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琉璃扫完园子,正欲将枯叶拿到后出丢弃,经过后院时不巧遇见多日未见的赫连令野!
她暗吃一惊,想走小路闪开,却已不慎被他瞧见了!
“咦,你不是那个小婢女吗?去哪儿?”他状似开心地喊住她。
她尴尬不已,心乱如麻地说:“少爷……有事吗?”
琉璃偷觑了他一眼,纳闷今天的少爷似乎不大一样!
看样子他心情不错,好像把几天前的不愉快给忘了。
这阵子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她好几天没再见过他,她也会好几次偷偷的到他的房外偷看,却都失望而返。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脚,真糟!
“没事就不能要你陪我聊聊?”赫连令野扬扬眉,眸光闪动,笑意也涌在他薄悒的唇角。
“可是……”她委实不知该与他聊些什么。
如此笑意盎然的他是她没见过的,外表潇洒恣意、俊逸不凡,眼眸也不再出现暴戾之气,令人看了心醉神往。“我现在心情正好,别扫我的兴。”
苞着,他便抓起她的心手直往后院的花亭走去,压住她坐在他对面,“你可知道,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而这笔生意花了我大半年的时间去争夺。”他在她怔忡之际,开口说出令自己兴奋的事。
“恭喜少爷。”
琉璃诧异他会对她说这些,想了半天只能说出这句话。
“你别这么生疏嘛!虽然我身为少爷,但你也别忘了我们有过一夜。”
他隐隐一笑,看了看天际。
她心头一涩,原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想不到他还记在心底!
这教她怎能再待下去?天,她的脸都红了!
“少爷,你别说了,奴婢该去做事了。”她又羞又窘,难堪得直想逃走。如果这儿有个地洞,她一定会毫不迟豫地钻进去。
“咦,怎么说走就走?”
两只猿臂突地一展,他将她转揽在身前,下半身贴紧住她……
洛洛的疼得麻木,明白赫连令野的那话儿不同于其他男人,雄霸得连她这身经百战过的女人都会招架不住!
但她就是爱他的阳刚、爱他的狂野……
“令野,你这几天去做生意,可把我冷落了。”事后,她倚在他怀中,极尽撒娇之能事。
“哦!少了我,你身边也不缺其他男人啊!”他无所谓地一笑,反正她本性浪荡,怎可能有真心?
这阵子他忙于生意疏忽她,早就听说她已转移目标勾引西城庄的五少,让他时常来找她暖床,这种传闻可不是捕风捉影的!
有了杏儿的经验后,他不再对女人动情,对她更是可有可无,只要她听话些,偶尔他还是会来找她解闷。
洛洛立刻刷白了脸,随之以媚笑淡化道:“令野,你……你怎么可以乱说呢?
人家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别人想碰我还得等着呢!”
赫连令野冷冷地撇开嘴,“我只是说说而已,瞧你紧张的。”
“为——”
被他这么一反击,洛洛竟尴尬得无言以对,随即她想起一件事,“听说前一阵子你买了我们这儿的倩倩姑娘回府过夜,真让我伤心!”
他眉一扬,撇开嘴,“那只是我几个兄弟的主意。”
“那么,明天夜里你还会来吗?”她痴望着他。
殊不知她这句话突地勾起他的记忆……对了,他今天会在亭子里向那小婢女说过今晚会去找她……天,怎么被洛洛这么一缠就给忘了!
他倏然起身欲走,却被洛洛抱住大腿,“令野,你怎么了?要上哪儿去?”
“我有要事,别烦我!”
赫连令野踢开她,快速披上外衫离开,气得洛洛噘着嘴猛跳脚!
回赫连府后,他立刻走向琉璃的房间,毫不迟疑地推门进入,以火折子捻亮油灯后便走近床畔,瞧着她熟睡的容颜。
这丫头似乎也忘了他的话,竟然睡得这么安稳?他轻笑地想。
他坐在床侧正要拉开她身上的被褥,却惊见她搁在外头的双手又红又肿!她受伤了?
赫连令野执起她的手仔细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娘——他的动作惊醒了琉璃。一睁眼见到他时,吓得她立刻坐起,猛抽回手却碰疼了伤处。
“好……好疼……”她咬唇哼了声。
“这伤是怎么来了?”他粗蛮地抓住她的皓腕,咄咄逼问。
“这……这……”她昏昏沉沉的,一时也说不清。
“是不是我娘打伤你的?”
“不,不是的。”她仓皇解释着,“是奴婢自己不好,端汤时不注意烫着了手,和老夫人无关。”
他这句问话虽不算关心,却足够让她的心骚动起来!
“是吗?”他瞅起波黑的眉,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此刻的他在油灯的照映不是如此魁伟,高鼻凤眼,身材挺拔,琉璃竟发现自己又一次的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她一迳着迷于他的风华中,居然忘了回答他的问话。
“我不相信,你那表情明明是撒谎,我现在就去找娘——”他倏然站起,抖落一身怒意。
琉璃一惊,立刻下床拉住他,“别去!真的是我的不对,你可别为了我与老夫人起争执啊!”
她更不明白了,他不是一向不在乎她吗?这回的怒气又是从何而来?
无论为什么,她都不要他们母子为了她而反目。再说,老夫人好不容易对她消除偏见,他这一去岂不又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中?
赫连令野压抑住冲动,执起她的小手仔细检查了下,“还好,除了红肿外并没留下严重疤痕。”
他的抚触让她觉得温暖,原有的疼痛竟已不再!
“这都亏了老夫人,她拿了上好的药膏为我涂抹,所以才不至于太严重。”
琉璃憨柔地说:“真的,老夫人待我很好,您千万别误会。”
“哦?”他仍不太相信。
母亲那种怪脾气已不是一、两年的事了,怎么可能一夕之间改变了?看来,他还是别将她留在安怡园的好,否则今天是烫伤,明天不晓得又会怎么了?
“你待会儿把东西整理整理。”他突然说道。
琉璃脸儿瞬间发白,忧心忡忡地问:“您……您是要赶奴婢离开赫连府吗?”
“你误会了,明天我打算北上前往开封,你就跟着吧!”他率性一笑,笑容里有着难得的温柔。
“我……我跟你去?”琉璃掩住惊愕的心呼,难以相信地又问一次。
“没错。你就当跟在我身侧服侍我的丫头,随我上开封拜访一位生意上的伙伴。”
他唇角轻描,一双乌瞳精光流灿。
“可……可奴婢什么都不会,就怕会误了你的大事。”她是想去,但细想后又觉得不要。
“没什么事,该谈的生意都已底定,这次纳粹是礼貌上的拜访。”他扶她躺下,重新为她裹好手伤,“明开一早就启程,你早点地休息。”
他原是计画在下个月启程,但他突然心生一种想法,如果把她带在身边,是不是会更有趣些?于是他决定将行程提前。
“但是,老夫人……”
“我去跟她说,她不会反对的。”
赫连令野撇唇一笑,狭长的眸子迸射出含带趣意的幽光,让琉璃无从拒绝。
她只能顺从道:“是,我懂。”
他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希望明天你能好多了。”说着,赫连个野便起身吹炼了油灯,步出房门。
而琉璃仿似在同一时间看见他眸底闪过的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