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从垦丁返回台北,褚鸿钧连家门都还没有踏进去就直接冲到经纪公司,他一路杀进老板,也是他的经纪人,更是大学学长兼好友邵云风的办公室。
“我还以为你至少在垦丁晒个三四天的太阳才会回台北。”取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邵云风懒洋洋的往后一靠。
迳自走到沙发坐下,褚鸿钧跷起二郎腿,“我要休假一个月。”
“我不是答应你了,这档戏杀青之后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放松一下,这已经是极限了,你别太贪心。”
“一个礼拜和一个月只是单位不同,你干么那么计较?”
“单位不同,可是天数差得可多了。”
仔细算了一下,他很不以为然的说:“二十三天在一年里面还占不到十五分之一,我觉得还好啊。”
“你不要找我的麻烦好不好?”对他,邵云风真是伤透脑筋了,这个小子根本不明白想要保持超人气的名声是要付出代价。
“这份工作越来越不好玩,我已经好久没有休假了。”他孩子气的嘴一噘。
“你这么抢手,我有什么办法?你的工作已经排到年底了,怎么休假?”
“我一定要休假,工作的事情你想办法解决。”
“你不是小孩子,不要这么任性。”
饼了三秒钟,他很不甘心的取下墨镜,“你看我这个样子适合工作吗?”
怔了一下,邵云风夸张的捧月复哈哈大笑。
见状,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了,“这有那么好笑吗?”
“这是最新流行的打扮吗?”邵云风就是想逗他。
墨镜戴回脸上,他凉飕飕的道:“如果你跟我一样,你大概没有这种风趣的心情耍幽默感。”
“对不起,我不习惯你从美男子变成熊猫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邵云风还是赶紧转移话题,虽然隔着墨镜,他还是感受得到那两道比利刃还吓人的目光。
“我遇到一个疯子……不对,应该说是可恶的野蛮丫头,没搞清楚对象就动手打人,我的天啊,她的力气比男人还大,她大概是喝蛮牛长大的吧。”
“你一定是得罪人家,否则人家干么打你?”
“我不是说了,她搞错对象,把我跟某个劈腿男搞在一起了。”
“搞错对象说不定是她方便自己月兑身的借口,要不然,怎么可能搞错对象?难道世界上有另外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百分之百搞错对象了,我绝对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劈腿男。”虽然他的绯闻满天飞,风流的形象已经深植人心,可是他信守一对一的游戏规则,他可没有美国时间同时应付两个以上的女人。
“你确定她不是你抛弃的女人之一?”
取下墨镜,他没好气的送上一个白眼,“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女人?”
“我倒觉得强悍一点的女人才管得住你这匹月兑缰野马。”
“除非我疯了。我才不会找那种女人来管我。”
“身为你的老板,我当然乐意你继续当个单身贵族,这样才不会危及到你的行情,不过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倒是希望你早点安定下来。”
“言归正传,我的假期怎么样?”
如果不做点让步的话,这个小子会没完没了的继续耗在这里,“我没办法放你一个月的假,不过,除非必要的活动,我可以在你恢复原貌之前取消所有的通告,这样你满意吗?”
撇了撇嘴,他还是别扭的不太愿意妥协,“我现在的心情根本不适合工作。”
“工作不是在玩乐,不管你的心情如何,你都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好啦,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这个样子见得了人吗?”
“我会安排包厢。”
“包厢有什么用?我躲得了服务生吗?服务生一定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我们可以去亚悦饭店,那是你们褚家的事业,没有人敢乱说你的闲话。”
“错了,这么一来每个人都认得我,他们对我的黑眼圈一定更感兴趣,到时候谣言更是满天飞。”他不是容不得人家的批评,只是此事攸关他的男人尊严。
“好吧,那么晚餐先欠着,等你又变回美男子再来大吃一顿。”
“我对吃饭没兴趣,我只想休假。”
举起双手,邵云风强势的把这个话题打住,“你不要再唠叨了,我已经很清楚你的意思,我会认真考虑,无论如何,你也要顾及到公司的立场啊。”
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褚鸿钧适可而止的点头接受他的“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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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讨厌坐在这个饭厅用餐,可是秦家有个规矩,如果在家的话,早餐绝对不可以缺席,真搞不懂这个规矩到底是针对谁设计的呢?不管如何,即使凌晨三点才入睡,她还是七点不到就起床下楼用早餐。
“小薰,后天是你阿姨的生日,晚上家里有个宴会,你不要到处乱跑。”在外人眼中,秦毅扬是一个很有权威的媒体大亨,可是在孩子面前,他是一个说起话来温文儒雅没什么脾气的父亲。
“我不喜欢热闹的场面。”秦若薰淡淡的道。
“小薰又不懂得跟人家打交道,她根本不适合那种场合。”秦若薰的继母罗美兰可不希望自己的宴会被这个丫头破坏掉,再说,她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把快要大学毕业的宝贝女儿介绍给大家认识,秦若薰的存在只会转移大家的焦点。
“你都二十六了,做任何事情不要老是任性的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你应该多参与社交活动。”
“爸,像姐姐这种孤僻自以为是的人不管怎么努力都很难跟别人打成一片,你恐怕会白费苦心。”秦雨香不屑的瞥了秦若薰一眼。
“大姐不要破坏气氛就偷笑了。”秦雨杰火上加油的补上一句。
“你们两个专心吃早餐。”
“其实,他们两个说得对极了,我这种人只会破坏宴会的气氛,我还是出去比较好。”她倒是很乐意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在这种时候扯她后腿。
“如果你愿意,你一定可以表现得很好。”
嘲弄的一笑,她一副受宠若惊的道:“爸对我可真是有信心。”
“我的女儿有多少能耐,我还会不清楚吗?”
微微扬起下巴,她语带挑衅,“你真的清楚吗?我在国外待了快八年,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说话的次数好像还不到十次。”
顿了一下,秦毅扬显得有些困窘,“有些事情用眼睛观察就会知道了。”
“眼睛所见和真相不一定相等,老爸有可能被眼睛误导。”
无声一叹,他的语气转为无力,“参加宴会对你来说真的那么痛苦吗?”
“面对不喜欢的事情,你可以笑得出来吗?不好意思,我就是没办法当个虚伪的人,可是,我也不想摆着臭脸出席,免得某些有心人士藉机大做文章。”她故意看了在场的另外三位一眼。
“这种场合你迟早要面对,不妨趁这个机会好好调适自己。”
“她都不想参加,你干么勉强她?”罗美兰忍不住发牢骚。
“因为孩子不喜欢,就顺从她的意思,她怎么可能变得成熟懂事?等小薰休息够了,我要她进公司实习,到时候参加宴会的机会多得是,她总不能一直逃避啊!好啦,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秦毅扬随即低头享用早餐,同时翻阅佣人送来的报纸,这就表示他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发表任何言论。
虽然其它四个人都很不满意这个结果,可是秦毅扬毕竟是一家之主,他作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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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走进秦家的书房,秦若薰的双脚就像被人家用了瞬间胶黏住了,虽然老爸不是个手不释卷的人,可是却拥有上万本以上的藏书,也许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可以多看点书,不过那两位同父异母的手足显然不爱看书,他们很少踏进这里。
挑了一本历史小说,窝进单人沙发,她浑然忘我的把心思投注在书上,宴会的事完全被她抛到脑后,直到秦雨香闯进书房。
“我总算找到你了。”秦雨香气呼呼的瞪着她。
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书摆在茶几上,她懒洋洋的道:“你找我干么?”
“宴会还没开始之前,有件事情我得先跟你说清楚。”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说清楚。”
“云哥哥是我未来的丈夫,你不准靠近他。”
“无聊!”
“我是邵伯母认定的媳妇,你别想打云哥哥的主意。”
双手在胸前交叉,秦若薰实在很瞧不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你有本事抓住他的心,你根本不必担心别人会介入,还有,我的事情自己会决定,轮不到你来命令我。”
“如果你不在云哥哥面前装可怜,云哥哥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一个冷笑,她可没有这么厚颜无耻,“我又不是你,我才不会装可怜。”
“你……如果你胆敢打云哥哥的主意,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我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每天要看到他们这些讨人厌的面孔,还得忍受他们没完没了的挑衅,她的生活已经很接近地狱了。
“你就是想跟我抢云哥哥是不是?”
真是个啰唆的丫头,她存心挑衅的道:“是,你再来烦我也没有用。”
气炸了,秦雨香冲过去扯住她的头发,秦若薰很自然的伸手反击,她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就这样,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当然没有心思留意到有人来到书房。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看到这副景象,秦毅扬差一点气昏了。
两人同时停止打斗的举动,可是秦雨香倒是很懂得抢先一步告状,“爸,我只是说了姐姐一句,她就动手打我,她的力气好大,她打得我好痛哦!”
“小薰,你做姐姐的就不能让妹妹吗?”
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自己的服装仪容,秦若薰转身面对父亲,这才发现父亲身后有一位客人,再仔细一瞧,这位客人竟然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褚鸿钧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找到她,同时得知她的身份。
“爸,姐姐真的好坏,你看看我的头发和衣服全都毁了,还有,这里受伤了,这里也是,姐姐存心不让我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秦雨香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小薰,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这么重?”
微微扬起下巴,她骄傲的极力掩饰内心的难过,“她离我远一点,我们两个就会相安无事。”
“爸,这都是我的错,我不来找姐姐说话,她就不会动手打我了。”秦雨香说得好委屈哦,她很懂得何时应该装模作样。
“那以后就别靠近我。”
“你……”突然想到还有外人在场,秦毅扬及时收住到了嘴巴的责备,转而苦笑道:“鸿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兄弟姐妹之间活动一下拳头是很正常的事。”
“女孩子比较小心眼,一点点意见不合就起争执了。”
“再亲近的人也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争执也是一种沟通的方法。”很绅士的欠个身,褚鸿钧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褚鸿钧。”
“我都忘了介绍,这两个丫头是我的女儿,老大秦若薰,老二秦雨香。”
“很高兴认识两位美女。”他的目光从秦雨香转到秦若薰身上,“我好像见过秦若薰小姐。”
“不太可能吧,小薰一个多礼拜前才从美国回来。”
“是吗?”
“我要回房间了。”秦若薰显得很不自在,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家伙已经认出她了。
“你好好自我反省,宴会不用参加了。”
不发一语,她挺起胸膛高傲优雅的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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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那么难堪的事情,秦若薰已经猜到父亲会找她“聊聊”,不过没想到隔天一早,父亲就约她一起出来喝茶。
“你回来之后,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这样子单独坐下来聊一聊。”
“从小到大,我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各过各的生活,偶尔两个人有独处的机会,你也是匆匆的两三句话就结束了,可以像这样子坐下来聊天通常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她的口气很平淡,她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并非抱怨,她已经很习惯他们这种可悲的父女关系。
无言以对,秦毅扬记得上次他们这样子坐下来聊天是为了说服她回美国攻读研究所的事,那是三年半以前的事了。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她总是搞不懂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拐弯抹角,反正都要说,早一点说清楚不是比较好吗?
“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还跟妹妹打架?”
“你已经认定雨香的说词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叹了声气,秦毅扬觉得很无力,“你就不能跟家里的人好好相处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们,为什么他们不能跟我好好相处?”她觉得很可悲,“受害者”明明是她,为什么她总是变成“加害者”?老爸还自诩观察力敏锐,可是他却不曾看清楚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是她。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妈还没有过世之前,他们受了不少委屈,你要多体谅他们。”美兰当了他十几年的地下夫人,两个孩子忍受了十几年的冷嘲热讽,他有愧于他们。
这真是太好笑了!“因为他们的关系,妈不到四十岁就死了,你还要我多体谅他们?那么,谁来体谅我失去母亲的痛苦?”
“你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
“你可以拿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我办不到,我忘不了妈妈含着眼泪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你心里有怨可以冲着我来,不要牵怒到他们身上,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至少试着跟他们好好相处。”
“他们处处跟我过不去,我怎么跟他们好好相处?”
“如果你愿意亲近他们,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熟悉你,也多给自己一些机会了解他们,你和他们一定可以成为真正的家人。”
摇了摇头,她很悲哀的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你真看不出来他们打从心底排斥我的存在吗?”
静默了好一会儿,秦毅扬终于作出决定了,“我想,你还是搬去信义区的公寓好了。”
其实,她根本不想住在这里,因为在这里只会更添她的孤单寂寞,可是听到父亲亲口要把她赶出去,她还是觉得心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很高兴你选择回来台湾,可是,我不希望你回来是制造麻烦困扰。”
半晌,她才缓缓的问:“你真的那么希望我离开这个家吗?”
“我不希望三天两头就看到我的两个女儿扭打成一团,这样像话吗?如果哪天我不在家,没有人可以制止你们,你们是不是打到另外一个人流血了才甘心?”
“你认为这件事情错的人是我吗?”
“不管错的是谁,你们不适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个苦笑,她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她不当我是姐姐,我也没办法把她当成妹妹,两个人大概是八字相克吧。”
“我可以理解你无法接受你阿姨的想法,可是雨香是你妹妹,雨杰是你弟弟,难道你对他们两个多包容一点真的有那么困难吗?”
当她得知爸爸背着母亲在外面金屋藏娇,而且还生了一双儿女,她所受到的打击有多大,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他的冷落下日渐消瘦,她的心没有被“怨恨”占据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怎么有办法无私的“包容”?
“对你来说,不对的人永远是我,我想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会搬出去,反正住在这里也不是多舒服。”
“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我喜欢速战速决,待会儿我回去就收拾行李,你只要把钥匙和地址给我。”她可不想待在秦家看那几个人幸灾乐祸的嘴脸。
“工作的事……”
“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她根本不想为他工作,她想靠自己的本事。
“好吧,休息够了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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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外面就下着绵绵细雨,他真的不太喜欢这个梅雨季节。
走过来走过去,褚鸿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焦躁,打从昨天在秦家遇到秦若薰,她那骄傲之中难掩落寞的眼神掠过他的心湖,事情好像就失去控制了,为什么拳头那么有力的人会有如此脆弱的模样?还有,为什么她不试着为自己辩解?很奇怪,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她才是那场打架事件真正的受害者……难道他打算放过她吗?这是两回事,他平白无故挨了她两拳,这笔帐他一定要算清楚。
“小少爷,中餐你想吃什么?”褚家的厨子隆叔来到阳台边。
“我没意见,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今天只有小少爷在家里用餐。”
“只有我一个人啊……算了,晚一点再说好了,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是,小少爷想吃的时候再告诉我。”
这是褚鸿钧第一次觉得休假的日子好闷哦,如果现在女乃女乃出现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耳朵唠叨他的终身大事,他也会觉得很开心。
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的两只脚就自动自发的走回屋内,他在沙发坐下,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打到秦家,响了三声之后,秦家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这里是秦公馆。”
“我找秦若薰小姐。”
“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姓纪,我是她的朋友。”
“你稍等一下。”过了一分钟,再度传来的还是那位佣人的声音,“对不起,大小姐现在忙着打包行李,她没有空接电话。”
“打包行李?”
“是啊,大小姐今天要搬出去。”
“为什么要搬出去?”
“我也不太清楚,大小姐要搬到信义区的公寓。”
“我知道了,谢谢你。”放下电话听筒,他不经思考的立刻跳了起来冲回位于二楼的房间,拿了车钥匙和皮夹,又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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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门,秦若薰才想到一件事情,她应该事先叫计程车,这个地方不好叫计程车,不过现在也不能回头了,她只好边往山下的方向走边看有没有空计程车,可是行李箱太大了,加上天空飘着绵绵细雨,她要撑伞又要拖行李,可想而知她的行动有多困难,每走个几步,她就得停下来调整一下雨伞和行李。
这个时候,有一辆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褚鸿钧把头从驾驶座隔壁的座位探了出来,“秦若薰,你应该记得我吧。”
看着他,她过了三秒钟才淡淡的问:“有事吗?”
“上车吧,我送你。”
“我不喜欢搭陌生人的车。”她再度拉起行李前进。
叭!褚鸿钧一边按着喇叭一边跟着她前进。
虽然吵死人了,她还是强忍着出声骂人的冲动,不理他,他就会觉得无趣的走人。
停下车子,褚鸿钧决定直接下车追来,“秦若薰,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这种时候耍个性,等你拖着行李走到山下,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她是停了下来,可是却松开雨伞和行李箱,火大的转身一拳挥向他的肚子,他痛得哇哇大叫。
片刻,他才惨兮兮的挤出声音,“你真的很野蛮!”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吵的男人。”她也不客气的回敬他。
“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这种人不会把人家闷死啊。”他体贴的拾起雨伞帮两人挡雨。
“我宁可被闷死,也不要被吵死。”
“你这个人很别扭哦!”
“对,我就是别扭,可是,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非也,我们两个的关系可是‘源远流长’。”
“什么意思?”从那件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满五天的时间,“源远流长”至少也要有个几年以上的牵扯吧。
“你先跟我上车。”
“为什么我要跟你上车?”
贝唇一笑,他很优雅的缓缓吐道:“因为我手上握有你伤害我的罪证。”
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家伙果然记得她,不过,她可没忘了死不认账这个最高原则,“……什么罪证?”
“你想跟我玩死不认账的游戏吗?”他摇了摇头,“真正有骨气的人是不会做垂死的挣扎,这太难看了。”
明知这是激将法,她却没有办法不吃这一套,谁教她是个有骨气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要你上车吗?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就可以了。”
“你真的很急性子,不过你好像忘了,现在握有主导权的人是我,你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我送你到了目的地之后自然会说清楚。”
瞪着他半晌,她也决定回以激将法,“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
耸耸肩,他无所谓的说:“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好了。”
“你……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因为有我这种人,你才可以在这种雨天轻轻松松的到达目的地,你应该感激上苍如此恩待你。”
饼了一会儿,她叹了声气,“我败给你了,我跟你上车。”
“这就对了,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他像个绅士的欠个身,“请秦若薰小姐移驾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