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啸天首先问道:“翼云弟,说出来有没有关系?”
展翼云道:“没什么,此处没有外人。”
仇磊石道:“毫无价值之物,可换七条性命,诚人间奇事!”
晓梅早已忍耐不住,道:“说嘛,一定好听。”
展翼云道:“让我先把这件东西取出,大家看看!”
说着,他解开背着的小包裹,里面是个极为华贵的“紫檀小木盆”,开启盒盖,那件东西赫然出现。
雷啸天和仇磊石注目其上,晓梅却惊咦一声,道:“怎会是这个玩意儿?”
雷啸天和展翼云,没有听出晓梅语词奇特之处,又因目注盒中,也没有看到晓梅的神色。
仇磊石心细如发,当晓梅惊咦出声时,他不由抬头看了晓梅一眼,正看见晓梅姑娘一脸惊容!
展翼云错当晓梅惊咦出声,是因为盒中物太不起眼的关系,遂微吁一声,手指盒中物道:“世妹也觉的此物太不值钱了吧?”
晓梅黛眉微锁道:“这算个什么玩意儿呢?”
展翼云长叹一声,道:“世妹看它是什么东西?”
仇磊石也在暗中奇怪,原来华贵的“紫檀木盒”内,只放着一个拳头大的“驼铃”!
“驼铃”似是纯钢所铸,铃实是两粒中空银丸,设若悬于驼颈之上,发出极其悦耳的叮咚之声。
“驼铃”现诸于外的这一面,铸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是个魔鬼,半身隐于云端,胸前悬着九个小驼铃。
虽说铸工极精,铃体又是银铸,但论价值,顶了天两把银子足够,要说它值七条命,傻子也不信!
当然,另一面没有看到,譬如说,要是另一面嵌着一粒婴拳般大的明珠呢?那!人为财死,也许值七十条命!
适时,展翼云恰好将另一面翻转过来,没有明珠,未镶珍宝,却有一个凸出来的“令”字!
展翼云将“驼铃”反复三次之后,道:“看清楚了没有?”
三人点头,展翼云重新包好,仍然背在背上,胸前打结,是“英雄刚强扣”,打这种扣结,休想一解便开!
一切定当后,展翼云却对雷啸天道:“此物仇贤弟和艾世妹,恐怕不识,雷世兄却……”
雷啸天颔首道:“我认得。”
展翼云道:“小弟料到世兄应该认识,那就由世兄给仇贤弟和艾世妹,解说一下这‘驼铃’的出处吧。”
雷啸天浓眉一皱道:“此物怎会还有这一个流落江湖之上,令人奇怪!”
展翼云道:“这是最后一个,不出一月,也就一去不回了!”
雷啸天道:“它主人难道还在?”
展翼云道:“小弟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按说应该还在才对!”
雷啸天道:“此话怎讲?”
仇磊石道:“大哥,别叫小弟闷的甚久可好?”
雷啸天笑了,道:“好好,愚兄就先说此物的出处。”
话声中,他看了看晓梅姑娘,暗觉奇怪,若按平日,开口问自己的决不是二弟,必是四妹,但她今天却没询问。
雷啸天端起桌上香茗,几口喝干,仇磊石和展翼云,也将茶饮下,他们自登舟至今,只顾说谈没完,忘了饮用。
晓梅轻拍三掌,唤人重倒香茗,来人退出后,雷啸天首先叹息了一声,才摇着头说道:“提起此物,四十年前有令人‘望之生畏’之威,但却又人人欲得,此物名叫‘不死令’!”
晓梅这次却开了口,问道:“怎么叫‘不死令’呢?”
雷啸天道:“昔日,武林中有一功力罕绝的奇客,人称‘九魂魔铃’,这‘驼铃’就是此人的信物,也是凶器!”
晓梅接口问道:“这怎样解释?”
雷啸天道:“此人很少出手,但每一出手,对方必死,就以这个‘驼铃’为杀人利器,十丈之内,百发不空!”
“但他也有一个信约,当他‘驼铃’诛敌之后,若有人能先他一步,将‘驼铃’取去,则此铃可保一次不死!”
晓梅哦了一声,道:“难怪叫‘不死令’!”
雷啸天沉重的点点头,接着道:“一令可保七条性命,为什么只保住七条,此人没有解释,所以后来也就没人知道原由!”
晓梅道:“此人姓什么呢?”
雷啸天道:“此人姓‘卜’字‘窥宇’!”
仇磊石神色一动,道:“原来也是‘十君子’之一!”
展翼云一惊,道:“仇贤弟也知道‘十君子’之事?”
雷啸天一笑道:“翼云,我忘记说了,仇二弟是‘颠神僧’的传人!”
展翼云疑云尽扫,笑道:“真是有缘千里相会,一家人都碰头了!”
仇磊石苦在心里,笑在面上,雷啸天已接着又道:“后来与‘十君子’中的古爷发生了误会,那时‘十君子’只有九位,古、卜二位相搏,三日夜胜负不分,遂由相打而惺惜,在‘萧大先生’劝解下,化干戈为和祥,进而结盟,始有‘十君子’之称!”
说着,又干了盏中茶,仇磊石早已喝光,展翼云是边听边喝,也尽皆喝干,晓梅才待要喝,她这是第一杯,茶早凉了,正要唤人添水,雷啸天已手指翼云道:“据我所知,自卜大侠位列‘十君子’后,从未再用此物杀过人,至于目下发生的事,只好问翼云了!”
展翼云一笑,道:“事情是这样的……”
话未说完,船外突然有人喝道:“什么人这般大胆,由水中潜登船上!”
舱中的四人,闻声而起,忽地一声猛然站起,坏了,首先是展翼云,突觉头晕眼花,刚要开口,已摔卧地上!
继之是雷啸天,怨瞪着双目,喊出一句“好狗贼”!人也不能支持,双腿一软,伏在地下!
仇磊石支持的时间最多,但终因事先无防,最后继雷、展二人之后,颓坐于椅上不省人事!
舱中桌椅,本就安放不牢,仇磊石扑在桌上立刻将桌子压倒,一阵乱物摔碎声响,烛台倒滚,舱中变作漆黑一团!
晓梅姑娘,在展翼云和雷啸天突然倒卧之时,神色骇然而木愣,继之仇磊石一昏,烛火熄灭,她也躺在了地上。
约隔一盏浓热茶转凉的时间之后,舱门突启,进来了两个人,舱中无灯照明,故而看不清来者是谁。
不过这两个人,从后面那人的恭敬小心上看来,前面的这一位,身份地位要比后面那人高出许多。
这时,前面这人威凌的说道:“把姓展的背后包裹解下来!”
后面那人答应一声,立刻动手,展翼云适才是以“英雄刚强扣”系好的,非常难解,但是那人却随手就取了下来。
然后恭敬的双手捧递给前面的这个,并低声道:“请主人示下,这姓展的是留是杀?”
前面的这人冷冷地说道:“留着他!”
后面那人应一声是,前面这人已将包裹里的小盒,藏于袖中,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似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沉声问后面的那人道:“船上共有几个人?”
后面那人道:“舱里……”
作主人的怒声道:“此处的不算!”
后面那人道:“十二名!”
作主人的问道:“都知道这件事?”
后面那人道:“没办法瞒他们!”
作主人的冷哼了一声,道:“很好,杀!”
后面那人似是吃了一惊,道:“十二名?”
作主人的沉声道:“十二名,一个不留,将尸首排于门口,老夫要一个一个的数,少一名的话,你不必来见老夫了!”
后面那人骇惧的答应一声,大步而去,刹那,传来一声声悲号,不久,一具具尸体排于舱门口。
作主人的点了一下数目,一笑道:“很好,你作事比从前干净了!”
那人道:“属下不敢使主人失望!”
作主人的道:“来时所乘小船呢?”
那人道:“系于大船之后。”
作主人的点头笑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杀这十二个人?”
那人道:“属下愚蠢,不过主人既谕令杀,他们必有取死之道!”
作主人的嗯了一声,道:“不错,一因这多年来,他们所作的恶事不少了,该死,再就是今夜之事,老夫断不容任何人目睹!”
那人心神一震,颤抖着说道:“主人……是……也……
也包……包括属下?”
作主人的叹息一声,道:“不得不连你算上。”
那人离舱门不足五尺,大可以逃,但是他就不敢,全身颤抖不停,以哀求的声调说道:“主人,属下随主人多年了,从没有泄露过一丁点儿消息,这次自然也不会的,主人开恩。”
作主人的冷冷地说道:“此事不比别的事,既使你能永远守秘,但老夫却不想日夜心怀鬼胎,主仆恩情已到头了!”
那人见哀求无望,狂吼一声,道:“老贱……啊!”
他只说出两个字来,已被主人凌虚神拳震碎了胸月复内脏,惨死地上,这位狠毒的主人,左足微抬,竟连他的尸体也踢入了江心,船仍向前直行,这人回顾了舱中四人一眼,自语道:“天亮你们就醒了,今夜事,老夫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则……”
这人话锋突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走出舱中,将舱门反扣,亲自驾舵使船,依然向对岸驶去!
天色微曦中,这艘黑色的巨舟,却早已靠在对岸的一个僻静所在,并且早已下锚,停靠的四平八稳!
舱中人,互分先后醒来!
首先是仇磊石,醒来后,只觉头脑微涨,无他不适。
继之是晓梅姑娘,似极劳累的醒转。
雷啸天、展翼云约同时醒来,八目相对,惊诧万分!
他们看到满舱糟乱,不由个个神情凝重。
展翼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模目注处,不由猛地顿足叫声“哎哟”,接着以焦急的声调道:“驼铃丢了!”
仇磊石在醒来之后,已经发现展翼云所背的包裹没了,如今证明果已不翼而飞,令人恨煞!
突然,仇磊石道:“奇怪!船好像停了!”
雷啸天道:“怎地不闻人声?”
话声中,仇磊石已开启了舱门。
四人不约而同的向舱外注目,顿时骇愣无解,人人变色,一排十二具尸体,正堵在舱外!
半晌,仇磊石向晓梅道:“小妹,这些死者是船上的人抑或……”
晓梅悲声道:“都是船上的人!”
仇磊石道:“船上共有多少……”
晓梅道:“十二个人!”
雷啸天咬牙切齿道:“好个万恶的东西,竟是一人不留!”
仇磊石摇摇头道:“奇怪!”
雷啸天道:“有什么奇怪的?”
仇磊石道:“祸是因为那枚‘驼铃’而起……”
展翼云长叹一声,道:“我抱歉为此死伤了这许多人!”
仇磊石摇头道:“展兄登舟,小弟未能防患未然,大意而有此失,怎能怪及展兄,况‘驼铃’被劫……”
雷啸天恨声道:“非找出这些恶徒来不可!”
仇磊石一笑,道:“怕不容易!”
雷啸天道:“二弟莫非另有所见?”
仇磊石道;“小弟现在已被这奇事弄乱了心神,容我想一想。”
说着,仇磊石遥眺江面,凝神苦思。
雷啸天顿足道:“这多尸体,可该怎么办?”
晓梅这时才开口道:“这倒好办,我们离船之后,小妹通知此处的门下,他们会把此事办理得十分妥善!”
仇磊石似有所获,道:“首先我们清查一下全船!”
话声中,他已当先步向后舱,众人相随,走了一遍,发觉除他们四人外,再无活人!
仇磊石道:“我们也走吧,岸上详议对策!”
展翼云道:“仇兄弟,那‘驼铃’关系七条人命……”
仇磊石接口道:“展兄放心,小弟已有所悟,岸上谈。”
他们上岸之后,仇磊石找了个无人的清静地方,那是一座小树林的边沿,首先对晓梅道:“小妹,你快去通知此地的自家人,收拾船上的无辜死者,这些人都是为我们而死的!”
晓梅答应着,跨马而去!
仇磊石接着转向雷啸天道:“昨夜登舟,本甚机密,消息外泄,大概在这坐骑身上,夜半离店,牵马而行,必被恶徒发觉……”
雷啸天摇头道:“二弟,这不可能,昨夜小妹来时,愚兄已醒,正看你所留的字条,小妹告知详情后,我是悄悄通知小二,给了他五两银子,叫他不要惊动任何一人,将马牵出店外,彼时我曾注意,无人追踪!”
仇磊石道:“好,这一点正和小弟所料者同。”
雷啸天不由奇怪,二弟今朝怎生颠三倒四起来。
仇磊石却已接着说道:“船上的事,端的奇怪,登舟之人,杀尽船上舟子,劫去展兄‘驼铃’,却没有动我们毫发,是什么原故?”
雷啸天道:“匪徒们党舟在先,舟子自然是首当其冲,故而俱遭格系,彼辈志在‘驼铃’,匆忙之下只顾劫物……”
展翼云接口道:“小弟不敢赞同雷兄的判断,鼠辈并不匆忙!”
雷啸天道:“展世弟,这怎见得?”
仇磊石道:“大哥,敌者非但并不匆忙,并且从容至极!”
雷啸天道:“我怎看不出来?”
仇磊石道:“只说那一十二具尸体,整齐排列舱门之外,已足证明敌者十分从容,何况小弟还另有事实……”
雷啸天接口道:“也许匪徒们,知道我等皆已昏迷,留了活口!”
展翼云摇头道:“鼠辈不惜以阴谋计算我们,自是恐惧我们的功力,劫去‘驼铃’之后,岂有想不到后祸未除的道理?”
雷啸天恨声道:“这不是,那又不对,急死人!”
仇磊石冷静的说道:“大哥请莫焦急,事情已现端倪,只要我们能冷静的互相印证所思,不难解破玄虚!”
雷啸天道:“对阵力敌,愚兄敢说料无不中,这次我自承不能!”
展翼云道:“熟思详计,仇老弟,你比我和雷世兄都强得多。我看就由仇老弟你,一个人推断经纬吧!”
仇磊石道:“小弟义不容辞,现在必须先了解一件要事,就是展兄救人如救火,时限还有多久?”
展翼云道:“天可怜我们,有这十日光阴,或可反败为胜,如今第一步,来分析一下出事可疑之处。”
雷啸天道:“二弟,一切由你说,也许会有发现。”
仇磊石道:“哪不一定,这样好了,小弟把可疑之处说出,二兄若有发现,亦猜立刻补充,以免遗漏!”
展翼云道:“对,仇老弟,开始吧!”
仇磊石道:“首先要弄清楚,消息怎会泄漏出来的!”
展翼云道:“依仇老弟所说,‘大顺店’可疑。”
仇磊石道:“展兄和大哥先请仔细听下去,若发现小弟判断失误时,再请提出质问,这样很快接近中心!”
雷啸天和展翼云互相点头,仇磊石又道:“怎样泄漏的消息,如今恐已难追,暂时放过这一点去,谈谈我们兄妹是如何中人暗算吧!”他顿了一顿,继道:“自登舟之后,除茶水点心外,我们没吃过别的东西,这一点大哥和展兄,有什么意见?”
雷啸天道:“没有,二弟说的不错,没有再吃过其他的东西!”
仇磊石道:“谁吃过点心?”
雷啸天摇摇头,看看展翼云,展翼云道:“我没动过!”
仇磊石道:“我也没用过半点,那么事情非常明显了,是茶里面出了毛病,因为我们都喝过茶。”
展翼云道:“没错!”
仇磊石沉重的说道:“大哥记住这一点,是茶里出的毛病!”
他话锋一顿,又道:“当听到舱外来了敌人的时候,我们第一个动作,是很自然的闻声起立,小弟那时才发觉中了暗算!”
雷啸天道:“我也如此!”
展翼云点点头,表示他也没有例外。
仇磊石道:“谁懂得使用迷人药物?”
雷啸天恨声道:“这些小人之伎,我不懂!”
展翼云道:“雷世兄此言我不甚同意,这也是一门学问!”
仇磊石道:“小弟幼蒙师训,略通一二,这种迷人之药,名叫‘鬼难防’,人若坐着,因经脉有几处是循行地方,不论用过多少,毫无察觉,但若突然起立,经脉自然归穴,则立即昏迷不醒!”
雷啸天道:“好啦,现在也知道是什么药了!”
仇磊石道:“再推测下去,敌方登舟是假,早已潜伏船上是实,那声呼喊,旨在使我们起座昏迷,已无疑问!”
雷啸天摇头道:“二弟,十二舟子俱皆丧命事,你别忘了!”
仇磊石颔首道:“小弟没忘,他们死的不值而可怜。”
雷啸大道:“二弟今天是怎么回事,谁不知他们死的不值而可怜。”
仇磊石一笑,没有回嘴,却道:“敌者早已潜入舟中……”
雷啸天道:“二弟对这一点,可有证据?”
仇磊石道:“大哥请听下去,当舱外暴喊有人潜登船上时,小弟立以神功静听,不闻搏斗之声……”
雷啸天道:“这一点愚兄也知道,因曾留心,但也不能……”
仇磊石道:“小弟还有证明,当发现并无登舟敌人时,展兄与雷兄已昏倒地上,小弟遂故作不支,重又归座……”
雷啸天大喜道,“难怪二弟一再说已知端倪,二弟果然胜上一筹,二弟,那万恶匪徒之魁,到底是谁?”
仇磊石苦笑一声,道:“大哥不要夸赞小弟,小弟也没能如愿,当小弟归座之后,立即难支,竟也昏迷了过去!”
雷啸天长叹一声,垂下了头。
仇磊石又道:“但因小弟习过某种分心神功,昏迷下,仍有一丝知觉,听到有两个人进了舱中,一人口音十分熟悉……”
雷啸天忍不住又道:“可曾想起来是谁?”
仇磊石道:“不幸,就在那个时候,小弟知觉失去!”
雷啸天一跺右脚,道:“还是一场空欢喜!”
仇磊石摇头道:“再醒来,船已到了此岸,铁锚并已放落,舱外排列十二尸体,展兄的救人‘驼铃’已失!”
雷啸天道:“这些可有线索可查……”
仇磊石道:“大哥别急,对方自觉手段高明,但在无心中,却留下了很大的破绽,使小弟足以找出他来!”
雷啸天道:“那好极了!”
仇磊石道:“谁能在茶中放入迷药呢?先时小弟曾推测,可能敌者潜伏舟中,乘厨舱中人不注意时放落,但经仔细推断,发现无此可能,万一我们并未饮用,他一切安排,岂不是完全无用?”
“后来醒时,发现十二舟子皆亡,方始恍然而悟,敌者非但早已潜入舟中,并且已与舟子勾结!”
雷啸天道:“这不可能吧,别忘记这船是四妹家的,何人有这大胆量,与敌勾结,连四妹也一齐下手!”
仇磊石道:“小弟有切实的证据,大哥请想,来敌为何将所有舟子击毙,而对我们四人却毫发不伤呢?”
雷啸天道:“我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仇磊石道:“爱屋及乌,我们沾了小妹的光!”
雷啸天恍有所悟,哦了一声!
仇磊石神色郑重的又道;“敌者勾结舟子,可能是几个,也可能是一人,这点不关紧要,与敌勾结的舟子,将迷药放于茶中,我们遂中了暗算,敌者将‘驼铃’劫走,因小妹的原故,根本就没有杀我们的意思……”
雷啸天道:“不杀我们,而诛舟子,不通!”
仇磊石道:“极通!此人当下手劫物时,已有成算,他必须将全部舟子杀死,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舟子们都认识他!”
雷啸天道:“对!二弟有门,说下去说下去!”
仇磊石道:“既然所有的舟子都认识他,他必然是日常接近这艘船的熟人,但也没有必杀舟子的道理……”
半天没开口的展翼云,此时道:“翼云也深以此为可疑,这人既已与舟子勾结,自不怕被舟子出卖,既便舟子们出卖这人,也不会在成事之后,故而翼云百思不解,这人有何重大理由,非但要杀舟子,并且要杀得一个不留?”
仇磊石道:“事情越是百思不通,越有漏洞……”
雷啸天今天急的特别,道:“好二弟,你就把漏洞说出来吧!”
仇磊石道:“天下事,不论正邪、善恶、是非,发生都必要有个理由,说不出理由来的事,必有所隐,此事亦然!”
“十二舟子之死,死在另外有人的生死要比他们重要,那主谋之人,宁杀十二无辜,也不肯冒次风险!”
“大哥,展兄,谁的生死比十二舟子的性命重要呢?没死的只有我们,自然是我们四个之中的某一个人!”
雷啸天和展翼云,不由同声说道:“有道理!”
仇磊石微笑着说道:“主谋者,认为既然杀尽了舟子,自不虑消息外泄,岂料他却窗下了个极大的破绽,就是不该将此船驶靠岸边,尤其不该将锚放落,因这种种看来不通的怪事,方令小弟想通了内情!”
“我们现在,只要找出谁是主谋者人,就等于抓住了主谋的尾巴,顺之而上,必可找出他来!”
“首先说小弟自己,小弟没有亲人,出道江湖不久,不是主谋者意图顾全而照拂的人!”
“再谈雷大哥,以小弟所知,大哥在武林之中,恐怕也找不出来肯这般全心全意照顾的亲友!”
“展尺请勿误会,目下只有展兄和小妹两个人了,展兄请仔细想想,可有肯如此对展兄……”
话没说完,蹄声传响,红云已现,晓梅姑娘飞驰而来,奇怪的是,她竟绕林穿行,似在找寻什么!
丙然,晓梅绕行这座树林一周之后,方始催马驰近,飞纵下胭脂骥之后,立即说道:“大哥二哥请仔细搜索此林之中,若证实林中并无外人隐藏时,告诉小妹,小妹有机密相告!”
雷啸天和仇磊石颔首而行,展翼云也奔向林中,三人很仔细的排搜林内一遍,证实无人而归。
仇磊石道:“林中无人,小妹有话请说吧!”
晓梅道:“我要先问问展世兄,是哪一家急待‘驼铃’救命?”
此事,雷啸天和仇磊石,始终没有动问,展翼云在舱中时,本想说出,却已身中暗算,此时正好详谈经过。
但是仇磊石却深觉晓梅突发此问,必是另有原因,沉思片刻,先展翼云一步,说道:“小妹,莫非你能找到‘驼铃’?”
晓梅娇笑一声,道:“磊石哥你看!”
三人注目,不由又惊又喜,晓梅手持之物,谁说不是那枚“驼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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