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用完晚餐之后,亚亚便向凌睦东提议由她送饭去给姜昱霖。
“爸,就让我送去吧!您也累了一天。”她微笑说道。
“已经这么晚了,你自己去会不会—”“爸,现在一点都不晚,再说我可以请司机送我去,回来再跟大哥一起回来嘛!”她撒娇地摇摇他的手。
凌睦东还真是抗拒不了她的撒娇,于是拍拍她的小脸,“好,你想去就去,再过不久就开学了,就让你出去走走。”“真的?谢谢爸。”她开心地接过他手里的饭盒,“那我去请司机开车过来。”“好,到了公司可别吵大少爷做事。”见她通知司机后,凌睦东便来到她身后,不忘叮咛道。
“放心,我不会的。”又等了会儿,就见司机开车过来,她对凌睦东摆摆手,坐进车内。
再次来到“姜氏集团”,晚上九点多行人稀少,不像白天的热闹,上楼之前她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姜昱霖,“大哥,我是亚亚。”“亚亚!你怎么来了?”姜昱霖很意外。
“我来送饭给你吃,可以上去吗?”她问。
“当然可以,等等,我跟守卫说一声。”他按内线给守卫让他放行。
亚亚上楼后,轻敲他的办公室门。
“请进。”姜昱霖抬头道。
她心底清楚此刻的他一定为那个人的话而纷扰着,为了暂时让他忘掉这些,她推开门之后故作轻松的蹦跳进去,并将手中的东西拎高在他面前,“饿了吧?这可是阿姨特地为你准备的喔!”“有没有浓汤?”他突然问道。
亚亚愣了愣,随即耸肩笑笑,“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很奇怪的,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忘不了。”往椅背上一靠,他潇洒的双臂环胸一笑,“喂,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魔咒?”“什么意思?”她走上前,为他打开餐盒。
“从你还是男孩子打扮起就一直诱惑我,让我以为自己有问题。”他勾起嘴角,自嘲地说。
“大哥!”亚亚瞠大眸,愕然地问:“你……那你之前之所以不想看见我、不常回家是因为这个原因了?”“你说呢?真是个害人精。”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眼底映着温柔。
不管再忙、再累,像现在这么的烦闷,但只要一见到她,这些烦闷和疲惫就会立即消失无踪。
“你怎么这么笨,一点都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我是女生?”她模模自己的脸。
“就是因为像女生,才会让我产生错觉。”伸出手,他拿下她模脸的小手,“不过,你是女孩,真是太好了。”亚亚也反握住他的,柔婉地笑着,在她心底早就藏着对他的感情,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大哥”“你想说什么?”他深邃的双眸回睇她。
“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注意着大哥,尤其在你偷偷亲了我之后,就更想念你了。”因为他的直接,她也想坦白自己的心情。
“什么?我偷亲你!是你是你自己凑过来的。”他的俊脸染上一片暗红。
“谁说的,我好好擦着地毯,是你硬拉我过去。”亚亚抿着唇,甜甜一笑。
他笑着摇摇头,“好好,你高兴就好,反正你说得也设错,如果早知道你是女生,我就狠狠的吻你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回答,反而让她窘死了。
“不……不说了……那你什么时候加完班,我们一起回去?”亚亚羞怯的转移话题。
“今天可能要熬夜了。”姜昱霖揉揉眉心,“这些帐务果真有问题,一个晚上也没办法理清。”“那就明天再弄,等大家上班了就可以帮你。”难道他真打算留在公司忙一夜都不睡觉?
“没关系,反正我不累。”他撇嘴一笑,“倒是对你很过意不去。”望着他的笑容,她看得出来他心中承载着比她想像中还沉重的压力,只是向来不习惯在人前泄漏而己。
“有……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不知道该不该说,更怕说了会带给你麻烦,可现在我发现我没说是错误的。”“什么事?”他从财务报表中抬起眸问。
“记得你问过我,当时在香港被那群人追时,是不是我偷听到什么。”她定定望着他。
“嗯,你不是说忘了?”“其实……躲在竹林里的那次我已经想起来了。”怕挨骂,她悄悄吐吐舌尖。
“什么?”他皱起眉,拧拧她的鼻尖,“那你还骗我?”“因为害泊嘛!”垂下脑袋,她小声地说:“不要怪我好吗?”“不怪你可以,现在老实说你看见或听见什么?否则我可要……打你。”姜昱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说就是,那天在饭店我看见你说姓杨的男人。”她努力回忆着。
“杨合庆?”这是他早知道的,“还有呢?”“印象中他说有位姓陈的高级主管是他安排在那里的人,还说……什么考古之类的事,因为时间隔太久,我只想起这些,他们还说你们如果知道,就会有危险,所以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亚亚认真的望着他,“那位姓陈的高级主管,是不是今天来家里找你的那位?”“高级主管……”他闭上眼想了想,“集团内称得上高级主管又姓陈的,当真只有他,不过这和考古有什么关系?”“爸说姜爸爸以前曾经考古呢!”“这个我知道,可我还是联想不起来。”看来无论是帐务还是那一堆谜团都得等着他慢慢解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渴了吗?我去帮你泡杯茶,这饭盒你多少吃一点都快凉了。”说出来之后,她觉得轻松多了。
她走出办公室,为他泡了杯茶。
待泡完茶再走进办公室,看见他正在吃饭,亚亚轻漾出一抹笑。
姜昱霖回以一笑,“时间已不早,你先回去吧!”“我留下陪你可以吗?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你的。”她笑出一抹尴尬,“虽然我没有工作经验,但是简单的文书处理我都会。”“不回去不怕凌叔担心?”有她陪着当然好,只是怕她累着。
“我可以打电话告诉爸一声。”因为他没有反对,亚亚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那好吧!”他指着一旁书拒,“我不需要你帮什么,那里有书可以看看,想睡的话里面有间休息室。”“好,我没关系。”亚亚点头笑笑。
于是她先打电话回去告诉凌睦东,然后随意取了本杂志翻看着。
其实她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但只要能陪着他,在他累的时候帮他泡个茶或咖啡,那就够了。
偶尔从杂志上抬头,看着他认真翻阅资料的神情,虽然脸上难掩疲累,却还是努力将它看完,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依恋他了。
几个小时过去,亚亚好几次差点儿睡着,但还是强迫自已清醒着,直到半夜三点,她终于忍不住倒在沙分上睡着了。
姜昱霖因为盯着数字太久,疲累得从文件中移开视线,就在这时候让他发现亚亚微微张着嘴的可爱睡姿。
“哪有女孩子这么睡的?”他走进休息室拿了条薄毯出来为她盖上,又坐在一旁望着她熟睡的小脸,头一回这么仔细的看她。
长长的睫毛、樱红般的小嘴、小巧可爱的下巴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掬起她的下颚,轻轻在她的唇角印上一吻。
“好好睡吧!”温柔的轻抚她的发,他伸了伸懒腰,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不一会儿,亚亚的双眼才慢慢张开,望着他英俊的侧面,又偷偷模模自己的嘴角,漂亮的唇瓣浅浅的漾出一道弧,却也因为他身负的压力与担子而感到心疼。
“我完全没想到姜昱霖那小子会愈来愈嚣张,竟然敢明日张胆的反抗我,也不想想当初可是我和他父亲一起创立这家公司!”陈士达气恼的找来杨合庆,一边喝酒一边痛骂。
“那小子和他爸不一样,又怎么会担心秘密曝光而迁就你。”杨合庆冷冽一笑。
“说得是,如果姜力扬早知道我是你这边的人,还一直待在姜氏抓住把柄玩他,他肯定早就气到断气了。”陈士达板起脸色。
“如果可以这样,那你算是救了他,想想一个人成了植物人躺了八年多,这不是酷刑是什么。”杨合庆点了支雪茄,“不过,他所受的苦哪有我的深,和自己的女儿、父亲、妹妹一别就是十三年,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这种心痛谁能明了?”原来从年轻开始,他俩和姜昱霖的父亲姜力扬便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三人同是考古协会的会员,一次,他们一起前往西域一带考古三年,非但一无所获甚至负债累累,身为组长的杨合庆担起开销责任,四处借贷,或许是老天眷顾,就在他们快要绝望之际挖到一个价值不菲的古物,本来说好东西卖了之后,还清债务三人齐分,没想到姜力扬却一人将之独吞,而后逃之夭夭。
杨合庆为了避开债主,让父亲与妹妹带着才六岁的女儿亚亚离开台湾,先将他们安置在日本,之后他为了躲债和忙于其他事,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当想要找他们时已音讯全无。
“对了,说起你的女儿,我昨天去了趟姜家,倒是有个意外发现。”陈士达突然想起亚亚。
“我女儿和姜家有什么关系?”杨合庆不解地问。
“姜家的管家凌睦东不知哪时候领养了一个女儿,名字也叫亚亚,更巧的是,她的颈窝有个心型胎记,我记得听你提过,你失踪的女儿那里也有个胎记。”他看杨合庆深蹙起眉,又继续说:“而且年龄也相当。”“有这回事?那我要去看看。”杨合庆再也待不住了,立刻站起身。
“等等,你这么跑去不会太冒失吗?我己经派人去调查这女孩的身份,应该不难查,就再等个几天。”陈士达拉住他。
“可我想先看看她。”“隔了那么多年,怎么看得出来?我也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觉得那女孩很漂亮,但是和亚亚小时候的样子己经连不上了。”他继续安抚道。
“我是她爸爸,一定看得出来。”“如果她不是呢?别太一厢清愿,十几年都这样熬过来了,就等不了几天?”陈士达睨了他一眼。
“我……唉,好吧!都听你的。”杨合庆虽然心急,但是陈士达说得也设惜,还是等确定再说。
“至于姜昱霖,你打算怎么做?”陈士达问。
“既然他都己经跟你摊牌了,也等于和我作对,我当然不会给他好看,这个仇一定要报的。”亲人失散是杨合庆最大的伤痛。
“那好,我就准备行动了,前几年不动声色只是想看看他的能耐,现在就看他如何面对想像不到的危机。”陈士达冷笑。
“去做吧!”杨合庆闭上眼,挥了挥手。
想起当年被人追债的苦,又为了不连累家人将他们送往异乡,后来却失踪了,这使得他尽避数年后发达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这伤痛教他这几年夜里都不能好好睡觉,就怕家人在异乡过着苦日子。
而这全都是姜力扬的自私自利造成的!如今他成了植物人,他所犯下的错理当由他儿子承担!
陈士达离开之后,杨合庆便拿起电话打给他最得力的手下,“去查一下,姜家管家凌睦东的养女的资料。”“是的,老板。”交代完毕,杨合庆打开皮夹,拿出一张泛黄的相片,里头那个六岁大的小女孩笑容多么灿烂,多希望那个凌亚亚就是他的女儿呀!
姜昱霖看着眼前这些七、八年前的帐务,竟是这么凌乱,明明已被掏空却用漂亮的帐面掩饰,然后挖东墙补西墙,硬是撑到现在,看来合谋的人倒是不少,没想到父亲固守这么多年的公司原来只是个空壳!
“林主任、章经理,这些漏洞你们早该知情吧?为何不说?”姜昱霖握紧拳头,咬着牙一字字问道。
“对……对不起……总裁请你饶了我们,因为老总裁后来身体欠佳,很少进公司,他便将公司的财务交给陈总经理打理,是他要我们这么做,我们不敢不从。”两人将脑袋垂得好低好低。
“那我呢?没把我放在眼里?在我坐上总裁的位置之后也不说吗?”太多教人气愤的事,姜昱霖的嗓音不自觉的放沉。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章经理赶紧说:“过去有太多东西是我经手签名,我也得负责,陈总告诉我不说就会没事,说了的话我是一辈子都还不出这笔钱,所以”“难道你没想过,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可我没有勇气说,这阵子简直就像在恶梦中活着。”两人索性跪了下来,“我们真的是被逼的,他还拿我们的家人做威胁,我们不敢不从。”“算了,你们起来吧!”姜昱霖揉揉眉心,“去算算看,这个缺口到底有多大?”“是的。”两人点点头,走出姜昱霖的办公室。
姜昱霖往椅背上一靠,紧闭双眼,脑子己被那些帐搅得一团乱!
“爸为何这么相信陈士达?为什么会将所有事务交付给他,偏偏爸爸现在成了植物人开不了口说话。”他痛苦的喃喃自语着。
就在姜昱霖的脑子一片混乱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他深吸口气,蹙着眉说:“请进。”门被推开一些,只见亚亚微笑地探进一颗小脑袋,“嗨。”“亚亚!”他很意外她会这个时候过来。
“怎么了?不欢迎吗?”亚亚看出他的神色不对,就连向来炯炯有神的双眼都带了抹黯沉。
“怎么会?”他强扯出一抹笑,“突然过来,有事吗?”“找你去吃饭。”亚亚问,“外面的人都去吃饭了,怎么你还在办公室里?不饿?”“吃不下。”不知不觉中,他又叹了口气。
“有心事?”她走到他面前,“从我进来后就看见你一直皱着眉?是不是公司的事比想像的严重?”“这些事我烦恼就好,你不用想太多。”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攀住她的肩,“我不喜欢看你为我苦恼的样子,我喜欢看你笑。”“我真的很后晦,如果早点告诉你姓陈的事,你就会有所提防,现在到底是什么清况了?”看他几乎被这些事压得喘不过气来,亚亚又怎有心情笑?
“我早知道他居心不良,与你无关,别想人多。你来,就说点开心的事让我笑笑吧!”他勾起嘴角。
“开心的事?其实只要看见你我就很开心。”拿起手里的保温瓶,“现在是用餐时间,吃饭最重要,我是来送浓汤给你配饭的,既然吃不下饭,就喝一点汤。”“真的,你带了浓汤来?”当她将它打开,他低头闻着那股香气,忍不住逸出了笑容,“这真是最佳的精神良药。”“就这么普通的易冲包,干嘛说得这么神!”她才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他接过手,满足地喝着。
“要不要我陪你去吃饭?”她很担心他的身体,“就算再忙,也要吃点东西嘛!”“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他掬起她的下颚,“如果真怕我饿,只要再让我吃样东西。”“什么东西,只要你想吃,我马上帮你去买。”“不必麻烦,你身上就有。”他撇撇唇。
“我身上……什么?”亚亚话还没说完,姜昱霖的热唇已覆上她的,他本来打算继续等……等她再大一点可是现在他真的很需要她温柔的慰藉。
然而亚亚却被他这个吻给震住了!
以前只是不经意的碰触,可现在这个狂野霸气又剽悍的深吮几乎要吸走她的灵魂,她除了浑身胀满了热还战傈不已。
“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趁她小嘴微启之际,长舌迅速钻入,火力十足的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指尖紧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逃开,逼着她承受他最狂烈的吻。
一分钟、两分钟过后,亚亚渐渐习惯了这个吻,小心翼翼地试着回应,她轻咬着他的舌,以他对她的方式对待他。
受到激励的姜昱霖猛地将她抱上自己的办公桌,俯缚锁住她,更加狂野的吻着那两片己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
他的大手控制不住的抚上她柔美的颈子,感受着那曲线优美的线条“嗯……”直到他泛烫的指尖来到她的领口,解着她的钮扣,亚亚已意乱情迷的轻噫出一声嘤咛!
懊巧不巧地,这时候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猛地震住了他们!
姜昱霖哽咽着嗓说:“等一下—”旋即又看看亚亚,整整她的衣服,将她抱下来,在她耳畔温柔说道:“去休息室等我。”“好……”而她似乎还没从这份激情中回神,浑身还带着颤意,不舍的、心疼的,他用力将她拉进怀中,“对不起,是我太莽撞,吓坏你了。”亚亚柔婉一笑,轻轻摇着脑袋,然后慌张的拉住微敝的衣领,溜进休息室。
“进来吧!”姜昱霖整理好心绪,坐回位子上。
只见公司的几名主管走了进来,脸色都非常凝重,“总栽,我们都听说了,陈士达居然做出这种事,那现在该怎么办?”“以为姜氏会倒下?”眯起眸,姜昱霖嘴角漾出一抹沁冷到不行的笑痕。
“我们只是担心。”一个个将脑袋垂下。
“总裁”“如果不放心,真的认为姜氏会倒的话,你们尽避离开。”他丢下这话,一对炯然利目看着他们。
“不、不是的。”“不管是不是都下去,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的目光火亮,逼视着眼前的人。
“是。”主管们只好退出办公室。
这时,待在休息室里的亚亚听着他们的谈话,心清跟着荡到了谷底,原来……原来事态这么严重。
而她还跑来这里烦他,难怪他刚刚的表清这么的沉重。
杨合庆?他到底是谁?当时在香港就派人要抓她,现在又和大哥作对,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