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LePapillion提早打烊了。
因为今天是范同稣的生日,好友们包下叶飞空的餐厅庆祝兼叙旧,他则邀了建筑师事务所的员工们来同乐,包括事务所的工读生,而十个工读生里有九个女生,这些妙龄女孩一见到老板的好友们,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
她们以为全天不再也找不到比自己的老板更年轻、更多金、更有才气的男人了,直到在LePapillion看到老板的好友们。
她们简直兴奋得乐不可支,不停的从这里飞到那里、那里飞到这里,吱喳个不停。
江朔雪坐在角落里,啜了口果汁,不安的瞥向紧闭的餐厅门,担心下一秒还会有人推门而入。
不,她不是担心会有人再走进来,事实上,这里头的人加总起来还不到三十个,而这里宽敞得足以再容纳多一倍的人,她担心的是石为径会在下一秒推开门走进来。
当她晚上一进来,看见亲切的对着她笑的江达开时,她就像见鬼似的呆住了,然后又为时已晚的得知今天那位帅哥寿星,是他及石为径大学时代的好朋友,紧接着她就陷入了惶惶不安里。
“-想离开这里吗?”坐在她对面的叶飞空出声问道。她的不安他一直看在眼中。
江朔雪收回目光,迟疑的问:“还会有人来吗?”
“如果-指的是为径,他有说了会晚一点来。”叶飞空坦言道。
她讶异的盯着他。“你怎么……”
蓦地想起石为径曾说过LePapillion的老板是他的朋友,她喝醉的那晚是他朋友打电话给他,他才将她领回去的。
想通了后,她忍不住抽了口气。“难道……你就是餐厅老板?”
他佯装受伤。“-现在才认出来吗?那天我可是守护了-一整晚呢。”
江朔雪尴尬的涨红脸,连忙道谢,“那天真是谢谢你,希望我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才好。”天呀!难怪她会觉得他很眼熟,原来……真是糗大了!
“比起今晚,那没什么的。”他懒洋洋的说,俊脸上那抹邪魅的笑意,差点令她的心怦然一动。“既然今晚-的身分是我的女朋友,那-就不用去介意石为径了,只要-防止那些女孩子过来蹂躏我,我也会保护-,让-远离-不想接触的人的。”他意有所指的道,自信得犹如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江朔雪却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正经,反而像是在期待某种游戏似的。
此时,一个身材壮硕得像运动员,脸型四方,眼神诚恳的男人端着一小盘女乃油-海鲜朝她走来。她记得他叫徐海纳,在一家跨国银行里担任要职。
“江小姐,-今晚似乎没吃什么东西,这是刚出炉的,-尝尝。”他体贴又细心的说,散发着可以令人依赖的稳重气质。
“谢谢。”她接过,轻声道谢,浑然不觉他打量的目光,离去时还跟叶飞空交换了个两人才懂的眼神。
紧接而来的是杨天乐,他略显紧张的将装着金瓜浓汤的碗放在她面前。
“这很好喝、很可口,-喝喝看。”他和善的说,大概是因为知道太多她与石为径的事,所以他始终对她有股莫名的好感与愧疚感。
杨天乐走后,范同稣来了,而江朔雪刚刚才知道,自己前一次出错任务的那两栋与他同名的同稣大厦,便是他父亲以他的名字所建,也是他本人在十五岁时设计的第一、第二件作品。
见他朝自己走来,江朔雪连忙起身,紧张的绞着双手。
“抱歉,我没准备生日礼物,不过我想你大概什么都不缺,而太贵重的我又买不起……”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范同稣与叶飞空互视一眼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上的蛋糕放到桌上。
“没礼物没关系,给我一个吻就行了,-看怎样?”他豪放爽朗的喊着,伸手就要抱住她。
江朔雪简直无法反应,她了解这群死党知道自己的好友交了女朋友,会想与之亲近建立好印象的心情,但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才在想,范同稣的嘴巴就嘟了过来,吓得她撇开脸,尖叫连连。
罢推门而入的石为径,看见的就是这令他血脉偾张的一幕,想也不想的丢下手中的纸袋,冲过去从她身上硬是扯下好友,出手就是一拳。
被打的范同稣自然是不甘示弱,从地上爬起后也是一拳,石为径抱住他扭打了起来,两个大块头的男人撞翻了桌椅,杯碗碟盘齐飞,欢乐的生日宴会瞬间变成了一场灾难。
女孩子们吓得不停尖叫,而江达开他们却也没上去拉开两人,反而闲闲的站在战区外作壁上观。
叶飞空将江朔雪拉到自己身边,免得她受到波及。
“你们快点阻止他们呀!”她扯着叶飞空的衣服,见石为径又挨了一拳,不禁一面心疼,一面急得眼眶都发红了。
范同稣的体型比起石为径虽然略逊一筹,但自小便学习拳法的他,打起架来可是毫不含糊,石为径对打架虽然有如家常便饭,但遇上他偏就从没赢过,所以身体硬是接下他不少硬拳。
范同稣一拳又击中他的右脸颊,石为径同时朝他的肚子踹去一脚。
见没人出来劝架,江朔雪终于无法忍受的抓起桌上的冰水壶,朝那两个打得难分难解的男人身上泼去。
“别打了!”她使尽全身力气的嘶吼。
整间餐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
石为径总算回复清醒,从地上爬起,忍着痛走向她。她那双大眼睛怨怼又心痛的瞪着他,他伸手拭去那不断落下的泪水。
他的嘴角破了,正渗出血来,右眼浮肿,连眉角也撕裂了一小块,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划下一条血痕。
江朔雪心里阵阵疼痛,忍不住张开手抱住他,脸颊紧贴住他的胸膛。他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
他还活着……他挨了那么多拳,她还以为他会死掉。
蓦地,她又为他的莽撞及不爱惜自己而生起气来,用力推开他,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便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石为径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呆立着。
前一秒她不是还感动的抱住自己吗?为什么下一秒他就挨巴掌了?
所有人看着他,噤若寒蝉。
一直坐壁上观的叶飞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她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去追她就好,你好好疗伤。”说完后,又走向范同稣。他看起来比石为径情况好多了,除了眼角挂彩,鼻血糊了一脸外,其他并无大碍。
叶飞空慢条斯理的环顾一圈早已被砸得体无完肤的餐厅后,对他咧嘴一笑,笑容里的邪气味儿,重得令他寒毛直竖。
“真是辛苦你了!还好是你,这次的装潢工作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只能暂时歇业一个礼拜,没问题吧?”意思便是他只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将餐厅恢复原状。
范同稣翻了个白眼,见他并未抗议,叶飞空满意的旋脚离开餐厅。
他一走,范同稣旗下的女工读生们立刻一拥而上,哭的哭、安慰的安慰、拭血的拭血、擦药的擦药,忙成一团。
杨天乐朝范同稣的方向摇摇头后,走向石为径,斯文的脸上满是感动。
“现在,你没办法否认自己心里的感觉了吧?”他激动的伸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兄弟,你爱上江朔雪了!”
石为径没什么反应,伸手抹去嘴角的血。
“我知道。”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
“为径,这家珠宝店的老板跟我们银行有往来,你去买钻戒的时候,他会给你折扣的。”实际派的徐海纳将一张名片放进他的上衣口袋。
“不过,”江达开也踱了过来。“你认真交了女朋友,我们是很替你高兴,但飞空追出去了耶!”他提醒的说。“江小姐是飞空特地约来的喔,而且一整晚都守在她身边,看起来似乎对她也有意思,这样好吗?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也为一个女人打起来喔!”
“飞空约她来的?”原来如此,他还在纳闷为何会在这里看见她,那小子在打什么主意?她说今晚有约会,莫非就是跟飞空?
他心一惊,从来没想到会跟自己的哥儿们共抢一个女人过,而江朔雪突然变得如此抢手,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是呀,”杨天乐答道。“而且还说江小姐是他的女朋友。”他笑了起来。飞空也真会开玩笑!
石为径可全然不觉好笑,飞快的旋身就往门外走,然门边躺着的手提袋又令他突然煞住脚步,踌躇半晌后,他拿起手提袋走向范同稣。
“生日快乐。”他将纸袋往他怀里塞。“抱歉了。”由衷的道完歉,他转身就跑。
范同稣连忙站起,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装潢费你要负责一半呀,混蛋!”叫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爽朗的笑声有着强大的传染力,一下子,所有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彷佛周遭的凌乱是假的,方才的一场架也不存在似的。
笑声中,江达开的手机响起,瞧了眼来电号码后,独自走到最里头才接起。
“-白费心机了,为径今晚并没有来,我也没约到江朔雪。”他说。
“怎么会?我打电话给新春,新春明明说她今晚没任务的呀,她弟弟也说她出去约会,不是你约了她吗?”梁素-在电话那头失望极了,她对江达开的魅力大失所望,一方面又懊恼了起来。如果连江达开都约不到朔雪,那她的复仇大计不就没戏唱了?
“她是去约会,而且对象是飞空,他早一步把她约走了,-也知道飞空背后的恶势力有多庞大,我不敢与他争。”他玩笑的道,虽然梁素-也算恶势力,但比起飞空,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的意思是说,飞空对她也有意思?”梁素-的语气越来越兴奋,彷佛预见了石为径未来痛苦欲狂的模样。
“应该是吧。”他模棱两可的带过。
“那太好了!”说完这句后,她就挂了电话。
江达开皱眉冷瞧着手机,摇摇头。这个女恶魔,真不晓得朴新帘是如何渡过这几十年的日子的。
唉,真是一物克一物。
远远的,江朔雪就看见石为径倚在租屋处的女儿墙边。
来到他面前,她有些迟疑,有些畏怯。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她问。就着路灯看他脸上的伤势,阴影层层迭迭的,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石为径挺直身子,目光忧郁。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我回去问服务组的。”他瞧着她身后。“飞空呢?他没送-回来?”
“他为什么要送我回来?”她不解的问。“我又没遇到他。”
他皱起眉头。叶飞空搞什么鬼?
“你……痛吗?”她怯怯的问。看他这样,她都替他痛了。
“-担心吗?”他深邃的眼眸复杂的看着她,似乎在寻找一丝确定的感情。
他露骨的询问令她失了方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冲动,范先生当时只是开玩笑的,我相信他不会真的吻--”
“如果他真的吻-了呢?-就任由他吻了?”
他突然冒火的提高音量,江朔雪惊得连忙伸手-住他的嘴巴。
“你小声点,这里的人都睡了,要是把房东太太他们吵醒,那我就惨了!”都半夜十二点多了,他还这么没有自觉。
石为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让她抽离。
“我现在问-一个问题,-诚实的回答我。”
江朔雪心跳得厉害,努力想将手抽出他的掌握。
“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她心慌的道。每次他一碰到她,她的意志力便薄弱到几乎丧失的地步。
“-不是说这里的人都睡了,还有谁会看?”他提醒她自己说过的话。
她顿时哑口无言,气闷的瞪着他。
“你要问就快问。”
等了半天,他却连一个字也不说,她纳闷的抬头看他,却惊讶的看见他一脸的紧张与挣扎。
“那天……就是我们发生关系那天,-是真心的想跟我上床,还是只是为了想忘记某个人?”这疑问放在他心里许多天了,虽然问出来感觉有点窝囊,但总算是问出口了,心头是轻松许多没错,但另一股紧张的情绪却又涌了进来。
“忘记某个人?忘记谁?”江朔雪迷惑的偏了偏头。
“-那个移情别恋的男朋友,”他沉下脸来。
江朔雪这才恍然,讶异得瞪大眼睛。
“你一直在想这件事?”
百年难得一见的,他竟然脸红了,整张脸僵硬的撇向一旁,不发一语,而她可以感觉到握着自己的他的手正微微发汗。
天呀!他真的一直在想这件事。江朔雪心里一阵感动。这是不是表示他比她想的还要在乎她?
“在我回答你之前,请你先放开我的手。”她冷冷的说。
石为径心一沉,放开了她,绝望的等待肯定的话语自她口中说出。现在他已经有些体会到死刑犯在等待被枪决时的心情了。
“真心的,没有。”她的答案简洁有力。
“我明白了。”他迅速答道,落寞的转身就要走。
江朔雪眼明手快的硬是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回。
“你既然明白了,为什么要走?”她不解,难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石为径一脸奇怪。“-刚才不是拒绝我了吗?”他刚才压根儿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沮丧的等待枪决的那一刻。
“我刚说……我刚说我是真心的想跟你发生关系,没有把你当成想忘记某个人的借口,事实上,那时我根本就没想起过他。”想到那时的激烈缠绵,她瞬间满脸通红。“在那种时候,我还能想到谁呀?”
她才说完,整个人就被忽地抱起抵住身后的女儿墙,被石为径激烈火热的吻住了。
江朔雪的反应是立即的、渴望的抱住他的脸,像是永远不够似的吸吮着对方口中的甜蜜,难分难解。
直到她尝到了血的味道后才抽开身,他却还不放弃的靠过来。
“你的嘴角又流血了。”她伸手抹去冒出来的鲜血。
“不碍事。”他的声音沙哑,全身因而涨得发痛,右手扶住她的脑后。
早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他也就不用独自一人烦恼痛苦那么久了。
江朔雪躲开他逼近的唇。
“我们回东方明珠好不好?大门被房东太太锁住了,你就收留我一晚。”她爱恋的轻抚他性格的下颚,神情娇羞动人。
她的提议对石为径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他将她放下后,急忙就要拉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等一下,”她轻喊一声,从袋子里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我弟弟,跟他说一声。”
石为径察觉的望向她身后。“我想-可以当面跟他说。”
江朔雪困惑的看他,再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只见将大门开了条缝的江朔望正探出头来对着他们笑。
“江朔望!”她倒抽口气。他在那里多久了?!
“姊,-想去哪里过夜我都没意见,不过我想请问一下,-的男朋友跟影武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呀?”他对石为径的兴趣比自家姊姊的安全要来得大多了。
虽然那男人鼻青脸肿的,但身为影武者忠实玩家的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来。
他那句“-的男朋友”听在石为径耳里,顿时心胸大畅,满心欢喜,一扫过去几天来的乌烟瘴气。原来真心爱上一个人,是这种就连作梦也会笑的感觉呀。
“我就是影武者的设计者。”他大方承认。“你是影武者的玩家?”
江朔望一听,马上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打开门,冲到他面前,年轻稚女敕的脸庞上写满了景仰与崇拜。
“我是世界上最忠实的影武者玩家!”他狗腿的拍马屁。“听说第四代要出来了,我可不可以有优先购买权?”他眼睛里的亮度连天上的月亮都黯然逊色。
石为径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会在日本先作发行,所以恐怕有点困难耶,不过你倒是可以到我们公司来试玩看看,我们正需要一些高手来测试开发中的软体。”他递了张名片给他。
江朔望捧着名片像在捧着钻石般的战战兢兢。
“我……真的可以吗?”他在作梦吗?他在作梦吗?
“当然--”
“当然不行!”江朔雪将名片从弟弟手中夺下,江朔望顿时脸色惨白。“你现在已经玩得废寝忘食了,再让你去当试玩还得了,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
“呃,你姊说的也有道理。”石为径识相的附和。“就当我没提议过好了,亲爱的,我们先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在转身的时候,以嘴形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的江朔望无声说:我再打电话给你。还比了个Callyou的手势,叫他快进去。
得到偶像的保证,江朔望由悲转喜,而且非常听话,咻的一声就溜了回去。
而石为径和江朔雪则是在坐进车里后,马上又抱在一起,吻得浑然忘我、难分难舍,直到他嘴角的伤口又再次裂开,痛得他不停抽气后,才沮丧的开车上路,
虽然石为径的脸伤痕累累,但他的男性身躯可是正常得很,使用起来仍是极度得心应手,所以他们还是拥有了一个缠绵又满足的浪漫春宵。
右手拿着锅铲,左手拿着一颗蛋,赤果的身体罩着一件过大的浴袍,江朔雪头发凌乱的站在敞开的大门前,担心何诗然大睁的双眼要掉下来了。
还好半分钟后,她眨了眨眼睛,令江朔雪宽心不少。
“-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突然尖叫起来,并将江朔雪给从头瞪到脚,又从脚瞪回脸上。
其实看江朔雪的外表及发黑的眼圈就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又做了什么了,只是骄傲的她拒绝相信。为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接连两次都败在这女人手里?!
她看起来像是气炸了,狰狞扭曲的面孔令江朔雪不禁浮上惧色。
“我……我正要做早餐,何小姐要一起来吃吗?”她——的问。不过都快中午十二点了,实在不能说是早餐了。
职业病使然,她不敢与何诗然正面冲突。
完蛋了,她又迟到了,可以想象康组长这不会是什么脸色。不过江朔雪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在乎,毕竟这次的迟到意义不同于以往,她幸福得快飞上天了,什么都不在乎。
幸福得让她忘了何诗然的存在……她怎么会忘了她呢?
“我问-为什么会在这里?”何诗然又尖叫了一声,逐渐歇斯底里起来。“这里是为径的家,难道-不知道吗?-这个被甩的女人竟然还忝不知耻,厚脸皮的跑来这里,-到底想破坏我们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呀?”她咄咄逼人的将江朔雪逼退到玄关。
江朔雪一不小心后脚跟踩到浴袍,跌到地上,摔破了手里的鸡蛋。
她连忙站起来。“何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为径,而且我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我知道-很难接受,可是--”她急欲解释,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给打断了。
何诗然的这一掴又快又狠,转眼间,江朔雪的右脸颊已经红了一片,五指印清晰可见。
“-这爱说谎的臭婊子!睁开眼睛看清楚,为径是绝对不可能弃我就-的!”她美丽的脸蛋已经被满腔嫉妒给扭曲得不成人样,丑陋无比了。
听见吵闹声匆忙套上浴袍冲出卧室的石为径还是晚了一步,看见何诗然时直觉不妙,而瞥见江朔雪脸上红肿的瞬间,更是令他怒不可遏。
将她拥进怀里,他面色阴沉吓人的怒瞪何诗然。
“我不想动手打女人,-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他森冷的语气令何诗然项后寒毛直竖。
不过她仍不放弃,硬是挤出笑容来。“为什么?你看不出来这臭婊子在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吗?你--”
“嘴巴放干净点!”他突如其来的暴喝,令她浑身一震、面色青白。石为径吸了口气。“如果我让-感到不高兴或失望,我很抱歉,但别忘了,以前-也戏耍过我,就当两相扯平,现在我只想跟朔雪好好相处,可以请-离开吗?”他的态度虽和缓了些,但语气仍然十足冷硬。
“可是……你明明还送了项链给我!”她激动的拉起脖子上的项链。这是爱的信物不是吗?
“那是她负气不要的礼物,抱歉让-误会了,-还是快走吧。”他冷声道。
何诗然只觉得受耻辱到了极点。他竟敢这样对她?!她都已经放低姿态到这种程度了,他还是执意要赶她走!
她眼神淬毒的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等着瞧,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你等着瞧好了!”撂下阴狠的誓言后,她扭身走出大门。
石为径放开江朔雪,走过去用力将门甩上。
“以后开门前,先看清楚来人是谁,不要随随便便就开门。”回到江朔雪身边后,他边训斥边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脸颊。何诗然那女人真够狠的,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江朔雪不担心自己的脸,只担心何诗然的威胁。
“你不应该那样跟她说话的,她可能已经对你动了真感情了,要是她真的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石为径对她的担心只是嗤声一笑。“她要是真对我有感情的话,早就把那条项链扯下来往我身上丢了。况且,她如果动得了我的话就尽避来,我担心的倒是-,看来我必须二十四小时把-拴在我的裤腰带上了。”他玩笑道。
“不要开玩笑,我是真的担心,你没看见她那个眼神,想起来我就发毛,”她还真打了个寒颤。
石为径乐得将她拥进怀里。“不要怕,天塌下来还有我扛,怕什么呢?”他放开她。“我突然发现一件事,跟-在一起的这几天,我们两个好像一直在受伤,该不会是哪里不合吧?”老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瞧他这亲爱的,额头上的肿包还没全退,白女敕的脸蛋又挨了一巴掌。
经他一说,江朔雪也认真了起来。“大概是八字不合,还是趁早分了吧。”她似真似假的说。
“休想!”石为径又将她给抱个满怀,像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似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趁机努力磨合才是!”他邪邪的笑,突然弯身抱起她走向卧房。
察觉到他的企图,江朔雪立刻羞红了脸。
“你快把我变成一个荡妇了。”
他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拉开她腰间的带子。
“从第一眼看见-那时候起,相信我,那早已成为我唯一的目标了。”他沙哑的说,手掌覆在她丰满的上,俯身想亲吻她。
她避了开来,皱着眉头看着他。
“第一眼?我记得你第一眼看到我时,明明就恨不得我当场消失。”怎么想,他那鄙恶的眼神都不像要将她压在身下直奔天堂的模样。
石为径这才明白自己做错了比喻。他想的第一眼是她那晚喝醉,果胸躺在床上的情景,不过这自然不能让她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要是知道-会是我此生的最爱,早在第一眼见到-时,就该好好爱护-才是。”虽然这也是实话,不过他还真的挺佩服自己机灵的脑袋的。他低头吸吮她雪白的颈项。
“那真是一次奇妙的误会,幸好我当时跑错了地方,否则就遇不到你了。”她的嘴角因回忆起往事而微微上扬。
“幸好那晚-没拿走那一万块,否则我早就把-给忘记了。”嗯,又种了颗草莓。他满意的窝在她颈边笑。
“什么一万块?”她纳闷的问,感觉他突然静止不动了。
他自她颈问抬起头。“那晚我离开房间时,在梳妆台上放了一万块现金,-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那晚我醒来,发现超过门限就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就走了,根本没看见什么一万块。”她一脸的懊恼。“早知道你放了一万块,我怎样都要把它拿走,那天晚上吃了你太多亏了。”真可恶,她怎么会白白放走那一万块呢?!
石为径先是呆了半晌,接着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我的天呀!我还以为-是自觉服务不周,所以才没拿那一万块了,原来这也是一场误会呀!”他笑趴在她身上。
江朔雪满足的环住他,承受他的重量。
“那又怎么样?只要能让我这样拥抱你,要我放弃一百万我都愿意。”所以她衷心的感谢这两个阴错阳差的误会。
石为径将两手放在她太阳穴两侧的床上撑起自己,深情款款的亲吻她。
“我愿意放弃全世界,只要能让我一直拥有。”
她歉然的瞅着他。“我没办法放弃全世界,因为我的全世界就是你,所以我只能放弃一百万。”
两人互视,低声笑了起来,浓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牵起两人红线的误会,是世上最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