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屋上的人影一闪落到了窗口。
客房宽约两丈方圆,四面长窗上面锦簇低垂,檀木床上绣被锦枕整齐堆放着,桌椅用具,无一不是精工佳料所制,豪华之极。
房内,云凤玲手握玉拳退在一角,一双睁着恐怖的美目紧盯着床前四尺左右处,一步一步向床边*近的索龙。
黑衣人在窗前略一停留,毫不考虑的飞身穿入了室内,轻如微尘飘羽,落地了无声息。
云凤玲面对窗口,一见闪进一人,芳心立时一沉,她知道这家客栈的来历,因此,自然而然的,她以为这骤然间闯入的不速之客,就是索龙为要图谋不轨,而预先安排好。
一个索龙,她已没有把握对付了,如今又加入一个帮手,她信心更加动摇,一身清白,眼看已难保住,任她云凤玲如何镇定,粉脸也不由为之变色。
索龙双目本就一直盯视在“瑶台牧女”云凤玲的脸上,一见她目注窗口,神色惊怖,心中就知有异,因为,他事先并没有安排什么。
心念微微一转,冷笑一声道:“云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平静如常的话声才落,上身倏然一扭,人已侧飘到客室右侧,转身背墙而立。
动作之前,镇定如常,使人难以相信他事先已知背后被人盯上了,此人心性之阴沉,端的不亚乃叔。
索龙背抵右墙,一面应敌,消除了月复背受敌之危,心情立宽,星目向窗口一扫,神情不由为之一怔。
只见正面窗下,静静的立着一个身着土布短衣,剑眉星目,脸上微黑而轮廓完美的少年人。
第一个印象,索龙觉得此人十分面善,但是,搜遍枯肠,他却记不得此人在何处见过。
云凤玲一双美目也一直盯在少年脸上,由他面部的轮廓,她相信是梅瑶麟,但是,他的脸色却使她不敢相认。
谁也没有开口,死一般的寂静,在漆黑的深夜里,特别使人心慌。
向窗外扫了一眼,索龙第一个忍不住了,脸色一沉,冷声喝道:“阁下深更半夜,东奔西闯可是找不到地方停尸了?”语气阴冷,盛气凌人,使人难以忍受。
布衣少年星目中射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冷漠的一笑道:“银翼雕,你时运真个不济,竟在家门口前行事,被人闯了进来。”语气平静而阴冷,使人闻言心寒。
“银翼雕”索龙闻声脸色突然一变,他相信自己曾听过这个冷漠的声音,但是,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这人会是那冷傲异常的梅瑶麟,他相信,他决不会为了进银龙堡而易容。
云凤玲向前跨了一步,樱唇连启,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似乎,她不敢相信此人会是那冷傲异常的梅瑶麟乔装出来的。
“银翼雕”索龙冷声一笑道:“时运不济的只怕是阁下吧,阁下住店没有打听,更不幸的是阁下闯进了我索龙的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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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年冷漠而讽刺似的笑道:“假如在下说是为了找尊驾而专程来此的,尊驾不会觉得吃惊吧?”
恰和布衣少年所说的相反,“银翼雕”索龙一闻此言,脸色突然大变,但只一瞬便消失了,微一思忖,“银翼雕”索龙冷冷的道:“阁下一定与本人在何处见过?”
布衣少年冷冷的道:“不错,你我是老相识。”
“银翼雕”索龙冷声道:“但本人却认不得阁下。”
布衣少年缓缓把身子靠在窗缘上,平静的道:“不错,在下相信你认不得在下,因为,如果尊驾知道在下是谁的话,尊驾已没有现时的镇定了。”
“银翼雕”索龙脸色又是一变,月兑口冷声道:“尊驾好大的煞气呀!”
布衣少年冷笑道:“不是在下煞气大,而是,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尤其,像尊驾这等饱食终日,无事生非之人。”
“银翼雕”索龙俊脸一沉,气极冷哼一声,猛然向前跨出了一步。
布衣少年冷冷的笑了笑道:“索龙,你好似没有先前那么镇定了。”
“银翼雕”索龙冷声喝道:“尊驾可是专程架梁来的?”
布衣少年缓慢的直起身来,向桌前走去,冷冷的道:“你我之间,似乎不应该说是架梁。”话落人已走至桌旁,伸手去拿桌上茶壶,从容不迫,犹如在自己家中。
“银翼雕”索龙以眉一挑,冷声道:“朋友,你不觉得太放肆了吗?”
布衣少年抓起了桌上的茶壶,冷然一笑道:“在下相信尊为不会珍惜一点茶水,何况……”
“银翼雕“索龙冷喝道:”朋友,你还是放下的好,索大公子耐心有限。”
布衣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冷淡的道:“不是耐心有限,而是,惧怕也要有个程度。”
话落迳自举起茶壶向方巾倒水。
“银翼雕”索龙一忍再忍,确实是因为还没模清布衣少年来历,不敢骤然间下手,但是,布衣少年的得寸进尺,却使他不知要忍到何时才休。
猛然向前飞跨出三尺,右掌就在飞身之际扬了起来。
云凤玲惊骇的“啊!”了一声。
布衣少年冷冷的一抬眼,阴沉的喝道:“索龙,你该先认清对方是谁再动手。”声音平静的冷酷,有一种震人心弦的威严。
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阻挠,“银翼雕”索龙抬起了的右手,竟然无法劈下来,怔怔的站在当地。
已湿的方巾在脸上抹了一阵,布衣少年另一手的茶壶它放回桌上。
骤然间,拉下了遮在脸上的方巾,同一时间内,室内传来了两声惊异的声音,叫道:“啊!是你!”
紧接着二个充满委屈的娇音,凄厉喊道:“麟哥哥…”娇喊声中,床上的“瑶台牧女”云凤玲,已飞身扑进了梅瑶麟怀中。
“银翼雕”索龙脸上惊怖之色已被妒嫉的怒火掩没了,目注低声抽泣着的云凤玲,他心中充满了杀机。
轻轻的拍了拍云凤玲的香肩,梅瑶麟平静的低声道:“玲妹,过去的都已过去,从现在起,一切都将好转了。”
“银翼雕”索龙沉稳的脚步不停的向前挪动着,举至胸前的双掌上,早已聚满了全身的功力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娇柔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你……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梅瑶麟苦笑了笑道:“假使我不是知道了这边情况的话,也许我会来得更晚些。”
“瑶台牧女”云凤玲幽怨的娇声道:“难道你都不想我?”
这一刹那间,她似乎已忘了还有第三者的存在了,也许,她有太多的话想说而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
“距离该够了,不到三尺。”“银翼雕”索龙心中盘算着。
星目中流射着可怕的寒芒,梅瑶麟平静的道:“玲妹,你叫我怎么说……”
就在这时,蓦然一声暴喝道:“你们到地下去说吧!”声音才到,一轮罡猛无比的狂风已到了云凤玲身后,显然,“银翼雕”索龙在得不到的情形下,是想毁灭了。
“银翼雕”索龙所以敢出声,乃是相信梅瑶麟二人决难逃月兑他的掌握,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一直在梅瑶麟的监视中。
呼轰如雷的掌风中,“银翼雕”索龙身前的两个人影,突如鬼魅般的一闪消失了人影,“轰然”一声大响,梅瑶麟原先立身之后的硬墙,已被硬生生的劈塌了一方,灰尘立时随着回旋的掌风,弥漫全室。
“哗啦啦!”的石土落地之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刺耳,响声才起不久,院外已传来一个
;沉浑的声音道:“索少爷,里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梅瑶麟心头微微一震,错步闪身重又堵住了窗口,阴沉的道:“索龙,时间到了。”
“银翼雕”索龙十拿九稳的一掌没有击中二人,立时为之一怔,略一定神,突然狂笑道:“哈哈……梅……”
梅瑶麟俊脸一变,右手随即一挥,一轮罡风已闪电向“银翼雕”索龙咽喉射至。
为应骤变,索龙不得不截住下面的话,倒踏一步,向后飘出四尺,人已立身于檀木床前。
梅瑶麟向院外扫了一眼,冷冷的道:“索龙,留点精力来挽救你自己已定的命运吧,梅某假
如要使人知道,便用不着乔装而来。”
话落一顿,冷声道:“时间有限,梅某要动手了。”话落缓缓举步向前走去。
这时,院外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道:“索少爷可在里面吗?”声音显得有点焦急。
“银翼雕”索龙眸子一转,沉声道:“在里面。”
“可要手下等进来?”
“银翼雕”索龙阴沉的一笑,对梅瑶麟道:“姓梅的,现在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不错,梅某早就知道了,索龙,梅某既敢亮相见你,就已想到这一切了,因此,在他们到达之前,尊驾就已落入梅某掌握之中了。”
“银翼雕”索龙冷冷一笑道:“但愿你能如愿以偿,否则,令尊只怕……”
梅瑶麟冷声道:“这是你所以能活到现在的唯一原因。”;“银翼雕”索龙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交换?梅瑶麟,你算盘可真打得不错,只是嘿嘿……你不怕万一失手吗?哈哈……”
这时,院外那人已迫不及待的叫道:“少爷,你再不回答,属下可要进来罗!”
“银翼雕”索龙暗自一盘算情势,突然双掌一挥,一招“万马奔腾”,骤集全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梅瑶麟胸口拍到,一面大喝道:“进来吧,快!”
呼轰的掌声,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显然的“银翼雕”索龙是想以凶猛的攻势来拖延时间等待大援。
梅瑶麟早已料到有这一着了,冷笑声中,身子微微向右一倾,避过正面攻势,左脚猛一用力人已急如惊电一闪,掠入“银翼雕”索龙的重重掌影中,冷冷一笑道:“索龙,只怕他们赶不上送你了。”
声落右手已向“银翼雕”索龙左手门脉扣到,出手方位十分怪异。
“银翼雕”索龙早知自己不可能是梅瑶麟之敌了,出手虽急,招式却不敢用老,一见梅瑶麟右手扣到,左手急忙一沉,右掌一招“力分五岳”已向梅瑶麟胸口拍到。
旁立的“瑶台牧女”云凤玲见状芳心大急,有心出手想助梅瑶麟却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焦急中,美目不期然的向窗外一扫,芳心登时一震,月兑口道:“麟,他们来……”
“瑶台牧女”云凤玲“了”字尚未出口,突听梅瑶麟阴沉沉的冷喝一声道:“佛点迷津!”
紧跟着,耳边传来“银翼雕”索龙一声闷哼!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声才一转眼,突听梅瑶麟沉声道:“玲妹,走!”
“瑶台牧女”云凤玲才看清“银翼雕”索龙已落入梅瑶麟手中,一只左手已被梅瑶麟扣着,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向窗外飞射而去。
梅瑶麟才纵出窗外,院中立时传来一片沸腾似的喊声道:“什么人?站住!”
“奸细,追!”
同时,又有人喊道:“先到屋内请示索少爷一下!”
“对,快!”
在这时,梅瑶麟已飞身射上屋顶,突听一个阴沉而雄浑的声音道:“索龙已落入敌人之手,你们还不快追,请示那个!”
人多嘴杂,谁也分不清话是出自何人之口,话声一落,立时有人大喝道:“那么快追!”
一闻那雄浑的声音,梅瑶麟心头立时一震,暗忖道:“他也来了,今夜之事,只怕多一重麻烦了。”
转念之间,已拉着云凤玲从“怡心园”的高楼上飞出“伏龙客栈”,跃落镇中。
深夜的街道是寂静的,阵阵寒风,拂面生凉,梅瑶麟向四周略一打量,侧脸低声问道:“玲妹,到银龙堡从那里走?”
云凤玲朝北一指,娇声道:“就是那座山。”
梅瑶麟毫不犹疑的转身向北奔去,边走边向北面打量,只见镇外约十里外,群山连绵,远撑天际,心中不由暗自庆幸道:“幸亏碰上玲妹,要不然,偌大一座龙首山,我到那里去找银龙堡之所在。”
两人奔行如飞,梅瑶麟思忖之间,人已奔出镇外。
穿过一片收割后的荒田,地势开始上升,梅瑶麟突然低声问道:“玲妹,你向后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云凤玲微微一怔,跟着转头向后望去,目光一扫,不由一怔,老半天没转回头来。
梅瑶麟心中陪自冷笑了一声,低声道:“玲妹,几个?”
云凤玲转回头来,不安的轻声道:“麟,共有五个。”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玲妹,可有一个手持巨大板斧的老者?”
云凤玲闻言一怔道:“麟,你又没看怎么知道,啊,你怀疑是他?”
梅瑶麟笑道:“不错,正是他,玲妹,这些人不是银龙堡的,咱们得先想法子对付他们。”
云凤玲急声道:“麟,正前方有处密林,我们可以先到林中去。”
梅瑶麟道:“别处还有没有?”
云凤玲道:“别处虽然有,但却要深入山中很远,而且,要经过许多怪石林立、崖谷相间的石坡,不易隐蔽身形。”
梅瑶麟星目中杀机一闪,平淡的道:“那我们就不入林了。”
话落略一转身,向东北方奔行而去。
云凤玲茫然的问道:“梅,你不是说要对付他们吗,我们只有两人,他们的人这么多,这四周山中又都有银龙堡的人,我们走向高处,岂不要月复背受敌?”
梅瑶麟闻言一怔道:“这四周都有银龙堡的人?”
云凤玲道:“嗯,到处都有!”
一丝冷酷的笑意,突然泛上了梅瑶麟的嘴角,他冷声一笑道:“那就更好办了。”
云凤玲迷惑的这:“为什么?”
梅瑶麟拉着她飞身跃上一块巨石,道:“玲妹,马上你就知道了。”话落跃上巨石,飞身再向上奔。
天近三更,两人已奔上第一道坡顶,前面就是一处深谷,梅瑶麟探身向下一望,只见谷内怪石、枯草密布,心中立时有了主意,一拉云凤玲,飞身而落,速度比前时快了一倍。
一落谷底,随手把“银翼雕”放在一块巨石下,拉起云凤玲飞身向谷的另一端奔去,并不登
;上对崖。
云凤玲茫然的道:“麟,到那里去?”
梅瑶麟笑道:“找银龙堡藏在附近的人。”
“追来的人呢?”
“自然有人替咱们对付。”
话落两人已奔出五十丈外。
就在此时,两人前时落身的崖上,飞落了五条人影,他们向谷中略一打量,飞身直扑而落。
一段沉寂过后,突然有人闻声道,“银龙堡少堡主在这里,那小子与云丫头不见了。”
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带人行动不方便,梅小儿先溜了,哼,老夫看你能飞上天去。”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我们带少堡主到银龙堡去吧!”
“且慢!”
那女人生气的道:“你拖拖拉拉的干什么,可是要等那小子跑远一点?”
先前的那人阴沉的冷笑道:“你知道什么?”
女的闻言大怒,冷声道:“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还不至于让人家把老巢都给毁了呢?”
那人冷哼一声,强自忍了一口气,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了再发牢骚行不行?”
另一个人接道:“此刻时间匆促,西门兄有什么高见,何不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那人略一沉思,道:“我们如果把此人送上银龙堡,‘啸云银龙’索天泰固然会着人搜索梅瑶麟,但是,我们此去却与公子之愿有违了。
因为,我们要是送人去,就表示我们是以诚而来的,决无不帮助之理,一帮银龙堡,势必得罪金凤宫,银龙堡既无归顺之意,而我们却白出力多树敌,天下那有这等傻人?”
那人道:“此言有理,西门兄可有什么计谋?”
被称“西门兄”的那人道:“若依老夫之见,我们就地将此人杀死,然后派一人去通知银龙堡,就说索龙已被梅瑶麟擒走了,稍停,‘伏龙客栈’银龙堡的眼线也就追到了。
他们若发现少主已死,势必把店内所见一切报告索天泰,这笔账自然会全算在梅瑶麟头上,银龙堡一找梅瑶麟,金凤宫势必卫护他,如此一来,咱们岂不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此计果然狠毒,此一言一出,立时就有其他三人附和道:“果然好计,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下手吧!”
就在此时,崖上飞落三个老者,三人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寻找什么,谷底的一切,他们似乎并未发现,在三个老者右侧二十丈外的巨石之后,躲着梅瑶麟与云凤玲,他俩比那个老者早到了一段时间,显然,这三人是他俩引来的。
三个老者东张西望了一阵,才飞身入谷,突然谷底一个阴沉的声音冷笑道:“索龙,这只能怪你小子流年不利,才月兑龙潭又入虎穴,休怪我西门奇心狠,只能怪你自己利用价值太大,为了使你死后可以告状,老夫就先解你哑穴了。”
声落谷底突然响起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
惨号之声才起,崖顶三个老者同时暴喝一声道:“西门奇,慢着!”随声,三人已由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入谷中,把谷底五人围困中间。
石后,“瑶台牧女”云凤玲恍然大悟的望着梅瑶麟,惊异的道:“麟,你引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梅瑶麟冷漠的笑了一声,道:“不错,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云凤玲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对索龙不利?”
平淡的笑了笑,梅瑶麟道:“事情非常简单,自从我知道‘板斧樵隐’西门奇也到了这里之后,我就知道万象宫的势力也伸展到此了。
万象公子早存了称霸武林之心,而‘银龙堡’不肯归服万象宫也是武林中人皆知的事,一有机会,万象宫岂能放过。”
“但索龙武功有限,不足以影响大局啊!”
梅瑶麟轻笑一声道:“正如‘板斧樵隐’西门奇所说的,索龙一死,把祸嫁到我身上,将可引起金凤宫与银龙堡的火拚事件。”
云凤玲领悟的点了点头,突然,她眉头又一皱,担心的问:“麟,索龙一死,我们岂不没了人质了?”
梅瑶麟坦然一笑道:“你以为索龙真可以当人质交换人吗,错了,‘银龙堡’的主脑人物,既能把亲生女视同路人,就不能把儿子一同看待吗?
别忘了,他们唯一的目的是想称霸武林,其他一切,他们都可以忽略不计的,那待,弄巧成拙,后悔可来不及了,这么一做,事情却对我们行动十分有利。”
“瑶台牧女”云凤玲道:“有利?”
梅瑶麟道:“嗯,因为现在坐收渔人之利的是我们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至此才完全领悟,一双美目惊异的注视梅瑶麟的俊脸良久,始才娇声道:“麟,难怪武林中人都如此畏惧你,原来,你不只武功高得出奇,机智竟也如此骇人。”
梅瑶麟平静的笑道:“武林中人都知我机诈。”
“瑶台牧女”云凤玲摇头娇声道:“因为他们恨你,怕你,所以才如此合你,我不承认这些呢。”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玲,假使你我是敌对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人,都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谷底传来“板斧樵隐”西门奇的声音道:“唉,原来是‘边荒三老’,三位来的正是时候,西门奇正想登门相访呢。”
三老中一人冷冷的道:“好说,好说,武林中人皆称我弟兄三人是“边荒三老”,西门兄太谦虚了。”语气生硬异常。
“板斧樵隐”西门奇镇定的干咳了两声道:“咳咳!申兄此来可曾碰到梅瑶麟?”
被称申兄之人冷冷的道:“梅瑶麟兄弟倒是没见过!但却见过杀害少堡主的主凶。“
“板斧樵隐”西门奇镇定逾恒的道:“没见过梅瑶麟,贤昆仲又怎么见到杀害少堡主的主凶呢?”
“西门奇,你把咱申元洪当成什么人了?”说话的仍是先前那人。
“板斧樵隐”脸色微微一变,虽在十几丈高的山崖上,梅瑶麟仍能看出他已不似先前那么镇定了。
脸色整了整,西门奇一指地上索龙的尸体道:“申兄可是以为此人是兄弟等杀的?”
申元洪冷冷的道:“西门奇,老夫相信你不至于健忘至此,你自己方才所说的话,难道现在就忘了不成?”
“板斧樵隐”西门奇道:“兄弟说过什么对不住三位的话了?”
申元洪似已忍无可忍,大笑一声道:“哈哈……西门奇,你也是提得起放得下,在武林中叫得响的人物,事已至此,还要如此藏头露尾,不怕武林中人见笑吗?”
“板斧樵隐”西门奇脸色一变,冷声佯笑道:“申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元洪冷笑说道:“西门奇”杀害少堡主的不是你是那个?”
“板斧樵隐”西门奇心头一震,偷眼扫了身侧其他四人一眼,突然冷笑一声,道:“申元洪你可要放明白点,老夫一再相让可并不是怕了你,乃是在真相未明之前,不愿伤了两家和气而已哩!”
申元洪狂笑一声道:“哈哈…真相未明,西门奇,亏你还说得出口,事实摆在眼前,你我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何必做那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事。”
“板斧樵隐”西门奇,似乎已知事已败露,难以自圆其说了,精目一转,凶光闪射,阴沉的一笑道:“申元洪那么依你说呢?”
此言一出,事态立时突转急下,“边荒三怪”同时向前跨了一步,个个脸色凛重,似已蓄势待发了。
申元洪冷冷的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西门奇,你要老夫说什么?”
“板斧樵隐”渝眼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盛气凌人的长笑一声,道:“西门奇久闻‘边荒三怪’武功高绝,在‘银龙堡’中执掌巡山重职,遇事通报从不失职,哈哈……今夜总算有机会领教教一番了。”语气充满讽刺之意。
“边荒三怪”当然听得出“板斧樵隐”西门奇弦外之音,意存轻蔑,脸色同时一变,齐声道:“西门奇,你得意的只怕太早了。”
“板斧樵隐”西门奇大笑道:“哈哈……老夫自己固然得意,但却更替三位担心,因为,西门奇已说过不愿伤了两家和气的话了,今夜之事,既然被三位见到了,说不得,西门奇只有先送三位上道了。”
“边荒三怪”虽知自己三人功力不及西门奇,但仗着人多又在家门口,心中并无畏惧之意。申元洪冷笑一声道:“西门奇,只怕你打发不了老夫三人。”
话落朝其他二人一打手势,同时起步向场中五人*了过来。
为怕夜长梦多,“板斧樵隐“西门奇心中早已存了速战速决之意,见状朝其他四人一使脸色
道:“时间有限,老夫等另有他事待办,三位该上道了。““了”字才一出口,突然飞身向申元洪飞扑而至,掌随声出,一招“狂风骤雨”,板斧划起
;一片锐啸声,电取申元洪咽喉,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申元洪手中虽无兵器,动身之前却早已有了准备,见招暴叱一声,双膝微微一曲,双掌自中
;侧分,一式“野马分鬃”,挟击“板斧樵隐”西门奇左右两侧,掌出劲风带啸,功力十分惊人。
其他二人,一见老大动上了手,也纷纷在怒喝声中飞扑而上,攻击其他四人,急风掌劲,似
;乎并不在申元洪之下。
“万里红”叶霞见状冷笑一声,道:“我们上!”
喝声一落,当先扑向三怪老二。
其他三人自知功力较西门奇夫妇差上一段,略一顾盼,合三人之力,向三怪老三扑了上去。
一时之间,掌风呼呼,声如雷鸣,枯草乱石飞扬,犹如乱雷,冰雹,呼个之声,更响彻云霄。
梅瑶麟拉着“瑶台牧女”云凤玲缓缓由石后走了出来,星目向谷中打斗的人扫了一眼,剑眉
;突然一皱,自语道:“边荒三怪竟然如此不济事!”
“瑶台牧女”云凤玲道:“反正这两方的人都是敌人,谁死也是一样。”
梅瑶麟摇摇头,不以为然的道:“三怪一死,就没有人回银龙堡报信了,那时,只怕又要劳动你去冒险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粉脸立时大变,月兑口道:“我,不!我不去,我永远不再离开你了啊!”
恰在这时,谷底传来“板斧樵隐”西门奇一声得意的冷笑道:“申元洪,你可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梅瑶麟闻言心头一震,不安的道:“玲妹,你不去只怕我们通盘计划就要白费了。”
话落缓缓抬起眼来,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对面崖上时,俊脸突然喜色一闪,右手用力一握云凤玲微微发抖的小手,兴奋的道:“玲妹,你不用去了,通报的人来了。”
云凤玲闻言芳心立时定了下来,急问道:“在那里?”
梅瑶麟向对面一指道:“那边。”
就在这时,突听对面崖上有人急呼道:“巡山三老已截住凶手,我们上。”
云凤玲闻声抬眼,只见对面崖上此时已来了不下十几个人,那当先跃下之人,正是“伏龙客栈”之主,“八臂蛟”戴盛。
“八臂蛟”戴盛一动身,崖上的人跟着纷纷跃下,突然,申元洪喘吁吁的大叫道:“派两个人…回去通报……堡主……就说,万象宫派人……杀……杀了少堡……”
话声未落,“砰”然一声大响,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号,申元洪一个干瘦的身子已然飞跃出七丈多远,落地略一抽搐,便已气绝身亡了。
“八臂蛟”戴盛见伏又惊又怒,大声喝道:“伍氏兄弟,动身速回银龙堡。”
声落已当先飞身向“板斧樵隐”西门奇扑了上来。
一声暴应,崖顶尚未跃落的人中,立时抽身走了两个。
就在“八臂蛟”戴盛飞身扑出的同时,谷中又响起一声惨号,那与“万里红”叶霞交手的三怪老二也已亡于“万里红”掌下。
“板斧樵隐”西门奇之所以决定杀害三怪就是怕走漏了消息替万象宫树下大敌,一听“八臂
;蛟”戴盛遣人回去通报,心中大急,而这时,“八臂蛟”戴盛已扑到,焦急之中,大声喝道:“老婆子,过来接住他。”
声落推出了一招“力平五岳”。“轰然”一声大响,“八臂蛟”戴盛被震退了四五步。
“板斧樵隐”西门奇已乘机斜飞出三丈,迳向崖上扑去。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玲妹,咱们走!”
云凤玲一怔,道:“上那去?”
梅瑶麟拉着云凤玲腾身起步,道:“助那两个银龙堡的手下,月兑出西门奇掌握。”声落人已飞出七八丈远。
翻过谷底,跃上对崖,两人刚落上一块巨石,前面三丈之外,伍氏兄弟正急如奔马般的一闪而过。
也许,两人心中太过焦急,因此,谁也没发现三丈外现身的梅瑶麟与云凤玲。
梅瑶麟冷冷一笑,抬眼向伍氏兄弟来路上一望,只见三四十丈外,“板斧樵隐”西门奇正急急如天马行空般的急迫而来。
梅瑶麟冷冷的笑了一声道:“还好,咱们总算截在他前面了!”
话落一拉云凤玲,飞下巨石,迳向前面扑去。
“板斧樵隐”西门奇来势如电,眨眼之间,已到两人身前十丈左右处,梅瑶麟剑眉猛的一轩
;飞身闪出,阻住了“板斧樵隐”的进路,冷森森的道:“西门大侠,久违了。”
一见有人阻路,西门奇猛吸一口真气定住了前冲之势,抬眼一看,不由心头一震,月兑口道:“你!”
梅瑶麟阴冷的笑了笑道:“不错,是我梅瑶麟,西门大侠吃惊了。”
“板斧樵隐”西门奇万没料到此时此地碰上梅瑶麟,冷笑一声道:“梅瑶麟,这可是巧合?”
梅瑶麟冷冷的一笑道:“西门大侠说呢!”
“板斧樵隐”西门奇,见梅瑶麟神色平静,只当他不知谷中所发生的事。
他脸色一沉,冷冷一笑道:“不管怎样,你我总算又在此处相逢了,老夫此时尚有点事未办此山之中,你我总会再相逢的。”
话落错步侧出五尺,让过正面就要动身。
梅瑶麟冷然一笑,淡淡的道:“西门大侠,这就要走了吗?”
“板斧樵隐”西门奇才定下来的心情,突又为之一紧,冷声道:“你难道自信能留下老夫么?”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那是以后的事,目下,梅某有一件事,倒是先感谢西门大侠援手之德了。”
一时之间,西门奇想不通梅瑶麟此言所指的是什么,时间上,又不容许他多想,月兑口道:“老夫倒不记得曾助过你什么?”
梅瑶麟冷冷的道:“西门大侠真个如上健忘吗?此事今夜才做过,怎么就忘了呢?”
“板斧樵隐”西门奇闻言,心头一震,道:“伏龙客栈老夫追你至此,也算不得什么援手之德。”
梅瑶麟剑眉一轩,俊脸突然一沉,道:“梅某所指的乃是尊驾替梅某了断了一段公案。”
“板斧樵隐”西门奇闻言脸色立时大变,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原想设计计算于他,却没想到一切竟然全落在他圈套之中。
是羞,是惊,亦或是怒,“板斧樵隐”西门奇一时之间自己也分辨不出来,怪石林立,此处无风,但西门奇的苍须却在不停的波动着。
梅瑶麟冷冷的一笑道:“西门大侠计胜诸葛,只是,可惜梅某无福消受,而西门大侠却自己消受了。”
深深的吸了口冷气,“板斧樵隐”西门奇强自压住满腔怒火,狂笑一声道:“梅瑶麟,你好奸诈啊!炳哈……”
梅瑶麟看了身侧云凤玲一眼,道:“此言梅某已不止一次听到了,西门大侠,不要过奖也罢了。”
“板斧樵隐”西门奇冷声道:“梅瑶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的新仇旧恨怎么解决?”
一抹杀机闪上梅瑶麟的星眸,冷酷的一笑道:“西门奇,你该等他们到了再说!”
“板斧樵隐”西门奇厉声道:“梅瑶麟,老夫却等不及了。”
梅瑶麟冷酷的一笑道:“西门奇,你动手吧,梅某已留你多活太久的时间了。”
“板斧樵隐”西门奇虽然知道自己决非梅瑶麟之敌,但此时已成骑虎之势,没有畏缩的余地了,此时,他心中盘算着怎么在打斗时月兑身。
阴冷的笑了一声,“板斧樵隐”西门奇,道:“梅瑶麟,今天你我二人,得有一人横尸此地的。”
话声中双掌之上,早已暗自聚满了功力。
梅瑶麟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淡然道:“那大概是尊驾吧!”
“板斧樵隐”西门奇故作漫不经心的向梅瑶麟身后乱石中扫了一眼,这一扫之下,他却已找好了藏身之地。
看看天色,此时该是四更将尽的时分了,梅瑶麟冷酷的道上:“银龙堡的人只怕已经去远了,尊驾该动手了吧。”
“板斧樵隐”西门奇目中阴光一闪,道:“老夫自然有把握把他们追回来,用不着你梅瑶麟担心,你可准备好了,接招!”
平淡的话声中突然发招,他相信梅瑶麟绝对料不到自己这等身份的人,会用这种下流得近似偷袭的打法,但是……
一缕闪亮的斧刃,骤然间划破了夜空,映着淡淡的星光,布起一片如浪似云的光墙,阴冷的寒芒侵入肌肤,这,只是一招“斧开天地”,但在西门奇手中施展出来,威力却大得使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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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梅瑶麟虽然平静如常,实际上,他心头也大大的震荡了一下,他知道西门奇旨在月兑身,便他这骤然发难的一招,却使他没有方法不躲。
念头快如电闪在梅瑶麟脑海中一转,身子向后微微一倾,迎着毫厘之差,从面前划过的斧刃他倒射出一丈多远。
云凤玲吓得一呆,粉脸上早已冒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这一着却也出乎“板斧樵隐”西门奇意料之外,梅瑶麟没有闪身避招,仍然阻住他的月兑身之路。
在斧刃划空回收的一刹那间,“板斧樵隐”西门奇眼角映上了云凤玲的影子,突然,他想到了另一个月兑身之计。
快得好似没有经过考虑,“板斧樵隐”西门奇巨斧一调,突然腾身射起,直向一旁怔立的云凤玲头顶罩了下来。
巨斧一挥,形成一道巨轮,一招“八方风云”封住了云凤玲四周退路,左手突伸,直抓云凤玲右手门脉,动作快得出奇。
这一着又出乎了梅瑶麟意料之外了,星目中惊怒的光芒一闪,暴喝声中,突然飞身拍出了一招“佛网无边”。
漫天掌影,挟著令人窒息的压力,罩在二人头上,出招虽快,但他却没有把握一定解救云凤玲的性命。
“板斧樵隐”西门奇旨在擒人,板斧虽快,却无内劲,等他发现爪比斧慢了一点时,梅瑶麟已罩在上空了。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西门奇倏然撤掌向后暴射出七八尺远,等他想清梅瑶麟也不敢真的把掌劈下时,事情却已成了过去。
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梅瑶麟飞身落在云凤玲身侧,阴冷的笑道:“西门奇,你又失败了一次了?”
“板斧樵隐”西门奇悔恨交加,怒笑一声道:“哈哈…梅瑶麟,你胜得很侥幸。”
梅瑶麟冷冷的一笑道:“不错,尊驾如果用斧劈而不用掌爪,梅某动作虽快,也难救得了她或者是尊驾直抓下去,梅某为了玲妹安全,也不会真个出手,但是,尊驾两样都没做。”
“板斧樵隐”西门奇切齿道:“现在该是你我的最后一搏了,接招。”最后二字原在出招之后,声落招式早已到达梅瑶麟胸前。
阴冷的笑了一声,梅瑶麟双掌迅捷无伦的一错,身子已急如流星般的穿入重重斧影之中。
如漆的夜幕中,除了闪闪跃腾着森森寒芒的斧刃外,云凤玲看不清那两道闪动如幽灵的身影那一个是梅瑶麟。
她,相信梅瑶麟决不会败在“板斧樵隐”西门奇的手下,但是,在事实未证实之前,她却无法松弛她那紧绷着的心弦。
“嘶嘶!”的斧刃破风之声,是这寂静山野里唯一的声响,但这单调的响声,听到云凤玲耳中,却是那么恐怖。
恐怖中的时间过得特别慢,此时,天边更加昏黑了,这,也许是接近黎明前的一段最黑的时间了。
突然,打斗中的梅瑶麟冷喝一声道:“西门奇,时间到了。”
话声一落,两条人影突然一分。
“板斧樵隐”西门奇几乎想也没想,身子一转,突然飞身向来路上奔去。
“西门奇,这里是你横尸之地了,佛点迷律。”梅瑶麟冷笑了一声道。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声,随着梅瑶麟才落的话声响了起来,“板斧樵隐”向前冲出了七八步仆倒在乱石地上。
樵夫的生捱虽苦,但却可以保命延年,但是,“板斧樵隐”西门奇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为了荣华,他卖上了一条命。
巨斧之刃,仍然闪着寒光,光芒仍是那么冷森,但是,这里却是那么寂静了。
梅瑶麟扫了地上的“板斧樵隐”西门奇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平静的道:“玲妹,我们该走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有点茫然的问道:“到那里?”
梅瑶麟道:“玲妹,到银龙堡。你可知道家父等人被禁何处?”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惊惧的道:“麟,你要去救他们?”
由“瑶台牧女”云凤玲那充满惊怖的神情,梅瑶麟的心弦突然为之一震,他相信那地方一定险恶万分,这,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了。
他,淡漠的笑了笑,道:“那地方一定很难得手,是吗?”
“瑶台牧女”云凤玲点点头,道:“嗯,那地方是银龙堡最险的所在。”
梅瑶麟笑道:“银龙堡以地势惊险,障碍天成久闻于武林,那地方既是最险之地,想必不亚于龙潭虎穴。”
他心中虽然紧张,不安,言辞之间却仍是那么从容。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黛眉微微一皱,她想不通梅瑶麟神色之间何以竟如此从容不迫,怔了一怔,她道:“麟,你难道一点也不紧张?”
梅瑶麟淡淡的笑了笑道:“玲妹,这些困难早已在我意料中了,事实已成,紧张又有何用,现在,我们该费心思的是如何来解决这些困难。”
“瑶台牧女”云凤玲月兑口道:“麟,你的胸怀令人敬佩,我,我差你太远!”
随声轻移莲步走到梅瑶麟身侧,轻声道:“如由银龙堡内进去,地势并不险恶,但是,必须有识得阵图的人领路才能救得他们,因为,那里有’天门道人‘法真摆的阵图,阻住了禁地的入口。”
一闻“天门道人”法真之名,梅瑶麟平静的俊脸为之一变,月兑口自语道:“天门道人也在银龙堡?是了,这就难怪以万象宫之雄浑势力,何以一直不敢进犯‘银龙堡’了。”
自语方罢,星目中突然奇光一闪,迢:“玲妹,除了这一条路外,可还有其他通往禁地之路?”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脸色一变,道:“你要走那里?”
梅瑶麟道:“是的,玲味,为了众人的安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使银龙堡有所准备,因此我们必须秘密的一试。”
梅瑶麟笑道:“原先我也这么想,但是,原先我不知道‘天门道人’也在堡中,玲妹,法真机诈之名是武林中人皆知的,此名决非平白得来的,为了众人的安全,我们不能打这场没有把握的仗,因此,我们必须从另一条路走。”
“瑶台牧女”云凤玲忧惧的皱着黛眉,道:“要走那条路,我们必须绕到银龙堡后,而且,还要过一条宽百丈,水流湍急的翻蛟河而后才能柢达银龙堡高及万丈的绝崖,麟,我相信崖上一定有人防守,我们此去是否能成……”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玲妹,天然为障,防守必懈,我们由那里去,总比走银龙堡成功的机会多。”
“瑶台牧女”云凤玲无可奈何的道:“我们这就去吗?”
梅瑶麟道:“是的,我们这就走好了,我们赶到那里,银龙堡的人,只怕也全都出来了。”
话落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云凤玲道:“不回去看看那些打斗的人了吗?”
梅瑶麟笑道:“我希望银龙堡的人能多支持一会等候大援,玲妹,走吧!”
“瑶台牧女”云凤玲朝西北方一指,道:“走那里!”
梅瑶麟伸手拉起云凤玲的玉手,低喝一声:“起!”
飞身迳向西北方奔去,去势之急,犹如过天流星。
地势越走越高,漆黑寂静的山野,使人觉得如同置身不着边际的浩海中,永无尽头之期。
仅凭若原先判断的方向,两人取直线奔行,跨涧越岭,到天色微明时,两人已置身在万峰中了。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轰轰的水流之声,由那沉闷的响声判断,水流最起码也低在二十丈以下了。
刹住了急冲之势,梅瑶麟道:“前面就是翻蛟河了吧?”
“瑶台牧女”云凤玲向四周打量了一阵,道:“嗯,前面就是了,河水是横切山石而成的,两侧直立如墙,河水流如奔马,令人目眩。”
梅瑶麟笑道:“你什么时候来过?”
云凤玲这:“那时刚到银龙堡,家父尚未被禁,带我出堡散心时来过这里。”
梅瑶麟道:“你们没有过去?”
“瑶台牧女”云凤玲道:“过去一次。”
梅瑶麟闻言一怔,道:“怎么过去的?”
云凤玲道:“两岸与河中的一处浮丘上有一条长索,相传是以前的土人系上去的,不过,现时已腐朽不堪了,没有武功的人不敢行走。”
梅瑶麟剑眉一皱,道:“没有人把守?”
云凤玲道:“没有,因为上游河狭,可以过得去,因此,银龙堡认为没有把守的必要。”
梅瑶麟闻言心中疑念立除,轻笑一声道:“这就方便多了。”话落拉声云凤玲飞身向前奔了过去。
五更将尽,两人已到达河边,梅瑶麟抬眼向河面扫了一眼,心中不由为之一震,暗自忖道:“此河果然凶恶。”
只见,河水浊黄,翻滚如沸腾之水,岸距水面有二二十丈,岸壁如削,直立如墙,毫无攀登之处,河中浮着一处石丘,距两岸各有近五十丈远,丘与两岸,悬着一条铁索,鳞锈斑剥,似乎来一阵强风就可吹断,难怪无人敢行。
梅瑶麟左右打量了一阵,拉起云凤玲的玉手笑道:“我们过去好吗?”
与梅瑶麟在一起,云凤玲似乎什么都不怕,柔顺的点点头,“嗯,走吧!”
梅瑶麟轻笑一声,一把拉起云凤玲,飞身射上铁索,只一个起落,便已到达铁索中间。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震人耳鼓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年轻人,久违了。”
话声一落,浮丘背面突然跃上一个白发老者,此人,豁然竟是“狂侠”任天松。
梅瑶麟闻声霍然止步,停在距浮岛还有二十丈的铁索之上。
俊脸微微变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冷冷的道:“任天松,劳你久等了。”
“狂侠”任天松大笑道:“哈哈……没什么,年轻人,你很镇定。”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尊驾过奖了,任天松,这该不是偶然的吧?”
“狂挟”任天松笑容一敛,冷声道:“不错,这不是偶然的,但是,你我再见于伏龙客栈却是偶然的。”
梅瑶麟闻言一怔,突然冷笑道:“当时尊驾没露面,的确很沉得住气。”
“狂侠”任天松道:“如果老夫露面,梅瑶麟,我们就无法相会于此了,年轻人,武林中人皆知你智计过人,众口烁金,老夫不能不承认。”
梅瑶麟冷声道:“尊驾似乎有点不太光明?”话落星目偷偷的向浮丘上扫了一眼。
“狂侠”任天松睑色一沉,冷冷的道:“年轻人,你该知道老夫双掌之上早已凝满功力了,别打那种算盘,你我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谈谈的好。”
梅瑶麟剑眉轩了一轩,冷声道:“任天松,你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谈的吗?”
“狂侠”任天松大笑道:“没什么可谈的,老夫也用不着费这许多时间了。”
梅瑶麟冷冷的道:“尊骂以为在下的命运已在你掌握中了吗?”
“狂侠”任天松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夫不敢说那种能扭转天数的话,不过,年轻人,你得承认此刻老夫占了优势。”
梅瑶麟冷笑道:“那尊驾何必再多费时间。”
“狂侠”任天松大笑道:“因为老夫相信没有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年轻人。”
话落一顿,沉声道:“不打不相识,年轻人,以你的才智武功,我们如共谋大计,数日之内万象宫必可统扬武林,到时候,年轻人,你我都是平行之人,武林之尊。”
梅瑶麟闻言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任大侠,天下识时务之人,莫过于任大侠你了,一代侠客,胸襟的确不同常人,难怪武林中人皆尊任大侠为泰斗,原来任大侠是个如此不重‘名
;’、‘利’之人,可敬,可佩,哈哈……”
话落中充满讽刺。
“狂侠”任天松老脸一红,精目中杀机大炽,冷声道:“年轻人,生死二途你选择那条?”
梅瑶麟冷冷道:“任大侠莫非已替梅某选好了。”
“狂侠”任天松冷冷的道:“老夫此时尚举棋不定,年轻人,那要看你自己识不识时务了。”
声落,充满杀机的一双星眸,紧盯在梅瑶麟俊脸上。
梅瑶麟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梅某那有尊驾那么识时务?”
声落突然一掌向“狂侠”任天松胸口拍到,右足用力一点铁索,向岸上倒射回去。
“狂侠”任天松一听梅瑶麟言含讽刺之意,就知他决不可能加盟“万象宫”,心中早已暗下
;了杀机。
一见梅瑶麟暴起发难,立时大喝一声,道:“年轻人,这里是你葬身之地了。”
话落右掌早已闪电迎了上去,同时,左掌也向铁索拍下。
“砰然!”一声大震,“狂挟”任天松被震得双肩一晃,铁索也在“砰然”大响声中断裂沉
;落河底。
梅瑶麟腾身倒射出二十丈远,身子已坠了下来,右足向下一点,突然落空,心知铁索已被“
;狂侠”任天松拍断,心头一沉,立时沉声喝道:“玲妹,吸气闭住呼吸。”话落也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时,两人已到达河面,只听“砰然!”一声大响,立时没入河中。
注视着翻腾的河面,“狂侠”任天松仰天发出一声得意的狂笑道:“哈哈!万象宫的大敌终于除去了!炳!”
第二声长笑尚未月兑口,他好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止笑自语道:“据‘血扇公子’毕三泰之言,此人水中功夫甚佳,为防万一,还是先找到他的尸体妥当些。”
心念一转,急忙转身飞过铁索,沿着河岸向下寻去。
就在“狂侠”任天松去后约有顿饭工夫,翻滚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梅瑶麟,梅瑶麟一现身云凤玲也跟着露出水面。
右手抓着一段系在河岸上的铁索,梅瑶麟抬头向上望了一眼,道:“铁索过于腐朽,只怕无法负担二个人的重量,玲妹,你抓着它,我设法把崖壁上打几个可供藉脚之洞。”
云凤玲仍有些不安的向对岸扫了一眼,道:“麟,万一你在岸壁半途时,任天松突然出现,那岂不是要受他暗算?”
梅瑶麟淡然一笑道:“狂侠任天松此时只怕已到下游去找你我的尸体去了,他那会想到我们会在就地抓住了断索。”
云凤玲道:“他找不到不会回来吗?”
梅瑶麟星目中杀机一炽,道:“他会回来的,不过那要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那时,我们已从上游到达对岸等他了。”
云凤玲道:“他不会一直找下去吗?”
梅瑶麟笑道:“此人阴狠多计,一时之间他虽然想不到这条已断的铁索,但是,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想得到的。
因为,武林人中皆知我深谙水性,河水流速虽急,就是我抵抗不住,也要在水面上浮出几次才能淹死。
但是,我们在此出现,河面之上,却永远不会有我们露头的机会,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想到这段铁。”
“瑶台牧女”美目中喜色一闪,急声道:“麟,现在我明白了,快,快动手吧!以防万一。”
梅瑶麟笑了笑,翻腕从腰间拔出龙剑,一手抓住了铁索,挥剑向坚硬的石壁上戮下去。
“龙剑”乃千古神兵,剑刃到处,石层纷飞,只几剑便挖了一个手足可踏住的深坑,然后用左手抓住石坑,回头道:“玲妹,抓紧铁索,紧靠着岸壁,千万不可向河中漂,以免水流过急,铁索负荷不了。”
“瑶台牧女”轻应了声“晓得”,梅瑶麟又挥剑在上面挖了个洞,然后,口咬龙剑,跃身抓住较高的一个石洞,跃离水面!
用脚尖踩住挖好的石洞,用左手运功吸住身子紧贴石壁,运剑挖另一个洞,然后运功游上去足踏石洞再挖。
为了顾虑云凤玲的高度,每一个石洞的距离,只能有三尺左右,如此由下到上,足足用了近两个时辰才挖完。
跃上河岸,胸前衣服已磨得发了白,浑身水渍,早已干了,他俯身望着水中的云凤玲,叫道:“玲妹,可以上得来吗?”
“瑶台牧女”云凤玲娇声道:“可以了!”
话落左手抓住石坑,放下右手铁索,一阶一阶的向上爬来。
坑与坑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尺,因此,她上升时,根本用不着吸住岸壁,自然,也比梅瑶麟省了数倍力气。
岸上的梅瑶麟,直到拉住了云凤玲的玉手,才算松了口气,安心的一笑,道:“‘狂侠’任天松又失望了。”
话落一把将云凤玲提了上来。
回头看看那翻滚的河水,云凤玲心有馀悸的娇声,道:“这河里的水好冷!”
梅瑶麟看看她身上的湿衣,低声道:“玲妹,快坐下来运功把身上的湿衣蒸干。”
“瑶台牧女”云凤玲道:“你不是要去等‘狂侠’吗?”
梅瑶麟道:“等你衣服干了我们就走!不然,你会着凉的。”
虽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但却是“瑶台牧女”云凤玲自身都没想到的问题,这种关怀之情,是在自然之中流露出来的。
“瑶台牧女”云凤玲默默的注视梅瑶麟良久,才轻轻的娇声道:“麟,我永远听你的话。”
话来缓缓坐了下来。
当她美目闭上的一刹那,樱桃小口的嘴上,涌上一丝满足的笑意。
天上艳阳驱走了夜里的寒意,满山鸟鸣也吵破了原有的寂静,死一般寂静的世界又复活了。
约有顿饭的工夫,“瑶台牧女”云凤玲睁开了美目,抬头轻声道:“鳞,你等了很久了?”
梅瑶麟笑了笑道:“不太久”
云凤玲站起身来,道:“麟,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瑶台牧女”云凤玲摇摇头道:“我只听父亲说上面还有一处狭谷可以跃过,但没有到那里去过,还有多远,我也不知道。”
梅瑶麟道:“那我们就向上走着找吧!”
话落拉起云凤玲的玉手,向上游急奔而去。
地势向上急骤的升高,河面也随着距离缩短着,但缩短的并不大,如照此情形推下去,起码还得奔行四五十里地才能缩狭到可跃过的距离,梅瑶麟的眉头不停的皱看,状颇焦急。
又奔行了约有一个时辰,前面五十丈外的河岸,突然出现一处向河内伸出的突崖,两岸的距离,也跟着缩狭到三十丈左右的距离。
梅瑶麟见状大喜,低声道:“前面可以过去了。”
声落两三个起落,已跃上突崖。
云凤玲向前望了一阵,微带怯意的道:“麟,我们能跃过去吗?”
梅瑶麟笑道:“可以,不过,这次我们可得同时用劲。”
话落侧脸望着云凤玲嫣红的粉颊,轻声问道:“玲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云凤玲粉脸一红,轻声道:“你拉着我走,我根本就不累。”
梅瑶麟道:“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吧,等下我喊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跳。”
话落并肩走到崖边,梅瑶麟轻数道:“一、二、三!”
“三”字一出,两人同时用劲向对岸飞跃而去,云凤玲生怕用劲不够,跌落河中,这一跳,自然是用上了全身功力。
犹如天马行空,飞过河面两人同时在对岸距河边还有三四丈远的地方。
云凤玲回头望了一眼,笑道,“我们用劲用得太大了。”
梅瑶麟笑道:“大点总比掉到河里去好得多啊!”
话落拉着云凤玲向下游奔去。
日近中午,两人来到了河流的另一面,梅瑶麟向四周打量了一阵,拉着云凤玲走到一块巨石后,坐下道:“我们只怕得等等他了。”
云凤玲紧偎着坐在梅瑶麟身侧,道:“可能他已经来过了?”
梅瑶麟笑道:“他来过的话,不会这么早就回去的。”
云凤玲道:“他找不到我们自然要回去了。”
梅瑶麟笑道:“他不会放心的。”
话落剑眉突然一皱,好似发现了什么?
云凤玲道:“也许他已看到我们在挖壁上的洞了。”
梅瑶麟轻嘘一声道:“轻声点,假使我未听错,咱们要等的人来了。”
“瑶台牧女”云凤玲一听“狂侠”任天松来了,粉脸立现紧张之色,不安的望着梅瑶麟,轻声道:“麟,你又要与他拚斗是吗?”
梅瑶麟轻声道:“玲妹,你不愿意。”
云凤玲紧抓着梅瑶麟的手,道:“麟,我怕!”
梅瑶麟轻轻的拍拍她的香肩,道:“玲妹,‘狂侠’任天松比你更怕,因为,他知道败的是那一方。”
云凤玲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唉!何日我们才能平静的聚在一起呢?永远不再与人争执永远没有仇恨的存在,平和的相聚一起!”
梅瑶麟俊脸上掠过一抹迷茫的神色,淡淡的道:“一入江湖是非多!但愿,但愿那一天能很
;快的到来!”
云凤玲美目中喜色一闪,月兑口道:“麟,你也厌倦了这种生活了吗?”
梅瑶麟漠然的一笑道:“在我要索的债务未索回之前,玲妹,我是不知什么叫厌倦的,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些我所做的事。”
云凤玲温柔的偎进梅瑶麟怀里,低声细语道:“麟,我了解你,你的玲了解你。”
就在这时,河岸铁索旁落下了“狂侠”任天松。
“狂侠”任天松根本就没料到梅瑶麟已到他身后,一双精眸,不时的注视着对岸,自语道:
“莫非梅瑶麟登上岸去了?”
语落又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
才否认掉,又疑惑的自语道:“据武林中人说,他水中工夫甚高,河水流速虽急,就是他无法保命,也不可能连一次都不浮上水面上就怪了,咦,那是什么?”
随着双目突然盯在铁索下的一串石坑上,月兑口道:“这些坑莫非就是他挖的?”
声落举步就要向铁索上跨去。
就在这时,梅瑶麟轻轻扶正怀中的云凤玲,冷冷的道:“任大侠,你我又相逢了。”
似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骤然间的变故,“狂侠”任天松倏然转过身来,虽然,单由声音,他已知道那发话之人是谁了。
但是,当他双眼骤然间看到梅瑶麟时,仍不由自主的月兑口道:“是你?”
梅瑶麟缓缓的站了起来,冷森森的道:“任大侠失望了。”
深深吸了口冷气,“狂侠”任天松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静,冷笑道:“年轻人,你死里逃生,可贺可喜。”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但愿梅某也有机会向任大侠道贺。”
“狂侠”任天松冷冷一笑道:“有倒是有,只是,年轻人,你把那机会放过了,假使,你也等老夫走上了铁索,那时……哈哈……”
梅瑶麟冷冷讽刺道:“那是任大侠的特技,梅某不敢效法,不过,任大侠你此时所站的地势非常不利,万一不幸落水,只怕连铁索也拉不着了。”
“狂侠”任天松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两步,道:“老夫却觉得此处甚好。”
梅瑶麟冷声道:“任大挟,多走几步与多退几步,你知道没有什么差别,除非,你我易位而立。”
话气平静,但却冷森异常。
“狂侠”任天忪老脸一红,冷笑道:“年轻人,你可是相换。”
梅瑶麟冷笑道:“任大侠以为呢?”
“狂侠”任天松见识过梅瑶麟的武功,心知只凭一人之力,决难与之抗衡,精眸一转,冷笑道:“老夫相信你不会再蹈覆辙。”
梅瑶麟轻蔑的冷笑道:“任大侠,你心里明白,就是梅某真个与你换了位置,也不致于再落河中,但是,尊驾……”
“狂侠”任天松急忙接道:“年轻人,你说得太有把握了,老夫真希望你能付诸于行动。”
梅瑶麟冷冷的道:“任大侠,梅某记得曾夸奖过梅某机诈,这等激将之法,任大侠不觉得太过幼稚了吗?”
“狂侠”任天松闻言心头一沉,强自冷笑道:“你我今日总有一个要横尸此地,站于任何方位都是一样,年轻人,你以为老夫值得用计换位吗?”
梅瑶麟冷笑道:“任天松,你我已非初次交手了,因此,梅某相信你与梅某一样明白,真正交上手,横尸的是那个,因此,你有换位的必要,在这边,你任大夫还有一条败后可逃之路。”
“狂侠”任天松的心思被梅瑶麟一语道破,心知今日除了一战之外,没有他途可走了,当即把心一横,冷声道:“年轻人,你不觉得太过于浪费时间了吗?”
阴冷的笑了笑,梅瑶麟缓步向“狂侠”任天松走了过去,冷酷的道:“任大侠,你终于说出这句不得已的话来了,准备吧!”
“狂侠”任天松阅历丰富,以他与“绝丐”二人之力尚非梅瑶麟之敌,他当然知道仅凭自一人之力与梅瑶麟对抗绝无侥幸之理。
但环境所迫,却使他失去了选择的余地,为了自己在武林中的名望与地位,他不得不豪放些了。
见梅瑶麟走了过来,他老脸上神色立时一变,暗把功力凝于双臂,冷冷的道:“年轻人,这该是你我的最后一战了是吗?”
梅瑶麟闻言微微一怔,突然冷冷的道:“梅某说过要放你三次。”
“狂侠”任天松正是要*梅瑶麟记起他自己许下的诺言,闻言心头一松,忘形的冷笑一声,道:“年轻人,你的记性老夫佩服,只是,你若遵守诺言,今日之局对你可十分不利,老夫不必顾虑自身的安危。”
“瑶台牧女”云凤玲闻言芳心一沉,不由自主的跨上一步,月兑口道:“麟,对这种阴险狡诈沽名钓誉之人,你还跟他讲什么信义呢,”
“狂侠”任天松老脸立时一变,似乎生怕梅瑶麟改变初衷,急忙接口冷笑道;“年轻人,此处除了那位姑娘以外,没有第三者,你确实可以不必遵守过去的诺言。”
梅瑶麟止步站在“狂侠”任天松面前五尺左右处,冷漠的道:“梅某虽曾说过放你三次,但却没保证每次都不伤你,任大侠,今日尊驾虽然无性命之忧,但是,尊骂的躯体,只怕从今以后要缺少某一项了。”
言辞阴森而冷酷,闻言使人有一种冷冽的感觉。
“狂侠”任天松先前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闻言老脸立时一变,月兑口道:“梅瑶麟,你想……你想……”
他不想说“食言”二字,但却无法说出,因为梅瑶麟确实未保证过不伤他。
梅瑶麟冷漠的盯着“狂侠”任天松紧张的老脸,低沉而缓慢的问道:“任大侠的话好似没说
;完。”
“狂侠”任天松老脸一红,冷冷的道:“老夫突然觉得没有对你说的必要!”
梅瑶麟嘲弄的冷笑道:“不是没有说的必要,而是任大侠觉得理由可能不充足是吗?既入江湖,就该重信守诺,把生死置之度外,梅某相信,任大侠一定用这类的堂皇言辞训过后生未
;进,虽然,说这话时,任大伙心中可能不这么想,但是,曾几何时,事实竟然摆在你任大侠面前了,因此,梅某劝你任大侠豪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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