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侠色中,洛云一身里一衣的影子像风一样,向福气门所在的大街赶去。
秋月平日去福气门学艺时,他常常主动承担起护送的责任,对福气门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
漆黑的道路对他灵动的身形毫无影响。
从快捷方式小路拐角转到可以正对福气门侧楼时,洛云猛然刹住脚步。
一丝只有杀手才能察觉到的危险感,让他的神经顿时绷紧。
埃气门大门紧闭,低矮的围墙内,小楼中隐约有灯光闪烁。
洛云从腰中把剑轻轻拔出来,潜到福气门的外墙,灵猫一样翻墙而过,顺着墙边迅速移向楼门。
往常熟悉的一切在星光黯淡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陌生,前庭阶下的大片空地,放置着一堆接一堆的海螺壳。
秋月曾说,帝紫那种美得惊心动魄的颜色,就是从这些海螺的分泌物中提取出来的。因为海盗肆虐,海螺越来越难得到,只剩下这些用空了的,干枯却依然美丽的海螺壳,成了福气门的一道风景。
“一切无恙?”楼前现出黑影,压着嗓子说话。
洛云骤然往后一靠,贴墙藏起身子。
对方人物大约有五、六个,都穿着晚上行事的紧身衣,用布蒙脸,观其行动,都是身手高明之辈。
“办妥了,”其中一人打个手势,“火线已经点燃,只要火起,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妈的,没想到那娘们竟然会使剑,害老子差点吃了大亏。”
另一人沉声骂道:“蠢材,王叔说了,最要紧的是办得干净,若不是你……”
话音未落,低头听命的下属忽然身子一歪,如一堆斓泥般倒在地上。那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散发着寒气的身影。
“哪个女人?”洛云把剑从那人背上抽回来,盯着面前的男人,“王叔庆彰的人,为何夜闯福气门?”
他并没有蒙上面目,近距之下,对方还是把他的脸看清楚了。
领头者是庆彰心月复,当然认得他是何人,心底大凛,一挥手朝左右低喝,“动手!”自己却往楼内疾退。
洛云冷哼一声,身形骤动,闪出包围圈,贴至他面前。
那领头看见剑光一亮,举剑就挡,嘈!一声,虎口剧痛,没想到洛云就势便削,顺着往右一挑。
“啊!”惨叫声凄惨划过夜空。
洛云一剑挑断对方手筋,只不过瞬息之间,一脚把惨叫的敌人踢飞到阶下,藉此把围攻过来的众人挡得脚步一滞,抢占先机,一剑划过侧面袭来的敌人喉咙。
鲜血飞溅。
萧家杀手团名闻天下,洛云身为其年轻一代最厉害的高手,早不知经历过多少被人围攻的场面。
血战中练就的功夫发挥到极致,一剑封喉后,洛云眼都不眨,踢得尸体打横飞去,回身又一剑刺中攻来的一人。
转眼之间,围攻过来的五人已经被他解决了三个。剩下两人骇然胆震,忽然狂叫一声,丢下剑发疯般地向大门外逃去。
洛云不理会其它,跃下台阶,一脚踩在被削断了手筋的男人背上,沉着脸问,“福气门的人呢?”
“都……都在里面……”那人心惊胆颤地拚命朝着楼内指,“火……火要起了。”
洛云一脚踢在他脑侧,把他踢晕过去。
进入小楼,一股刺鼻的火油味扑鼻而来,一根火印正缓缓闪着红星,即将沿及撒满火油的地板上。
洛云抢前把火头踩灭,心里担忧不已,顾不上别的,直冲二楼福气门老掌柜的卧房。进到房中,入目都是东歪西倒的福气门中众人,管家和卖布的伙计们都在。老掌柜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唯独不见秋月。
洛云脸色乌黑,去到床头,伸手探一下鼻息,心中稍安。
幸好,那班人只是用了迷药,估计是打算伪装成火灾意外。
他无暇他顾,看见桌上留着一碗已经冷却的药汤,端起来泼在老掌柜福通脸上,又在他人中处用力一谄,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赶紧问道:“秋月呢?秋月人在哪里?”
“嗯……”福通醒过来,左右看看,睁着昏话老眼,口齿不清地道:“秋月?那孩子……刚才还在这的……秋月、秋月。”还轻轻唤了两声。
洛云心中大急。
但他受过各种训练,知道越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此时必须头脑冷静。
知道问不出什么,放开福通,在房中再打量一圈,确定秋月不可能藏在房中哪个角落,便走出房门。
罢才躲在暗处窥探那班人,他们出来时并没有挟持任何人,可见秋月应该还在楼中。
吧这种潜入杀人的事,洛云可以称得上是个中高手,走到楼下,首先从小楼中储存布料的地窖中搜起。
提起地窖的木板,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入鼻尖。
洛云陡然一震,扑下窖中。
“秋月!”
一个熟悉的身影,软软伏在一卷布料上。
洛云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从伏卧转为仰躺之时,他看见了秋月熟悉美一丽的脸庞。
还有她下月复处,正潺潺流血的伤口。
大片的鲜血弄湿了她新做的翠绿长裙。
“洛云……”
“别说话。”洛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牙咬开秋月衣裳的扣结,掀开已经被血染透的布料,轻声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要先帮你止血。”
他怀中常备有止血药粉,此刻已经全洒在秋月伤口上。
但瓶子都空了,血却仍然像永不干涸般流淌,白色的粉末,都染成血色,被一点点冲离伤口。
“洛云,”秋月朝他虚弱地笑道:“我用了你教我的剑法。”
“我知道,别说话。”
“我学得不到家,反而中了一剑……”
洛云听得心头一颤。他平素很少笑,现在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秋月,强笑得却比哭还难看,只能声音干哑地道:“是我教得不好,等你好了,我就用心的教。”
“我刚才……一直在想,”秋月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平生难忘的微笑,“要是我有洛云一半的本事,恐怕就不会怕那些坏人了。”
洛云看见她的微笑,浑身泛起毛骨悚然的不祥之感,连拿惯剑的手都抖得无法抑制了。他不忍再听秋月说话,努力用一贯的冷硬表情,沉声道:“你闭上眼休息一会,我带你去船上,罗总管治这种刀剑伤很有一手。”要把秋月从地上打横抱起来。
秋月被他一抱,轻轻倒抽了一口气,忽然用全身的力气,伸出双臂抱住洛云的脖子,撑起上身,半靠在洛云身上,央道:“我哪也不去。洛云,我不行了,你陪我说说话。日后……日后我死了,也好有个念记。”
洛云听得心如刀绞。
他见惯生死,从不觉得死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此时,却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连双膝也软得吓人,要不是秋月还在怀里,他简直跪都跪不稳。
“你没受过伤,所以才以为这伤口厉害。其实、其实一点也不重,只是看得吓人。听我说,秋月,不要闭上眼睛,坚持住。罗总管他医术不错,就算他不行,还有我们萧家杀手团的大夫,他专为我们看这种外伤,不知治好过多少弟兄……”洛云急切说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夺眶而下。
秋月见了,嘴角又如当初般轻抿起来,淘气之中,却又比往常温婉动人,轻声道:“你还骗人,自己都哭了呢。”
伤口传来一阵几乎麻痹般的剧痛,她蹙眉沉默一会,又笑着问:“还记得那次,你拿剑指着我吓唬我吗?你还骂我,说我刁蛮、无理取闹……”
“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了。”洛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赌咒发誓道:“是洛云当初错了,以后你要怎么报复都成。你不刁蛮,一点也不无理取闹。谁要这样说你,我就宰了他。”
他生性不喜多言,惜字如金。
此刻一口气说了许多,抱着怀里心爱的女人,一字一泪,无比认真。
“秋月,等你好起来,不管做什么都行,你要我教你什么,就教你什么,一身剑术都教给你,让那些坏人……让他们,再也不敢碰你一根头发……秋月?秋月?”
察觉怀中有异,他愣了一下,停下杂乱无章的自言自语,低头轻轻唤着怀里人的名字。
不知何时,秋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唇角之上犹带笑意,宛如入睡之前,听到了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洛云深吸一口气。
他流着泪,将秋月抱在两臂之间,仿佛要把她永远护在自己胸前。
纤细的身子温驯地依在他怀里。
秋月好像从未这样对他温顺过。
洛云却恨不得她永远都如当日般,高傲刁钻,昂着头,和秋星一边说话,偶尔转过头来,凶蛮又不屑地横自己一眼。
那令人酸涩异样的眼神,他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秋月。”他徒劳地低唤她的名字,却不能像昨日般,得到她一个鲜活的回眸。
一切都刺骨地凝结。
时间残忍的,从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旁默默走过。
当秋月最后一丝余温消逝时,一直僵若石头般的洛云终于有所动作。
他找到仓库中珍存的最后一匹帝紫,扯开来铺在地上,珍借万分地,让秋月仰面平躺在她心爱的帝紫锦缎上。
大片炫目的紫色,被血染透的翠绿长裙。
洛云知道,他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秋月这个宛如睡去的安详微笑。
最后凝望了秋月一眼后,他从地上找到自己掉落的剑,出了地窖,回到小楼外面,把被踢晕的那个头领弄醒过来。
“这是庆彰的命令?”
醒来后,那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浮现在洛云眼中,令人肝胆俱裂的恨意,和无情。
没人胆敢件逆这样的洛云。
“是……是王叔……”那头领打着冷颤答了一句,又哀求道:“小的也是……也是奉命行事,伤那女人并非我们原意,只是没想到她忽然拔剑,我们也是迫……迫不得已才伤……”颤抖的声音忽然中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洛云一剑划断了他的喉咙,看着他的尸身,冷冷道:“自己向她赔罪去吧。”
伏,在那人身上搜寻片刻,掏出一块可在庆彰王府出入的特制令牌。
他冷笑一声,将令牌放入怀中,又把地上这些人的兵器都捡起来,统统束在背上,找到门外那群人留下的马匹,挑了最好的一匹骏马,向庆彰的王府奔去。
这个连月亮和星星都避之不及的夜晚,非一般的漫长。
庆彰王府内外,前所未有的杀机重重。
从庆彰口里知道令人震撼的“实情”后,一向老成持重的庄濮立即下了决定。
谤据庆彰所言,庄濮已经派出心复查过鸣王目前下落。
“报将军,小院内果然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着的,只有外面留着几个无足轻重的看门人。”
“你看清楚了?”
“确实看清楚了。”
“同安院中的情况呢?”
“今晚同安院守卫异常森严,潜入不易,暂时未能探得内情。”何晏把刚刚送回来的消息向庄濮禀报,“不过在同安院院墙里,可以窥看到拴了大批骏马,可见里面有不少外人。”
何晏是庄濮心月复爱将,实际上掌管着庄濮专门的情报网。
庄濮叹了一声,“看来庆离殿下真的和鸣王有私下碰面之举了。”
扁这一点可疑的事实,就已证明西雷鸣王暗中有所动作,否则何须半夜把自己的人马全部撒走?
庆彰巴不得御前将立即领兵开往同安院,把同安院中的庆离和鸣王逮个正着。
不过他遇到的,却是同国立场最中立,而且深深忌惮同国王族骨肉相残的庄濮。
此事牵涉到大王子庆离,没有绝对消除对王叔庆彰的怀疑前,庄濮只会按兵不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为了弄清楚谁是谁非,西雷鸣王到底是否心怀歹意,他必须留在庆彰这里,亲眼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庆彰对此求之不得。
“庄将军愿意留下,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将军就可以亲眼看见,西雷鸣王在庆离的要求下,是如何加害于我这个亲叔叔的。”
在庄濮到达之前,庆彰已经把全府的人手安排妥当,偌大王府看似警戒普通,但每一个可以进入王府的地方,尤其是围墙和密道,已被严密监视。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庆彰还严令,发现侵入者,不得阻拦。
唱戏要唱全出才精彩。
务必让庄濮这个执掌军权的大将,亲眼看见鸣王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洛宁前来告密时,还曾经说过鸣王指定了派来的人,是烈中石和烈斗。这消息也让庆彰一乐,太妙了,这两个又笨又吵的家伙,他和庄濮都曾经在陪同凤鸣来同泽的路上见过。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他们就被侍女们赶到另一艘船上去了。
但如此特殊的外形,想必庄濮也不会忘记,得活抓到他们,不用庆彰挑唆,庄濮自己也能认出这是鸣王手下。
“人手已经都埋伏好了,人只要进了王府,就如鱼儿进了网,休想逃出我们包围。”
“好,记住,务必生擒。”
“启禀王叔,地牢中诸般刑具已经准备齐全。”
“嗯?”和庆彰一同屏息等待着异常动静的庄濮,闻言回过头来,“怎么?要动刑吗?”
“呵呵,庄将军放心,本王叔岂是胡乱逼供之人,更不会利用这个机会陷害庆离,”庆彰当然明白庄濮心里担心什么,挑明了道:“等抓到活口,由将军对其审讯拷问,我不插手。”
反正,那些人迟早会招供出他们是鸣王派来的。
这根本就是实情,庆彰连诱哄误导的工作都省了。
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那两个带着大王人头的倒霉蛋,翻墙进入王府,在众目睽睽下做天下最最大逆不道的事了。
漆黑一片的王府中,无数人影潜伏着。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一个黑影在高墙边一闪。
“有人!”埋伏的人中猛地一声低呼,惹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早搭在弓上的,黏有麻药的箭差点直射出去,被在旁的庄偿手急眼快一把夺过,压低了声音喝骂道:“有那么小的人吗?”
他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
“蠢材!是猫!”庆彰看着那黑影在墙上轻灵地闪没,转身时分明还有一条尾巴,不禁气得嘴巴都歪了。要不是唯恐惊动很快会投入罗网的栽赃小贼,他真想给那差点坏了大事的笨手下一个耳光,黑着脸骂道:“要是把他们给吓回去了,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
一切都寂静下来,继续在绷紧的黑暗中等待。
庆彰王府外,对面大街的一果百年老树上,烈中石和烈斗正兴致勃勃地远远观察着死寂一片的庆彰王府。
包裹着同国大王人头的布包袱,好像是一包无关紧要的东西,被他们很轻松地挂在旁边一条横向岔出的树枝上。
风声骤起。
一个小小的黑影忽然不知从哪窜出来,准确地落入烈中石怀里。
正是那只可爱罕见的聪明飞貂——小秋。
“回来啦,”烈中石把在他怀里撒娇乱赠的小东西抱起来,笑道:“小秋,你在王府里面玩得高兴吗?”
小秋“啾”地叫了一声,便开始拚命大摇尾巴。
烈斗在一旁看了,露出奇怪的神色,“小秋很高兴呢。咦?王府里面很多人陪它玩?”
他显然说对了,小秋又兴奋地“啾啾”叫了一阵。
“王府里面的人还都藏着?”烈斗模了模小秋的头,“他们是不是藏起来,打算要抓我们啊?”
“没道理,他们不知道我们要来,又怎么知道要藏起来抓我们?”
烈斗不满道:“那你就是不相信小秋了?”
“也不是不相信,可是如果有人藏在里面,我们怎么进去埋人头呢?”
“小秋说不要进去。”
要不是因为正在潜伏,烈中石差点叫唤起来,“要进去!一定要进去!我们难得有机会办要紧事。”
“不行!小秋说王府里面藏着很多人要抓我们。
“小秋看错了。”
“啾!”
小秋愤怒地叫了一声,立场坚定地从烈中石怀里蹦出来,钻进烈斗怀里,对烈中石瞪起两颗小黑眼珠,怒目相视。
烈斗顿时得意起来,“怎样?我说得没错吧,小秋说不可以进去,就不可以进去。”
“不行,一定要进去。”烈中石也倔起来了,挺起胸膛道:“我是少爷,你是侍从,侍从要听少爷的!”
他这一手对烈斗没用。烈斗胸膛挺得比他还高,小秋趴在他怀里,要用爪子勾着他的衣裳才没滑下去,“我是侍卫,你是少爷,应该是少爷听侍从的!”
烈中石气得瞪眼,“我问你,大哥临走前,吩咐我们要听鸣王的话,是不是?鸣王叫我们去埋大头,对不对?”
“大少爷临走前,吩咐我们要听鸣王的。”
“那就得了。”
“但大少爷还说,鸣王不在时,我们要听小秋的。”
烈中石愣住。
烈斗嘿嘿两声,“现在鸣王不在,就听小秋的。小秋说不进去,我们就不进去。”
小秋及时捧场,探出小脑袋来,立即得意地“啾啾啾啾”唱了一段。
烈中石愣了半天,郁闷地拚命挠树,忽然对小秋道:“给你五把糖,你让我也进王府去玩一会,可以吗?”
烈斗急了,不管自己正站在树上,跺脚道:“可恶!可恶!你怎么可以贿赂小秋?不然这样,你不听小秋的,我们去找鸣王,听他的话好了。”
小秋是罕见灵异的飞貂。
凡是灵异通性之兽,通常自尊心极强。
开始被烈中石怀疑,小秋已经极度不爽,现在听烈斗说,烈中石“不听小秋的”,顿时大为不满。
它和烈中石从小相处,当然知道怎样令烈中石听话,黑溜溜的眼睛一转,“啾”地就从烈斗怀里跳出来,蹦到烈中石怀里。
烈斗脸色大变,忙叫:“小秋不……”
最后的“要”字还没有出口,小秋已经实施了对烈中石的“教训”——朝着烈中石手臂闪电般的一口咬下去。
力道计算得丝毫不差,咬破点皮,刚刚好出血。
“小秋你又咬我……”烈中石一句话都没说完,看见鲜血,立即两眼一翻,软了下去。
烈斗吓得立即把他抱住,免得他一头栽到树下去。
“小秋,你你你……你……”他抱着和自己一般高大强壮,却不省人事的烈中石,焦急担忧地抱怨道:“说了多少次,不可以咬他、不可以咬他,我上次喂了你那么多糖,你不是答应了不咬吗?你……小秋你……”
他和烈中石吵架时,一定火花四溅。
但烈中石不能和他吵时,比什么都让他难受。
烈斗抱着烈中石,眼中泪水直滚,心疼得咬牙切齿。小秋想挨他怀里磨赠,被他责备地瞪了一眼,不许它过来,“谁叫你咬他?你咬我不行吗?你咬他!”
“啾”。
小秋发出一声无辜的叫声,蹲在树干上,伤心地竖着尾巴。
烈斗抱着昏过去的烈中石,看看远处的庆彰王府,又看看挂在树枝上的包袱。
本来埋人头是挺好玩的,不过小秋已经说了不可以去,现在烈中石又晕了……
他虽然四肢发达,但并不等于头脑迟钝,否则也不可能善于轻功潜伏,想了一下,才对小秋无奈道:“算了,现在骂你也没用,现在城门关着,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醒了再说吧。”
向小秋打个招呼,抱着烈中石跃下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