是零!季孝寒虽然是位笑容满面的上司,不过,却是公私分明得清清楚楚的上司,对工作的要求更是严格;而且谣传他是董事长的独生子,未来“季氏”的接班人,身分特殊加上工作繁重,自然没什多余的时间和部属聊天。
“小姐,我不知道耶!”
“不知道?不会吧!一天少说也一起工作八、九个小时,没有深交,也有浅谈。秘书小姐,-行行好嘛!透露一点来听听。”
“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真的不知道。”
这位秘书该不会是工作太忙碌,连自己的上司是怎样的人都忘了!她心肠向来很软,实在不应该逼着人家马上告诉她,给人家一点时间,慢慢回忆。
“好啦!我不逼-立刻回答我,-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我有的是时间等,我相信-迟早会记起他是个怎样的人。”说完,任予观便拉来一张椅子,坐在林秘书的前方。
任予观这么一坐,林秘书差一点当场晕倒,瞧任予观那脸认真的表情,绝对没人敢说她是开玩笑;而林秘书,既想把任予观赶走,又没那个胆子。两个人就像两尊雕像,直挺挺地对坐着。
僵持了一阵子之后
看到季孝寒出现的那一刻,林秘书好似搬到了救兵,“碰”地一声,立刻站了起来--
“季先生,这位小姐要找你。”林秘书心里忍不住补上一句话--请你赶快把她领走吧!如果再继续坐下去,我一定要请调其它的工作岗位,免得在此把自己变成了疯婆子。
林秘书脸上惊慌的神情,季孝寒不用猜也看得出是谁造成的;而罪魁祸首的任予观,只怕还不晓得她已吓到了林秘书,那双闪闪动人的眼眸,诉说着见到他的欣喜,她恐怕已忘了她刚刚和林秘书的对恃。
“林秘书,-忙-的。”拉起了任予观的手,快速地进了办公室。
远远地瞧见任予观的那瞬间,季孝寒心里满满地喜乐,这阵子一颗不安定的心,也终于停了千来。拉起她的手,是如此地自然、舒服,让他舍不得放开;但是,他们才刚认识不久,他可不希望这样的举动吓退了她。
一放开任予观的手,季孝寒还来不及开口,她就等不及说道:“我今天下午特别请假,目的就是要来认识你,确定你是不是适合当我的丈夫?”她实在太紧张了,为免临时怯场,只好马上说明来意。模了刚刚被拉过的手,还热热的,不晓得她的脸是否也热得红通通?这季孝寒,和她才见第二次面就拉她的手,实在太进步了,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不适合当老公。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了!
“-不用跟我说,我也知道-的来意,两个多礼拜前,-还特别交代过会来找我,只是这一拖还满久的,我还当-那时是开玩笑。”
“我才不会开这种玩笑!我是怕太心急的话,会把你吓坏。”一个大男人会被她吓坏才怪呢!可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如果他知道自己被说成豺狼,大概再也笑不出来了。
忽然,季孝寒双眸深沉,专注地盯着任予观轻柔地道:“吓坏?我像是那种容易被吓坏的人吗?”
被季孝寒这么一瞧,任予观的心跳不由得扑通、扑通地加速跳了起来。天啊!她毕竟是女孩子家,再这样被看下去,她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赶快找个话题把他的注意力转移掉。
“哎哟!反正那已经不是重点了。坐啊!我要开始认识你了。”说完,任予观马上冲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瞧她那副慌慌张张的害羞样,季孝寒就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是应该让他未来的妻子认识一下,可是他可不愿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地坐在她的对面让她盘问。
伸手一拉,季孝寒迅速把刚坐上椅子的任予观一拉,便往外走去。
“喂!你要做什么?”一连串惊呼声从任予观口中泄了出来。
“跟着我就知道了。”
这是一家精致的小餐厅,田园式家居生活的布置,把整个餐厅营造出温馨、惬意的情境,二十坪大的餐厅,在这下午茶的时间,就已经高朋满座了。
温柔、细腻地在任予观那张苦无表情的脸上来回巡视着,季孝寒实在无法理解,外表这么冷漠、高不可攀的任予观会触动他的心弦,甚至还默许要当她的丈夫人选!一直还没考虑要结婚的他,此刻为了这个眼中净是天真烂漫的任予观,起了结婚的念头。
当季孝寒默默地凝视着任予观的时候,她小姐心里却急得不得了,想想季孝寒带她来这家餐厅,是不是要她请他吃饭?这可惨了!她身上的现金向来是不超过两百元的,而这家餐厅的东西,又不是普通的贵,看来,她要准备在这家餐厅当洗碗工了。这季孝寒,要请他吃饭这种事,怎么不先预告,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什么都没说,弄得她只能在这里干著急。
“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嚷着要认识我,现在没心情认识我了吗?”
“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任予观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心情呢?”
听到这句直截了当的问话,季孝寒忍不住炳哈大笑,看来,他未来的妻子还真是坦白。
“人家是真的没心情,怎么你却笑得这么开心。”任予观委屈地抱怨道,不过,她心里可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因为季孝寒的笑声稍稍松弛了自己着急的心情。她真的很喜欢他的笑容,那么温暖、迷人,甚至想一亲芳泽哎呀!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才见第二次面的人起了这种邪念呢?真是丢脸!
“就是因为-没心情,我才要笑得开心一点,看看能不能改变-的心情啊!”他觉得自己愈来愈像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急着安抚自己心仪的女子,毛毛躁躁的;要是让他那几个好友知道,他们一定会被他这副德性给吓呆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用心良苦,那你就先来段自我介绍吧!”
“什么?”
“自我介绍啊!你不会不知道怎么自我介绍吧!”瞥了一眼满脸疑问的季孝寒,任予观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她这个未来的丈夫人选,反应真是迟缓,害得她又得多费点唇舌解释一番:“举个例子来说,像我的话,我就会介绍--我叫任予观,今年二十六岁,从事建筑设计,个性活泼外向;心肠软,最崇高的理想是尽速把自己给嫁了。这样子你应该会了吧!”
已经冲到嘴边的笑声,还要硬生生地把它给吞了下去,确实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任予观那副认真的神情,他要是敢笑出声,就太不够体贴了。看来,他还是得快习惯这个讲话太过率真的宝贝蛋,否则他迟早会因为憋笑而憋出病来!
“予观”轻柔地呼唤,季孝寒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毕竟要他像任予观那样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可不是一个很理想的约会画面;何况盼了这么久才把人给盼来了,他可不希望这么美好的时刻,就这样被他的宝贝蛋给-蹋了。
“嗯?”从来没想到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叫得这般悦耳,听得她好满足。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只见任予观猛点头,季孝寒接着问道:“-为什么急着想把自己给嫁掉?”
这虽然不是一个好问题,却是他拿回主控权的开场白,依照任予观坦白的程度,季孝寒相信这是他认识宝贝蛋的大好时机。
丙然,任予观把她那可怜兮兮的家庭背景一倾而出;两人就这样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予观,都八点了,想不想先兜兜风,然后再送-回家?”
惨了!她忘了钱的事情唉!豁出去了,现在只能
“季孝寒,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他问她想不想兜风,她回他身上有没有带钱,季孝寒怎么也想不透这两者有何相关?任予观头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要贴在桌子上面了,让他怎么也猜下到她的脑袋瓜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算了,他根本不须劳心劳力地想,顺着她的话,相信她小姐自会交代清清楚楚。
“有啊!做什么?”
“我你可不可以借我钱?我发誓!我不是故意不带钱,只是没想到今天要请你吃饭,所以和往常一样,身上只有两百元;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钱,明天,明天我就拿到你公司还你”停了一下,任予观这才拾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继续道:“你要不要借我钱?”
“予观”如果不作点表示,这个宝贝蛋的眼泪大概就会-哩哗啦地落了下来,所以就算他很想放声大笑,碍于他对任予观的心疼,他也只好忍着不笑出来。
“嗯?”
“谁说今天是-要请我吃饭的?”
“没人说啊!可是,你带我来这家餐厅,不就是要我请你吃饭?”
“有吗?”
“怎么会没有呢?本来是要在你的办公室认识你,你偏要拉我来这家餐厅,你不是要我请你的话,我们又何必来这里?”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水落石出了,看来,他未来的老婆不仅宝贝,而且还很天才呢!衷心希望自己的第一次的约会能够在快乐、美丽的时光中度过,办公室那种公式化的地方,绝不是一个理想的约会场所;怎么知道他的体贴到了她的脑袋瓜子,变成了要她请他吃饭,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走吧!我带-去兜风,其它的路上再说了。”
只要他愿意先帮她付钱,她也乐得离开这里,毕竟他们已经窝在这边聊了四、五个小时,坐得她骨头都快解体了。截至目前,她愈来愈满意这位丈夫人选,还好她听了妈咪的意见,否则她要失去季孝寒这样的丈夫,她真的是亏大了!
“小臂观,到了啦!麻烦-醒一醒,别再睡了。”任予浩轻轻拍打着环抱在他腰部的小手,他快受不了了,这小妮子坐他的机车还可以睡得这么沉,真是不要命!
他这个宝贝妹妹向来是早睡早起的乖宝宝,而且还是一位以机车代替步行的上班族,结果今天全走样了,首先是赖到火烧才起床,接着又发现她昨晚没把机车骑回家;天啊!这太逊了吧!连自己没把车子骑回家都不知道,那她昨晚是怎么回家的?难不成用飞的?不过,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小姐机车不停在自己公司的附近,反而停到“季氏”办公大楼来,这之间的距离虽称不上远,但也绝对不近啊!若不是她一早睡眼蒙蒙,他非得好好检查她的头脑是否正常。
“小臂观,-再睡的话,就来不及上班了。”她若不是他唯一的宝贝妹妹,任家公认的小甜心,他也就不需要自告奋勇送她来这里骑回她的车,甚至连叫她清醒都还得轻声细语的。
“喔”心不甘情下愿,任予观无奈地睁开双眼,看了一下四周、伸伸懒腰,然后才慢慢地由机车上滑了下来。
“-啊!动作快一点,看看-的机车还在下在?”
“哥,别急嘛!那辆破铜烂铁迟早有一天要报废的。”虽然还睡得意犹未尽,但是一看见“季氏”办公大楼,想到了季孝寒,她的精神全部回来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好朋友们这么喜欢约会,原来它的感觉是那么地幸福、甜蜜,害得她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翻去,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他急着要赶去上班,她小姐却傻呼呼地盯着“季氏”办公大楼,任予浩实在猜不透任予观在想什么,也许是睡眠不足产生了某种后遗症吧!如果随她这样耗下去,今天要不迟到是绝下可能的。
“我不管-的车子哪天报废,只要它今天还在就行了。拜托-,别再盯着『季氏』看,先找找-那辆破铜烂铁,不见了,我就送-去公司,否则我要赶去上班了。”
“好啦!”认真瞄了几眼,任予观马上回道:“哥,还在耶!你可以去上班了。”
宠溺地模了模任予观的头,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任予浩叮咛道:“等一下骑车的时候可别打瞌睡,很危险的喔!扮先去上班了。”
“好,拜拜。”
目送任予浩离开,再瞧了一眼“季氏”,任予观这才甘心且情愿地要去骑车;走了两步,忽然有人由后方拉住了她的手。
“哎哟!你不是去上班了吗?”被拉住手的那一刻,任予观以为是任予浩不放心她,又跑回来;头一转,进入眼帘的竟然是昨晚想了一夜的季孝寒,她马上又兴奋道:“季孝寒,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我的办公室在这里,我怎么不可能在这里?”一脸阴郁的季孝寒,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妒火中烧,直以为任予观是做贼心虚,而不是高兴看到他。
昨晚带着任予观四处兜风游玩,回到公寓后都已十一点多了,由于下午没做到什么工作,于是趁着晚上的时间,补上一些工作进度,这一忙就忙到了四点,睡了一觉后已是早上七点多了,正是他平日抵达公司的上班时间,想来今天会比平时晚些到公司。
晚到公司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但是也不晓得是他倒霉,还是任予观运气不好,在前往公司的途中,他竟然看到一个很特殊的画面--有位机车骑士载着一位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的女孩子,这姑娘的胆子真不小,要是被甩了出去,只怕是跌得头破血流。然而,不巧的是他不小心看到她的脸,天啊!是他的宝贝蛋--任予观!
嫉妒之火随着任予观那双紧紧揽着骑士的手,愈烧愈旺、愈看愈气;要不是正处交通尖峰的时刻,他一定可以追得上他们,既然追不到,那也就算了,偏偏又看见他们出现在“季氏”前面,而且还做出一些亲昵的小动作,这下子他真的发飙了!
“季孝寒,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脸色这么差呢?”头一回没见着季孝寒的笑容,任予观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皱着眉头,睁大双眼,季孝寒不悦地低吼道:“我才不是心情不好。”都被他抓到了,她竟然还要掩饰!
那么迷人的笑脸,都变得有些惨不忍睹了,还敢说他没有心情不好,谁会相信啊!
伸出手,温柔地抚触他的眉头,任予观轻声道:“我不喜欢你皱眉头,这样会变得不可爱!”想了一下,她接着叫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都是快迟到了,所以才这么不高兴,快啊!跋快点,现在上去也许还来得及。”
如果他不是在气头上,他会对她那种既温柔又霸道的口吻,感到无限地满足和幸福;他若不好好控制那颗被她牵动的心,只怕被她卖了,还在帮她数钞票呢!
“是啊!我是来不及了,所以-就乖乖地跟我走。”
气冲冲地拉起任予观的手,朝着他的车子走去,今天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绝不罢休。
“季孝寒,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要赶去上班耶!”
“去我的办公室,-今天不用上班了,我会帮-请假。”
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凶,吓得她也没勇气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吃了炸药;真是奇怪,又没得罪他,怎么脾气这么大?管它的,要是真的骂她,不嫁给他就好了。
俞之敏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背,都快一个月了,还找不到工作。还有,昨天下午请了假的任予观,她盼了一个晚上,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回家;这小妮子从来不会超过十点还不回家的,昨天竟然可以从下午混到晚上,挺新鲜的嘛!
既然昨天找不到人,今天再找好了,她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倒霉;谁知道她人都已经追到小臂观的公司,结果人又请假了。这太怪异了吧!人又没病没痛的,能请什么假?这小臂观不晓得在玩什么把戏,要是被她逮着了,一定要仔仔细细拷问一番。
“哎哟!什么鬼东西啊?撞得我脚痛死了”
定晴一望,又是保时捷的跑车,嗯,最近怎么总是撞到这类型的车子?
“喂!别以为『你』长得很拉风,就可以随便停在我的路中间,谁不撞,偏要撞上姑女乃女乃我?『你』真的是欠揍!我要不教训『你』这辆臭屁车,我就不叫俞之敏!”
才拿起自己的背包,正要朝着车子砸,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叫声。
“喂!别砸下去,它可是很贵的耶!”
只见夏原杰伸长着脖子,探出车窗。
又是他!那个长得帅,却一点也没公德心的大烂人!
“你要觉得它很贵,就别停在路中央,本小姐已经很好心了,只是用背包砸,要是别人,拿的恐怕是铁棍呢!”
碰到这种难缠的女人时,他通常是躲得远远,不过,眼前的她早已引起了他的兴趣,再刁,他也不怕;人都送上门了,岂能让机会随便流失。
“别人?哎哟!谁会像-小姐这种走路法,头低低的,看也不看,不撞到才怪。”
“你管我?”找不到工作,心情都烦死了,她哪记得走路还得抬头挺胸。
“我才不想管-,可是-小姐这样子撞到了我的车,还想拿东西砸它,我要不说句公道话,这还有天理可言吗?”这一回他稳占上风,他倒要看看,这个小悍女的嘴巴还能吐出什么样的话来,依照一个礼拜前的经验,她可不是一位轻言投降的女人。这嘛最合他的心意。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好好地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训他训到哑口无言;可惜,今天非比寻常,她啊!没力气耍嘴皮子了,只想快快找到工作。
奇怪了,她怎么一点回嘴的迹象也没有了,难不成改邪归正,变温柔了?哪有可能,刚刚还凶巴巴地想砸他的车子呢!
“怎么啦?听到公道话,觉得良心不安吗?”
“你才良心不安,本姑娘心情不好,懒得理你。”用力朝他吼了回去,俞之敏转头便要离开,她可不想把时间耗在这个烂人的身上,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眼看她就要走了,夏原杰不由得一慌,好不容易又碰到她,这种难得一见的机缘,岂可坐失!
彼不了两人还是陌生人,夏原杰伸手拉住了她。
“喂!-别走有话好说”
“你有毛病啊!什么有话好说,又没要跟你吵架,说什么?”俞之敏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哩-嗦的男人,都不跟他斗嘴,还要拉住她拉?我的天啊!这家伙竟然拉她的手拉得这么顺,好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喂!我的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乱模的耶!放开!”
虽然认命地放开她的手,但是夏原杰心里可是万分不舍,如果她的反应再迟钝一些,他就可以牵得久一点,女人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他也许不是故意,但绝对是有企图的。
“是不是故意,你心知肚明,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就算我是故意的,我也是好意的。”
哼一声,俞之敏头一偏,摆明着是不相信他的鬼扯。
“-不是说-心情不好吗?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所以才急着拉住-,这不是好意吗?”
既然还想辩!看来,她要不让他自食恶果的话,他那张嘴巴大概不肯停下来。帮她?好吧!就让他帮,凭他那副闲闲没事做的德性,她才不相信他能帮她找工作。
“本姑娘就相信你一次,也顺便成全你的好意,你意下如何啊?”
“只要-相信我的真心诚意,一切都依-的。”
“本姑娘正缺一分工作,你可以找分现成的工作给我吗?”她实在是太得意了,等一下她就可以让他跪地求饶了。
“原来是为了工作,哈!小事一件,包在我身上-想要哪一方面工作?”
“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工作?”这下换她得意不起来了,小事一件?这家伙可以帮她找工作?要不是他话说得这么狂妄,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种人能帮她找工作。难不成他要她去坐台?不可能的,凭她的长相,是能登大雅之堂;身材嘛是有些短小,反正不是一块坐台的料。
“当然,『季氏集团』的工作如何?”
“哇塞!你有没有搞错啊!”
“没有,不过-可不能要求当董事长、总经理的,职位太高的话,我无能为力。”
瞧他说得好象真的一样,想必不是在骗她。人才就是人才,她早该知道像她这优秀的人才一定下会被埋没太久的。
“放心,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就算是总机,我也喜欢。”她岂只是喜欢而已,根本是非常乐于当个总机,想想讲电话就是她的工作,以后抱着电话找人聊天,更可以名正言顺了,这不是正合她的兴趣吗?
“-把姓名、电话、地址留给我,等到工作一确定之后,我马上和-联络。”终于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要到她的芳名,简直是乐歪了!以后他就不怕没机会见到她了,这个嘛!也许就是所谓的天赐良缘吧!
“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喔!如果工作一稳定,领到了薪水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饭。”她总算可以-开沮丧已久的心情,人生原来还是挺美丽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季孝寒跨入办公室,看到任予观睡得东倒西歪的那一-那,原先郁闷的心情,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这个宝贝蛋的睡姿,实在不太雅观,还好今天地穿了一套裤装,否则依她在沙发上那种横躺着的“大”字型,不曝光才怪。
稍早一时失控地拉着她进办公室的时候,林秘书便告诉他,先前董事长来过内线电话,请他一抵达办公室,立刻过去报到。还好,趁着他先行处理公事的机会,他终于找回那一时被嫉妒蒙蔽的理智;任予观既不是他的妻子,他凭什么像个被戴绿帽子的丈夫一样,捉着她逼供呢?这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但可不能浮啊躁躁的,毕竟他季孝寒可是以沉着、内敛在商场闻名。
熟睡中的她,已不见平日那股泠傲的气质,轻抚着她那头卷卷的长发,季孝寒真想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她甘心乐意地从睡梦中醒过来;然而,此时此刻,在他的办公室,而且又是上班时间,实在不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场合。
“予观”季孝寒温柔地呼唤着,想不到这种冷冰冰的沙发椅,她小姐还可以睡得很沉呢!
“嗯”带着微笑,任子观慢慢打开沉睡中的双眸,她就知道,这么扣人心弦的叫声,只有季孝寒做得到。“季孝寒,你这套沙发比我的床还舒服,有点不想起来了。”
她该不会是睡晕了,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吧!沙发比床舒服,实在很难想象,既然她喜欢的话,那不如带着调侃的语气,季孝寒说道:“既然-觉得它比-的床舒服,-就把它搬回家,以后就睡沙发,床可以收起来了。”
“喔这样不好吧!如果沙发被我搬走,你的办公室就没沙发椅可以坐了,而且这是你公司的,侵占公物的话,可会害你丢了工作。”偶尔小睡片刻是比睡在床上来得舒服,但是要真的搬回家睡,不久之后,她大概会全身僵化,无法弯腰,那可不是一个很美的画面。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子就丢了工作,顶多买一套还给公司就好了。”瞧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季孝寒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个宝贝蛋还真好逗呢!
“季孝寒”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啦!我不会逼-把它搬回家,但是-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除了我,-还有其它的丈夫人选吗?”拐弯抹角地问,至少比较不会泄露他的心思,他可不希望任予观闻到那股浓浓的醋意,尤其是在他还不晓得任予观对他的感觉之前。
“当然没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碰到她的伤心处,任予观忍不住又想借机吐苦水。“你绝对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行情这么低,没人敢追就算了,连个老公的人选还撞不到;不过咸鱼也有翻身的机会,何况,我的条件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公理还是存在的,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撞到了你,也许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机会。”
瞧她把自己说得这么悲惨,不给予一点安慰的话,似乎不够体贴;然而,他不仅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想哈哈大笑。唉!碰到任予观这么宝贝的人,还真需要多一点的定力才行!
“可是稍早载-的那位骑士,对-好象挺关心嘛!”这才是他最在意的重点,心情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很担心。
“他当然要关心我,哥哥要不关心妹妹,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是-哥哥?”听到这么令人满意的答案,总想再多听一遍,好让自己大大地松口气。
“嗯睡饱了,可以去公司上班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便想离开办公室。
“我都帮-请了假,-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不行,再休下去,我那个急得不得了的case恐怕赶不完,而公司那些同事八成以为我病入膏盲,我可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
“下了班,我接-去吃饭。”
“当然,如果不一起吃饭的话,我就没办法了解你适不适合当个老公。为了公平起见,今天我请你吃饭,放心,我身上有带钱。拜拜!”
一个美丽的约会,到了任予观的嘴巴,马上成了一个例行性的调查工作,唉--他恐怕得花点心思才能扭转她的观念。
踩着快乐的步伐,任予观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打开电灯。
“-总算混回来了”
盯着床上的人影,任予观惊呼道:“-想吓死我啊!”
“我就是想吓死-!小臂观,-在搞什么飞机啊!白天不上班,晚上又混到这么晚,-都不担心家里的人要找不-,跑去警察局登报失踪。”
“之敏姊,-别这么大惊小敝的,好不好?才十一点,-就担心我失踪,如果超过半夜十二点、一点,-是不是会认为我被绑架了?”
“哟!-这个表妹还挺了解我的心思喔!”眼珠子绕着任予观转啊转地,喃喃地道:“以前-十点多就睡得不醒人事,现在十一点多,-眼睛还可以瞪得这么大,有点问题喔?”
“有什庆问题?心情好、气色佳,不想太早睡觉下行吗?”想起今晚和季孝寒度过的快乐时光,任予观不由得流露出幸福的神采,她愈来愈相信,季孝寒绝对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丈夫。
哇!今晚的小臂观有些不寻常喔!笑得这么妩媚、动人,好象有那么点恋爱的味道。不会吧!才两、三天没和她闲话家常而已,怎么可能就此陷入爱河,太神速了吧!
“小臂观,-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恋爱,那算得上是恋爱吗?应该不是吧!季孝寒又没追她,也没说什么“我爱-”、“我喜欢-”之类的甜言蜜语。
“没有啊!”
“算了!算了!我早猜到-也没有对象可以谈恋爱,也许找个机会帮-相亲看看。哎呀!这不是重点。小臂观,我的工作有着落了,快快快帮我欢呼一下。”
“不要!每次帮-欢呼,-就只做一个月;说不定不欢呼,-还可以做久一点,我还是省省力气好了。这一回是哪家公司的老板这么没眼光,看上-这位人才呢?”
“什么没眼光,是太有眼光了,不过这一次,工作不是我自己找的,是有人要帮我介绍,而且还是『季氏集团』的工作耶!”就在夏原杰愿意帮她介绍工作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那么讨厌他了;想一想,她自己也有不对,在男人的面前,她就是比较喜欢逞强,还好那家伙不记恨,否则工作稳飞了。
“『季氏集团』?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
“没什么,我有个朋友也在『季氏』工作。”她实在不敢把自己去找季孝寒的事告诉俞之敏,她表姊要是不放心,忍不住又是一顿疲劳轰炸,季孝寒再好,到了俞之敏的口中,一定又成了豺狼,她还是少说为妙。
“之敏姊,拜托拜托!我很累,明天还要上班,改天再聊好了。”
她相信再谈下去的话,她什么话都会坦白地告诉俞之敏,不行!她得等自己确定了季孝寒的为人之后,再把一切事情公诸于世。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
不理俞之敏,任予观拿了衣服,便往俗室冲去。
“喂!不聊就不聊,急什么急呢?”
其实,她还有满肚子的问题,譬如,任于观为什么请假不上班,晚上又去了哪里看来,这些事情只能改明儿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