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剑秋也不惊动大家,只身随着司徒青迎了出去。
只见门外高高矮矮站了一大片,人数约在四五十人之多。
丐帮帮主穷神齐百万带着风、雨、雷、电四大护法和武当掌门太乙真人及二位护法真人领头带队。
迸剑秋把他们迎入比武场,安座之下,便退回自己主位。
先到的多事老人朱一吾从前面转了过来,和各派来人坐在一起。不久,和和叟万家春也转过来了。
这时各台也正分别有人上台比武。
丐帮帮主穷神齐百万和武当太乙真人听完了多事老人朱一吾描叙刚才红台进行的情形,一齐举目向红台上那十六位掌台老人逐一望去。
随着他们眼光的移动,只见他们的眉头越皱越深,看完了十六个人之后,两人的眉头,都皱得成了一条直线。
太乙真人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古剑秋哪里找来这多隐世已久的魔头,看来我们能坐上上席的希望不大了!”
丐帮帮主齐百万恨声道:“这也怪我们自己……”话声一顿,回头望了一眼,轻声接道:“大家太不齐心了。”
说来也是,别看各大门派合在一起的人数共有四五十人之多,但真正功夫高强的,除了太乙真人和他二位护法师弟齐百万和他四位护法,以及少林来的悟性大师等有数几人外,其余的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凑数人物。
太乙真人摇头苦笑道:“就是各派掌门人都来了,又有几个人真能打得过红台上那些老魔头的?”
和和叟万家春道:“想不到古剑秋会一下子推出这多魔头,别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相等的人数和他们匹敌,就是有,一时之间,也无以邀得,依老夫看来,这分明是他们有意折辱我们。”
多事老人朱一吾一叹道:“物配而后生虫,谁叫我们自己不争气。”
少林悟性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道:“现在我们该采取何种对策呢?”
太乙真人黯然道:“就今天这种局面看,如说我们一帮九派,只有寥寥数人得以打入上等席次,那实在毫无光彩可言。”
齐百万恨恨地道:“只怕连中等席次,也不可能完全通过。”
万家春不胜同情地道:“只可惜古家这种办法大促狭了,我们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太乙真人沉思有顷道:“我有个想法。”
齐百万道:“真人请说!”
太已真人道:“与其求荣反辱,不如退步安身,贫道的意思,是弃权不争,等外露天席,就等外露天席好了!”
话说得很轻松,但他那脸上所表露出来的痛苦神情,就是局外人见了,也不禁为之一叹。悟性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也是一脸凄然之色。
齐百万虎目四扫,发现各大门派代表都是含羞带愧,低头不语。
他心痛如割,顿脚一叹道:“但愿各大门派能记取这次教训,卧薪尝胆,急起直追,我们就忍气吞声,做一次矮人吧!”
武当与丐帮意见一致了,谁还有话说,于是各大门派的对策就这样决定了。
这时比武台上已渐渐冷落下来,差不多已近尾声,只等各大门派的好戏上场了。
迸剑秋更暗中传话各台掌台,指示凡是各大门派之人上台,务必要给以一个大大的难看。
可是,当所有的人席次等级都决定完了之后,依然不见各大门派有何动静。
迸剑秋心中暗喜,忖道:“他们能如此‘忍辱负重’,倒是可喜的事,也不枉我一片苦心了。”
他心里想的是一套,形之于外的又是一套,玉面生寒,吩咐司徒艾道:“去通知各大门派一声,是他们上台争取席次的时候了。”
司徒艾一去即回道:“各大门派弃权不争,愿照规定就等外露天席。”
东霸天尤志雄恐天下不乱,哈哈一笑道:“各大门派岂有此理,那是什么弃权不争,明明是板鸭嘴硬。看不起人,可恶!可恨!”
迸剑秋果然勃然大怒,叫了一声:“司徒艾!”“属下在!”
迸剑秋气愤愤地道:“吩咐下去,露天席各门派陪席之人,着由厨下伙夫穿制服担任。”
司徒艾剑届一皱,心想:“少霸主,你这样辱人太甚,正中了师父离间之计了。”他心有所感,便想暗示古剑秋收回成命,领命之后,未免稍显犹疑之状,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古剑秋已似气极了,怒眉一挑,道:“你为什么还不去吩咐!”
司徒艾又见东霸主尤志雄向他打了眼色,只好一顿脚,飞身而去。
司徒兄弟与东霸天尤志雄的关系,保持得非常微妙,师徒敌友兼而有之,也就是采取了“不动声色”的对策。
尤志雄见司徒艾领命而去,又向古剑秋一竖大拇指道:“小兄弟,老哥哥最是佩服你的敢做敢当。”
迸剑秋暗骂了一声:“见你的鬼!”表面笑脸相向道:“有了各位撑腰棒场,就是天塌了下来,晚辈又何怕之有!”
尤志雄义形于色道:“当然,今后我们五霸天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迸剑秋冷笑一声,道:“五霸天,只怕将来要少一个霸天了!”
尤志雄目光一闪,道:“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迸剑秋道:“晚辈一向言出必行,请老前辈转告罗老前辈,他自然会明白。”
尤志雄看了看洪杰,又瞧了瞧董成,见他们都没注意他,低声道:“老弟,你真这样容不得罗兄吗?”
迸剑秋冷笑一声道:“是他先看不起我!”
龙志雄道:“隔天老夫叫他来向老弟赔个礼好不好?”
迸剑秋道:“今天不来,以后就是叫我爷爷也不行!”那态度的横蛮,简直不可一世。
其实,他如此态度已不算过分,如今他有不讲理的本钱,他自己一身功力高不可测不说,就台上比武定席的情形看,他也有足够的理由骄傲了。
到目前为止,黑道中争得上席的连个人带团体,只有“九”批,正道人物,那就更惨了,只有三个人得到这种席次。
而黄台能通过的,黑白两道合起来,也不过三十多人,加上通过蓝台的五十多人,和一些弃权的,总共不到一百五十人。
正当古剑秋在这里发横的时候,司徒兄弟忽然双双飞驰而来,轻声禀道:“启禀少霸主,大厅中上席坐位,突然被一批未参加比武定席的人占据了。”
尤志雄一震,道:“好大的胆,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迸剑秋镇静如恒,微微一笑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司徒青道:“已经露面的一共是九个人。”那未尽的意思是说,暗中接应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司徒艾道:“属下曾和其中一人对了一招,属下未能占到丝毫便宜。”
司徒兄弟,近来功力大进,他们兄弟都不能占得上风,那批人的厉害,不可小睹。古剑秋剑眉微微一扬,沉默不语。
司徒艾道:“要不要抽调几位红台掌台,随少霸主一同前住?”古剑秋冷冷地道:“不用,你去替我把宝剑取来!”司徒艾又如飞地退了下去。
迸剑秋向龙志雄等人微一挥手,道了声:“少陪!”只带着司徒青一人,向大厅赶去。
甚至,也没有惊动陪客的老霸主。
尤志雄暗中扯了董成的衣襟-下,抽身尾随而去。
这时,大厅之内的三等席次,刚刚摆好,只待比武定位一完,便可按序肃客人座。
当古剑秋带着司徒青进入大厅时,只见那九个人散落地分据在五桌之上。
迸剑秋见了他们分坐的值形,竟暗合九宫之数,剑眉一耸,冷笑声中,缩尺成寸,一下人便到了席前。
席上九人,但觉微风起处,席前现出了一位修眉朗目的英俊少年,齐是一惊,却仍端坐如故,动也不动。
迸剑秋星目如电,向座上九人脸上一扫而过,道:“哪一位为首?”
座上九人都是年高六十左右,看身份气势,都差不多,所以古剑秋多问了一句话。
哪知那九人,竟突然都闭起了双目,不要说答话,竟看都不看他了。
其实,那九人明是闭起了双目,实则,各各提功待发,只要古剑秋一动手,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迸剑秋哈哈一笑道:“本少霸主正少了开府祭旗之人,各位来的正好,本少霸主是照单全收。”
那九人仍然闭目如故,充耳不闻。
这时,司徒艾随后的身而入,双手捧上古剑秋那把从未使用的宝剑。同时也挑了一把宝剑给司徒青,二人一错步,分站在古剑秋身后一丈开外。
迸剑秋这时心中已经动了杀念,因为他可以确定这九人绝不是什么好人,杀之于心无愧。只见他右手一按剑把卡簧,振腕一领,那剑上剑鞘便离剑飞出,象是有人操持一般,挂到大厅帷幔旁,一只挂钩之上。
迸剑秋手中宝剑剑鞘一除,现出一把剑身细长,宽不过一寸,通体漆黑如墨的宝剑。
这把宝剑一现,那原来是闭目不动的九个老人,忽然巨目同时一睁,霍地站了起来。
耙情,他们只是故作姿态如果真的闭了眼睛,又哪能看见古剑秋的奇形宝剑。
迸剑秋凝目平视,右臂轻抬,慢慢把宝剑举了起来。
他宝剑一举,那九位老人立时神色大变,竟有人不住地发起抖来。
其中一位老人,大喝一声道:“少霸主,请听老夫一言!”
迸剑秋冷然道:“各位既然认得本少霸主的‘黑心魔剑”,便该知道本剑的规矩。”
那老人肃然道:“黑心魔剑,剑到神愁,诛心戮魄,不死无休。”
迸剑秋玉面一凛道:“汝等九人可是蛇山九毒?”
那老人一听古剑秋口气,忽然大喝一声:“众兄弟,还不叩见少剑主!”
蛇山九毒人影闪动,九宫九毒阵一收,已在古剑秋前面站成二前三中四后的三列队形。
如果古剑秋也是他们其中一员的话,那便成了一二三四人的阶梯三角形。但,现在古剑秋却是和他们相对而立。
那九人队形,一闪而成、迅速之极,那发话老人便站第一排的右边,正是九人之首。只见他一屈膝道:“属下蛇山九毒参见少剑主!”
九人行动一致,随着那为首老人的话声,一起拜了下去。
迸剑秋轻“嗯”一声,道:“各位现在迟了!”
那蛇山九毒如同待宰羔羊,伏在寒冰之上,全身不住发抖,动也不敢稍动一下。这种情形,乃是一物克一物的天然定律。
别看这蛇山九毒凶名卓著,九人连手之下的九宫九毒阵,横行天下,无人可制,但唯一害怕的,就是古剑秋手中那把黑心魔剑所施展的一套“绝情剑法”。同时他们更害怕这把魔剑出手以后的绝毒后果,既不让人死,而是不生不死无尽无休的折磨,所以,他们宁可束手待毙,也不敢舍生相抗。
迸剑秋手举的魔剑一收。看似饶过他们了,但那为首老人却悲声叫道:“属下实在不知道少剑主就是此间少霸主。尚请少剑主念在愚兄弟九人追随老剑主数十年的微劳份上,格外开恩。”
耙情,古剑秋这收剑的势子,就是发剑之始,那老人不得不作最后的哀鸣了。
迸剑秋发出一声从来没有人听过的怪笑,道:“‘开恩’这两个字,你们什么时候学会的!”
那为首老人叩首出血道:“属下该死!”
迸剑秋做出按剑待发的姿式,厉喝-声,道:“说!是谁叫你们来的?”
那老人道:“属下等乃老剑主‘阴符’令指使而来。”
迸剑秋道:“那你们是要违抗老剑主的‘阴符’令了!”
违令如同叛逆,是死路。
那老人道:“‘符’次于‘剑”,少剑主明鉴!”
迸剑秋道:“那持符之人何在?”
那老人道:“那人蒙面执‘符’而来,受命之后即行离去,嘱属下等半月之后,见符获命,何人?何地?属下等却不知道。”
迸剑秋剑眉一蹙,暗忖道:“果然另有幕后之人,哼!哼!你再狡猾,我也非把你找出来不可。”同时,心念一转,又忖道:“以魔制魔,此九人正可收为己用,以张声势。”
此念一生,玉面稍静,但却右手一振,黑心魔剑化作一道黑光,泻落在那为首老人双膝之间,冷然道:“死罪可免,留下你等九人供我奔走。”话声一顿,厉叱一声。道:“乌大,速即依律呈剑复命!”
蛇山乌大一脸绝处逢生的感激之情,向古剑秋一叩首,拔起膝前“黑心魔剑”,人已跟着拔剑之势,挺立而起,左手一抬,魔剑一挥,斩下三根指头。
三道血箭随着指头的断落,射出三尺多远,他不但不哼一声,就连那鲜血也不设法制止,任由自流不绝。
这时,大厅四周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可是却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出一口大气。
一则是蛇山九毒的名气太大,生怕古剑秋落败之后,惹祸上身。及见古剑秋手中魔剑一现,古剑秋的那副凶像,蛇山九毒的那副惨样,大家的喉头就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想叫也叫不出来……
迸剑秋凌虚一指,点了乌大穴道,止住流血。乌大躬身一礼道:“谢过少剑主!”
耙值,剑魔主人还会有这种规矩,如不经他出手止血,受罚之人只有任其流血至死。
乌大手中魔剑交给了焦二,依次传下去,蛇山九毒无一例外地在大厅之上,留下了二十七根指头。
最后余九将黑心魔剑交还古剑秋。古剑秋接剑在手,反手一抛,那把黑心魔剑如同云蛇一般,投回剑鞘之内,悬挂在大厅之上。
接着,古剑秋态度立变,满面春风地哈哈朗笑道:“各位初来是客,请稍作休息,等会儿本人敬酒赔罪!”
蛇山九毒也像没事人一样,抱拳笑道:“不敢当,少剑主有事请便。”
迸剑秋一声“失陪”,带着司徒兄弟步出大厅。那把黑心魔剑依然悬在大厅之上,竟未带走。
蛇山九毒乌大轻喝一声:“护剑!”九人大步走到‘黑心魔剑”之下,左右一站,肃然而立。
迸剑秋说得很客气,他们可不敢疏忽,黑心魔剑深植他们心中的权威已是牢不可破。
尤志雄在大厅门口迎着古剑秋笑道:“原来老弟是‘黑心魔剑’少剑主,老哥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尤老哥见笑了!”
尤志雄上前一步,与古剑秋行个并肩,阿谀地道:“老剑主侠体康安!”
迸剑秋双眉一皱,驻足道:“尤老哥哥,你要小弟用什么身份回答你?”
尤志雄一怔,道:“小兄弟,你……”
迸剑秋冷然道:“小弟如以少霸主身份回答你,只有三字:“不知道!”
尤志雄讪讪地道:“以少剑主的身份呢?”
迸剑秋眉一挑道:“老哥哥,你犯了刺探隐私之罪,本少剑主未便徇私!”双目神光陡射,虎视眈眈,罩住了东霸天尤志雄。
尤志雄其实确有私心,被古剑秋神威所摄,吓得全身一颤,退了五步,颤声道:“愚兄一时失言,老弟始终是老哥哥心目中少霸主。”
迸剑秋神威一收道:“请老哥哥忘了刚才的话。”
尤志雄擦去额上冷汗道:“是,愚兄理会得!”“老哥哥请便!小弟失陪了!”话声一落,带着司徒兄弟离开东霸天,自行走开了。
对付尤志雄这种人,只有用这种手段,才能避免他时时动脑筋打主意。
此事发生之后,古剑秋为黑心魔剑传人的消息已是不胫而走。
比武定席也进行得更快更顺利了。未到时限,一切宴前准备,均已提前完成。
开席的时候,同样的露天席,陪客的主人,至少也是古府的一位低级武土。只有各大门派和丐帮的席位上,陪席的是几位身穿古府制眼的伙夫。
这一下,可真把太乙真人和齐百万等人气惨了。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纵是气破了肚皮喝不下酒,吃不下饭菜,还不得不顾全身份,故作不在乎地硬挺到底。
这时,只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痛不欲生,哭在心里。
多事老人朱一吾更明知古剑秋用心良苦,志在激励他们卧薪尝胆,力图自强,但见了他们这种被侮辱的情形,还是忍不住长叹连声。
万家春却是受不住这种气氛的窒息,霍然离席,用行为表示了他对古府的抗议。
迸府的开府盛宴,就这样在有人愁有人欢喜之下闭幕了。
镑大门派落得一肚子窝囊气外,一无所获地悄悄退出了古府。
大家回到信阳,齐百万第一个传下了金鹰令,封闭各地分支坛舵,发誓不灭古剑秋,今后丐帮永不开坛。
太乙真人也不后人,传命武当所有弟子,不论俗道,一体回山,闭门苦修。
其他各派,因掌门人未来,不能马上采取同一行动,但所有代表,亦无不痛心疾首,表示回山之后,一定不会使大家失望。
当各门派代表一告辞时,多事老人朱一吾却忽然托他们各带了一封信给他们的掌门人。
以多事老人朱一吾的身份,又是带给掌门人的信,各派代表自是不敢多问,贴身收好,匆匆而去。
现在,只剩下太乙真人和齐百万两位和朱一吾三人了。丐帮四丐和武当二老都为两位掌门人传令去了,所以早已离去。
在多事老人朱一吾托各派带一封书信时,齐百万和太乙真人就觉得非常奇怪。奇怪此老一向对他们无话不谈,这次的举动未免太反常了。
于是当各派代表去尽之后,齐百万忍不住问道:“朱老哥,你这些信又是出什么花样。
为什么独缺老花子和太乙道
朱一吾笑道:“当然少不了你们,只是……”话声一顿,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封书信,但并不马上交给二人,接道:“两位虽然是直接受信人,但你们不能马上拆阅。”
太乙真人含笑道:“朱大侠此举必有深意,贫道遵命!”
朱一吾将一封书信给了太乙真人。
齐百万笑道:“老哥哥,小弟却要请问你一句话,你这信为什么不能马上拆阅?”
朱一吾讪讪一笑道:“老夫不能解释,要不要在你!”说着便转身离去。
齐百万叫道:“老哥哥,老花子今天已被捉弄得快发疯了,你这不是要老花子的命吗?”
朱一吾轻声一叹道:“好吧,那么等我走了以后,你再拆阅行不行?”
齐百万道:“那么老花子就不留老哥哥了!”
朱一吾哈哈一笑道:“老花子不够朋友,为了一封信,就下逐客令了。”说罢,将手中那封信塞给老花子,身形一闪,如飞而去。
齐百万蹩眉道:“真人,你说朱老哥哥今天的举止怪不怪?”“帮主说的是,贫道有同感。”
齐百万三把两把拆开了多事老人留给他的信,边笑边看道:“老花子认识朱老哥数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一语未了,他双目一直,怔住了。
太乙真人睹状一震,叫了一声:“齐帮主!”
齐百万长吁了-声,道:“这才是旷古绝今,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把我们这些空唱高调的惭愧死了。”
太乙真人微怔道:“老花子,你在说什么?”
齐百万道:“老花子是说,只有朱老哥哥才是今日武林中的大英雄。”“他在信中写了些什么话,竟得帮主这般的赞佩?”
齐百万道:“道兄拆开他给你的信一看就知道了。”他不说出信中内容,一定是多事老人朱一吾有不愿他泄漏的嘱咐。
但,他说武当掌门人一看自己的信就会知道,那表示大家的信完全相同,既然相同,为什么又不能说。岂非故作姿态。
太乙真人虽觉奇怪,但只笑了一笑,顺手拆开了朱一吾给他的信。
当他看了这封信之后,这位俗尘尽净,修养功深的一派掌门之人,双目之内竟然含满了热泪,临空肃然稽首一礼,道:“武当他日如能振威起来,永不敢忘朱老哥哥今日之德。”
“老哥哥”一语,原是俗家人的称呼,如今武当掌门人太乙真人竟也呼了出来,那分量,却比任何称呼都尊敬而恳挚得多了。
那么到底信里写了些什么呢?
只须问问太乙真人与齐百万便知道!
但是,他们两人只是相视一笑,连一声“后会有期”都省了,便各自东西,飘然而去,谁也没有透露出来。
迸府开府大宴结束之后,与宴群雄带着古剑秋的凶名传遍了整个江湖,中霸天古府的威望,后来居上,已然远在东、南、西、北四霸天之上。
群雄服归的那天,古剑秋特别摆了一桌酒宴,招待东、北、西三位霸主,答谢三位霸主这次赏脸光临的盛情。
酒过三巡,在古老霸主举杯向三位霸主致谢之后,古剑秋又起身亲自向三位霸主加满了酒,举杯相敬道:“请三位霸主干此一杯,晚辈有一要事,欲与三位霸主商量!”
三位霸主一听“要事”二字,不由一震,头皮都麻了。
迸剑秋能在短短时日之中,利用他们之间的冲突,月兑颖而出,痛定思痛,他们对古剑秋如今已不敢再言利用,而有些害怕了。
三位霸主处境相同,不免相互一怔。
迸剑秋微微一笑,举杯道:“晚辈先干为敬,三位霸主请!”话声一落,仰首干了杯中酒。三位霸主只好提心吊胆地接受了他的敬意。
迸剑秋放下酒杯,又抱拳一礼,道:“本府多承三位霸主鼎力支持,得以顺利开府,至深感谢。唯本府霸业伊始百端待举,其中最急切而重要者,无过于将来本府与三位霸主之和平共处问题,所以要请三位霸主指教。”
尤志雄笑道:“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道义之交,难道谁还会妨碍谁不成?”他满口大方,其实正是要古剑秋顾全道义,不要为已过甚。
北霸天董成道:“老夫倒是赞成古老弟的意见,先小人后君子,最好彼此有个了解。”
西霸天洪杰望着古剑秋微微一笑道:“剑秋,老夫一切都有了准备。”
此老确实与其他两霸天不同,他对古剑秋的认识要深刻得多。
迸剑秋笑笑道:“那么晚辈就厚起脸皮,打开窗户说亮话了。”话声微顿,接道:“本府空有霸天之名,但基地不过信阳一府,不知三位霸主可愿成全到底?”硬开口,提出扩张地盘的要求了。
尤志雄一愣道:“老弟,你是要我们让些地盘给你?”
别看他当日满口答应将古庄送给古剑秋,只因是慷他人之慨,故能毫不痛心。如今事关自己切身利益,他这老狐狸却比谁都沉不住气。
迸剑秋点头道:“说起来,小弟实在羞于出口。”
尤志雄不敢答话了,把这难题向西霸天洪杰身上推,道:“洪兄,尊意如何?”
洪杰望着龙志雄微笑道:“老夫不愿影响两位的决定,我看尤兄最好还是先和董兄商量的好。”
尤志雄暗骂了一声:“老奸!”只好转向董成道:“董兄,你有多余的地方没有?”
董成一听尤志雄的话,默契于心,道:“这个……小弟一时答不上来,我想回去查查,当不致叫古老弟失望。”
尤志雄很欣赏北霸天的词令,据此有了发挥的依据,一拍胸脯,朗声扬首,道:“老弟,一句话,我也回去查查,绝不会叫人比了下去就是!”
这明明是空口说白话,自己的地方,自己不清楚,还当什么霸主?
迸剑秋却含笑道:“多谢两位千金一诺。”
尤志雄想不到古剑秋这次出奇的好说话,暗中吁了一口气,有意看洪杰的笑话,道:
“洪老,你大约是不用回去查了吧?”
洪杰笑道:“尤兄,真被你猜中了。”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清单,笑向古剑秋道:“剑秋,这是你四妹的一片心意,老夫只好在尤董二兄之前现丑了。”
迸剑秋接过那张清单,看了一遍,然后发出声念道:
“本府为中霸天古府开府志喜,谨拨本府辖下十堡为贺。
西霸天洪杰敬贺
计开:桐柏一一阳堡;确山一一朱堡;泌阳一一陈堡;遂平一一王堡;新蔡林堡;正阳一一阳堡;上蔡一一陈堡;汝南一-孔堡;方城赵堡;唐河李堡。”
迸剑秋念完,尤董两位霸主同是张口结舌,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傻了。
迸剑秋谢了洪杰,接着轻喝一声:“来人,呈上快讯,请三位霸主过目!”
司徒青应声而出,呈上一份折成三叠的帖子。
迸剑秋亲自接过,送到三位霸主面前,道:“请恕晚辈自作主张,已经先领收了三位的重礼!”
三们霸主举目望去,只听洪杰哈哈大笑道:“剑秋,老夫刚才那份礼,你还领不领情?”
迸剑秋一揖道:“小弟不敢不领情!”
其他二位霸主却是“啊!啊!啊!”愣了半天,最后才无可奈何地苦笑道:“老弟,你……你真猜中我们的月复案了。”
迸剑秋也是一礼道:“多谢三位海量包涵!”
耙情,古剑秋多留了他们一天,请他们吃这顿饭,却暗中派人于连夜之间,把信阳附近,各霸天的堡、庄、院接管了不少。
洪杰有先见之明,还算落得一份人情。
而尤志雄平白损失了十一堡,董成损失了九院,却是连个人情都没有落到。这时,他们身处古府,生命都受威胁,纵是一万个“不愿意”,又哪敢不笑脸相对。
迸剑秋办完了这件事,剑眉一轩,又道:“晚辈另外还有一事想请三位霸主支持一二!”
三位霸主暗叫了一声:“苦也!”只觉手足都有些发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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