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手杜维甫道:“对付你,仅是举手间……”
苏玄玄呸声道:“你做梦——”
情手杜维甫狠声道:“好,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突然将手中的大毛虫向苏玄玄身上掷去,苏玄玄天不怕,地不怕,单单怕毛虫,一见那令人呕心的毛虫朝自己飞来,登时吓得手脚发软,不知该怎么办——,只听她大叫一声,吓得昏倒在地上。
情手杜维甫冷笑道:“凭你这块料也妄想跟老子磨菇——”
狠厉的瞪了苏玄玄一眼,自腰际霍地拔出一枝精光暴闪、森森冷厉的匕首,照着苏玄玄胸前插下去。
只听一人冷笑道:“杜朋友,住手,不然你与她一样,一并儿躺下。”
这一番冷言冷语,无异是晴天霹雳,震得情手杜维甫心弦直颤,停手不前,急切间一个大转身,一柄闪亮夺目的长剑不知何时已逼临跟前,快而利得令人心寒!
再一看持剑的是个少年剑手,圆目微睁,精光直闪,一副潇酒不群的样子,顿时,勾起情手杜维甫满月复无名之火,一股杀机溢满了他的心中。
他冷冷地道:“你是谁?敢管我姓杜的闲事——”
石仁中冷冷地道:“用这种手段对付女流,不嫌卑鄙?”
情手杜维甫怒火直喷,眼角忽又瞄见两个年少少女姗姗施施的走了出来,站在门槛边,把守了出口处,不禁令他心神一震。
他眼珠子直瞪,刹那间被东方萍和春兰的美艳吸引住了,他虽然玩弄了不少的女人,可是却没有几个能与东方萍这样秀丽而俏艳的女子相比,一时,他色心大动,不自觉的竟自摆出了情手的勾魂姿态,嬉皮笑脸的朝东方萍做了一个自认为潇酒的一笑,装作自己相当英雄。
石仁中冷笑道:“阁下放下东西,立刻滚——”
情手杜维甫一怔道:“什么东西?”
石仁中说道:“那本‘兰花拂穴’秘谱。”
情手杜维甫怒声道:“你也是为了这个——”
石仁中冷冷地道:“在下并没有这个胃口,不过要你还给……”
情手杜维甫大声道:“朋友,我警告你,管闲事要先打听打听,别凭自己年轻有冲劲,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个劲的打抱不平,哼——”
石仁中淡淡地道:“在下管错了?”
情手杜维甫道:“对象弄错了。”
石仁中道:“在下不懂——”
情手杜维甫一指苏玄玄,道:“你知道她是谁?”
石仁中冷笑道:“不劳阁下动问,在下自然知道她是何许人——”
情手杜维甫冷冰的道:“她是我的女人,这个你可明白——”
石仁中道:“你不仁不义,她早已不认你了。”
情手杜维甫道:“笑话,她挨打挨骂,心甘情愿,别看我待她这般冷酷,我只要三言两语,她又愿意为我死,为我活,女人就是这个调调儿——”
石仁中怒道:“别把天下女人都看得一文不值——”
情手杜维甫笑道:“说来你不信,在下认识的女人都是一个调儿,你待她好,她百般的磨菇你,如果你显得又冷又冰,又打又骂,嘿,他女乃女乃的还真顺从,你叫她向东,她绝不向西,有道是驭女之术,存乎一心,只要懂得方法、要领,她们生死不计的为你牺牲到底——”
东方萍“呸”了一声,道:“这正是我们女人的伟大。”
情手杜维甫笑道:“姑娘,别尽争这口气,在下对付女人可有一手哟,不信,我……”
石仁中愤愤地道:“你怎么可以对她说这种话。”
情手杜维甫笑道:“我这是实话实说,女孩儿都喜欢直性人……”
春兰叱道:“,无耻——”
情手杜维甫“嘿嘿”地道:“小丫头,你这样说话可不公平,在某些人眼里我也许是个万恶不赦的婬徒,但在身受的人说,我也许才是个真正的男人……”
春兰不屑的一呸,道:“喜欢你的人瞎了眼——”
情手杜维甫笑道:“喜欢我的人都是女人哟,你这是骂你们女人……”
春兰咬着牙,恨声道:“小姐,我受不了了。”
东方萍道:“给他点教训也好——”
春兰说道:“那么,我就先撕了他的嘴——”
她性如烈火,话不投机,翻睑动手,一移身子,足尖一点地面,朝着情手杜维甫冲了过来。
情手杜维甫摇手道:“慢着——”
春兰道:“你怕死了。”
情手杜维甫道:“我不是怕死,而是不和你动手。”
春兰一楞道:“为什么?”
情手杜维甫道:“在下从不和女人动手。”
春兰叱道:“胡说,刚才你还提刀要杀——”
情手杜维甫笑道:“这话说来也许你们不信,在下生平虽在脂粉堆打转,却从没和女人动过手。”
春兰哼声道:“我偏要你动手。”
女人性小,心眼窄,春兰最恨狂妄自大的男人,更恨善于玩弄女人的婬棍,杜维甫以情手为荣,玩尽了天下不自爱的女人,对这种忝不知耻的行为,犹洋洋自得、吹得天花乱坠,立刻激起春兰满腔杀机,一上来,便挥掌直劈。掌劲如刃,快而狠厉。
情手杜维甫能在江湖上争一席之地,而穿梭在黑、白道的女娃堆,其身手也绝非泛泛之辈。一见春兰挥掌急劈,急忙划起手中匕首,斜削春兰手腕。
这一着攻守俱佳,可谓十分凌厉,春兰若不收手易招,手腕势必受伤,她一挫身子收手略退,错身再上。
情手杜维甫却含笑而立,道:“姑娘,你的气可以消了吧。”
这真是比他那一把匕首还要厉害,一个人再狠也不打笑面人,春兰望着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子,一肚子的怒火竟不知怎的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春兰恨声道:“你……”
情手杜维甫笑道:“姑娘,你要是真这么恨我,我让你打一拳消消气如何?”
春兰跺脚道:“不要睑——”
情手杜维甫拍拍手,说道:“骂得好,骂得好,你只要不生气,再骂两句我也愿意。”
一个人最怕不要睑,杜维甫天生厚皮,嬉皮笑睑,不知廉耻为何物,春兰是个少女,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男人,一见他这种低声下气的样子,再也下不了手……,有道是女人怕软,男人怕泪,春兰一跺脚退了回去。
情手杜维甫是得理不饶人,笑道:“气消了。”
春兰叱道:“无耻——”
情手杜维甫扮了个鬼脸,道:“无耻也,没有牙齿也,在下牙齿俱全,不缺一颗,姑娘所言,不甚当也。”
春兰知道斗口绝不讨好,一扭头,不理不看。
有人说男怕不开口,女怕有人缠,春兰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情手杜维甫纵有万千调情手段也是莫可奈何——
情手杜维甫目光在东方萍脸上一瞄,嘿声道:“这位小姐贵姓呀。”
东方萍目光冷厉,瞧也不瞧他一眼。
春兰忍不住道:“我们家小姐岂会理你这种无赖汉——”
情手杜维甫“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这位高贵温雅的小姐是……”
他目光如刃在东方萍身上直转,沉思又道:“无名谷主的千金吧?”
春兰哼了一声,不再答理。
情手杜维甫大声道:“对东方老爷子的大名,在下是久仰了,无名谷的武功冠盖天下,就是东方姑娘的美艳,更是冠盖寰宇——”
东方萍冷冷地道:“承蒙夸奖,不敢当。”
情手杜维甫朝前走了两步,道:“东方老爷子在下虽不认识,但在武林中能令在下推崇的,除了东方老爷子不再作第二人想,在下常常说,要在江湖上混,要先向东方老爷子学习,老爷子除了武功被允为天下第一不说,就是在做人方面更是令人叹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东方萍虽然对他的印象恶劣透了,奈何对方拍马屁功夫太好,使她有气也发不出来。
她虚与应付的道:“那是江湖抬爱,太过奖了。”
情手杜维甫道:“那里,那里,当之无愧——”
他正欲藉机会再拍马屁的时候,只听苏玄玄说道:“口蜜月复剑,天下第一婬棍——”,苏玄玄柔软无力的醒了过来,缓缓爬起——
情手杜维甫道:“玄玄,你怎么说这种话?”
苏玄玄说道:“难道还要我赞美你几句——”
情手杜维甫苦笑道:“这倒不须要,念在我俩一段交情的份上,你……”
苏玄玄恨恨地道:“交情?呸,这种字眼在你嘴里变得又冷又臭,你可曾念饼去交情?念交情的话还会拿刀子宰我——”
情手杜维甫摇手道:“那里话,如果我要杀你,你现在还能活下去?”
石仁中冷冷地道:“若非在下制止得快,此刻——”
情手杜维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朋友,别弄拧了,我跟她是同命鸳鸯,她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劝你,别管这个碴,到时候是猪八戒照镜子两边不是人……”
石仁中不屑的道:“在下说的俱是事实……”
情手杜维甫狠声道:“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石仁中冷笑一声,说道:“只怕你办不到——”
情手杜维甫笑着道:“你太小,不值得——”
底下最后一个字音尚未消逝,手中那柄耀眼夺目的匕首像流星划过半空,迅快的电射而至。
这一招发时无警,言下犹虚,骤然而射,距离又近,近在咫尺,任谁都不易问过,登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在这千钧一发、稍纵即逝的一刻,石仁中处在这样急切的变化中,登时显露了他那与众不同、临危不乱的沉着,冷冷一笑,不闪不避,在那柄匕首临身的一瞬间,陡出二指,灵巧准确的挟住了对方的匕首。
这一手漂亮至极,也危险万分的绝技,刹那间震慑住了全场,无一不被那手神乎其技吓楞了。
苏玄玄月兑口道:“好功夫——”
情手杜维甫颤声道:“你……”
石仁中笑道:“来而不往非礼……”
他将挟来的匕首微举,目光冷厉的注视着杜维甫。
情手杜维甫一颤,道:“别扔——”
石仁中道:“你怕死?”
情手杜维甫苦笑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春兰愤愤地道:“闹着玩的?亏你有脸说呢,如果不是石公子技高一筹,苏姨只怕是躺下去了。”
情手杜维甫拱手道:“姑娘,你饶我一次好不好——”
春兰不屑的道:“怎么,打别人神气,要挨揍装蒜——”
情手杜维甫哭丧着脸道:“好姑娘,别嚷嚷,在下道歉——”
石仁中叹了口气道:“看你一表人才,却是这般的……”
言下之意,大有十分可惜之意。真是出人意外,谁也不曾想到刚才神气活现的杜维甫现在……
情手杜维甫哀声道:“玄玄,不错,我是对不起你,不过我虽不义,你却不能不仁呀,求求你,念在我俩交情上……”
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刹时使苏玄玄凉透了半截,她绝想不到自己平日所爱的人竟是个令人嗤之以鼻的十足小人,这种突然的转变,太令她伤心和难过,她哀伤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积藏在心底的怨气全发泄了出来。
苏文玄不屑的道:“滚,滚,滚,我再也不愿见你……”
情手杜维甫如获圣旨样的道:“谢谢你,玄玄……”
话语一落,面上那副乞怜的神色刹时一扫而光,冷冷地望了石仁中一眼,转身欲走。
苏玄玄沉声道:“站住。”情手杜维甫吓得一震,定立地上,道:“怎么,你改变心意了……”
苏文玄哼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她一伸手道:“拿来。”
情手杜维甫装糊堡,诧异道:“什么?”
苏玄玄说道:“那本‘兰花拂穴’秘谱。”
清手杜维甫道:“你不是已经送给我了——”
苏玄玄冷笑道:“你不配……”
清手杜维甫哀求道:“玄玄,求求你,送给我——”
苏玄玄冷冷地道:“为什么?”
清手杜维甫苦笑一声,说道:“当纪念品——”
苏玄玄呸了一声道:“你我恩断情绝,还有什么留念——”
情手杜维甫道:“我爱你……”
苏玄玄叱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秃鹰——”
情手杜维甫颤声道:“是,是。”
他双手捧着那本‘兰花拂穴’秘谱,继续说道:“你既然不愿给我,我就还给你……”
苏玄玄挥手道:“去,去,你碰过的东西我不要——”
情手杜维甫连声称谢,抱着那本秘谱朝外奔去。
陡然——,一声尖细的冷笑,道:“那里去?”
随着话声,五、六个妖艳冶媚、奇装异服、打扮古怪的少女,蜂拥而来,她们倚门而立,面上均含着一股异笑,朝情手杜维甫不瞬的盯着。
情手杜维甫心中大寒,返身疾退。噗地一声,双膝跪在苏玄玄的面前。
苏玄玄不屑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情手杜维甫颤声哀求道:“请你救救我——”
苏玄玄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情手杜维甫哀声道:“念在我俩过去的交情,请你——”
苏玄玄冷漠的道:“我俩有什么感情可言,早已情断义绝了。”
情手杜维甫道:“玄玄,你不能这样绝情。”
苏玄玄道:“你是自做自受,谁也救不了你。”
情手杜维甫道:“你只要一句话,她们——”
底下的话未完,门口一个少女已嚷叫道:“谁帮姓杜的,谁就是东海黄花岛的仇人——”
她这一自报黄花岛之名,顿时使场中许多人心中一跳。黄花岛上,美人赛毒针,黄花岛上盛产黄蜂,蜂毒追命,闻名天下,但黄蜂之毒虽毒,却远不如黄花岛上的岛女毒,她们心似蛇蝎无毒不有,江湖上虽然门派林立,高手无数,却无人敢和她们沾上麻烦……
苏玄玄说道:“你们是黄花岛上的岛女——”
倚门而立的那个吃吃一笑道:“不错,你大概是怕了吧!”
苏玄玄道:“姑娘如何称呼?”
那少女道:“我叫桑玉珠——”
苏玄玄“哦”了声道:“你们是桑百里的五千金——”
桑玉珠一怔,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爹?”
苏玄玄道:“桑百里一门五女,黄花岛上我无人不知——”
她这话立刻使其他的少女面现惊愣,谁也不曾想到苏主玄竟对黄花岛上的事了如指掌,清楚异常……
桑玉珠道:“你是谁?”
苏玄玄道:“我姓苏……”
桑玉珠道:“我们岛主也姓苏……”
她面露惊色的继续道:“你是苏岛主失踪的千金——”
此言一出,其余四名少女在桑玉珠的吆喝下,同时跪在地上,非常恭敬的拜了一拜。同时道:“参见公主——”
苏玄玄长长了叹道:“罢了,十几年都没回岛了,还叫我公主干什么——”
桑玉珠道:“公主,岛主想你已想病了。”
苏玄玄满面泪珠,道:“叫爹当我死了吧。”
桑玉珠道:“公主,岛主念你,已传命岛民务须寻你……”
苏玄玄道:“回去别说看见我了。”
桑玉珠道:“为什么?”
苏玄玄道:“我没脸回去,也对不起爹——”
情手杜维甫喜道:“玄玄,你要救救我——”
桑玉珠道:“公主要我们饶了他,只要你一句话。”
苏玄玄道:“先告诉我,他做了什么事?”
桑玉珠恨声道:“他犯婬行——”
苏玄玄恨道:“又是这种说不出口的事。”
桑玉珠哭诉着道:“咱们黄花岛女子,虽以毒辣为名,但绝不干那种婬恶之事,这家伙下流无比,先诱骗我们姊妹,再以迷香将我们姊妹迷倒,一个个遭其蹂躏……”她说得一字一泪,一字一恨,听得场中诸人,无不血脉贲张,发丝俱竖,对这种血性全无的禽兽,皆恨不能立刻置之于死地……
情手杜维甫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桑玉珠叱道:“他侮辱了我姊妹,只怨我姊妹命薄,遇上禽兽,眼泪只有往肚里流,最可恶的是他占尽便宜还把我姊妹押进娼门……”
苏玄玄吼道:“什么?”
清手杜维甫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一见众怒难犯,顿知不妙,脑海中意念流闪,暗暗忖道:“我一百个不承认,她们也奈何不得……”
桑玉珠泣:“他把我姊妹一买给开元寺……”
苏玄玄道:“开元寺是干什么的?”
桑玉珠凄然道:“开元寺是花和尚开的娼馆——”
苏玄玄铁青了脸道:“真可恶呀。”
情手杜维甫大叫道:“冤枉呀,冤枉呀。”
他抱定百罪不认,看你能奈我何……
苏玄玄大声道:“情手杜维甫,她说的可是真的——”
情手杜维甫大叫道:“冤枉呀,我根本不认识她们……”
桑玉珠哼声道:“任你赖着不认,我也饶不了你。”
苏玄玄道:“桑姑娘,你们准备怎么样处置他?”
桑玉珠恨声道:“像这种万恶婬徒,我姊妹要剥他的皮——”
苏玄玄叹了一声,道:“他是自作自受……”
情手杜维甫大声道:“玄玄,你不能不救我呀。”
苏玄玄冷冷的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跟她们去说吧。”
说着缓缓垂下双眸,再也不看情手杜维甫一眼。
桑玉珠道:“谢谢公主——”
她的手在空中一挥,其余四女呼叫一声,朝情手杜维甫扑了过来。
她们身手矫健,动作迅速,而情手杜维甫一跃身,扬掌劈出七、八掌,将桑氏姊妹逼退下去。
情手杜维甫大吼道:“谁要挡我,谁就没命……”
他像是一头困在穴洞的猛兽似的,目珠通红,咬牙切齿,彷佛要做困兽之斗似的……他缓缓移动身于朝门外一步步移去。
桑玉珠大叫道:“一齐上。”
这几个美丽的少女似乎伤透了心,在桑玉珠的呼喝下,同时跃身,不顾死活的自各个不同的角度,朝情手杜维甫的身上冲去。
这一着还真灵,情手杜维甫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几个女孩子活活的按倒在地上。
桑玉珠道:“咬他。”
她这一声令下,五个女人五张嘴,俱启唇绽齿,狠狠的在情手杜维甫身上乱咬一通,但见血影崩现,直咬得情手杜维甫大吼大叫,奈何无人阻止——
突然,一个少女叫道:“大姊,我要毁了他这张睑——”
桑玉珠恨道:“小妹,你爱怎么就怎么样——”
那少女道:“他凭着这张脸去骗女人,我要他……”
说着双手十指大张,修长的指甲有若利刃般锋利,狠厉而无情的朝着情手杜维甫脸上抓去。
情手杜维甫大吼道:“姑娘,别伤我睑——”
那少女冷笑道:“撕了你的睑,看你还害不害人?”
“呀”地一声大叫,一大片血肉随着情手杜维甫的叫声而撕了下来,半张脸全是血,那形状真惨——
苏玄玄叹了一声道:“妹子,你们带他走吧——”
桑玉珠道:“好,我们把他带走。”
另一个道:“弄死他,喂野狗。”
只见她们抓腿的抓腿,拧手的拧手,直往外行去。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迟来与早到,借问一声老天爷,你可饶过恶人谁?玩火者火烧身,捉蛇者死在蛇口,玩刀者死在刀口,情手杜维甫终得报应……
苏玄玄长叹道:“爱情真不可思议,我竟爱上这种人……”
石仁中说道:“前辈,你这是遇人不淑……”
苏玄玄苦涩的道:“遇人不淑,哈哈,我也只能这样聊以自慰了。”
春兰朝东方萍一呶小嘴,道:“小姐,我们……”
东方萍会一意,上前道:“‘兰花拂穴’绝技可是黄花岛不传之秘……”
苏玄玄一怔,说道:“萍儿,你有问题……”
东方萍道:“我只想知道江湖上可另有支派……”
苏玄玄摇头道:“没有……”
东方萍神色一变,道:“那你……”
她登时想到她母亲死时那种痛苦和悲凉,一片片往事有若烟云样的飘门在她眼前,刹那间,她那平静的心湖激荡着一股愤恨的恨意——
苏玄玄似乎已惊觉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了,霍然而震,急忙问道:“萍儿,你怎么啦?”
东方萍颤声道:“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么?”
苏玄玄惊道:“不是生病死的么?”
东方萍颤声道:“是死在‘兰花拂穴’手……”
苏玄玄震道:“什么?是死在‘兰花拂穴’手……”
东方萍凄然道:“不错,我爹一眼便认出来了。”
苏玄玄道:“我与令堂虽然是多年邻居,却素昧平生,仅与令尊有过数面之缘,而你因与我甚为投缘,常相往来……”
她长长叹了口气,又道:“‘兰花拂穴’手在黄花岛上仅有我家会此绝招,令堂既然死在‘兰花拂穴’手上,其凶手一定是与我黄花岛甚有关连——”
东方萍冷冷地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
苏玄玄道:“怪了,我家除了我,还有谁进入中原!”
东方萍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与黄花岛誓不甘休——”
她遽然发觉母亲的仇踪,隐藏心底多年的仇恨不禁随着发泄出来,言语之间,也冷淡而不客气起来。
苏玄玄吁口气道:“你别激动,让我想想。”
东方萍哼声道:“我母亲死了多年,母仇至今未报,叫她如何瞑目……”
苏玄玄沉思道:“告诉我,这件事有多久了。”
东方萍颤抖道:“十年前——”
苏玄玄“啊”了声道:“在什么地方?”
东方萍道:“据我妈临死时告诉我爹,在情人谷遇上一蒙面女子,该女子因为……”
她忽然呜咽起来,下面的话根本说不出来了。
苏文玄颤声道:“因为什么?”
东方萍道:“那女子,嫉妒我妈太美丽——”
苏玄玄道:“令堂可会武功——”
东方萍摇头道:“不会。”
苏玄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萍儿,你娘真的不会武功么?”
东方萍茫然的道:“她从没练过武功,也从没听她说过……”
苏玄玄道:“我不想让这件事再瞒下去,萍儿,情人谷的那个蒙面女子就是我,但与令堂说的并不一样——”
东方萍听苏玄玄突然承认是十年前在情人谷发生的主角之一,不禁楞了半晌,她做梦也没想到杀害母亲的凶手竟是近在咫尺,也没想到自己追寻十年的凶手,就在自己天天来盘桓游玩的九老峰——
她指着苏玄玄颤声道:“是你……是你。”
苏玄玄道:“情人谷里夜斗,‘兰花拂穴’手伤人,我不否认——”
东方萍道:“为什么?为什么?”
苏玄玄语音平静的说道:“你娘没告诉你?”
东方萍道:“没有——”
苏玄玄长叹了口气,道:“也许我把经过情形说一遍你就能了解……”
语声一顿又道:“这事应由我初离黄花岛,为了替我爹爹送药开始说起,我爹爹参加中原争盟大会,负伤旅途,非我黄花岛秘药——鬼风散不能治,途经情人谷之时,我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这就是我与你母亲动手搏斗的开始——鬼风散为黄花岛千年秘炼之药,不论何种刀剑,毒功邪掌之伤,一经服用,立即而愈,武林中只闻其名,见者不多,而黑、白两道竞相要此神药,奈何黄花岛天之绝处,去者容易出来难,为求药死者不计其数,鬼风散之名也因此而名震天下。”
东方萍说道:“我母亲去情人谷干什么?”
苏玄玄道:“为了鬼风散。”
东方萍一怔,道:“我妈要那个干什么?”
苏玄玄道:“令堂是为了救人……”
东方萍讶异的问道:“救人,谁受伤啦?”
苏玄玄道:“那一夜,情人谷夜色正浓,天际星光闪烁,我心念家父伤势,带着鬼风散抄近路东行,一进情人谷,我便发觉情形有点不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其间,虽然一路上抢夺鬼风散者不知多少,我都能一一克服,当时也并未十分在一意……”
她眸光散发着一般柔和之色,直楞楞的望着远处,一缕缕忆思像小精灵样的在她脑海中跳跃……
她沉思着继续道:“当我进入情人谷底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路旁哭泣,一时好奇心驱使着我,循声寻去,看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背影,正对着躺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哭泣,我发觉后就要退去,那少女忽然转过身来,我才发觉她面上蒙着黑纱,顿时知道事有蹊跷——”
东方萍道:“我妈曾蒙面……”
苏玄玄苦涩一笑道:“这正是和你妈所说的情况有些出入的地方,令堂虽然不愿意以面貌示人,但从她那双柔和的眸光中,我知道她不是坏人……”
东方萍哼声道:“你既然知道她不是坏人,为何还要下毒手?”
苏玄玄不予置答,道:“她与一般强行夺药的恶徒不太一样,非常恳切的希望我能把鬼风散交出来,若非是我爹重伤非鬼风散不能治,我真愿意送给她……”
东方萍道:“我妈要救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苏玄玄嗯了一声道,“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果然是个十分有名的人……”
东方萍诧声道:“是谁?”
苏玄玄道:“此人叫石龙君……”
东方萍啊声道:“石龙君……”
石仁中月兑口道:“那是我爹……”
他自从混身江湖以来,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能得到一点关于他父亲的信息,虽然他已浪迹了好几年,却始终音信全无,今日偶而听苏玄玄谈了起来,登时精神大振……
苏玄玄苦笑道:“好呀,今天倒是三头照面,人都齐了。”
东方萍急声道:“你说下去呀。”
苏玄玄嗯声道:“令堂逼我施药,我自然不会答应,几经唇舌来往,双方终于动起手,休看令堂弱不禁风,手底下还真不含糊呢。”
东方萍大声道:“我妈的聪明才智也许是超人一等,但若论武功,她却是一窍不通,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我妈。”
苏玄玄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道:“令堂不会武功?”
东方萍瞪大了眼睛道:“是,我妈是不会武功——”
苏玄玄道:“令堂可曾看令尊练习武功——”
东方萍道:“有时爹爹教我武功,我妈会站在旁边看——”
苏玄玄道:“这就是了,令堂智力超人,仅凭记忆,模拟各种招式,怪不得她与我动手之时,总觉得招式精奥而不纯,每每在能伤人之时而又力嫌不足……”
东方萍道:“你明明知道她不会武功而用重手法伤她……”
苏玄玄苦笑道:“萍儿,你真认为我是那么狠心的人么?令堂虽然功力不斑,可是所学的招式无一不是博大精奥,诡异称霸,我俩在四十多回合时,她一招伤了我的前胸,方使我用‘兰花拂穴’手拂了她的穴道……”
东方萍道:“拂了她的穴道并不会死呀!”
苏玄玄道:“当时我的胸前被她指刃抓下一大片肉来,痛入骨髓,我只顾得照顾自己,也没留意她的死活,可是耳际却听她哭泣着说……”
东方萍紧张的道:“我妈说什么?”
苏玄玄道:“我听她哭着说:‘石大哥,我救不了你啦,人家黄花岛的武功比我强多了,我已受伤了,反正你活不成了,我也活不久了……’”
石仁中紧张的说道:“我爹有没有说什么?”
苏玄玄道:“那姓石的伤得颇重,他咽着气说:‘妹子,别难过,回去跟东方兄说,我先去啦,希望他能照顾吾儿……’”
石仁中听至此处,鼻中顿觉酸楚,一股泪夺眶而出,沿着颊边滚落下来,他激动的道:“我爹有没有说出伤他的是谁?”
苏玄玄摇头道:“当时我本身痛得难以行动,耳边虽然断断续续的听他俩说话,却无心再听下去,只听到女的大声哭泣……”
东方萍道:“我妈伤了脉穴后,自然会伤心哭泣……”
苏玄玄黯然的道:“令堂若不大声哭泣,我相信‘兰花拂穴’手绝要不了她的命,因为我下的不是重手法……”
春兰哼声道:“我家主人是因为你伤了她的穴道而死——”
苏玄玄道:“我不否认——”
东方萍恨声道:“母仇不报,何以为人……”
苏玄玄笑道:“萍儿,我不怪你,为人子女理应这样,不过你先听我说完后,要怎么样全由你……”
石仁中拭去目中眼泪,道:“萍萍,听她说完……”
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来这种勇气,竟直呼东方萍的乳名,东方萍脉脉的一瞥,颔首道:“我听着……”
苏玄玄道:“令堂伤得我好重,我在血流不止的情况下,晕了过去,当我再次张开眼睛之时,那一女一男已不知去向,而我自己所伤之处已被包里好,我不知是谁救了我,把血止住了,否则我一定会流血而死……”逍遥谷扫描齐名OCR逍遥谷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