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夜晚,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周围弥漫著蒙蒙的烟雾,让气氛显得异常诡谲。
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可以看见一抹高大的人影正一步步地逼近,虽然还看不见他的长相,但是他所带来的强大压迫感,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云珞珞不断地退后、再退后,却怎么也躲不开那人的步步逼近,而直觉告诉她──若是被那人给追上,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惊慌失措的她,忍不住拔腿狂奔,但却跑没几步就狼狈地跌倒。
她慌忙想起身,那鬼魅般的人影却已来到面前,不发一言地伸出大掌,握住她纤细的颈子,手指缓缓、缓缓地收拢,让她逐渐不能呼吸……
即将死亡的恐惧,让云珞珞不禁失声尖叫──
“不要杀我!哇啊啊──我答应你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她害怕地紧闭双眼,失声惊叫,却忽然感到一阵天摇地动,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被摇散了。
“珞珞?珞珞?”
耳边隐约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别睡了,快点醒来!”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嚷著,接著她的左右脸颊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哇啊!好痛!”
云珞珞骤然睁开眼,一边捂著疼痛的双颊,一边惊魂未定地喘气,就见几个同胞姊姊们聚在自己的床边。
“呃……怎么了?”她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
“还问?你喊得那么大声,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呢!”大姊云朵朵没好气地摇头说道。刚才是她动手捏云珞珞的脸,将她给捏醒的。
“珞珞,你到底是作了什么可怕的恶梦?瞧你吓成那样!”三姊云依依疑惑地睨著她。刚才死命摇晃云珞珞的人就是她。
“嗄?恶梦?”云珞珞愣了愣。
原来,她只是作了一场恶梦。
既然如此,那……那个叫做司徒狂逍的男人,也是出现在她恶梦中的人,而余苍杰的死也不曾发生喽?
倘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太谢天谢地了!
就在云珞珞正要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恶梦的时候,二姊云巧巧忽然发现什么似的,一直盯著她的颈子。
“珞珞,你的脖子怎么了?”
“咦?脖子?我的脖子怎么了吗?”云珞珞疑惑地反问。
“有一块明显的红肿呀!是被虫子咬的吗?”云巧巧顺手将搁在一旁的铜镜拿给云珞珞。
云珞珞定睛一看,脸色忽然大变,手中的镜子也惊愕地滑落,差一点就要摔到地上了。
脖子上的红肿是怎么来的,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那根本不是被虫子咬伤的,而是那个叫司徒狂逍的男人,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又聋、又哑、又瞎的时候,在她颈子上吮吻所留下的痕迹!
既然这痕迹还在,那就表示──昨夜的一切根本不是一场虚幻的恶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云珞珞心神不定,一颗心不由得乱哄哄的。
昨夜那个叫司徒狂逍的男人离开后,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她只记得当她惊魂未定地返回家中时,姊姊们早已熟睡,而她不敢将大家惊醒,一个人躲回了房里。
一定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恐惧感太过强烈,才会让她连作梦也摆月兑不了他的纠缠……
“啧!只不过是一个红肿而已,瞧你吓成那样,会不会太夸张了?”云朵朵不明究理,只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头了。
云珞珞勉强扯动嘴角,僵硬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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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朵笑著安慰道:“放心吧!看起来并不严重,应该过些天就会消了吧!好了,既然大伙儿都起床了,就准备用早膳吧!”
“嗯。”
姊妹们在梳洗过后,正打算要一块儿用膳时,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咦?这么早会是谁呀?”
云朵朵前去开门,讶异地望著眼前的几名官差。
“各位差爷,一大早上门来,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夜里余员外的家人来报案,说员外离奇失踪,不见踪影,今天清晨有人发现余员外在城外的山林中被杀身亡了。”
听见官差的话,云珞珞的脸色瞬间刷白,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所经历的一切,幸好几个姊姊们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因此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余员外?是城北的余苍杰吗?”云巧巧讶异地挑起眉梢,说道:“那么乐善好施的一个大好人,怎么会遇害呢?这真是老天无眼呀!”
“余员外的死,我们感到很遗憾,但是,这跟咱们‘云家绣坊’有什么关系?”云朵朵疑惑地问,不懂一大早官差们跑来告知此事的用意为何?
“怎么没关系?喏,你们瞧仔细了,这条帕子是在余员外的尸体附近找到的。”为首的官差递出一条帕子。
一看见那条帕子,云朵朵立刻伸手接过来。几个姊妹们凑在一块儿瞧个仔细,大伙儿的脸上都写满惊讶。
“这条帕子是……珞珞的。”
帕子上头有著“云家绣坊”的彩云徽记,以及云珞珞的名字,让她们想假装不知道这条帕子的来历都不成。
霎时之间,大伙儿全都转过头来,疑惑地盯著云珞珞。
“珞珞,这是怎么回事?”云朵朵皱眉问道。
云珞珞咬了咬唇,忐忑心慌地说:“这条帕子确实是我的没错,但余员外不是我杀的呀!”
“人当然不可能是你杀的。”云巧巧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连条鱼都不敢杀,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你会杀人。”
“既然这样,这条帕子怎么会出现在余员外的尸体附近?”官差瞪著云珞珞,咄咄逼人地问。
“这……这是因为……”
“珞珞,事关重大,为了你自己的清白,你可要赶紧讲清楚呀!”云依依一脸的紧张不安,就怕自己的妹妹惹祸上身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云珞珞顿时觉得心里的压力好大好大,大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我是因为昨儿个听几名妇人提起一个传说,说是在闰月的月圆之夜,只要到山涧旁寻到一种蓝色蓟草就能得到幸福,所以才想去试看看的……谁知道草没有找著,随身的帕子却被风给吹走,我找也找不到……”
“真是这样?”官差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云珞珞连忙用力地点头。
事实确实是如此,只是她省略了遇见司徒狂逍的事情。
“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既然你追著这条帕子,而帕子又掉落在余员外的尸体附近,你应该不会什么也没发现吧?”
“我……”云珞珞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怎么办?她要不要说?该不该说?
内心的正义感告诉她,必须要把事情的经过勇敢地说出来,可又怕一旦说了,自己的小命真要不保。
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后,一股冲动突然涌上心头,让她决定不顾一切地吐实!
“我追了过去,结果──”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门外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瞬间,她仿佛见鬼似的,浑身僵硬如石。
是司徒狂逍!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发现了这些官差的行动,所以一路跟过来的吗?要是她现在把他供了出来,他会不会痛下杀手,把在场所有人全都杀了灭口?
“结果怎样?说呀!”官差不耐地追问。
“结、结果……结果我什么都没看见,因为这帕子被风吹得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为了追这条帕子还差点迷路,最后只好放弃它,回来了。”
云珞珞僵硬地回答,分神瞥了司徒狂逍一眼,就见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像是很满意她的答案,随即踏著从容的步伐离开了。
辟差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说道:“我瞧你话说得吞吞吐吐的,实在太可疑了!你跟我回衙门去好好地说个清楚!”
“嗳,等等!”云朵朵连忙跳出来维护妹妹。“几位差爷,我妹妹一向胆子小,面对你们怒气冲冲的质问,且问的又是关乎一条人命的大事,她当然会吓得结结巴巴的呀!怎能因此就说她可疑呢?”
“不行,她还是得跟我们回衙门说个清楚!”
辟差正要伸手抓人,一个男子的嗓音突然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辟差们转身,一看见来人,立刻恭敬地行礼。
“唐少爷!”
唐峻飞朝官差们点了点头,而一看见他,云家姊妹们像是看见救星似的,全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唐少爷,你来得正好,这些差爷们光凭一条帕子,就硬要说珞珞跟余员外的命案有关,还要将她带去衙门问话,简直要把珞珞给吓坏了!”
眼前这唐峻飞是泽恩王爷唐靖国的儿子,由于王爷夫人很喜欢“云家绣坊”的东西,常会在唐峻飞的陪同下前来光顾,几次往来之后,彼此也逐渐熟识了起来。
云家姊妹们都感觉得出唐峻飞对云珞珞特别有好感,她们甚至一致认为,倘若当年算命师口中“不平凡的未来”会成真,那么云珞珞的“不平凡的未来”,应该就是嫁入王爷府,享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可惜的是,郎有情,妹却不太有意。云珞珞只将唐峻飞当成兄长、朋友,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愫。
“珞珞跟命案有关?这怎么可能!”唐峻飞一点儿也不相信。
“就是啊!其实她只是无辜地丢失了帕子而已呀!”云朵朵将刚才云珞珞述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后,唐峻飞点点头,对官差说道:“珞珞跟我是好朋友,我对她的个性再清楚不过了,她单纯而善良,不可能跟余苍杰的死有关系的。既然她都说了什么都没看见,那这件事情肯定就跟她毫无关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们可以回去了。”唐峻飞打断了官差的话,说道:“若是县太爷那儿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你们现在该做的是赶紧去找余苍杰被害的线索,别白白浪费时间在这里。瞧,珞珞都被你们吓坏了。”
“是。”
就连县太爷也要对泽恩王爷毕恭毕敬的,既然唐峻飞都这么说了,官差们也只有乖乖听命离开的分儿。
辟差们离开后,云家姊妹们不禁松了一口气。
“多谢唐公子的帮忙,要不然珞珞可真要被那些官差带去衙门了呢!”云朵朵代为道谢。
“别客气,幸好我外出办事,正好经过这里,要不可就麻烦了。”唐峻飞看著云珞珞苍白的脸色,心生不舍地说:“珞珞,不管你碰上什么困难或是麻烦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知道吗?”
云珞珞僵硬地点了点头,还没从瞥见司徒狂逍的震惊之中完全回过神。
“我知道了,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咱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生疏的。”唐峻飞爽朗地笑了笑。
眼看云珞珞的情绪还没乎复过来,云朵朵说道:“珞珞被刚才那些官差们给吓坏了,我看先让她回房去休息一下吧!”
“嗯,多让她休息一会儿吧!那我先走了。”
唐峻飞深深地凝望了云珞珞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
在唐峻飞以及衙门的人都离开之后,云珞珞原想一个人躲回房里静一静的,但是她的姊姊们却将她给拦了下来。
“珞珞,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场,你快点从实招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朵朵关起了大门,转身问道。
“嗄?没有呀!”云珞珞心虚地回避姊姊们的目光。“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呀!”云朵朵摇了摇头,说道:“你或许骗得了别人,但是要骗咱们几个姊姊,还早得很哪!”
“就是嘛!扁是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满了什么事晴没说。一云巧巧也不相信她的“清白”。
“珞珞,快点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余员外的死,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云依依紧张地追问。
“我……我……”云珞珞紧张得咬了咬唇,实在快招架不住姊姊们的连番逼供了。“唉呀!拜托你们别问了行不行?”
“不行!”三个姊姊异口同声地说。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说嘛!”
看著姊姊们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云珞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不能?你的嘴巴又没有被针给缝起来,有什么不能说的?”云朵朵不接受她的拒绝。
“珞珞,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关系到一条人命哪!你若是卷进了这个事件,那可不得了!快点告诉我们,昨晚你所看见、听见的一切,咱们也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呀!”云依依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是……”
“哎唷!云珞珞,我命令你立刻把事情讲清楚、说明白!这样吞吞吐吐的,真要急死人了!”云朵朵气恼地跺了跺脚。
“珞珞,不管你到底碰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只要你说出来,大家都可以帮你想对策,否则若是坏人找上门来,那可怎么办?”
听了这番话,云珞珞原已没什么血色的脸蛋瞬间又更惨白了些。
她很肯定刚刚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个叫做司徒狂逍的男人已经知道这里了。若是他哪天突然后悔,跑来杀光她和姊姊们,那该怎么办?
云珞珞不安地咬了咬唇,被自己可怕的想像给吓坏了。
她自己倒楣,撞见余苍杰被逼死,届时赔上小命也就算了,可姊姊们是无辜的,她怎能让她们不明不白地送命?
天人交战了许久后,云珞珞瞥了眼已紧紧关上的大门,又瞥了眼姊姊们等待她回答的神情,决定豁出去了!
“好,我说!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声张出去喔!”她忐忑不安地提醒著。“除了咱们几个姊妹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说唷!”
“没问题,你快说吧!”
“昨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余苍杰被人害死,而且……我也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云珞珞余悸犹存地说。
“什么?!”云依依惊呼一声。“你看见那个凶手的长相了?是不是面貌狰狞,相当可怕?”
“不。”云珞珞摇了摇头。“他长得很好看,一点儿也不丑怪。”
“啊?竟然有长得很好看的凶手?有比唐公子还好看吗?”云依依讶异之余月兑口问道。
“好看多了,我还没见过比那个男人更俊美的人。”
云珞珞说著,脑中不禁浮现司徒狂逍那张俊魅的脸孔,一颗心也因此狠狠地揪在一块儿。
云朵朵皱眉说道:“现在可不是讨论他到底有多俊美的时候!就算他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冷血凶手的事实!珞珞,既然看见了那个人,刚才为什么不老实说出来呢?”
“因为我答应他,绝对不许对任何人透露半点口风。”
“什么?!你‘答应’他?你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发现了你?!他知道你目睹了一切?”云朵朵愕然问道。
“嗯。”云珞珞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能活著回来?”云朵朵惊讶地问。
“他说可以饶我一命,条件是我绝对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点口风。”云珞珞坦白回答。
“这可真是怪了……他应该要杀了你灭口才对呀!对一个残暴冷酷的杀手来说,没道理放过珞珞的。”
“唔,说得也是。”云巧巧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难道坏人也会有大发慈悲的时候吗?”
“唉呀!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珞珞平安回来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咱们该怎么办才好?那个杀手随时有可能反悔,回头来杀咱们灭口呀!”云依依满心不安地问。
几个姊妹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禁发毛。
“那杀手连余员外这种大善人都下得了手,咱们这些平时没烧好香、也没做善事的人,说不定会死得更凄惨哪!”
“那该怎么办才好?”
几个姊妹们心慌慌地沉吟了许久,最后云巧巧开口说道:“看来为了保命,我们必须暂时先离开绣坊了。”
“什么?可要是咱们都离开了,那绣坊的生意怎么办?难道要关门大吉吗?”云朵朵皱起眉头。
“姊姊呀!要是咱们的小命不保,就什么生意都别想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唔,也是啦……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云朵朵虽然不太愿意,但时势所逼,也只能暂时妥协了。“但是,咱们该去哪儿避避呢?”
云巧巧想了想后,说道:“依我看,若是咱们四姊妹一块儿行动,目标太明显了,不如各自避难,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云朵朵点头认同。“有道理。不过各自行动的话,该上哪儿去呢?”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四姊妹又陷入一阵沉吟。
“我去投奔风表哥好了。他不是开了一间镖局吗?那儿肯定有很多武功高强的人可以保护我。”云依依最先想到了去处。
她口中的那位风表哥,其实是个跟她们根本没什么交情的远房表亲,彼此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但是看在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的分上,他应该会愿意收留她一阵子吧?
“我去江南吧!顺便考察一下江南一带的绣坊。”
云朵朵不愧是绣坊的大姊,就连逃难也不忘生意。
“那我往北方去吧!”云巧巧说道。
“北方?为什么?”
“不为什么,最近天气好热,往北走会凉快一些。”
云巧巧随兴的理由令姊妹们差点昏倒。
“那我呢?”云珞珞有些慌了。
懊去哪儿避避风头?她的心里可是一点儿谱也没有啊!
“你还不简单?去投靠唐公子就行了呀!”云朵朵说道。
“对呀!他刚才不也说了,若你有什么困难或麻烦,尽避去找他。他一定会愿意收留你住一阵子的,说不定还巴不得你一住进去就永远别离开呢!”
听姊姊们这么说,云珞珞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尴尬。
如果可以选择,她实在不希望让唐峻飞对自己抱持著过多的期望,但眼前除了去投靠唐峻飞之外,自己好像也没其他更好的去处了。
唉,也罢,或许借住在王爷府的期间,她能找到适当的机会和唐峻飞说个清楚,让他别再对自己有所期待,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决定好各自的去处之后,姊妹们立刻收拾行李,各自离开。
她们走得匆忙,因此完全没有察觉到,在对街的酒馆二楼,有一双墨黑的眼瞳冷冷地看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