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大发得知自己的儿子被糊里胡涂地押进宫内大牢后,整个人变得消沉不已。成天只是坐在酒楼外头的椅子上,眼巴巴地瞪着紫禁城的方向瞧,眼底占满了一抹说不出的愁苦,彷似一夜间老了好多。
紫妍在一旁跟着忧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老人家,脑子里所想的全是该不该进宫换林大哥回来的问题。
“林大叔,您在外头已坐了一整天,快进屋歇息吧!”相当然耳,酒楼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原本热闹的场景如今犹似凋零了般的凄凉。
“-进去吧!我再等等。”
天呀!这教他怎能甘心呢?他将儿子辛辛苦苦的栽培到这么大,还省吃简用的让他到江南念书,才刚回来就遇上这种里,教他怎生承受得住?
“可您已经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又不吃不喝的,身子骨哪受得了啊?如果林大哥回来见您这样,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您千万得保重啊!”紫妍蹙起秀眉,如今该说的都已说尽,可林大叔却达一句也听不进耳里,再说就成赘语了。
“如果他能回来,就算拿我的命去换,我都愿意啊!”林大发摇摇头,只要想起自己的儿子,眼角又不禁濡湿了。
“林大叔,别再想了。您瞧外头都起风了,再坐在这儿,您不仅会把身体弄坏,这怎么吃得消呢?”见林大叔这般焦虑,而她却只能在一旁干著急,这怎么对得起人家呢?
“说得也是,我还得想办法将翌儿给救出来呢!”仔细想想,觉得有道理,林大发脸上才又恢复了笑容。
“对,这样才对嘛!快进屋去。”
紫妍赶紧扶起林大发,牵着他进人酒楼内,而后关上门,阻挡外头倏起的飒飒寒风。
“可是,我又该怎么救人呢?想想北京城这么大,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替
我说话的人,王孙贵-是常来我酒楼喝酒没错,可是论交情,我还不够格去拜托他们,这真是让我烦透了。”林大发边走边说,还愈说愈气。
“别这样,林大叔。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您就别再想了。”紫妍眼角泌出了泪,着实不忍见他变得如此。
想想,只要牺牲自己,她就能救得两个人继续活下去,但……就怕五阿哥要的不只是这些,而且他也说了,如果她进了宫,凡事就得听他的,那感觉就好象……就好象出卖自己的灵魂一般,教她如何能接受呢?
“紫妍,我就是搞不明白,翌儿怎么会跟洋人有关系呢?就因为他到南方学了几年洋文吗?这么说还真是人不公平了。”林大发拚命敲桌子出气,把紫妍吓了一跳。
“林大叔──”紫妍急急抓住林大发的手,“别这么虐待自己,您放心,我会将林大哥救出来的。”
她豁出去了,反正她只是孤单的一个人,好也是如此,不好也是如此,何不成全他们父子团圆呢?再说,进了宫里,她也可以时常看到沙律,这不也是她这几年来所期盼的吗?
“-说什么,-要去救翌儿?”林大发惊讶地问。
“对,我想进宫去求求五阿哥,说不定他会慈悲心大发,放了林大哥的。”紫妍敛下眼脸,不想让林大叔看见她眼底的忐忑。
林大发虽然救子心切,可也不愿让一个姑娘家去冒险。于是他端正起脸色,坚决的摇头道:“我不准-去,宫里头是非多,五阿哥又风流成性,-这一去绝对会非常危险的。”他皱起一双白花的眉,“况且,紫禁城哪是-一个平民女子可以随便进去的,别异想天开了。”
“可是……若不如此,您有什么打算呢?”
“唉……就是因为没办法,我心底才烦啊!”林大发叹了一口气。
“您别再烦了,就让我去试试看,不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对着他轻柔一笑,紫妍便回房收拾简单的包袱,当然也不忘将父亲留下的南胡随身带着。
当她再度下楼,林大发连忙拉住她,“-真考虑清楚了?”
“嗯!我考虑清楚了。”紫妍微笑的点点头,“林大叔,我会尽力的,请您放心。”说完,她便轻轻推开喜悦酒楼的大门,外头狂冷的风势突地送进,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阵哆嗦。
“我说-别去,为什么偏要那么逞强呢?”林大发急急追上,拦下了紫妍,“其实我也想开了,或许这就是翌儿的命,如今我只期盼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归来,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话虽是这么说,可不知不觉中,他又再度濡湿了眼角。
看出他心底的期待,紫妍也只是笑着摇摇头,淡淡地说:“林大叔,我只是去瞧瞧罢了,如果真无法进宫,我也没辙啊!所以您别将这事放心上了。”
她转过身,踏出屋外,迎着寒风直往紫禁城出发。
然而,冷冽的寒风却吹不去她心里的热烫。但愿此去能够成功,不管将会遇上什么困难,她只求林大哥能平安无事,还给喜悦酒楼原来热闹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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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凌凌依偎在沙律胸前,小手模索着他的胸脯,搔着他的痒,无奈他却文风不动,丝毫没有被她的挑情的手法所诱惑。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沙律阿哥,还不是那个黄毛刺客吗?把她吓得拔腿就跑,如今在他心里,她八成是个没用的女人了。
不过,没关系,相信只要她多耍点水媚的功夫,绝对能驯服他这拗脾气的阿哥。
“您怎么了?回到宫里,人家跟您说话您都不听,只会摆着张臭脸,还在气我吗?”
“-真烦!”沙律伸手一挥,便将商凌凌推开。
“还真生气了例!其实,您也该想想,当时的场面有多可怕,人家又不会功夫,要是他剑风一拐朝向我来,那人家可不做了刀下冤魂了?”她噘起红嫣妈的唇,嗲声嗲气地说。
“是啊!可喜悦酒楼的那位小泵娘呢?她可没跑啊!没想到-虚长她几岁,却连这点沉稳都没有。”沙律斜觑了她一眼,随即慵懒地将眼闭上,懒得再理她了。
“什么?您拿我跟她比?人家……人家好委屈啊!原来您心里想的只有她,真是……呜……”
商凌凌开始耍起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夫,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安慰,哪知他却更为烦郁的蹙起剑眉,沉冷地说:“-再这么样,我可要请-出宫了。”
“您……您说什么?”商凌凌闻言,不禁气鼓起了腮帮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身为五阿哥,一向说什么算什么,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人家什么都给您了,您怎么可以用过就丢了?”她红着眼,这回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拜托!-给了我什么?”他微睁开一只眼,冷然地斜睇着她。
“我的心、我的身体啊!”急促地握着他的手臂,商凌凌又摆出她那身为戏子的绝顶演技与无辜动人的表情。
可惜,她这副模样对沙律早已毫无作用,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对他装委屈、装清纯呢?他早就看腻了。
“行了,-给我身体,我不也给-想要的-猛?”他冷冷一笑,“再说,-的身体可不是我一个人用过,这该怎么算呢?”他抿唇嗤冷一笑,扬眉又说:“就算是爱我,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爱我,若全要我概括承受,那我十年也爱不完啊!”
“沙律……”商凌凌倒抽了口气,这下才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地位的危机。
“-先出去,等我心情好了还是会找-的。”他挥挥手,不耐地开口。
“出去?”商凌凌直摇头,“可这些日子我都住在您的寝宫里,现下您要我去哪里呢?而且,这要是让宫女、大监看见了,会让他们看不起的。”
反正无论如何,商凌凌就是打定主意不离开。
“我说凌凌,我好话说尽了,-可不要让我用赶的,到时候面子里子都没了,-可是会更难看。”
沙律又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呢?这女人虚华得很,宠她可以为了一时兴趣,也可以为得到身体的满足,但是他绝不会奉上自己的一颗心。
坦白说,他也从不曾爱过哪个女人,让自己跳进火坑中。
“沙律……您……您真这么狠心?”
商凌凌这下愣住了,想想自己的媚功无效,还能拿什么来留住人呢?
“别烦了,-出去就是。”他严肃的沉声说,让她再也不能辩驳。
商凌凌看了他一眼,只好嘟着小嘴,扭腰摆臀地离开了。
待她一走,沙律不禁吐了口气,才回身坐上椅子,就见外头小李子前来报告,“禀五爷,城门外有位紫姑娘要见您,守卫不让她进来,可她说您白天嘱咐她来的,不知……”
“紫姑娘,会是她吗?”他瞬间恍然大悟,自己好象从没问过她的名儿。
思虑了会儿,他才道:“让她进来吧!”
“喳!”小李子恭谨的退下。
小李子离开后,沙律想着想着,不禁弯起了唇线。他心忖,若真是那小女人,倒是可以拿来打发他现在的烦闷。
半晌过后,在小李子的带领下,紫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缓缓走进沙律的寝宫。
当她进入这座富丽堂皇的寝宫时,她心底产生了些许困顿,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或是错?而如今到了这儿,她的心更加纠结了,到底她要进去,还是别进去的好呢?
一大堆疑问盘旋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身陷进退维谷的痛苦中,心跳倏然狂跃起来。
“站在外头当门神吗?”突地,一道沉冷富有磁性的醇厚嗓音从房内传了出来,使她的心跳更剧烈了。
紫妍深抽了口气,这才慢慢跨步进去,见他恣意优雅的端坐在大椅上,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接续了。
“过来呀!”他撇唇一笑,“站那么远做什么?”
她低头深吸一口气,才慢慢一步步走上前,对他屈膝行礼道:“五阿哥。”
“甭这样了,天天听这些都烦了,特允-不用。”沙律站起身,带着抹狂-冷笑走向她,“-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紫妍。”他带着旷野气息的男人味直朝她鼻端而来,又一次的让她的心蠢蠢欲动。
“紫妍──”沙律点点头,-眼探究她低垂的脸,“真是个好名字,雍容淡雅、顺口且不俗,嗯……我喜欢。”举起手,托住她的下颚,“干嘛老躲着我?今天在大街上直嚷着要我放人的勇敢劲儿跑哪儿去了?”
提起“放人”两字,紫妍便想起了林桥翌,于是她顾不得此刻的尴尬,直言道:“我既然来了,您是不是可以放了林大哥?”
“哟!怎么才说不上半句话,就急着为情人请命了?”他-起眸,魔魅的瞳心中寒光直射。
“他不是我的情人。”紫妍立刻回驳。
“那-干嘛这么关心他?”沙律露出一脸肆笑的表情。
“因为他是林大叔的儿子。”紫妍扬睫拟睇着他,深抽了口气道:“不要再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这个,您是不是想毁约了?”
“别这么小器,和我谈两句话真那么痛苦?”他挑高浓眉,气势凌锐地走向她,“那边坐。”
她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要坐我随时都可以坐,但求您现在就放了林桥翌,林大叔还坐在门外等着他呢!”
只要一想起林大叔愁容满面的模样,她便忍不住心痛。如今她铁了心的来到宫内,希望这位五阿哥不要食言。
“-实在是很慈悲。”他摇摇头。露出一脸虚伪的仰慕。
“我?”她不解他的话中意。
“为了一个老人,-居然这么委屈自己。”沙律弯起嘴角,语气淡然却充满了刻薄,“还是,这只是合了-的心意,-根本就想进宫跟着我,与凌凌媲美是不是?”
“请五阿哥不要乱说话,我根本没那个意思。”她震惊地看着他,全身燃起愤怒的烈火。
她是喜欢他、仰慕他,无形中悄悄的爱上了他,但她明白两者间的差别,又怎会不自量力的硬要挤进这种深似海的地方。
他不属于她,而她更不属于他。
“嗳……-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猜测,-也会气成这样。”他蓦然逼近她。
“可您也不能随意猜测呀!”她深抽了口气,甚觉委屈不已,成串的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好好好,算我乱说好不好?”轻拍着她的肩,他顺势将她往怀里带,细细抚慰道:“既然来了,就别让自己陷于这种苦痛中。”
倚在他怀里哭着,她突地想起自己居然与他贴得那着近,于是赶紧往后一退,“对不起,我……”
“-跟我对不起什么?”他笑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
“呃!我是想……”紫妍不自觉的又退了一步,“对不起,我是想问,不知您要我进宫做什么?”
“要-进宫做什么……嗯……-猜猜。”他阒沉的眸勾魅着她无措的眼,让她的心差点都要发抖了。
“我怎么知道?”她好紧张。
她怎么看都觉得五阿哥的眼神野亮,彷似带着某种算计的意味,而她就像是搁在他面前、任他宰割的猎物。
“哈!慢慢-就知道了。”他看看外头的天色,“连夜赶来这里,一定还没休息吧?”
“嗯。”她点点头。
“那么,进去歇会儿吧!”他指着他的寝房,“里面没人,-可以去小憩一会儿,没关系的。”
“里面?!不可以!”她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您的寝房,我怎么可以去那儿休息,五阿哥别跟我开玩笑了。”而且,孤男寡女又怎能待在同一间寝房。
“真是的。”沙律轻笑了下,“本来我还怀疑-的天真是装出来的,如今看来,我还真不得不承认-实在很可爱。”
“什么?”单纯的她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口
“我不逗-了,尽避去睡吧!我今晚要处理公务,不会进去的。”他魅眼轻扬。
紫妍细想了想,她来这里也不知要住多久,或许他还没为她安排好住的地方吧!现在夜已深,若再派人打点房间,实在会造成旁人的不方便。而且,她没地方去,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吧?
但……他的话可信吗?他真不会进房里?
“怎么?怀疑我的话?”沙律眼蜂中尽露揶揄之意,几乎让紫妍招架不住,心情顿乱。
“民女不敢。”她低着脑袋说道。
“不敢就进去。”沙律笑着催促。
“可是……如果您想休息的话怎么办呢?”
“我有书房,里头有床有被,还怕让我在这里坐整夜吗?”沙律直瞧着她那张胆怯的脸蛋。
没想到这女人对他还真是提防到家了,这还真是新鲜呢!
“那我睡书房好了,怎敢让五阿哥为我受委屈。”她倒是挺坚持这点,如果有地方可安身,她绝不想进他的寝房。
“好吧!那就随你。”似乎是生气了,他一甩手便坐回椅子上。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请五阿哥见谅。”见他表情有异,她赶紧跪地为自己请命,真怕此趟不但救不回林大哥,连她自己也都将掉进难解的禁锢中。
“起来吧!”他伸手将她扶起,“进了宫还跟我客气什么?那就依-,书房在右边那扇檀木门进去就是了,早点儿休息去。”
“谢谢五阿哥。”
她正要退下,沙律又喊住了她,“等等。”
紫妍一回首,便瞧见他饶富兴味地对她一笑,“以后南喊我五阿哥,真够生疏的,就直接唤我五爷吧!”
“呃……是,五阿……五爷。”她不自在地喊了声。
“哈……真好听,快下去吧!”清雅的嗓音如春风缓缓滋润紫妍的心坎。让她原就沦落的心又陷下几分。
沙律两簇温柔的眸光直望着她纤柔的背影,直到她掩身进屋,那簇温柔进而转为一丝狎念。
要钓上这样的女人真可谓易如反掌,今后就让她来抚慰他烦郁的心吧!
至于那个姓林的……要放他可没这么容易,就让她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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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一个晚上终于熬了过去,天色才刚蒙蒙亮,紫妍便清醒了。
昨夜她一晚睡不安稳,不是因为外物的打扰,而是因为心底的骇意,她害怕沙律会突如其来的闯入。
可还好他并没出现。那么说来,是她庸人自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摇摇头,她快速的梳洗一番后走出书房,发现外头空无一人,而寝房在另一头,她更不敢-矩了。
于是她走出寝宫,直想找点儿事做做。毕竟进了宫,她就跟宫女无异,虽说他没吩咐地做事,可她也没办法闲着。
才上前走了几步,就见有个宫女拿着扫帚正在打扫亭下的枯叶,由于现下已是秋初,枯叶特别多,扫起落叶来也特别费力。
想了想,她立刻朝那宫女走了过去,“这位姑娘……嗯……我是五阿哥叫我进宫的,可他没吩咐我该做什么,所以我想帮忙-,可以吗?”
“-……-说-是五阿哥唤-进宫的?”对方闻言,立即站直身子,“翡翠向姑娘请安。”说着,她便对紫妍做出屈膝行礼的动作。
“这……姑娘,-别这样,我担当不起。”紫妍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我只是个民女,承受不起的。”
“不,您既是五爷唤进宫的人,我们都得尊敬。”翡翠话才说出口,便听闻身后传来傲气凌人的嗓音。
“我说翡翠,-该不会行礼行错对象了?”
猛一回头,就见商凌凌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地瞪视着她们。
“商姑娘。”翡翠立刻惊慌失措地喊道。
“哼!”商凌凌高傲地瞪着翡翠,“这丫头只不过是我手下一个助奏的乐师,哪能跟我比呀?”
紫妍望着她,面对她那副骄矜的模样,心底直生反感。
不知为什么,她从没气过、或是看不惯一个人的作为,可偏偏这个商凌凌就让她有了这种感觉。
“我根本不想跟-比。”紫妍闷着声说。
“-……-居然敢顶我的嘴?!”商凌凌冲上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沙律爱我、喜欢我,他若说动皇上,我就是个娘娘,-……-算什么呀?”
“好痛!”紫妍被她扯得头皮都快掉了,“快放手!”
“我就要拔光-的头发,看-还敢不敢这么猖獗!”她用尽力气,见紫妍疼得两唇发白,心底愈是得意。
“不要这样,您快放手呀!”紫妍的哀嚎直让在一旁的翡翠不知所措,最后忍不住上前拉下商凌凌的手。
“商姑娘,您不能这样的。”翡翠抱住紫妍,直帮她揉着头皮。
经过方才的接触,翡翠直觉紫妍是个好女孩,反正就是要比商凌凌要投缘多了。
“-……-……好!-们连成一气欺负我,看我怎么跟沙律说!”
说着,她便气呼呼地走进沙律的寝宫。可一进屋里却不见他,再绕到书房,却见有个女人的发钗放在桌上!
天,难道沙律有了新欢?
她气得拎起裙-,愤怒的往外冲,可才走到廊外,就见沙律远远地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沙律……”商凌凌哭哭啼啼地指着寝宫。“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居然……居然养了别的女人……”
“-说什么?”沙律眉间一蹙。
“你的书房……书房里居然有着别的女人的发钗,说!那是谁的,谁又是你的新欢?”
扁听她的话,紫妍便了解她指的人是谁,于是立刻上前澄清,“那东西是我的,可是我并不是五爷──”
“住口,瞧-都住了进去,还敢狡辩!”说着,商凌凌想冲上去再次对她拳打脚踢。
“喂,凌凌,-安分点儿。”他及时拉住几近发狂的商凌凌。
可她才不听,尖长的指甲直陷进紫妍的皮肤里,还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
就在这时候,尖喊出声的不是旁人,而是施暴的商凌凌。她在沙律大拳一挥之下被扫得远远的,一摔在白苓树下的烂泥上,弄得一身狼狈。
“沙律……”商凌凌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滚吧!”他闭上眼,面无表情地下着逐客令。
“什么?你居然这么狠!”商凌凌吃惊地说。
“紫禁城这种地方压根就不适合-,-走吧!”他微合上眼,低冷一笑。“我会叫小李子拿些银子给-,算是给-的补偿。”
“哼!你真以为银子是万事通吗?告诉你,有天你会失去连银子也买不回的东西!”商凌凌恶狼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大步朝他走了过去,趁他不注意的-那抓起他的手,用力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下一口。
“呃……-这个贱人!”沙律用力陷住她的脖于,“-是想死了是不是?”
眼看这惰况,紫妍虽不喜欢商凌凌这个人,可也不忍见她如此。于是她冲动地上前请求道:“别这样,再怎么她也是因为爱你才会失去理智啊?”
“爱我?哼!她只是爱我的地位、我的身分罢了!”他猛地将商凌凌狠狠一推,“滚吧!看在紫妍求情的份上,我就饶了-,要不我会让-一辈子在牢里度过。”
商凌凌惊愕地望着他们,久久才狂笑出声,“-这个女人不要太得意,有一天-一定会步入我的后尘,像他这种男人不会付出真心的!”撂下这句话,商凌凌便狼狈地离开了。
紫妍被她刚刚那副激狂的模样吓得愣住了,天……这是怎么搞的?
一时间她陷入了仓皇不解,再抬眼望着沙律那张冷硬的表情时,不禁打从心底陡升一丝骇意。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肆笑地觑着她。
她深抽了口气,连忙低下头,没有说话。
“是不是被刚才的我吓着了?”望着她那张含羞带怯的容颜,还有微微发颤的双手时,他不禁笑了。
“我……我只是想回家。”她突地又问。“您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林人哥?”
一提起林桥翌,沙律不禁怒眉飞扬,“-心里当真就只有他吗?”
“是你答应我的。”她急急地说。
沙律深提了口气,突然唤道:“翡翠。”
一直站在旁边的翡翠怯怯地走上前,“五阿哥有何吩咐?”
“到牢房通知狱卒,今天一天禁止让林桥翌用饭。”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冷漠的表情让紫妍感到害怕。
“是。”翡翠领命。
“不──不要!”紫妍抓住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沙律,“不要这样,我暂时不提就是。”
“这才乖。”沙律恣意一笑,随即他伸手一挥,示意翡翠退下。
当翡翠一离开,他便紧握住紫妍的手,“来,我们回寝宫去。”
“不要──”她立刻抽回手,却一个不小心地碰着他刚刚被商凌凌咬伤的地方,感到一丝黏腻。
“您的手怎么了?”她赶紧抓住他的手,低首审视,“天,没想到地把您咬得那么深!”
看见这情形,紫妍终于明白,要他放了商凌凌还真可说是慈悲了,要不然,一个阿哥被女人咬成这样,要是旁人,早就下令杀了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该……”
“好了,别跟我道歉,这又不关-的事。”他微微笑了笑,“不想进寝宫没关系,陪我到花园走走如何?”
“不,我想先替忽上药。”她担心地蹙紧眉。
沙律温柔地揉着她紧拢的眉间,笑着说:“这点儿小伤不碍事的,回来再让-为我上药吧!”
“嗯。”听着他柔软的话语,紫妍慢慢忘却刚才发生的事,于是衔着笑容,随他一道共游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