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芬有了丈夫,也有了孩子,这是唐子良万万想不到的事,这怎么不令他伤心与断肠。
饼去的事虽然已无法以追回,但往事已在他的生命中生了根,他曾经有过渴求,但,现在已破灭了。
陈小芬悲切地说道:“这一点你想不到吧?”
“是的,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陈小芬切切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会了解我,我一生毁在了我丈夫手里!”
“什么?他毁了你?”
“是的,阿良,我问你,假如一个是你爱人,一个是你儿子,而你必须杀死这其中的一人,你杀谁?”
唐子良闻言,为之一怔,他骇然地注视着陈小芬,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他难以作答。
良久,他才说道:“如果必须这样做的话,除非是一个毫无人性之人,否则,谁都会选前者,因为抛开亲手骨肉不谈,孩子是无辜的。”
陈小芬道:“是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们选择了前者……”
唐子良默然颔首。
“我如不杀你,他会死在我丈夫手中!”
“为什么?”
“这事情说来话长,在我十八岁那一年,我碰见了我的丈夫——吕良才,于是,我嫁给了他。那是前年的事,婚后我产下了一子,去年,我丈夫去过一个地方,回来之后,他有些变了……”
唐子良问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鬼宫!”
“‘鬼宫’?‘鬼宫’是什么地方?”
在唐子良来说,这“鬼宫”之名,他是十分陌生的。
当初在“天主门”之时,白发老人曾问“天王门”门主“鬼宫”去处,只可惜他在动手,而未曾闻及。
陈小芬说道:“这是一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地方……”
陈小芬话犹未落,突然,一声冷喝之声传来:“住口!”
这一声冷喝之声倏告传来,使唐子良心头一震,陈小芬粉腮为之大变。
唐子良冷冷喝道:“什么人?”
那声音冷冷传来道:“陈小芬,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
陈小芬悚然色变,她娇躯在抖颤着,可怖的神情,掠过了她的脸孔,可以看得出来她骇然了。
唐子良冷冷又喝道:“是什么人?”
那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道:“陈小芬,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
陈小芬悚然不语。
唐子良再也忍耐不住,他一声厉喝:“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对方冷冷笑了笑,说道:“陈小芬,你已犯了本宫戒条,还不跟我走?”
“不!”
“什么?”
一声惊喝,阴风一旋,一条黑影,已出现在三丈之外的林中,唐子良的脸上,骤现杀机。
那黑影冷冷喝道:“陈小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会情人,做出这种本宫所不容之事,如敢泄漏半句消息,你将遭受分尸惨刑!”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口气,阁下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
“巡宫使者!”
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陈小芬,你到底走是不走?”
“我不走!”
“找死——”
一声怒喝,挟着巨大的黑影,直向陈小芬砸卷过来,这出手一击之势,真是骇人无比。
唐子良大喝一声,在黑影一卷这下,他猝然弹身而上,右手一扬,猝然攻出了一掌。
这封出的一掌,正好撞开了黑衣人的一击之势,这当儿,黑衣人再度砸卷而上。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唐子良的身子,被迫退了七八步,突闻陈小芬一声冷喝:“住手!”
这一声冷喝,似有无穷的威力,唐子良与那黑衣人影,不由双双收身后退。
黑衣人影冷冷喝道:“陈小芬!你还有什么话说?”
“想不到你‘巡宫使者’消息会这么灵通,尾随而至,不过,我陈小芬要告诉你,这种恐惧的日子,我活够了。”
“陈小芬,你忘了你儿子?”
“我没有忘记他在你们手里!……”
“你不要他的命?”
陈小芬突疯狂地笑了起来,道:“我陈小芬为了我儿子,不惜受了你们折磨,违背我良心做事!”
“相信本宫宫主待你不薄。”
“不薄?哈哈哈!……我丈夫呢?”
“在宫中!”
“我儿子呢?”
“也在宫中。”
“不错,他们都在‘鬼宫’之内,一个做了你们的杀人工具,一个当做人质,也迫我就范,有本事你们杀我孩子好了。”
“陈小芬,你胆子真大……”
陈小芬狂笑道:“当日子受不了时,人都会反抗的,我陈小芬想过了,我纵是失去了我儿子,我也不能再做这罪人!”
对方冷冷一笑,道:“陈小芬,你已歃血加入本宫……”
“我被骗……”
“可是后悔已迟!”
“我认为还不迟,我陈小芬已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我要擒你回宫发落。”
唐子良一个箭步,截在了当中,喝道:“阁下出手试试。”
对方阴恻恻一笑,黑影一旋,突然向唐子良射了过来,挟着一片阴风卷出,掌力已撞向了唐子良当胸。
对方出手之快,骇人无比,唐子良也非弱者,当下在对方出手一击之下,他也出手攻出了一掌。
双方出手,快得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的事,唐子良-掌甫自击出,对方的第二掌又告攻到。
这当儿——一声叱喝声起,陈小芬挟着满脸杀机,也向那黑影扑了过去,出手攻出了一掌。
这“巡官使者”武功之高,当真骇人无比,凭唐子良与陈小芬的武功,竟丝毫沾不了上风。
唐子良杀心倏起,一声厉喝,身子突然暴起,疾如电芒,凌空向“巡宫使者”击落。
倏地——就在这极快之间,“巡宫使者”似是存心拼命,身子猝然卷进,一掌击向了陈小芬。
砰!砰!
陈小芬躲不胜躲地被击中了一掌,娇躯踉跄退出,一口鲜血已如箭一般地喷了出来。
唐子良击出的一掌,也掌在了对方的背上,砰然声中,“巡宫使者”也退了十来步,方才站稳了身子。
唐子良大喝道:“再接我这一掌试试!”
他的身子如飞射进,右手疾扬,连续击出了两掌。
对方纵是身负绝世武功,在中掌之后,也难以招架,当下不得不全力出手,硬封来势!
砰!
两股内家劲力又击撞在一起,狂飙飞射,两条人影乍分,唐子良心血翻动,口中鲜血几乎喷出。
“巡宫使者”在身子疾退之下,一口鲜血已从口里喷了出来,身子在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
这时——唐子良的背后,传来了砰的一声,唐子良暗吃一惊,转身一望,但见陈小芬在砰然声中,已栽了下去。
唐子良“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他把满月复的杀机,要发泄到这“巡宫使者”的身上,他一声厉喝:“你也纳命吧!”狂喝声中,唐子良的身子像旋风一般,向“巡宫使者”射了过去,凌厉的掌力,已猛然劈出。
这一掌挟以唐子良毕生功力所发,加之又在“巡宫使者”受伤之下,这一掌他哪敢硬接?
黑衣人影飘,退了一丈来远。
唐子良就在对方身形一飘之下,第二掌已凌厉击出,“巡宫使者”已知无法与唐子良对抗,当下在唐子良攻出第二掌之际,他虚攻一掌,如飞而去。
唐子良大喝道:“你往哪里走!”
唐子良挟着骇人的傈喝声中,他的身子猛然射了过去,可是在这刹那之间,黑衣人影已出了数丈之外。
唐子良追了一阵,依旧无法追上对方,当下他咬了一咬牙,返身奔了回来。
陈小芬依旧躺在地上。
但见她脸色苍白,眼眶发黑,气若游丝,已奄奄待毙!
直到这时,唐子良才发觉陈小芬的真情,她为了自己,不惜置自己儿子性命于不顾。
原先,唐子良不了解“鬼宫”以她儿子的性命迫她杀自己,唐子良岂能怪她!
现在,她在自己的面前,表现了最真的爱情,唐子良又怎么不为之感动?
又怎么不为人情伤?
唐子良切切叫道:“阿芬!……”
可是陈小芬不会回答,她已重伤,静静地躺在地上,唐子良功运双掌,扣在了陈小芬的穴脉上,为她运功疗伤。
陈小芬似是中了一种奇特的掌法,唐子良疗伤约半个时辰,她才苏醒过来。
她的理智依旧在昏迷着,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影是谁,那是模糊的!……
“阿芬……”
这亲切而带断肠的叫声,使神智不清的陈小芬全身起了抖颤,她听得出是唐子良的叫声。
“阿芬……”
她想回应,可是她张口良久,无法应出一句话来,那闪动的唇瓣,象征了无限的断肠情意。
唐子良又黯然道:“阿芬……”
“阿……良……”
“阿芬,你……好点没有?”
她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好不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所中的是什么掌力,那是唐子良救不了的。
她切切道:“阿良,真的是……你……在我身……边?”
这幽幽的断肠之声,确实关之令人泪下,唐子良泪水盈眶,他咬了一咬钢牙,说道:“阿芬,真的是我!”
“阿良……我不行了……我中了……他……的‘鬼毒掌’……三个时辰之后,……便要死亡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
泪水,滚下了陈小芬的耳际,她吃力地说道:“我……自己……知……道我……好……不了……阿良,你不是要……知道你……母亲……留给……你……的短简……写些什么……么?”
“是的!”
“那……一封信……真的……不是你取走么?”
“不,我没有取走那封信!”
“那么,我……告诉……你吧,她叫……你到……无影山‘无影谷’……去!找‘无影人’……”
“谁是‘无影人’?”
“我……不……知道!”
“阿芬,谢谢你告诉我!”
陈小芬想说什么,而又说不出来,她缓缓合上了眼皮,终又说道:“阿……良,你……愿……意答……应我……一件事……么?”
“什么事?”
“到……‘鬼宫’……救我……儿……子……”
“鬼宫在什么地方,我……我……不知道呀!”
“在……蒙山……插天……峰下……”
“什么?”
唐子良闻言,月兑口叫了起来,因为,那长发少女不是也告诉他住在蒙山插天峰么?
心念中,他骇然道:“你说‘鬼宫’在蒙山插天峰下?”
“是……的!”
一时之间,唐子良骇立在当场,他想:“难道那长发少女是‘鬼宫’之人?否则为什么会住在插天峰下?”
唐子良想到这里,暗地泛起了一股寒意。
陈小芬又断断续续,说道:“阿……良……”
“我在这里。”
“你……愿……意答应……我……这一件事么……?”
“我愿意!”
她的嘴上,泛起了一丝凄惋的笑容,见之令人鼻酸,但这笑容是短暂的!
她随着笑容敛后,人又昏睡过去。
唐子良摇晃着她的双肩,叫道:“阿芬……阿芬……”
她在昏迷中,还依稀听见了唐子良的叫声,然而,她再也没有能力回答了。
死神,已在向这不幸的生命招手了。
她,真的就这么结束?让不幸随她埋葬,使短暂的欢笑,长埋九泉?留下了哀怨在人间?
如是,未免太过悲惨了。
唐子良抱起了她的身子,他忍不住在哭泣着……但,他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让他的泪水,滴滴地滚落在陈小芬的身上。
他抱着她的身子,茫然而痛苦地向前走去……
他分辨不出他心目中此时所存在的是什么?那是一片空白,好像生命已活在茫然的末页一般。
他的脚步,茫然而带着沉重。
走出了“毒龙潭”畔,唐子良抱着陈小芬的身子,向一片林中走了过去!
倏然——步履之声,破空传来,茫然中,唐子良心头突感一震,他目光一扫,但见一个黑衣人影,到了面前。
唐子良收回了视线,又茫然地向前走去,他在悲郁中,没有心情去看清眼前来者是谁。
唐子良的身子,刹那间,已走到了黑衣人影的面前,正待走过,倏闻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叫道:“慢走!”
唐子良闻声,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他抬眼一望,但见来者是一个长发的黑衣少女。
唐子良问道:“什么事?”
“你抱着的是谁?”
“我朋友!”
“她快死了?”
唐子良闻声,心头一震,道:“不错!”
“她好像中了一种奇特的掌法?”
“不错,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她语锋略为一顿,道:“可否让我看看她是否有救?”
唐子良木然而下意识地颔了一颔首,把陈小芬放了下来,黑衣少女模过了陈小芬穴道之后,久久不语。
唐子良急急问道:“她有救么?”
黑衣少女颦眉道:“救倒是有,只是我要带她回去求我师父救她,除我师父之外,天下大约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唐子良心头一震,道:“你师父真的能救她?”
“不错,如你信得过我,我就带她回去医治,如你信不过我,也就算了,你意思怎么样?”
唐子良沉思了一下,终于咬牙说道:“你保证你师父定能救她?”
“不错。”
“那么,请姑娘带回去救她,如她能一命不死,我唐子良将一生感激你!”
“那么,我带走她了!”
唐子良颔了一颔首,黑衣少女提起了陈小芬,如飞泄去,刹那之间,已走得无影无踪。
唐子良站在当场,发呆了一阵,然后,他又发出了一声沉长的叹息,才移步走去。
现在,无数的困难之事困惑着他,而他应该办的事又一无所成,他母亲叫他去找“无影人”干什么?
“无影人”是谁?他又能为自己解答什么?
但是,他母亲既然留信叫自己去找他,这其中当非无故,他必须走一趟,或许,这是重要的。
唐子良想到这里,终于决定到无影山走一趟。
唐子良问明了无影山去处之后,取道奔去,数日之后,他终于到了无影山“无影谷”。
无影山在今河南境内的北部,山势雄伟,连绵数百里,“无影谷”在“无影山”的南麓。
比中,一片阴暗。
这里,看不见阳光,天然的山峰,遮去了太阳的光线,使谷中呈现了一片阴暗之色。
唐子良到了谷口,举目一望,但见谷中除了阴暗之外,还加之阴森无比。
唐子良站立谷口一阵,终于掠身奔了进去。
这无影谷很长,也很窄,谷中巨木参天,更增加了几分恐怖之感!
阴暗的气氛,使人在两丈之内,无法看清景物,唐子良好像觉得自己有履身鬼域之感。
倏然——就在唐子良到了一棵巨树之前刹那,一条黑衣人影突然闪出,向唐子良射了过来。
唐子良一掌猛然拍出,身子下意识退了一丈来远。
抬眼望去,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这一来,令唐子良吃了一惊,难道他刚才看错了不成?
他咽了一口痰水,不由愕了一阵子,他壮了壮胆,终于又向前奔了过去。
倏然——在唐子良甫自弹起之刹那,那原先的黑影,又向他射了过来,唐子良大喝一声:“什么人?”
挟着喝话声,他一掌已告击出。
这一掌挟以唐子良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非同小可,可是这击去的一掌,如石沉大海,一无动静。
这一来,唐子良不由吓了一跳!
眼前,又是一无人影。
唐子良连连打了数个冷颤,似乎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对方纵是武功再高,也无法闪过自己的眼睛。
可是,眼前分明一无人影。
阴森森的气氛,笼罩了谷中的四野,一片淡暗的色彩,更增加了几分恐怖之感。
唐子良伫立良久,接连打了几个冷颤,方镇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走了过去。
就在他要走过巨木之际,那黑影又迎面扑至,这次扑势,没有原先那么快速!
唐子良这时才看清,那黑影只是用黑纸剪成的人形,当唐子良的脚下踏动了机关,那纸牌便自动升扑上来。
唐子良吁了一口气!
倏然,他看见那剪成人形的纸牌上,赫然写着:“入谷者死!”
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退了下一步。
由这机关人影看来,这“无影人”必然是一个身负绝世智慧之人,这谷中,必然另设有无数机关。
唐子良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吃惊与骇傈。
他壮了壮胆,又向前走了进去……风吹树影拂动,好像无数的恐怖厉鬼张爪之状。
唐子良这时深入谷中约五丈,倏然,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来。
唐子良暗吃一惊,月兑口叫道:“老前辈,我有事找你……”
唐子良的话,只是传来了一连串的嗡嗡回声,根本没有人回应,这平添了几分骇人心悸的气氛。
比中,越来越为阴森与黑暗,黑暗得几乎连一丈之外的景物,也难于看清。
唐子良心里砰砰而跳,突然,一声断喝,传自左侧,数把明亮亮的钢刀,向他射了过来。
唐子良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右手拍出,人已退了一丈来远,转身望去,但见七柄钢刀,齐插在他右侧的树干上。
唐子良出了一身冷汗,倏然,头上一阵破风声起,无数的黑点,凌空射下。
这一下令唐子良心头狂颤,他施出了“伏魔一君”传授给他的一招“魔风鬼影”,退出了一丈之外!
饶是如此,他几乎被无数的暗器击中。
举目一望,树上树下一无人影,这一来叫唐子良不寒而傈,生平他第一次遇到了这骇人之事。
久久,他才喝道:“朋友若是有脸人物,何不出来一见?”
声音逝去,并无回音。
唐子良不由一阵火起,大喝一声,向谷中射了过去,这一次没有暗器袭击,刹时,唐子良已过巨林。
穿过了巨林,来到了两片峡岩之间,两边峡岩高达五六十丈,当中只容一人出入。
唐子良站立良久,暗道:“如果这峡岩中,设有机关,又如何是好?”
可是他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心念疾转,他壮了壮胆,走了进去,这峡长约五丈,刹那之间,已深入三丈!
倏然——一声轧轧声起,唐子良暗道一声不好,身子猝然划起,向前射了过去。
可是,他身子一掠之际,又停了下来,前面已被一扇石门堵死,后面来路亦是如此。
唐子良为之色变!
这峡岩前后机关设置,委实太过神妙与骇人,唐子良被困围在当中,欲出无门,要退无路。
唐子良一时之间,真是胆颤心惊,倏然,就在唐子良的吃惊与骇然之际,一个阴冷冷的声音传来:“朋友,你已经进入了我‘亡魂峡’,在你死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子良喝问道:“你是谁?”
“本谷主人!”
“我来找你!”
“进入本谷,当然是来找我。”
这一句话说得唐子良一怔,这一句话也说得他说不出话来,久久,他方又说道:“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
唐子良细听声音,就听不出他来自何方,这小小的峡谷之中,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身。
当下唐子良又道:“你是‘无影人’?”
“不错。”
“你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
唐子良这一句话问得对方良久无法作答,不错,唐子良与他无怨无仇,“无影人”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久久,那冰冷的声音才又传来,道:“你叫什么?”
“唐子良!”
“唐子良?”
“正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话问得唐子良一怔,他只是从母亲留字上找“无影人”,他怎么会知道要他找“无影人”干什么?
再说他不知他父母叫什么,这话又叫他从何答起?
唐子良想到这里,不由木立无语。
对方又逼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
“什么?”对方骇然而问。
“我也不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胡说八道,哪有你要找我,不知所为何事之理?”
“真的……”
“莫非你存有什么不良企图?”
“没有,我只是奉我母亲之命来找你。”
“你母亲是谁?”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你母亲叫什么?”
“正是!”
“你这小子到底在玩些什么名堂?”
“我……”
唐子良一阵语塞,这件事真叫他无法说清……
“无影人”的声音又传来,道:“小子,你别打歪念头,告诉你,我想毁掉你,只是举手之劳,只要按动了一下机关,你便当场死亡!”
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道:“我真的是奉命来找你!”
“你把话说清楚!”
“我从小与父母住在白马山望春岭……”
“什么?”
对方月兑口而叫:“你住在白马山‘望春岭’?姓唐?”
“是的!”
对方似是在沉思,久久才又问道:“说下去!”
唐子良想了一想,说道:“十二年前,我父母被人所杀……”
“他们被人所杀?他们死了?”对方在惊问,声音也有些发抖与激动!
唐子良心里一痛,道:“是的,他们死了!……被人杀死,我也几乎丧命!……”他把十二年前的事,告诉了对方一遍!
对方闻言之后,半晌不答,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他们均已惨死……”言下黯然长叹!
唐子良问道:“你知道我父母叫什么?”
“知道!”
“告诉我,老前辈,他们叫什么?为什么会被杀!……”
“无影人”突喝问道:“你与谁同到这里?”
唐子良被喝,不由怔了一怔,道:“没有!”
“胡说!”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一个人进来。”
“无影人”冷冷笑了一笑,道:“可是本谷之内,又有人进来了,半个月以来,不少人进入这里……”
“哦……这些人是谁?”
“不知道!”
唐子良似有所悟,问道:“你说这半个月以来,有人常到‘无影谷’?”
“不错!”
“对了,我记起来了,当时,我母亲留下的条子,曾被我一女友取走,在我那位女友答应将信交给我之时,突又被人取去,这入谷之人,必然是见了我母亲的留字而进入这里。”
“可能!”
“老前辈能否让我出去看看这个人是谁?”
“好!”
“无影人”应了一句,一声轧轧声起,前后堵住之路,又缓缓移开,唐子良一个掠身,回来路奔了回来。
树林之外,一条黑影,像夜宵蝙蝠,飞射而至,唐子良一掠身,向那扑来的黑影,射了过去。
一进一出,其势如电,刹那之间,两人已相距一丈,那黑影倏见人影射来,不由挪动身影后退。
唐子良也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
抬眼瞧去,但见一丈之外所立之人,是一个黑衣老人,距离虽近,无奈谷中太过阴暗,唐子良也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
唐子良冷冷喝道:“朋友是谁?”
那黑影冷冷笑了笑: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阁下到了‘无影谷’,意在何为?”
对方阴冷冷一笑,道:“你是‘无影人’?”
“怎么样?”
“我奉本宫宫主之命来擒你!”
“你是谁?”
“这个阁下不必知道,倒是阁下当真知道二十年前那一件事?”
唐子良一愕,念头忽地一动,道:“不错!”
“唐子良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话问得唐子良心头狂震,他似乎预感到,这里面包含着神秘而又不可思议的杀机内幕。
当下心念疾转,说道:“不错,他来过了!”
对方急急喝问道:“什么时候?”
“刚才,但他走了。”
“你告诉他什么?”
“他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了他。”
“什么?你全告诉了他?”
“不错!”
“朋友,你好大的胆子,你还不束手就擒?”
“你有本事过来试试!”
一声断喝声起,黑影乍旋,对方挟以闪电之势,疾如电光石火,向唐子良射了过来。
这一扑身之势,疾似电光石火,唐子良大喝一声:“慢着!”
他出手一封,把对方攻出的一掌封了开去!
黑影旋处,又退回了一丈之外,喝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阁下是何方门人?”
“鬼宫!”
“什么?‘鬼宫’?”
“不错!”
唐子良脸色倏变,这“鬼宫”的确叫他听来不寒而傈,想不到这神秘门派的门人,竟又像幽灵一般,找到了自己。
如自己所料不差,自己与“鬼宫”必定有什么关系,否则,“鬼宫”大可不必处处跟踪自己。
唐子良想到这里,认为这事是十分可能的,而他也必须把这件事弄个清楚!
当下冷冷喝问道:“你们宫主是谁?”
“这个阁下去了就会知道。”
一语未落,弹身一跃,疾如电芒一般,再度向唐子良射了过来,出手猝然抓到。
这一抓之势,其快骇人,唐子良不由暗地一惊,右手一封,猛然拂出了一招。
就在唐子良出手之际,对方“噫”的一声惊叫,身子不由飘退了一丈来远,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在出手之下,已看清了唐子良面目,他吃惊地喝问着,唐于良冷冷道:“我就是‘无影谷’谷主呀!”
“胡说!”
“为什么胡说?”
“你今年多大?”
“这似是无关重要!”
“‘无影谷’主人不是你!”
“你从哪里证明我不是本谷主人?”
“他不会这么年轻!”
“但你别忘了他可能是我师父。”
这一句话说得对方一怔,不错!这谷主可能是他师父呀,当下他怔了半晌,问道:“那么,你师父呢?”
“死了!”
“死了?既然你师父死了,你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的事?”
“我师父在死前告诉我,怎么样?”
“想不到你这小子会这么刁蛮,你师父死了,擒你也是一样!”
一语未落,对方身形已如电射而进,这一次扑招,比上两次更快,人影一闪之下,出手抓向了唐子良面门。
这一抓之势,奇快无比,唐子良大喝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出手一拂,硬攻一掌。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唐子良的掌力攻出,对方凌厉的第二抓,又已抓到。
这黑衣怪人出手之凌厉,当真骇人无比,唐子良虽是身负绝世武功,但亦无法承受对方这凌厉攻势。
一时之间,他不由被迫退了七八步!
唐子良被对方这一连串的攻势,迫得毫无还手之力,两人的武功,的确悬殊太远。
刹那间,五招已过。
唐子良此时真有拼命之势,当下大喝一声,疾如电光,不避反进,疾攻一掌。
这一掌挟着唐子良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黑衣怪人果然被迫得退了三步。
这一下似乎出乎了对方的意料之外,不由怔了一怔。
一掌得势,唐子良心胆一壮,他狂喝之下,已攻出了三掌。
唐子良虽然一掌封退了对方凌厉的攻势,可是双方功力相差太多,在这刹那间,对方已连续劈出了三掌。
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
刹那间,对方已连续劈出了三掌。
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
倏地,黑衣怪人一声断喝:“躺下!”
砰!的一声,唐子良乍觉胸口如遭雷击,口血喷出,整个身子已向两丈之外栽了出去——
就在唐子良飞身栽出之际,一条人影,疾如流星,朝唐子良泄落的身子抓去——
黑衣怪人一怔!
这突然的人影抓起了唐子良,确实大大出乎黑衣怪人的意料之外,他作梦也想不到半途会跳出一个人来,又接着唐子良掉下去的身子。
就在黑衣怪人一怔之刹那,那人影已消失在林中。
黑衣怪人大喝一声,倏向那黑影消失的林中射了过去,可是,四野如死,哪有一个人的影子?
谁救走了唐子良?
自然,这救走唐子良的是“无影人”。
不知经过了多久,唐子良才悠悠醒了过来,他睁眼一望,但见眼前站立了一个人影。
他全身还在剧痛着,他晃了晃脑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那是一个年约四旬的灰衣人!
他很清瘦,但很斯文,看去,他像一个文弱书生,自然,这人不问可知是无影谷谷主“无影人”了!
唐子良愕然了一阵,问道:“你是‘无影谷’谷主?”
对方颔下一颔首,脸上一无表情,看得唐子良暗地打了一个冷颤,接着又问道:“是你救了我?”
“我相信没有别人!”
“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不必了。”
他语锋略为一停,从怀中取出了一颗丹药,送到了唐子良的口里,说道:“再服下此药自己疗伤吧。”
唐子良感激地看了“无影人”一眼,把丹药服下,运功疗伤一阵,伤势已愈。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无影人”的面前,正待叩谢救命之恩,“无影人”已笑着说道:“不必来那一套了。”
唐子良讪讪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前辈,你不会杀我了吧?”
“大概不会了。”
他停了一下,说道:“看你刚才表现,倒是一个武林罕见之材,你多大了?”
“晚辈二十。”
“无影人”颔了一颔首,又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我父母叫什么?”
“这个很难说!”
“什么?很难说?”
“不错,这件事错综复杂,在白马山与你住在一起的,不是你父母……”
“什么?你说什么?”唐于良吃惊地叫了起来。
这又是一件大大出乎他意料之事,因为,那与他住在一起的不是他父母,那么,他父母是谁?
这的确是唐子良所不曾想到的!
“无影人”说道:“这一点或许你不会相信的,不过,这是事实,住在白马山的,是当年‘蝴蝶帮’的刑门门主‘无双剑’唐翔及他的妻子李琪!”
“我父母呢?”
“这一点,谁也不知道,当年:‘蝴蝶夫人’、‘寻梦人’与‘梅山神僧’突然在江湖失踪,似是隐藏了今日的杀机。”
“不错!”
唐子良想了一想,更觉得事情扑朔迷离了……倏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老前辈,我再问你一件事……”
“请说!”
“你不是认识一个叫徐文达的人?”
“认识。”
“他是谁?”
“当年‘蝴蝶帮’帮主的护法!”
“他的左手掌背上,是不是有一颗红痣?”
“不错!”
“那么,那死的真的是他!”
“你说什么?”
唐子良将徐文达的妻子告诉他的事,告诉了“无影人”一遍,“无影人”闻言之后,说道:“这倒是一件怪事,因为,那死去的既然是徐文达,那么,唐翔自然不曾死去了,说不定,这件惨案就是他干的,然后,他又换了另一副面孔出现江湖。”
“老前辈知道‘天王门’?”
“听过!”
“有一个白发老人说‘天王门’门主姓唐,会不会是唐翔?”
“这很难说!”
唐子良皱了一皱眉头,问道:“您是不是听过‘鬼宫’之名?”
“不曾,今日第一次听见!”
“这不知是一个什么样子门派,而且其门人武功之高,均骇人咋舌!”
“无影人”说道:“据我看,这‘鬼宫’宫主似是怕你知道二十年前的事,至于这一件事,必然跟你有相当大的关系!你知道鬼宫在哪里?”
“知道!”
“那么,你最好到‘鬼宫’走一道趟!”
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月兑口说道:“到‘鬼宫’走一趟?”
“不错,到‘鬼宫’走一趟,但你必须换一副容貌,使‘鬼宫’之人,不知道你是唐子良!”
“看来这是办不到的!”
“办得到的,我制有数张人皮面具,只要到时候戴上人皮面具,谁也认不得你是谁!”
唐子良心头大喜,说道,“老前辈,这话当真?”
“不错!”
当下“无影人”从怀中模出了一副人皮面具,面具是一个年约五旬,貌极狰狞的怪人,这面具制造之精巧,堪称绝世无双。
当下唐子良向“无影人”道:“多谢老前辈成全!”
“不必了,或许一场武林安危,要系在你的身上,你如何进入‘鬼宫’,如何见机行事,必须全看你的机智了。”
“晚辈知道了。”
“那么,我领你出去吧,那鬼宫之人已经走了。”
“是!”
当下“无影人”领着唐子良向门外行去,这似乎是一间地室,行出大门,前面已无通路。
“无影人”在壁上模了一下,轧轧响起,但见四面石壁,现出了三道秘门。
“无影人”向当中行了进去,行约三丈,又成死路,但不久,又是轧轧声起,甬道才又打通。
行行拐拐,又经过了几道机关设置,才到了峡岩之口,“无影人”说道:“你去吧,我不多送了。”
“我是唐翔的好友,至于,‘蝴蝶夫人’之突然解散蝴蝶帮而又失踪,截至目前,还是一个谜……”
唐子良急问道:“那么,我从哪里来的?”
“是‘蝴蝶夫人’交给‘无双剑’夫妇的,不过,据我所知,‘蝴蝶夫人’并未曾结过婚,也没有听说与门人有爱昧之事,自不会有生你之可能,所以,你是何人所生,就成了一个谜了。”
这些话说得唐子良怔在那里。
这件事太过出乎了他意料之外,他父母到底是谁,目前竟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唐子良想到这里,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无影人”又说道:“这一件错综复杂之事,唯有‘蝴蝶夫人’本人可以解答,不过她当年失踪,芳踪何处,是不是还在人间,这就是一件令人不敢去断定之事了!”
唐子良问道:“老前辈,你认识唐翔?”
“当然!”
“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此人有‘百面神君’之称,其化装之术,独步武林……”
唐子良骇然道:“他会化装术?”
“是的!”
“多谢老前辈!”话落,弹身奔去。
唐子良出了“无影谷”,转身如飞而去,倏然——一声冷喝之声,破空传来,挟着冷喝声中,一条黑影,像一条夜行蝙蝠,向唐子良面前泄落。
唐子良举目望去,几乎月兑口叫了起来,这黑衣人影,赫然是原先所见那黑衣怪人。
唐子良这一惊几乎叫出口来,当下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冷冷地望着对方。
对方注视着唐子良,冷冷问道:“阁下是谁?”
这一句话问得唐子良一愕,他突然记起他的脸上,还带着那张人皮面具,对方已认不出他是唐子良了。
唐子良想到这里心胆为之一壮,当下笑了笑,改变一种阴冷冷的口音应道:“干什么?”
“我问你是谁?”
“‘无影谷’谷主‘无影人’!”
“什么?你是‘无影谷’谷主‘无影人’?”
“不错!”
黑衣怪人一怔,这似乎是一件大出他意料之外之事,因为“无影人”的徒弟不是说他死了么?怎么现在又跳出一个“无影人”?
黑衣怪人一时不由愕立当场,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是死了么?”
“谁说我死了?”
“你徒弟说的!”
“我哪来的徒弟?”
黑衣怪人又是一怔,喝问道:“你没有徒弟?”
“不错!”
“那么,刚才在你谷中的是谁?”
唐子良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把个黑衣怪人笑得英明其妙,骇然问道:“你笑什么?”。唐子良一敛笑容,说道:“笑你阁下被骗了!”
“被骗了!”
“不错,你知刚才那娃儿是谁?”
“是谁?”
“唐子良!”
“什么?他就是唐子良?这话当真?”
“不错,他就是唐子良!”
“他人呢?”
“已被我困在‘无影谷’中,怕永远出不来了。”
黑衣怪人闻言,为之一怔,一时之间,他似不解唐子良这语中之意,又问道:“你与唐子良有仇?”
“没有!”
“那么你!……”
“我为什么会困住他是不是?告诉你,本谷严禁任何一个人进来,唐子良亦不例外,阁下是鬼宫门人?”
“不错,你怎么知道?”
“像阁下这种装扮之人,我已经见得不少,不知阁下到我‘无影谷’干什么?”
“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
“你知道关于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什么事?”
“唐翔夫妇之事?”
“略知一二!”
“那么阁下跟我去见我们宫主!”
“干什么?”
“这个阁下去了就会知道。”
“如我不想去呢?”
黑衣怪人冷冷一笑,道:“这个恐怕由不得阁下!”
“朋友岂可强人所难?再说我与贵宫主素不相识,她请我干什么?”
黑衣怪人脸色一变,一个箭步,欺到了唐子良面前,喝道:“你走是不走?”
唐子良已决定到“鬼宫”走一趟,又怎么会不走?只是他必须让对方不起疑心,于是,他坚说不去。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怎么!朋友想用强?”
“你如敬酒不吃,只好叫你吃罚酒,你走是不走?”
“不走!”
“如此别怪我得罪了。”
黑衣怪人一语甫落,一个旋身,疾如星火,向唐子良扑了过来,出手抓向了唐子良当胸。
这一抓之势,奇快无比,人影一闪之下,掌势已经抓到,唐子良右手一拂,人已退了开去。
唐子良甫自退出,对方凌厉的第二招,已再度抓到,出手比刚才第一抓更急。
唐子良已知对方武功厉害,当下不便冒然硬接,他一掠身闪出了三丈之外。
倏地——就在唐子良退出之际,一条红衣人影,向场中泄落,喝道:“住手!”
这一条红衣人影来势奇快,使黑衣怪人不由把身子收了回去,放目一瞧,来者是一个绝色的红衣艳女。
唐子良目光过处,几乎为之月兑口惊叫,这红衣艳女竟是当初在“梅花亭”外及在“正义殿”为自己做证的那个红衣艳女。
此时此地,红衣艳女突然在此出现,的确大大出乎唐子良的意料之外,一时,他不由一怔。
红衣艳女的目光,迫视在唐子良的脸上,喝道:“你是谁?”
“无影人?”
“你说唐子良被你困在‘无影谷’中?”
“不错!”
“放他出来!”
“姑娘如有本事,自己进去救他好了!”
红衣艳女脸色一变,脸上骤现杀机,喝道:“你当真不放他么?”
“不错!”
“找死!”
红衣艳女一声叱喝。红衣人影乍闪,疾如电光石火,射向了唐子良,其出手之凌厉,真有拼命之势。
唐子良大喝一声,右手一扬,攻出了一掌,就在唐子良出手一击之际,黑衣怪人笑着出手拍向了红衣艳女,喝道:“女娃儿,你找死?”
黑衣怪人出手一击,其势威猛无比,红衣艳女不由被迫得退出了一丈来远,她眸子射出了杀机,迫视着黑衣怪人。
黑衣怪人冷冷一笑,道:“你这娃儿与唐子良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管不着,凭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德性,也想管这一趟闲事不成?”
这一句话骂得黑衣怪人脸色一变,杀机倏起,他口中发出了一起阴恻恻长笑,向红衣艳女欺了过来。
唐子良见状,暗暗吃惊,这红衣艳女既是救自己而来,对自己自是有几分关怀,也可能为自己带来了麻烦!
倏然——一声暴喝声起,黑衣怪人大喝声中,身子如电,射向了红衣艳女,疾攻一掌。
黑衣怪人出手一击,红衣艳女出手一封,喝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出手一封之下,便用上绝招,凌厉的掌势,迫得黑衣怪人退了一步,红衣艳女怒叱声起,又连续攻出了两掌。
这一来,不由令唐子良暗暗吃惊,想不到这红衣艳女武功之高,竟不在黑衣怪人之下。
这刹那间,两人已各攻出了三掌。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打斗,唐子良看得心惊动魄,倏然,他心念倏起,大喝一声,一掌向红衣艳女击了过去。
红衣艳女与黑衣怪人势均力敌,武功难分上下,再加上唐子良之出手,她就难于抵挡了。
唐子良会出手攻向红衣艳女,自然有他的打算,他必须取得黑衣怪人的好感,或许到“鬼宫”会比较方便。
唐子良一掌攻出,红衣艳女再也承挡不住,娇躯闪出了一丈,喝道:“难道你们要用这合攻的下流手段么?”
“不错!”
红衣艳女气得双目圆睁,柳眉倒竖,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姑娘如再不走,当心我们毁了你!”
红衣艳女也不答腔,突然一声厉笑,向“无影谷”中奔了进去,她之奔入“无影谷”,自然是想救唐子良。
唐子良在红衣艳女弹身奔入“无影谷”之际,不由怔了一怔。
黑衣怪人冷冷问道:“这女娃儿是谁?”
“不知道。”
“想不到她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武林中不是没有能人,而是没有出现,老夫蒙你援手,十分感激!”
“区区之事,不足挂齿!”
黑衣怪人说道:“阁下是不是随老夫到本宫一行?”
唐子良心念一转,说道:“你们宫主请我到底干什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或许是关于唐子良的事,不过,如阁下答应不吐露唐子良的事,本宫宫主也许不会为难你!”
“你在‘鬼宫’身掌何职?”
“巡宫使者!”
唐子良吃了一惊,道:“朋友身负绝世武功,才是一名‘巡宫使者’?”
“实不相瞒,在本宫,我还是算第三流!”
唐子良闻言,打了一个冷颤,对方这一身骇人武功,才充当“鬼宫”第三流角色,那这“鬼宫”宫主武功,岂不是高得令人咋舌。
唐子良想到这里,全身泛起子一股寒意,当下又说道:“那贵宫宫主的武功,岂不是举世无匹?”
“不错,三丈之内取人首级,易如反掌!”
唐子良闻言,全身起了一阵抖索,当下说道:“那么,我就随阁下去看看贵宫宫主骇人武功吧!”
“你愿意随我一行?”
“不错!”
“我不制服你,不过,你阁下到了本宫之后,可别打歪念头,否则,吃亏的还是你,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不把话说明。”
“那么走吧!”话落,弹身奔去!
唐子良也紧跟着黑衣怪入背后奔去,刹那之间,两人已出了数十丈,瞬时,身影已杳。
插天峰,在干仞百壑的蒙山之中。
插天峰下,是崎岖山丘,巨木如林,乱石丛生,这是人迹罕见的可怖之地。
绕过插天峰,已来到了一处小河之畔,这河宽约三丈,黑衣怪人掠身而起,飞过了河床。
唐子良也射身而过,过了河之后,转入了一座山峰,不久,到了一处悬崖之前。
一条粗约指拇大小的钢索,系在了另一端悬崖上,如轻功稍差之人,的确难于走过这钢索。
黑衣怪人说道:“过了钢索,便是本宫重地!”
唐子良颔了一颔首,黑衣怪人双足一点,人已站在了三丈之外的钢索上,如飞而去。
唐子良也掠身而起,沿着钢索,如飞而去!
饼了钢索,来到了悬岩另一端,这是一个不高的山峰,下了峰,转过了一道峡谷。
唐子良与黑衣怪人甫自进入峡谷,便闻一声冷喝之声传来:“谁!”
黑衣怪人顿足应道:“是我——‘巡宫三号’!”
“另外一人是谁?”
“‘无影人’,奉宫主之命带他入宫!”
“进来!”
“是!”
黑衣怪人一语甫落,已当先向峡谷之内纵了进去,过了谷,但见一条黑衣人影,闪身而来。
这一条人影,来势甚快,刹时,已到了面前,抬眼望去,几乎令唐子良月兑口叫了起来。
来人,是一个长发黑衣少女,这黑衣少女赫然是唐子良在“毒龙潭”所见,声言可以救陈小芬毒伤,而带走陈小芬那一位。
这突然之事、震惊了唐子良!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子竟是“鬼宫”之人,而当初她带走了陈小芬,分明是有计谋的了。
唐子良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如他所料不差,陈小芬可能真的落到了“鬼宫”宫主之手!
唐子良想到这里,接连打了几个冷颤!
这当儿——“巡宫三号”恭恭敬敬向长发少女施了一礼,道:“巡宫三号叩见三鬼女!”
长发少女冷冷道:“免了!”
“谢鬼女!”
“三鬼女”的目光,落在了唐子良的脸上,冷冷问道:“他就是‘无影人’么?”
“不错!”
“三鬼女”颔了一颔首,道:“你到‘无影谷’,是不是看见过唐子良?”
“看到了。”
“他呢?”
“被‘无影人’困在了‘无影谷’中!”
“三鬼女”转脸向唐子良问道:“这话当真?”
“不错!”
“三鬼女”黛眉微微一颦,向“巡宫使者”道:“你去休息,我带着他!”
“是!”
话落就弹身奔去,但见他直朝一处林中奔去,刹那已消失不见了。
“三鬼女”冷冷道:“阁下跟我走吧!”
唐子良略感一怔,他似乎发现这“三鬼女”充满了骇人的意味,这“鬼宫”之内,也充满了恐怖的色彩!
他第一次所见的那自称“癸妮”的长发少女,必定也是“鬼宫”之人,她告诉自己她住在插天峰下,而她的装扮,与这“三鬼女”一模一样……
“三鬼女”打断了唐子良的沉思,道:“阁下请吧!”
唐子良想到这“三鬼女”向自己骗走了陈小芬,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杀机,可是,他衡量了一下情势,又把这杀机压了回去。
当了他淡淡一笑,道:“姑娘请领路!”
“三鬼女”当先奔去,穿过了一片树木,已遥遥望见山壁之下,屋宇毗连,倏然,唐子良把脚步停了下来。
“三鬼女”问道:“你怎么了?”
“那是什么?”
唐子良伸手一指左侧山丘之下的两排石屋,那屋子漆着红色,看去十分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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