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落在庭院中。
闲来无事的花映纱坐在回廊边的台阶上,一边扳着手指头,一边在轻声地喃喃自语些什么。
花氏夫妻俩正好经过,好奇地望着女儿。
“映纱,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哦只是在算这几个月以来一共促成了几桩姻缘,仔细算算,至少也有个十来对吧!”
“喔?那很不错啊!”
“是呀!赚进来的媒人谢礼也不少喔。”花映纱笑眯眯地说。
望着女儿开心的模样,花氏夫妻互望了一眼。
“我说映纱呀!”花父忍不住开口说道:“牵红线是好事,可是你也别忘了自己呀!”
“我没忘啊!每一次我都有收谢礼,一毛钱也没少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你别只顾着帮别人牵红线,忘了替自己物色一个好的夫婿人选!”
“我?不必了吧,我有什么好物色的?”
“当然要物色啊!”花父一脸认真地说:“如果有很不错的男人就留着‘自己用’,别让给其他人啊!”
“你爹说得对,”花母接口道:“正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要是有好男人,当然不能便宜了其他姑娘,得自己留着当夫婿才行。”
肥水?自己用?花映纱的表情一阵僵硬。
“好啦,我会注意的。”她敷衍地应道。
“真的吗?”花母一脸狐疑地望着她。“你真的会注意吗?我看你只是随口敷衍我们吧?”
奥?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
花映纱心虚之余连忙摇头,努力装出一脸认真的表情——
“才没有呢!我不是在敷衍你们。”
“不是才怪哦看你就是打算采取拖延战术,根本没将爹娘的话认真放在心上。”
花映纱吐了吐舌,不知道该辩解些什么。
“唉,你啊……真是的!”花父摇头说道:“你今年都已经满十七岁,也该乖乖安分地嫁人了。”
“就是啊!当初娘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啊!你都已经在娘的肚子里,快要蹦出来了呢!”
眼看爹娘又要苦口婆心个没完没了,花映纱索性直接讨饶。
“好啦!好了哦答应你们,如果有好的男人,我一定会努力把他拐来当夫婿的,这样行了吧?”
“你最好是真的说到做到,要不然爹娘就要考虑找别的红娘来帮你这个红娘牵红线了。”
“什么?那岂不是要砸了我这个超人气红娘的招牌?”
“到时候你都已经嫁人了,还当什么超人气红娘?等你拜堂完婚之后也该‘退隐’,乖乖当个好妻子、好媳妇儿了。”
“唔,再说吧!”乖乖当个好妻子、好媳妇儿……听起来好像挺无聊的。
“你啊…”
“花姑娘!花姑娘!”
正当花氏夫妇忍不住要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告时,屋外忽然传来有人在喊着花映纱的名字。
一听见那声音,花映纱宛如得救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爹、娘,外头有人找我,应该是要我去说媒吧!我出去一下喔!”
见她一溜烟地逃走,转眼就不见人影,花氏夫妇不禁摇头叹息——
“唉,这孩子真是的,怎么促成别人的婚事就这么积极认真,一提到自己要成亲,却像碰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呢?”
“依我看,映纱是不会乖乖嫁人的。”花父深知自己女儿的个性,猜想她嘴里说会认真物色,其实依旧只是在敷衍他们而已。
“唉呀!那该怎么办才好?”花母忧心忡仲地蹙着眉头。
“咱们得从长计议,好好地想个法子才行,总不能让她就这样白白磋跎了光阴,要知道,女孩子家的青春可是很可贵的。”
“就是啊!不快点想法子不行了!”
正当他们夫妻俩努力苦思有什么法子能让女儿乖乖嫁人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咦?会是谁呢?”
夫妻俩一块儿前去开门,只见来的是一对年约五旬的夫妇和一个像是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
“请问……是花老爷和花夫人吗?”总管开口问道。
“我们就是,敢问你们是……”
“我是出云山庄的总管石建,这两位是我家老爷和夫人。”
一听见竟是“出云山庄”的老爷和夫人亲自来访,花氏夫妻讶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花父首先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原来是项家的老爷和夫人,两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别这么说,你们太客气了。”
“几位贵客是来找映纱的吧?真是不巧,她刚好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实在不好让你们在寒舍干等。要不,等她回来之后,我要她亲自上出云山庄去,这样可好?”
由于花家和“出云山庄”一向没有往来,两家的家世背景也有一段差距,因此花父直觉地认为他们会上门来,肯定是要女儿帮忙说媒。
岂料,项云天摇头笑了笑。“不,我们不是来找花姑娘,而是特地来找二位的。”
“咦?找我们?”
花氏夫妇讶异地对看一眼,不懂素昧平生的“出云山庄”老爷和夫人找他们会有什么事情?
“事实上,我们是来提亲的。”一旁的叶凤娘开口说道。
“嘎?提……提亲?”这个答案让花氏夫妇更错愕了,一时还以为他们的耳朵突然出了毛病。
“没错,我们的确是来提亲的。”
“提谁的亲?”花母愣愣地问。
“当然是替我儿子提亲,要娶你家闺女当媳妇儿。”
“嘎?不会吧?项公子要……要娶我们家映纱?”
一个又一个的超级大意外,让花氏夫妇又惊又疑地瞪大了眼,就连下巴都惊讶得快掉下来了。
不是他们着低自己的女儿,事实上,甜美俏丽的映纱是他们夫妻俩的骄傲,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富可敌国的“出云山庄”少主要娶妻,看中的不是哪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是他们家的闺女!
“是的,君睿亲口说他非娶花姑娘不可,就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可愿和咱们结亲家?”
从极度的惊愕中回过神后,花父虽然很想一口答应,却又有些犹豫。考虑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能够得到项公子的青睐,是咱们映纱的福分,但就怕我们这平凡之家高攀不起出云山庄哪!”
“放心吧!我们没有这样的门户之见,花姑娘嫁人出云山庄之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善待她,对她疼爱有加的。”
听了这番话,花氏夫妇互看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又惊又喜,像是不太敢相信这么“好康”的事情会发生。
“请问……你们是认真的吗?”
“那当然,要不我们也不会亲自上门了。”项云天一脸认真地说。
花父想了想,回头望着妻子问道;“老伴,你看呢?”
“我当然赞成喽!要是映纱能够嫁给一个会好好疼爱她的人,我欢喜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反对呢?”
“太好了。”项云天满意地笑笑。“既然这样,我们希望这桩婚事尽快办一办,不知道二位同意吗?”
“同意,当然同意!”花氏夫妇二话不说地答应,只差没举双手赞成。
项家的人怕项君睿会突然反悔不娶了,花家的人怕事情拖久了夜长梦多,所以两家很快就达成尽快成亲的共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尽快筹备婚事,所有需要的东西我们都会负责准备好,你们不须费心。”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项老爷和夫人了。”
“嗳,都要成为亲家了,何必再这么客气,你说是吗?亲家公。”
“亲家公说得是,呵呵呵……”
想像着儿女拜堂成亲的画画,再想到或许明年他们就可以抱孙儿,两对夫妇都不禁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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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一整天都是凉爽舒适的气候,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而随着夕阳诞下,正是一家人团聚在一块儿用膳的时候。
花映纱捧着碗筷,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坐在面前的爹娘,心里不禁浮现一抹疑惑。
“爹、娘,你们的心情很好呀?”
最近这几夭,看他们老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得合不拢嘴,像是在暗自窃喜什么似的。
她爹娘一向不是口风紧的人,有什么话通常部藏不住的,可这回却什么也没跟她说,让她心里不免感到疑惑。
“是啊!我们的心情是很好。”花母眉开眼笑踉说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吗?”
听见她这么问。花氏夫妇互着一眼,眼里掠过一抹谨慎。
“没什么呀!我们只是看你事业有成,替你感到开心里了。”
爹娘的这番回答,让花映纱不禁挑起眉梢。
“真的是这样吗?”她狐疑地问。
“当然啊!”
看着爹娘点头如捣蒜的模样,花映纱眯起眼,脑中的警钟大作。
不对!实在太不对劲了!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她爹娘虽然没有极力反对她当红娘,可也从不曾举双手赞成过,他们总希望她最好还是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转性,还说高兴她“事业有成”,这摆明了是口是心非,实在太可疑了!要说这其中没有任何蹊跷,打死她也不相信!
花映纱那双灵活的眼珠子来回盯着爹娘,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正瞒着她偷偷地进行?
看他们一反常态地守口如瓶,她知道直接问的话肯定不会有答案,只好仔细回想最近几天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
“我瞧爹娘最近好像做了几件新衣裳?”她试探地问。
“咦?被你发现啦?”
“当然发现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做起了新衣?”
花父干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啊!只是觉得好久没穿新衣,所以才特地做了。”
“是啊是啊!”花母连忙附和道:“我们是因为有新衣可穿,所以才感到开心,你别想太多。”
出云山庄的人前来提亲的事情,他们一直还没有告诉女儿。因为他们知道映纱一定会反对到底的。
开什么玩笑!出云山庄耶!这样的亲事可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他们就算不择手段,也非让这场婚礼顺利举行不可。
自从那天项家夫妇离开之后,他们俩立刻认真地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暂时先瞒着女儿。
等拜堂成亲的日子来临,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到时候女儿来不及抗议和反对,也只能乖乖地“就范”去拜堂啦!
花映纱望着爹娘那一脸不太自然的微笑,心里压根儿不相信他们的话!
罢才他们明明还说为她事业有成而高兴,才不过一转眼的时问!就立刻变成了因为有新衣裳可穿而开心。
哼!他们以为她这个女儿这么好骗吗?
“那我怎么没有新衣呢?”她问。
“有啊、有啊!你当然也有。”
他们偷偷拿了她的衣裳给裁缝师傅去丈量尺寸、订制嫁裳,听说已经差不多快做好了。
“我也有?真的吗?我怎么没看见呢?在哪里?”
“还没做好啦!”
“是吗?”花映纱想了想,接着又问。“那爹娘是找哪位裁缝师傅呢?我去试穿着看,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可以立刻修改。”
“嘎?不用啦!那个师傅技术好得很,绝对不会不合身的,你放心吧!”花母忙不迭地说,就怕女儿真要跑去看新衣服,到时候见到簇新的嫁裳,一切岂不是要穿帮了?那怎么行?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师傅有来帮我量过身?”
“呃?那……那是因为……因为你刚好不在家,所以我就拿了件你的衣裳给师傅去丈量尺寸,你放心啦!那个师傅的手艺好得很,不会有问题的。”
“真的是这样吗?’
面对女儿的质疑,花母一阵心虚,正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的时候,外头正好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叫喊声——
“花姑娘!花姑娘!”
一听见这叫喊,花母仿佛遇见救星似的,连忙。催促道:“映纱,外头有人叫你,好像有什么急事,你快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吧!”
“可是……”
“花姑娘!花姑娘——”
“好吧!”听外头的人像是非要喊到她出去不可,花映纱只好说:“我先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等会儿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哼!别以为她暂时离开就没事,她哪这么容易就被打发掉?
花映纱疑惑地出门一着,就见一名比她年长约两、三岁的女子站在门外,双眼显得有些红肿,看起来像是大哭过一场。
她怔了怔,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有些眼熟,愣了会儿之后才认出原来是半年前她曾经促成婚事的对象之一,名叫赵蓉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花映纱一边关心地问,一边暗暗感到疑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赵蓉蓉的夫婿杜双全是个老实的男人,两人成亲之后应该会过得挺平静幸福的呀!怎么这会儿赵蓉蓉却跑到她家门外来哭呢?
赵蓉蓉一看见花映纱出现,原本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你要负责!都是你.害了我的一生!”
奥?害了她一生?不会吧!这项指控会不会太严重了点?花映纱的表情一阵僵硬,连忙问个分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先说清楚呀!”
“当初你上门来说媒的时候,不是一直夸赞杜双全人品好,不仅老实,做事又认真,肯定是个万中选一的夫婿吗?”
“嗯,是啊!”花映纱点头承认。
虽然不沦说媒的对象是谁,她都是极力吹捧着对方的优点,不过她可都事先多方打听,确认过对方还算是个好人之后,才会接受请托的。
她还记得当初杜双全找她帮忙说媒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腼腆又认真,信誓旦旦地说会一辈子好好爱护赵蓉蓉,当初他的态度还让她有些感动呢!
“难道他成亲之后没有好好地照顾你?”
“刚成亲的前半年,他确实对我呵护备至,可是最近他却突然变了样……”赵蓉蓉一脸悲伤地说。
“变了样?什么意思?’’花映纱不解地问。
“他变心了!变得不再是当初那个杜双全了。”
“嘎?不会吧?该不会是你误会了他?”
“误会?我也希望是个误会,可偏偏却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赵蓉蓉突然拉着花映纱转身就走,花映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乖乖地跟去看究竟。
原本她以为赵蓉蓉是要带她到他们家中,想不到却一路来到了城里最富盛名的妓院——“百花楼”的门外。
望着眼前这间充满骂声燕语、婬浪调笑声的青楼,花映纱的表清一阵僵硬,浑身不自在极了。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她一边问,一边偷偷朝屋里投去一瞥,就见满室打扮得娇饶艳丽的女子!招呼着身旁的男人们。
“当然是让你看看!你帮我找了什么样的夫婿!”赵蓉蓉说完,忽然转头放声大喊:“杜双全!你出来!”
这声叱喝十分响亮,半晌后,“百花楼”里传来一阵嘻笑声——
“杜爷,外头有人在叫你呢!你不快点出去看看,说不定是你家黄脸婆前来找你算帐啦!”
哄笑声中!一名男人走了出来。
花映纱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杜双全,若不是因为他的额头有个十分明显、很好辨认的黑痣,她恐怕很难将眼前这个神情轻浮的男人和当初那个腼腆老实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她蹙起了眉心,眼前的例子更让她深信天底下没有完美的男人,在她看来,所有男人都是善变的,不论起初多么浓情安意,一旦翻脸不认人时绝情至极,一点也不可靠!
“你这臭婆娘,来这里干什么?”杜双全瞪着赵蓉蓉,觉得自己的面子全被她给丢光了。
“当然是来这里看你这个负心汉!成亲才不过半年的时间,你竟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少-嗦!哪个男人不风流?不风流的就不是男人!”
他确实曾经是个顾家爱妻的好男人,可是自从某次朋友找他上“百花楼”后。他当场被这儿风情万种的花娘迷得神魂颠倒,动不动就爱往这温柔乡里钻,享受着被女人们殷勤服侍的快感。
“你——成亲之初,你口口声声的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这些誓言难道你全都忘了吗?”赵蓉蓉心碎地质问。
“你给我住口!在街上大声嚷嚷这些事情,你不怕丢人现眼呐?”杜双全大声地叹止。
“哼!那你有了妻子还跑到这儿来,就不怕丢人现眼?”
“男人上青楼有什么好丢人现眼的?你少-嗦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家去!”杜双全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干么?要我回去写体书给你吗?”杜双全被惹恼了,想也不想就撂下狠话。
赵蓉蓉的脸色一阵苍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与伤害。当场掩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杜双全见她哭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他挣扎了片刻后,还是转头大步走进“百花楼”,像是怕被所有人讪笑他是个怕妻子的“孬种”似的。
赵蓉蓉见他竟真的撤下自己,当场哭得更凶,一旁的花映纱尴尬极了,只好赶紧轻声安慰她。“别哭了……我相信他只是一时迷惑而已,并不是真的不爱你了。”
“你别骗我了……呜呜……他刚才都亲口说要休了我,这哪是什么一时迷惑……鸣呜……我不想活了……”
赵蓉蓉伤心至极,一边掩面哭泣,一边转身跑掉了。
看着她悲伤欲绝的背影,花映纱的胸口仿佛压了块巨大的石头,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虽然人一旦要变心,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的,何况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红娘,更不能保证每桩婚姻都永远美满,然而话虽如此,她却觉得自己仍有一定的道义责任在,毕竟当初是经由她一番努力,他们今日才会成为夫妻。
唉……看样子,着她想要继续当红娘,恐怕得要更铁石心肠一点才行,要不然若是所有不幸福的婚姻都让她自责不已,那她恐怕会年纪轻轻就抑郁而死。
花映纱无奈地摇头叹气,正想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只大掌冷不防重重地搭住她的肩膀——
“饮,你是新来的姑娘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现在是怎样?难不成有人误以为她是新来的花娘?
可恶!此刻的她穿得十分“良家妇女”,哪里有像“百花楼”里面那些穿着暴露,胸脯几乎露出大半的花娘了?
花映纱在心里低咒了声,转过身正想要恶狠狠地赏对方一记白眼,却先被一阵扑鼻的酒气蒸得差点作呕。
“公子!你认错人了。”她咬牙说道。
“认错了?难道你不是新来的?哎呀!是不是新来的也无妨,只要是个美人儿就好,来来,让爷儿亲一口。”
“走开!请你放尊重一点!”花映纱一边问躲!一边低喝。
“吱!对待花娘要放什么尊重?少-嗦了,快点来服侍大爷,只要让我满意了,等等一定好好的打赏你!”
这男人浑身的酒气和浮浪的态度,令花映纱气得咬牙,忍不住使尽全力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放开我!”
“哎呀!”男人被踩这么一脚,痛得松了手.却也恼怒地当场翻脸。“混帐婆娘,给脸不要脸,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他高举起右手,打算狠狠赏她一个耳光,但是大掌还来不及挥下,手腕就突然被人扣住,那力道又强又猛!痛得他当场哭爹喊娘——
“哇!是谁啊?快放手!疼死我啦!”
原以为自己要被打了的花映纱愣了愣,想看看究竟是谁好心出手救了她,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咦?这个男人她见过的!他不就是上次她到柳家去说媒时,那个不断用目光干扰她的男人吗?
哼!相不到他也跑到“百花楼”来寻花问柳,看来天下的乌鸦果真都是一般黑。所有男人全都是风流鬼!
“放……放开我!”手腕还被扣住的男人痛得龇牙咧嘴的。
项君睿冷瞪了他一眼,使劲甩开了他的手,那家伙立刻退了好几大步,像是怕项君睿会突然又攻击他似的。
“你到底是哪个混帐?有种报上名来!”
“我?我是出云山庄的项君睿。”
一听见项君睿报出名号,男人当场吓得脸色发白,暗叫不妙,因为他家和出云山庄有生意上的往来!要是得罪了出云山庄的少主,那恐怕就要吃不完兜着走啦!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再也不敢造次了!”男人连声道歉之后,赶紧转身逃之夭夭。
眼看刚才还嚣张不已的男人,现在竞然夹着尾巴似的落跑,花映纱不禁咋舌,想不到“出云山庄”这四个字这么好用。
她偏头睨了眼项君睿,心里对于他上“百花楼”一事仍存有芥蒂,因此也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
“谢谢你。”她淡淡扔下一句,转身就想离开。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项君睿开口问道。
“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麻烦,更何况,我们都要成为自己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自己人?这三个字让花映纱讶异地挑起眉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君睿笑了笑,说道:“你是在跟我装迷糊,还是被刚才那家伙给吓傻了?我们这个月底就要拜堂成亲啦!”
“嘎?嘎?嘎?拜堂成亲?我们?你的意思是……你和我……要这个月底就要成亲了?”花映纱惊愕得思绪一片混乱。
“当然是我们啊!不然还有谁?”项君睿不禁失笑。
“可……可是……等等,我什么时候要嫁给你了?而且还这个月底就要成亲?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咦?难道你爹娘没告诉你?”
“嘎?”她爹娘?
花映纱愣了愣,回想起爹娘这对。天以来怪异的反应,她的俏脸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我们的婚事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就等这个月底的良辰吉日一到,就要拜堂完婚了。”
“是吗?”她咬了咬牙。“很好,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回家去,先失陪了!”说完,她转身踏上归途。
可恶!她爹娘该不会真的背着她,偷偷将她给“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