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了一夜,大雨依旧。
滂沱的雨势仿佛想将世间万物全淹没似的,不但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反而愈下愈猛烈了。
睡梦中的云巧巧被那擂鼓般的雨声给扰醒,她睁开惺忪的眼眸,映入眼帘的一堵赤果胸膛令仍迷迷糊糊的她怔了怔。
她缓缓地仰头,直到看见关夜痕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时,整个人猛地一僵,甚至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残存的瞌睡虫顿时被吓跑了,她也同时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想起他是如何亲吻她、如何撩拨她、如何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停、停、停!
云巧巧连忙拉回思绪,没有勇气继续“回味”那些太过火热的片段,但却忍不住偷偷瞅著他沉睡的俊颜。
早在金湖镇的“悦方客栈”外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男人不仅俊美无俦,还透著一股邪魅的气息,但想不到他竟然邪恶得如此彻底,不但对她这样又那样,简直把能做的“坏事”都做绝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
云巧巧面红耳赤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穿上衣裳吧!否则他若是突然醒来,而他们都还未著寸缕……天哪!她不敢再想下去……云巧巧屏住气息,悄悄地将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移开,但目光一移,不小心瞥见他赤果壮硕的胸膛、结实的腰月复以及……以及更多不该看到的地方……轰的一声,她的双颊像是突然著火似的,烫得不像话。
一时的心慌意乱,害她原本抓著他手臂的手不小心一松,他的手臂就再度“搂”回了她身上,而男性的大掌好死不死就正巧覆在她赤果的酥胸,让她的心跳顿时像外头大雨一样狂乱。
她羞窘地瞥了关夜痕一眼,见他似乎没醒来,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红著脸再度试著将他的手臂移开。
为了避免刚才的意外重演,这回云巧巧很小心地将目光放在他的颈部以上,然而盯著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却又害她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移开关夜痕的手臂之后,她总算能顺利起身,见他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便迅速拾起已经干了的衣裳,手忙脚乱地穿上。
她以为这一连串小心翼翼的举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岂料穿好衣裳一转身,却冷不防对上一双熠熠的黑眸,吓得她差点发出惊呼。
“呃……呃……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云巧巧尴尬地胀红了脸,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事实上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醒来好一会儿了。”关夜痕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慌乱无措的模样,好整以暇地回答。
老天!他什么时候醒的?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刚才手忙脚乱穿衣裳的画面,没被他瞧见吧?
云巧巧满脸心虚与困窘,一双眸子左瞄右瞟的,就是不敢溜向他“春光无限”的赤果身躯。
相对于她的手足无措,关夜痕就显得自在多了,他半坐起身,斜靠在墙边,整个人显得从容而优雅──尽避他身上一丝不挂。
其实,他比她还早就醒了,只是仍闭著眼睛假寐,所以她刚才试图移开他手臂时所发生的“意外”,他不但知道得一清二楚,掌中丰乳的温热柔软触感更是令他差点忍不住忘情地抚弄起来。
他盯著云巧巧,她那一脸羞窘不自在的神情,让他想起了昨天的那场欢爱,回想起她意乱情迷时的娇媚神情,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她是他的了──这让他心情愉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满足涌上心头。
云巧巧不小心瞥见他那抹俊魅迷人的笑容,心跳的速度瞬间失去了控制,她慌慌张张地转身,就怕再看下去,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了去。
“既……既然……你也醒了……那……那……你的衣服可以……呃……可以穿起来了……”
必夜痕看出她的害羞,所以没有开口取笑她的慌乱,甚至从善如流地起身穿好衣服。
“你的伤,还疼吗?”尽避知道她的伤没有大碍,关夜痕仍是挂心。
云巧巧一愣,摇了摇头。“不疼了,只要不做出较大的动作,牵动到伤口,就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伤并不严重,经过他仔细的处理再加上休息了一夜,此时更是好转许多。
坦白说,若不是他突然这么问,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受伤的事情。
“嗯,那就好。”关夜痕点点头,听她这么说,他放心多了。
他转头打量山洞外的雨势,眉头微微皱起。
看样子,这场大雨一时半刻还不会停,如果他们不冒雨离开的话,不知道还得等上几个时辰?
他迅速衡量了一下此刻的情况,她的伤虽然没有大碍,但毕竟还没完全愈合,不适合淋雨,索性就在这里多待些时候吧!
“我离开一下,顶多半个时辰,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啊?雨这么大,你要去哪儿?”
“我得去张罗一些东西过来才行,你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简短交代后,关夜痕便转身走了出去,挺拔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大雨中。
云巧巧细致的眉心蹙了起来,此刻天候已凉,又下著这么大的雨,很容易染上风寒的。
倘若他真的病了,到时候遇上有人追杀,他就算武功再高强多少也会受到影响,万一要是……咦?等等!她干么这么替他担心?
云巧巧暗暗一惊,心情瞬间变得既混乱又矛盾。
她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愈来愈在乎关夜痕,甚至无法控制地担心起他的安危,而这样的情绪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心绪纷乱间,她不禁回想起昨天的那场欢爱。
当时,虽然关夜痕根本没给她任何说不的机会,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她自己并没有极力反抗。
她究竟是怎么了?
虽然说他邪肆的撩拨是如此的难以抗拒,他火热的挑逗是如此的难以招架,但是她似乎也不厌恶他的亲吻与触碰,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意乱情迷,沉溺在他所掀起的狂潮之中……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他对她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某个答案隐隐浮上心头,而那让云巧巧心惊不已。
“不行!不能这样……”她的双手轻按著急遽跳动的心口,像是想藉此平复为他而激动的心绪。
身为杀手首领的关夜痕,不是一个她应该去爱的男人,这一点,云巧巧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而她更清楚的是──倘若她再继续待在关夜痕的身边,只怕她对他将不只是有点动心,必定会无法自拔地沉溺不去了。
云巧巧心慌意乱,脑中浮现的念头是──她必须快点逃开!唯有远远地离开这个男人,才能管住自己不听话的心。
对!就是这样!
她其实早就打算要找机会逃走的不是吗?现在关夜痕暂时离开了,这正是她逃跑的大好机会!
尽避这样的决定让她的心泛起了一阵阵揪疼,但是云巧巧告诉自己──她必须趁现在还来得及的时候离开,否则若是等到她真的爱惨了他,那一切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像是不给自己再有半点迟疑的机会,云巧巧立刻迈开步伐走出山洞,朝著关夜痕刚才离去的另一个方向匆忙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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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过一转眼的时间,狂猛的雨势就将云巧巧打得浑身湿透,她甚至连要睁开双眼都显得有些吃力。
她狼狈地走在陌生的山林间,几度因为天雨路滑而差点摔倒,肩上的伤甚至也开始隐隐泛疼,但是她不许自己的脚步稍有迟疑。既然已经决定逃开,她就得逃得彻底才行。
只是,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顺著直觉继续朝著前方走著。
甭单无助的感觉揪扯著她的心,或许是心绪纷乱再加上大雨模糊了视线,让她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的地面有什么异样,直到突然一脚踩空,这时才惊觉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反应。
“哇啊──”
在她的惊呼声中,云巧巧狼狈地摔进了一个约莫两个人高度的洞里。幸好大雨让地面的泥土下那么坚硬,不至于摔出什么伤来。
“天哪!怎么会有这个洞?”
云巧巧忍疼左右打量著,看来这是猎户设下的陷阱,用来诱捕野兽用的,想不到她却误触陷阱,掉了下来。
“怎么办?”她忧心地皱起眉头。
这样的高度,她根本爬不上去,而这个大洞里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任何能够辅助她攀爬出去的东西。
照这个情形看来,除非等猎户前来查看这个陷阱,否则她根本别想出去,但是谁会在大雨时前来查看呢?
“这下子真的惨了。”云巧巧顿时感到绝望与害怕。
倘若在她受困陷阱的这段期间内,有其他凶禽猛兽也掉进来,那该怎么办?她说不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怕的猜测让她的脸色更显苍白,但又无能为力,而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更让她觉得害怕无助。
算算时间,关夜痕应该已经返回那个山洞了吧?发现她不知去向,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他会不会来找她?会不会来救她?
不知道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云巧巧的内心深处相信关夜痕会来找她,但……他能找到这里来吗?他找得到她吗?
随著时间不断地流逝,云巧巧的心情也愈来愈不安,大雨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冷得不停哆嗦,整个人无助地蜷缩起来,却仍感不到一丝温暖。
或许她就快要死了,就算不是被某只倒楣摔进陷阱的猛兽给吃了,只怕再过不久也要冷死在这里。
她闭上眼,感觉脑袋又疼又胀,意识也变得有些昏昏然,然而关夜痕那俊美挺拔的身影却反而清晰地浮现脑海。
真是奇怪,明明是她自己想要快点逃离关夜痕的身边,然而在这可能快死去的时刻,她却又希望他陪在她的身旁……就在云巧巧以为自己将一边想著关夜痕一边死去的时候,忽然感觉有某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地出现在她身旁。
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发出了惊惧的叫喊,但其实她的声音根本虚弱到几乎听不见。
她抬起头来,没有看见预期中的猛虎或豹子,却看见了关夜痕那张俊美无俦却蕴含怒气的脸孔。
是她真的快冻死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吗?
云巧巧伸出冰冷颤抖的手,触碰到他的脸,发现他湿透的俊颜虽也是冰冰凉凉的,但却是非常真实的存在!这表示眼前的这个人是“活生生”的,并非只是出于她的幻想!
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股力量,让原本已虚弱不堪的云巧巧忽然激动地扑进关夜痕的怀里。
此时此刻,她早已忘了是自己趁著他不在的时候偷偷逃离,现在的她只想放纵自己一直一直地待在他宽阔的怀抱中。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你找不到我了……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激动的情绪再加上早已透支的体力,使得她虚弱地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再也不堪负荷地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关夜痕的怀里。
必夜痕在刚找到她的时候,本来是铁色铁青、怒气腾腾的,但是在她主动扑进他怀抱的时候,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而在听见她呓语般的低喃时,脸色又更好了一些,最后在她晕死在自己怀中时,所有的情绪全被担忧给取代。
“你这麻烦的女人!”关夜痕嘴上虽是这么说,双手却以温柔的力道紧抱住她虚弱的身子,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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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山洞后,关夜痕心情复杂地瞪著昏迷不醒的人儿,不知道该不该直接一把将她给掐死?
罢才他一返回山洞,下意识地搜寻她的身影,却发现她不见踪影,错愕得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雨下得这么猛烈,她又受了伤,因此他压根儿没有想过她会离开山洞,而一发现她不见了,第一个闪过他脑海的念头是──该不会是那些意图抓他去领赏金的人发现了这里,将她给抓走了吧?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之处,现场没有任何挣扎抗拒的痕迹,而山洞入口附近雨淋不到的泥地上,也没有杂沓的脚印。
除了他的脚印之外,就只有另一个人的脚印,而那个人不是她还会有谁?也就是说──是她自己离开的!
这个发现让关夜痕既惊且怒,然而在震怒的情绪之中,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而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立刻将她给逮回来,然后狠狠地惩罚这个不乖乖听话的女人。
麻烦的是这场大雨将她的足迹消去了,他不知道她究竟往哪儿去,只能在偌大的山林里漫无头绪地找那小小的身影。
一种陌生却又有那么一点熟悉的焦虑感猛地袭上心头,他都几乎快忘了在很久很久的从前,他也是会焦虑、会惊慌的……要尽快找到云巧巧的念头不容他多想,他挥开脑中那些久远且不甚愉快的记忆后,四处寻找她的身影,然而却始终一无所获,这让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就在他以为她真的已如她所愿地躲至他寻不到的地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陷阱以及陷阱底下的那抹熟悉身影!
一看见她,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除此之外,还有著强烈的愤怒及其他来不及分辨的情绪。
他立刻纵身跃至她的身边,想要狠狠教训这个让他担足了心的小女人,想不到她却突然扑进了他的怀中,不仅紧紧搂著他,还说了那些话,害他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唉……”关夜痕轻叹了一口气,瞅著她苍白的脸色,赶紧挥开复杂的情绪,仔细地检视她有无受伤。?除了原本的肩伤之外,她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只是雨淋得太久又一直没有进食,才会体力不支晕倒了。
在确定她的情况并不严重之后,关夜痕才真正松了口气,一颗悬著的心也安了下来。
他动作俐落地褪尽她湿透的衣裳,并重新处理她的肩伤后,拿出一条干爽的毯子将她冷得不停打颤的身子密密地包裹起来。
罢才他外出,就是为了替他们张罗一些东西。他找到了一间猎户的小屋,屋里空无一人,灶上却搁了一锅热呼呼刚煮好的汤,看样子猎户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离开屋子。
他没有时间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猎户,便自作主张地取走屋内的两条毯子及一些干柴,再找了块防水的布将这些东西仔细地包裹起来,想到云巧巧虚弱受寒的身子,他甚至连那锅热汤和碗瓢都不嫌麻烦地带了回来。
离开小屋之前,他没有忘了要在桌上留下一些银子,那金额买下这所有的东西应是绰绰有余了。
必夜痕先用带回来的木柴生火,接著也褪去自己身上的湿衣,随意拿起另一条毯子披在身上后,再去查看一下他带回来的那锅热汤。
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原本热呼呼的汤已经不再那么热烫,不过这样也好,微温的热度比较好入口,不至于烫口。
他盛了一碗汤,来到云巧巧身边,试著将她唤醒。
“巧巧?巧巧?”
一会儿后,云巧巧缓缓地睁开双眼,但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必夜痕将她扶起,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并将手中的碗递到她的唇边。
“来,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云巧巧乖顺地喝下,身子立刻暖和许多,但整个人还是十分虚弱乏力,而他的怀抱又是那么的温暖厚实,一阵睡意袭来,让她的眼皮再度变得沉重。
看著她那虚弱昏沉的模样,才刚喝了汤又要睡去,关夜痕真是又气又不知道该拿她怎办才好。
“我不是要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吗?你不知道外头下著大雨吗?为什么要跑出去,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其实并没有期望她会真的开口回答,然而半梦半醒中的人儿却呓语似的轻喃:“……因为……怕……”
“你说什么?你怕什么?”
必夜痕低下头,努力想听清楚她的话,因为几乎陷入昏睡状态的云巧巧,声音实在细若蚊蚋。
“……我怕……不走……会爱上你……”
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呓语,关夜痕有一瞬间呆愣住,没想到她逃离的原因竟是如此。
“那你爱上我了吗?”他急忙地追问。
“……%$@……”这回云巧巧咕哝了些含糊不清的字句后,随即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你──”瞪著熟睡的人儿,关夜痕的眉心倏地皱紧。
若不是顾虑到她的身子太过虚弱需要休息,他真想动手将她摇醒,叫她先把话说清楚了再睡!
真的吗?她爱上他了吗??一想起她的呓语,关夜痕的心底仿佛有道热流汩汩地涌出。
望著昏睡的人儿,他勾起嘴角,那抹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如愿以偿地拥有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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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清晨,天色尚未完全明亮,山洞外一片朦胧。
必夜痕躺在云巧巧的身边,静静地聆听著外头浙沥的雨声。
记忆中,他似乎不曾有过像现在这般平静的时刻,好像外界的纷纷扰扰完全与他无关,而这份平静却反而在他的心底掀起一阵阵的波澜。
他闭上眼,脑中蓦地浮现义父关驰天那张严峻冷酷的面孔以及那双狂鸷阴狠的眼眸。
他不禁想,倘若当年他没被义父收养,现在的他是否会像个寻常老百姓一样,过著平静安稳的生活?
不过……若是当年没有义父的出现,只怕他早在多年前就已丧命在一头猛虎的尖牙利爪下了吧!
身边的人儿忽然有了细微的动静,拉回了关夜痕的思绪,他转头一看,正好瞧见云巧巧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眸。
在经过一整晚彻底的休息之后,她已恢复了体力,脸色也恢复了红润,不再苍白得吓人了。
“咦?”
云巧巧愣愣地看著关夜痕的俊颜,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摔进那个陷阱,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吧?”
在关夜痕“好心”的提醒下,云巧巧的脑子瞬间清醒,当然也立刻想起了自己溜出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正当她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时,目光忽然瞥见火堆旁两人的衣物,让她意识到彼此都光果著身子,白皙的双颊立刻染上一抹美丽的绯红。
看著她面红耳赤的娇羞模样,关夜痕忽地想起她陷入昏迷之前的呓语──我怕……不走……会爱上你……她怕爱上他,所以想要逃离?那么她的心是否真的已经属于他呢?
必夜痕的黑眸闪动著炽热的光芒,一股蠢动的被她那娇媚羞涩的神情给挑惹起来。?“我说过,对于那些胆敢叛逃的手下,情节轻者我会断了他们的脚筋或手筋,你要选哪一个?”他邪恶地逗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问。
“嗄?”云巧巧一脸错愕,显然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反应让关夜痕的唇边勾出一抹笑,眸光愈来愈火热。
“如果你两样都不想选的话,我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惩罚你的不听话。”他状似大方,难得“好商量”地说。
“什么方式?”云巧巧月兑口问。
必夜痕的回答是一把扯掉她身上那条毯子,让她美丽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云巧巧立刻胀红了脸,还来不及遮掩,他的大掌就已放肆地在她身上游移,瞬间点燃了她体内的火苗。
霎时之间,山洞内回荡著她拚命想压抑却抑制不了的娇吟。?她那娇媚的喘息和动情的神态,将关夜痕体内的火焰撩拨得更加炽烈,一股迫不及待想立刻占有她的念头,让他急切地寻到了她腿间销魂的入口,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入。
“啊──”云巧巧的眉心轻蹙了起来。
她私密的花径还没为他准备好,让她有些难以承受他强悍的进袭,而那无法避免的疼痛与不适令她想要退缩,但是他却不许她这么做,有力的手臂紧搂著她的纤腰,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他放纵自己的狂野地驰骋,而那火热激情的进攻不一会儿就让云巧巧变得温热湿润,原先的疼痛也随即被一波波销魂的快感给取代。
交缠的肢体、紊乱的呼息,他不断地掠夺、索取,而她臣服地包容、给予,最后两人一同到达了的极致颠狂……激情过后,山洞内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即使不是头一回与他发生肌肤之亲,云巧巧还是羞得没有勇气看向关夜痕的俊脸,目光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才好,左瞄右瞟之际,赫然瞥见他身上竟有好多可怕的伤痕。
她震惊地怔住了,一颗心蓦地狠狠揪紧。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果裎相对,但是先前她太过于害羞,就算不小心瞥见他赤果的身体,也都匆匆转移目光,不敢多注视片刻,所以不曾发现他身上这些沭目惊心的伤痕。
那些伤看起来年代久远,大多已经淡去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可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他的身上散布著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云巧巧的脸色微微一白,她实在不敢想像他到底受过多少伤?究竟曾伤得多重?他是否曾有好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的可怕经历?
“你时常遭到仇家追杀吗?”她轻声地问道。
“追杀?不,从没有仇家能活著来追杀我。”关夜痕这话虽说得自负,却也不假,完全符合事实。
凭他的身手及武艺,还没有哪个仇家有本事能活著来追杀他。
“那你身上这些可怕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云巧巧的嗓音有些颤抖,她忍不住伸手轻触他胸膛的伤痕,心里好不舍。
她的疑问、她的触碰,让关夜痕猛地一僵,多年前的往事突然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他身上那些早已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被狠狠撕扯开来,引起一阵阵剧烈的痛楚。
云巧巧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下来,她疑惑地仰头,却看见他的浓眉皱起、俊脸紧绷的模样。
那像是在咬牙压抑情绪、努力想挥开痛苦记忆的神情,让她心口的疼痛又更强烈了几分。
她忽然感到后悔了,她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反正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想知道,你就当作我什么也没问吧!”
听著她善解人意的话,望著她那盈满担忧的眼眸,关夜痕的心底仿佛滑过一道暖流,那些疼痛的感觉也奇异地淡化、散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地开口。
“我身上的伤,每一道,都是我义父砍出来的。”
“什么?”云巧巧倒抽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答案。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义父是谁,更不知道他义父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既然是义父,又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义子下这种毒手?
她的震惊让关夜痕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自嘲的微笑,缓缓说出从没有对任何人提及的过往──他是个孤儿,自从有记忆以来,就在街头跟著一群穷要饭的混在一块。
大约五岁或是六岁那年,他饿到独自跑进山林之中,想要采些果实来吃,却不幸碰上了一头猛虎,差点将他瘦小的身体给撕了。
那时有个男人出手击毙那头猛虎,不仅救了他,还将他带走,而这个男人就是后来收养他的义父──关驰天。
必驰天是个武功高强的杀手,生性阴狠残酷,救他是因为膝下无子,想找个资质不差的男孩来培养,而他正好被关驰天给相中了。
义父对他的教导十分严厉,说是冷血无情也丝毫不为过。自从教他武功开始,每回过招义父从不点到为止,手中长剑真的朝他的身体砍下。
有好几次,他伤重得必须在床榻躺上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养好了伤,面对的不是关心的慰问,而是另一波更加严厉的训练。
在他十八岁那年,生平第一次在义父伤到他之前,手中的剑就先抵住义父的咽喉,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一刀杀了那个救了他却也折磨了他十多年的男人,但他终究下不了手。
然而那一瞬间的迟疑,换来的却是义父毫不留情的回击,狠狠地一刀刺入他的胸口,差点要了他的命。
不过从那次之后,义父便不再教他武功,也不再与他过招,甚至还宣布退隐,将手底下的那群杀手交由他接手管理。
六年过去了,义父也过世了,他早已学会不沉溺于过往,而他也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多年前那些惨痛不堪的回忆……手臂上突然泛开的一阵湿意,让关夜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哭了。
必夜痕伸手为她拭去泪水,眸光怔怔地盯著指尖晶莹的泪珠出神,仿佛那是世上最稀罕的珍宝。
这是她为他心疼的泪水!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从不曾有任何人为他心疼落泪,而现在这小女人却哭得无法自抑……一股前所未有的激狂情绪倏地涌上心头,他忽然低头狠狠吻住怀中的女人,紧紧搂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像是恨不得将她完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也不愿放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