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袖独自伫立在自己的楼阁外,眉头深锁地望着庭园的景致,不时地发出幽幽的叹息。
当她瞥见段劲遥朝自己走来,眼中不禁闪着爱恨交织的光芒,然而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段劲遥手中的长剑就蓦地出鞘,抵住了她的咽喉。
苏红袖吓了一大跳,惊愕不解地望着段劲遥。
“你这是做什么?”“是妳买通王大彪,想要杀萝儿?”他冷冷地质问。
苏红袖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却嘴硬地反问:“是谁说的?我要杀那个女人做什么?”“是王大彪和他的同伙说的。”那些人不只一次提到“那女人”要杀上官萝儿,甚至“那女人”还提醒他们别误杀了他,这些线索都指向幕后主使者就是苏红袖。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告诉他们!”苏红袖话说到一半急急打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虽没有亲口承认,但这短短几句话也等于是承认了。
“自从萝儿进『白虎门』以来,她不曾做过任何与妳为敌的事,妳为何非要为难她不可?”段劲遥不悦地质问。
“那女人根本就心怀不轨,大有问题!我是看你整日沉溺于美色,完全失去了判断力,所以只好插手管了!”苏红袖替自己的行为辩解。
“她是我的人,妳别再动她的主意,若是妳真敢伤了她半根寒毛,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他这番绝情的话还有他手中的长剑,让苏红袖愤恨极了,她反手格开他的剑,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
“旧情?你真的有念过旧情吗?你若真的念旧情,又怎么会在返回『白虎门』之后,始终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段劲遥的神色又更冷了几分,语带讥诮地反问道:“妳是我的继母,妳到是告诉我,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继母才对?”“继母!继母!被了!可不可以别再喊我继母了?”苏红袖忍无可忍地叫嚷着,但段劲遥却是无动于衷。
“早在妳嫁给我爹的那一刻起,妳就是我的继母,这辈子永远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是吗?”苏红袖闻言,宛如被甩了一耳光,她瞪着他,激愤地说:“你以为当年我是真心想嫁给你爹的吗?”段劲遥微微一怔,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是妳的决定,难道有人拿刀子逼妳嫁不成?”“是没有人拿刀逼我嫁,但是如果一个女人的清白被毁,甚至还怀了身孕,能够选择不嫁吗?我难道能带着你爹的孩子,嫁给你吗?”苏红袖的话彷佛一道猛雷,震得段劲遥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妳……妳说什么?”他该不是听错了吧?她口中那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我说——当年我失身于你爹,还怀了他的孩子,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好嫁给他了!”“怎么可能?别胡说!妳明明就没有生下任何子嗣,不是吗?”段劲遥点出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是因为我被迫嫁给不爱的人,而心爱的男人又离我而去,我每天躲在房里以泪洗面,伤心过度,所以胎儿不满三个月就小产了,我还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忆起伤心的往事,苏红袖不禁哽咽。
见她这模样,段劲遥的内心大受震撼。
他知道苏红袖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倘若她所说的全都是事实,那也未免太不堪了!
他爹……他爹怎么会对她……怎么会?
像是明白段劲遥的疑惑,苏红袖幽幽地说道:“那晚……你爹喝醉酒,把我当成了你死去的娘,我虽然极力抗拒,但力气根本敌不过你爹……我失了清白之身,后来还发现有了身孕……你爹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所以决定娶我……可是,一桩两厢不情愿的婚姻,又能真的弥补些什么?”她知道这些事情不该摊开来说的,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她不断地压抑情绪,还得忍受段劲遥刻意的疏离甚至是作对,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不能够如愿嫁给喜欢的男人,对一个女人来说已是严重的打击,现在却还得眼睁睁地看着段劲遥和上官萝儿亲密地出双入对,叫她如何能忍受?
看着苏红袖眼底的爱与恨,段劲遥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梗塞住了。他收起长剑,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一直以为是苏红袖背叛了他们当年的感情,想不到事实却是如此不堪,她竟才是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是段家愧对妳。”他顿了顿,接着又说:“不过无论如何,妳已是我的继母,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而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照顾妳的生活了。”苏红袖闻言流下泪水,知道这辈子和他是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那么……那个女人呢?”一提到上官萝儿,段劲遥的眼底就多了一抹温柔。
“萝儿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继母莫要再伤害她,否则下一次我就不会轻饶过妳了。”语气认真地说完后,段劲遥转身离开,想再回房去看看上官萝儿。
苏红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颗心痛得让她再度落泪。
从他提到上官萝儿的神情,还有他那急欲保护那女人的态度,苏红袖明白了段劲遥的心意,那让她感到万分的嫉妒,却也明白自己只能死心、放手。
毕竟,她是段劲遥的“继母”,这一辈子都是,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经过几日悉心的照料,上官萝儿的伤已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红痕。
李大夫说,只要每日涂抹他特制的药膏,红痕再过几天就会消去,而且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小姐,小春来帮妳上药了。”这名叫做小春的丫宾,是段劲遥派来负责服侍上官萝儿的。
“嗯。”上官萝儿点点头,褪去了上身的衣裳,坐在床上背对着小春,好让小春能够替她在背上抹药。
就在小春仔细地上好药之后,房门突然被打开,来的人是段劲遥。
“见过门主。”小春恭敬地行礼。
“妳先退下吧!”“是。”小春立刻识趣地离开,临去前还不忘关上房门。
上官萝儿对于此刻的处境有些尴尬,毕竟她还果着上身哪!
她赶紧将被子拥在身前,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叫段劲遥先避一避,好让她能够穿上衣裳?
段劲遥一点儿也没有要迥避的打算,他迈开步伐走到床边,仔细地看着她背上的伤势。
“幸好李大夫的药很有效,否则我就要把他的招牌给拆了。”他一边说着,长指一边轻抚着她的果背。
回想起她跌入他怀抱的情景,他彷佛还能感觉到当时那几乎将他的心硬生生撕裂的惊与怒。
幸好她没事,幸好她已醒来,谢天谢地。
他的触碰让上官萝儿的身子一阵轻颤,一阵躁热爬上双颊。
“当初,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刀?”他低声问道。
“呃?我……我没想那么多。”上官萝儿不自在地回答。
“妳该知道,妳很有可能会因此送命的,不是吗?”段劲遥低哑的嗓音透露出他情绪的激动。
或许当时她真的什么也没想,然而她那出于下意识的举动,不正是她最真实的情绪反应吗?
为了救他,她竟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这分珍贵的心意,要他如何不感动莫名?
就在段劲遥回想当时情景的同时,上官萝儿的脑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当时的画面。
在那情况危急的当下,她根本也无暇多想些什么,脑中闪过的唯一念头就只有不要他受伤。
一回想起自己当时毫不犹豫的反应,上官萝儿的心就一阵揪紧,明白自己的心已完全地陷落了……只是,她能爱他吗?
她可没忘了夫人交给她的任务,但倘若她真的盗走“白虎门”的门主玉符,不啻是背叛了段劲遥,也等于是亲手斩断了他们可能会有的未来……一阵强烈的苦涩自心底蔓延开来,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她心绪纷乱之际,段劲遥的吻落在她的肩,她闭上双眼,感觉被他亲吻的地方变得好热。
他的吻从她圆润的肩头,慢慢游移到她的颈子,最后索性动手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低头吻住了她甜美的红唇。
上官萝儿没有抗拒,任由他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唇间纠缠,而她这温顺的反应,激起段劲遥更多的。
他一把扯开她拥在胸前的被子,让她美丽的娇胴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而他的大掌也毫不客气地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恣意抚弄。
上官萝儿惊喘一声,又羞又慌地红了双颊。
饼去他虽然也曾抚模过她的身子,可毕竟是隔着衣裳,不曾像现在这般哪!
上官萝儿无助又无措地闭上双眼,感觉到他火热的指掌放肆地挑惹她敏感的身子,一种夹杂着羞耻与欢愉的感受在她的身体里奔窜。
她那意乱情迷的娇媚神态,让段劲遥体内的欲火更加高张,就在他打算动手褪去她剩余的衣物时,她的身子却突然僵硬,甚至还立刻变了脸色。
段劲遥关心地望着她,她的神情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问。
上官萝儿摇着头,没有办法回答,一阵熟悉的剧烈头痛席卷而来。
这次混入“白虎门”之前,夫人曾提醒过她,倘若又犯了头痛,一定要设法月兑身,赶紧回“芙蓉坊”去找夫人。
可现在这情况……她哪有法子月兑身?
“妳究竟怎么了?”段劲遥急忙追问。
他紧搂着她,感觉她娇小的身子不断地剧烈颤抖,像是正承受着可怕的折磨,但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这是老毛病……”难忍的疼痛让上官萝儿没法儿好好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地道:“我自幼……偶尔会如此……死不了的……只要……只要……扎个几针就会没事了……”段劲遥见她如此痛苦,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似的,又急又痛。
“来人哪!快去请李大夫过来!”他大声叱喝。
上官萝儿没有力气反对或是抗拒,反正既然她这毛病只要扎几针就会好转,那请李大夫来帮忙应该也一样吧!
她正这么安慰自己时,突然一阵更加剧烈的痛楚传来,像是有人正拿了把利斧劈砍她的脑袋般。
她抱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那一波强过一波的疼痛狠狠地折磨着她,她忍不住张口咬住自己的粉拳,咬得毫不留情,而手上传来的痛楚总算稍微转移了注意力。
段劲遥见状,强硬地将她的手拉开。
“别这样,萝儿,妳会伤了自己。”“我管不了……管不了那么多……”她再度张嘴又想咬自个儿的手,可这一回段劲遥却抢先一步将自己的手臂横在她的面前。
“想咬就咬我吧!我皮粗肉厚,咬不痛的。”“你……”上官萝儿本不愿伤他,可是那骇人的痛楚实在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也让她终于还是张口咬了他。
她痛得浑身颤抖,无法克制地用尽全力咬他。
段劲遥面不改色地任由她咬,另一手则温柔地揽住她的身子,尽可能地安抚她的情绪。
“妳尽量咬,不必留情。”痛到了极点的上官萝儿根本已听不见他的话,而她撑不到李大夫赶来,就已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望着她泪痕斑斑的小脸,段劲遥怜惜又担忧地叹了口气,温柔地伸手替她擦拭泪水、穿好衣裳。
一想到这样的痛楚过去也曾无数次地折磨她,他的眉头就紧皱得几乎快打结了。
以前,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撑过痛楚的?如果没能及时治疗,她岂不是要在每一次痛晕之前狠狠地弄伤自己?
段劲遥咬了咬牙,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设法治好她头痛的毛病,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再瞧见她受到痛苦折磨的模样了。
李大夫匆匆地赶来,而他才刚踏进房门,段劲遥就宛如旋风一般地靠近,将他给“捉”到床边。
“她刚才犯头痛,而且痛得很厉害,最后还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醒来,究竟怎么回事?”段劲遥问。
“别急,我得先仔细诊视之后才能下定论呀!不过在此之前……你自己要不要先上个药?”李大夫瞥了他手臂上的咬痕一眼,乖乖!咬得可真深哪!
“别管我了,你先看看萝儿的情况吧!”段劲遥催促道,一点儿也没将自己的伤放在心上。
李大夫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狂妄霸气的男人,一碰上感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为了避免自己拖拖拉拉会被这头焦躁的猛虎给拆了骨头,李大夫赶紧仔细地替上官萝儿把脉诊断。
饼了一会儿后,他皱起眉头,眼底掠过一抹惊愕,忍不住又看了看上官萝儿昏迷的容颜,像是正为什么事情感到困惑。
“到底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段劲遥沉不住气地问,李大夫那古怪的反应让他更担心了。
“她这样的情况很久了吗?”李大夫问。
“她刚才说自幼偶尔会如此,只要针灸就会好转。”“是吗?那可真是奇怪了……”李大夫又是一阵沉吟。
“哪里奇怪?把话说清楚!”“因为……根据我的诊断,她的头部应该曾受过严重的创伤,照理说,若是自幼就有人帮她针灸,应该有助于经络的疏通,不可能一直到现在还会受到偶发的剧烈头痛所苦呀!”“什么?怎么会这样?”段劲遥惊讶地问。
“我也感到很困惑,这种情况除非是……”李大夫皱了皱眉。
“除非什么?”“除非是替她针灸的人并没有真的在医治她,甚至是刻意维持她脑部受损的状况,不过那就得找到这些年来帮她针灸的人,才能弄清楚了。”段劲遥闻言震惊不已,几乎说不出话来。
难道……那个帮她针灸的人刻意要让她受苦?为什么?
“有法子可以治愈吗?”他关心地追问。
“我尽量试试,应该是可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若是能顺利化开她脑部的阻塞、疏通经络,应该就可以根除了。”李大夫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先每日来帮她扎针一回,再视她的情况来调整往后扎针的次数。”“好,那就有劳你了。”李大夫师承御医,医术相当精湛,如今也只能仰赖他的帮助了。
“别客气,救人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更别说咱们的交情深厚,我一定会努力治好上官姑娘的。”李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从医箱中取出各式针灸器具,开始准备替上官萝儿扎针。
经过李大夫一连几天的针灸之后,上官萝儿的情况已有好转,而扎针的次数也已经从每日一回,变成每隔三日一回。
这天午后,李大夫刚帮上官萝儿治疗完毕,正在动手收拾器具,而一旁的段劲遥则是关心地观察着上官萝儿的气色。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开口问道。
“放心,萝儿姑娘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李大夫微笑地回答。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复原?”段劲遥又问。
李大夫闻言笑叹:“老兄,萝儿姑娘这可是多年的恶疾,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我是大夫,不是神仙。”他摇了摇头,忍不住对上官萝儿说:“萝儿姑娘,妳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呀!”“嘎?怎么说?”上官萝儿不解地问。
“咱们这位『白虎门』门主,只要是妳针灸的时候,不论手边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会暂时放下,坚持陪在妳身边呢!我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是很少碰见像他这么情深意重的男人啊!”李大夫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赞叹道。
听了这番话,上官萝儿的俏脸微烫,脸红心跳地啾了段劲遥一眼。
在这段期间内,段劲遥确实都会陪着她,那让她好生感动,连带使得治疗时的些许不适感都彷佛消失无踪了。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头疼的恶疾干脆永远也不要痊愈,那么她就可以一直拥有他这样的温柔与关爱了……相对于上官萝儿的感动,被李大夫“出卖”的段劲遥,俊颜却是难得地浮现一抹困窘之色。
“你可以滚了!”他不自在地哼了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是故意当着上官萝儿的面前这么说的。
李大夫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甚至还故意说:“啧啧,你竟敢对我不敬?不怕我把气出在你、心爱的萝儿姑娘身上?”“你要是敢这么做,当心我拆了你的骨头!”段劲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小的不敢,老大息怒。”李大夫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好了,我走了,三日后再来,不用送了。”虽然李大夫这么说,段劲遥还是送他到房外,与他闲聊了几句,毕竟他们本来就有着好交情,最近因为上官萝儿的关系,两人的情谊又更密切了些。
上官萝儿望着伫立在房门口的身影,眼角眉梢都泛起了甜蜜的笑意,然而,喜鹊夫人的身影忽然闪过脑海,那让她的笑容瞬间隐没,一颗心也跟着沉甸甸了起来,毕竟她可没忘记夫人交代给她的任务。
上官萝儿咬了咬唇,生平第一次,她有了反抗夫人的念头,甚至还有股冲动想要离开夫人,永远待在段劲遥的身边。
这样的念头让她感到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毕竟夫人不仅是她主子,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哪!
可是……若她真为夫人盗取“白虎门”的门主玉符,不啻是背叛了段劲遥,而她相信这男人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的背叛的……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进退两难的无助感,让上官萝儿的心口宛如压了一块巨石,抑郁难受得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段劲遥一踏进房,就瞧见她轻蹙眉心的模样。
“怎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上官萝儿转头望着他,那双深邃黑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关心,让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你……当初为什么要留下我?”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疑惑在她心里存在很久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深知段劲遥根本不是会被美色所惑的男人,而他的心思缜密,又有着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怎么可能轻易被吕敔祥的计谋给骗过?
“为什么不?”段劲遥反问。
“难道你……不曾怀疑过吗?”“妳是说怀疑宋文彦吗?或者该说……怀疑吕敔祥?”上官萝儿闻言惊喘一声,诧异地望着他。
“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分?”虽然早就知道这男人不简单,却想不到他这么有本事,短短时间内就查清了吕敔祥的底细。
“嗯。”段劲遥点了点头。
经过他手下仔细的查证,已经确定了宋文彦就是吕敔祥,并也取得了各项不容吕敔祥狡辩的证据。
昨日他已将这件事情透过关系密奏给朝廷,相信朝廷那边很快就会有动作,将吕敔祥缉捕到案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收下我?”上官萝儿不解地问。
“妳呢?又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妳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不是吗?”段劲遥反问。
上官萝儿的心蓦地一惊,美丽的脸上掠过一抹慌乱。
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不想要骗他,可却也不能坦白回答呀!
“妳藉由吕敔祥的计谋来到我身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段劲遥又接着问,而这也是她身上唯一仅剩的秘密了。
上官萝儿心乱如麻地别开脸,回避着他的问题,然而段劲遥却伸手将她的脸蛋扳了回来,不许她逃避。
“妳对我,难道还需要藏着什么秘密吗?”“我……”上官萝儿抬头望着他,而他眼底的认真重重撞击着她的心。
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要有事瞒着他,可……她怎么能说出一切的真相?她不能说呀!
上官萝儿咬了咬唇,无助地摇头。
“我不能背叛我真正的主子,她对我有着天大的恩情,要我出卖她,我实在是办不到……”她的矛盾、她的挣扎、她的痛苦,段劲遥全看在眼里。他没有动怒,甚至还扬起一抹赞许的微笑。
“很好。”很好?
上官萝儿一怔,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明明她什么也不肯透露呀!
“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倘若妳会背叛不该背叛的人,也不值得我爱了。对于背叛者,我绝对无法原谅。”头一回听见他说出“爱”这个字,上官萝儿的、心一阵悸动,然而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像是被人狠狠砍了一刀般,难受地泛起了泪光。
如果不背叛夫人,她势必就得要背叛他,眼前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她到底该怎么做?
段劲遥见状忍不住叹息,她这模样让他好生心疼。
“萝儿,妳可以选择不说,但是妳听着,我要妳留下,不管妳原来的主子是谁,从今以后,妳就只属于我。妳不需要再替任何人办事,而我会竭尽所能地保护妳、照顾妳,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妳!即使是妳原先的主子。”上官萝儿一听,感动的泪水忍不住自眼眶淌落。
她知道,这是他对她最大的包容与信任。
“我真的可以留下,断了过去吗?”她的语气充满了彷徨,像个迷路的小女孩,急需一双指引方向的手。
段劲遥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当然,我不在乎妳过去效忠于谁、替谁办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现在还有将来,而我确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可我怕……我真正的主子,不会轻易放了我……”“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妳的。”“但……我怕连累你……”上官萝儿的心里仍有不安,毕竟夫人是杀手组织的首领,她若不顾一切地与他在一起,会不会害了他?
段劲遥轻笑道:“在妳、心里,难道我是这么不济事的男人?”“当然不是!”上官萝儿急急说道,就怕他有所误会。
“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尽避把一切交给我。倘若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这个『白虎门』门主岂不是白当了?”过多的感动和满溢的情意,让上官萝儿再也克制不住地主动投入段劲遥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
“我要留在你身边,再也不回去了!”听见她的话,段劲遥的心掀起一阵狂喜的悸动,像是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拥有了世上最贵重的珍宝。
他收拢双臂,紧紧拥着她,那力道之大,像是恨不得将她娇软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辈子再也不与她分开。
“萝儿、萝儿,妳终于是我的了……”他终于得到他要的!她的心甘情愿、她的全心全意、她的深情不悔。
上官萝儿将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她彷佛也有了无限的勇气与信心。
“从今以后,我的主子就是你一个,这辈子我再不离开你,也绝不背叛你。”她用着轻柔却坚定的语气说道。
虽然她的决定对不起夫人,可是……她实在不想再抗拒自己的心意了!
她爱他,她想要与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这番起誓般的宣告,让段劲遥的胸口霎时被一股热烫的感动给涨满。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满足与充实,就像这辈子因为有了她而圆满,即使因此失去了一切,他仍是这世上最富有的人。
他捧着她美丽的小脸,目光炽烈如焰。
“说得好,不过我不只是妳的主子,还是妳的男人。”段劲遥低头吻去她感动的泪水,顺势吻住了她的唇。
他灼热的气息一如往常,很快地让上官萝儿意乱情迷,她柔顺地承受着他的吻,甚至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颈项,全心全意地回应。
这个愈来愈深入、愈来愈狂野的亲吻,很快地让两人的身体发烫,是一发不可收拾。
段劲遥将她打横抱起,放上了柔软的床榻。
这一回,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将她彻彻底底地占为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