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
“老爷,辰云今年二十七了吧!”
在聂家大厅,两老正悠闲地吃着下午茶,猛然一个念头跑进了聂夫人的脑中,她怔忡一愣!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差点儿给忘了呢?
敝只怪辰云这孩子老将家里当客栈,高兴时回来睡上一宿,不高兴时十天半个月,甚至有时长达半年见不到人影。无怪乎他两老连想都不敢想他,省得伤心哟!
但这件事可重要了,乃攸关辰云的性命,他们可不能再逃避了。
“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现在是几月啦?”聂子威击腿低喊了声,这可是他们聂家的一桩大事,不得不防。
“十一月了。”聂夫人眼底也浮现了担忧之色。
“什么!这么说,不就剩下不到两个月!”
天,两个月内辰云这孩子回不回来都成问题,怎么替他办喜事呀!
“是啊!连新娘的影子都不知在哪儿呢!”聂夫人摇摇头,一脸的隐忧。
“问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上哪儿找个姑娘自愿嫁给咱们那个四海为家,又放荡贪玩的儿子?”
偏偏寒云又去北方批货办事,这么急的事也不知该找谁商量。
“找优优吧!她机灵聪明,说不定认识什么大家闺秀,可以从中介绍介绍。”
聂夫人立即想起了她那个宝贝媳妇卜优优。
“还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呢?优优一定有法子的。时间紧迫,快……快去找她商议商议。”
“好,你别催,我这就去。”聂夫人瞟了丈夫那一脸急样,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
自从婆婆离去后,优优就一个人窝在窗口,手支着下巴,神色凝重,俨然一副慎重思考的模样。
要她替辰云找个老婆,这可就稀奇了!
坦白说,她嫁来聂家近一年了,与她那小叔打照面的时间,零零碎碎加起来还不到一天吧!对这么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会让人摆布,要他娶谁就娶谁!
可是,婆婆坚持务必得在年底前为他完婚,就算他不在场,也要找他表妹来替他迎娶。
天,这样像话吗?
手指头伸出来直着数、倒着数,所剩下的时间永远是四十五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为他找到一房媳妇吗?
唉!婆婆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想想她卜优优虽然闺房之交不少,美丽大方、温柔动人的也有,偏偏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哪家小姐会自愿嫁给一个三天两头,哦!不,应该说三年两头见不到人的丈夫。说不定嫁过来两三年了,在外逍遥自在的聂辰云还不知道自己已有了家室呢!
这样的笑话,非得她卜优优来闹吗?
“小姐,你瞧这盆水仙开得多美呀!放在窗台上恰到好处。”
丫环小宣宣捧着一盆水仙进门,一边叨念着,一边将它搁在优优眼前,但她却像不为所动似的,还是维持那望天的表情。
“小姐,你怎么不说说话呢?难道不漂亮?”小宣宣俯一瞧,这才发现优优双眼无神地往上吊,一副无奈的模样。
“哦,我懂了。小姐是思念姑爷是吧?”小宣宣自以为聪明的说着。
“你别吵好不好?我正一肚子苦水没处吐呢!”优优瞪了她一眼。她最受不了小宣宣老爱用一些“思念姑爷”、“爱死姑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恶不恶心嘛!
虽然她也不否认,寒云只要一出远门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但那种思君念郎的感觉只能自己去体会,经由别人,尤其是小宣宣那张三八嘴里说出来,还真有点儿奇怪,一种美美的感觉就平白无故地被她糟蹋了。
“怎么?是谁惹了你呀?”
小宣宣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于是端坐在优优面前,等着听她诉苦。
“小宣宣,我问你,你觉得二少爷辰云这个人怎么样?”优优挑眉睨视着她。
“二少爷!你怎么会突然间提起他呢?我曾听别的丫环和小厮们说过,二少爷一天到晚都在外头鬼混,回家就是他钱花光了要伸手拿钱的时候,老爷、夫人,甚至是姑爷都拿他没办法耶!”
小宣宣又开始把她从别人那儿所听到的八卦消息渲染开来,这可是她最拿手的本事。
“可是寒云说他并不坏,只是有难言的苦衷。”优优歪着头,沉思道。
“那是他们兄弟情深,说出来安慰自己的。连这个你也相信!”小宣宣摇摇头,感叹向来聪明的小姐怎么变笨了。
“唉,好烦哟!不管这些了啦!我再问你,倘若要给辰云找媳妇,你想谁会嫁他?”优优终于说出沉闷在心中的死结。
“我想大概除了傻子,要不就是对聂家产业有企图心的人罗!否则,谁会将一生幸福给埋葬了呀!”
小宣宣倒说的头头是道,让优优连一点反驳的空隙也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娘刚刚来求我替他找妻子耶!你听清楚没,是‘求’的喔!”优优的表情顿时像陷入千年寒窑似的。
“你是说老夫人来‘求’你替二少爷找老婆?”小宣宣那双本已够圆滚的眼睛登时瞪得比铜铃还大,眼珠子差点就掉了下来。
“烦哟!”优优索性将整个脑袋都挂在窗棂上。
她一向自诩有媲美孔明的聪明头脑,怎奈这回真的难倒她了;想不到作媒不简单,作这种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媒更难。
然而新娘是谁?到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咦——咱们可以去找彩衣姑娘商量商量嘛!前阵子她来府中找你聊天时,我注意过她,倒觉得她和二少爷满匹配的。”
小宣宣已自得其乐的玩起“乱点鸳鸯谱”的游戏来了。
优优撇过脸,疑惑地看着小宣宣,“成吗?他们当真匹配?”
事到如今,她整个脑子已杂乱无章了,管它行得通行不通,试试总无妨嘛!
“成!你想想看,二少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彩衣姑娘娇艳可爱、聪明大方,不是挺搭的。”小宣宣忙不迭地施展她那舌粲莲花的本事。
“是……是挺搭的。但彩衣又不笨啊!谤本不符合你刚才所说的什么傻子还有攀权附贵的条件,你说她会答应吗?”
“这就得有劳小姐你那张嘴罗!”
“这……不行,我身为她的好友,绝不能害她!这可是有关她一辈子的幸福耶!”优优临时又打了退堂鼓。
小宣宣闻言,也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小姐说的没错,“女怕嫁错郎”,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啊!
“小姐,你不妨去问问。若不成,咱们再另外想主意罗!说不定彩衣小姐早就喜欢上了二少爷也说不定呢!”
“会吗?他们好像还没机会碰过面,谁会喜欢上一个不认识的人?”优优喂她一记卫生眼,挑着她的语病说。
“哎呀!反正去问问又不会少块肉。何况彩衣姑娘前阵子已和她父母搬来前面的镇上,路途又不远,就当作趁机拜访他们好了。”
“也好吧!事到如今,只好试试看罗!”
向来乐观的优优听完一笑,但愿此行不是徒劳啊!
***
优优乘着轿,在聂府护卫江强的保护下,经过一个上午的脚程,来到了上游一个名为丰村的小镇。
彩衣与父亲冷笑天和母亲蓝樱于上个月搬来此一镇上,因为此地民风朴实、人情味浓,再加上冷笑天认为彩衣今年已十六,已臻及笄之年,倘若再窝在幽谷中,必定会成为老姑婆,所以,劝妻子带她来到较热闹的镇上定居下来,希望能替彩衣制造一些机会。
优优一到达,就迫不及待的将一切经过告诉了她……
“彩衣,你说我该怎么办嘛?”优优苦着一张脸问道。
“你别急嘛!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遇上这种事,彩衣也没主意了,只好暂且安抚她罗!
“我……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优优欲言又止,真不知该怎么将小宣宣的蠢办法告诉她。
“优优姊,你有话就直说吧!凭咱们俩的感情,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彩衣对她展开一抹比春日还娇艳的笑容,试着抚平她微皱的秀眉。
“我……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心上人?”听彩衣这么说,优优原本揣在胸口的不安感终于消化了许多。于是,她支支吾吾的问道。
“我——”彩衣登时俏红了脸蛋,羞赧的道:“优优姊,你怎么这么问嘛!这要我怎么回答?”
“看你这模样,是有心上人了?”优优彷若发现新大陆般开心地道,一时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我……我不知道啦!”彩衣跺了跺脚,端杯茶放在唇边啜饮着,以掩饰自己脸红心跳的呆样。
“那是好事,害什么羞嘛!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一大堆好奇的问题,全由优优口中一古脑儿问出。
“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面,还大吵了一架,但就是不知道他姓啥名谁?”彩衣垂下了肩膀。
“怎么会这样呢?别担心,相逢自是有缘,相信缘份到了,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这下倒换成优优安慰她了。优优看了看天色,有些无奈地说:“天色不早了,那我回去了。”
既然女主角已有了心上人,她还留下来干嘛呢?不如早点儿回去想办法才是。
“你才刚到,在这儿用过午膳再走嘛!还有,你刚才要说的话怎么只说一半,接下来呢?我可以帮得上什么忙吗?”彩衣急忙挽留她。
优优摇头一笑,说了几句彩衣听不懂的话,“没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靶情的事不能勉强,你帮不上忙的。”
“不管我能不能帮忙,你还是留下来吃顿饭嘛!我正准备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呢!她就住在对街,名叫沈融儿,是个很漂亮迷人的女孩儿哟!她答应要过来我这儿,让我招呼一顿的。”
优优一听见有女孩儿,眼睛马上一亮,简直成了“见女眼开”的媒人婆了!就是不知那位姑娘成不成。
“好,那我留下来叨扰一顿了。”反正碰碰运气吧!她只好消极地这么想了。
***
“融儿,这位是优优姊,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哟!她就住在洛阳镇上,是‘江南织坊’的大少女乃女乃。”
融儿刚踏进冷家,就被彩衣拉进了她的闺房,向她介绍着优优。
“我和彩衣同年,也可以喊你一声优优姊吗?优优姊,你好漂亮。”融儿一双翦水秋瞳不停地眨呀眨的,配上那一口小巧丰润的微扬唇瓣,像极了一个精巧细致的可爱女圭女圭。
优优对她第一眼的感觉就称得上是“好极了”!
“你叫融儿?我虚长你一两岁,你当然可以喊我优优姊罗!”优优亲切地说着,并细细审视眼前这位慧黠灵巧的女孩儿。
她会是辰云的克星吗?那家伙就是得找一个比他还聪明的女孩来压他。
“我姓沈,就住在对街。彩衣他们刚搬来的那天,我们就认识了。”
“那天才好玩呢!我们才刚下马车,融儿就好心地跑来帮忙咱们搬东西,弄得她一身是汗,还让我和爹娘不好意思得好久呢!”彩衣一回忆起当天情景,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我们的感情也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彩衣搬来咱们镇上,我好开心呢!因为两年前我爹娘不幸意外丧生,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孤单地独自生活。可是,彩衣一来,我就有朋友了。”融儿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仿佛早已忘了自己命运中的不幸,她这种豁达开朗的个性让优优好生佩服。
“融儿,这两年可真难为你了,你一个女孩儿家,靠什么生活呢?”优优埋在心底的那股恻隐之情,又开始泛滥成灾。
“这你放心。我爹娘生前留有一块地,我把它租了出去,靠一些田租过日子。反正我一个人,只要三餐解决了,就什么都解决啦!”
融儿努力将内心那抹伤心压抑下来,以一种活泼灵动的笑容表现于外:她并不愿让大伙为她担忧。
“融儿,有件事优优姊想麻烦你,我知道这件事关系着一个女孩子的名节,但我实在没法子可想了。”优优发觉自己又得老调重弹了,不禁感到汗颜。
“名节!什么事情那么严重啊?说来听听嘛!说不定我会答应哟!”融儿的个性极为洒月兑,所以,说话也从不拖泥带水。
“就是嘛!罢才优优姊也是这样,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彩衣也觉得优优今天挺不对劲的!她婆婆要她帮忙找媳妇的确是个难题,但她好像想到了办法又不说出,这样下去她们也帮不上忙呀!
偏偏她又扯到了什么名节,莫非——
彩衣张口结舌的看着优优说:“难道你刚才是想找我当聂家二媳妇,当我说我有了心上人后,你便放弃了?”
优优难为情地点点头。
“那现在你又把对象转到了融儿身上?”彩衣难以置信地看着融儿。
“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啊!什么找媳妇,又要替谁找媳妇呢?”融儿歪着头,一副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的模样。
“哎呀!我倒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喔!融儿,你有没有兴趣嫁进聂家当优优的妯娌?”这下子可换成彩衣兴奋了,她莫非期待好事能成。
“彩衣,你这么说,我更不懂了。”融儿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遇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
优优奇怪,彩衣更奇怪!
“我来说好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婆婆急着要在年底前为我小叔辰云娶妻,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只表示无论如何非得在剩下的四十几天里为辰云安排好一门亲事。令我烦的是,她竟将这苦差事交给我,你说该怎么办?”优优将这件事的经过娓娓诉说着。
“他有隐疾吗?还是相貌不扬?”
这是闪过融儿脑海里唯一的猜测。除此之外,她想不透堂堂江南织纺二少爷何需为婚事伤脑筋呢?
“不是,不是……他长得俊逸非凡、器宇轩昂,体格更是健壮得没话说,只不过……”优优急急辩解着,但说到关键处,又开不了口了。
“只不过什么?”融儿乍听至此,突然间对这位聂辰云感兴趣了起来。
“只不过他游手好闲,常年居于外地。回家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伸手要钱。”优优面有难色。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融儿是绝不会答应的。
“要钱干嘛?”融儿天真地问。
“当然是花天酒地罗!”彩衣自作聪明的抢过话。如今想想,她还是不要融儿嫁过去冒险了。
“所以,我看算了!我不敢拿你的终身幸福来开玩笑,说不定你嫁过去后,大半年都见不着他呢!这样的婚姻不会美满的。”
优优也想开了,大不了回去对婆婆坦诚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总比害人家姑娘家一辈子要强多了。
“优优姊,你的意思是就算嫁过去,也未必见得着他罗!”
优优点点头,不想欺骗她,“他极少回家,嫁过去就等于守活寡。”
“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了。”融儿以极轻松的口吻说出。
“你答应了?”不仅是优优,就连彩衣也吓了一大跳!两人均异口同声地反问着,以求证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反正他不在家嘛!那表示我们又不是真的拜堂。所以,我就暂时在年前嫁过去帮优优姊解困,等他回来后再叫他休了我,我不就又可以回家了。”
融儿耸耸肩,表情非常的无所谓。
“不行啊!休妻可是女人终身的污点,到时你倘若想再嫁人,没有人敢要的。”既然她安的是这样的心,优优说什么也不能同意了。
“我不在乎,以后娶我的那个人一定要信任我。如果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做不到,还怀疑这儿,嫌弃那儿的,那我宁愿不嫁。”
天!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所说的话吗?优优和彩衣惊讶得下巴都快月兑臼了!
“你不后悔?”彩衣替优优问了。
“不会啦!说不定我看得顺眼的话,就赖着不走了。”
融儿对她俩吐吐舌头。其实,她是向往一个家的感觉,嫁至聂家,她就有一个家了,无论那样的生活能过多久,她都希望再回味一下家的滋味。
“你此话当真?我可以再让你考虑几天。”优优一定要她想清楚,现在突兀的决定对她的一生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不用考虑了,只要你们聂家不嫌弃我是个孤女。”她嫣然一笑。
“我公公婆婆不是势利眼,这点你倒可放心。其实,辰云人也不坏,我希望你嫁过去能与他平平顺顺、幸幸福福地过日子。他这个人就是刀子口、豆腐心,所以,日后你若有机会与他碰面,一定要表现的楚楚可怜、状似甫柳,如此一来,八成能抓住他的心。”
优优已经开始传授起驭夫术了,坦白说,她真的很希望能与融儿当永远的妯娌。
“真的,那他倒是挺有趣的。”融儿觉得事情愈来愈好玩了。
“这下可好!你们俩成了亲家,我倒变成了局外人。”彩衣神情一阵落寞。
“要不,我把这任务交给你怎么样?”融儿开玩笑道。
“喔——不要不要,你自己留着吧!”彩衣拍拍胸脯,佯装一副惊魂甫定的恐惧模样。
说归说,真要她不顾一切地找寻这样的刺激,她还不敢呢!
“这样吧!那我先回去向我公公、婆婆提一提。当然,这段时间里你要是后悔了,尽避告诉我,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优优站起身告辞,对于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抑错,她还在一阵茫然之中。但看进融儿一双自信的眼瞳中,她发觉自己是多虑了。
***
经过聂家二老的同意后,终于决定于十二月二十六为辰云完婚。
当然,这新郎不可能是他,而是由他表妹绿心替代。
但,此时正值喜气洋洋、欢声雷动中的聂家,怎么也想不到同一时间远在辽宁的辰云,却身负重伤、性命堪虞!
“翰阳,你振作点儿。”他的好兄弟亦是曾驻守在辽宁葫芦岛的封远侯邵序廷,紧紧守候在他身边。
聂辰云,字翰阳,为风城五杰之一。他们共同的目的就是侦查李尊的犯罪证据,以力保葫芦岛一带的安宁,暨整个大唐江山的存亡。
葫芦岛实为军防重地,在邵序廷驻守期间,无人敢由此僭越大唐版图,实因他骁勇善战,在他的严密防卫下,敌人丝毫无机可乘。
但他这份才能却遭来李尊的嫉妒与怨恨。
李尊贵为二品将领,恃宠而骄,不但不知谢恩,反而打算与手握兵权之范奎联合造反,待时机一成熟,则准备对大唐展开蚕食鲸吞的计划,偏偏邵序廷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三年前,邵序廷无意间得知李尊与范奎之计谋,欲辗转呈告圣上,怎奈李尊从中作梗,并运用其权势设下陷害他的阴谋,最后反倒是变成他图谋不轨,更成了圣上下旨格杀勿论之人。
为此,他已逃亡了三年。
邵序廷、聂辰云、冉方桥、石韦、孟宁风五人,年少时均拜风城奇林山“丘妙儿”为师,五人感情甚笃,并自称为“风城五杰”。
当辰云与另三人得知此事,立刻与邵序廷联系,并暗中破坏了不少李尊的诡计,也因此三年过去了,李尊的行动依然受阻,无法如愿。
“没关系,还好没伤到要害,我……我还撑得过去。”喂满毒液的箭矢,插在辰云离心窝不到半寸的地方。所幸他立即点住自己的穴道,使得毒气不至于扩散。
“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冒险的。”邵序廷自责甚深。
“怎能这么说,是李尊太狡猾了。不过,我这一箭可不是白挨的,你瞧这是什么?”他手上握着一块沾满了血迹的布条。
“李尊谋反的证据?”
辰云释然一笑,“不错,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我懂,谢谢你了,翰阳。但现在你得答应让我带你回奇林山,让师父诊治吧!”邵序廷用力扶起他,希望能把握最好的时机救他。“此事已了,我看等你伤好后,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回去继续做我的‘败家子’?”辰云摇摇头,自我解嘲道。
“你本不用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这又是邵序廷欠他的一份人情。
“算了,别提了。反正败家子我扮演得挺顺手的。走吧!在此之前,我还得留下这条命才是。”
他卖力往前走,不让自己倒下。因为他答应大哥寒云,一定要留着这条命回去向他交差。
谁要寒云是他的金主,也是知道这件事所有始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