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齐宁见开韶母子花心思讨好父王,在一旁恨恨轻声道:“就会巴结,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洛格在若演身后侍立,一切看得清楚,并不做声,只微微一笑。
若演抬手,开韶遵命站起来,又上前对着母妃再请一个安,转头对洛格略略行礼:“大王兄。”
“你来晚了,连王吩咐的事情都不曾听到。”穆香妃雍容地望着开韶,眼里满是慈母的崇溺。招手唤来侍从,把刚刚宣布的组队排列再轻声告诉开韶一次。
开韶听到自己和云霄一组,笑道:“十三王弟?好久没有见过呢,小时候干干瘪瘪,不声不响的。”此时众人已经陆续随着若演出殿各自准备比赛,正乱哄哄一团。
开韶放眼在众人中找云霄,偏偏对他又没有印象,只好在兄弟中喊道:“十三王弟!十三王弟!”
统齐宁应声道:“四王兄,十三王兄在这里,你唤他干什么?”
云霄站在众王子中,觉得不少人视线一直转在自己身上,原本就难受的身体更加不舒服起来。
开韶一眼看见人群中的云霄。很奇怪,这么多人站在一起,衣着华丽的王子还有伴在身边珠光宝气的侍女,云霄给人的感觉却是飘渺而独立的,象一株生在水中的灵花。
他大步走到云霄身前,站立着将云霄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里连连闪过赞叹的神采,笑道:“好些日子不曾见云霄,长高不少。”第一句话就亲昵地把云霄的名字叫了出来,接着熟络地去拉云霄的手。“今天刚好分在一组了,不必怕,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不待他碰到云霄的手。云霄猛地退后,恭敬地行礼:“四王兄……”把开韶的手晾在半空。
“自家兄弟,何必多礼?”开韶也不尴尬,哈哈大笑起来。“来来来,我们去准备准备,好好赢个彩头回来。”说着把亲热地携了云霄的手,一起出殿。
云霄在开韶手里挣了一挣,却挣不出来,偏偏头又隐隐作痛,只好任开韶拉着手去了。
换上马服,选了一匹马,云霄蹬锃上马。一翻身,就已经头昏眼花,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掉下马去。
开韶在另一匹马上伏身为云霄拉住缰绳,看看云霄的脸色:“不舒服吗?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向父王请个罪,到猎场旁歇着吧。”
云霄轻轻摇头。要他当着众人跑上去请罪,把所有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不多时,众王子齐赴猎场。若演和一众妃子都已经安坐在猎场边上。穆香妃坐在若演稍后一点的位置上,只有洛格与若演齐坐在同一排位置上。
其他公主并各王子公主的使女侍从,也占满了猎场外围的地方。
时辰一到,若演挥手。号角连吹三响,各王子雄赳赳地驰马向前行礼,各自开始施展本领。
卫兵把许多小兽往猎场里赶。每人都急着在父王面前显一显本领,或弯弓驰骋,或伏身抢猎物;或约了同一组的兄弟,一个将小兽赶到边角,另一个开弓射杀;或两人同时施展本领,四处发箭………
开韶瞧兄弟们各展神威,也手痒起来,对云霄说:“云霄,我们不要输了面子。”
云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只能苦笑,骑在马上不动弹。
开韶当他害羞不敢放开施展,大喊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就去啦!”说着在云霄的马后猛抽一鞭,让云霄的马飞跑起来。
自己也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洛格的眼光只停留在云霄身上。远远看着开韶对云霄有说有笑,又亲密地为云霄之马加鞭,气得牙痒痒。只是奉命要留在父王身边一同看比赛,不能下场,惟有在一旁气闷。
“云霄,快放箭啊!”
开韶赶着云霄的马一同奔跑,连着开弓得了好几个猎物。他见云霄不发一箭,不由为云霄担心。
若演生性刚强,最讨厌文弱的儿子,云霄本来就生得有点女相,今天比赛再空手而归,只怕就会失爱于父王。
云霄昏昏沉沉,被开韶隔马摇得难受,只好蹙眉举起手中的弓。左手持箭,右手持弓,瞄着近处一只已经被鼓声吓得动弹不得的兔子。还没有把弓拉全满,忽然全身无力,手里的箭倏地飞了出去,居然走了准头,直向正杀得兴高采烈的统齐宁射去…………
开韶和在场外观战的若演一干人等看得真切,惊叫起来。
统齐宁听见叫声,猛然回头,一样东西飞到眼前,吓得往后一倒,只觉额头一阵冰凉。惊魂未定立起身子,模模额头的冰凉,居然是殷红的血。
这才发现刚刚划过的是一支箭。幸亏力道不强,又闪得快,只在额头留了一道浅浅口子。
正想找是谁瞎了眼睛把箭射到王子身上来,又听见一阵惊呼。
原来云霄一箭放歪,已经是天旋地转,众人看见箭飞向统齐宁时发出的惊叫,把云霄的马给吓到,蓦地一下惊蹄,居然长嘶一声,人立起来。
这一下,云霄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时五彩缤纷,又忽然漆黑一片。松开缰绳,摔下马去。
洛格一见云霄的马人立,心知不妙,早跨过外围的木栅栏冲了过来。
开韶就在云霄身边,更是手疾眼快滚在地上将云霄接住。
洛格冲到云霄身边时,云霄已经落在开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