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闷在屋子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上市集逛逛,就这样,蝶希拉着翠儿上街。
“翠儿,你看这花-好看吗?”簪一个头-在发间,蝶希活泼的转了个圈问。
翠儿看了看,摇摇头的回答,“小姐,这花-一点也不适合你,太俗气了。”
“是吗?”她沮丧的瞪着翠儿,这丫头也太老实了吧!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金翠珠宝的花-太过俗气,可是今儿个她想变个样,一改平日的素雅,不过被翠儿这么一说,她的兴致也没了。
翠儿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小姐,你不是老说这玩意儿不适合你吗?”
懊恼的取下花-,蝶希正准备放回货摊上,身后一道语带轻佻的嗓音出声阻止了她。
“蝶希姑娘,我倒觉得这花-很适合你。”
一听声音,蝶希就知道来者何人。扬州城大盐商汪承道的儿子汪箕寒,是个无恶不作的登徒子,仗着家势财大气粗,在地方上-行霸道。
她充耳不闻的把花-放回去,拉起翠儿的手,转身就想走人,“翠儿,我们到缎子-,我想买点……”
“蝶希姑娘,难得一见,何必走得那么急呢?”汪箕寒嘻皮笑脸的挡住她。
“汪公子,有道是好狗不挡路,可否请你让开?”这个讨厌的-伙,别人怕他,她徐蝶希可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敢这么大胆是有道理的,她外公曾救过汪承道一命,治好他的怪疾,算起来是汪家的恩人,也就是-于这层关系,汪箕寒虽然喜欢找她麻烦,倒也不敢太过嚣张。
他不以为意的一笑,“蝶希姑娘,怪不得我老是惦着你,原来你这张嘴最对我的味。”
“无聊!”蝶希没好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
汪箕寒对她显然很有耐心,他笑了笑,故作有礼的拱手道:“蝶希姑娘,难得今儿个巧遇,我请你喝碗茶。”
“要喝茶,你自个儿去,谁要跟你喝?”她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魔掌一伸的抓住她,面有-色的说:“我好意相邀,你不要给脸不赏脸!”
“这真是好笑,我不想接受你的好意,不行吗?”扯开他的手,蝶希不怕死的回道。
“小姐!”翠儿不安的拉了拉她,生怕她性子一急,得罪了汪箕寒。
虽然知道自己动不了她,却也拉不下脸来。汪箕寒恼怒的再次一抓,强行拉住她。
“你当自己是谁?我邀你喝茶是看得起你,你敢不喝?”
“我说不喝就是不喝,你想怎么样?”她挑兴的肩一扬。
“由不得你!”说着,他挥了挥手,让跟在后头的属下抓住蝶希,打算强掳她们上茶馆。
“小姐!”翠儿手足无措的紧抓着她。
拉住翠儿,像是叫她不要怕,蝶希气极的大声嚷嚷,“汪箕寒,你最好叫他们放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汪箕寒邪气的一笑,不当一回事的把袖子一挥,“把人带走!”
一见情势不对,翠儿连忙转身去找救援。
一路上不停的努力挣扎,却怎么也摆月兑不了,蝶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要被架到茶馆,心里着实急得不得了,却又无能为力,她懂得下药、懂得使毒,可是却不懂得功夫。
四周围满了人潮,可是根本没有人敢管这档子事,再说受困的人是身分不被世人苟同的她,人们更不可能为了她得罪扬州城最大富商之子。
就在这时,棣樊边摇摺扇的走过来解围,“这位公子,人家姑娘都说不要了,你又何必勉强人家?”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出面搅局,汪箕寒-眼一瞧,见此人是个生面孔,肯定是外地来的,便狂妄道!“臭小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见到他,蝶希既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再见面,而且还是在这种情-下……想到这里,可高兴不起来了,惨了!这个-伙一定不知道他惹的是谁!
似有意若无心的瞥了她一眼,棣樊不疾不徐的笑着,“公子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觉得公子相貌堂堂,该是饱读诗书之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掳姑娘,会不会有辱身分?”
“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伙,不要命了是不是?”乍听之下似在褒他,实则-他,汪箕寒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公子真爱说笑,谁不要命?”棣樊气定神闲的道。
“想要命就不要管本公子的事!”汪箕寒咬牙切-的瞪着他。
“公子何必动怒?在下不过是好意相。”
汪箕寒哪里受得了棣樊的不识相,他眼露杀意,拳头一握。
“这事你是管定了是不是?”
轻轻松松的撵走架住蝶希的喽罗,棣樊技巧的挡在她面前保护她,回覆语气像是寒暄般,“对不住,这事在下是管定了。”
手一挥,汪箕寒怒吼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我拿下来!”
看热闹的人潮一下子散到两旁,汪箕寒的属下一个个像猛虎野兽似的直扑棣樊而来,剑剑志在夺取他的性命,不过却见他不慌不忙的推开蝶希,接下那一招又一招的攻势,最后让敌人哀鸿遍野的躺了一地。
意识到棣樊绝非简单人物,汪箕寒眼神一-,“你是谁?”
“在下姓江,是个到处做买卖的商人,哪儿有生意可做就上哪儿,昨儿个正好路经扬州,对这儿的园林风光甚为着迷,就待下来了。”
他说了一串,全是废话,汪箕寒知道这人绝不是他说得那么普通。
“今儿个我先放过你,不过下次你可没那么好狗命!”像是不想再跟他计较,汪箕寒转向那些还躺在地上哀声连连的属下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伙,全部给我起来!”
不再理会他,棣樊转向蝶希轻声的询问,“姑娘还好吗?”
“我……公子小心!”突然瞥见汪箕寒射出一把飞刀,蝶希惊叫了一声。
不过还是说迟了点,棣樊来不及躲开那把飞刀,只能护着她的身子一偏,让它狠狠的刺中他的臂膀。
蝶希扶住他又慌又忧的问:“你还好吗?”
棣樊冷静的拔出刀子,-那间伤口血流如注,立即在臂上染成一片嫣红。
他依旧笑如春风,“你放心,我还挺得住。”若这么一点小伤就要了他的命,他还有什么资格接受二阿哥的重任。
蝶希立刻抽出袖中的绣帕,将它作成绷带先帮他止血。
她瞪向汪箕寒,怒不可遏的斥责,“汪箕寒,你怎么可以这么小人?”
“唷!蝶希姑娘-不得是不是?”他原是笑得很-昧,但一望向棣樊,口气随即转为残暴,“这是他自讨苦吃,我不过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教他安分点,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他了。”
没工夫陪这小人耍嘴皮子,蝶希这会儿只关心棣樊臂上的伤,“我们走。”
可是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汪箕寒的属下又围了过来。
“汪箕寒,你别逼人太甚!”如果手上有一把刀,蝶希真恨不得一刀刺入他的心,取了他的命,哪怕她得赔上自己的命也甘心。
“你们都退下!今儿个看在蝶希姑娘的份上,暂时放了他一条狗命!”说完,汪箕寒转身带头离开。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可是一见到棣樊臂膀上的伤,蝶希不由得蹙起眉头。
“公子,你的伤口得赶紧上药,请公子跟我来。”
原本想开口叫她不用担忧,可是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棣樊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欣喜,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任由她带他回家。
见着蝶希小心翼翼的帮他上药,棣樊忍不住心里的惊奇,“姑娘懂得医术?”
“从小耳濡目染,知道那么一点皮毛。”外公是个大夫,爹爹也是习医的传教士,她当然多多少少传承了一些本领,不过外公的那一套跟爹爹的那一套不一样,所以跟外公和爹爹比起来,她反而懂得比较多。
看着蝶希专注的神情,棣樊不由自主的被她深深吸引,心湖泛起了阵阵-漪。
“对了,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徐蝶希。”
喃喃-了好几遍她的名字,棣樊自动的报上大名,“棣樊。”
不好意思直呼其名,蝶希想起他曾跟汪箕寒提及姓江,于是她唤他,“江公子,我……”
“如果蝶希姑娘不嫌弃跟我交个朋友,就请直呼我棣樊。”
蝶希一笑,点了点头,也不忸怩的说:“那也请你直接叫我蝶希。”
“蝶希……我可以喊蝶儿吗?我觉得蝶儿这名字更适合你。”他自知不该纵容愈来愈管不住的心,可是他忍不住-心的一股渴望,盼能永远驻-她的心里。
掩不住一羞,蝶希胡乱的点点头。
见她羞答答的模样,棣樊情难自禁的轻声一唤,“蝶儿。”
那一声“蝶儿”把蝶希的心都叫乱了,为了掩住-心的慌张,她连忙转移注意力,“棣樊,我很感激你出手相助,不过,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不聪明了,汪箕寒不是你得罪得起,如果你还想待在扬州城,我-你以后最好避开他。”
“这话怎么说?”
“他是扬州城大盐商汪承道的儿子,他……哎呀!说了也是白说,你只要知道他这个人得罪不起就行了。”
“照你这么说,若是再让我见到他想掳你,我也不该管?”
“为了你好,你是不该管,再说,他虽然可恶,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可否认,棣樊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确实让她感动,但是想到他的安危,她就忍不住担心。
“既然你这么说,以后我不管就是了。”
偏着头,蝶希眨着那双水溜溜的眸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识好歹?”
棣樊笑着摇摇头,-似抱怨的说:“我以为你会高兴我帮你解了围,没想到,反倒教你训了几句。”
“我还不是为你好,我是……”说着,蝶希双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
棣樊一双眼睛温柔却放肆的直勾着她,情不自禁的为她娇羞的神-着迷。
“怎么不说了?”
“我……就是这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又来了,这-伙又用那种无礼的眼神看着她,把她一颗心都给看乱了。
见她一脸手足无措,棣樊也-不得再追问,可是一双眼睛却像是着了魔似的,一眨也不眨的盯在她身上。
平和的气氛一下子增添了几许火热,空气里缠绕着似有若无的情意。
这一刻蝶希突然意识到棣樊衣衫不整。
为了包-伤口,他不得不袒胸露背,刚刚她忙着帮他上药,根本忘了男女有别,可是现在全变了,他结实的肌理令她心跳狂乱。
她以为他温文儒雅,该是个柔弱的书生,不过今儿个发现并非如此,他功夫了得,在那温和有礼的谈笑之间有一股——的精明,他绝非简单的人物。
彷-他会汤人似的,蝶希连忙拉开彼此的距离,“你……把衣服穿好,我去拿昨日的披风还你。”
她的脚步显得有些急促的走到檀木柜前,取出珍放在里头的披风。
就在这时,翠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老太爷来了!”
闻言一惊,蝶希手忙脚乱的把披风塞进棣樊手上,嘴里——有词的拉起他,“你得躲起来,要不然让外公瞧见,我可惨了!可是,要躲在哪里呢?”左看右看,她焦躁得拿不定主意。
“你别急,我来跟你外公解释。”棣樊优闲从容的说。
“不行、不行,就是解释了才糟糕!”藏了一个男人在房里没什么了不起,她跑到市集惹上汪箕寒那才是大事。
外公一直告-她要离他远一点,那个无恶不作的登徒子,虽然-于外公是汪家的恩人不敢动她,不过谁算得准那种小人,她还是得防着点。
棣樊被蝶希给搞糊涂了,“此话何来?”
“哎呀!没工夫跟你解释那么多了,你先躲起来再说!”
蝶希眼睛溜着溜着,瞄到了屏风,便拉着棣樊急忙的往那走去,不过,正准备把他推到屏风后头,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回身看着刚刚大呼小叫紧张得不得了,此刻却像是在看热闹的翠儿。
没一会儿,她隐约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翠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笑嘻嘻的往后一缩,翠儿好无辜的表示,“我这是跟小姐学的啊!”
“好啊!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今儿个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下棣樊,蝶希气呼呼的朝她直扑而去。
翠儿左闪又闪拚命的求-,“小姐,你-了我,翠儿不是有意的……”
看着蝶希追着翠儿窜来窜去的身影,那飞舞的姿态轻盈而亮丽,棣樊不禁痴傻得醉了。
终于让她抓到翠儿,蝶希气急败坏的斥道:“你把我吓得冷汗直流,魂都快飞走了,你还敢说你不是有意的!”
“小姐,你听我说,我是因为……”瞥了棣樊一眼,翠儿嗓门压了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人家怕你出了乱子。”
当她还在求援时,正巧碰见小姐扶了一个受伤的男人,于是他们一起从后门溜回家来之后,小姐就催着她去拿药,药拿到了手,又催着她守在门外,她等着等着,眼看天色就要暗了,他们两个还关在房里,这教她怎能不心急?逼不得已,她只好出此下策。
蝶希脸一红,又气又怒的瞪了她一眼。
像是听见翠儿的话,棣樊走了过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离别在即,蝶希才知道自己竟如此依依不。
“你等一下!”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她将它递给他,“这个给你,明儿个记得换药,伤口才会好得快。”
“我知道了。”棣樊眷恋不-的看着她。
“我送你到外头。”蝶希-作不在意,先带头走了出去。
“爷,你上哪儿去了?”一见到棣樊,扬升急急忙忙的迎上前。
“出去转转。”走回房里,棣樊问道!“仲-和敬-呢?”
“我一直见不到爷的人,不放心,就让仲-和敬-到外头找您。”扬升赶忙帮他倒了杯茶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披风,灵活的脑袋瓜立刻想起昨儿个湖边发生的事,这不就是……
“扬升,你别老是放心不下,再大的事也难不倒我。”棣樊的口气听似温和,却-含着一股自信的-傲,他可以被称为政经雄才,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奴才知道,不过爷是尊贵之-,又身负重任,还是请爷多保重自己。”
“我明白。”他下意识的模模臂上的伤口,今天真的是太疏忽了,一心挂着蝶儿,倒教小人给暗算,他得切记以后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
扬升按捺不住的开口问:“爷,昨儿个我们在湖边,您不是把这披风借给了一位姑娘吗?”
棣樊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丝的情意,他点了点头,有意避重就轻的说:“我今儿个在市集又巧遇这位姑娘。”
“爷,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姓什么、名什么?”
虽然棣樊有意掩饰,扬升却隐约的瞧出他的心思。
“她是这儿的人,姓徐,就住在街上的药铺子。”他含糊的回答。
看得出来主子不想多说,扬升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好转话道:“爷,我先帮您更衣,再议小二准备晚膳。”
“更衣我自个儿来就行了,你去让小二准备晚膳,我肚子还真饿了。”他可不能让扬升发现披风底下的衣衫沾了血,否则扬升又要大惊小敝。
扬升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哪儿奇怪,只好应了一声,“喳!”
“对了,仲-和敬-回来,让他们立刻过来见我。”
“喳!”扬升恭敬的退了出去。
棣樊这才月兑下披风准备更衣,扬升却因为在房门前碰到风尘仆仆返回的仲-和敬-,只好又折了回来。
见到主子衣衫上的血-,扬升心一惊,紧张的-向前,“爷,这是怎么回事?”
愈想隐藏,愈是瞒不住,他无奈的一叹,轻松的笑道:“不打紧,发生了一点小事。”
什么小事,人都伤了!扬升慌张的说:“爷,我这就去请大夫……”
“不用了,蝶希已经帮我上了药,没什么大-了。”棣樊不自觉的轻触臂上的伤口处,感到那上头似乎还留有她小心呵护的温热。
他说得不经意,扬升倒是听得有心。
蝶希?就是昨儿个湖边那位姑娘吗?再见主子眼中闪烁的异样神-,他顿时明白了,他家贝勒爷看上这位蝶希姑娘,只怕贝勒爷不让他找“烟花阁”的姑娘服侍,也是因为她。
“仲-、敬-,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你们去查。”棣樊坐了下来,把今儿个在街上遇到的事说出来。
“我要你们打听汪府究竟是怎样的一户人家,汪箕寒-行霸道,可谓目无王法,我想他敢如此嚣张,必定是有人让他撑着,这等恶徒若不清除,百姓何以安居乐业,又如何信服我们大清王朝?”
“爷,我和敬-明天一早就四处去打听。”仲-应道。
“切记,万事不可声张,以免招惹不必要的祸端。”
仲-点了点头,“爷,您放心,我和敬-知道怎么做。”
“扬升,你去让店小二准备晚膳,累了一天,你们应该饿了吧!”
“喳!”扬升连忙弯腰告退。
“敬-,我写封信,你立刻飞-传书给二阿哥。”这一路南下,也有一些时日,他得拍封信回京城让二阿哥知道他的情。
“是。”说着,敬-赶忙帮他准备文房四宝-
手-脚的打开后门,蝶希谨慎的回头一瞧,确定没有被翠儿发现,她才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将门儿掩上。
吸一口外头舒畅的空气,她满意的一笑,为了昨儿个在市集碰到汪箕寒,翠儿硬是不肯让她出门,还拿外公威胁她,没办法,她只好用偷溜的。外公一向不喜欢她上街,可是待在家里,她实在闷得发慌。
原本她是可以在前面的药铺子帮忙抓药,但是人们对她的目光,教外公心疼得很,所以除了偶尔帮帮忙,她很少进药铺子。这种事说起来实在委屈,她明明可以行医救人,却……唉!这种事不想也罢,想了只有难过的份,还能如何?
提起脚步,蝶希正准备走人,却让人给挡下来。
“蝶希姑娘!”扬升恭敬的喊道。
蝶希警觉的一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认识你吗?”
“蝶希姑娘不认识小的,不过认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曾经借了一件披风给蝶希姑娘,昨儿个在市集上还出手相助,蝶希姑娘应该还记得吧!”
“你家公子是江公子……棣樊?”想起棣樊要她直呼他的名字,蝶希不由自主的赶紧改口。
“是,正是我家公子。”
“他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了?”既然是他的仆人,蝶希想当然耳的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很满意她紧张的模样,扬升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家公子的伤口在蝶希姑娘的照顾下,好得很。”
这下她可糊涂了,“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像是在推敲该如何提这事才好,扬升停了停才道:“蝶希姑娘,扬升是个直-子的人,我也不拐弯抹角,话就直说了,我是想请蝶希姑娘服侍我家公子,让我家公子在扬州城这段日子舒服-意。”
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下来似的,蝶希压下心里正在窜起的怒火,谨慎的求证,“你说什么?”老天爷,希望她会错意,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一回事……
“蝶希姑娘,能够服侍我家公子是你的福气,扬升跟你保证,我家公子绝不会亏待你。”
“福气?”她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而他竟然教他的仆人……他把她当成什么了,青楼的女子吗?难道在他眼中,她是如此的不堪吗?
“蝶希姑娘……”
“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是愤怒,更是哀痛,蝶希绝望的吼道。
“蝶希姑娘,你别生那么大的气,听我把话说完,只要你服侍得好,我家公子说不定还会带你回京城,这总比你待在扬州城让人家瞧不起来得好,不是吗?”扬升已经打听过她的身世,就因为这点,他相信她会接受他的提议。
这一说,蝶希更气了,她粗鲁的推了他一把,忿忿不平的大喊,“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滚!”这一刻哪有什么心情出门,她头一转,推开后门走回屋。
扬升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笨蛋吗?能够服侍他家贝勒爷是多大的恩赐,她竟然不知好歹的叫他滚?
这……算了、算了!反正他们待在扬州城也不会太久,到了苏州,他再帮贝勒爷找个更美的姑娘。
“伪君子!伪君子……”愈想愈气,愈想愈伤心,蝶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淅——啦的滑下来。
就这样,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喃喃的骂着,气——的朝-房冲去。
“小姐!”四处找不着小姐,心里正焦急得很,就瞥见她晃进房里的身影,翠儿赶紧追过来,“小姐,你刚刚上哪儿去……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见到她泪流满面,翠儿顿时手足无措。
“伪君子!”她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见到她也没有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他根本不安好心,他太可恶了!
取出绣帕,翠儿轻轻的帮她拭泪,“小姐,你是不是又遇到汪箕寒?”
擤了擤鼻涕,蝶希难掩一肚子的怒火,“我哪有那么倒楣,天天都碰到那个登徒子!”
“那是谁惹小姐生那么大的气?”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小姐总是开朗的笑着,除了夫人和姑爷离开扬州的时候曾经见小姐哭过一回外,她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事可以让小姐掉眼泪。
“伪君子!”他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
“小姐,谁是伪君子?”翠儿皱了皱眉头,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奇怪,说话没头没脑的?
已经够心烦气躁了,翠儿又在耳边问个不停,蝶希气恼的挥了挥手嚷道:“你出去,不要管我!”
“小姐……”-
住耳朵,她几乎是用吼的喊着,“出去、出去、出去!”
看了她一眼,翠儿无奈的退出-房。
蝶希缓缓的放下双手,全身无力的-坐在床柱边,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她是那么情不自禁的为他心动,那么念念不忘的想着他的温文儒雅、他的俊逸潇洒,为他从容不迫的收拾汪箕寒那群属下深深折服,可是他却当她……
老天爷,你好残忍,为什么要如此待我?蝶希无声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