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作战,自然全体投入战争。
老头子在公司守卫大本营,我去舞会上转悠。
今晚的宴会设在一处郊区别墅。
地方虽然不大,但参加者众多。
上流人士的聚会,往往不看其他,只看主人的脸面如何。
主人脸面不够大,即使用尽金银珠宝挂于四方墙上,也请不动这些翩翩公子。
我选了一套新礼服,特意戴一只红宝石耳环在单只耳朵上。
此来目的,我心知肚明,对象自然是这聚会的主人尼洛。
尼洛的权势,不但在法国有影响,连远方的香港,也常起一些微妙的作用。此人很难勾引,不过他曾和我有一夜之情,希望现在还记得我的名字。
其实心里揣然,额头顶着一道伤疤,居然也敢想着勾引他人。
满场的珠光宝气看得连连刺眼,花团锦簇、衣香鬓影、裙履风流,正是我所熟悉的社交舞会。
望着这熟悉的一切,额头上的伤口忽然刺痛,象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它的存在。
忽然感觉自己可笑,黄生,你还有什么资本?
这里哪位不是世家公子,玩乐高手?
尼洛要人招手即来,何必你自取其辱?
以往勾引人常为一己之欲,无可无不可,到了手,为家里打点关系,算是锦上添花。
今天确实鼓足劲为对于与将而来,居然紧张到如此地步。
这才知道,自己对额上的伤,实在是忌讳得很,自卑得很。
世态炎凉,我见过不少难堪场面,怎么也不会希望自己做一次主角。
正踌躇,身边一人道:“生生,怎么站在门外?何时做了我家门卫,我倒不知道。”
回头看,居然是尼洛。
他容光焕发,笑着摇手中红酒。
见他态度甚好,放下一半心来。
“你的脸怎么了?”看清楚我的脸,他忽然皱眉,伸手触碰。
“当然是作奸犯科,偷鸡不成。不要说了,反正已经破相,以后就是丑男人一个。”我笑。
因为他的手碰到伤口,还在不断摩挲。
那个意思,我当然懂。
尼洛说:“其实不难看,反而多了点魅力。”
不管是不是真心之言,听起来总好受些。
我感激地一笑,媚眼横飞:“找个地方讨论一下魅力的问题?”
他欣然同意,挽着我的手入内。
整场舞会,都在尼洛身边。
原本当他舞伴的女士对我飞了一万记眼刀,只当全看不到。
为了打好报复基础,我一改往日风格,不惜唇舌与人招呼。
其中自然说不少风趣的话,重塑我浊世公子形象。
幸亏这里的人都认为缺陷美更适合我,不但没有避开,反而纷纷过来招呼。
一场舞会下来,信心回复不少。
顺理成章,接受主人邀请,上了他那张豪华大床。
“你今晚风度迷人。”
我说:“谢谢。”
“都到了床上,还这么客气?”他开始调笑。
手指抚上我的脸,又去吻我伤口。
本来一切发展顺利,可记忆偏偏这个时候以我最不欢迎的方式创进脑海,夺取所有的控制权。
还未入巷,已经全身发硬,比木乃伊犹过之而不及。
“怎么了?”尼洛分开我的腿,问我。
我希望自己可以找个轻松幽默的回答,毕竟我为今晚花了不少心血,要求的事情还没有求成。
可是喉咙沙哑。
尼洛见我不答,微微一笑,把头低下,为我做准备工夫。
润滑剂刚刚触到入口,我如被蛇咬,几乎从床上跌下去。
“你还好吧?”
我强笑,脸色必定苍白如雪:“尼洛,今天状态不佳,可否另约时间?”
尼洛道:“你看我这个样子,难道存心整我?生生,我哪里得罪,不妨直说。”
不错,哪有上了床还反悔的道理。
这事传出去,尼洛也没有面子,不整我就算好了,更不用说帮我的忙。
“不过试探一下,你好紧张。”我咬着牙,让自己轻松下来。
尼洛这才有了笑容,给我一个浅吻,继续抬高我的腿。
所有可怕的感觉象旋风一样四处飞刮。
我只愿意这床变个无底深渊,将我掉到下面,从此不用见人,也不用做这些事。
尼洛的手指轻轻拂过我曾经受了伤害的地方,我觫然紧绷。
“生生,你这个样子,好象我在一样。”
尼洛这样说,却不住手,还是将自己缓缓插了进来。
说不出来的痛苦。
我的感觉,就象没打麻药,清醒地被放在手术台上开刀一样。
而且知道他下一刀会划在哪里。
几乎要窒息过去,偏偏又有知觉。
忍,我要忍!
为了对付与将,我不能没了这个资本。
当年为了与将,我也曾和不少人上床,那个时候,他一个微笑就可以安抚我所有的辛苦。
我对自己说,商场之上,风光之后,谁没经历各种肮脏龌龊的事情。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咬牙。
尼洛开始还很温柔,看着我痛苦表情,缓缓摩擦。
渐渐到了后来,越发情动。
不但动作加快,幅度也大了许多。
我战战兢兢说:“慢一点……好疼……”其实我已快忍受不住,实在疼得无以名状。
也许这刺激了他的,不再撑着我身侧的床,反而按着我的肩膀,拼了命似的攻击过来。
这等力度,与强暴何异?
就如当日惨况重演。
与亭和那几人,轮流在我身上施虐。
又压又按,又捏又卡,恨不得将我活活疼死。
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
我骤然反抗,对正在紧要关头的尼洛全力一推,向床头靠去。
危急之中力气好大,尼洛被我一推,整个掉到床下。
原来我吃不得苦中苦。
我不是人上人。
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诧然望着我。
当然,这一生中,他恐怕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推下床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知道等他反应过来就自身不保,急忙抓起衣服匆忙跑开。
连滚带爬,逃出尼洛的地方。
幸亏他把舞会选择在这新买的别墅,如果是在他的主屋,要离开恐怕不易。
一身狼狈回到家,顾不上半夜起来开门的仆人的眼光,匆匆进房。
把自己泡在热水中好一会,才勉强镇定下来。
少不了开始自嘲,然后赫然想到尼洛随之而来的报复。
懊死的与将!
又是一夜难熬,次日下楼的时候一脸暗灰。
遇到还没有出门的爸。
“爸,尼洛主持的贵德银行……”
“怎么了?”爸翻开手里的报纸,搜索财经版。
真有点难以启齿。
虽然家人早知道我在外面的胡作非为,但作为比较传统的华人,和父亲谈这方面的事…….
可又不能不说,商场如战场,如果黄氏骤然受贵德攻击,没有防范,必定吃亏。
“我昨晚把尼洛踢了下床。”我鼓起勇气,顺口而出。
报纸立即刷地收成一团。
爸抬头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玩则玩矣,为什么要把事情演化成这等危险地步?
我低头:“爸,我们不是闹着玩的,真的翻了脸。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