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时,看见美美的花儿总会让她的心情转为愉悦。
幼幼捧着整桶玫瑰放到外头的雨棚下,然后拿起喷水器在娇女敕的粉色花瓣上喷水,那娇艳欲滴的模样还真是美丽。
这时候,500号寝室的几个男生正好约在那间新开的PUB“星”见面。
而裴邑群又开着他的白色跑车前往,经过花坊时,他的目光突然瞟向她,看见的就是她捧着玫瑰轻闻的一幕。
不自觉地,他放缓车速,慢慢从她身边经过。
“幼幼,前面那间PUB打了电话来,要我们送两篮花过去。”王庆华从里头走了出来。
“好的。”幼幼抹抹手,立刻走了进去,“嘉莘去餐厅送花还没回来吗?”
“应该快到了。”
“她回来请她帮我将外面的花都喷上水。”拿了两只花篮,她俐落又精准的挑了几种花,将花篮插得美美的。
王庆华看着不禁笑说:“妳插花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
“真的吗?”她开心地笑了,不过她对自己的审美观倒是挺有把握的。
“当然了,妳插的花不只漂亮,很有生气。”王庆华笑笑说。
“听王叔这么说,那我以后想去学插花,将插花艺术学得更透澈些。”她微微笑着,却是很认真说着这件事。
“我相信妳将来一定会成功的。”王叔对她很有信心。
“谢谢王叔。”将花篮拎起,幼幼又说:“那我送花篮过去啰!对了,这两篮总共多少钱?”
“一个花篮一千二,算一千元就好,再加上花……”
“那你不是亏了?”两个花篮就少了四百块耶!
“不会亏,只是少赚些,薄利多销呀!这间PUB就在附近,如果他们满意,说不定以后还会订购。”王庆华做起生意倒是有长远的眼光。
“也对,我现在就去。”拎着两个花篮,幼幼加快脚步朝前面那间PUB走去。
一入内,她立刻走到吧枱前问道:“这是你们订的花篮,要放哪里?”
“花篮呀!一个放在门口,一个就放在那个角落。”酒保往里面一指。
“好。”幼幼先将门口的放好,然后往里面走去,可当她往角落的方向望去,顿时又是一怔。
天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怎么又是妳?”裴邑群一开口的口气就非常不好。
“我可没意思来这里惹你生气,只是送花过来而已。”她睨他一眼,便将花篮放在角落。
“舞会那天妳会来吗?”八名王子之一的安风瑟问道。
幼幼蹲,将花篮里的花稍作整理,“既然是迎新舞会,又规定每个人都得到场,我当然去了。”
“妳要当他的舞伴?”这次换于痕问道。
她回头看看只会瞪大一双眼看她的裴邑群,“这都得感谢他的抬爱,但我还想多活几年,就敬谢不敏啰!”
“哈……什么意思?”宋钰挑起眉,觉得她说话很有意思。
“意思是我、没、兴、趣。”
将花篮调整好后,她便站直身对他们点点头,“你们聊,我走了。”
她那毫不留恋的模样倒是吸引了这八个男生的目光。居然有女生会对他们无动于衷?
看着她离开后,裴邑群倒是想起一件事,“到底是谁在开我玩笑?为何先设定了我的舞伴?”
“这女生太不识好歹了,我们只是想替你教训教训她。”宋钰上前拍拍他的肩。
“谁要你们多事!”向来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处理的裴邑群对于伙伴们的好意还真是无言。
“怎么?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于痕挑眉问道。
“一点也不有趣!”裴邑群赏了他一记白眼。
“算了,反正舞会那天你就自己看着办了。”宋钰拿起饮料小啜一口。
“我会的。”裴邑群站了起来,“我好困,想先回去。”
“那么快,今天又没干嘛,怎么会累呢?”葛西炜问道。
“赶了五份报告,你们说累不累?”裴邑群披上外套便走了出去,临出PUB大门时,他瞄见放在门口的花篮,上头印着“向日葵花坊”的标志。
走到外面,他开车回校,经过向日葵花坊时,他直觉地往里面望了眼,就看见幼幼笑着对一个男生摆摆手后就离开花店了。
他随即绕过街口来到一间商店,进去买了样东西,再出来时,他远远又看见幼幼也朝这里走来。
他收回视线,正要坐进车里,却看见一辆蛇行的货车急驶而来,甚至闯了红灯朝她的方向冲撞过去。
幼幼当然也看见了,她整个人愣住,双脚像是被快干胶给紧紧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不快跑!”
裴邑群大吼出声,倏然冲过去紧抱着她往旁边滚去,直到那辆货车撞上路旁的安全岛停住,他才松了一口气。
幼幼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余悸犹存下根本忘了做任何反应,直到裴邑群将她放开,她才蓦然清醒过来。
“是你……谢谢……”幼幼的嗓音还发着抖。
“妳刚刚是怎么了?看见有车子朝妳冲过来,竟然动也不动?!”裴邑群冷睨她,数落了她一顿才站起来。
“我……我只是吓到了。”她抚着胸说。
“吓到了?”他点点头,“那妳继续吓吧!”
冷然转身后,他正打算离开,眼角余光却瞧见她手臂上那道不浅的伤口,“妳受伤了?”
“没关系,只是小伤。”她将手臂藏在身后。
黑白分明的大眼又瞪了她一会儿,裴邑群继续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坐进车中发动引擎,把车子开到她身边,“上来,我送妳去医院。”
“什么?”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我要妳快点上车,听不懂国语吗?”裴邑群提高声调,真不知该说他是火爆浪子还是冰柱男。
幼幼没好气的想站起来,这才发现小腿无力,好像刚刚那一闪给扭到了!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扶着车顶坐进去,转过脸望着他问:“没想到你会这么好心。”
“我这不叫好心,妳不要多想。”他这话就像一桶冰水毫不留情地往她头上淋了下去。
“我没有多想!”她大声顶回,“只是好奇你干嘛要救我?”
“如果妳脑袋瓜里有着这么多疑问,有本事的话就自己一一去解开。”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多事。
他加快车速,很快就到了医院急诊室外,下车前,幼幼还是向他道谢,“无论有多讨厌你,还是谢谢你了。”
她步出车外,可是脚上的伤让她走没两步就疼得蹲了下来。
这一幕正好被裴邑群从后照镜看见,他眉头深锁,下车走到她身边,“妳怎么了?”
瞧她额上都泌出冷汗,可见一定非常痛,裴邑群却依然没好口气地问道:“妳的脚到底怎么了?”
“刚刚扭伤了。”
“怎么不说?”他扬起眉。
“以为没有很严重。”她慢慢移步,每踩一步就疼得她皱紧双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辙地转过身,蹲下,“上来,我背妳。”
“啊?!”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妳到底上不上来?别磨菇了!”他又对她吼。
幼幼噘着小嘴爬到他背上,让裴邑群将她背进急诊室,之后他便离开了。
幼幼直凝睇着他的背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懂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他这种怪男生呢?
“唉!罢刚应该和嘉莘一道回去的,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喃喃自语中,医生已开始检查她的脚踝。
“还好,只是扭伤了筋,我先帮妳包扎,后天再来换药。”医生说完又补充,“不过妳这阵子尽量减少走动,要多休息。”
“好,我会注意的。”突然想起周末的舞会……呵!这算不算另一种逃避的方式?
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看来她也只好打电话向嘉莘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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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幼幼在嘉莘的搀扶下坐在床上,低头看看包得圆滚滚的左脚,唉~~等会儿洗澡有得忙了。
“妳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嘉莘坐在她面前,直摇头叹气,“再过三天就是周末了,妳可以跳舞吗?”
“我本来就不会跳,这样更好。”幼幼起身,拿了换洗的衣服一步步跳进浴室,“这样一切困扰都消失了。”
“怎么会是困扰呢?可以和裴邑群共舞,这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事呢!”如果换作是她,就算男友会生气,她也要当一次王子的舞伴。
“那不过是妳的想法。”从浴室探出头,幼幼丢了这句话给她。
“什么嘛!”嘉莘上前,在门外问道:“妳可以洗吗?要不要我帮妳?”
“不用,我可以。”幼幼说道。
“想喝咖啡还是热红茶?”
“脚伤不能喝耶!那我喝果汁。”幼幼在浴室内说道。
“OK。”幸好冰箱里还有一瓶柳橙汁,嘉莘便为她倒了杯,也为自己泡杯咖啡,不一会儿就见幼幼洗澡出来了。
“快过来坐吧!”嘉莘扶着她过来。
“谢谢。”幼幼感动地开着玩笑,“从现在起妳就是我的双脚,不能跑太远知道吗?”
“遵命,主人。”她白了幼幼一眼,为她端来果汁,“妳是怎么伤到的,看妳手臂上还有擦伤。”
“躲车子撞到的。”想起那一幕还真惊险。
“幸好只是小伤,人没事就好。”听幼幼形容的情况还真可怕,“那是谁送妳去医院的?”
“裴邑群。”幼幼没好气地说。
“什么?又是他!”嘉莘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妳和他的缘分真不浅,好神奇喔!”
“神奇什么啦!我倒觉得像孽缘。”喝下口果汁,幼幼嘟着小嘴。
然而话虽这么说,她的脑海里却充斥着他的脸孔,尤其是他见她受伤时焦急的神情。
“妳真觉得妳跟他没机会?”嘉莘有意试探。
“什么机会?”幼幼挑起眉。
“就是谈情说爱的机会嘛!”
“谈……”幼幼突然仰首笑出声,“这怎么可能嘛!妳也真是的,也得看我喜不喜欢他。”
“那妳喜欢他吗?”嘉莘摆出一个双手托腮的可爱模样。
幼幼摇头轻嗤,“光是看他那张好像我欠他几千万的脸,我就想揍人。”
“或许他天生就是如此。”嘉莘还想替他说话。
“那才糟呀!如果天生就这样,跟这种人交往不就一辈子受煎熬?”她可不想领教。
“妳总是有理由。”
“反正他是他、我是我,别把我们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绑在一起。”
她不可能喜欢上那种男生,绝对不会,永远都不会。
幼幼在心底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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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不便对幼幼而言还真是一种酷刑。
虽然她不是那种很好动的个性,但是班上若有别人不愿意做的事,她都会自告奋勇的去做,而现在她的脚不方便,可是让她懊恼极了。
“刘幼幼,看样子妳的运气也不是很好。”
何丽雅笑望着她这副样子,明天就是周末了,看她大概也好不起来,这对何丽雅而言可是最开心的一件事。
平常她对幼幼这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知道她很热心,老爱揽一些大家不愿做的事去做;现在她终于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全然是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为自己制造机会。
“是呀!运气不好才会变成这样。”幼幼傻气地说。
“那妳还要参加舞会吗?”何丽雅多希望她不去,那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代替幼幼成为裴邑群的舞伴。
“当然会去,就算用拐的也要去。”她很认真地说。
“妳为什么这么坚持?有什么意图吗?”何丽雅站了起来,狠狠地指责她,“是希望让王子同情妳?”
“妳在说什么呀?学校不是说了,不去的话是要扣团体分数的。”她哪会不知道何丽雅心底在想什么,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那妳的意思是不会下场跳舞啰?”那还差不多。
“我这个样子还能跳吗?”早猜出她的心思,幼幼于是说:“我把我的机会让给妳,这样可以了吧?”
“这可是妳说的。”何丽雅笑了笑,这才满足的离开。
“居然有人这么厚脸皮!”嘉莘走到幼幼座位旁,不屑地直望着何丽雅的背影。
“别怪她,只要是女生都会这样,不被那几个男生迷得团团转才怪。”幼幼一边说,一边活动着受伤的腿。
“妳说只要是女生都会这样,那为什么妳却这么讨厌500号寝室的那些男生?”嘉莘就是不懂幼幼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不是讨厌他们……反正就是不对盘,就当我是不正常的女生好了。”她无所谓地笑笑。
“对了,王叔说今天妳不用去花店了,我和他两个人就行了,昨天妳硬要过去,他直担心妳呢!”
幼幼双眉一蹙,摇着嘉莘的手,“那我很无聊耶!让我去啦!我可以在旁边整理花或帮忙插花嘛!”
“这又不是我能作主的。”
“就是希望妳能替我向王叔说情嘛!又不是重伤,老是躺在床上多无趣。”她噘起小嘴,“何况妳也知道我的苦衷。”
“这……好,妳就跟我一块儿去花店吧!”她向来拿幼幼没办法。
“真的?太好了。”幼幼一把抱住她。
“对了,明天妳的衣服准备好了没?”
“我的脚都受伤了,就穿轻便的裤装吧!反正学校也没硬性规定得穿裙子。”幼幼笑睇着她,“那妳呢?应该早早准备好了吧?”
“思益已经买了套洋装给我。”嘉莘害羞地说。
“那就好,我好怕妳为了照顾我都没有为自己准备呢!”幼幼这才松口气,“否则要我陪妳逛街,现在这情况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安心吧!”最后一堂课的上课钟声响起,嘉莘拍拍她的肩,而后回到位子上。
最后一堂课较轻松,教授也很幽默,上课的气氛很开心,也让幼幼几乎忘了脚扭伤的疼痛。
直到放学,幼幼便和嘉莘一块儿前往向日葵花坊,而王庆华一见到她,忍不住又是一阵碎念。
“妳干嘛来呀?”他拿了杯水递给她,“不是要妳好好休息吗?”
“王叔,我的腿受伤,但我的手没受伤啊!我还是可以帮忙插花。”幼幼可不想当废人。
“真拿妳没办法!好吧!妳就帮忙插花,前面那间幼稚园订了六篮花,明天八点前要。”王叔将花篮拿到她面前,“需要什么花尽避说吧!”
“好,我要玫瑰、百合……满天星、再两株向日葵……”她说了一堆花名。
“这些让我来做,我马上拿来。”嘉莘笑嘻嘻地整理好花束送过来,接着便到另一个角落整理一批新进花束。
幼幼迅速的将花插好,扶着墙站起。
“妳要去哪儿?”王叔问。
“我要去外面看看我养的花。”她微微一笑。
“我扶妳。”
“不用,真的不用,扶着墙慢慢走就可以了。”说着,幼幼已经来到外面,拿出喷水器为花喷水。
才转身,就见那辆眼熟的跑车停在对街,她张大眼,等着车里的人走出来……果真是裴邑群!
只见他朝前走了几步,像是忘了拿什么又折返车旁,猛抬头却与她四目交会。
裴邑群有数秒的怔忡,随即他打开车门拿了东西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幼幼扬声喊着,“裴邑群。”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有事吗?”
“那天真的很谢谢你。”她很诚挚地说道。
“妳已经谢过了。”他平板的声音说道。
“虽然谢过了,但我还是得正式的再谢你一次。”幼幼一跛一跛的来到他面前,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他。
“这是做什么?”他眉一蹙。
“送你的。”她脖子一缩,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
“不需要。”他依旧冷得让她寒心。
“我都已经把花给摘了,你如果不要的话,岂不是可惜了这些花?”她鼓着腮说。
“那是妳摘的,不关我的事!何况一个男生拿着花象话吗?”沉冷的嗓音微微提高,幼幼知道他又即将火山爆发!
“你好好说,不要生气嘛!”她不满地嘀咕。
“那妳快走开,别让我看见妳和妳手上的东西!”睨着她,又睨着她手里的花一眼,他不再逗留地离开。
幼幼一拐一拐地追了过去,“等一下,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的道谢?这只是单纯的──啊!”踢到东西,她就要摔倒了。
裴邑群迅速来到她面前勾住她的腰,紧蹙双眉瞪着她,“该死的,妳到底想要做什么?”
“请你收下这束花。”她怯怯地说。
他凝睇着这束花,又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神,“为什么一定要我收下?之前妳不是对我很有意见吗?现在又何必执意于这份谢意?”
“就是因为过去对你有偏见,如今观感有些变了,反正……反正我只是单纯的想表达我的谢意。”她也厘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心底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
“老天,妳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反正要我收了花,妳才会甘愿是吧?”裴邑群没好气地问。
“什么甘愿,很难听耶!”她噘起小嘴。
“那妳到底要不要我收下花?”他的嗓音不自觉的提高。
“追你过来,当然就是希望你能收下呀!”她噘起小嘴,小声嘟囔着。
裴邑群瞇起眸子,顿了五秒才动手抽走她手中的花束,“好了,我已经拿了,妳是不是该回去躺着,别再乱跑了?”
“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到花店打工,不想在家做个废人。”她很认真地说道。
“那是妳的事,妳自己决定吧!不要以为我送妳去医院就以为我对妳有好感,那就太可笑了。”他冷冽的话语狠狠刺激着她的心。
幼幼顿时一愣,泄气地垮下双肩,“对不起,是我以为每个人收到花都会心情开朗,因为我总觉得你心事重重的。”
他的目光一凝,冷冷的注视着她。
“算了,花还我吧!”幼幼朝他伸出手。
裴邑群却没意思还她,“都收下了,就别麻烦了。”说着,他再次打开车门,将花放进去。
“那我们算扯平了,我以后不会再烦你。”幼幼扶着墙,一步步往回走。
他瞪着她缓缓离去的身影,数秒后也转过身走了。
两人往各自的方向而去,最终他们是否会走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