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庙真可谓是金陵的“商业中心”,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这里观光逛玩。
今天的夫子庙照例又是人山人海,明远和洗飞、吾肥领着缪紫霞也玩得特别开心。
缪紫霞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地方,一路上东看看西瞧瞧,兴致颇高。
三人领着她参观了夫子庙的象星亭、棂星门、大成殿、明德堂、曾经阁、祟经祠等,看得缪紫霞目不暇接,大长见识。
足足逛了一圈之后,四小才想起肚中是空空的,又跑到奇芳阁,每人要了一笼奇芳阁的名点“什锦菜包”和千丝一碗,大吃起来。
吃饱之后,明远付了账,领着三人走出了“奇芳阁”。
缪紫霞问道:“明远哥,咱们还要去那儿玩?”
“你们说呢?”明远没有主张,便问洗飞和吾肥。
只见洗飞“小绿豆”眼转了一下,说道“小霞,你想不相来个‘金钱大刺激’呀?”
缪紫霞问道:“什么叫做‘金钱大刺激’呀?”
小飞道:“我首先给你解释什么叫刺激?你吃辣椒,会辣得淌眼水。这眼水就是被辣味刺激出来的。金钱大刺激,就是让你一下子得到许多许多金子、银子。”
吾肥补充道:“让你捧着这堆金银,高兴得直淌眼水,这就叫‘金钱大刺激’,懂了吗?”
“真的?哇,真棒!”缪紫霞顿时开心得双叫又跳,样子煞是天真可爱,引得路人都向她投来了惊奇的目光。
明远道:“喂,小飞,你又出什么馊主意了,咱们那来的那么多的钱去刺激?”
小飞说道:“明远哥,你忘了,咱们在紫金山上和怪老头学武,不是还学了那手‘专吃瘪拾’的绝活了?”
一提到赌,明远和吾肥恍然大悟,顿时来了兴趣。自从与怪老头分手后,他们已有两天和“赌”断了交情。
明远高兴地道:“好,小霞,跟咱们去,‘金钱大刺激’吧,不刺激得让你淌眼水,今天咱们绝不回家。”
于是,四人穿过夫子庙,七拐八绕来到了“好来财院”。门房一见是少爷领着的人,连问也没问,就放了进去。
洗飞兴奋地叫道:“哇,今天的赌客可真多。明远哥,看来咱们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看着赌场里的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明远和吾肥也忍不住手痒,个个跃跃欲试,准备大显身手。
缪紫霞的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小飞,这儿又不是饭店,说什么‘饱餐一顿’啊?”
洗飞道:“小霞,看你平时还蛮聪明的,怎么加这都不懂?这是对‘金钱大刺激’的夸张形容,懂吗”
“噢!”缪紫霞听了想了想,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吾肥一旁问道:“明远哥,你说今天咱们怎么个玩法?”
明远道:“今天咱们来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己对那种赌法感兴趣就去玩那种,这样才能充分发挥我们的能力。小霞呢,想看那个就看那个,帮助管帐理财,接受‘金钱大刺激’。”
“好。”
两人当下没有异议,正要离开去寻找“目标”时,小飞却道:“喂,这赌场是明远哥家的,要刺激得专吃那些‘冤大头’的瘪拾,可别把老家家的钱‘刺激’到自己的腰包里去了。”
“这个当然。”吾肥连点头。
缪紫霞问道:“明远哥,我先跟着你好不好?”
“没问题,小霞,刺激先以我这里开始,走!”说着,明远领着缪紫霞走到了一张麻将桌边。
还没等萧明远走到杠前,一个中年人便从北风位上站了起来,迎上来道:“少东家,来,小的让你玩。”
萧明远笑着摇手道:“不慌不慌,萧福才,这是第几圈啦?”
萧福才道:“第四圈。这位——”
一指上首一个打扮成师爷模样的瘦老头又道:“这位老兄做庄,已连着五次不下,等他下庄,我收底,这四圈便结束了。”
萧明远道:“那好,等四圈结束,你让我上杠面模四圈,此时,我先看看。”
“那好,那好。”中年人重新坐好,砌牌。
牌模下来,走了几个回合,局势便已明朗。
赌局伙计中年人萧福才手中牌已经对吃四付,独钓一双九条。九条是个边张,杠面上只出来一比重,独钓的剩下的两张九条比较有把握。可是他上首的老头也“听”了。
萧福才万万没有料到,老头“九条”有两张,正好做做头子,“听”四七万。在这种情况下,老头的一对九条绝对不可能拆散,也就是说萧福才如果不换牌,那就只有陪公子读书的份,无异于做“相公”永远也胡不了。
另外,萧福才的对家也“听”了,六九条两张牌,也就是说,萧福才不仅自己胡了不牌,如果换牌另钓头子,九条一月兑手,便要“放炮”……。
这种局势,只有旁观者清,萧明远和缪紫霞都看到了。依缪紫霞的脾气,她便要对萧福才点明,可是萧明远按了按她的手,轻声耳语道:“你不要急,看我使‘灵犀功’让萧福才胡牌。”
这时,正当老头模牌。牌一上手,老头就模出无用,显然不是四七万之类可以胡牌的东西。老头很遗憾,摇摇头,把它插进队伍里。
小霞一看,原来是张六万,插进“牌队”看来他是想打五万,变成“九条”、“六万”对倒胡牌。
这时,只见老头从牌队里抽出那张“五万”,口喊“五万”,牌往桌前一丢。
萧福才正要接着抓牌,只听明远叫道:“福才,不急,人家打九条,你独钓成功。”萧福才一手缩回,眼盯在老头打出的“五万”上一看,老头口喊“五万”,打出的却正是一张“九条”。
萧福才一喜,赶紧把手上那张“九条”往桌上一搭,笑道:“哈哈,老子全球独钓,胡牌!”
老头叫道:“不忙!我拿错牌了,应该是这张‘五万’,我喊的明明是‘五万’嘛!”
萧福才道:“落子无悔!牌桌上明明是‘九条’。”
老头道:“又不是下象棋,那来‘落子无悔’的道理。”
另二劝道:“老家伙,‘不倒庄家’已做了五次,喊的是‘五万’,打的是‘九条’,当然要论‘九条’说话,正庄就下庄吧,为几个钱,有什么好计较的。”
老头想想也是,一边数钱,一边自语道:“咦,有点怪气,我明明打的是‘五万’,怎么手拿的是‘九条’?我一对‘九条’做头,拆掉打,发神经病啦!”
萧明远在旁搭腔道:“发神经病的人有的是,稀奇了吗?”
老头斜睨了萧明远一眼,没说话,一算账,萧福才三家一次进帐达七两四钱银子,本翻回来,还另有赚头。
接着又洗牌、砌牌,那老头兀自不解,边洗边砌边自语道:“妈的,我这‘不倒庄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嘴不臭,手臭,今天霉透了。”
萧福才又是笑着插嘴道:“可能真是这样。你今天带来多少钱,等我少东家上来,你恐怕还要霉,弄得不巧要月兑裤子去当了。”
老头又斜了萧明远一眼,假装不理地自语道:“老子进赌场,有个三五两银子就够了,不过你放心,我在你们柜上存有壹仟两银票,你要是能赢去,我甘愿把‘不倒庄主’的名号送给你,今后永不进赌场。”
萧明远道:“永不进赌场大可不必,你不来,我家赌场赚谁的钱?”
老头还要斗嘴,老头上首一家叫道:“喂,你来不来?我这里都‘听’了,你还在那里模什么打什么,不想‘胡’?”
丙然,老头真像发神经病一样,面前十三张牌不曾理顺,手上模一张打一张,好似机器人一样,全然不用脑筋。
这时缪紫霞已看到萧福才对家“听”边张“九饼”转过来悄悄告诉了萧明远,萧明远早已看清老头牌里有张“九饼”便向老头指指另两张“七饼”、“八饼”让他赶快配在一付。
老头见他点醒自己,也不再发火,顺从地将十三双乱牌重新排好。这时正轮到他模牌,是张“六饼”,无用,应该打掉。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却鬼使神差.将“六饼”插入牌队中,生生地将可打可不打的“九饼”打了出来,让上首胡了牌。
老头打错牌,直拍脑门,自骂了一句:“妈的,撞见了大头鬼!”
这样一来,四圈牌结束,老头刚刚赢的十几两银子,在最后两把全输掉,还把原先的五两本钱输个精光。
萧福才让少东家坐上桌。
萧明远问老头道:“不倒庄主,有本钱吗?”
老头道“有,不够时,老子可以马上从杠上支银票。”
“好。”萧明远一招手,萧福才赶快过来。
他对萧福才道:“福才,你去杠上查查这‘不倒主’是不是还有一千两银票,要有的话,全取出来。另外,给我了支那么多。今天,我要让我新交的女朋友缪紫霞来个‘金钱大刺激’,痛快个够!”
老头也火了,叫着说:“好,少东家既然看上了我这老这老家伙,我也不能不够交情,你给我多取壹仟两,一把定输。你二位,十两进圈子,陪我们在牌桌上玩玩,怎么样?”
萧明远道:“你这话对了一半,他二位十两进圈子,陪我们玩,这我同意,只是我二人一把定输,大是不妥。麻将不是押宝,它得胡牌,还得算番,该得多少得多少,运气好,胡大牌,运气不好,手霉,不胡牌。所以我们还是以四圈为限,可以大些,每颗花五两银子,走着瞧,你看如何”
老头一甩手,道:“好,还是少东家明理,说得对头,就照你说的办。”
缪紫霞搭讪道:“这个自然,你人老,刚刚发过‘神经病’,又‘撞到过大头鬼’,当然昏了头,不明理了。”
老头不高兴地问:“你是何人?插什么嘴儿?”
缪此霞答道:“刚才少东家不是对你说了吗?我是他的女朋友。”
老头不放松占便宜的机会,忙道:“女朋友?是小情人亦或是对象?”
缪紫霞一听他说话带有侮辱人格的味儿,马上来了火,趁他刚要坐下时,用脚一钩板凳脚。
老头一股落空,“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缪紫霞还不忘多给他吃些苦头,又在地上横支了一条破板凳腿。
老头猛地落在地上,本已喊痛不已,突双“格”上一条凳腿,不由得疼的他掉了三滴老泪。
老头不敢再向“小情人”发作,只好爬起来在桌上与少东家见功夫,找回损失。
这次,萧明远是老头的上首。
第一圈开始,萧明远做“庄。”
洗牌、砌牌、模牌,一切正常。
萧明远跟怪老头练功时学过透神眼,一看,便知老头这次牌运极好,上手就“听”。再看看自己的牌,乱七八糟,若是运起“灵犀功”待自己“胡牌”不是一时就能奏效的。于是心里暗下决心,干脆来个乱到底,让老头“胡”——“胡”个诈胡。
主意已定,便只把自己的眼睛盯在老间的十三双牌上,已看清他要“胡”二五条,自己牌中正有一张二条,就让他“诈”二条吧!
萧明远赶忙挥起“灵犀功”,让老头把原准备做“头子”的一对“四饼”拆开一张,当作闲牌打掉。
这样一来,“头子”没有了,牌便“胡”不起来,不“听”了。
可是牌打错了,老头没发现,另二位也没发现,这便又叫做鬼使神差!
对家、上首都模牌、打牌,接着又输到萧明远了,他假装本领高超的样子先打后模,“二条”先出手,才伸手去方阵上模牌。
“胡了!”老头叫道。
萧明远“吃惊”地反问道:“什么?我‘放炮’?”
“不错,你‘放炮’!”老头推倒手里的十三张牌:“胡二条。”
“让我查查。”萧明远假装很认真地说。
一查,一付东风三张,一付二三四条,一付七万三张,一付七八九条,可是再看头子,不对了,“四饼”头子只剩一张,还有一张变在了南风。
另二人同声叫道:“诈胡!”
“诈胡”是一种欺骗行为,牌桌上对“诈胡”惩罚很严,要给另三家五两银子才能过关。
老头又叫了声“撞见了大头鬼”,只得如数拿出银票让另三家平分。
缪紫霞拿着五两银票,欣喜若狂地道:“哇,明远哥,真的好刺激呀!”
此时,好感觉自己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已开始兴奋起来。
萧明远使了鬼,让老头输了钱,还不忘记揶揄他道:“妈的,你撞见了大鬼头没关系,还带着我下了‘庄’。你晓得我这次牌有多好?七对!七对你见过吗?”
“七对算什么?”老头一边洗牌,一边说:“老子‘不倒庄主’什么大‘胡’(即‘胡大牌’)没见过?全球自模一条龙,还带上开发化,独大!”
牌洗好,开始砌牌,老头又道:“除了‘孔雀东南飞’这种牌没有胡过外,我什么牌都胡过,不然怎么能称为‘不倒庄主’?”
“什么叫‘孔雀东南飞’?”萧明远到底年轻,牌龄短,许多麻将上的专有名词还不懂。
老头一听萧明远请教自己牌经,立时来了精神,边模牌边道:“‘孔雀东南飞’是麻将上的至尊牌,‘孔雀’指提三张‘一条’。”
“对对!”缪紫霞手拿着刚刚赢来的五两银票,插嘴道:“一条是个小鸟,说它是孔雀也未尝不可。”
“唔,你这个‘小情人’眼力不错。”老头可能是个老赌鬼,本来对缪紫一肚子意见,但是听她附和自己的话,“好了伤疤忘了痛”,连也不用揉,便称赞起“小情人”缪紫霞来了。
缪紫霞可不理这一套,立时眼睛一瞪,说道:“什么?你又称呼我什么?不疼了吗?”
老头大吃一惊,连叫“疼、疼”,这叫“揭了伤疤疼又来。”
缪紫霞命令道:“喊我大姐!”
“是是,喊你大姐!”老头用手碰碰,揉了揉,又道:“‘孔雀东南飞’是胡牌时,有三张‘一条’、三张‘东风’、三张、‘南风’,另外一付头子,一付牌随便。这种牌,算五十番,最大了。”
萧明远问:“若是另一付和‘头子’都是条子,不是清一色了吗?”
老头道:“算混一色,因为你牌里有‘东风’、‘南风’了。不过混一色可以加算十番。”
萧明远又问:“若是再‘自模’呢?”
“那就翻一番,六十方乘以二,得一百二十方。”
“若是‘孔雀东南飞’每样都杠上开花,各有四张呢?”
“这就大之又大,尊之又尊,有一杠,翻一番,照算。”
“若是再‘自模’呢?”
“那就翻上加翻。”
“如果这样,你剩下的玖佰捌拾伍两银子全给我,可够?”
“不够,不够,连裤子月兑了都不够。”
说到这里,老头觉得上了当,自己顺着旗杆爬得老高,上了人有的套子都不知道,好像自己输定了一样。
他忙定了定神,自我解嘲地说:“少东家,这种牌,一万个人打一万年,也不会碰到一付,你呀,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你这个‘不倒庄主’看好了,我少东家这付牌就打个‘孔雀东南飞’让你见见世面,当一回一万个人中一万年里不见的万万分之一。”
四人牌已模好,老头坐庄,先打牌,一张“东风”。
“碰!”萧明远喊了一声,拿出手中的一付“东风”来。
老头并不在乎,很乐观地说:“碰‘东风’这是家常便饭,不稀奇,你打牌,我老人家手上还有一张‘南风’,赏给你对也没关系,‘孔雀东南飞’还是飞不到你家。”
待萧明远打过一张杂牌后,下首的“不倒庄主”果然模牌后打出手上的一张“南风”眼睛还有意地往萧明远脸上望了,心里好像在说:“还‘碰’吗?”
“碰!”萧明远竟然照喊不误,拿出一对“南风”出来。
这样一来,萧明远的对家和上首已经两次没有模牌,都气呼呼地骂道:“你个老‘不倒’的死家伙,怎么尽出人家要对的牌,要是这样,我们输了可不付钱的啊!”
“好好,你们别骂,我认你们的账还不行吗?”
老头连出二张牌被人对走,心知今日霉气透顶,也不好再噜嗦,只好对另二人赔不是。他手上还有一张“一条”闲牌,这次可不敢打了,只好随手打出一张“北风”。
这样,他的下首和对家才不再有牢骚,各人出牌模牌,局势一时呈现着状态。
萧明远当然看中了老头手中的“孔雀”,要马上连起“灵犀功”也可以,但他用透视眼还发现在牌尾处连有一张“东风”、“南风”,只要有谁翻出三张“花”来,便可将牌尾的三张牌模走,让“东风”、“西风”露在牌尾,等人翻“花”或“杠”牌时模去。
萧明远此时手上的牌,除了补下来的三张“东风”、“南风”外,手上有一对“一条”(孔雀)、一对“二条”、一对“三条”,加外一张“北风。”
终于等到牌尾的三张闲牌被人“杠走”,“东风”、“南风”连着排好,这是个机会,绝不可错过。
此时正是萧明远模牌,也是真巧,上手一模,便是一张“一条”,和手上的一对“一条”正好凑成一付牌。
呵呵,这样一来,也不用老头打“一条”自己已经有了“孔雀东南飞”了,不用犹豫,他立即将擤的“北风”打掉,正好“听”二、三条。
“‘灵犀功’可以不使了。”他这样想。
但是,萧明远本打算放弃的念头突然又拾起了,他想:这是个创造世界性奇迹的大好机会,“灵犀功”还非用不可,只有用了才能创出麻将牌界史无前例的纪录,空前绝后的世界性奇观。
于是,他趁老头模牌,打牌的当口儿,运起了极强的几乎是十成十的“灵犀功”,逼迫老头不自觉地让那张“孔雀”自己飞出来。
丙然,老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本当打一张“七饼”的,却拿了它旁边的“一条”和上一次一样,口喊“七饼”,手出“一条”。
“杠!”
“错啦!”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来了。
喊“杠”的是萧明远。
喊“错了”的是另外两个赌家。
等到当事人“不倒庄主”醒悟过来的时候,萧明远已经把手上的三张“一条”和老头打出的一张“一条”放在一起,凑成四张“孔雀”,放在了自己的牌前。和已经铺开的三张“东风”、三张“南风”放在一起,一付一万年遇不到的“孔雀东南飞”已经做成。
老头口误手误,又想悔牌,萧明远当然不让,而缪紫霞更是“武斗”的架势,把地上曾经“格”痛了老头的凳腿举起来,抵在了老头的腰上,吼道:“老‘不倒’的死老头,你若要悔牌,小心你的腰上要添个‘一饼’了!”
萧明远是少东家,赌场的伙计早就围过来给少东家助威了,另二位赌家屁也不敢再放一个,首先认了人家“杠”是对的。
这样一来,“不倒庄家”只好也认了,并且在凳腿的直接威胁下很有“修养”地道:“你‘碰’呀!‘杠’呀!愣着干什么?”
“这个我知道,不‘杠’岂不要‘做相公’了。”
“做相公”是麻将俗词,意思是手上牌数少了一张或是多了一张,永远也不可能胡牌,只好陪另外三家玩到底,“陪公子读书”就叫“做相公。”
老头又叫:“那你‘杠’牌呀!”
萧明远反而慢悠悠地说:“诸位别急!‘和’是要‘和’,但为了释疑,我有两件事要做。”
另三人齐道:“你说,你说。”
“‘杠上开花’怎么办?”
老头道:“加十个花!”
“一言为定?”
老头答道:“对,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对,驷马难追。”老头已经说得没有气力,好似蚊子哼了。
“那好,这第二件事,是‘杠’牌我不动手,让你三位中的一位替我从后面‘杠’上一张,可不可以?”
三人齐道:“最好,最好!”
“谁来替我动手?”
“‘不倒庄家’,你来。”
“为什么我来?”
“祸是你惹下的,当然是你来。”
“我……我是臭手,不能来,不能来。”
萧明远笑道:“‘不倒庄家’,臭手难不成全臭到底吗?说不定会成香手的。怎么样?还是你代劳吧!”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再臭一次吧!”
老头伸手从牌尾顺序拿了一张,丝毫没有绅士风度。
他不模不着,往牌桌上一摆,好像手上拿的是一双有毒的蜈蚣。
“臭!臭!”
“好臭的手啊!”
“手比脚还臭,世上少有!”
“脚无手臭,举世无双!”
不得了,乱七八糟的难听话弄得老头几乎昏过去,他瞪大眼睛一看——“妈呀!”他惨叫一声,“臭!臭!”右手连甩。
怎啦?
一张“东风”。
萧明远“杠上开花”,“杠”“一条”后,又“杠”“东风。”
一在他桌上的明牌已经是四张“一条”、四张“东风”、三张“南风”了。
又要“杠”?
又要“杠”!
见此大牌出现,萧明远对家的这位赌友已将自己置身在外了,他对老头道:“老兄,你的手太臭,给人家对三付牌还不甘心,竟又帮人家杠上开了花,你这手真是臭到家了。”
接着,他转头问萧明远:“再杠,能不能让我代劳?”
萧明远道:“可以!要是你‘杠’出个‘东风’来,我分给你一百两银子。”
缪紫霞插嘴道:“‘杠’出个‘南风’来,这个手该叫什么手?”
赌场伙计和的有围观的人齐声吼道:“香手!”
“其香无比!”
“世界一流的香手!”
“好,我来!”这人兴趣大增,站起来从牌尾模出一张牌,慢慢地坐下,轻轻地模弄,缓缓地舒气,悠悠地翻牌“南风!”他忽地高叫一声,犹如夜深人静时打了个响雷。
众人一看,妈哎!丙然是一张——南风!
炳哈!又是一个“杠上开花”!
“完了!”老头一声长叹,瘫软在凳子上,空前绝后的事,当真发生了。
另一个赌家叫道:“没完!又是一个‘杠上开花’,还要再‘杠’一张牌,这牌还没有打完。”
“对,对。”众人一阵叫道:“少东家只是有了连杠三次的‘孙雀东南风’,可还没有胡牌呢!”
这么一说,老头又来了情绪,他坐正了身子,恨恨地说:“又‘杠’,‘杠’你妈个头!少东家你再‘杠’,杠过以后打牌,还说不准是准胡牌哩!少东家,别弄到最后空欢喜一场!‘放炮’,让人家胡牌!”
老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萧明远被几次“杠上开花”弄得昏了头,却忘了胡牌才是关键性的大事,此刻听“不倒庄主”一说,才吃了一剂“清凉剂”,立时清醒了过来。
老头说:“谁来‘杠’?你自己‘杠’吧!”
罢才被称为“香手”的赌友抢着说:“我来!我再来代替一次。”
另一个赌友道:“不!你香过了,让我来看!”他也想显显身手,如果能因此得到一百两赏钱,岂不是跌断小腿拾到大钱的大好事吗?
萧明远道:“且慢!让我看看再说。”
他先看了自己手上的牌,一对“二条”,一对“三条”二三条对到,胡牌。
他看牌尾,不是“二条”也不是“三条”,是张“七饼”,翻了这样“七饼”,还是要打出去,胡不了牌。
他再看下首老头,手上没有“二条”,也没有“三条”在他身上连“灵犀功”没有用。
接着他看对家,手上有一对“二条”,当然不会打出,人家“听”牌,一对“三条”是头子。“听”牌?他“听”什么?
仔细一看,是五、八条。好,动不了他的脑筋,先放下。
最后,他看自己上首,这家伙差一张就“听”,差什么?
差老头手上的“西风”。“三条”他有一张,但已和“四条”“五条”组成了一付牌,绝对不会打出。
好好,自己的“孔雀东南风”当真要飞到粪堆里去了,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去自杀哩!
但是,他忽地灵光一闪,心中已有了对策,要使“灵犀功”才行。
于是,他先让想得一百两银子的另一个赌有替他到牌尾“杠”牌。
“他妈的,鬼‘七饼’!”他自认是臭手。
众人也齐喊:“臭!臭手一双!”
惟有老头大声欢呼道:“香!香手!举世无双的香手,老弟,如果这次少东家赢不了,不管谁赢,我都送你一百两银子!”
“如果我胡牌你也送?”
“送”老头说:“照送!”
“好,一言为定?”
老头答:“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驷马难追!”老头越喊越响,好似马匹越奔越近。
“好!我等着印证你的谎言!”
老头模牌,“西风”,不错,正好可以和手上的单张“西风”配成一对,做“头子”也好,等别人打“西风”对也好,都可以留着。
但是,又一次鬼使神差,他把刚抓进手的“西风”却糊里糊涂地打了出去。
牌一出手,他懊悔不迭。
“碰!”那个刚才跟他达成“默契”的家伙手上正好一对“西风”,还以为老头是有意在全自己,连喊了两声“谢谢”,还举手敬了个礼,把“西风”对了过去。
“西风”一被对走,老头忽又高兴直来,从懊悔不迭一下子变成兴奋不已,好似统率十万大军的上将一样,仍上立即现出不可一世的微笑。当然,也忘不了望着萧明远笑一笑,这笑,当然是幸灾乐祸的。
那位手“不香不臭,又臭又香”的赌友对了“西风”,只要再打一张闲牌“八万”,便可听牌。
他伸手去取“八万!”
但是,他却鬼使神差地拿成了“三条。”
这当然是萧明远的“灵犀功”在使神通。
可是,任谁也不知道,包括可爱的缪紫霞也不知道——她的“男朋友”萧明远竟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和“不倒庄主”一样,这家伙口喊“八万,”打出去的却是“三条。”
众目睽睽之下,一张“品”字形的三条赫然在桌上,这是赖也赖不掉的一张“三条”!
谁要不承认,除非挖掉自己的眼睛。
这家伙,对“西风”时的高兴还没有一秒钟,立时便换成了放炮的输家!晴转阴,差点落下零星小雨。
最伤心的当然要数“不倒庄主”老头自己了。虽然少东家没有自模翻二番,但现在胡的这付牌也确实大之又大了。
早已有人开始义务的为萧明远算“番”了?
孔雀东南风,五十番;杠一条,十番,六十番;杠东风,十番,七十番;杠南风,十番,八十番;杂一色,十番,九十番;东风杠上开花,翻倍,九十乘以二,得一百八十番。
南风杠开花,翻倍,一百八十乘以二,得三百六十方。
每个花以五两银子计,三百六十乘五,得一千八百两。
有人大声宣布,不加任何苛捐杂税,不分庄家放炮,每人各输一千八百两银子给少东家。
“哈哈……”缪紫坡第一个笑起来,也叫起来,“乖乖隆的咚,明远哥一牌就净赢五千多两银子,真是,真是……”她高兴得竟然流下了泪水。
这是欢乐的泪水!
这是金钱大刺激的泪水!
萧明远忙叫道:“事先咱们已经说好,他二人十两银子进圈子,我与这位‘不倒庄主’只赌一千两银子的输赢,现在是不是可以这么办——”
众人都洗耳恭听,特别是那位“香手”更认为有便宜可占,有大一付萧明远的护院武士的派头。至于那位“不香不臭番”的手赌家,则也眉飞色舞,侃侃而谈,他已思之再三,刚才即使自己胡牌,也收入不多,不如“放炮”成全少东家,模“杠”牌时手臭,“放炮”让少东家胡牌,此功不小,该算得上是手香了吧?他这样想。
“不倒庄主”番即已输定,倒也摆出一副“债多不压人,风多不痒身”的气派,只要不月兑裤子,怎么算也是输,怎么输也只是一千两银子的事,他反而大大方方地对萧明远说:“少东家,你发话吧,我一一照办!”
围观的人太多,包括吾肥和洗飞都过来了,于是萧明运往板凳上一跳,像统率万千大军的总司令一样,挥手道:“我宣布‘不倒庄主’,手头仅剩九百八十五两银子,全部输给我,交我的女朋友缪紫霞小姐掌管,还欠七百多两的事另行处理。”
“不倒庄主”拿出银票一大叠,全数交给了缪紫霞,倒也十分爽快。
缪紫霞手捧着厚厚一叠银票,不哭不笑,竟愣住了。
萧明远继续说道:“我再宣布,‘香手’老兄虽输犹荣,只需交上进围子的十两银子,再得我赏的一百两银子,两相抵消,小霞,发给他九十两银票。”
“香手”千恩万谢,加上老头“诈胡”的五两银子,他今天整整得了九十五两银子。这是赌龄二十四年的他从来投有过的大收获。
萧明远接着又说:“我再宣布:‘不香不臭,又香又臭手’老兄虽曾助纣为虐,与‘不倒庄主’共同谋算我少东家,但本少爷既往不咎,宽大为怀,放他一马,况且他在该出‘八万’,而且是在口喊‘八万’的情况下,却有意无意地把我需要的‘三条’打出来,立奇功一件。本少东家决定奖赏他二百两银子,扣除该进围子的十两银子,小霞,你替我发给他一百九十两银票!”
“万岁!哇塞!我发了!我发了!……”
那家伙好像等待宣判死刑的囚犯,忽听到是“当堂释放”,一时高兴得血脉贲张,兴奋过度,刚跳起来喊了四句,等落下地时,便软瘫成一堆,不再动弹了。
有人俯身一看,也跳上板凳,大声说:“诸位,我向大有宣布:这位仁兄因兴奋过度,高血压,心跳地速,脑充血,同时暴发,已于今晚酉时死亡,享年廿七岁。‘不香不臭,又香又臭手’的这位仁兄永垂不朽了!”
“阿门!”
萧明远此时还站在凳子上,带头月兑下脑袋上的帽子,以示哀悼。
于是,全场响起月兑帽声,嘘吁声,“阿门”声,哀悼声,还有——哭泣声!
“本少东家最后再宣布:这老头,号称‘不倒庄主’,到处招摇撞骗,祸害赌友,今日又用迂迦由折的不正当手段,害死人命,真正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阿肥,小飞,你们二人过来,替我把他衣服剥下了!”
“遵令!”
“遵令!”
二人马上跳进场中央,以极其迅速的手法,便将老头的大衬月兑了,二人正要拉他的裤头时,老头一下子跪在地下,哭着说:“少东家,你,你,你……你饶了我吧!”
“好,本少东家一向以慈悲为怀,饶你不月兑裤头。”
“谢少东家,谢少东家!”老头磕头不止。
“好,你替我扛着这死尸,好好埋葬了他,那一百九十五两银子便是他的丧葬费和家属抚恤金,你要替我把他的丧事办得漂亮,亲自披麻戴孝,本少东家……”
“少东家,这个‘孝子’还是你来当吧!”“不倒庄主”突地从地上跳起,伸出一双枯瘦的老手指向明远背后的“风门”大穴。
如果“风门”穴被他点中,那么萧明远便会顿时上半身麻痹,失去知觉,难以动弹。
眼见老头的手就要角到身体,明远赶紧运起“灵犀功”封住穴道,心想:“哼,这老家伙软的不吃要来硬的。也好,我倒不知来个顺手推舟,再戏弄他一番,想让我吃‘瘪拾’,门都没有!”
心念至此,“不倒庄主”的手掌已“啪”的一声敲在明远的背上。
明远装出一副全然不懂武功的样子照样说笑自如:“哈哈,‘不倒庄主’,不是我要抢你的生意,实在这人临死前留有遗言,要你尽点孝道……咦?哎哟……”
明远说着突然又大叫起来:“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动不起来了,哇,我的身子好像也不听使唤了,哎哟……”明远的表情顿时痛苦不堪,活月兑月兑一副没有武功的样子。
“不倒庄主”眼中瞧得仔细,心中想到:一般只要是会武功的人,“风门”大穴是不会轻易让人点中的我这么容易就得手,看来这小子确是个无武功之人,只是占着运气好才赢了牌,占着少东家的威风才要人月兑了我的外衣。
“不倒庄主”相到此,心中也就大为放心起来。
于是,“不倒庄主”装出很关心的样子道:“哎呀,少东家,你莫不是中风了?”
“中风?不会吧,我怎么会中风?咦?你看,怎么又没事了,哈哈,我又好了,”明远又像没事人一样,突地反手抓住了老头,微一用力。
老头骨节格格作响,好似就要断裂。
萧明远道:“吾肥、洗飞,你们去玩你们的,别站在这儿,这‘不倒庄主’我一人足够对付?”
吾肥、洗飞向着身边的人一瞪眼:“跟老子继续去玩,一个也不许走!输赢听天由命!”
他二人先前的几个赌友都看到了厉害,都一声不吭地跟着到了左边柜前。
萧明远问道:“小霞,你怎么样,去看看他二人的‘金钱大刺激’,吧?”
“不,我要等你这儿事了,看你怎么治这‘老不倒’的死鬼!”
“好,你留下!”
萧明远回过头来看看“不倒庄主”,用力拧了拧老头倒背着的双手,厉声问道:“你服不服?”
“服!”
“你披麻不披麻”
“披麻!”
“你戴孝不戴孝?”
“戴孝!”
“那好,现在就趴下给死者磕九个头!”
死尸还横在桌前,老头大臂关节已被萧明远卸掉,有劲也使不出。“好汉不吃眼前亏”,磕头就磕头。
“不倒庄主”立即跪下,恭恭敬敬地向死者磕了九个头,手臂不能动,没有撑持的力量,这种头磕起来很费力气。
“还有,当着众位赌友的面,再喊他三声‘亲爹’!”
“这——”老头一愣。
有人叫道:“别不好意思,死者为大,喊‘亲爹’并不会屈了你。”
“好吧。”
老头又跪好,喊道:“爹……”
缪紫霞道:“不对!要喊‘亲爹’。”
“亲爹,亲爹,亲爹!”老头虽然喊得很快,声音也含含糊糊,但听起来却像哭一样,似乎很有感情。
所以,萧明远原谅了他,替他接上臂肘关节。
老头转身给萧明远磕了三个头道:“谢谢少东家,谢谢少东家!”
萧明远一跳,叫道:“怎么,又要叫我‘伤风’啦?”
老头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刚才班门弄斧,遇到了高人,岂可再次丢人!”
“那好,你起来,穿好衣服。”
“小老儿遵命。”
老头一一把衣服穿好,不等萧明远吩咐,便上前扛起了死者。
萧明远问:“认识他家?”
“认识,我们是家门口邻居。”
“丧事你肯代办?”
“一定照办。”
“苦主有什么人?”
“他只有一妻一儿。”
“会不会告官?”
老头突然眉飞色舞道:“不会,不会。他老婆与我相好,暗地里早有一手。死鬼死掉,他老婆正好求之不得。”
“你可有娶妻?”
“一妻一妾。”
“大妻可会河东狮吼?”
“不会不会,小老儿四十八岁,至今无后,纳妾也不生蛋,倒是与他老婆私通,为死鬼生了个儿子……”
众人一听,哈哈狂笑。
萧明远笑够,又道:“说下去!”
“这样,我把他的一妻一儿接过来,名正言顺,我小老儿一妻二妾一子,福气得紧哩!”
说着,捏着那叠一百九十五两银票,打着死鬼,还向围观的人作了个“罗圈揖”,倒退出了“好来赌院。”
“哈哈………”明远和众人发出一阵得意地笑声。
明远问道:“怎么样,小霞,够不够刺激?”
缪紫霞开心地叫道:“嗯,简直太棒了!大刺激!”
明远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小飞、小肥他们的收获如何。”
缪紫霞道:“好!”
于是两人离开了麻将桌,去寻找洗飞和吾肥,看看他们的“战果”如何。
“哇,又是瘪拾?”一个尖叫声忽然从赌场西头一堆人群中发了出来。
明远和缪紫霞一听,这不正是洗飞的声音又是谁的。
拨开人群,明远带着缪紫霞挤了进去。
这一桌赌的正是三人的拿手好戏——掷骰子比大小。只见桌上盘坐着一人,瘦小的身形只穿了一件短襟和一条裤子,一双“小绿豆眼”不停地眨着,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骰子,正在喊大叫着。
此人正是洗飞。
只见他的身子旁也正摊着他的外衣,上面堆满了金锭银锭和许多银票,显然是赢得太多,身上不够装,索性将外套月兑了下来权当钱袋。
明远在一边打趣道:“哈,小飞,看来你今天的手气也是不错呀。”
洗飞一转头,看见明远和缪紫霞来到身边,顿时兴奋起来,马上来了强烈的“表演欲”说道:“明远哥,小霞,那老头走了?好,你们来得正好,看我怎么把‘瘪拾’吃个饱,哈哈……”
缪紫霞在一旁笑道:“好啊,小飞,看不出来你也有一手。”
洗飞指着身旁一大堆银锭满不在乎地说:“对了,小霞,你先把这些钱都收起来。”
缪紫霞愁道:“哇,这么多!小飞你太厉害。可是这么多我怎么拿呀?”
明远道:“没事儿,待会儿我全帮我换成银票不就得了。”
“好了小霞,看我赢更多的钱来刺激你。”洗飞边说边又投入了“战场。”
看了一会儿,明远说道:“小霞,咱们去看看小肥的生意做得如何?”
缪紫霞高兴地说道:“好,我想一定了不会太差的。”
于是,两人又挤出了人群。
“下注啊,下注啊,怎么,害怕了?……”身后,又传来洗飞的喊叫声。
明远和小霞在赌场里的找了半天,可是连吾肥的影子都没见到。
明远奇道:“咦?小肥这家伙跑那儿去了?”
缪紫霞突然一叫道:“哈,明远哥,小肥在那儿!”
明远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吾肥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副样克牌和另一个胖得可以的大胖子算着“十四分。”
一个小胖子,一个大胖子,两个居然坐到一起开赌,那情景确是好笑。
明远和小霞忍不住心中直乐,走了过去。
罢走近,只听吾肥嘴里开骂道:“张屠夫呀张屠夫,人可真是双呆头鹅,这么好的牌你竟然算不出来,难道你真的除了刹猪其他什么都不会了,真是笨蛋加十八级。”
是远一听心中好笑,心道:你这呆头鹅,早给小飞喊定了,现在居然也会喊别人呆头鹅,当真是天下奇闻了。
再看那被吾肥唤作“张屠夫”的人,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上满是汗珠,一双手不停地在抓耳饶腮,另一双手在地上指指刮刮,神情很是焦急。
张屠夫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忽然惊喜地大叫道:“哈,小胖子,我算出来了,一加二加四加七正好等于十四,这次我赢了!”
原来,明远存心和吾肥捣蛋,暗中道破了吾肥设的机关。
吾肥只顾自己的开心取乐,又那会注意到这些,一听张屠夫说他算出来了,顿时一惊,忍不住道:“喂,呆头鹅,你有没有搞错啊?”
张屠夫笑嘻嘻地将四张扑克牌递到吾肥的眼前,得意地道:“小胖子,你看我有没有搞错啊?”
吾肥一看顿时傻了眼,奇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嘛?”
张屠夫气道:“不该?小胖子,你可不要耐赖呀。”
吾肥道:“算了,算了,大不了给你赢回一头猪去罢了。”看样子还真挺爽快。
明远和缪紫霞一听吾肥说什么猪不猪的,忍不住好奇上前问道:“嗯,小肥,战果怎么样啊”
一见是明远和缪紫霞,吾肥顿时更加得意了,只见他很傲锛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朝缪紫霞手里一送,道:“明远哥,小霞,这是五百九十七两银子,另外这位大胖子还欠我二百五十头,不!是二百四十九头大肥猪,以后咱们吃猪肉可就方便了,嘻……”
缪紫霞一旁逗道:“哈,小肥,怎么你加猪都要赢啊?你让别人和你赌家产,当心别人找你拼命啊!”
吾肥笑道:“嘻嘻,我蛮喜欢吃肥肉的,刚巧这位张屠夫身上的银子又都全输给了我,我就想多赢几头大肥猪回去吃。”
“哈哈……小肥,看来你今生今世是跟‘肥’字有缘了。好了,你慢慢赢人铁大肥猪吧,只不过别又‘失算’了,我和小霞再去小飞那儿瞧瞧热闹去。”
“好吧,那你们待会儿再来吧。呀,明远哥,刚才……”
吾肥此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张屠夫为何能赢回去他的一头大肥猪了。
吾肥刚想大骂明远“捣鬼”但明远和缪紫霞已走进赌场的人群中了。
吾肥顿时气得哇哇大叫起来。
一旁的张屠夫看得奇怪,问道:“小胖子,你怎么了?”
吾肥叫道:“关你屁事!呆头鹅,发牌呀!”
于是,两人又在肥猪的身上做起文章来了。
等明远和缪紫霞又回到的赌桌边时,除了洗飞一个人正会在桌上数着银子,赌桌边已空无一人了。
明远上前问道:“小飞,怎么没人跟你赌了?”
洗飞说道:“操他女乃女乃的,我‘瘪拾’还没吃饱,这些个王八蛋就没钱了。”那神情十足像个没过足瘾的“老烟枪。”
明远道:“哈哈,小飞,别太贪心了,今天你赢得已够多的了,来,咱们数数看。”
于是二人又帮着洗飞数了起来,最后折算了一下,洗飞足足赢了有七百六十四两银子。
洗飞得意道:“怎么样?小霞,我说包你刺激得乐爽爽吧。”
缪紫霞兴奋道:“嗯,这种刺激以后越多越好。”
小飞道:“放心吧,小霞,只要你肯做明远哥的女朋友,和我们在一起,一定比你在‘神乐宫’里快活得多了。”
“去你的,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缪紫霞说了这一句,想起“不倒庄主”说的“小情人”、“小对象”,不觉脸都红了。
萧明远很敏感,一见小霞的大红脸,赶忙打岔道:“走,咱俩去看大肥猪去!”
“什么大肥猪?”洗飞一听,顿时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哈哈……”
“哈哈……”
一想到两个“阿肥”,萧明远和缪紫霞忍不住大笑起来。
“少爷!少爷!少爷你在那里?”
三人正说笑着,忽然护院总领张福急匆匆地跑进了赌场,边跑边喊着,样子很是着急万分。
三人不禁心中一愣,心道: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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