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全都没有想到丁雁翎出此下策。
花艳芬出手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击,但却是用了全力,因为,她知道,瑶池
玉女白玉茹必然会出手,决伤不到丁雁翎。
瑶池玉女也早看穿了花艳芬的用意,当然也是全力以赴。
在表面上看来,二女动作是那么轻松曼妙,实际上,两人心中的紧张,远非笔
墨所能形容,因为,她们似乎都知道对方的底细。
丁雁翎的突然插身其中,大出二女意料之外,因为,她们做梦也没想到,丁雁
翎会如此以身试掌。
二女功力本已全达收发自如之境,然而,丁雁翎功力已失,行动极慢,等他插
身于两人之中时,二女已把内力施展出来了。
两声惊呼,夹杂着丁雁翎一声轻轻的闷哼,全场登时又恢复了沉寂,所有的目
光,飞快地掠过二女,落于中间的丁雁翎脸上。
丁雁翎本已苍白的俊脸,此时已变成了铁青色,血,鲜红夺目的血,如泉水般
地从丁雁翎紧闭的嘴角溢了出来,但是,他却没有倒下去。
也许,二女及时收回了大部分的劲力,要不然,以她俩的功力,别说丁雁翎功
力已失,就是未失之前,只怕也难承受得住一半。
二女木然地盯着丁雁翎,她们红润的粉脸,此时却变得非常苍白,两张迷人的
小嘴,全都半张着,由于惊骇过度,所以,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丁雁翎黯然地扫了四周一眼,注定花艳芬道:“芬妹,我从来没忘过你。”
鬼面婆婆沉痛地叫道:“雁翎,别说话了,快坐下来!”举步向丁雁翎走去。
降龙仙大喝一声,道:“鬼面婆婆,你想怎样?”话落人已拦住表面婆婆去路。
鬼面婆婆此时心中又恨又悔,再加上她乖僻的个性,哪会解释,怒吼一声道:
“你管不着,滚开!”招化“鬼斧神工”闪电向降龙仙劈去。
降龙仙早先已见识过她的功力,哪敢硬接,身子一旋,倒飘三尺,一招“推山
晃岳”侧攻而出。
丁雁翎冷漠地扫了打斗中的二人一眼,提足最后一点力气,大声道:“住手!”
声音并不大,但却具有一种震人心弦的威力,打斗中的二人,不由自主地全都
停下了手,怔怔地望着丁雁翎。
丁雁翎朝两人摇摇头,凄然道:“我知道两位都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们白费
心了,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有数,也许不能再维持三个时辰了。”
众人闻言大惊,在过去,谁也没有觉察到,这个冷漠的少年人,有什么重要性,
但此刻,他们却觉得好像就要失去一个主宰,不由全都惶恐了起来。
突然,花艳芬娇呼一声,道:“翎哥哥,你不能……”声落人已扑进丁雁翎怀
里,呜咽地哭泣起来。
丁雁翎轻轻地抚模着她耸动的双肩,低声道:“芬妹,别难过,你不是说过要
听我的话吗?”声音是那么柔和,像一个大哥哥在安慰小妹妹一般。
瑶池玉女缓步踱上来,她美目中嫉妒的光芒已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
盈莹的泪光。
花艳芬一抬头,恰好看到她,这次,她没有发怒,只淡淡地道:“你可以杀掉
我们,永绝后患了。”
瑶池玉女淡然地笑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花艳芬道:“因为,你我功力不相上下,而我,却有摄魂之音可以制你。”
瑶池玉女白玉茹淡然地道:“你是秘宗之主,我早料到了。”
群雄一听“秘宗之主”四字,齐都为之变色,不由自主地全都向花艳芬围了上
来,状至愤慨.花艳芬扫了四周一眼,淡然地道:“你不杀我,只怕不行了,因
为,你是他们的领袖。”
瑶池玉女白玉茹向四周望了一眼,突然沉默了下来。
丁雁翎沉重地暗叹一声,开口道:“令主!”
“嗯!什么事?”
“三天来,我没有向令主求过什么,是么?”
瑶池玉女木然地点点头道:“是的,也没受过我一点恩惠。”
丁雁翎抬眼扫了四周一眼,道:“要是我现在求令主一事,令主会答应吗?”
瑶池玉女白玉茹凄然地笑道:“你终于求我了,是的,我会办得到的,甚至于
要我死!”
花艳芬一惊,月兑口问道:“那为什么呢?”
瑶池玉女道:“与你同样的感受。”
花艳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她美目中已消失了嫉妒的光芒,凄然地笑道:
“当初我就知道了,但是,我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开阔。”
瑶池玉女白玉茹心头一震,突然问道:“你说这话不后悔吗?”
花艳芬扫了丁雁翎一眼,笑道:“不,永远不,因为,他现在抱着我。”
她说这话,没有一点羞涩之意,也许,除了瑶池玉女白玉茹外,她不觉得还有
其他人的存在。
瑶池玉女白玉茹笑道:“我该谢谢你了。”
花艳芬笑道:“你不觉得有失身份?”
瑶池玉女白玉茹郑重地道:“现在我是以自身的立场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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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终究是瑶池令主。”。
瑶池玉女白玉茹一指丁雁翎道:“假使他死了,也许令主就得另换一个人。”
花艳芬一怔,突然道:“你是说他还能救活?”
瑶池玉女白玉茹点头道:“秘宗之主,必有疗伤圣药,而他身中之毒,我却可
与之解除,怎能说没救呢?”抬眼注定花艳芬。
花艳芬闻言心中大喜,月兑口道:“你怎知道我是秘宗之主呢?”
瑶池玉女白玉茹笑道:“因为你说过会摄魂之音。”
花艳芬道:“会此的不只我一人。”
瑶池玉女白玉茹道:“那人并非真的秘宗之主,假使小妹没有料错,你主要的
敌人并不是我,而该是那冒充秘宗之主的人。”
花艳芬看了丁雁翎一眼,岔开话题,道:“现在只有合你我两人之力才能救他。”
瑶池玉女白玉茹道:“也许花姊姊不服气。”
花艳芬抱起丁雁翎就要跟着走,丁雁翎挣扎了一下,道:“芬妹,放下我,我
自己能走。”
花艳芬闻言一惊,向四周一望,这才发现还有许多人,粉脸不由为之一红,连
忙把丁雁翎放了上来,这时,神算龙女上前道:“令主……”
瑶池玉女未等她把话说完,已抢先道:“姊姊,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里伤者就
由你指挥抢救好了,明日,请你召集所有的人,我有话跟她们说。”
神算龙女脸色一怔,道:“令主,瑶池令建立起来,并非易事。”
瑶池玉女白玉茹道:“我知道,但我并不是要解散本令。”
神算龙女忧伤地道:“令主一去,本令就解散了。”
瑶池玉女黯然地摇摇头道:“我是人,而不是神,原谅我。”话落幽幽一叹,
径自人谷而去。
场中只剩下一片沉默,也许,她们都有一种预感。
降龙仙对兰茵老人冷冷地道:“老家伙,你说什么唯有丁雁翎才能挽救今日江
湖的危机,这下可好,他不但没尽力,反而倒把一个瑶池玉女给拉去了。”
兰茵老人笑笑道:“别忘了,他已把两个生死不能并立的武林至高能手,拉在
了一起,而且,瑶池玉女也不一定会真的就此离去,只要在丁雁翎病好之前,不要
使她召集所有的人就行了。”
话落径自找神算龙女商量去了。
三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丁雁翎在两个少女细心的照料下,不但把内伤
治好,甚至,连多年的积毒也消除了。
两个势难两立的女子,也因丁雁翎的存在,而由不共戴天的仇人,变为亲如手
足的姊妹,本来么,她们生于不同的地方,一生中,从未见过面,如非上代的恩怨,
只怕她们谁也认不得谁呢!
这时,瑶池玉女的书房中,花艳芬正偎在瑶池玉女白玉茹的怀里,天真无邪地
笑问道:“姊姊,你舍得离开吗?”
瑶池玉女白玉茹黛眉一皱,道:“妹妹,别谈这些好吗?”
丁雁翎这时由窗口转过身来,郑重地道:“依我之见,白姊姊最好还是留在这
里,因为,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敌人还很多,如西藏派的,还有……”突然住口不说
了。
瑶池玉女白玉茹心头一动,接道:“还有五岳神君,是吗?”
丁雁翎缓缓转过脸去,淡然地道:“那只是我自己的敌人。”
瑶池玉女白玉茹闻言眼圈不由一红,委屈地道:“是你的敌人,难道就不是我
的吗?”
丁雁翎摇头道:“你们并不知道他的恶迹,这样做是难服人心的,而我……”
丁雁翎话未说完,门口突然进来了四不像,她朝三人扫了一眼,转对瑶池玉女
白玉茹道:“令主,五岳神君带了许多人来访令主。”
瑶池玉女白玉茹美目中杀机一闪,断然道:“你先去,我马上来。”
四不像望了令主一眼,转身而去。
瑶池玉女白玉茹向丁雁翎道:“翎弟,你去不去?”
丁雁翎强自吸了口真气,道:“白姊姊,你现在去,别说我们在这里,我想,
这就是他恶迹昭彰的时间了,他要你怎么做,或者是建议你什么,你都要照做,但
要随时提防他,不可让他近身,我与芬妹在暗中相随,等他恶迹表明时,再除他不
迟。”
瑶池玉女白玉茹本想立刻将五岳神君叶天麟除去的,但转而一想,自己如果把
五岳神君杀死,势必陷丁雁翎于不义,说不定,连令中弟子也将对她不满,固然,
她现在并不在乎这些,但现在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当然要采用更好的了。
瑶池玉女白玉茹当下一想,立刻点头道:“好,就这么做。”话落一顿,低声
道:“来,我带你们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听他说些什么,你们也好早点有个防备。”
话落未等丁雁翎答话,已领先走了出去。
瑶池玉女白玉茹把丁雁翎、花艳芬带到大厅后的一座小暗房中后,便匆匆出门
而去。
暗房与大厅之间,有一座竹帘垂到地面,上面挂了一幅画,但却可由里面看到
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
丁雁翎举目向厅中一扫,只见五岳神君叶天麟侧坐在客座上,随来的不下二三
十人,林立大厅中,但却甚是寂静。
花艳芬把小嘴贴在丁雁翎耳边问道:“翎哥哥,那个老东西就是五岳神君吗?”
丁雁翎狠狠地道:“正是他!”
这时,瑶池玉女走进了大厅,五岳神君连忙起身,拱手道:“老朽参见令主。”
其他人也都纷纷肃然而立……花艳芬从小居住山洞之中,与她在一起的,只有
一个鬼面婆婆,哪曾见过这种场面,不由香舌一伸,低声道:“白姊姊真有办法。”
丁雁翎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时,瑶池玉女白玉茹还礼,道:“不敢,神君太客气了。”
五岳神君叶天麟慨然一叹道:“想不到,这次中原同道败得如此之惨,老夫若
非被人搭救,只怕也要葬身万虫谷中了,唉!”
瑶池玉女道:“我也是被一个前辈异人搭救出来的。”
五岳神君闻言脸色一变,突然问道:“令主可知丁雁翎的下落?”
瑶池玉女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故意感叹道:“那前辈异人把我们救出之后,曾
叫我赶快去猿愁崖救他,但是,不幸我晚到了一步,他已跌下谷底了。”话落一顿,
抬头道,“他好像与神君过不去似的。”
五岳神君故做怜悯地道:“老夫当年杀人无算,可能他父亲当年有什么过错被
老夫撞见了,那时老夫性烈,可能一时忍耐不住,而种下此仇。”
来人中,一个老者插口道:“听说神君没有整治他?”
五岳神君点头道:“既杀其父,何忍再伤其子。”
那人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瑶池玉女正色道:“只怕那丁雁翎再练十年,也敌不过神君。”
五岳神君正色道:“不,丁雁翎可能是身上有某些障碍之故,不然,老夫可真
敌不住他的血掌呢!”
瑶池玉女心忖道:“好奸滑的说辞。”忖罢,道:“神君此来,不知有什么计
划?”
五岳神君道:“想请令主领导。”
“神君必有所见!”
五岳神君点头道:“是的,老夫找到一个好机会。”
瑶池玉女白玉茹心中一动,暗忖道:“此人言行镇定无比,我不妨先试他一试。”
忖罢,笑问道:“叶前辈不知找到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五岳神君叶天麟郑重地道:“西藏秘宗自从在飞云寨一举未能成功之后,深知
令主必会率众前往报复,看样子,她是想先下手为强,现下已率众来到长白山葫芦
谷中。”
神算龙女插口道:“葫芦谷?那西藏秘宗之主,诡计多端,怎会把大兵屯在一
座只能守而不能攻的死谷中呢?”
五岳神君叶天麟毫不犹疑地道:“依老朽之见,西藏秘宗虽然不太熟悉长白山
地形,但她既然敢驻于此死谷之中,想必另有其用意,说不定,这是她的疑兵之计。”
神算龙女点头道:“虚虚实实,但不管如何,她是不会真的把大兵驻于死谷中
的。”
瑶池玉女白玉茹不置可否,仍然问道:“依神君之见,我们该采取何种行动呢?”
五岳神君叶天麟心中一震,心念电转道:“此女一向做事,均能当机立断,今
日何以心问口,口问心,如此盘问起来了呢?我倒得小心点。”忖罢,心中突然一
动,抬眼向神算龙女道:“龙女看该如何处理?”
神算龙女不知底细,闻言细一思忖,许久,才开声道:“依小女子之见,在虚
实未明之前,我们何不先派人把葫芦谷的出口守住,秘宗的人出来一个我们就杀他
一个,时间一久,自然知道个中虚实。”
瑶池玉女白玉茹心中一喜,暗道:“这下看你怎么应付?”
五岳神君叶天麟心中也是一喜,但却未形之于色,当即沉吟一会儿,道:“老
朽已把同来的武林同道安置于谷口了,事不宜迟,令主以为如何?”
瑶池玉女白玉茹大失所望,她想不通五岳神君既然已投靠了西藏秘宗,为什么
会没有一个整套的计划,而听由自己决定呢?
然而,此时五岳神君及群豪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瑶池玉女粉脸上,使她不便再
多拖延,当即道:“好吧,我们这就出发!”
五岳神君叶天麟道:“令主对此地可有什么安排吗?”言下之意,似是叫瑶池
玉女白玉茹先巩固后方。
瑶池玉女白玉茹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抬头笑道:“不劳神君挂虑,小女子自有
安排。”
五岳神君何等奸滑,闻言忙笑道:“老朽失礼了,那么,老夫率众先走一步,
在谷口等候令主。”话落未等瑶池玉女白玉茹开声,当先率众而去。
瑶池玉女白玉茹冷笑一声,转身对四不像道:“你去点一批令中弟子,护山三
老不动,四大护法随行。”
四不像得令而去。
瑶池玉女又对神算龙女道:“姊姊可愿同行?”
神算龙女不答反问道:“丁雁翎他们呢?”
瑶池玉女道:“他当然不能同去。”
神算龙女道:“令主可有什么安排?”
瑶池玉女从怀中掏出一枚启白玉令,道:“我要把这个交给他。”
神算龙女脸色÷变,月兑口道:“令主,这是本派至高无上的令符,;令主……”
瑶池玉女正色道:“姊姊,我心意已决,此次同行,万望姊姊细心观察叶天麟
的言行,我们一行安危,可能全靠姊姊神算了。”
神算龙女心头一冷,暗忖道:“情之一字,的确可怕,想不到令主智慧过人,
这一次,竟然未能看出丁雁翎的借刀杀人之计。”
心念转动间,忙道:“卑职遵命!”话落缓缓退出大厅。
这时厅中只剩下瑶池玉女及四婢,瑶池玉女走到壁下,掀起古画,娇声道:
“翎弟,你们出来吧!”
丁雁翎与花艳芬相继走出,瑶池玉女把玉令交给丁雁翎道:“翎弟,这里一切,
悉听你与芬妹调度,我得马上去了。”
花艳芬美目一动,娇声道:“姊姊这么信任我们?”
瑶池玉女笑道:“你是我的大敌人。”
“是的,姊姊,所以……”
“但那令是真的。”
花艳芬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感动,娇呼一声,飞身扑进瑶池玉女怀中,叫道:
“姊姊,姊姊,哦,我曾一度想杀你的!”
瑶池玉女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我知道,妹妹,因为,我过去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们都知道,不是我谅解你,也不是你谅解我,而是,我们同时因为一人而彼此让
步了。”话落扫了茫然的丁雁翎一眼。
花艳芬感动地道:“是的,姊姊,但从此之后,我们便再也不会分开了。”
瑶池玉女白玉茹轻轻推开花艳芬道:“妹妹,但愿如此,姊姊走了。”话落未
等花艳芬开腔,当即飞身出厅而去,四婢也相随而去。
花艳芬望着丁雁翎道:“翎哥哥,我们要怎么办呢?”
丁雁翎一扬手中玉令道:“五岳神君叶天麟那老贼,不知我还活着,更不知道
我们会在这里,所以,我们可以率领瑶池令下的人,随后跟去。”
花艳芬道:“那神算龙女,可能不相信我们,我担心她会把计划告诉那老贼,
那我们岂不是糟了?”
丁雁翎道:“不要紧,等那老贼惊觉要报信时,我们已赶到了,快,事不宜迟。”
话落与花艳芬双双出厅而去。
‘葫芦谷在瑶池令基地西方约五百里的地方,山势高拔,重崖叠嶂,积雪终
年不化,形势险恶之极。
此处在瑶池令上方,乍看起来,由此偷袭瑶池,确实是个好地方。
葫芦谷,顾名思义,口小肮大,形如葫芦,进口两侧,高崖人云,积雪外伸,
看来随时都有塌下的可能然而,还有一处,不易为人注意到的地方,就是,
四周高崖林立,把葫芦谷包于中心,如有法能把四周积雪弄下,足可以填平此地。
瑶池玉女白玉茹一行,自东面山口直扑而下,才转过一处屏石,便见谷口正有
有十几个人在那儿厮杀不休,状至惨烈。
五岳神君叶天麟见状先是一怔,突然,大喝一声,如飞向谷口奔去,一面大喝
道:“众家兄弟休慌,老夫来也。”话落人已出去了四十几丈。
与五岳神君叶天麟同来的群豪,见状纷纷怒吼扑去,个个奋勇争先,状如一群
猛虎出山。
神算龙女看了瑶池玉女一眼,道:“令主,我们上吧?”
瑶池玉女白玉茹因先人之见,心中冷笑一声,道:“五岳神君这一着倒是不错,
人未到先发声,可以给他们一个充分机会逃走。”
神算龙女先怀疑瑶池玉女白玉茹已被情所迷,闻言不以为然地道:“令主可能
误会了。”
瑶池玉女何等聪敏,淡然一笑道:“姊姊神算无人能敌,也许是小妹自做聪明,
怀疑错了人,我们攻吧!”话落玉手向前一扬,令中弟子早巳攻了出去。
谷口相搏之人,确实是秘宗的人与五岳神君派来守谷口的,秘宗之人,以两个
红衣喇嘛为首,还有四五个三流角色。
中原群雄,原先有十几个人,但此时已有四个伤在喇嘛手中,那两个西藏和尚,
下手极重,倒地之人,竟无一个生者。
这时,五岳神君叶天麟已经扑到,大喝声中,径自扑向一个环眼狮鼻的红衣喇
嘛,怒吼道:“接老夫一掌!”
那喇嘛似乎早已看到众人来了,闻言虚应一掌,飞身向谷口退入三丈,落地一
招“拒客千里”迎向五岳神君攻到的铁掌,一面低声问道:“叶天麟,后面那美貌
小女子可就是什么瑶池玉女吗?”
五岳神君叶天麟撤招换式,攻出一掌,道:“不错,正是她,现在你两人该速
退了。
那喇嘛环眼中,婬光一闪,道:“我想先会会她。”
五岳神君大急道:“这怎么行,宗主大计可不能破坏。”
这时,四不像已接下了另一个喇嘛,正自杀得难分难解,情况之猛烈,决不下
于五岳神君叶天麟这边的假战。
那喇嘛这时心已被色所迷,哪管他什么计划,冷叱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也想管本大爷的事,你可是想死?”
五岳神君叶天麟怒道:“为了宗主的计划与今后大计,老夫地位虽不如你,但
你却别想吓唬老夫,你想动她,就得先制住老夫。”
那喇嘛环眼一飘,只见瑶池玉女白玉茹,距离自己不满七丈,心中不由暗喜,
低声怒吼,道:“叶天麟。,制你又有何难,接招!”话落掌势一变,突如狂风骤
雨般地向五岳神君叶天麟攻来。
五岳神君心知到此的两个喇嘛是全权指挥者,其功力之高,远非自己能敌,见
状不由骇得连退两丈,闪避招式。
瑶池玉女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忖道:“你对他的武功,倒很了解啊!”
她心念才转,突然红影一闪,那大喇嘛的胖大身体,已如巨鸟般地当空扑了下
来,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瑶池玉女白玉茹急忙收敛笑意,但却没有闪避,美目注定红衣大喇嘛攻来的掌
影一动不动。
红衣大喇嘛甚是狂傲,见状只道是她已无力招架,不由大笑一声,道:“美人
儿,不用害怕,俺不会伤害你的。”话落一双巨掌,距瑶池玉女白玉茹肩头已不满
三寸了。,就在此危机一瞬之际,突听瑶池玉女白玉茹厉叱一声,道:“给本令
主回去。”声落玉手一扬已然收回。
轰的一声大响中,夹杂那大喇嘛的一声惨哼,一团红影,不偏不歪,恰好跌在
五岳神君身前三尺之处。
五岳神君叶天麟见状大惊,心说:“怎么他妈的偏这么巧,这叫老夫怎样办?”
当下不由为之一怔。
那喇嘛也不是等闲人物,一招受挫,心知自己并非此女之敌,心中登时为之一
清,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内伤,深吸一口真气,-一式“鲤鱼打挺”,倒翻出两丈多
远,大叫一声,道:“点子硬,退下。”话落头也不回,转身急奔人谷。
另一个喇嘛见同伴一走,哪敢再留,也大叫一声,急奔人谷。
那四个三流脚角,这时已只剩下了一个,见状不管死活,回头就跑,追随两个
喇嘛急走。
五岳神君叶天麟神智一清,大喝声中,急上一步,一招“力平五岳”向那人背
后推去,一声惨号过处,那人已跌出‘四五丈以外,气绝身亡。
瑶池玉女白玉茹急上一步,笑道:“神君好雄浑的掌力啊!”
五岳神君叶天麟心中有鬼,闻言忙笑道:“哪里,令主过奖了,只可惜那大喇
嘛给他逃掉了。”
瑶池玉女白玉茹笑道:“神君当时如加上一掌,只怕那喇嘛此刻已命归黄泉了。”
五岳神君叶天麟心中暗自一惊,但却未形之于色,故做惋惜地叹了口气,道:
“唉!老夫当时不该考虑那么多!”
神算龙女笑道:“神君一生清白,当然不愿乘人之危,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要
想这些了,眼下主要的倒是我们该怎么做。”
五岳神君叶天麟闻言心中一松,道:“龙女果然智虑过人,老夫心事,全被你
料到了。”
瑶池玉女白玉茹冷冷一笑道:“神君最后掌毙那么一个三流角色,不是更不值
得吗?”
五岳神君脸色一变,暗道:“此言决非无因,莫非……”转念间,应道:“唉!
老朽也不知道为何要那么做。”
神算龙女不满地看了令主一眼,心说:“你为了一个丁雁翎,而忘记大体,这
似乎太不值得了。”心中虽然不满,但却未说出来。
瑶池玉女白玉茹向四周望了一眼,道:“四周积雪甚高,一旦塌下来,我们可
都要葬身此地了,神君以为如何?”
五岳神君叶天麟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忖道:“你现在才发觉,只怕已经太晚了。”
忖罢笑道:“形势确是如此,老夫当时倒没有想到。”话落自然地背着手,向谷口
踱出一丈多远。
瑶池玉女冷笑一声,道:“神君此言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中原道上,谁不知神
君计谋过人,一生未上过别人的当?”
五岳神君心头一紧,道:“令主莫非怀疑老夫?”
神算龙女见事情要闹僵,连忙道:“神君不要误会。”
五岳神君带来的人,也都不满地盯着瑶池玉女。
瑶池玉女白玉茹冷笑道:“本令主不只是怀疑,而且知道你已投靠了西藏秘宗。”
五岳神君脸色大变,月兑口道:“证据呢?”
“丁雁翎并没有死,神君该知道,他身中的毒,只有我瑶池才有药可疗,现在,
他已好了。”
五岳神君大笑道:“令主不该把他留在瑶池!”
“为什么?”
五岳神君倒退了两步,狂笑道:“因这一别,已成永诀了啊!”
群雄闻言齐都一怔,不知所云。
瑶池玉女冷笑道:“只怕不见得吧?”
五岳神君大笑一声,返身向谷中奔去,一面发出一声震耳长啸。
啸声才起,四周崖上,突然传来连声惨号,葫芦谷上方的积雪,发出一阵轰轰
震耳大响,漫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五岳神君叶天麟话落,纵身消失于葫芦夹道之中,恰在这时,葫芦谷上空,雪
山突然崩落下来。
群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向被中原同道视为泰斗的五岳神君叶天麟,会突然
背叛中原,而投身西藏秘宗,设此绝计来陷害他们。
瑶池玉女白玉茹虽然早有了丁雁翎的警告,心中却也是疑信参半,她之所以对
五岳神君叶天麟如此不客气,也完全是基于对丁雁翎的爱意,而打算把五岳神君叶
天麟剪除,替情郎报了仇后,永伴情郎,遍历中原,再寻一处永久的归宿,放弃令
主生涯,还其自由之身。
所以,当时一见叶天麟真个现了本来面目,也不觉为之大惊失色,木然不知所
措地愣在当地。
雪山崩陷的巨响,震醒了群雄,一个个心惊胆颤,目光四寻,企图找一处月兑身
之路,保全自家生命。
就在这时,崖顶上,传来丁雁翎清朗的声音,道:“各位休要惊慌,四周埋伏
的秘宗喽罗,已全被瑶池令下消灭,现在,大局已然控制我方手中,各位只需守紧
谷口,消灭谷中逃出之人便行了。”
群豪闻言,不觉一惊,循声向发话处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正自伟然立
于雪山顶上,黑白相映,特别醒目,所以,一抬眼便看见了。
其中一人,不由自主地问道:“瑶池令中,没有男子,阁下是谁?”
丁雁翎冷然地道:“在下丁雁翎!”
群雄一惊,同时呼道:“啊!丁雁翎!”
这时,丁雁翎已消失于雪中,大概是指挥瑶池令中的弟子去瑶池玉女白玉茹黯
然一叹道:“各位还觉得他残酷吗?”
群雄一个个不觉为之脸红,因为,过去有一段时间,他们确实曾经怀恨过这个
少年人,以为他是个嗜杀如命的魔星。
群雄中突然走出一人,道:“令主,是非真相已明,过去,中原同道是被叶天
麟利用了,但是,罪孽既种,便只有将功抵过,来,我们守住这谷口。”
一呼百应,一个个摩拳擦掌,分散守着谷口。
瑶池玉女白玉茹道:“各位守住此地,刚出来时不要打,等他们完全出来后,
再一举将其毁灭。”
群雄依言布置,其他的,则退下二十丈远等待着。
这时,里面已被崩雪填了许多,而那崩塌之势却越来越猛。
蓦地,谷口中蹿出十几个红衣人,一个个神色惊慌,四散奔逃,但却不见几个
喇嘛和五岳神君叶天麟跑出来。
这时,谷中早已被填满,只剩下了一条长长的狭道。
蓦地,空中掠过一道黑影,一闪落于狭道崖顶,紧跟着,崖顶上传来连声惨号,
敢情,狭道之上,也有秘宗的人埋伏着。
那道掠来的黑影,当然就是丁雁翎了!
丁雁翎收拾了守崖的奸徒,反身向下一看,只见,五岳神君叶天麟与三个喇嘛
果然停身在狭道中。
其中一个喇嘛抱怨道:“都是你办事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以致使宗主全盘计
划落空,这个罪名,别人可无法担当。”
五岳神君叶天麟也是一个指使人的人物,如今一时失算,投靠了西藏秘宗,心
中已有些懊丧,闻言不由怒道:“谁教宗主不杀了丁雁翎。”
那喇嘛怒吼道:“怎么?你敢批评宗主?”
五岳神君叶天麟心念一转,不由一惊,连忙低声道:“老夫哪敢如此大胆,现
在我们这第一计虽然失败,我们只要守住这峡道不出去,拖他一段时间,等宗主把
瑶池的老巢挑掉后,又何尝不是大功一件?”
丁雁翎闻言心中一惊,暗自忖道:“好在我只带了鬼面婆婆、花妹、兰茵老人
及降龙仙几个人,未曾把瑶池令中其他长老带来,要不然,谁来抵挡那群人呢?”
转念间,外面又传来几声惨号,想是跑出去的那些人,已被打倒了不少。
丁雁翎抬眼一看,只见花艳芬与鬼面婆婆等人,已向谷口飞去,心知她们误会,
以为谷中的人全都出去了。
丁雁翎不敢怠慢,冷喝一声道:“叶老贼,你看小爷在哪里?”
五岳神君叶天麟闻言大惊,一抬头,只听轰的一声,一片冰雪已压了下来,不
由惊得月兑口道:“快逃!”
三个喇嘛一见丁雁翎就在顶上,才知道先前那几声惨号不是逃出去的人所发,
而是守在上面的弟子被丁雁翎杀了。
当下,他们一见丁雁翎,心中早已没了主张,再一听五岳神君叶天麟喊叫快逃,
便拔步向谷口奔去。
五岳神君叶天麟不愧是一代枭雄,死到临头,却心神不乱,当下,心中闪电般
地忖道:“四人都走同一个方向,退路必被丁雁翎切断,那时想走可就没路了,不
如趁他们往前冲的时候,我先避一避,由后面逃走。”念转意决,当下也举步向前
跑了一段,却把身子贴在石壁上,使丁雁翎看不到。
丁雁翎一直注视着五岳神君叶天麟,见他一走,只道他已打算往前去,心中不
由暗自冷哼一声,向前追去。
丁雁翎纵跃如飞,没有多大工夫,早已到得谷口崖顶,俯首向下一望。只见瑶
池玉女等人,正自围着三个喇嘛在那儿杀得难分难解,却不见五岳神君叶天麟踪影。
心中不由一惊,想到:“莫非那老贼没有出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
“不好,我中了这老贼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越想越对,当即传音瑶池玉女白玉茹道:“白姊姊,此间事了速回瑶池桃花谷,
那秘宗之主,已率人攻打去了,芬妹可与你同去,破她的摄魂之法,我追老贼去。”
话落也不等瑶池玉女白玉茹回话,转身急奔而去。
瑶池玉女白玉茹闻言大惊,急忙抬头,只见丁雁翎身形一闪,已消失于崖顶,
心中不由暗自决定道:“此次回桃花谷,把西藏宗主打退后,我决不再做什么令主
了,不然,永远也不能常在他身边。”
且不谈这边,再说丁雁翎,他刚奔到被雪填平的谷地,抬眼四周一望,只见,
五十丈外,叶天麟正急急如丧家之犬般地一路急奔直下。
丁雁翎心中暗暗冷哼一声,脚下一加劲,急如惊鸿一瞥,飞身飘出二十多丈。
前面五岳神君叶天麟登上崖顶,只见先前埋伏处,此时正躺着一些秘宗喽罗的
尸体,鲜血受冷雪冰冻,都已变成了紫黑色,想来大概已死很久了。
五岳神君叶天麟放慢身形,忖道:“想不到丁雁翎小儿竟会有这般见识,几乎
使我全盘计划落空,而命丧于葫芦谷中。”继又得意地忖道:“任他机智百出,也
不会想到老夫从这绝地之上逃得生命,哈哈,这叫必死不死,欲生不生。”
五岳神君叶天麟正在得意之时,突听背后轰雷似的一声暴喝道:“叶老贼,留
下命来!”声音不到二十丈远。
五岳神君叶天麟闻声大吃一惊,回头一望,只见追来的只有丁雁翎一个,心头
顿时大喜,忖道:“手下败将,何必怕他,等我把他引得远一点,再下手除他,绝
此后祸。”心动意决,冷笑一声,飞身向前急奔而去。
五岳神君叶天麟只当是丁雁翎功力与他尚差了一段,所以,不敢全力奔跑,怕
他赶不上,而放弃追赶,当下只用了八成真力。
哪知,跑了没多久,突听丁雁翎大喝道:“任你跑上天边,小爷也不放过你。”
丁雁翎叶天麟闻声吓得几乎月兑口叫出来,因为,那声音已不满五丈了,当下,
哪敢再说话,提足功力,如怒箭般地向前飞去。
顿饭工夫,照路程计算,只怕已出去不下百里之地了,这时,早已月兑离雪地,
而到了一处草坡。
蓦地,空中一声大喝道:“叶老贼,哪里走!”
五岳神君叶天麟虽然一向镇定,此时闻声,也不由为之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丢
人现眼,当即止步就地一滚,倒滚回一丈多远,跃身站了起来,抬眼间,只见丁雁
翎正自冷然地站在身前二丈之夕L.五岳神君叶天麟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
他初次与丁雁翎对敌时,此人尚经不起他一掌,而如今,轻功竟然会高出他这么多,
谁敢相信呢?
丁雁翎冷森森地一笑道:“姓叶的,此处无人,正该是一个算账的好地方。”
五岳神君叶天麟奸笑道:“你轻功不坏啊!”
丁雁翎冷笑道:“这与阁下何关?”
五岳神君叶天麟笑道:“当然关系很大,你如果打不过我,可以跑啊!”
丁雁翎冷笑一声,道:“只怕要跑的是阁下。”
五岳神君冷冷地道:“飞云寨那一掌可做前车之鉴。”
丁雁翎猛然跨上一步,道:“少废话,你出手吧!”
“老夫以为你先出手比较好,不然老夫不知你到底能接得住老夫几成功力,万
一,一个不好,岂不使老夫失去一个泄气的活靶。”此人十分奸滑,竟想先出言把
丁雁翎激怒,使他自己先乱了章法。
丁雁翎面对杀父仇人,本已仇火高涨,如今再被五岳神君叶天麟一激,果然大
怒,厉叱一声道:“老匹夫接招!”话落但见血影一闪,已拍出一招“血雨腥风”。
五岳神君叶天麟见状心中大喜,忖道:“我先硬接他一掌,然后再突然下手,
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心念转动间,早巳把全身功力提聚于双掌之上,见势大
喝一声道:“小儿找死!”一招“推山填海”进招拍了出去。
两人都用了全力,距离又近,掌出如电光一闪,已然接实,只听——轰然一声
大震,地裂山移,沙飞石走,草掩木折,激起的旋流,挟着漫漫黄沙,冲天直起十
丈多高。
沙土弥漫中,五岳神君叶天麟退了四大步,胸口血翻气涌,双臂麻木无力地垂
着,心中骇然道:“这小子大概已用了全身功力,老夫既然退了四步,只怕他哼声
都发不出来,便命归黄泉了。”思忖间,一双精目,向沙土中望去,但却什么也未
看见。
他所以有此想法,完全是根据当日飞云寨的战果,因为,那时,他只一掌,就
把丁雁翎打出老远,如今自己退了四步,丁雁翎当然是要命丧当场了。
但是,他却忘了,丁雁翎是从瑶池下来的,那里,有药可以治他身中的剧毒,
而使他恢复原有的功力。
一阵轻微的寒风过处,把飞沙移向远处消失了,五岳神君叶天麟一抬眼,不由
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月兑口道:“不可能!不可能!”
敢情,丁雁翎连一步也没退。
丁雁翎冷森森地向前跨了一步,道:“老贼,你可有种再接小爷一掌?”
随着那沉重的脚步,五岳神君叶天麟开始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第一次,他觉
得自己心理上已战输了。
一退一进,时间在沉寂中悄悄消失,一股无可名状的杀气,弥漫于两人之间,
使人窒息。
五岳神君心头开始颤抖了,在这人迹绝踪的荒僻山野之中,他除了凭自己的功
力以外,再也没有指望了,因为,他一败,连跑都跑不了。
但是,论武功,他却又不是丁雁翎的对手。
一种自然的反应,使他回手把背上的宝剑掣了下来,是一种保障,是否想借此
壮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丁雁翎见他一掣剑,也自怀中模出那柄短剑,星目充满杀机地注定五岳神君叶
天麟道:“老贼,动手吧,今天小爷要你在恐怖中慢慢地死去。”语气寒森,没有
一点温情,只有残酷。
五岳神君紧了紧手中长剑,忖道:“他身怀血掌,用掌自然他占便宜,如今改
掌用剑,夫可就占大便宜了,何况,他的剑又那么短!”心动胆壮,大吼一声道:
“接招!”声落一招“长虹贯日”向丁雁翎胸口刺去。
但见银光一闪,耀眼生花,急如闪电,巧如灵蛇,此人剑上造诣,端的不同凡
响。
丁雁翎手中短剑一挥,招出“划地为疆”拦截来剑,左手却闪电拍出一招“血
流标杆”,直击五岳神君叶天麟胸口。
只见血影中,银蛇跳跃,使人无法抽剑出招,因为,一抽剑,就得被掌风扫着,
命丧当场。
五岳神君叶天麟万没料到丁雁翎竟然可以不顾剑诀,同时掌剑并用。
由于掌风范围太大,五岳神君叶天麟不敢抽剑,只得用剑抵剑,回锋来削丁雁
翎手中短剑。
“锵”的一声脆响过处,五岳神君叶天麟只觉手中一轻,心知不妙,百忙中偷
眼一扫手中长剑,只见,那柄精钢长剑,已被切去尺多长,心中骇然忖道:“我这
柄剑,虽然算不上什么上古神兵,但却也是精钢打造的,怎么他就能削断呢?莫非,
他手中用的是柄宝剑?”
丁雁翎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就在五岳神君叶天麟骇然一怔之际,蓦地,大喝
一声,道:“老贼再接小爷一招!”声落招出,剑走轻灵,一招“铁链横江”,电
扫五岳神君叶天麟颈顶,左手却又拍出了一招“血海尸山”。
五岳神君叶天麟一招失利,锐气大减,闻声心下一慌,更不知该从何着手,本
能的反应,使他猛然顿足,向右侧跃出两丈多远,手中断剑也舞出一招“古树盘根”,
满以为拒敌退身,丁雁翎必然不敢躁进。
哪知,事情不如人意,丁雁翎见他一退,脚下一加劲,原式不变,又已跟到,
速度比之五岳神君叶天麟更快。
五岳神君叶天麟只骇得亡魂皆冒,心中明知断剑一碰到丁雁翎的短剑又要断,
但为了自身性命,却不敢收招。
只听,锵锵两响,手中剑又断了两截,剑刃已然齐柄断落,显然,丁雁翎是有
意如此做的,否则,哪会有这么巧呢?
五岳神君叶天麟只骇得愣在当地,手足无措。
丁雁翎冷冷一笑,道:“老贼,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五岳神君叶天麟脸色开始由白转青,也许,他已体会出死亡的可怕了。
就在这时,两人侧面五十丈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精
目一闪,认出当前之人,一个是五岳神君叶天麟,心中不由大喜,飞身叫道:“原
来神君在此,老身找了多时了。”
五岳神君叶天麟正在生死关头,闻言心中登时一宽,转眼向发声处望去,目光
到处,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忖道:“是她铁面婆婆,如今丁雁翎功力大进,只怕合
我们两人之力,也非其对手,这该如何是好,啊,有了……”突然之间,他眸子中
掠过一丝可怕阴毒光芒。
这时,那铁面婆婆已奔到二十丈之内了。
丁雁翎冷冷地一笑,道:“老贼,你的救兵来了。”
五岳神君叶天麟冷笑道:“老夫还用不到她救援,接着!”话落右手一扬,剑
柄化成一道银光,闪电般射向丁雁翎胸口,双足也跟着猛然一顿,向铁面婆婆迎去。
丁雁翎万没料到他会以断剑作暗器攻击,仓促之下,闪避已来不及,急忙大喝
一声,急出一招“血雨腥风”,把剑柄震落地上。
就在这时,十丈之外,突然传来“砰”一声大震,紧跟着一声闷哼。
丁雁翎闻声心头一震,抬眼之间,只见铁面婆婆已倒在雪地上,而那五岳神君
叶天麟早已消失在密林中了。
丁雁翎不由呆住了,怔怔地望着铁面婆婆倒在地上的身子出神,心中却紊乱无
比。
只见,地上的铁面婆婆吃力地撑起了身子,喃喃地道:“叶天麟,老身不该那
么信任你!”
丁雁翎木然地走上两步,道:“阁下伤得似乎不轻?”
铁面婆婆却也够狠,闻言冷笑一声,道:“内腑已碎,决无生理。”语气坚决,
似乎对生死没有一点留恋与恐惧。
丁雁翎面冷心热,闻言突然跨上两步,铁面婆婆不知就理,只道丁雁翎想乘人
之危,不由怒喝道:“丁雁翎,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